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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藏军区步兵154团的战斗经历-王南轩!
投笔从戎一九九六年后,我和老伴从新疆伊犁返川探亲。五月十六日,我同战友华从成都回到他的故乡四川新津县永商乡农村。夜来风骤雨急,辗转难眠。次日开始转晴,但仍飘着牛毛细雨。饭后,我邀老陈一道去太平乡大民村,寻访我少年时的一位故人,他欣然同意。雨停了,空气湿热。机耕道坑坑洼洼,满是泥泞。连推带骑,走走停停,皮鞋裤脚溅满了黄泥点点,汗水湿透了内衣。我们三公里的行程走了半个多小时。到达大民村地界,望见前女友的农家小院时,我心潮翻滚,百感交集,四十年前的往事又回到了眼前……我家祖籍湖北麻城县孝感乡,湖广填四川时移居四川眉山县张坎乡,世代为农。我出生于一九三六年农历十一月,八岁发蒙读私塾。一九四九年春天,转入张坎乡中心校读四年级。班主任是青神县人巫一清老师,校长是刘伯渝老师。一九五一年夏,我考入四川省立眉山中学初中部,班主任是语文老师辜开明。读了一期,次年春因贫困辍学。秋后到校复学,因错过了插班考试,辜开明给我写了一张“该生成绩优良,操行甲等”的条子,经教导主任彭泽良老师批准免试复学,编入眉中二十四班甲组。我的初中生活是非常艰苦的。冬天穿的单布鞋。夏天打赤脚,晚自习下课后打一点凉水,坐在床沿上洗一下就上床睡觉,八分钱一双的草鞋都没有。当年眉中学生一月伙食费伍元肆角。每月助学金补助我贰元贰角,自己交叁元贰角。就是这叁元贰角,父亲有时也无力支付。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它激励着我勤奋学习,告诫我终生节俭,烟酒不沾。一九五五年的座谈会上,同学们发言畅谈人生理想及毕业后的打算,我没发言。座谈会结束前,班主任林老师指名要我谈一下毕业后的想法,“我可能去参军……”我说。大家一听,都感到十分惊讶。第二天下午,林老师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兼宿舍问我:“你昨天在座谈会上说要去参军是真的吗?”我回答:“有这个想法,还没有决定……”“你既然还没有决定,我就谈一点意见。你各科成绩优秀,语文95分以上,数理化甚至满分。这样的成绩取得是很不容易的,这样的学生也是不多见的。我建议你升高中读大学,这样对国家对你的前途都是有好处的……”听了林老师的话,我心里十分感动。想了一会慎重地说:“我一定认真考虑老师意见。”一九五五年元月初中毕业后,我回到张坎乡。当时区政府工作组正在村里组织宣传征集补充兵员。天天开会动员适龄青年报名。我自然是他们动员的重点对象。父亲年过花甲,母亲久病在床。大哥二哥自立门户,日子艰辛。四哥勤劳,嫂子不贤。高中三年学费从何而来?往日停餐泪洒校园情景,历历在目。放弃学业,投笔从戎,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到村上报了名。收到入伍通知,当天我怀着怅然若失心情,赶到眉中二部林老师的住处。林老师在教她儿子平平写字,见到我后很高兴,立刻抓了一把炒花生给我。我拿着花生没有吃,看着林老师慈祥的笑脸,我羞愧地低下了头,话没说泪水就先掉了下来。“林老师,我被批准入伍了,今天早晨通知的。”“你的年龄到了吗?”林老师问我。“到了,刚满一个月。”听完我的回答,林老师没有说话,师生二人无言相对。沉默了两三分钟,林老师见木已成舟,只好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日近中午,林老师留我吃饭,推辞不过我吃了一碗挂面。饭后起身告辞,林老师牵着儿子平平送我。路上林老师告诉我:“我已得到上级通知,下学期调青神中学,明天就走。你来信就寄那里。”在二部校园外小桥,我请林老师留步,不要送了。我庄严地向林老师行了最后一个鞠躬礼,转身向三苏广场走去。到广场中央,我回头看见林老师仍然站在小桥上。这一天是一九五五年二月十三日。入伍后我和林老师保持了两年的通讯。她丈夫是四川大学教授,夫妻两地分居。她一个人在小县城又教书又带孩子,是非常辛苦的,我只好中断了与她的通信。一九六六年我返乡结婚,一九九六年退休探亲,我向人打听她的下落,结果一无所获。我对林老师感激怀念是永恒的。年近古稀的我,写这段回忆文章时,情难自禁,老泪纵横!还没进家门,就听见母亲的哭声。父亲、二哥、二嫂、三姐和姐夫肖长明都在场。父亲坐在一边没说话。二哥姐姐姐夫都在劝母亲不要伤心。见到我回来了,母亲哭得更加厉害。我赶忙走到母亲的面前好言相劝,她老人家不听,仍然恸哭不止。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双膝跪在她的跟前,哭着求她原谅儿的不孝。长跪不起的我,终于让母亲停止了哭泣。二哥已经与我们分家自立门户,这时他对二嫂说:“老五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晓得哪天才能见面。我们兄弟一场,去割点肉打点酒,明天早上给他送行。”晚饭后,我去参加村上召集的欢送大会。散会已经半夜了,回家看见母亲坐在床上等我。我陪着她讲了今晚开会的情况,说了一些安慰她老人家的话。母亲见我困倦,深情地对我说:“幺儿,你跑了一天累了,你去睡吧。”母亲风烛残年的形象,今夜的恸泣,字字句句震撼着我。我和衣躺在铺上,无法入眠,直到天明。早饭是在二哥家吃的。父亲一声不吭,二哥喝着闷酒。母亲不时地夹块肉放到我的碗里,没有言语。其实各人心里都明白,这顿饭是母亲和我。语言是多余的。早饭后,村长管福安、副村长唐文华召集乡亲们欢送我们。我们村有四个青年应征入伍:眉中二年级学生刘兴镜、冷自清、青年农民龙和我。乡政府在猪市坝广场召开盛大的欢送大会。张坎乡镇有二十八个青年应征入伍。欢送大会结束后,应征入伍青年和亲属们一齐到乡政府大院会餐。母亲叫四哥王少轩用鸡公车推着,与三姐王淑华为我送行。我和应征入伍的青年坐在一起就餐,母亲他们三人与其他亲属安排在一起。乡政府的领导轮流到各桌敬酒,场面十分热烈。我自然是滴酒未沾。午餐后,副乡长甘泽华带领我们出发,街道两边挤满了欢送的人群。快要出场口时,我突然想起身无分文,张望了一下姐姐正在街边人群中,我便出列走到她的跟前细声地说:“姐姐给我两角钱吧,我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姐姐迅速走入人群,不一会赶上来将两张一角的钱塞到我手中。这两角钱是我离开家庭,走入社会独立生活的全部财产。出了张坎场口,母亲叫四哥推着送我不愿离去。我走到鸡公车前喊了声“妈妈!”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老人家没有作声,静静地望着我,骨肉别离四目相对,母子都成了泪人!强忍着悲痛,我对着母亲深深地鞠了躬,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追上队伍。我们路经松江乡、鲜滩走成乐公路从西门进眉山城。还没有进城,在通惠桥就受到眉山机关团体学校市民的夹道欢迎,欢迎的队伍有一里多长,从通惠桥一直排到大北街十字口。满街都是鲜花锦旗,盛况空前。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特别是少先队员和青年学生向我们献花,真是应接不暇。下西街县政府门外是眉中母校的欢迎队伍,当老师同学们看见我时,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号声!我尚沉浸母子别离的悲痛中,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礼貌地挥手向老师和同学们致意。我们走走停停,接受群众的欢迎。到达眉山专署住地,个个大汗淋淋,欢欣鼓舞。我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真正使我激动的是我入伍后的第三天,这一天是我们入伍新兵换发军装的日子。早饭后休息半小时,值日吹哨子集合。全连三个排十二个班,二百多人在操场上列好队,兵役局大个子指导员宣布:队伍解散,不分班排,按个子大小重新排队领军装。军装分三个等级六个号:正一号、副一号,正二号、副二号,正三号、副三号。一号大,三号小。正号瘦,副号胖。当时是农历正月,发的是冬装。一套棉衣、一个棉帽、两件衬衣、两条内裤、一双胶鞋、一双布鞋、两双袜子、一条皮带、一条腰带、一方包袱白布。领到装,小伙子们个个欢喜若狂。下午,我穿着佩戴“”胸章正二号装,对着镜下照了又照,心情十分激动,真有些不敢相信,镜中英俊的人民战士就是自己。这一天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一九五五年二月十六日。晚饭后,我特意回到眉园,见到了罗章澜化学老师及工友杨柏其师傅。林老师已到青神中学任教去了,内心有些失落。次日,开始政治学习和队列教练,我和眉中另外两个入伍的学生,到连部帮助文书填写《应征公民登记表》。在其期间,兵役局大个子指导员两次通知我到乐山军分区报到。但是两次未成行就取销了,也没告诉什么原因。我被编在三排九班。三排有两个,一个是兵役局的春,另一个是接兵的李国友,班长由刚入伍的眉中学生黄庆川代理。新入伍的战士都有亲属来探望,我家没人来,换下衣服用一节烂棕绳裤带捆着,托本村小学时的同学兰巧蓉带回家。我一个中学三年级的学生,贫困到没有伍分钱买一条线布带,拾一节烂棕绳扎裤子,也许有人不相信,笑话是天方夜谭。但是,这确实是我人生的真实。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所以铸就了我的脊梁,我一生不向困难低头,不向邪恶屈服!一九五五年十日,乐山军分区首长在眉山三苏广场召开大会,向我们介绍接兵的于吉坤团长。于团长宣布我们的番号是:西藏补充师第三团。我所在的单位是一营三连。大会的第二天,我们告别了眉山,全团四路纵队向成都进军。一路军歌,浩浩荡荡,当天只走了二十公里,下午在彭山县宿营。次日一早从彭山出发,下午到达新兵集训基地:四川新津县太平乡大民村。这一天是一九五五年十二日,永远记着。本文内容于 8/11/:28 PM 被康巴牦牛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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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洒五津西藏军区补充师师部在新津县城。第三团分布在五津镇境内,团部在太平乡政府大院。我们第一营四个连驻在大民村。一九五五年二月二十二日下午,我们三连新兵到达大民村一户农家大院,受到一位瘦高个军官和十多个老兵的欢迎。二排长整理好队伍,精神抖擞地下达口令:“立正!”转身向一位文质彬彬的军官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大声报告:“指导员同志,队伍集合完毕,请你讲话。值班员粱栋祥。”报告完毕回到队前再次下达口令:“稍息!”指导员走到队前,首先向大家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开始讲话:“同志们”,队伍闻声全体立正,向指导员回敬注目礼。“请稍息。大家听我口令,向后拉开距离,放下背包,坐下!”士兵们按口令,放下背包坐好后,指导员开始讲话:“我叫牛盛琪,河北景县人,是你们的指导员”。停了一下他指着瘦高个军官介绍说:“他叫车玉玺,安徽蚌埠人,是你们的连长。”车连长上前向大家敬了一个军礼:“同志们好!”“首长好!”接着介绍一排长刘光明、二排长粱栋祥、三排长李国友、司务长张守义。他们一一走到队前向大家敬礼和问好。“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将共同生活工作在一起,依照条例条令进行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站在你们旁边的老同志是你们的班长。你们将在上级党委、首长的领导下,在连长和我,各位排长和班长的带领下,完成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从新兵成长为合格的人民解放军战士!”这位军官在眉山就和我们在一起,今天第一次听他讲话,如此简切明了,真不简单。士兵们报以热烈掌声!“现在开始编班。一班长王学礼。”“到!”一位老同志应声出列,向指导员敬了一个礼。“他是一班长。现在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起立带上背包,排到王班长的后面。一个班的人员编齐,班长就带到住地民房去,休息和整理内务。”新编的班基本没有啥变动,只是个别人员有些调整。我原在九班,新编的九班没我的名字,心里不安地坐着。全连十二个班编完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两个英俊小伙和我三个新兵,心里有些激动。“汪润明、黄志宽”。“到!”两个新兵应声起立。“你们两个到连部当通讯员。”两个小伙高兴得跳了起来。“王南轩!”指导员终于叫到我的名字。“到!”“你到连部任代理文书!”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虽然没有两个通讯员一样跳起来,脸上也挂满了笑容。车连长走到跟前帮我提上背包,领到一间约十平米的木板库房,对我说:“这是你的文书办公室兼宿舍。”室内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个公文袋、纸墨笔砚一应俱全。心里十分高兴。晚饭后,我送眉山兵役局的李德春排长回新津。路上他告诉我,连文书的职务,大于班长,小于排长,相当于副排长。他鼓励我在部队上好好干,为家乡人民争光。晚上指导员派通讯员汪润明把我叫到连部,司务长张守义和黄志宽两个人也在场。指导员说:“把你们叫来开一个小会。文书是连部工作的班长,两个通讯员属文书领导。每天派一个通讯员在连部值班,另一个到班排参加学习和训练。文书属连里和司务长领导,每天至少要参加半天的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通讯员黄志宽有些不服气,斜着眼睛看我。我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在以后三个月集训的日子里,他无理找事为难我,受到车连长的严厉批评。连队伙房、炊事班、九班都住在连部。房东有两个,一个是大民村的干部李春山,四十多岁,大高个,很少说话。另一个是大民村的妇女主任鲍秀英,她是军属,人材好,活泼开朗,常帮士兵拆洗被子和衣服。他们都是共产党员。我任文书的第一件工作是造全连人员花名册。花名册的项目有序号、姓名、职务、级别、民族、年龄、文化程度、入党团时间、籍贯。一式三份,一份报营部,一份交给连长指导员,另一份我保存。全连将近二百人,忙了三天才造好。这是我任文书的第一件工作,到各班登记、汇总成册。我上过私塾,从小练毛笔字,字体工整秀丽,没有涂改污点。受到指导员、连长的表扬和一营文书王林的好评。花名册上报营部后,新兵周仲良、通讯员汪润明二人被团部调走。周仲良到团部任收发,汪润明当警卫员。新兵王世贵调到连部当通讯员,小王也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第二件工作是填写《军人登记表》。这项任务是团司令部下通知,各连指导员、文书开会统一布置的。任务重,时间短。回到连里,指导员把一排的初师毕业生新兵李永高、二排的江河友、三排的黄庆川中学生新兵抽出来,我们四人整整忙了五天,才大功告成。文书的第三件工作是填制连队政治统计月报表和军事实力月报表,这是外人不能参加的。一连文书王朝华、二连文书陈恳、四连文书陈云辉、营部文书王林,我是三连文书,五个文书在一营教导员吕大居和连指导员的带领下,到团部听参谋和政治助理员讲了半天课,也没有完全弄明白。结果报上去就退了回来,有的达三次之久。我比他们幸运一些,是牛盛琪指导员手把手教我填制的,一次成功。填制政治统计月报表和军事实力月报表,是当文书的基本功。报表的内容只有文书和主管首长知道,是军事绝密,不能向外人泄露。新兵集训科目主要是两个: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政治学习,依照军队政治工作条例,由牛盛琪指导员组织实施。每天三个小时。大会讲解,分班讨论相结合。牛盛琪当过部队文工团员,二胡、扬琴、手风琴样样精通。钢笔字流畅有力。上政治课有条有理,言之有物,恰到好处地插入一些英雄事例,引人入胜。有时甚至不讲课,就叫九班长刘义田或二排长梁栋祥教大家唱革命歌曲,组织各班进行歌咏比赛。政治课轻松愉快,有声有色,很受士兵欢迎。军事课主要是队列教练和条例条令讲解。由车玉玺连长和步兵学校毕业的一排长刘光明二人授课。每天五个小时。队列教练是军事训练的重中之重,每天至少三个小时。车玉玺连长个子瘦高,声音宏亮,步履刚健,口令喊得铿锵有力,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事教官。他的安徽蚌埠方言很重,在讲解条例条令课时,士兵们有些话听不懂,课堂上也不敢起立发问。分班讨论时,班长们才一一向大家作解释。一排长刘光明是河北人,口齿清楚,发音纯正,他讲课很受欢迎。好景不长,不久就被营长李勇发现是个人才,把他调到营部当作训参谋,协助营长主持军事训练。我任文书的第四件工作:将指导员、连长上课讲解的政治课教案、军事课条例条令重要部分,工工正正地用毛笔大字抄写出来,贴在连部大院板墙上,供战士们作笔记复习。新兵江河友调到师部学习卫生员后,全连只有四个初中生,六个高小生,其余都是初小文化程度。连长车玉玺是部队扫盲班结业的,只有高小水平。所以,我抄写的教案必须是一笔一划的正楷字,士兵们才能看懂。工作量大,几乎每天都要加班。部队吹熄灯哨后,我还要在蜡烛下抄写一两个小时,人虽累,但精神却是愉快的。每个连都有军人俱乐部。我们连俱乐部主任由牛盛琪指导员兼任。九班新战士黄庆川任俱乐部副主任,负责排练文娱节目、组织晚会。我是宣传委员,主办《战士学习园地》和开饭时间给士兵们读报或念好人好事稿件。收发文件、信件,抄录营部通知,给没文化的战士写家书,我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牛指导员是一位优秀的部队政工干部,他很有修养,从不大声训斥士兵。他每周至少找我个别谈话一次,表扬成绩,指出不足,帮助我进步。新兵工作结束后,牛指导员晋升为步兵一五四团三营政治副教导员。我在二营任营建统计员,有一次到团部送报表,受到副团长冯心顺无理训斥。我到三营找他哭诉。他亲自打来饭菜叫我吃,进行安慰,饭后又将我送出三营驻地。下午回到二营,我的眼睛有些红肿。马树元营长就找我谈话:“牛副指导员打电话来,说你在团部受到副团长批评的事。营建上板材丢失的责任在领导,不是你的事。我会向团里报告的。以后工作上有啥事,心里有啥委屈,可以直接来找我。牛副教导员谈了你在新兵营的情况,要我多关心帮助你。”从营长帐篷出来,心里有一股暖流通过,一切委屈都化解了,对牛盛琪教导员又多一份敬意。一九五六年,牛盛琪教导员作为解放军代表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回队后,到二营任副教导员。我在二营任文书,我们再次相逢,倍感亲切和高兴。一九五七年春,肖运宽政委调到昌都警备区任政治部副主任,团政委由安育才接任。一九五七年夏天,牛盛琪被独断专横安政委排斥转业地方。这样优秀的部队政工干部被排斥离队,一九五八年干部整风运动中,安育才政委受到广大干部的严厉批评。刘义田是三连最优秀的班长,九班在他的带领下,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都很出色,多次获得流动红旗。我下班排参加队列教练常到九班,他对我很友好。三连的操场是农民的干田平整出来的,面积三亩左右。我们新兵在这块土地上,不知洒了多少汗水!立正、稍息、正步、跑步、左转弯、右转弯、向左转、向右转………这些机械式的动作,哪一天不重复上千次!特别是脱掉军装,只穿一条裤头和衬衣练齐步、正步的分解动作,汗如雨下,腰痛脚酸,没有教官的命令,谁也不敢动一下。操场就是战场,不仅练就了整齐的步伐和雄壮的军威,更重要的是培养铸就军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以及克敌制胜的坚强意志。从老百姓成长为合格的人民解放军战士,队列教练是新兵必修课中的重中之重。再苦再累,我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地处川西平原的大民村,土地肥沃,沟渠纵横,旱涝保收。部队来到后更显得生气勃勃。三月初,村里组织回乡中学生罗丽君、李文君等人排练文艺节目,筹办联欢晚会。他们选了一个老渔夫父女放弃打鱼,无偿抢运水泥,支援宝成铁路建设的《嘉陵江上》独幕话剧,剧中一共三人。罗丽君女扮男装演铁路工程指挥部材料员,李文君演渔夫女儿,缺一个演老渔夫的男演员。村长到三连找指导员支援。指导员选派九班中学生新兵黄庆川到大民村出演老渔夫,每天下午与罗丽君、李文君一道排练。牛盛琪指导员是部队文工团员出生,她们有所耳闻。一天下午文娱活动时间,三人到连部排练,恳请牛指导员指导,我才一睹二位女兵的芳容。二位淑女一米五六左右,身材窈窕,身着兰布学生装。罗丽君偏高,相貌平平,却活泼开朗。李文君眉清目秀,文静淑雅,如果用沉鱼落雁之貌形容也不过份。我心里暗暗吃惊。嘉陵江上哟,浪花翻罗。父女们划起哟,打渔哟船罗。呀喂哟哟呼哩,丰收回家好喜欢罗……李文君的歌声醇如甘泉,婉转悠扬在连部大院回旋,士兵们听得如痴如醉,久久不愿散去。晚上部队吹熄灯哨后,我照例抄写教案忙了一个多小时。拿出笔记本写日记,明白无误写今天的感受,又怕通讯员黄志宽告密。不写又不心甘心,思之再三,我写了一篇只有我才懂得含意的日记:“一九五五年三月六日,星期日,天气晴。晚饭后,看牛指导员教黄庆川和大民村的两位女兵排练《嘉陵江上》话剧。熄灯后睡不着,心理特高兴。”周一下午,政治学习我没去,我一个人神秘地来到李文君的家。她的母亲见了我十分惊讶。我赶紧说明我是来借书看的。她母亲没有说话,微笑了一下到屋内去了。李文君昨天是见过我的,她也知道我是三连文书。我的突然造访虽然感到意外,却也沉得住气,友好的看了我一眼后,搬了条板凳放在堂屋门前说:“请坐吧。”坐下后,我便红着脸自报家门:“我是眉山中学的毕业生。听黄庆川讲你是新津中学毕业的。昨天你的歌唱得真好。你们走后,车连长还当着士兵夸你呢。”李文君没有回答,只是羞赧地微笑了一下。“我很喜欢文学,在这里没熟人,也没有书看。昨天见到你,想了半个晚上,今天冒昧前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请你别见怪。”“没关系,我也爱看书。没有小说,有两本《解放军文艺》,你要就拿去看吧。”她到闺房取来书交给我,我翻了翻,选了一本。“两本书我都拿走了,你看啥呢?我看完再来换吧。”我们又谈了一些学习上的事,我便起身告辞。她送到大门口,我怕外人看见,就请她留步。说了一句谢谢,我就赶紧赶回到连部。时间是一九五五年三月七日。新兵们的亲属络绎不断从洪雅、眉山来部队探亲。三月中旬,年迈的父亲来到军营,见我一个人住单间,当文书,他老人家很高兴。父亲告诉我母亲的病没有好转,她十分想念我。这次来部队探亲,就是收到我的信后,母亲出的主意。我听后心里十分愧疚。父亲忠厚老实,一生沉默寡言。我工作忙,也没时间陪他老人家到太平乡街上转转。三天探亲假满,我送父亲到返家的公路上,望着他步履蹒跚,渐渐远去的身影,我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说:父亲,放心吧,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三月十九日是周六。我们一营和大民村在营部操场召开军民联欢晚会。大民村村长和吕大居教导员讲话后,开始文艺节目演出。大民村姑娘们跳的维吾尔族舞,老兵们的口技、山东快书、数来宝,新兵的金钱板,各展其艺,有声有色。全场不时暴发出热烈掌声。黄庆川、李文君、罗丽君主演的独幕话剧《嘉陵江上》,是晚会上唯一的戏剧节目,也是晚会的压台节目。她们演得很成功,受到全场军民的热烈欢迎。晚会接近尾声,主持人二连的赵副指导员走到台前大声宣布:“最后一个节目,女声独唱,表演者大民村中学生李文君。”李文君来到台前,向全场行了一个鞠躬礼,大家报以热烈掌声。“我演唱的歌曲是《慰问志愿军小唱》。”“紧敲那个板来呀慢拉琴,听我唱唱光荣的志愿军。中国出了咱志愿军,一棒打坏了杜鲁门。中国出了咱志愿军,和平幸福有保证!有保证!”全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同志们不怕冷风吹,同志们把雪地当床睡。渴了冰雪当水喝,饿了炒面吃几嘴。同志们过山岗来又渡江,衣服结冰不知凉。同志们受苦又受累呀,我们永远不能忘呀。我这立正敬礼来慰劳,这是代表全中国人民把心意表!把心意表!”歌声悠扬婉转,声情并茂,扣人心弦,如流水、如甘泉淌进人们心田,在人们如痴如醉中嘎然而止,不知过了多久,全场暴发出一片雷鸣似的掌声……第二天是周日,全连放假休息。牛指导员去成都镶牙,连长和通讯员小王到新津县城照相。连部由一排长和通讯员黄志宽值班。我在水渠边洗完衣服凉到院内后,拿着上次借的《解放军文艺》,第二次来到李文君的家。她母亲不在。家里有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奶奶,李文君也没向我介绍,我不知该怎样称呼,就大着胆子向老人家问了声好,嘴里就没有词了。李文君脸似丹霞,杏眼忽闪。看得出昨晚演出成功的喜悦还挂在她脸上。见到我的到来,她十分高兴,急忙给我搬了条凳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优美的歌声。”我看着她真诚地说:“真有那么好吗?我才不相信呢。”她反问我。“不不不,是真的。我这个人不会说奉承话。确实是唱得好,我们连长指导员都赞不绝口。”我赶紧申辩。她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见到我表白的窘态,乐得笑出声来。“看你急的。其实从昨天到现在,我心里都乐滋滋的,充满演出成功的喜悦。”晚会话题就此打住。我们开始谈学习、谈理想。一问一答,你谈我听,我讲你听。谈吴运铎、保尔柯察金、冬妮娅,很是投缘,彼此都有相识太晚的感觉。人在欢乐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两个多小时在两颗纯洁的心灵交融中,愉快地流失。听到一排长开午饭的哨子声,我怀着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告别了李文君回到连部。三月下旬,营文书王林带着我和一连文书王朝华、二连文书陈恳、四连文书陈云辉到团司令部开会,学习文书业务知识和保密守则。返回的路上,王林文书应我们四个小文书要求,来了一段《山东快书》,把大家都逗乐了。四月初,部队开展新兵政治审查和体检复查工作。我的老乡十一班新兵管锡元的哥哥解放前当过保长,通讯员王世贵的父亲当过副保长,都以体检不合格,不适合西藏高原工作名义,于四月下旬被遣送回乡。临行前的头一晚,我到十一班与管锡元话别,几次想告诉他被遣送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到十七周岁的王世贵在离开部队时,哭成了泪人儿!我们相处两个多月,他天真纯洁,工作积极,是一位不错的小青年,因为父亲当过半年副保长,就被剥夺了保卫祖国的权利。太不公平了!我心里一股怨气油然而生。不平归不平,生活是现实的,一切还得照常进行。王世贵走后,另一个不满十七岁的新兵周幼成到连部当通讯员。周幼成是我的老乡,我又增加了一项新的工作,每天教他学文化。四月二日周日下午,我到李文君家还书。她热情地请我坐下后,进闺房拿出一叠稿纸交给我。“这几天,我写了一个剧本,你看看行不?”我看标题是《台湾人民盼解放》独幕话剧。剧情是一群高山族男女在香蕉园劳动,欢歌燕舞庆丰收。突然几个国民党兵闯进香蕉园,又是抢劫,又是打人。香蕉园一片狼藉,国民党兵扬长而去。高山族青年们望着大陆悲愤地发出心灵的呼唤,祖国啊,快来解放我们吧!一个初中文化女生创作话剧,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何况剧本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完美统一,加之文辞优美,字体娟秀,我看得目瞪口呆,无话可说。部队吹熄灯哨后,我在烛光下细细推敲,加了一节序幕,插了一段旁白。第二天交给指导员审查,他看后也很满意。考虑到部队都是和尚兵,没有女同志,叫我与作者商量,剧中全部改为高山族男青年。下午,我将修改的剧本送给李文君定稿,她对指导员的建议欣然接受。对我加的序幕和旁白也很欣赏。剧中主角由我出演。黄庆川、李永高、陈平安三个中学生新兵当配角。十班的魏泉源演国民党兵排长。九班几个有文化的新兵演国民党士兵。阵容庞大前所未有。剧中有两段插曲,一段是开场后采摘香蕉唱的,另一段是国民党兵走后唱的。词和曲都是李文君谱写的。歌词是这样的:太阳呀出东海哟,月亮呀发着光。高山族人民爱勤劳,日夜盼着得解放。乌云呀遮太阳哟,月亮呀不发光。国民党来了人民遭了秧,又抢香蕉又摘桃,一船一船被他们都抢光。在上中学的时候,我最怕最差的就是音乐课。乐理知识测验,我每次都是满分,唱歌和识谱从来没有超过七十分。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向李文君请教。她教一句,我唱一句,学了半个上午才摸着门道。排了两个星期,四月十七日周六在三连士兵晚会上演出,受到大家热烈欢迎。四月份新兵营发生了三件不愉快的事情,三件事情都是军人与驻地姑娘谈对象的事。第一件是二营一位老兵班长姚金秀与驻地的一位姑娘谈对象。部队规定正排级军官才能结婚。姚班长触犯军纪,被押到三连关了三天禁闭,批了一个多小时,下到九班当战士。这件事刚过去没几天,一连杜世芳副排长与大民村一个叫车宏芳的姑娘谈对象,在全营排以上干部会上受到严厉批评。杜排长不服气地说:我是副排级,我没有说现在就结婚。我只是谈对象,以后够条件再来结婚不行吗?会开完他回到一连,又送给车宏芳一只派克金笔。李勇营长、吕大居教导员知道后,也没有再追究。第三件是车连长与一排房东女儿、太平乡信用社会计黄学芳谈对象。信用社女主任不同意,到三连兴师问罪。女主任一米六个子,二十五六岁,脸上有几个麻子。两个人发生争执,不欢而散。车连长派通讯员将我叫到连部,他正在用四川话发火:“老子四七年当兵,从淮海战役打到西藏亚东,九死一生混了个连长,够部队结婚条件。你一个信用社主任,有啥资格管老子讨老婆?你不同意,老子偏要结给你看!”他用命令似的口气对我说:“文书,给我向团政治处写一个结婚报告。”我当然遵照执行,替他写了一个结婚报告,派通讯员当即送到营部。黄学芳、车宏芳都是高小文化,一米五六个子。黄学芳相貌平常,身体壮实。车宏芳品貌出众,文静娇美。姚班长的川妹子我只见过照片,也是一位不错的姑娘,姚班长受处分后,川妹子曾来信表示海枯石烂不变心。车连长、黄学芳在我们进藏前一天中午才收到批准结婚通知。两口子住了一晚上生了个胖小子,与车连长一模一样,取名为车新解,纪念这段在新津不平静的日子。杜世芳、车宏芳二人,一九五六年喜结良缘。在西藏军营他们家,请我吃过喜糖。苦难的姚金秀班长,一九五六年转业当了一名警察,和他的川妹子终成眷属。这三件不愉快的事,都以愉快的结局划上句号。这就是缘份吧。从五月开始,我每天完成日常文书工作外,还要赶制建立新兵档案。一天晚上,车连长查哨归来,见我在烛光下汗流浃背抄写教案,心里十分感动。“文书,这段时间你工作忙,队列教练,你要有事不参加也可以。注意不要太累了,身体垮了可不行。”车连长这个人表面严肃,对士兵管理严格,其实心地善良。他对我很赞赏,说我是一个不错的文书。进藏以后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夜深人静,一天的工作完成,我时常小声地背诵林梦芳老师赠给的“曾子曰,吾日三省……”圣人格言和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警句:“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他临死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地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精力和生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斗争!”我入伍三个月,在文书工作岗位上,月月被评为连工作积极分子,三次受到连队前嘉奖。我没有虚度年华。每当这时,就有一股暖流在心中缓缓流过。作为人民战士,我感到充实和幸福!一九五五年五月十六日是周一。上午营部召开新兵入伍宣誓和进军西藏誓师大会。黄庆川是三连新兵代表,在誓师大会上发言,受到热烈欢迎。下午,我到李文君家把即将进军西藏的消息告诉她。她没说话,到屋内取来一段《山东快书》节目稿纸交给我。“我写了一段《山东快书》,你拿去看看行不行?不行权当个纪念。”她神情黯然地说。我心里本来就沉重,听她这一讲,更是难受。默默地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五月二十四日,在大民村的最后一个晚上,我辗转难眠。我第一次见到李文君,就一见钟情。三个月的交往,我已经深深地陷入爱河之中。保尔柯察金与丽达的故事警示我,应该向她表明心迹。午夜两点,在烛光下我奋笔疾书给她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我明白表示了对她的爱慕,我进藏后,希望她和我保持通讯,增进了解,共同进步。并要求她口头或书面答复我。早操后,我到李文君家,亲自将信交给了她。部队上午九时开跋离开大民村,到太平乡川藏公路旁边,收割完的麦田结集,搭帐篷野营。司务长张守义、给养员程云志和我三个人奉命留下,检查部队群众纪律。十一时检查完毕,张守义和程云志走后,我来到李文君家。她从闺房出来,脸上挂着泪痕,没有说话。低着头羞赧地将信交给我。我急于想知道结果,手发哆嗦打开信。突然,一张两寸油彩半身相掉到地上。我拾起相片,端祥了一下,不用看信一切都明白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脑海里充满未来生活的憧景。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坐着,静静地坐着。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在幸福中流失、流失……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两颗纯洁异性心灵撞击产生的恋情。是语言不能表达述的,也是无法表达的。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过来,起身向她告辞。“我该走了。”她没有说话,站起来低着头送我。作为军人,我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沙场。我们这次别离,他日是否还能相逢,我不知道。在庭院门口,我主动与她第一次握手后,向她敬了一个标准军礼,才慢慢地向太平乡大道走去。走出去百多米后,我回头望见她仍然站在门外,目送我奔赴疆场。在水碾房渠坎上坐下后,从饭包中取出她给我相片和信,我细细观看。二寸油彩半身玉照,微笑着的她,冰清玉洁,楚楚动人。南轩友:您好!收到您的信,心里特别激动和兴奋……我们相识三月,您每次到来,都在我的心中激起涟漪!您说今后保持通信联系,这正是我期盼的事。听说你们要走的消息后,您到我家,我就想要对您说……但是,由于家庭成分,几次话到嘴边又被我咽回去了。今天您提出来,我心中的这块石头终于落地。我怎么能不兴奋呢?今后不管您走到哪里,千万记住一定要给我来信……我等着您………李文君一九五五年五月二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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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楼& 我是154团3营7连的洪端详 我爷爷是154团3营10连的,后来是3营机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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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9087828 工分: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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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眉山市青神县籍人士,看了这篇文章很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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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010362 工分: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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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雀儿山筑路工程完成后,一五六团转到金沙江西岸继续筑路。负责保护军旗的警卫排长乘坐的牛皮筏子,不幸被金沙江潜流卷入江底。一五六团撤销遣散,全团军官每人降一级处分。这个故事的惨痛结局,深深地震撼了我这个新兵的心灵。 这是哪年的事情?我说156团怎么会被撤销。据我舅说,他们在瓦弄战役中受到中央军委嘉奖,但是后来收回了,估计也这个事情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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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54团3营7连的洪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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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总,你换了骂架就不是样罗。我可认得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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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帮帮忙回忆一下,知道于吉坤的简历等等,比如战役等等,记忆深刻的片段文字书写出来。我想给我最亲的人写本资料。晚辈:王抗本文内容为我个人原创作品,申请原创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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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我爷爷的名字,于吉坤。。虽然我是他的外孙,但是是他把我从小拉扯到大的,20年,我和爷爷 我们的20年。。不平凡的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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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是五毛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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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文内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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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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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19577 工分: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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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泪盈眶向首长和战友敬完军礼,无比兴奋走下主席台。全团文书将近三十人,冲锋陷阵,亲手击毙叛匪的只有我一人。自此,我在一五四团首长们中成了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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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493429 头衔:川军总司令 工分:256269
/ 排名: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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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康巴牦牛
在第31楼的发言:记得那天上午下小雨,我在宿舍休息。教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正说着团长要关我禁闭的事,潘复平进来了,瞪着我一顿克:
“说我二球,你他妈的比我还二球。那天我说的一句气话,你还真敢对人家说。今天要不是我向团长承认是我教你说的,你现在正在团部禁闭室哭鼻子呢……”
你应该指明是转贴,不要误导读者!另外,原文作者还在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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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上午下小雨,我在宿舍休息。教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正说着团长要关我禁闭的事,潘复平进来了,瞪着我一顿克:“说我二球,你他妈的比我还二球。那天我说的一句气话,你还真敢对人家说。今天要不是我向团长承认是我教你说的,你现在正在团部禁闭室哭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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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412601 工分: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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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2161803 工分: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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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团一个副连长率领一个排驻守据点,周日集体徒手到江边洗衣服。土匪乘机窜入据点,用长刀砍死哨兵,抢走全部枪支。土匪马队挥着大刀和端着冲锋枪冲到江边,向手无寸铁的解放军枪击砍杀,三十八名战士全部遇难。副连长和排长带着悔恨的叫声跳入怒江。只有贵州藉副排长被敌人俘虏,留作了武器教练,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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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37801 工分: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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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贡献了自已最美好青春年华的建国初期的老十八军老兵致以深切的问候及祝福丶我们七十年代的一四九老兵向你致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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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2017627 工分:4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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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革命的文章精彩,再现149师部队的历史,不忘历史是为了怀念,是总结,是为明天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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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563432 头衔:雅玛猜楼15号院长 工分:8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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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8923075
在第23楼的发言:&以下是引用art_8party
在第22楼的发言:又拜读一遍!三顶好文章!
感谢老兵的回忆,让年轻人懂得了很多!
谢谢!
这样的好文章被转发可惜了,原文是发在什么地方?原创作者会不会上网?我对眉山很熟悉,转发文章的楼主可否代为引见?到时候我把149的老英雄老郑也叫上,,,川总;看样子是你们149的老兵的文章啊!我是看了两遍,很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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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2064465 工分: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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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呀,很少全篇看完如此长文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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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493429 头衔:川军总司令 工分:256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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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art_8party
在第22楼的发言:又拜读一遍!三顶好文章!
感谢老兵的回忆,让年轻人懂得了很多!
谢谢!这样的好文章被转发可惜了,原文是发在什么地方?原创作者会不会上网?我对眉山很熟悉,转发文章的楼主可否代为引见?到时候我把149的老英雄老郑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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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563432 头衔:雅玛猜楼15号院长 工分:8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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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拜读一遍!三顶好文章!感谢老兵的回忆,让年轻人懂得了很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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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19577 工分: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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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六年康巴武装叛乱暴发后,公安内卫团一个营的官兵由甘孜出发,沿着雅砻江东岸山腰羊肠小道南下,指挥员麻痹大意,没派小股兵力控制东山制高点山梁,以掩护大部队,全营官兵就在羊肠小道上大摇大摆行进。部队前锋到达石门坎,突然响起枪声。叛匪从石门坎上面的掩体和雅砻江西岸的山梁上,密集机枪、步枪、冲锋枪、卡宾枪,一齐倾射过来。前进道路被堵死,后退的小道被隔河敌人火力封锁。抵抗又无掩体依托,全营官兵如西瓜一样滚落雅砻江或横尸山谷。四百多名热血中华男儿,被指挥员的麻痹轻敌,白白葬送了性命。看着他们长眠的陵园,即将出征的我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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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2332 头衔:铁血老兵 工分:2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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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 看了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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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664045 工分: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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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详细,里面的很多人和事都有所闻。不知道文章的作者还在眉山老家吗?这篇文章应该由作者本人来发更为妥当,可以成为445团前身154的珍贵历史记录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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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19577 工分: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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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山筑路工程完成后,一五六团转到金沙江西岸继续筑路。负责保护军旗的警卫排长乘坐的牛皮筏子,不幸被金沙江潜流卷入江底。一五六团撤销遣散,全团军官每人降一级处分。这个故事的惨痛结局,深深地震撼了我这个新兵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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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563432 头衔:雅玛猜楼15号院长 工分:8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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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文章,我要再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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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19577 工分: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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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女团员下到班排帮战士们洗被子补衣服。士兵们年纪小脸皮薄,见到年轻美貌的女演员,总羞得满脸通红。女演员们却落落大方,见了脏衣就洗,破衣就补。特别是朝鲜族金玉姬和汉族少女刘涤青两位演员,最为活跃,给我和官兵们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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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563432 头衔:雅玛猜楼15号院长 工分:8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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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请老兵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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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1919577 工分:671
本区职务: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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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九年元旦节,我作为二营篮球队长,率领队员参加团俱乐部组织的比赛。上场几个回合,我的肺部就隐痛不适,只好下场休息,换上预备队员。两天比赛下来,二营由亚军跌落到倒数第二名。元旦节后,邵建耕和干部们又到团部参加整风学习,处理营部日常工作的任务,又落到张振先营长和我的身上。肺部隐痛,头晕耳鸣,我到甘孜军医院作X光透视,发现肺纹粗糙,出现阴影。白天工作忙乱,深夜寒气逼人,夜间失眠,天长日久,便觉力不从心。我只好向营长讲明病情,要求回七连。一九五九年元月十二日,我又回到七连任文书。接任代理二营文书是五连曾太富。连队正在开一专多能实弹射击教练。连部工作班共有十一人,只有通讯员张培成是五八年入伍的新兵,其余十人都是一九五七年前入伍的老兵。一专多能实弹射击,张培成是第一练习,我和其他老兵是第三练习跑步人像移动靶。一九五八年春天在甘孜机场实弹射击,七连工作班是全能优秀班。一年来人员变动,这次是否能再获优秀,关键是张培成通讯员的成绩。每天派一名通讯员在连部值班,其余人员由我带领参加射击训练。如果因公务我不能参加,就由卫生员陈德华负责,并指定优秀射手郑瑞君专门辅导张培成。一九五九年元旦节过后,重庆步校单春善、林则生、金白和团政治处副主任梁家善首长下到七边当兵锻炼。单春善是战术教员,林则生是兵器教员,金白是作训参谋。人才齐集,单春善任战术教官,林则生任射击教员,金白协助我给士兵上文化课和辅导连队文娱活动。梁家善担任七连政治教员。七连的军事训练、政治教育搞得生机勃勃,走在二营各个连队的前面。元月下旬实弹射击,张培成总评良好。我和陈德华、郑瑞君三人弹无虚发。其他七位战友各显其能。七连工作班一专多能总评成绩全能优秀,名列全连第一,成了全团冬季军事训练的一大新闻。我作为文书班长,受到全连士兵拥戴和首长们的好评。在此期间,团部下达命令:步兵连增设两名副排长。副排长人选由军人大会民主选举产生。我和五班长段绪成当选为上士副排长。晋升报表呈送到营部后,张振先营长知道我是未来团司令部的参谋,将我的副排长报表亲自退回七连。段绪成被任命为七连二排副排长。一九五八年是大跃进、大民主、大字报、大辩论的年代,这一年中央军委取消了义务兵不能在部队直接提干的禁令。一九五九年一月中旬,重庆步兵学校到一五四团一个步兵连招收两名班级军士学员,学制两年,毕业后晋升军官。晚自习集合队伍,张常林副指导员宣布招收条件:一九五五年及五六年入伍,高小文化程度,现任班级职务。然后以班为单位集体投票,各班提两名候选人报到连部。条件宣布完毕,各班召开班务会进行民主评选,一小时后候选人名单报到边连部。排长们在团部参加整风学习,梁家善首长己回团政治处,七连只有张常林一人在连里主持工作。晚点名时张常林宣布民主选举结果:“经各班民主选举,三班长谭中林、六班副廖德志二人当选去重庆步校学习。”队伍解散后,全连十一个班长相继来到工作班找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问:“文书,不对呀。我们选的是你和谭中林。”“我们班选的是文书和廖德志。”十二个班都投票选我去步校学习的事实真相,很快就一清二楚。张常春林动员大家民主选举,就应该尊重士兵意愿,如实地向全连公布选举结果。向士兵讲明领导已经决定,我可以在部队直接提干,所以连队决定谭中林和廖德志到重庆步校学习。这样既消除了士兵的误解,我也不会有其他想法,内心是乐意支持组织决定的。人非草木,谁没有思想感情?张常林的霸道,一手遮天,践踏民主的粗暴作风,我心里十分反感。联想到一九五八年年春天,他擅自取消我的党员发展对象名单和扣压我的晋升上士军衔报表,我对两面派的张常林又产生了新的怨恨。一九五九年元月二四日周日,团部整风结束,排长们回到连队,各连开始整顿党支部工作。大会动员,小会讨论给干部提出来意见。我当时处在病中,情绪烦躁,对张常林隐瞒我全票当选去重庆步校学习的真相,有一天晚上睡不着,以此为题写了一张大字报向全连公布。张常林看见大字报以后,立即将我叫到连部谈话。“你写的大字报我看了,各个班都选了你是事实。因为你可以在部队直接提干,所以没有公布你的名字。连里才决定让谭中林廖德志去步校学习的……”整个谈话中,张常林没有对他不当之处表示一点歉意。我没有说话,内心对他的怨恨依然如故。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不管内心有多大痛苦,情绪有多大,但对工作依然一丝不苟。参加会议担任记录,写材料,给士兵上文化课,代写家信,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我入伍后就听老兵们讲:“吃公家的饭,就得干公家的事”,“少说漂亮话,多干实际事”。政治学习分班讨论,我从不说空话大话,也不准连部工作班人员在会上说屁话。三言两语讲清要点。我对大家说:“我们连部工作班人员,论仪表相貌、文化程度、人才素质,都是全连的精华。十一个人中四个通讯员、三个卫生员、一个司号员、一个军械员、一个给养员、一个文书,六种不同的工作”。“各人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不准吹牛说空话,不准耍两面派打小报告,这是一个人民战士的本分。政治学习落到行动上,否则吹得再好也没意义。军人要的是实际行动,大话空话是打不败敌人的。”“讨论到此结束。张培成,你带一本书坐在门口放哨,其余的人摆开战场,开始战斗。”大家心领神会,四个人一组开始打百分战斗,输者下场站岗放哨。轮番上场其乐融融,大家神采飞扬。我和陈德华是黄金搭档,经常把简家富、马昌海打得落荒而逃。周新贵刮鼻子出新招,从上往下又倒杀一个回马枪的“倒挂金钩”,惹得大家前歪后倒哄堂大笑。我在七连当文书两年,政治学习讨论会只要有条件,就组织扑克娱乐大战。连长指导员们一点也不知道。言教不如身教,自己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作榜样,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和拥护。军人必须有过硬的军事本领,战斗打响在第一时间先发制人,一枪击中敌人,才能最好地保存自己。我带领的七连工作班,两年实弹射击成绩名列全连第一,全能优秀先进集体,是我务实的工作方法深受战友们的拥护,得到大家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连队整风主要是士兵给干部提意见。排连干部王作然、李万历、陈文学、钟守铨、刘登英等都是很不错的军官。连长陈九德在康定出院后又去内地疗养,一年未归队。周映祥是一位年纪较长的老指导员,正直慈祥很受官兵拥戴。所以,士兵们在整风中都没有提出原则性较大的意见。不同的看法提出来后,干部们进行了自我批评或解释,统一认识,增进团结,实事求是,官兵真诚相待,是人民解放军部队的光荣传统。两个星期以后整风结束,部队转入正常的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一九五九年二月下旬开始老兵退伍工作。我胸部隐痛,头晕耳鸣,夜盗虚汗,向连里写了一份退伍申请。七连党支部开会研究退伍人员,不同意我退伍。退伍人员名册,我填写完派通讯员送走以后,我又找张常林要求退伍。张常林没有答应,说我是上级决定提干对象,动员我继续留队服役。留队服役提干,必须具备健康的身体。为此我第二次到甘孜军医院作透视检查,肺纹粗糙出现阴影的病情没有好转,一米七的身材,体重只有52公斤。对张常林的怨恨,胸部的隐痛,初恋失败的困惑,三个问题使我乱了方寸,做出了坚决要求退伍的决定。年轻气盛为了达到目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向张振先营长、邵建耕教导员、团政治处梁家善副主任,分别呈送了退伍报告。首长们见到我因病坚决要求退伍的报告后,只好收回成命,批准了我的退伍申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每天从早忙到晚,认真负责为七连三十多位退伍士兵填写鉴定和档案材料。这是我在军营文书的最后工作,虽然内心充满矛盾和痛苦,我依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我亲自将退伍人员名名册档案送到营部,刘坤兰参谋长仍然希望我留队。我泪水迷糊向首长陈述了肺部病情。刘参谋长十分惋惜地将我送出营部,我步履蹒跚回到七连军营。一九五九年三月一六日周日,是老兵离开连队的日子。二营全体官兵列队欢送退伍士兵。我内心悲痛难忍,没有前去参加。退伍人员向团部开跋以后,陈德华叫通讯员倪修善去要了一匹马驮着我的行李。倪修善牵着马,我们三人走走停停,语无伦次,热泪翻滚,一公里多的行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团司令部报到后,他们二人才恋恋不舍与我握手告别。轩明勋副参谋长见到我后,没有让我到复转大队报到,安排我和二连文书陈荣辉到司令部复转办公室帮助工作,住进团部招待所。复转办公室主任是大个子军务股长,工作人员有军务股文书小杨、陈文辉和我。我们主要的工作是填写退伍军人批准登记表和退伍证。退伍老兵集中学习没几天,一九五九年三月二二日新华社授权向世界发布,一九五九年三月一八日,西藏葛厦政府在拉萨发动武装叛乱,达赖喇嘛外逃印度的新闻,国务院周恩来总理解散西藏葛厦政府,授权人民解放军平息武装叛乱的命令。世界舆论哗然,全国人民声讨西藏反动上层武装叛乱人声沸鼎!甘孜古城如临大敌,广大军民群情激愤。成都军区副司令员黄新庭中将率领前方指挥部挥师西进昌都。人民解放军第一三零师挺进昌都平叛的军车一辆接着一辆,康藏公路烟尘滚滚。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八日,昌都工委秘书长、组织部长到我们一五四团要枪要人。要我们退伍的士兵集体转业到昌都地区担任公安民警。副政委王心前、政治处副主任梁家善首长亲自到复转大队作形势报告进行动员。侯同山助理员组织大家讨论,成都军区司令部军务处长作报告,苦口婆心做动员工作。结果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退伍士兵服从组织安排,愿意到昌都地区工作。一个多星期以后,我们完成了退伍批准军人登记表和退伍证的填写及档案清理工作。军务股文书小杨去康定军分区为退伍证盖钢印,陈荣辉回二连工作,我一个人住在团招待所。有一天晚上,轩明勋参谋长把我叫到团司令部谈话。首长看着我,态度真诚地说道:“你入伍四年,工作积极负责,战斗勇敢,又有文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领导了解你、信任你,你应该听从组织安排留在部队工作”。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你退伍回到地方,要得领导的信任和了解,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我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嘴里什么也没说。“你看我胡子满脸年纪这么大,还在军队服役。你年纪轻轻的,为啥一定要坚持退伍呢?”“你是军官,是职业军人,我是士兵,怎么能相比呢……”“你也可以当军官么,领导留你,正是为了你提干。”我知道首长讲的是实话,我理屈词穷,无言以对。首长见没有回答,看着我又继续说道:“你下去好好想一下,如果愿意留队,就来找我。你一定要退伍,丢掉四年当兵取得的成绩,将来你会后悔的。”这是我被批准退伍离开部队前,团首长动员我留队服役提干的最后一次谈话。可惜我年轻气盛,没能听从轩副参谋长的忠告。身体患病,张常林的报复,错失初恋三个因素的困惑,理智无法战胜情感。虽然回到团招待所后,我曾经产生过留队服役的念头,但我怕人笑话我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在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虚荣促使下,我依然如故坚持了退伍升学决定。我退伍的目的是回乡升学。对于领导动员集体转业到昌都地区公安部门工作,我根本就没考虑过。我肺叶出现阴影,高原缺氧危及生命。退伍体格检查,我由入伍时的甲等体格下降为丙等。所以最后我和其他单丁独子,父母无人抚养的十五个退伍老兵,被团首长批准回乡自谋前程。一九五九年四月二日上午,这一天是周四,天空灰暗,星星点点飘着雪花。退伍的三百多名老兵四路纵队齐集司令部操场,在庄严雄壮的军乐声里,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接受周仲三团长的检阅,向军旗告别!望着鲜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一五四团八一军旗,我举起沉重的右手,敬了最后一个军礼!我一九五五年元月中学毕业,二月投笔从戎,历经四年军旅生涯,时刻牢记着保尔?柯察津的铭言,历任文书,兼职文化教员和军械员、统计员,敬业职守,三次获得连队前嘉奖,四次营队前嘉奖。从西藏松宗回师甘孜平息武装叛乱,出生入死两年浴血征战,亲历二十一仗,两次荣立三等功。我没有虚度年华,没有给我的四川眉山中学丢脸,没有白吃人民的干饭。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生道路最宝贵的东西是机遇。人生之路不管是多么的漫长,造就决定一个人前途命运的只有一步。错失良机,终生无法弥补。年轻气盛,放弃提干;渴求知识,放弃转业。是我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辉煌人生,正直刚毅,热情纯洁的我,从此跌入蒙冤罹难的低谷。西出阳关,沦落大漠。本性难改,岁月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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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军旗康藏高原十一月下旬,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季节。理塘县野战医院在城南东侧一座新修的土房内,住院部只有一间长方形的大病房,有四十多张床位,轻重伤病员同住一室。没有供暖设备,条件简陋,夜间的寒气入骨,常常被冻醒。重伤员呻吟,搅得人无法安睡,我经常失眠。上午天气好,我就坐在院坝里看《矛盾文集》和周立波的《山乡巨变》。下午打完针后,我经常请假外出,到前方指挥部找参谋人员探听部队消息。有时到新华书店看书,消磨时光。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初前方传来捷报,康南叛匪首领三号大农奴主勾尕在巴塘山区被击毙。战况大致是这样的:勾尕及其匪徒十余人躲在深山岩石洞中生火做饭,冒出的青烟被搜山的公安内卫团人员发现,部队立刻进行围歼,展开攻击。匪徒们虽然负隅顽抗,很快就被我军歼灭过半。最后只剩下勾尕和两个小头目,他们躲在洞中。我军喊话劝降,他们仍执迷不悟向外打冷枪。强攻肯定造成人员伤亡,最后指挥员向上级请示后,采用火焰喷射器攻击,勾尕及两个匪徒葬身于火海,结束了他罪恶的人生。康南三个大农奴主叛匪头目,第一号人物丁绍成于八月在乡城下山投诚,第三号反动农奴主勾尕十二月初在巴塘被歼灭。第二号最有实力的叛匪首领嘉斗布根、嘉斗汪登兄弟二人,从军坝漏网以后,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困死深山,有人说西渡金沙江,外逃西藏出国。但这些都是传闻,并无真实凭据。嘉斗布根、嘉斗汪登兄弟二人的踪迹,成了康南平叛解不开历史疑案。部队准备撤军,野战医院将回归康定医院。我是一般病人,当然不愿意转到康定继续治疗,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八日,我主动向主治军医请求出院,得到批准。我回到团部理塘招待所,十二月十日我随后勤处一同乘车告别理塘,于十二日回到甘孜古城。举目远望着白雪皑皑的群山、奔流不息的砻江水,宏伟壮丽的甘孜寺院,我百感交集:“我回来了,甘孜古城。康南平叛出生入死,枪林弹雨,浴血奋战。我亲密的战友陈万兴和多少革命同志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履行了军人的职责,无愧于国家和人民!”大战生还,虽然病魔缠身,我也十分兴奋和高兴。在团部士兵食堂午餐后,留守处七连通讯员倪修善和一个老兵赶着马车来接我,我们三个说说笑笑到达七连营房。二营的驻地在团部东南一公里的地方,营房刚修建完工交付使用,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电灯电话办公桌椅一应俱全。晚上倪修善到食堂打来热水,擦完身洗脚上床后,向倪修善讲述了康南平叛战斗和陈万兴阵亡的详细情况,我很快进入梦乡。回甘孜的第二天是周六,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三日。起床后打扫卫生,换洗衣服忙到中午。下午到团部收发室领取文件信件。收发员是郑玉明,他是预八团补入的五六年入伍的下士。我们是在理塘前方认识的。我们一同参加了公安内卫团三十七位烈士的追悼会。对带队的副教导员麻痹轻敌,造成三十七位战友牺牲的行为,都非常愤恨。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回程走到半路,我就停下来将自己的信件全部挑选出来。首先我就拆开成都军区《建军报》社寄给我的公函。王南轩同志:你向我社投寄的《魂留青山》稿件已被刊用,刊载于一九五八年十月二七日《建军报》第四版。现寄报样一份,稿费另寄。致礼建军报编辑部一九五八年十月三十日看完公函。我又想起甲洼乡河坝与陈万兴和王青山惜别的情景,内心酸楚说不清道不明。战友的英名事迹将和《建军报》永垂青史。我完成了烈士的遗愿,心中如释重负。沉浸在怀念战友的我,擦干泪水迷糊的双眼,慢慢回到七连军营。晚上在灯光下细细阅读父亲的来信,老父年近古稀,身体基本上还可以,在人民公社生产队放牛。信是由本村小学教师杨嘉永代写的。一九五五年六月二二日,母亲阳氏病逝后,父亲孤苦伶仃。部队回师甘孜平叛,为了不让父亲担忧,我写信回家没有把我参加平叛作战的事告诉他。这次康南生病住院,我也守口如瓶。作为儿子未能膝前侍奉老人,已经是不守孝道。再将参战随时都有牺牲可能的消息告诉父亲,我不能这样没有人性。当天我还收到两位青梅竹马女同学李青如、徐克云的来信。李青如是张坎乡女生中的第一名,我是男生中的状元。一九五八年她在眉山中学毕业,考入清华大学电机系。徐克云成绩一般,一九五六年考入成都纺织工业学校。在我四年军旅生涯的岁月里,我们一直保持着友好的通讯关系,彼此尊敬。特别是我痛失初恋的日子里,二位同学的纯洁友谊给我的心灵很大的安慰,我是十分感激的。张坎乡方河村我们一起发蒙私塾的唐立仁同学,也是我从军时代的信友,他一九五六年考入成都市第二师范学校。看完三位孩提伙伴的来信,倍感温馨,油然而生思乡之情。大战归来,看完书信,浮想联翩,一夜辗转难眠。部队尚未归来,七连只有我和倪修善两人。白天倪修善到炊事班帮助工作,我一个人连部办公室写回信。首先向父亲大人问好,请老人家保重身体。康南平叛征战,患病住院我仍然一字未提。在给三位同学的回信中,我如实地告知从康南平叛前线平安生还,身体欠安的真实情形。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六日,营长张振先,教导员邵建耕率领二营人马从道孚兵站乘车回到甘孜军营。见到刘坤兰参谋长、周映祥指导员、刘登英副连长以及陈德华、汤云华等战友,犹如久别的亲人,大家握手言欢,高兴万分。得知和我一起留队,超期服役的六班长费国祯,在部队撤军返程途中,被敌人击中大腿,动脉流血不止而阵亡的噩耗,我的心灵又一次失去平静。部队回到甘孜营房,休整三天以后,开始康南平叛战斗总结,评选立功受奖人员,我再一次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当选,报请团首长批准,我第二次荣立三等功。全团庆功大会上,我又一次代表二营立功受奖人员在大会上发言。走下主席台时,大会主持人团政治处副主任梁家善和新到的团副参谋长轩明勋首长,特意站起来与我握手祝贺,我感到意外亲切。康南征战劳累艰苦,周映祥指导员、二班长王希林、通讯员郭伯华三位同志的身体受到严重摧残。部队战斗总结工作完成以后,他们先后离开连队住进了康定陆军医院。刘登英副连长关节炎复发,不久也入住甘孜军医院。七连副指导员张常林主持全连工作。周映祥是抗日战争入伍的山西老兵,是一位慈祥关爱士兵,光明磊落、正直无私,深受官兵爱戴的优秀政工干部。可惜他积劳成疾,体质太弱,出院后被康定军分区安排转业地方,再没回连队。二班长王希林因家中老母无人赡养,病愈后直接办理了退伍手续,回到故乡眉山县松江当了理发师。郭伯华家有爱妻,常年书信不断,康定陆军医院出院后也没归队,退伍回到四川崇庆县麻柳村,过起比翼双飞的田园生活。周映祥、王希林、郭伯华三人一去不复返,深深地牵动了我的思乡情绪。团部开始整风,邵建耕、刘坤兰率领二营连排军官到团部参加学习,新调入的张振先营长主持二营工作。二营文书左成光报考空军,前往康定军分区参加体格检查,张营长将我调到营部接任文书工作。年终营文书工作,业务是十分繁重的,全年战斗、政治工作总结、军事实力、政治统计年报表,把本来病未痊愈的我累得精疲力竭。营部只有张振先营长一个人。王助理员、田任参谋、陈远才参谋、何化指导员都到团部参加整风学习,他们留下的日常工作都落到我一个人的肩上,每天在办公室值守电话,传达处理团司政后干机关的通知、指示,我真是忙里忙外应接不暇。元旦节临近,张振先营长要我负责组织全营革命歌曲比赛文娱晚会,写大字横幅、对联、标语,布置会场。我带着通讯班长汪润明.陈传银和战士们整整忙了两天,才大功告成。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三十日晚上,二营进行革命歌曲比赛,当场评定名次,发给锦旗。接下来各连表演文娱节目,有山东快书、相声、四川评书、金钱板。虽然节目不是十分精彩,但是内容健康向上、妙趣横生,全场不时响起热烈掌声。老营长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作为主持人,我当然感到高兴。十二月三十一日,参加整风学习的干部回到二营。当天上午打扫卫生,下午会餐,晚餐后大家开始拜年。我带着自己制作的新年片给邵建耕夫妇恭贺新禧。吃着教导员散发的奶油香糠,我又回到 七连与陈德华周新贵等人,互致新年祝福。接着我又到七连的三个排长王作然、李万历、陈文学的住地拜了一个早年。他们都是很好的干部,我们相处得十分友好。与七连战友告别后,我回到营部宿舍。往天我一个人住的宿舍,今天晚上又住进了一个人。我只道他姓何,是二营防化指导员。他个子比我矮,二十六岁,人显得十分精明。他善言谈,态度真诚。湖南原籍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是人民教师。初次见面他就谈笑风生,脸上堆满幸福的微笑,我联想到自己初恋的不幸,没有多久心情沉闷上床就寝。深夜寒气入骨,我被冻醒。何指导员坐在床上,用打火机点烟,黑暗中我说了一句:“咋了,你也睡不着?”“房子太冷,酒醒了再也睡不着,想抽一只烟。把你给吵醒了。”“我是冻醒的,不是你吵醒的。”我解释道。“人逢佳节倍思亲,这话一点也不假。今晚我人在这里,心早飞向湖南老家了。”听他说出内心的真话,我顿时产生了思乡之情。部队刚从康南回到甘孜营房,刘登英副连长就找我谈话,明白地告诉我,团领导已将我定为提拔军官对象,要调到团部工作。要我将文书业务工作传授给通讯员周古道。一旦我上调团部,周古道就接任七连文书工作。从那时起我就产生了回乡探亲的念头。一是看望年迈的父亲,二是前往新津太平乡寻访女友,争取得到谅解,延续友谊。夜深人静,思绪翻滚,我不由自主地向何指导员讲述了痛失初恋的隐情和准备探亲的想法。当然女友家庭的地主成份,我是不能告诉他的。“回乡探亲是应该的。但是,你要前往新津寻访女友,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你们分别已经四年,现在情况不明,她是否已属他人?你们交往时间太短,感情不深,基础薄弱,是你们分手的主要原因。你前去探视,万一受到新的精神伤害,且不是自寻痛苦……”何指导员是过来人,他的分析我认为在情在理。年青军人的自尊心,促使我从此打消了到新津寻访女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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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指挥部以后,成都军区文工团两位女演员向我打听战斗失利的经过。我实事求是地将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们。她们告诉我,惠占荣司令员收到白副司令员战斗失利的电报后,差一点没有把办公桌子砸烂。三军遗恨,张宪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康南军坝三路奔袭合围歼灭战,以失败告终落下帷幕。这是我们一五四团自一九四四年建团以来,团史上的第一次奇耻大辱。临战胆怯的张宪松营长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和撤职处分后,调出了一五四团。政治教导员邵建根主持二营军事政治工作。一九九六年,我在新疆林业厅天西林业局退休后返川探亲,到成都市拜会当年参加军坝围歼战的陈德华、周新贵、黄银安、钱信德众位战友时,大家谈起这段康南平叛经历,仍记忆犹新。吟诗一首,以志纪念。军坝遗恨挥师康南平叛匪,欲战军坝靖边庭。昼夜兼程崎岖路,雨雪呼啸野丛林。帷幄运筹自司令,峡谷宵遁丁绍臣。瓮中捉鳖歼灭战,张郎才疏付烟云。一九五八年七月,前方指挥部在藏坝召开康南平叛军事会议。参战部队团一级军事主官带着参谋人员齐集军坝村寨。我们一五四团周仲三团长没有参加会议。安育才政委代表一五四团参加的军事会议。代表一五四团参加会议还有刘坤兰参谋长和七连指导员周映祥。军事会议有两个议程:各个团总结汇报上半年平叛战斗的成绩和经验教训;部署下半年的平叛清剿任务。安育才政委代表一五四团在会上为军坝战役失利作深刻的检讨和受到惠占荣司令员的严厉批评。我们一五四团是康南平叛中,惟一的现代化装备野战主力部队。上半年的战绩反而不如公安团。安育才政委为张宪松造成的奇耻大辱,三天会议期间真是羞愧难当。散会后当天就骑着马赶回中木拉团部驻地去了。一九五八年八月初,砻江部队前方指挥部从藏坝乡撤回理塘县城。我们七连回归一五四团二营,结束了警卫连的历史使命。二营在邵建根教导员的率领下进驻瞿桑区清剿搜山。营部驻在藏坝乡北面一公里处的小村寨。一九五八年八月二三日,我和钟守铨司务长、李万历排长及二排人员到理塘县出差。我的任务是送军事实力统计和政治统计报表,领取文件及信件。钟守铨领取给养,采购副食品。李万历带领二排负责押运和警卫。八月二日上午,我到前方指挥部见到郎科长和朱军医,得知稻城平叛大捷的消息。下午到大街上见到战报。稻城地方偏僻,寺院坚固,叛匪武装居高临下与我公安内卫团对抗。攻坚部队以牺牲一位副团长和伤亡八十余名官兵的惨重代价,将叛匪大小头目和二百三十多名匪徒全部歼灭。八月二六日,我们押着主副食品和采购的六大匡苹果,从理塘县返回藏坝乡的途中,与押解康南头号叛匪首领丁绍臣的一个骑兵排相遇。丁绍臣在军坝乡漏网后四处潜逃,几经打击,队伍被歼灭殆尽,在走投无路情况下,在乡城向骑兵团投诚。丁绍臣骑在一匹黑色毛驴上,身着黑色呢料中山装,头戴灰色礼帽,个子一米六九左右,身体偏瘦。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神态安详。和我们相遇,主动摘下礼帽,点头向我们敬礼致意。我们站在路边让骑兵排过完后,又继续前进。下午三点抵达甲洼乡山寨。吃完午饭四点半左右,王青山副连长带着一三排和卫生员陈德华在甲洼山寨河坝野营。我立刻带上给一班长陈万兴买的解放帽和几斤苹果去看他们。王青山和陈万兴见到我都十分高兴。陈德华吃着他家乡的新津苹果,眼神里流露出思乡之情。我将王青山的爱人西南民族学院寄来的情书和士兵们的家信分发众人,河坝帐篷内立刻充满了笑声。我把新买的解放帽给陈万兴,他戴着不大不小,笑着对我说:“我身上没有钱,我要是不被打死,回到甘孜给你钱。要是我牺牲了,千万不要忘了陈德华我们三个的约定,一定要写一篇文章登在成都军区《建军报》上纪念我。让我死得榜上有名,我也就满足了。”王青山副连长从一营调到七连,每次重机枪排搜山,他都指定我代理排长,不管丛林激战抓获俘虏,我都没有出过纰漏,因此对我心存好感,情同手足。晚饭后回山寨前,他又把连里工作托我带信给周映祥指导员交待一遍。清剿搜山是家常便饭。陈万兴战友的戏言,王青山副连长的工作交待,谁知道是他们最后留给我的遗嘱!八月二七日,我们回到藏坝乡驻地。八月二八日上午我到营部见到邵建根教导员,给他送了几个苹果,正吃着时,译电员送来电报。邵教导员看着电报脸色大变,泪水差一点掉下来。他立刻叫通讯员传令,半个小时后刘坤兰、周映祥骑着马赶到营部。他手持着电报一字一句沉痛念道:“八月二七日凌晨甲洼垃圾桐沟搜山战斗中,王青山、陈万兴、周昌民三人阵亡,遗体已运到理塘县城。”我听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悲痛欲绝,跌跌撞撞回到连部藏坝乡驻地躺在铺上。陈万兴战友,一九五五年六月我进藏后担任二营房建统计员时,他在七连水锯上解板子,我们就相识。一九五六年他调到五三师军事教导营学习,结业后回七连任军需给养员。一九五七年五月我下到七连任文书,我们就在一起朝夕相处。昌台平叛,我带着他多次冲锋陷阵,出生入死,我们心心相应,肝胆相照,胜过同胞兄弟。陈万兴是四川犍为县孝姑镇上的农村青年,高小毕业,共产党员。一九五八年三月从军需给养员调任一班长时,曾经对我和陈德华说过:“我们三个人今后不管谁牺牲了,活着的人一定要写一篇文章发表在成都军区《建军报》上纪念他。”两天前,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六日下午我在甲洼山寨河坝与他分别时,他又一次提起这件事,回想起来我的心里十分难受,他的纯洁真情、音容笑貌,每天夜里梦中都向我走来……醒后泪水顺着耳根浸湿了枕巾。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知道我是军人,军人应该坚强。在战火横飞的沙场上,我勇往直前,用手中的冲锋枪给叛匪送葬。怒发冲冠,我冲在全连官兵的前面。谁能说不是意志坚强的军人?但是,在失去亲密战友的前几天日子里,我怎么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眼中的泪水。军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朝夕相处,心心相印的三个战友,突然一个命丧黄泉,怎不让人悲痛欲绝呢……一九五八年八月二九日,陈德华在理塘县城烈士陵园安葬三位烈士后,九月一日上午返回藏坝乡七连驻地。他悲痛地向我讲述了整个战斗的详细经过……一九五八年八月二七日午夜一时,部队从甲洼山寨河坝出发。在夜雾下静悄悄沿着垃圾桐沟向东前进。黎明前到达山顶垭口,隐蔽休息了半个小时。天色微明越过垭口进入松林开始搜山。在山梁入口处就发现松树枝上挂有马鞍子。深山老林发现鞍具,这是有敌情的明显标志。王青山副连长没有重视,也没下令停止前进。山地能见度只有一二十米。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没有发现敌人,敌人提前就发现了我们。部队发现松树上的马鞍子,就应该立即卧倒仔细观察地上敌人留下的脚印。根据脚印判断敌人可能所在的方向进行三路围歼。发现脚印,部队应该采用跳跃式隐蔽前进,仔细观察一步一步向前搜索。王副连长轻敌缺乏山地丛林战斗经验。战士们依然端着枪直着腰继续前进。突然两声枪响,陈万兴脑浆血染青山,周昌明横卧丛林,二人当场阵亡。战士们就地卧倒,搜寻敌人。王青山走到陈万兴烈士跟前向人询问:“这是谁呀?”因为陈万兴是头部中弹,面目全非不能辨认。没有等到战士回答,又是三发冲锋枪子弹飞向王青山副连长的胸膛。王副连长弥留之际向王作然排长和陈德华卫生员遗憾地说道:“我从解放战争渡江战役打到大西南,入朝当志愿军打到汉江南岸,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算伙食帐……”。三位烈士的血不能白流,一定要敌人加倍偿还。战士们一个个怒发冲冠,在王作然、陈文学排长的率领下,向着敌人子弹飞来的方向一齐开火。密集的轻机枪、冲锋枪、步枪子弹,扫射得松枝树叶如雨点般落地。隐蔽在暗处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残余人员向下狂逃。有一个家伙被火力封锁,握着枪趴在地上,被陈贵泽一枪击毙。敌人溃逃以后开始打扫战场,有七个叛匪被击毙,其中一个是甲洼乡叛匪的首领,他死于陈贵泽的枪下,陈贵阳泽因此而立了三等功。围追堵截套了几匹叛匪丢弃的战马,驮着三位烈士遗体向理塘县进发。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行军,八月二八日上午终于抵达理塘县城。王作然、陈文学排长到指挥部报告战斗经过,指挥部立刻向一五四团指挥所和二营电台发报,通报战情。一九五八年八月二九日上午,前指孔副司令员主持追悼大会,三位烈士的遗体安葬在理塘县城北烈士陵园。陈德华同志向我讲完战斗经过,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王副连长轻敌大意,发现敌人挂在树上的马鞍,没有采取应对措施。陈万兴中弹以后,没有立刻组织火力压制敌人,冒险上前视察成为敌人第二个目标因而中弹牺牲。作为军事指挥员怎么能忘掉起码的军事常识?他的牺牲实在是令人惋惜。整理完烈士遗物,我写了一篇《魂留青山》稿子寄往成都军区内部刊物《建军报》,陈万兴烈士的事迹和他的英名,将和《建军报》永存!为了缅怀战友,不忘历史,后来我写了一首诗缅怀三位烈士:魂留青山狼烟烽火起边庭,挥戈靖乱踏征程。午夜攀援崎岖道,黎明激战野丛林。万兴饮弹抛头颅,连副遗恨留忠魂。怒发冲冠歼顽匪,血染青山祭英灵。王青山牺牲以后,刘登英调到七连任副连长。藏坝乡的叛匪头目在我们搜山部队四处出击的清剿中,东躲西藏,弹尽粮绝,下山向七连投降。经过对俘虏审讯教育,政策攻心,确认藏坝乡周边山林已无匪情后,我们七连从藏坝乡撤到瞿桑区政府所在地藏族山寨。公安部队把山寨东侧理塘河大桥的防务移交给我们,李万历排长率领三个班驻进碉堡,当起了守桥司令。刘坤兰参谋长和刘登英副连长率领我们,对垃圾桐沟森林周边地区一条沟一条沟搜山清剿,由南到北直达理塘川藏公路上。虽然没有大的战斗,也俘获了七八个叛匪的散兵游勇和枪械马匹。将俘虏枪械交到指挥部后,补充了一些给养,我们从理塘县城南下,返回瞿桑区驻地。当天下午抵达甲洼山寨,正好与营部相遇。外出转战十多天,见到营部的官兵和战友,顿生一种回家的感觉。正当我们诉说衷情的时候,垃圾桐沟口下来一个排解放军,押着七八个俘虏向山寨走来,邵建耕教导员下令警戒,迎接他们。原来是甲洼乡一个叛匪小头目带着人员下山向我们投诚。行至垃圾桐沟与我们团一营一连的一个排相遇,便将武器缴给了他们。经过审讯弄清情况,邵教导员向团指挥所发报请示。甲洼乡的这股叛匪的大头目,是二营七连搜山战斗中被战士陈贵泽击毙,同时被乱枪击毙的叛匪骨干分子六人。七连王青山副连长、陈万兴班长、周昌明战士阵亡的惨痛代价,才换来这股叛匪下山向我军投诚。依照康南平叛前方指挥部的规定,甲洼乡下山投诚的人员和武器,属于七连的战利品。一营一连带队的排长是重庆步校下放锻炼的见习军官。个子短粗壮实,戴着近视眼镜。他手持团指挥所回复的电报,心里虽然不服也只好和邵教导员停止争论。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同一支部队两个连队,为争夺战利品唇枪舌战的尴尬情景。甲洼乡叛匪下山投诚,垃圾桐沟山区的敌人就此基本肃清。次日上午我们回到瞿桑区山寨驻地休整。七连指导员见我们一个不少归来,十分高兴,吩咐司务长买了一头牦牛,犒劳全连官兵。当时正值农忙青稞收割季节,部队除值班警戒人员外,一律下到田间地头帮助藏民收割。
我率领连部工作班帮助房东收割青稞。房东是一家祖孙三代藏族中农,老爷爷五十岁左右,身体壮健。儿子和媳妇二十多岁,身材很好能歌善舞,他们有一个三四岁的孙儿,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光着屁股,四处嬉闹,活泼可爱;小女儿泽俄容珠,羊脂玉肌美丽大方。我带着人帮收庄稼,当然要指指点点分派任务。由此房东全家判断我是这伙人的头目。我是父母生就浓眉大眼英俊青年,三天劳动中房东对我产生好感,泽俄容珠明目张胆打着手势向我表示爱恋。她的嫂子真言相劝,要我和她的小姑喜订良缘。更为甚者是泽俄容珠的父亲多次向我诉说他的女儿和全家人的心愿。我的内心装着失去初恋的悲痛和对李文君的怀念。我未来的理想是升学或提干,我根本没有心思为一个藏族姑娘移情别恋。为了不伤害藏族老人和痴情的姑娘,我只好编了一个谎言,说自己是已婚的青年。二零零二年四月,我返川为侄女王凤英代理工伤赔偿诉讼案,在成都和当年参加康南平叛的战友汤云华.陆光辉.陈德华夫妇相聚,回忆起陈万兴.王青山.周昌明阵亡情景,大家黯然感慨。后来,和我一起参加了支农的陈德华当众讲起藏族少女泽俄容珠这段陈年往事,大家又乐得笑声四起。而我却尴尬难言。夜深人静月光灰暗,清脆的步枪、冲锋枪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枪声就是命令。闻声起床穿上衣服,我提着冲锋枪爬上房顶向外了望。枪声响过,藏狗狂吠。刘坤兰倒提手枪,命令刘登英副连长带着通讯员李朝贵,跑步到寨北制高点工事警戒哨位了解情况。我和连通讯员、给养员站在楼顶上,听见寨北雄坝乡方向战马嘶狗声狂吠,不时又有一两声枪响。半个小时以后,刘登英副连长回到连部向刘坤兰报告,各班驻地都没有敌情,他已派了一个班驻守寨北制高点工事,各排哨兵都是双岗,室内已派人通夜值班。敌情不明不能出去,大家休息,明天弄清情况再作决定。战争不是游戏,不能心存半点侥幸,遇事必须沉着冷静。我们从楼房顶上下来,一觉睡到天明。凌晨天色微明,扎西区委书记和麻尕自卫队长来到连部,向刘参谋长通报雄坝乡叛匪昨晚下山抢劫粮食,打死两个自卫队民兵。据村民反映这股匪徒只有六七个人,抢到粮食以后,骑着马就向山区逃命。这就是深夜雄坝枪响发生匪患的真实情形。早餐后准备停当,刘参谋长和刘登英副连长率领我们从山寨出发,先到雄坝乡向自卫队民兵了解敌人逃窜路线,然后我们顺着崎岖小路向大山深处前进。为免遭伏击,我们走走停停,用望远镜细心观察判断敌情。下午我们在峡谷外宿营。天色未明我们进入山谷翻过垭口,就发现北山山腰森林中有炊烟飘浮。刘坤兰下令兵分三路抱抄前进,悄悄接近敌人。三路人马待靠近后,轻机枪冲锋枪一起扫射,敌人死伤过半,躲在岩石后面进行顽抗。刘坤兰大声命令部队:“停止射击。刘副连长组织人员进行手榴弹攻击!”刘副连长、王作然排长、陈文学排长闻声而动,手榴弹雨点般飞向岩石后面的敌人。整个战斗打响到结束不到十分钟,七个匪徒被全部歼灭。我们押着缴获的战马、武器、粮食,次日上午胜利返程。路经雄坝村寨,把缴获的青稞、糌粑交给民兵自卫队,送还被抢劫的农牧民。追击三天,旗开得胜。扎西区委书记非常高兴,立刻派麻尕区自卫队长带领民兵上山打扫战场,对歼灭的匪徒进行辨认。麻尕自卫队长据说是未来的藏族区长,他是康呷村翻身农奴,会拉二胡,能歌善舞,一般的汉话都比较流利。他给我们七连官兵演唱藏歌,跳着舞拉着二胡,很受大家欢迎。他带着民兵上山后,又搜获到几匹战马和其它物质。并将被击毙的七个叛匪中四个完整的头颅割下来,拴在马鞍上带了回来,其中一个是雄坝乡的头人。瞿桑区政府召开全区军民庆功大会,四个叛匪人头陈列在一个白色的帐篷内进行展览。扎西书记代表区委政府和藏族人民,向刘参谋长敬献洁白的哈达。藏族青年男女在麻尕这位未来的区长拉的优美的二胡音乐声中载歌载舞。下午欢乐的群众散去,穿着红色袈裟的喇嘛手持法器,讼一段佛经向理塘河掷一个敌人头颅,一丝不苟超度四个叛匪罪恶的亡灵。藏族佛教的水葬仪式庄重虔诚,我和战友们都感到吃惊。庆功大会以后,扎西书记组织叛属和藏族群众,军民联合搜山。连部房东藏族老大爷和他的儿子也参加在搜山人员之中。声势浩大,狡猾的敌人已逃得无影无踪。其实这是一种政治攻势,其目的是借声势分化瓦解敌人。两天以后,区武装自卫队长麻尕带着群众返回区政府村寨。在刘坤兰率领下,我们翻越雪山向北前进,晚上夜宿深山峡谷草地。刘参谋长派我叫一排信号员打红绿白三发信号弹。我入伍四年已经是全能优秀射手,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枪都弹无虚发。唯独信号枪没有打过,一时心血来潮,到一排向信号员要信号枪,装上信号弹倒提着往外走。信号枪的扳机没有护圈,不小心二指压在扳机上,信号弹飞出打在地铺上战士们的被子上,红色火焰在帐篷内冒着油烟,将盖在被子上的雨衣和帐篷烧了一个大窟窿,战士们叫喊着往外乱窜。我脱下棉衣扑打烈火,烟熏火燎孤军奋战。听见叫喊声,刘坤兰冲出连部帐篷,大声呼骂道:“王作然!你妈的跟着战士们叫喊啥!还不快组织人把火给我灭掉?”刘坤兰一声大骂,战士们立刻停止了喊叫。当王作然进到帐篷,火已经被我扑灭。我的手上、脸上、身上全是黑色信号弹油烟,真是狼狈不堪。刘参谋长问明情况以后,没有批评我,叫我赶快去洗脸,然后他亲自拿信号枪向夜空发射了三发信号弹。回到瞿桑区总结搜山战斗,周映祥指导员遵照参谋长的指示,只对我进行了一般性的批评。这是入伍四年,因为好奇干的唯一的一件丢人的事情,按例我应该受到警告处分。首长的宽恕,当时我真是感激不尽。清山回到驻地休整。一天下午,瞿桑区叛匪大头目雄坝格荣带着二十多个匪徒下山向区政府投诚。刘参谋长派人布置好警戒,我和刘登英副连长下到区政府大院,收缴登记人员枪械。二十多个匪徒大都是体弱病残,只有年近四十的雄坝格荣体格还算健康。他长得圆脸大眼,嘴角下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肉痣,腰间的德国手枪只有十几发子弹。其他二十多人只有几支水连珠和毛瑟枪及少许子弹。十多把藏刀只有五六把装饰精美,寒光闪闪。扎西书记和刘参谋长审讯雄坝格荣和叛匪三个骨干,我和区政府女秘书张淑贞担任记录。他们潜伏在深山老林弹尽粮绝,派人下山抢粮又被我军追歼得一个不剩。叛属上山喊话,动摇了军心。部队拉网似地清剿,附近林区已经无处藏身。与其在山上被歼灭或饿死,不如下山主动投降,保一条活命。经过审讯弄清楚了敌情,区政府给他们送来了酥油糌粑,让他们饱餐了几顿。两天以后,雄坝格荣和另外两个骨干成员,由我们派一个排押解到理塘县城,其余人员教育释放,各回各的乡村。国庆节前夕,两个排外出搜山,一个排到理塘县城领取给养。我带着重机枪排留守山寨,布置检查岗哨后回到连部,用无线电台收听国庆节目。听完后大家余兴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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