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毕业寄语给同学了 同学老是人肉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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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集体虐龟拍照炫耀 施虐学生身份惨遭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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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生集体虐龟】近日,台北市某所高中6名男学生在北投区清江图书馆附近生态池抓龟,并以双脚狠踩龟壳,再拍照上传社群网站炫耀。
  高中生集体虐龟拍照炫耀施虐学生身份惨遭人肉
  这一集体虐待乌龟行为,疑同校同学看不下去,主动向动物保护团体爆料,施虐学生遭肉搜身份曝光。台北市动保处表示,经访查未见乌龟死亡,学生都未满18岁,且无恶意,只要求学生上6小时生命教育课程,并参与志工服务。
  60公斤重量狠压龟壳
  &遇到好心人教我们钓鱼小技巧,我们终于征服了战龟。&日前许姓高三生,趁着台风天,与同学到清江图书馆生态池捕捉野生乌龟,至少5只乌龟受害。
责任编辑: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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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无其他不良目的,人肉搜索
姓名:黄卉80后猪年生就读过 广西柳州铁路第五小学4班
广西柳州铁路第五中学967班
广西柳州铁路第一中学996班原同学,联系不上了,无不良目的,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工作,过得如何,希望有谁能提供一些线索...
校园网上没有以前班上的群啊(我就是班上的群主。。。)
同学录啊 都没她的信息 要不我 何苦呢。。。
我有更好的答案
不认识。。。祝你好运
上校内网看看 就算找不到本人也可能找到其他同学 没准可以间接联系到
人肉搜索是件艰难的事,需要发动很多网民的,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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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标真名,会影响人家。你还是想办法到学校打听啊?或者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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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美丽的秘密:高中胖子同桌变身高富帅
  书名:你是我最美丽的秘密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作者:关就
  内容简介:
  无名小画家汪真真被逼卖保险,一次同学会让她重遇高中同桌朱仲谦,彼时他减肥成功变身高富帅男神,而她一贫如洗肥胖臃肿,堪称屌丝中的战斗机。
  她只想把保险卖给他,而他&&只想她喜欢他。
  她死都不信他喜欢她,而他&&死都不肯告诉她,他爱她的心从未被时间改变。
  这世间幸福的事,是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一个可以让你任性的男人,而比这更幸福的是,时间匆匆,你转过头,那个人还在那里,他要把最好的自己送给你。
  作者简介:
  关就,青春文学超人气作者,经济学硕士,文笔质朴清丽,却感动人心,故事伤痛悲情,却总许你温暖光明。
  已出版《早安,卧底小姐》、《跳吧,舞》、《花满枝桠》 等作品。
  书摘正文:
  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
  汪真真没什么形象地蹲在宏科地产公司的停车场出入口处打着电话,一脸颓丧,“总编,您别啊,您再看看,这次的画稿真的是我入行以后画得最用心的,为了它我脑细胞都死光了,真的是精品,您再看看啊。”
  电话那头声音尖锐的女人显然已经失去耐心:“真真啊,我知道你用心了,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的稿子口味太重,太重你知道吗?我们需要的是青春少女风!少女风你懂吗?少女风需要清新,需要那种让小女孩怦怦心跳的感觉,但是很抱歉,你的漫画我找不到这样的感觉,总觉得少了点东西,真真,你要跟着市场需求走,要认清作者萌读者也并不一定买账,好了我正忙着,先挂了&&”
  总编显然是懒得再和汪真真费唇舌,啪嗒一声就挂了电话。汪真真一双大眼瞪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怒火丛生。
  她脑门顶着一团火,又想到今天姑姑遣她来宏科推销保险结果自己连大门都进不去, 等在中层停车场想拦车强行推销结果人家油门一踩让她吃了一肚子的尾气,她越想越火大,眼见一辆黑色奔驰豪车带着有钱人的骚气嚣张地朝她这个方向开了过来,脑门一热,手鬼使神差地伸进自己的购物袋,掏出两个鸡蛋,气势汹汹地就朝那辆车的风挡玻璃扔了过去!
  她终于干了传说中的报复社会那种事。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1)  两个仇富的大鸡蛋碰到那硬邦邦的玻璃,随即就绽开成了两朵大鸡蛋花,被毁容的豪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刹车的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尤为刺耳,车门霍地打开了,一双被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怒气腾腾地伸出车外。汪真真看得瞳孔一缩,脚步一退。
  可人有时候真是着了魔昏了头,就比如此刻胆大包天的汪真真,见车里出来的是个戴着墨镜身材一级棒的西装帅哥,虽然汪真真有点近视眼,但不用猜也知道帅哥的脸黑得都能渗出黑水了,她竟然没想到跑路,第一个动作竟然是将爪子伸进购物袋,掏出了唯一的武器——最后的一个鸡蛋。鸡蛋在手,顿时她的腰板就挺直了。
  只听帅哥阴沉开口:“你发什么疯?”
  汪真真一愣,觉得这五个字听着有点熟悉,但帅哥长腿迈得太快,汪真真脑子里塞满了鸡蛋糊也来不及思考,见这男的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心里一发毛,鸡蛋就扔出去了,叫嚣着:“就是发疯了你能怎么着!”
  她中学时体育成绩很烂,但就是投实心球特别快狠准,这会儿工夫她就拿出了自己中学时的巅峰水准,啪嗒一下,鸡蛋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帅哥的墨镜上,直接把人家的墨镜砸歪了。
  帅哥的脸瞬间惨不忍睹,糊答答的蛋清从墨镜上滴下来。帅哥怒不可遏地摘下墨镜,怒瞪肇事者汪真真。
  他周身仿佛燃烧着可怕的黑色火焰,三个字从他的薄唇里一个一个低沉地蹦了出来:“汪旺旺!”
  这三个字在汪真真的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也把嚣张的她瞬间打回原形,她吓得退了一大步。
  “汪旺旺”是她高中时的绰号,那所高中可不得了,是本市唯一的贵族高中,云集了本市几乎所有的富豪子女,汪真真她妈当时天真地希望她沾染点贵族气质,可以从此以后走上女神道路,于是走了十几道关系才把她这个平民少女给塞了进去。可想而知,她的高中生涯有多么的不堪回首,足足三年,她在富家小姐面前抬不起头,可任凭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老娘基于沉没成本铁了心不给她转学,直到她高三毕业填志愿时,偷改了志愿,考到了很远的外省大学,这才有了重新做人的感觉。
  除了好友芷然,她跟大多数高中同学都谢绝往来了,大学毕业以后也是宅在家里画画,只是最近被她老娘逼得先把画画搁一边跟着姑姑卖保险,怎么才出门就遇到老同学了?
  汪真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这耀眼帅哥是谁,下意识就回嘴:“你才是汪旺旺!”
  想当年她在高中里也不是纯被欺负的主,她也是有可以欺负的人的,那个人就是她那重达两百斤的同桌猪头。
  每回她挨了班里千金团的欺负,就会面目扭曲地回到座位上狂拍猪头肉乎乎的后背解气。猪头是个沉默隐忍的少年,心胸就像他的腰围一样宽大,实在忍不住了会回个嘴,比如:“汪旺旺,你发什么疯?”
  这个时候汪真真就会咆哮:“你才是汪旺旺!”
  像高中那会儿一样高分贝地咆哮完以后,她一不做二不休,扭头就跑!
  “汪真真,你还敢跑!”身后是男人的怒吼,吓得她屁滚尿流,一双细腿更加卖力狂奔。
  要是被高中时那帮千金小姐知道她惨到卖保险,她脸皮就是有城墙那么厚也不够用。
  她不想再跟那些有钱同学打交道,于是小宇宙爆发了,撒丫子狂奔,也算她运气好,刚跑出停车场,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在前方,眼看就要开走了。
  “师&&傅,停&&车!!!”汪真真走了几个凌波微步,第一时间拉开车门,连滚带爬地上了车,“快走快走!要出人命了!”
  那管闲事的出租车师傅顺着汪真真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是一个西装猛男在车屁股后面狂追,气急败坏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被帅哥追是要出人命的啊!”
  这句话在很多人耳里会有大相径庭的理解,偏偏画重口味漫画的汪真真就想到那方面了,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司机师傅,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她回头眯着眼睛把追车的帅哥看了一遍又一遍,绞尽脑汁回忆他是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汪旺旺”这个绰号是同桌猪头先叫出来的,结果就以蝗虫过境的速度,不到半天工夫全班人都这么叫她了,千金团的那些小姐更过分,喜欢在班里很安静的时候突然高声叫她的绰号,然后全班哗然大笑,汪真真忍气吞声不敢反抗,只能暗地里把猪头往死里虐。
  他们班的男同学虽然个个都有几亿身家,但猪头是他们班的首富,身家跟他的体重一样伟岸,听说家里的资产能排进本市前三,不过令汪真真欣慰的是,他们班没什么帅哥,所以刚才那闪瞎眼的大帅哥,应该不是他们班的。
  可是听声音,还有说话的语气,又有些熟悉,汪真真纳闷,这到底是谁呢?
  很快她就没有心情再纠结这个小插曲,因为她姑姑汪百合的电话打过来了。
  汪百合作为人寿保险第一金牌推销员,霸气自然是外露的,劈头就问:“真真,宏科进去了吗?见到负责人了吗?”
  汪真真缩着脖子支支吾吾:“我&&姑姑&&保安&&不让进&&”
  “什么?”汪百合惊愕,“不是给了你负责人的号码了吗?负责人是我茶友,不会不卖我面子的。”
  汪真真面带委屈,“姑姑,电话我打了,可是他秘书说他开会去了,让我等,然后&&”
  “然后呢?”
  然后她就去超市买菜去了,买完了菜保安拦着不让进,她心情不顺扔了三个鸡蛋就跑出来了,早就把找负责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但她怎么敢实话实说,于是皱着眉哽咽道:“然后&&我肚子突然疼了,我就回来了。”
  她姑姑显然对这样不争气的汪真真颇伤脑筋,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几秒,估计是吸气又呼气,克制自己狮吼的冲动,最后平心静气地道:“那今天就算了,本来差你过去也只是让你混个脸熟,没指望你什么,真真你记着,咱们搞保险这行,靠的就是人脉,就算顾客给咱们的脸色比冬天的冰碴子还冷,咱们还是要用夏天般的火热融化他们,真真你要相信,保险业是提升人安全感的伟大行业,是朝阳行业&&”
  姑姑又开启洗脑模式了,汪真真听着电话,开始发呆。
  等她结束这通裹脚布一样长的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事实上当她姑姑讲到第五分钟时,她就习惯性地开了免提,然后开始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溜达着喝牛奶、喂狗,适时地嗯啊一下给她姑姑一点积极的回应,然后继续自顾自做事。
  天知道她跑去干卖保险这种工作对她来说有多难,可她老妈已经下了通牒,这半年挣不到十万块的话,就收走她的小公寓,让她卷铺盖睡大街不说,还要拎菜刀上门砍掉她画画的手。
  她老娘说:“妈这回来真的了!”
  汪真真颤抖,她记得她老娘上一回豪言壮语扔下“妈这回来真的了”的时候,她一个平凡少女被扔进了冰冷的贵族高中,被那些彪悍的千金小姐欺负了足足三年,被欺负多了,以致她纯良的心慢慢地变得扭曲,一肚子坏水全发泄在同桌猪头身上了,郁闷得人家越吃越胖后来干脆出国了。
  她望着阴云密布的窗外感伤:猪头你在哪呢?每次手痒的时候就分外想你的肥肉。
  手感真好。
  晚上汪真真照旧窝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昏天暗地地画稿,她现在接了漫画连载的活儿维持生计,每个礼拜都不能断,总编催得紧,听说反响还可以,但离她红遍东南亚的梦想还有点远。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只能到处卖保险!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2)  这晚睡得有点晚,第二天她还在床上歪着身子呼噜打得正响的时候,手机响了。
  掐了,过一会儿继续响,再掐,再响,直到汪真真彻底醒了,以为她老娘要来查岗,一看手机,原来是好友高芷然。
  高中到现在,唯一不嫌弃她,和她这个屌丝做朋友的富二代,也就高芷然这一个了。
  因为实在是太要好的朋友,所以汪真真没敢把卖保险的魔手伸向她。
  汪真真懒洋洋地把电话接起来,在床上虚弱地哼哼:“喂&&”
  高芷然在汪真真就快要打呼梦游的一霎把她叫醒人间,“睡睡睡,猪啊你!昨晚给你的QQ消息看了吗?晚上高中同学会!”
  汪真真含糊地闷哼了一声,“不去。”随即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躲什么啊你!如今卖保险的是你吧?不靠同学你要靠谁啊?”高芷然在电话里大吼:“还有啊,我听罗翠西说,你的亲亲同桌猪头也去!这位大哥现如今多少亿身家你知道吗?你拿下他,今年就不用愁了!”
  “朱大老板现在行程都是排到一个月后的,好说歹说才同意来参加这次同学会,汪真真你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你就等着睡大街吧。”
  “可&&可是当年&&”汪真真已经彻底醒了,无措地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我这不跟猪头&&闹得很僵吗?他现在是大老板,会理我这个小老百姓才怪呢。”
  “就知道你关键时刻掉链子,你的厚脸皮哪去了?好歹你俩同桌三年,一笑泯恩仇嘛。我打听到消息,罗翠西还有张雨朵她们这次操办同学会这么积极,都是冲着你的好同桌去的。张雨朵悄悄跟我说,去了有惊喜,神神秘秘的,还知会我不要叫你去,嘁,想跟姐姐玩阴的,偏不让她如意,汪真真你给我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自己,晚上准时出现,在欣会所,下午五点。我现在要开会呢,就这么说定了啊,要是不来看我不砍死你!”
  “暴力女!”汪真真挠着头发一脸颓丧,发泄般地一拉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当起了鸵鸟。
  她青春期做了许多件风花雪月的傻事,而那些傻事,都与那个两百斤的胖子有关。比如为了追男神,踩着他的肩膀看男神打篮球,不小心人掉下来,猪头不幸地成了她的肉垫;比如她参加歌唱比赛,放学后拉着猪头在操场上扯开嗓子号叫,而那个沉默的胖子,总是一边不耐烦地抱怨着“又发什么疯”,一边打着蚊子陪她直到月亮高挂。
  而她青春期做的最后悔的事,也与那个两百斤的胖子有关。
  “猪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啊,我喜欢的是喻寒那样的美型帅哥好不好?我那么爱看漫画,只有喻寒可以跟我最爱的夜礼服假面王子比一比,你那么胖,除了家里有钱,哪点都比不上他。拜托不要暗恋我,隔壁班的猪小妹方小琪才比较适合你啦。”
  少女时的口无遮拦,还有那个铁青着脸愤然离去的肥胖身影在汪真真脑海里挥之不去,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两个本来十分要好的同桌小伙伴,竟然分道扬镳多年都未曾联系过。
  汪真真想起往事,不禁有些黯然。
  这次的同学会在她眼里就是刀山火海,她本来临阵退缩不想去的,结果下午她老娘的一通电话让她不得不改变主意。
  大概是她姑姑私下里告了状,汪真真的老妈又打电话过来耳提面命,再三提醒她,要么好好做保险推销员,要么去睡大街,反正她不打算养她了。
  高芷然是对的,她的魔爪不得不伸向她的富豪同学,要不然就是个死啊!
  汪真真一声长叹,认命地收拾了下自己,顶着青春靓丽的少女肉体和沧桑疲惫的中年灵魂,去赴这同学会。
  这种所有同学都是非富即贵而她只是个穷屌丝的同学会必定是十分煎熬的,汪真真预感到这种煎熬,所以出门以后先去了趟常去的书店,穿着淑女式裙子蹲角落狂啃自己正在追的漫画,打算先甜一会儿后苦,结果这一蹲,就蹲了半个多小时。
  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外面还下起了雨,汪真真本想天公作美她终于可以逃过一劫,但高芷然的电话立马就打过来催了。
  “你快来!汪真真你今晚不来会后悔一辈子!我的妈啊,女生们都疯了,到时你下巴别掉!我也不淡定了,不过我先走了,工厂出了点事那群废物没法搞定,我说你倒是快来啊&&”
  高芷然情绪亢奋,汪真真只好苦着一张脸打车去欣会所。
  欣会所自然是穷人止步的高级会所,汪真真以前只听过没有去过,就连高芷然这样的企业千金也只是去过一次,可见档次之高。
  也许是那些同学打点过的缘故,汪真真很顺利地跨进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场所,犹如坠入华丽的金钱世界,奢靡的气息无所不在,时不时有冷艳高贵的美女与她擦肩而过,短暂茫然后,她的眼里逐渐被兴奋还有好奇代替。
  多看几眼,方便她画画积累素材。
  帅气的侍者很快将她带到包房门口,还没进门,汪真真就听到了罗翠西经典的罗氏大笑,间歇还有一些其他女同学的窃窃私语声,还有碰杯声。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令汪真真感到格格不入的富人的世界。
  她突然难以呼吸,高中时站在这些千金小姐面前仿佛总是矮一截的痛苦记忆翻涌而来,她想掉头逃跑。
  但她逃不掉了,因为罗翠西突然打开门来。见到门口的她,罗翠西愕然了一下,红唇扬起嘲讽的弧度,转头对满室的人大声嚷嚷:“哎哟,同学们,汪真真来了呢。”
  而包房里那些珠光宝气、携带限量版名牌包的千金小姐听罗翠西一说,也像当年一般,嘴边噙着淡淡讥讽的笑,从上到下打量她普通的裙子、包包,甚至脚底款式一般的平底鞋,在心里笑她十年如一日的穷酸。
  “你们看,汪旺旺还是这个样子。”
  “还真是旺旺啊。”
  汪真真扫了一圈,心里腹诽,多年不见,这些人一来就朝她狗叫,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她讪讪地打了个招呼,挤了个难看的笑跨入门内,偌大的包房好像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射在她身上,就像冷眼打量着一个误闯入金钱世界的乞丐。
  她恨不得打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或者掉头就走,但到底是胆子小,目光滑过一个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好友高芷然自然不在,猪头也不在。
  原来猪头没来。
  她心里有一点欢喜,但伴随而来的更多是失落。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3)  “真真,坐这啦!”张雨朵状似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来。
  “哦,好啊。”汪真真忐忑地坐了下来,眼睛战战兢兢地扫了一圈千金团,吓了一大跳,见鬼了,这些妹子的脸怎么都一模一样的?
  张雨朵整得最夸张,除了个子还是那小豆丁个子,她的鼻子垫高了,双眼皮开了,脸也削尖了,就连胸,也由原来的平原升级成高原了。
  与变化很大的美艳千金团一对比,汪真真还是高中时的老样子,清纯依旧,穷酸依旧,清清爽爽地顶着一张白皙甜美的脸。
  当年那些女生之所以那么排挤汪真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汪真真是男生眼里的氧气美女。
  当年轰轰烈烈的校花选举,汪真真也是热门人选,但后来因为她怕惹麻烦,架了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而被男同学无情地踢出了名单。
  “真真,天哪,你胖了好多啊,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罗翠西捂嘴娇笑,“瞧你这肚子,该不会是瞒着我们和男人隐婚,偷偷怀孕了吧?”
  罗翠西一见面就给汪真真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汪真真额头上两条黑线,这些年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胖,想当年她还是青春美少女的时候,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腰细腿长,可是再好的身材也架不住她这些年暴饮暴食还不爱动,体重就跟吹气球一样,现在腰上全是难看的赘肉,也就这张娃娃脸还能出来见人,身材哪还有当年一丝风采?
  她讪讪地笑,“翠西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开玩笑,我就是吃胖了而已。”
  罗翠西和几个千金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对她如今的挫样似乎很满意。罗翠西又矫揉造作地问:“真真,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啊?”面对女同学们“热情”的笑脸,汪真真面色微窘,心里已经问候了几千遍别人家的祖宗,嘴上却故作淡定地说:“我是SOHO一族,为杂志画漫画,偶尔接一下设计工作。“
  “SOHO啊。”罗翠西故意拖长了语调,抿嘴一笑,“收入好像不太稳定呢,真真你可真有勇气啊。”
  她这一说,张雨朵等人随即默契地窃笑,一副什么都看穿了的表情。
  汪真真僵笑,她有点生气了,到底经过几年磨炼,她已经不是当初毫无反击能力的鹌鹑蛋,如今的她就算还是一个蛋,那也升级成鸵鸟蛋了!
  她笑着反击:“我没你们这些老同学投胎技术好啦,凡事靠自己的感觉也挺好的,很有成就感。有门技术在手,怎么样也是饿不死的。”
  在座的女生多半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娇生惯养,成年以后最大的困扰也就是如何花掉爸妈赚来的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除了穿衣打扮和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其他什么都不会,因此听了汪真真的话,有的不屑,有的就有些尴尬了。
  罗翠西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就是她带头欺负汪真真,最近她家里的公司刚在创业板上市,气焰自然更加嚣张,她摸着自己手上三克拉的钻戒,满脸不屑,“真真,不是老同学我说你,女人靠自己多累啊,你辛辛苦苦做SOHO一年,说不定都不够我在米其林餐厅吃一顿饭的,逞什么强呢,依你这条件,找个年收入十几万元的男人还是可以的。”
  她眨巴眨巴眼,假惺惺地拍了拍汪真真的手背,鲜艳的红唇分外冷艳,“女人刷男人的卡才幸福不是吗?”
  “是啊是啊。”
  众小姐齐声附和,有人嘲笑道:“旺旺,你这体重,怕是找年薪十几万元的男人也有难度了,要知道,女人的体重可是和男人的收入成反比的。”
  众人哄笑一团。
  汪真真这颗鸵鸟蛋,咔嚓一下,默默地碎了。
  如高中时那般,她瘪三一样地缄默着,后悔自己来同学会自取其辱。张雨朵突然神色怪异地凑上来问:“哦,真真,你还没见到朱仲谦吧?”
  正沉浸在打击中的汪真真迷茫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两秒才想起来,朱仲谦是猪头的名字。
  她以前没少笑话他,一个胖子有那么言情的名字,真是暴殄天物,每次胖子都被她气得中午吃很多饭。
  一个女生插嘴进来,口气有点酸:“汪真真你说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跟我们仲谦少爷同桌了三年。”
  汪真真被“我们仲谦少爷”几个字刺激得哆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到大门一开,好几个男同学骚气逼人地说笑着走了进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几年不见,这些人自然变化颇大,从头到脚都是顶级名牌,举手投足也是标准豪门贵公子模样,可惜在最后一个男人进门后,这些公子哥都不幸地沦为了陪衬。
  那男人模特身材,起码一米八五的身高,五官俊美,鼻梁高挺,一双深邃的眼更是勾魂摄魄,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高贵王子,撞击着在座美女们的春心。
  热爱美男的汪真真自然也不例外,她只是随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秒变花痴。
  她今晚戴了隐形眼镜,眼睛瞬间发直,宅太久了,她真的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养眼的帅哥了。
  她紧盯着陌生帅哥,对方一进门也注意到她,一双锐利的鹰眼也放在她身上,抿着迷人的薄唇,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他竟然直直走了过来,因为气场太强,本来坐在汪真真右边的罗翠西只好不情不愿地闪到了一边,然后帅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汪真真旁边,还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汪真真被他看得越发不自在,又躲闪地多瞄了一眼,娇羞之余,莫名惊异。
  这双眼好熟悉,很像某个人,但她实在想不起他们班还有这样的帅哥。
  对方大大方方盯着她看,一脸看她不大爽的表情,她郁闷,好歹她汪真真也算得上是氧气美女,帅哥你这样看我很伤自尊的好吗?
  她正在自怨自艾,这时左手被捅了一下,张雨朵笑嘻嘻地问:“真真,你不打声招呼吗?”
  汪真真又是一愣,只好硬着头皮冲帅哥招了招手:“Hi。”
  帅哥无动于衷,还蹙了蹙好看的浓眉,汪真真注意到,前一刻还十分喧闹的包房突然安静了,所有同学都盯着他们这边,人人一副看好戏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越加莫名其妙。
  张雨朵又捅了一下她:“真真,你不猜猜他是谁吗?”
  是谁?这样好的货色她怎么可能认识啊?
  她正想说自己不认识,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所有同学眼里都跳跃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诡异的气氛让她瘆得慌&&
  见罗翠西小鸟依人地给那帅哥倒酒,眉眼间满是献媚讨好,汪真真支支吾吾地问:“他、他是翠西男朋友吗?还&&还是什么明星啊?”
  难道不仅是女生,男生也去韩国整容了?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只剩下汪真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而帅哥脸上的千年冰霜终于融化了一些,扬了扬眉望着她不悦地道:“你又发什么疯?”
  这几个字如晴天一道霹雳,一下子劈开了汪真真的心窝,一个不可能的答案蹦到她的脑海,她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形,一双盛满震惊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
  她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猪&&猪&&”
  那个“头”字眼看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的舌腔里滑出来,朱仲谦投来威慑力十足的一眼,就连语气也充满威胁:“那个字你给我说出来试试看!”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4)  可怜汪真真叫了他三年“猪头”,“猪头”两个字已经深入她的骨血内脏,顺口得不得了,那个“头”字她迫于淫威又生生咽了回去,一张黄花闺女脸憋得扭曲痛苦,最后出口成了:“猪&&同学&&”
  男男女女均捧腹大笑。
  朱仲谦本来正在喝罗翠西递过来的酒,结果汪真真这么一鬼扯,他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洒了几滴在衣服上,罗翠西体贴地抽出纸巾给他擦,被他悄然躲开了。
  他凌厉的眼睛瞪着身边惊骇莫名的汪真真,眼里却分明有一丝笑意:“你再叫一遍看看!”
  汪真真哪敢捋虎须,想当年她是一只草鸡,暂且还能跟他这只肥猫厮混,如今她依旧是草鸡一只,人家已经升级成雄狮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她把朱仲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足足打量了两遍,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身上的肉都哪里去了啊?你这是要逆天啊!"
  朱仲谦幽幽地看着她,反而问她:“昨天你到我公司干什么?”
  汪真真蓦地又瞪圆了美目,这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自己在老同学的地盘砸了他的车不说,还砸了他那如今天怒人怨的帅脸,怪不得他追她追得那么狠,一副想把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儿。
  今天这么多同学在场,她怎么能承认自己是去他公司拉保险的?
  “我,我去趟洗手间。”肇事者提着包就想逃跑,反正她决定了,出了这个门,她就赶紧逃回家宅上个几天几夜。
  可惜总有人火眼金睛,老同桌朱仲谦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鸡肠子,他邪恶地笑了笑:“正好,一起去。”
  汪真真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分明在他眼里看到“账没算完休想给我跑路”的警告。
  她不禁腿抖。
  “那个&&” 她垂死挣扎,“我们不顺路吧。”
  怎么说也是男厕在左女厕在右的,一起去多不好意思啊。
  “顺不顺路,去了才知道。”朱仲谦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状似亲昵地搭着汪真真的肩膀,实则是押解着她,两人双双把厕所去。
  男的高大伟岸,女的俏丽可人,他们的身后,罗翠西、张雨朵那些女人早就用激光眼把汪真真的脊背捅成窟窿眼了,谁都看得出来,汪真真来了以后,朱仲谦就无视其他女同学的各种献殷勤了,两人默契地进入了同桌模式,谁都插不进话。
  门外无人处,汪真真一个转身,手激动地捧着朱仲谦棱角分明的俊脸左揉右揉,揉完后还踮着脚凑近左看右看,朱仲谦也不推开她,任由她这双嫩手任意蹂躏他。
  汪真真上下鉴定他时,他风流不羁的眼也没闲着,目光滑过她澄澈灵透的黑眼,秀气的俏鼻,心形的粉唇,就连她脸颊上唯一的那颗痣也没放过。
  她还是老样子。
  他的嘴角性感地勾起。
  “猪头,你老实招吧。”汪真真眼一眯,“去韩国整容了吧?”
  朱仲谦翘起的嘴角僵住,突然很想学电影里的吸血鬼,伸出獠牙咬死眼前这缺心眼儿的姑娘。
  “听说整容的疤都在嘴里呢,你张开嘴我看看!”汪真真得寸进尺,一双小嫩爪妄图掰开朱仲谦的嘴,被他闪开了。
  “猪头你别躲啊,来让我看看嘛,你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了吗?”
  “汪旺旺,你又发什么疯!”某人边怒吼边连连后退。
  一个端着盘子的服务员正巧经过,大概是个新来的,看他们俩在过道上推推搡搡堵了去路,看了半天才迟疑地问:“小、小姐,需要我报警吗?”
  朱仲谦抓着汪真真不安分的爪子转头冲着怯生生的服务员吼:“长眼睛了吗?没看见我是被非礼的那个吗?滚!”
  服务员吓得抱头鼠窜。
  朱仲谦浓眉一凝,转头就看到汪真真水灵灵的眼睛怔怔的,失了魂似的盯着他看,他以为她又要发疯,刚想训斥,就听她低低地说:“猪头,原来你瘦了这么好看,我的眼都快被你帅瞎了。”
  他愣住了,其实他去美国后的第一年体重就减下来了,之后一直保持每周健身三天的好习惯,还每年参加铁人三项比赛,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肥得走路都喘气的胖小子了。但瘦了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心潮澎湃,只因为她的一句话。
  他还没来得及感动呢,就听汪真真那张欠扁的嘴吐出一句话:“所以你一定是整容了吧?”
  他又有了掐死她的冲动。
  “我是要整整,”他指了指自己的眉角,“这里被某个不长眼的用鸡蛋砸了呢。”
  他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眉头渐渐皱起来,“刚才黑没看清楚&&你来之前是被谁打了吗?全身肿成这样。”
  “我&&我尿急。”汪真真头皮发麻只想跑路,可惜鸡爪子马上被朱仲谦捏着,没法动弹半步。
  朱仲谦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汪真真啊汪真真,你这个不学好的女人,居然胖成这样&&”
  风水轮流转,当年只有瘦子汪真真羞辱胖子朱仲谦的份儿,哪晓得多年以后,两个人完全倒过来了。
  如今一个成功减肥,一个堕落成了胖子。
  汪真真整张脸都红了,抬着下巴嚷:“我喜欢吃不行啊,你管得着吗?”
  朱仲谦见她急眼了,沉默了一下说:“明天有空吗?”
  汪真真啊了一声,喜上眉梢,“猪头你要请我吃饭吗?有啊有啊,有空的。我们老同桌是应该好好叙叙旧的。”
  “叙旧是必须的。”朱仲谦笑了下,“不过在那之前,你先过来把我的车洗了。”
  “朱仲谦!”汪真真泪流满面,叉腰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同学爱呢!”
  “同学爱?”被口水不幸殃及的男人并不气恼,温柔地看着多年不见的同桌姑娘,说出来的话却冰冷不带温度,仿佛年少追追打打的时光只是一场浮梦,已经随着青春消散在风里,无影无踪。
  冷硬的灯光照在他英俊却略显严肃的脸上,如此陌生。
  “别傻了,我们都长大了。弄脏的车,记得乖乖过来给我洗干净。”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5)  这晚汪真真失眠了,她打电话给今晚有事提早离席的好友高芷然,向她控诉朱仲谦的冷酷绝情,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只死猪,就算他现在帅得像个人了,但他再也不是那时的猪头了,他原来不是这样的,美帝把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冷血资本家。”
  汪真真痛心疾首,一颗少女玻璃心碎成了渣渣,高芷然却忍不住给她泼凉水。
  “汪真真你是蠢啊还是傻,现在也就你把人家朱大总裁当成老同学,现实点吧,想想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宏科地产啊,知道宏科去年卖了多少个亿的房子吗?上百亿元啊妹妹,你还猪头猪头地叫人家,人家乐意吗?每天多少人对他阿谀奉承啊,你还问他有没有整容,人家当然君心不悦了。聪明点就让他念及同学友情,帮你点儿忙买个几百万元保险,也好堵了你妈的嘴你说是不是啊?”
  已经开始创业打拼的高芷然早被现实打磨成了女金刚,与满脑子塞满浪漫泡泡的汪真真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但就是这两个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友情维系了多年。
  “是&&”汪真真被好友浇醒,怏怏地挂了这通电话,心里满是淡淡细碎的感伤。
  时间为什么那么坏呢,为什么连青春时光里唯一的那点温暖都要夺去呢?
  “别傻了,我们都长大了。”
  朱仲谦不带感情的那句话犹在耳边,汪真真眼里的火花渐渐暗淡下去,她慢慢地耷拉下脑袋。
  第二天下午,汪真真迫于淫威只能打车去宏科给老同桌洗车。
  有了大Boss的指示,清洁工很自觉地给她拿来了抹布、清洁剂,还把汪真真带到朱仲谦的奔驰车前,微笑着请她好好洗。
  汪真真望着那糊满了鸡蛋的风挡玻璃,嘴巴都悔歪了,传说中资本家血淋淋的打击报复,她汪真真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她擦,她擦擦擦!
  她这边吐着唾沫大干特干的时候,朱大Boss也慢悠悠地坐着电梯晃过来了,看到那个在他车前苦命洗车的娇小身影,他性感的唇愉悦地抿了起来。
  以前高中的时候一直由着她发疯,她一发疯往往遭殃的就是他,他那时心宽体胖,从小也被灌输了“不跟女孩子计较”的理念,忍忍也就算了。
  忍了三年,这疯丫头倒是教会了他一个道理:女人是千万不能宠的,特别是这种疯丫头,惯坏了就找不着北了。
  朱仲谦靠在柱子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原来欺负女孩子的感觉这么好。
  他笑了笑,汪旺旺啊,风水也该轮流转了。
  汪真真回头看到柱子边修长玉立的老同桌时,火热少女心还是忍不住怦怦剧烈跳了两下,口水悄无声息地咽了咽。
  好多年不见,这家伙哪还有少年时的笨拙憨痴,现在身材精壮胸肌发达,眉眼间更是一派风流倜傥,这样的霸道总裁走在街上,必定是老幼通杀的!
  更别提他现在懒懒地抱肩靠在柱子旁,从汪真真这个角度偷瞄过去,简直帅到没天理,要不是她老用他过去两百多斤的样子劝告自己,她准会把持不住,毫无节操地扑上去&&
  随即汪真真悲哀地认识到:老同桌猪头现在不仅是富到天怒人怨,还帅到人神共愤了,闪亮亮的黄金钻石王老五一个啊!
  可惜她仍旧是一只草鸡,混得一年不如一年。
  她心里正涌起酸楚,恨不得伸出鸡爪子把老同桌的奔驰车划花时,朱仲谦走了上来,指着车窗的一角,满脸挑剔,“怎么洗的?这里这么脏,还有这里!”
  大少爷指哪汪真真擦哪,崭新的奔驰车黑漆锃亮,可大少爷得寸进尺总不满意,最后连轮胎都挑剔上了。
  汪真真终于怒了!
  她啪的一下愤怒地把抹布甩在了车盖上,像高中时那样,一生气就朝朱仲谦做龇牙咧嘴奓毛样,怒吼:“姓猪的,你够了!”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朱仲谦早就从肥猫进化成具备强大攻击力的雄狮了,他只是懒懒地挑了一下眉道:“听说保安室前两天来了个拉保险的&&”
  他笑得像只老狐狸,“女孩子。”
  停车场很安静,只听得见她心虚的心跳声。一、一个鸡蛋引发的重逢(6)  汪真真的大脑当机了三秒,之后迅速开机重启,她嗓子咳了咳,又拿起抹布,脸上堆着殷勤至极的僵硬笑容,“哪里哪里?你刚才说哪里还脏呢?”
  她蹲了下来,勤快地把轮胎擦了又擦,一张脸红成了炸虾。
  这时候她早就把好友的指点忘得一干二净,心心念念的就是千万不能被老同桌发现她混得如此不济,千万不能!万万不能!
  胡乱擦了轮胎,她站了起来,一双大眼把车子来回看了又看,就是不敢直视老同桌的眼,嘴里念叨着:“还有哪里要擦?都擦擦,车子擦干净,猪头你才好泡个干净的妞&&”
  汪真真一不小心又进入了发疯模式。
  这下轮到朱仲谦瞪着她龇牙咧嘴,甚至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啊?”汪真真状似无辜地眨巴眼睛,“哎哟,猪头你脸上有东西,我给你擦擦。”
  她抬手就要用脏抹布染指朱仲谦的俊脸,他自然不肯就范,于是偌大的停车场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宏科女员工眼里的大众情人、冰山Boss,毫无形象地与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推推搡搡,而且从目前的战况来看,连连后退的大Boss落于下风。
  朱仲谦见汪真真又疯high了,高中时就是这样,他好男不跟女斗,很多事情懒得理她,结果她就爬到他头上来,欺负他人胖追不上她,跑起来像只野松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不在体力上给她个下马威,这丫头总还以为一切都没变&&
  “闹够了没有!”他一声怒吼,常年在健身房练出的体力轻而易举地就扭转了形势,健壮有力的双手握住汪真真的手腕,拎小鸡一样把她逼到了墙边,结结实实地把她困在了自己和墙之间。
  这下轮到汪真真困窘,这么言情的姿势让她有一瞬间的满足感,事实上她在漫画里也画过无数次这样的男主角狂霸地把女主角逼到墙角的场景,女主角一边腿软,一边舔着嘴角等待男主角霸道的法式热吻。
  可是,为什么把她逼到墙角的是猪头,她那曾经两百斤的老同桌!她可是闻着他的臭汗臭屁臭脚一路辛苦挨过三年的啊!
  现实真是太残酷了。
  “够了够了。”汪真真笑着投降,看着朱仲谦熟悉而陌生的脸,隐隐还有高中时的模样,很快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她的心里顿时浮起了很多好奇泡泡。
  “哎,猪头,你到底怎么减下来的?你现在多少斤?”
  说到这个,朱仲谦就有些得意了,“75公斤吧。”
  汪真真哇了一声,崇拜地看着他,“你减了一头猪的重量啊。”
  朱仲谦的嘴角狠狠一抽。
  汪真真无视老同桌要掐死她的眼神,自说自话道:“猪头你简直是励志帝啊!我想起了一部韩国电影,叫《丑女大翻身》,剧情是这样的,女主角有一副好歌喉,可是因为太胖只能做女配角的替唱,她暗恋制片人男主角,可男主角只想利用她。然后有一天,她穿着男主角送她的礼服去赴宴,结果偷听到了男主角和女配角无情的谈话,她就伤心绝望地人间消失了。你知道她去干吗了吗?减肥加整容!一年以后她成了大美女,秒杀了所有人!”
  汪真真用真挚的大眼睛凝望着朱仲谦,语气含着殷切的温柔,“猪头,你的故事也能拍成一部电影了,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肥猪大翻身》好了。”
  “汪旺旺!”某人一声暴吼,整个停车场瞬间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炸。
  朱仲谦掐死汪真真的心都有了,可他还未下手,这丫头就跟滑溜的泥鳅一样,闪出了他的包围圈,眼看就要溜之大吉了。
  “站住,别跑!汪真真,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
  “你来啊来啊!快来掐死我!”
  围着一辆车,两人又玩起了幼稚的你追我逃的转圈圈游戏,一如当年每当汪真真把好脾气的猪头惹到跳脚,两人就围着一张课桌上演转圈圈追逐游戏,班上同学早已见怪不怪。
  七年过去了,这个怪圈问题依然存在,只要朱仲谦遇上汪真真这个怪胎,成熟大总裁立刻变为幼稚男青年,智商直线下跌。
  朱仲谦一个箭步追上前,一只铁掌就抓住了上蹿下跳的汪猴子,这一场转圈圈比赛,体力输了一大截的汪真真宣告失败,她喘着粗气,手软软地指了指自己细嫩的脖子,翻着白眼说:“来,掐吧,用力地掐。”
  “不过能不能让我做个饱死鬼啊。”她圆眼一瞪,“你看都给你洗了半天车了。”二、男神社交障碍(1)  二、男神社交障碍
  晚上朱仲谦总算发了善心带汪真真去宏科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汪真真这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已经在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讹自己这老同桌一顿,鹅肝、蜗牛、鱼子酱,什么贵点什么,谁知道吃了这顿有没有下顿呢,这一顿还是她洗了半天车换来的呢。
  结果还没进西餐厅,汪真真就心不在焉,脑子里只有美男没有美食了。
  她和朱仲谦在餐厅门口碰到了她高中时的梦中情人——A中历史上最帅的校草喻寒。
  乍见到几年不见的男神就在离自己不远处,英俊媲美明星的外表比当年更帅更美型,汪真真当场腿就软了,眼睛也发直了,怀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老少女春心,咽着口水默默地躲到了朱仲谦身后。
  在强大的习惯面前,就连时光都是无力的。
  比如她在朱仲谦面前可以十年如一日地撒泼耍赖坚持女流氓本色,同样,在喻寒面前也十年如一日地做个沉默不敢直视他的怂货小结巴。
  美剧《生活大爆炸》里的印度男青年Raj有女性社交障碍,面对除了自己妈妈和妹妹以外的女人,就会出现诸如语言无能、眼神闪躲等症状,每当面对这种情况,他就会默默地躲到好基友Howard身后,由Howard充当传声筒。
  某种程度上,汪真真患了跟Raj类似的社交疾病,她的病也许该叫作“男神社交障碍”,这个病只针对喻寒一个人,从她高中对喻寒一见钟情开始发病,一直顽固地不见一丝好转。
  此刻汪真真不幸又发病了。
  症状开始出现了。
  她无法直视喻寒,声带好像生锈了完全无法正常说话,尽管心里已经千万朵爱的泡泡飞向了喻寒,但她什么也做不了,习惯性地躲到她的常用人墙——朱仲谦身后,遮住了全部的自己。
  “男神社交障碍”是一种极端矛盾的心理疾病,明明暗恋男神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但男神真站到面前,却只希望自己隐形,不要让丑陋的自己亵渎男神漂亮的眼睛。
  典型的有病。
  她这个毛病,朱仲谦是知道的。喻寒呢,从小到大万花丛中过的人物,时间太长,怕是早忘了汪真真这一号无名小花。
  喻寒在美国攻读完建筑设计专业回国后,就跟朋友合伙搞了个建筑设计事务所,承接楼盘设计工作,宏科一直是他们努力争取的大客户。
  只是宏科一直只邀请香港那边的建筑师,朱仲谦接手公司后,喻寒就有意借老同学的交情,想把宏科新晋精品楼盘的设计工作揽过来。
  喻寒对朱仲谦自然是热情的,热情又不过分殷勤,分寸拿捏得非常好,“仲谦,这么巧,也来这里吃饭?这位是?”
  毕竟毕业好几年了,喻寒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汪真真来,反倒英俊完美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促狭,不知道朱大少爷从哪里弄来的小妞,智商看起来有点low。
  “是很巧。”朱大老板惜字如金,脸上的笑也是僵硬的,正确地说,整张脸是黑着的,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身后有个白痴一直用食指戳他腰椎骨——她这习惯也是高中时养成的,一见喻寒就脑血栓发作,全身抖,手抖得最凶,躲到他背后就开启颤抖模式,强迫症一样使劲儿戳他。以前他全身都是肥肉,也没什么感觉,顶多是感觉痒痒的,但现在他身材完美,身上一点赘肉也没有,又是成熟的男人,这一戳就戳到敏感带上了,全身通电,目前一道酥麻电流正往下滑去。
  在西餐厅被戳到差点激动这种糗事朱仲谦会承认吗?他会轻易饶过肇事者吗?
  当然不会了。
  他黑着一张脸伸手抓住了后面那只不安静的爪子,想到汪真真见到喻寒的青涩反应,还有当年的种种,手下就不留情了,只听啊的一声人间惨叫,汪真真在后面疼得猛拍他的铁手,猫一样小声叫唤:“猪头你放手,手要断掉了啊啊啊!”
  猪头?
  喻寒反应很快,当年一些模糊的记忆随着这一声脆生生的“猪头”逐渐清晰起来,这不就是朱仲谦的老同桌,那个姓汪的小结巴吗?
  “你是汪&&”喻寒指着汪真真,在脑海里努力搜刮小结巴的名字。而得知喻寒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一直在朱仲谦后面闹腾的汪真真猛的一下揪住了朱仲谦的衬衫,朱大老板顿时脸黑了半边。
  汪真真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只觉得现实美好得让她有些发晕:男神记得她!
  都毕业多少年了,男神还记得她姓汪,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一定还记得她给他写过的那封情书!
  汪真真满脸期待地盯着帅气的喻寒,眼里的爱意简直要喷薄而出,但喻寒的下一句话将她打回原形。
  “汪&&佳妮?”
  汪佳妮是当年年级头号喻寒追求者,大家都姓汪,但人家走的是明恋高调路线,以致多年后,这个名字深深印在了喻大帅哥脑海里,下意识就报出了这个名字,其实他也知道,对方不是。
  汪真真龟缩在阴影里,心里泪流成河。
  “死了吗?”此刻说话的朱仲谦好似冰人,说的每个字都是冰碴子,“问你是谁呢?”
  汪真真探出了半个鹌鹑脑袋,一见柔和灯光下散发圣光的男神喻寒,整个人都不好了,声带发不出声音,整张小脸都扭曲了,红成了猪肝色,“我&&汪&&汪&&汪&&”
  这次发病太严重了,“真真”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汪真真望着朱仲谦的眼里充满痛苦的乞求:猪头,给我点酒!
  像Raj一样,汪真真喝了酒就能对喻寒正常说话了,说起来这不是受了《生活大爆炸》的启发,当年汪真真高二期末考结束,忽悠猪头请她吃饭,两个少男少女斗嘴斗high了,不知怎么的就赌气点了啤酒,刚好喻寒携着一美女也进了那个学校边上的小饭馆,喝了酒的汪真真眼睛都直了,打了个酒嗝,对着喻寒说了平生唯一一句顺溜话。
  “喻寒,呵呵呵,你裤子拉链开了耶。”二、男神社交障碍(2)  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汪真真以为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准备重新让男神认识自己时,她的同桌冷森森地转头朝她笑了一下,“别汪了,知道你的动物属性就行了。”
  一刀刚落,另一刀冷不丁又捅了过来,“反正他也记不住你的名字。”
  “你&&”汪真真抖着手气得吐血,脑溢血就快发作了,“你、你、你怎么知道记不住!”
  “有种你别结巴啊。”
  “你&&你&&你&&”
  喻寒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好戏,看着汪真真气成猪肝色的小脸,突然脸色一变,脑海里窜出一个清脆含着酒意的女声:“喻寒,呵呵呵,你裤子拉链开了耶。”
  他的俊脸僵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瞟了眼自己的裤子。
  “Robert!”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娇柔嗓音打破了这里的局面,杵在门口的三人齐齐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高挑的长发美女挎着限量版名牌包站在两米外,气质高贵,五官精致,全身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散发着强烈的“女神”味道。
  这美女带着闪动的爱意望向这边,汪真真瞅了两个男人一眼,见他们都面无表情,心想这美女叫谁呢,谁是罗伯特啊,刚这样想着,就见美女欣喜若狂地飘到了朱仲谦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漾着笑脸对他说:“Robert你怎么在这里呀?夏秘书说你今晚有酒会,我才约的Maggie来吃饭,她都迟到了&&”
  她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汪真真,撒娇道:“真讨厌,男朋友和闺蜜都好不靠谱哦。”
  晴天一道霹雳瞬间击中汪真真,把她劈成了两半。
  她的脑子里跟卡了机的碟一样在重复回放一句话:猪头有女朋友了猪头有朋友了猪头有女朋友了&&
  然后空气中仿佛有音乐响起,唱诗班的孩子们用天籁般的声音歌唱着:女朋友不是你&&
  汪真真觉得最近的打击真的太多了。
  比如猪头如今成帅哥了!他还有女朋友了!女朋友还是个女神!
  人们看到她只会感叹:啊,好美的女神。
  看到汪真真只会说:啊,你们看女神旁边有只草鸡!抓了吃了!
  汪真真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杵在她面前,黯然地想:要存钱去韩国一趟了。
  她这边正在进行痛苦的心理活动的时候,朱仲谦只是漫不经心地对美女道:“酒会取消了。”
  美人也不懊恼,甜甜一笑,“那真好,好几天没见你我真的呢,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Maggie还不来,八成是放我鸽子了,我一个人吃饭好寂寞。”
  美人对着朱仲谦眨巴眨巴眼睛,人见人怜。
  可这点伎俩对于女汉子汪真真来说完全不奏效,她怒了,怒瞪着老同桌,眼睛里表达出的抗议不言而喻。
  你说好要请老娘吃大龙虾的!说好的!说好的!不让老娘吃大龙虾,老娘就画个BL漫画,让你天天在男人身下娇喘呻吟!
  猪头,拒绝她!拒绝她!我不要跟一个比我瘦的美女吃饭!
  朱仲谦看懂了汪真真眼里的暴躁,对着身旁的美人笑了笑,“好啊,一起吧。”
  汪真真心都碎了。
  说好的同学爱呢!说好的同桌爱呢?
  得到这样的回答美人自然满意,随即纤纤玉指指了指杵在一旁的喻寒和汪真真,“喻先生我认识,这位小姐是?”
  朱仲谦眼神漠然,“只是个老同学&&”
  只是&&
  多么伤害人的字眼。
  老同学果然不值钱啊。
  汪真真心里水漫金山,猪头瘦了,也抠了,果然因为要请她吃澳洲大龙虾深深不爽啊,不就请老同桌吃一顿大龙虾吗?被你的臭汗熏了三年,怎么也得请吃三年大龙虾啊,姐敲你一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好不好?
  汪真真在喻寒和美人寒暄之际,悄悄又很用力地瞪了朱仲谦一眼,朱仲谦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被瞪得挺愉快。
  因为个人仇恨心理作祟,汪真真已经完全忘记了男神就站在一边,于是喻寒适时地说话表示存在感,“我的朋友看来也要放我鸽子了,老同学难得碰到,方便的话,我也一起吧。”
  他这番话,自然是对着朱仲谦说的,汪真真却不懂他和朱仲谦之间在商业上的弯弯道道,眼见猪头脸色开始阴沉,“不方便”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心里一急,抢在他面前说:“方便!方便!”
  朱仲谦剜了她一眼。
  汪真真跟他混了三年,早清楚那看似平淡眼神里的不快,她也看着他,两人一来一去默契地进入同桌模式:屏蔽所有人,无声交流。
  你胆子大了啊汪旺旺。
  嘁,就许你跟女神吃饭,就不许我跟男神坐一起啊!德行!
  于是四个人就一起坐一桌吃饭了。二、男神社交障碍(3)  朱仲谦给在座两个女生做了简单介绍,汪真真这才知道了女神的名字,田侬曦,英文名Rola,女神对着汪真真端庄一笑,“汪小姐叫我Rola好了,我是Robert在斯坦福的学妹,好可惜我在斯坦福时Robert已经毕业了,不过回国以后还能遇到,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呢。”
  她朝朱仲谦送去一个秋天的菠菜,“学长,你说是不是?”
  朱仲谦没什么表示,翻着菜单,就嗯了一声。
  田侬曦显然是女性直觉作祟,察觉到了一点朱仲谦和汪真真之间的暧昧气场,索性先下手为强宣示主权,而一旁作壁上观的喻寒则一直嘴角噙笑,坐在对面等着汪真真狗急跳墙。
  这个位置问题其实很有意思,应汪真真的强烈要求,她坐在喻寒正对面方便花痴看男神,坐在朱仲谦旁边方便点菜,田侬曦小姐对此位置颇有些不满,认为汪真真雀巢鸠占,于是主动宣战。
  可是汪真真无心应战,她满脑子大龙虾,丧心病狂地翻菜单点菜,田侬曦等着她说些什么,她却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表示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很让人感动,嘴上对着朱仲谦说:“这个&&还有这个&&这两个哪个好?算了,都点了&&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我在杂志上看过,啊,这个也见过&&好想吃呢&&都点吧&&”
  朱仲谦眼见着点的菜已经一摞长了,忍无可忍地问了句:“吃得完吗?”
  “小意思啦,我记得这点东西只够当年的你吃一顿吧?”汪真真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地朝老同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多年后我就成了你。”
  朱仲谦一张俊脸黑沉黑沉,等其他在座的都点好菜,叫来侍者。
  就连侍者都为难了,犹豫道:“先生,你们的菜实在是有点多,本餐厅倡导理性消费,尽量不浪费,你们是不是&&”
  在座的俊男美女都不说话,只齐齐看着汪真真,汪真真脸一红,无辜地看着身旁的朱仲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都是他爱吃的。”
  冤大头朱仲谦将菜单递还给侍者,“快点上菜吧。”
  喻寒扑哧笑了出来,抱着肩膀促狭地看着对面的汪真真,“原来你不是小结巴啊。”
  汪真真这才想起男神坐在对面呢,立刻又犯病了,颤颤巍巍地坐正耷拉着娇羞的脑袋,鹌鹑一样点了点头。
  她晕乎乎的,从没有这么近地靠近少女时期的男神,整个人像喝了酒一样泛着酡红色,脸上自然的粉色是男人都喜欢的粉雕玉琢。
  朱仲谦瞥了她一样,知道她这次病得不轻。
  于是脸又黑了一分。
  对面的田侬曦见男友一直跟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屌丝女孩眼神互动,熟稔的程度似乎超乎她想象,她觉得今晚的朱仲谦与平时有点不一样,心里颇不高兴,娇媚的脸挂着得体的笑,眼神却是冷的。
  四个人之间暗流涌动。
  喻寒见她不说话,笑着问:“刚才还挺能说的啊,怎么又成哑巴了?”
  汪真真怕喻寒误会,一急,凑到朱仲谦耳边,像高中时那样,拿他当传声筒。
  “你快叫人拿瓶酒过来。”
  她打了一手好算盘,喝了酒她就能对着她的男神对答如流了。
  朱仲谦朝她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说了三个字:“你做梦。”
  汪真真气急,索性不理他,转头就冲侍者招手喊:“哎,这边来瓶酒,什么酒都行!”
  侍者连忙跑过来询问,没待汪真真开口,朱仲谦就摆手,“这里不需要酒。”
  “需要!”汪真真拍着桌子。
  “不需要!她喝了酒就会有点&&”朱仲谦冲着侍者无奈地指了指她,“暴力倾向。”
  他强调,“我是为了你们餐厅好。”
  侍者吓得退出去了。
  汪真真被老同桌黑了一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碍于有其他两人在场不好发作,面带无奈地盯着对面的喻寒,困难地张了张嘴巴,“我”了一下,接下来还是面红耳赤一个大字蹦不出口,一脸便秘的表情。她剜了老同桌一眼,手扒着头发做暴躁状。
  喻寒见这姑娘是有点问题,“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怎么对别人都能自如说话,对着他就像便秘了几个月的样子?
  汪真真摇着头“我”了一下,又没然后了。
  朱仲谦板着一张冰山脸,憋笑憋得很辛苦。
  田侬曦见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脸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问朱仲谦:“Honey,汪小姐这是怎么了?”
  朱仲谦锐利的眼看了她一下,只是说:“犯病了。”
  汪真真一听就奓毛了:“我没病,你才有病!”
  “你没病?”朱仲谦眼皮一抬,“那你正视前方,把&我没病&三个字大声说出来啊。”
  “我&&”汪真真正视前方,看着曾经日思夜想的男神的脸,又垂头丧气低头做扒毛状。
  她说不出来。
  她算是知道了,她是真有病。
  耳边传来朱仲谦凉凉的声音,“都住院那么多年了,你的病怎么还没好啊,需要我为你介绍美国的权威医生吗?”
  “你&&”汪真真两眼一黑,差点想暴走了,原来猪头还是资本家的小崽子的时候还挺憨厚的,现在成了资本家以后怎么就坏出黑水来了?菜稍微点多点儿,就这么对她打击报复。
  但是她转念一想,既然她是真的有病,能把这个“男神社交障碍”治好也不是坏事,总不能一辈子面对喜欢的人只能当结巴吧?
  她咽下一口老血,“那你改天介绍一个给我吧。”
  这也就间接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病了。
  对面的喻寒和田侬曦作为旁观者,带着复杂的眼神来回望着他们俩,喻寒嘴边蕴着富有深意的笑,田侬曦甚至倒吸一口气,她可从来没有跟神经病一个饭桌吃过饭,心里有点发毛。
  拜身旁的老同学所赐,汪真真觉得这一次脸真是丢尽了。二、男神社交障碍(4)  侍者开始陆续上菜,汪真真化悲哀为食欲,丹田一沉,开始大开杀戒。喻寒和朱仲谦意不在吃,两人优雅地用刀叉吃着盘中的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公事,汪真真听不懂,专心对付她的大龙虾。
  田侬曦则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朱仲谦和汪真真,心里满是狐疑。
  见汪真真风卷残云眼里只有吃的,只是会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喻寒,假如眼神与喻寒碰到,她就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样子,低头猛吃,田侬曦只觉得云里雾里。
  喻寒的朋友不一会儿就打电话过来了,她堵车迟到了,等到她风风火火赶过来,餐厅已经没有空位,喻寒朝她招了招手,汪真真一眼望过去,刀叉上的肉掉了下来。
  妈的,又来一个精致大美女!
  她马上进入备战状态!
  美女见美女,拼的就是外在装备,汪真真她输了!
  她怪自己今天随便就套件T恤就出门了,全身上下就是洗车装备,不像今天这两个美女,都是长裙飘飘挎着名包,汪真真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破旧的帆布包,悄悄地把包推到身后藏了起来。
  侍者加了一个椅子,五个人围成一桌,两个高富帅,两个白富美,再加一个臭屌丝。
  汪真真一眼就认出了楚可——他们高中时的校花,父母都是政界官员,她是典型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官家小姐,家世好,人美,成绩也不错,简直是人生赢家。
  当时学校里就传言楚可喜欢喻寒,但是当事人似乎一直没有如外界所传那般来电,一直到毕业,都不见两人传出什么绯闻。
  没想到现在,这两人还是看对眼好上了。
  汪真真恍然大悟,这俩校花校草,搞不好一直是背着所有人进行地下关系,她意淫了一下,促狭地看了喻寒一眼,诡异一笑。
  男神,我懂你的,你下了好大一盘棋。
  喻寒也回视了她一眼,深邃的眼里也颇有些内容。
  好像在说,你知道个屁。
  楚可和田侬曦是认识的,她没认出汪真真来,她这样的官家小姐,看人自然是火眼金睛,粗略扫了在座的一眼,朱仲谦、田侬曦这一对自不用说,见汪真真散发着强烈的屌丝气质,就把她当隐形人了,热络地和田侬曦聊起自己最近的巴黎购物之旅。
  五个人的餐桌,其他四个人都找到了聊天对象,汪真真自然只有缩墙角的份儿了。
  她只好专注于吃,还有用猥琐的目光不断地猛吃喻寒的豆腐。
  她频频抬头花痴地偷看喻寒,想象他在灯光下展现各个完美角度,慢慢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想象里面结实的八块腹肌,不知不觉流下了花痴的口水。
  她的目光太过丧心病狂,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手被碰了一下,汪真真愤怒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朱仲谦:干吗?
  “擦擦口水。”朱仲谦身子一偏,用只有她能听得到的音量说:“没有人受得了被个神经病一直看。”
  “难得看到一次,我要看个够本你懂不懂啊。”汪真真小声狡辩。
  “你考虑我的感受了吗?”朱仲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考虑你干吗?”汪真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是我想见就能见啊,喻寒很难见到的好不好。”
  “哦?”朱仲谦斜睨了她一眼,缓缓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吃饱喝足的汪真真不知道的是,她为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扒着朱仲谦吃了一顿上流社会大餐以后,汪真真又被打回原形过起了每天吃外卖的宅女生活。
  被那天的白富美刺激了,她又接了一个杂志的连载漫画的活儿,两个连载一起画,每天累得跟狗一样。
  新接的漫画主要面对的是台湾的读者,她的编辑是个地道的台湾妹子,说着一口好听的台湾腔,她对汪真真说:“真真,我们没有什么要求的啦,总编最好说话了,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吧,我们不干涉的。”
  台湾编辑既然给了她很大的创作自由空间,汪真真摇着笔杆子想了半天,决定把自己向资本家同桌兜售保险的悲惨遭遇画下来,为了泄愤,男主角的名字就叫朱仲谦,女主角则叫珍珍。
  彼时汪真真正在遭受来自资本家同桌寒冬一般的对待。
  她姑姑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宏科的年轻Boss和汪真真是高中时的校友,而且还同届,这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将宏科这个企业郑重交给了汪真真来跑,要她务必拿下这个大客户。
  “真真,姑姑一直在你妈妈面前夸你能干,要不是姑姑,你妈妈早就把你的小公寓收回去了,姑姑那么相信你,你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啊。年轻人腿脚利索一点,多跟人家朱总攀点关系,姑姑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同学关系是这个社会上最靠谱的关系了。”
  汪真真用自己的实际成果向姑姑证明,同学兼同桌关系,是这个社会上最不靠谱的关系。
  她当时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事不难办,分分钟就能帮姑姑拉到宏科这个大客户,宏科的大当家是谁啊?朱仲谦啊!朱仲谦是谁啊?她的亲亲同桌猪头啊!
  汪真真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宏科了,打算分分钟搞定猪头,然后速去速回,滚回她的公寓继续她的漫画事业。
  结果她没见着猪头,他那戴眼镜的女秘书板着脸说:“对不起小姐,见朱总需要预约。如果你是代表安泰保险公司,那么很抱歉,朱总不过问这些事情,你得去找综合部。”
  “哎别别,秘书小姐是这样的,我是你们朱总的高中同学,关系很好的同学哦,我是有私事找他,麻烦你进去跟他通报下,说了我的名字他就会让我进去的。”
  汪真真心里嘚瑟:你一小秘书懂个啥?猪头还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秘书小姐半信半疑地打了内线电话,挂了电话后,原本冷清的脸稍微有了丝人气,好歹冲着汪真真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汪小姐,老板今天要开很重要的会议,不能被打扰,况且&&”
  “况且什么?”
  “你没有预约。”
  “我是他同学。”
  “那就请您在朱总的私人时间里找他,对不起,工作时间要见他就要按规矩来。哦,还有,他这周的预约都满了。”
  汪真真用目光将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射出了个洞来,愤愤道:“那我预约下周。”
  “公事?那你需要找综合部。”
  汪真真深吸了一口气,“私事。”
  “那请您在朱总的私人时间里找他。”
  汪真真看着女秘书那张刻板不通人情的脸,气得吐血,脑海里只闪现了一个字:日。二、男神社交障碍(5)  汪真真铩羽而归,正在家里生闷气呢,她姑姑又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追问进展,她只好胡乱扯了一通,说去了公司才知道她那老同学出差考察去了,没见着人,下一次见面必定是分分钟拿下,所以姑姑你不要担心。她姑姑也就放心地挂了电话。
  汪真真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沦落到到完全见不到朱仲谦的地步!
  这种事情就像有一天鱼也能在干涸的陆地上生存一样,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要知道他们当年可是除了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是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的啊!
  这周见不到朱仲谦,汪真真只好打他电话,结果不论是中午打还是晚上打,听到的永远是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每一次告诉你都是“稍后再拨”,稍后再拨以后告诉你的还是“稍后再拨”,汪真真“稍后再拨”了好几次,气得一把把电话扔在她的狗儿子卷毛身上,卷毛无辜地呜咽一声,躲回它的狗窝去了。
  汪真真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外乎三个可能性:一,朱大老板现在确实是忙;二,他和那个田侬曦爱得火热,热恋期不停煲电话粥;三,也难保不是朱大老板现在眼界太高,压根不想理她这种屌丝同桌。
  她觉得最后一个可能性最大。
  其实只她猜对了一部分,朱仲谦确实是不接她电话,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经过这一个礼拜的隐形调教,朱大老板教会了汪真真一首歌,歌词的内容是这样的:朱仲谦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
  汪真真只好找好友高芷然吐槽,高芷然把她一顿骂:“天真的蠢货!你当谁都揣着高中回忆当宝呢?也就你这傻帽儿,你想人家朱仲谦,高中那会儿胖成什么样,人家现在是顶级高富帅,恨不得把高中见过他那模样的人一个个全灭口了,还有,头一个灭口的就是你汪真真&&”
  多么痛的领悟。
  被好友这么一提醒,汪真真总算是认识到任务的艰巨,想来想去,只好又缩着脖子瘪三一样去公司堵朱仲谦,一边想这回就是给朱大老板做孙子也要把事情拿下,一边想事成之后再也不理这死猪头了,死也不理,下辈子还是不理。
  她要跟他绝交!
  但绝交前他要出点儿血!
  永远是冰山脸的夏秘书见了她,还是那句话:“汪小姐,你没预约。”
  汪真真觍着厚脸皮轻快地笑了笑,“啊没事没事,我在外面等他就好。”
  她咬着一口白牙,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他总会出来的。”
  然后她就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泼皮一样往沙发上那么一坐,然后手摸进了包里,慢动作地掏出一本漫画,在人来人往电话声绵延不绝的总裁办里,投入地看了起来。
  夏秘书见她这阵势,推了推眼镜,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挂完电话就忙自己的了。
  秘书室的小姑娘蹭到夏秘书身边,满脸好奇泡泡,“夏姐,那女的谁啊?找朱总的?”
  夏秘书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朱总什么指示啊?”
  “晾着。”
  汪真真看着看着,就不幸地睡着了。
  这宏科的沙发真是销魂的存在,用来睡觉真是太合适了,汪真真在梦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她昨晚为了赶下期连载画到半夜,边画边喷鼻血,老实说肾有点虚,所以白天就很想睡。
  她直接横躺下来了,中间有人踢了她几脚,越踢越重,汪真真以为在家里,不爽地嘟囔:“卷毛走开,自己找东西吃&&”
  翻了个身,她又睡得昏天暗地。
  等汪真真睡饱,天也黑了,不远处的妹子正收拾包包准备下班,汪真真扇了自己一巴掌,窜起来奔到夏秘书那边。
  “夏秘书,你们朱总人呢?”
  夏秘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朱总晚上有应酬,提前下班了。”
  “什么?”汪真真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才是猪头啊,居然昏睡了一下午!
  她赶紧问:“那你们朱总看到我来了吗?”
  “他见你睡得香,让我们都不要吵醒你。”夏秘书笑了一下,“汪小姐的睡眠质量很好嘛,我看着都羡慕。”
  “也不是啦。”汪真真欲哭无泪,“&&你们这的沙发挺舒服的,进口的吧?”
  “是啊,意大利名牌。”
  汪真真胸一挺,“那我明天还来睡。”
  “咳咳。”夏秘书喝水呛住了。
  汪真真怕隔天来了又等得睡过去,这晚特别早就上床了,第二天她精神满满地起床,对着镜子握拳大叫:资本家同桌,我来了!
  到了宏科,夏秘书依然充当门神,“汪小姐,朱总没空见你,他在开会。”
  这都是借口!姓朱的摆明就是不想见她!
  报复她那晚吃了好多大龙虾!
  汪真真气势磅礴地拍了下桌子,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你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
  夏秘书震惊了一下,拿起电话悄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以后又露出职业笑容,“朱总让你好好生下来。”
  汪真真目瞪口呆,眼见一个女职员拿了一份文件来找夏秘书,她灵机一动,撒开脚丫子就往朱仲谦办公室奔去。
  软的不行,那她只能来硬的了。
  “哎,汪小姐你不能进去!”夏秘书在她身后急忙阻止,声音早没了冷静。
  可惜已经晚了,汪真真早已经打开门,豪迈无比地一脚踏进了门,“姓朱的”三个字刚喊出口,眼见办公室里除了猪头以外,沙发上还坐着四个认真倾听他讲话的男女,呼之欲出的“你够狠”三个字又痛苦地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用看外来生物的眼神看着她,朱仲谦盯着她的眼神更是冰凉刺骨。
  汪真真满脸歉意,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你们继续。”二、男神社交障碍(6)  汪真真吓出半身冷汗,关了门就往外冲,夏秘书早预料到她有这下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说了朱总在开会,夏小姐怎么不信呢?”
  “是啊是啊。”汪真真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闹了这么一出,这同桌友谊基本破裂了,猪头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找他买保险更是不可能的事了。算了,今天先回去歇着吧。
  汪真真就急着往后方撤。
  夏秘书见她要走,问:“夏小姐准备走了吗?”
  汪真真朝她挤了虚弱无比的笑,“我先回去把孩子生了。”
  “扑哧。”夏秘书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汪真真下了电梯,刚出宏科大门,手中的电话炸响,她手一抖,就知道兴师问罪的来了。
  电话里传来朱仲谦冷冽的声音,“人呢?”
  汪真真卖着笑脸,“嘿嘿,我先回去了。”
  朱仲谦阴阳怪气地道:“听说你是回去给我生孩子?”
  “那个是我开玩笑的。”汪真真一脸怂相,“给你生孩子当然是田小姐的事了,我这不&&这不见你不愿意搭理我,逼急了嘛。”
  “滚上来,给你五分钟。”大老板终于开了金口。
  汪真真也就瘪三一样滚上去了。
  秘书科的妹子们见了她,都投来各色异样目光,汪真真厚着脸皮朝面无表情的夏秘书笑了一下,就径直推开了朱仲谦的门。
  她屁股在门外,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探进去,见里头就老同桌一个人,心虚无比地朝他摆了摆手,讨好地嘿了一声。
  坐在办公桌后的朱仲谦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像是随时要轰她出去。
  这一眼虐得汪真真通体舒爽,当年她若干了蠢事惹猪头不快,比如明明是自己放屁了却诬陷是猪头放的,比如明明是自己想吃却诬陷是猪头要吃的,总之那个时候汪真真已经黑化到什么坏事都赖在好同桌猪头身上,每到那时,猪头那被肥肉挤小的眼就会朝她射出万道冷箭,猪头虽然胖,但作为资本家的小崽子,那眼神是具有天生的威慑力的。
  现如今汪真真只觉得这个眼神熟悉无比,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有一种被凌迟的快感。
  “嘿嘿,我滚上来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谄媚。
  朱仲谦把笔一扔,靠在椅背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汪真真就纠结了,这种求老同学出钱买保险的事怎么能直说呢?想当年只有她欺负他的份儿,现在是她反过来求他,这种求人业务她很不熟悉啊!
  老同学身居高位,她上门求人买保险,这不是摆明她混得很差很差吗?
  汪真真发现自己张不了嘴。
  她努力了一下,张嘴了,但是一个屁字说不出来。
  她就像个木头桩子在门口不声不响杵了三分钟。
  她跟朱仲谦两人,大眼对大眼,谁都不说话。
  然后,“啊哈,你的办公室好气派啊猪头。”
  下一句:“你忙你忙,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怂神上身,撒丫子跑了。
  汪真真就这么没出息地出了宏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她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万遍,然后郁闷地去狂吃了一顿,就撑着肚子回家了。
  汪真真心里落差很大。
  她果然要面对现实啊,现实就是再好的同桌关系也抵抗不住时间的侵蚀,那时她每天中午拿猪头的胳膊当枕头睡的时候哪想到她现在需要求他帮忙,现在惨兮兮地开不了口,早知道当年就对他好一点,多拍他的猪屁股,哄得他高兴了,也会念着旧情帮帮如今落魄的她。
  汪真真很低落,路上经过小吃店,又去吃了一顿。
  她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黯然神伤,自怜自艾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这一段悲惨经历用漫画的形式记录下来,漫画上,男主角朱仲谦有着挺拔的身子英俊的面孔,对着女友柔情蜜意,但一看到她这屌丝同桌,就仿佛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连施舍个笑容都做不到,满脸冷酷绝情,而一贫如洗的她面对老同桌的傲慢和冷漠,只能卑微地讨好,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舔舐伤口。
  汪真真画了一会儿,看着那样可怜的自己,差点潸然泪下,但是她姑姑的夺命连环call永远是那么准时地响起,等汪真真苦着脸打发完了,她老娘的电话又杀过来了,在电话里把她一顿海扁,说她姑姑那么器重她,还一点成绩都没干出来,连带她老娘也脸上无光,要是再不争气还把时间耗在那些浪费光阴的漫画事业上,那么走着瞧,公寓,收走!卷毛,炖了!
  汪真真抱着她家狗儿子卷毛瑟瑟发抖啊。
  她想来想去,挖空脑袋把自己的同学好友过滤了一遍,闺蜜高芷然跟人创业好像也没什么钱剩下了,没辙,魔爪还是得伸向最有钱的老同桌朱仲谦。
  但是今天没出息到这份儿上,汪真真实在没脸再去宏科了,她辗转反侧想了半天,最终决定先睡死过去。
  消停了好几天,汪真真又顶着张厚脸皮去宏科了。
  但是这回她不是去找猪头的,她决定从夏秘书身上下手。
  夏秘书见了她露出“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汪真真也不生气,跟她扯了几句,比如“天气挺好啊”“你们大楼空调真舒服啊”之类的废话,在夏秘书快要不耐烦说“汪小姐你没预约”的时候,汪真真破天荒地问她讨了一张名片,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惊愕中飘走了。
  晚上汪真真就给夏秘书发短信了:夏小姐,吃了吗?
  完完全全是猥琐男的口气,把正在火锅店里跟人涮火锅的夏秘书给吓噎着了。
  你是?
  我是你们朱总的老同学汪真真啊。
  哦,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干吗呢?
  吃火锅,有事吗?
  火锅啊,火锅好啊,夏天吃那叫一个爽。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你今天的裙子挺漂亮的,哪里买的?
  香港。
  香港啊,香港我都没去过。世贸大楼很高吧?我看了《西雅图夜未眠》以后就特别想去。
  汪小姐,你说的是纽约的帝国大厦,它跟香港没有半毛钱关系,关键是,世贸大楼在“9&11”的时候已经塌了!
  一贯冷静的夏秘书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彻底怒了:汪小姐,我是异性恋!再说,你找人搭讪也要先学好常识好吗?
  火大的夏秘书回了一条:有事直说。二、男神社交障碍(7)  汪真真见人家姑娘都怒了,也就直说了:你们朱总下班以后都会去什么地方啊?
  夏秘书又打起了官腔:不好意思,朱总的私人行程我们做下属的也不知道。
  汪真真看着短信满脸失望。
  谁知夏秘书又发来一条短信:不过朱总很注重健身,我们公司大楼对面开了一家健身房。
  这种暗示太明显了,汪真真兴奋得手足舞蹈,也没深究为什么夏秘书突然就愿意把朱仲谦的行踪透露给她了,要知道专业的秘书是不会把老板的私人行程随便透露给外人的,除非老板亲自授意。
  汪真真这榆木脑袋是不会想到这层的,她只知道自己这回又可以去“钓”猪头这条“大鱼”了。
  猪头,猪头,来我怀里,做我最爱的钱包吧。
  隔天傍晚下班时间,汪真真就去宏科对面的健身房探路了。
  结果还没从朱仲谦的钱包里掏出钱,她自己先破了好大一笔财。
  进健身房是要钱的!
  这家新开的健身房针对的消费人群主要是这个商业圈人数不少的金领、白领,装修豪华,健身教练都是外籍肌肉男,价格自然比其他健身房要贵很多。
  因为前台小姐太能说了,把健身事业说得天花乱坠的,特别是她得知汪真真是个SOHO一族,天天宅在家里,脸上随即露出了“你不健身明天就得死”的夸张表情,汪真真太怕死了,就被忽悠着糊里糊涂办了张年卡。
  办完卡才清醒过来,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没了!
  汪真真捂着胸口那个心肝脾肺疼啊。
  然后她就开始进健身房到处找猪头,结果没找到。
  她在健身房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摸了两把巴西籍教练的腹肌,却被教练几乎摸遍了除胸以外的所有地方后,汪真真还是没看到猪头的身影,就腰酸背疼地回去了。
  她开始怀疑夏秘书耍她,回去后咬牙切齿地发短信问她:你们朱总今天哪去了?没在健身房看到他啊。
  夏秘书马上回复了:据我所知朱总喜欢早上健身。
  汪真真那个仰天长啸啊,早上她要睡觉的啊啊啊!
  因为要早起,汪真真整个人都不好了。
  卷毛因为被她带坏了,好好的一条狗,也养成了睡懒觉的毛病,汪真真早起有起床气,见狗儿子还睡着,心生不平,上去就把它踢醒了。
  卷毛委屈地嚎,汪真真母夜叉脸一摆,“叫什么叫,老娘这么拼还不是为了你不上饭桌!”
  然后就气呼呼地直奔健身房了。
  晨曦的阳光金子般洒进了清晨的健身房,汪真真在光影深处终于发现了那个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伟岸身影,差点流下泪来。
  猪头,我记得你当年也挺能睡的啊,美帝怎么把你变成这样一个爱早起锻炼的怪胎啊?
  朱仲谦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上身肌肉线条一览无余,紧实发达的肌肉,真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肥胖笨重的少年完全无法重合起来,这样背对着她的猪头让人熟悉,又非常陌生。
  汪真真蹲马步摆了个气沉丹田的姿势,然后蓄势待发慢慢地蹭了上去,上了朱仲谦旁边的那台跑步机。
  拙劣做作的演技都能评上酸梅奖最烂女主角了,“啊,这不是我家猪头吗?我说这帅哥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真是你啊哈哈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猪头有腹肌哦。”
  朱仲谦似乎并不惊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她,只是冷冷地偏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又转过头自顾自去跑步了。
  整个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完全当她隐形人!
  汪真真心里那个愤怒啊,但是来都来了,她也只能厚着脸皮上了,她就嬉皮笑脸地上了跑步机,“啊哈,我也来跑一跑。”
  但是一瞅控制面板上那十几个按钮,她就有点傻眼,这个怎么用啊?她就眼巴巴地偏头看着旁边的朱仲谦,嗫嚅着,“猪头&&”
  朱仲谦冷冰冰地又睨了她一眼。
  “小猪猪&&”
  终于忍无可忍。
  朱仲谦寒着脸关了跑步机,下来帮汪真真调了个慢速,惜字如金地说了一句“热身一下再上去跑”,就又回去跑自己的了,还掏出了耳塞,一副完全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汪真真见他早上脾气那么大,心想是不是昨晚跟田侬曦房事不顺啊。好奇归好奇,她还是乖乖闭嘴,稍微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就上去跑步了,结果跑了五分钟就开始气喘吁吁,喉咙里开始冒火冒烟,转头见朱仲谦跑得比她快多了,也不见喘,只是胸口出了一些汗,整个人看上去阳刚而健美。
  汪真真就跑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视线就慢慢往下了。
  猪头减肥成功成了美男子,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减下去。
  心里这样猥琐地想,眼睛也马上就要看到重点了,结果耳边传来质问的男声,“你看哪呢?”
  “啊?”
  汪真真见自己赤裸裸的目光被逮到了,吓得都忘了自己在跑了,做贼心虚,脚步慌乱,可是跑步机的传送带还在动,这一下可好,她扑腾了一会儿,随即被惯性带得往后面栽了下去。
  “啊!”
  狗吃屎一样重重摔倒在地,下巴直接磕在了跑步机边缘上,一时间痛得眼冒金星,完全说不出话来。
  朱仲谦也吓得不轻,第一时间飞奔过去把趴在地上的她扳过来,抱起,汪真真早餐没吃有点低血糖,整个人又痛又晕,等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看到朱仲谦焦急的脸,懵懵懂懂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见手上有一点点血,嘴一瘪,号啕大哭。
  “有血,有血,好痛,呜呜呜,猪头我毁容了我毁容了!”她抓着朱仲谦的背心不松手,抽噎个不停,眼泪就跟串珠子一样不停往外流。
  朱仲谦扳了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见她下巴下面磕破了一点皮,流了一点血出来,虽然样子有点惨,但也没到毁容那地步,温柔安慰道:“没毁容,就是磕破了点皮,出了点血,还是很漂亮的。”
  闹了这么一出,他早就没了刚才冷若冰山的样子。
  “你骗人!”汪真真哭得更伤心,“我肯定毁容了,我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了呜呜呜。我变成了丑女了呜呜呜。”
  看起来就是准备扯开嗓子学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
  汪真真这种生物&&
  朱仲谦开始头疼。
  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汪真真的身上一直有些公主病:比如很怕痛。
  她娇气的这个毛病,作为和她同桌三年的朱仲谦,自然是知道的,吃的苦头不算少。汪真真是个天生运动协调能力差的,很容易摔着碰着,一摔出血她就咋咋呼呼开始哭,那个时候朱仲谦人胖,校服也宽大,汪真真哭得鼻涕眼泪的,没有现成的纸巾,就随手撩过他衣服的下摆开始擦鼻涕和眼泪,把朱仲谦恶心的,好半天不想看见她,实在烦得不行了,就说:“XX街好像新开了一家馋嘴蛙店&&”
  这个时候汪真真就忘记哭了,“那今天去吃吧,我都流血了要补补的。”
  吃,永远能第一时间让汪真真好了伤疤忘了痛。
  朱仲谦略一沉吟,“楼下有家上川日本料理店,寿司很正宗,生鱼片是日本空运过来的。”
  汪真真抽噎着被他扶起来,凑到他跟前委屈地用他的背心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梨花带雨地说:“那我们等下去吃吧,我都流血了要补补的。”
  闻讯而来的健身房负责人本来以为出了大事,表情紧张,一看汪真真已经被安抚下来,忙带着她去处理了一下伤口。
  照了镜子以后汪真真安下心来,确实只是擦破了点皮,流了点血,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还是好好的。
  她攥紧拳头:中午一定要多吃点。
  洗完了澡,跟同样一身清爽的朱仲谦一起出了健身房,虚惊一场的汪真真就有点累了,“好困啊,猪头你们公司的沙发睡觉好舒服哦。”
  她眼巴巴地盯着朱仲谦,小狗一样祈求的眼神。
  朱仲谦掐死这个麻烦精的心都有了,冷着脸道:“我办公室那张更舒服。”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去睡睡看!”汪真真眼里没出息地发光,一点都不在乎朱仲谦的脸上都能掉下冰碴子了,欢天喜地跟着他回了宏科。三、被逼减肥(1)  三、被逼减肥
  大老板带着拖油瓶来上班这种事还是头一遭,秘书科里的女人们个个大跌眼镜,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朱仲谦面无表情,光荣负伤的汪真真倒是双眼发亮喜气洋洋,早就没了之前蹲点的瘪三样,看到夏秘书面露诧异,趁朱仲谦推开门进办公室之际,朝着夏秘书故作深沉地道:“嗯,我来和你们老板洽谈合作。”
  哼,才不告诉你我只是来睡沙发的。
  半个小时后,夏秘书拿着文件推开朱仲谦的办公室,就看到汪真真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睡相倒是不错,安安静静不打呼噜,就是大白天的在大老板办公室里睡觉这点,耐人寻味了点。
  而且下巴还受了点伤。
  是不是在健身房里出了什么事?
  夏秘书也是个热爱八卦的,虽然因为职业操守不会传播八卦,但研究精神还是具备的,眼见老板的俊脸上无波无澜,心里越发好奇。
  “问了吗?邵恺怎么说?”
  夏秘书一愣,发现问话的是老板,压低嗓门道:“问了,邵总监说和安泰推销员汪百合是朋友,汪百合让侄女,也就是汪小姐学着跑业务,结果邵总监一直没有见到汪小姐出现。”
  敢情天才的保险推销员汪小姐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睡觉。
  “知道了。”朱仲谦毫不意外,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她,“帮我去楼下上川定个位置。”
  汪真真睡醒了,就开始琢磨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要找机会跟猪头摊牌了。
  这为了卖保险,自己都不知道跑几趟宏科了,还追到健身房遭了不少罪,漫画连载进度也慢下来了,必须赶紧让猪头点头答应了,她也好堵了她妈妈、姑姑的嘴。
  中午两个人就下楼吃饭去了。
  夏秘书特地为他们点了个僻静的小包厢,点菜的自然是汪真真,一开始还客气地问了朱仲谦一句:“你想吃什么呢?”
  朱仲谦嘴还没动呢,她大手一挥,“我知道,你什么都吃。老规矩,我请客,你埋单。”
  “尽管点,我请客。”她又不要脸地补了一句。
  朱仲谦勾起唇角忍着笑,含笑的眸里都是对面姑娘十年不变的理直气壮耍无赖的模样。
  思绪也忍不住开始回忆年少的那段时光,印象里,他们俩一直和别的同桌不太一样,别人是白天一起学习,晚上各回各家,他们两个吃货是放了学就走街串巷到处找好吃的,汪真真永远是那句“我请客你埋单”,偶尔觉得吃多了不太好意思,就会买点烧饼、麻辣串打发他,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大吃大喝他的。
  一晃那么多年,他对美食早没有那么热情了,但对面的姑娘,似乎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没变吗?怎么可能呢。
  朱仲谦浅笑着,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冷不丁开口:“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呢?”
  都干了些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受过伤吗?
  汪真真一听朱仲谦要查户口,表情马上变得有些紧张,怕他发现她混得很惨,就含含糊糊地说:“没&&没干什么呀。”
  一边心虚地低头翻菜单。
  “你在家做SOHO一族具体做什么?”朱仲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想必只是表达对老同学基本的关心。
  汪真真贼头贼脑地扫了眼紧闭的门,凑近朱仲谦,声音压得很低,“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朱仲谦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点点头。
  “我是专职画手,给杂志社画漫画。”她特地强调了一下,“我很红的。”
  汪真真的心声是:我很红,虽然我很穷。
  朱仲谦对于汪真真走上这条路并不讶异,高中时汪真真就是个漫画迷,一天到晚别人啃作业她啃漫画,上课看漫画被逮到了好几回,被老师骂到哭得稀里哗啦,回来却嘟囔着“看到哪了”,泪痕还没干呢,又开始看得起劲儿了。她屡教不改,老师索性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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