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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火》是一本现代言情小说,作者是假面的盛宴,主要讲述的是杜俏秦磊之间的故事,杜俏他不知道珍惜你,那么我来珍惜你呵护你,哪怕全城的人都说你的坏话,只要我知道你的好就够了。
六月的天正热,太阳像个大火球似的炙烤着大地。
建设路上,一道长达一百多米的围墙,将正在施工的场地完全隔绝在路人的视线范围之外。
a市虽是省城,却也是座老城。
城市经济发展太快,城区建设跟不上的结果就是,类似这样的施工场地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散布在城市各处。
其实杜俏并不太愿意走这条路,这里已经施工了大半年,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各种工程车进进出出,路面也不太平整。附近的居民都会绕路走,只有那些绕不过去的,或者贪近路的,才会走这边。
恰恰杜俏就占了两样,她所居住的小区就在这片工地前面不远的地方。从这条路走可能只需要十分钟,如果绕路的话却需要二十分钟以上。如果天不热也就算了,天热成这样,她宁愿忍一忍,反正很快就到了。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明黄色的甲壳虫停在她的面前。
彼时,杜俏正拿着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没有防备,这车又几乎是擦着她停下,幸亏她躲得及时,才没被剐蹭到。却是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手帕也掉落在地上,沾满了沙土。
杜俏皱眉看着。
这一幕让迈下车的罗安妮,脸上讥诮更浓,画着棕色眼影的眼睛,斜出一种嘲讽的味道。
&我以为你会很识趣的,没想到你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与杜俏一身中规中矩的套裙不同,罗安妮就穿得十分清凉了。
银蓝色的吊带,低腰流苏牛仔短裤,脚上踩着十公分的细跟凉鞋。她是短发,却烫着卷儿,头发挑染了几缕紫色,墨镜被推在额头上,露出一张化着妆的白皙小脸。
时尚精致又不失青春活力,最重要的是她身材很好,细白的大长腿,小蛮腰若隐若现,足以让很多男人发狂。
杜俏不是男人,她没办法欣赏这种女人。
她很诧异袁家伟的眼光,竟会看中这样的女孩。
杜俏之前见过罗安妮,在照片上。
照片是罗安妮发给杜俏的,上面的主角是她和袁家伟。
袁家伟是杜俏的丈夫,两人结婚已经三年多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没有家伟你就不能活?你明知道他对你不感兴趣,当初会跟你结婚,就是为了你爸爸能让他留校,你干什么还死缠着他不放?&
杜俏活了三十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面对这种情形。
对于袁家伟出轨的事,她选择了最理智的做法,搬离了那套三居室的房子,来到她婚前的单身公寓暂时居住。是给自己时间来理清这件事,也是她最近很忙,没时间去处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叫罗安妮的女孩竟会主动找过来。
还是在这种地方。
杜俏看了看四周。
正值下午一点钟,太阳正烈,沾满了泥沙的地面,烫得可以烤熟鸡蛋。
路的左边是一排简陋低矮的门面房,大多都是小吃店,门前摆着一张张长条桌和遮阳伞,有很多建筑工打扮的人,正三五成群坐在那里喝酒吃饭。
右边就是一长排铁皮围墙了,里面是施工场地。
&请问我认识你吗?&在试图离开却无果后,杜俏耐着性子问。
听见杜俏说不认识自己,罗安妮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很快又化为讥诮。
&难道你不认识我?之前我们加过微信,我还给你发过照片。&对于会让对方难堪的事情,罗安妮并不介意提醒对方,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我们加过微信?&
杜俏伸手挡了挡太阳,发现根本没用,她今天出门忘了带遮阳伞,只能这么顶着大太阳和对方说话。
&我只记得前段时间加过一个想咨询钢琴课程的家长,谁知这人是个神经病,说了很多胡言乱语的话,还乱发淫/秽/色情的图片,就被我给拉黑了。&
罗安妮狠狠地瞪着杜俏,脸一下子就黑了。
明明天气炎热,杜俏却穿着黑色的套裙,里面是件立领的白色衬衣,半身裙在膝盖下面。穿着透明丝袜,脚上是双圆头的半跟黑色皮鞋。
她头发全部梳起盘在脑后,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古板。
这样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竟然这么说她!
是的,杜俏说的人正是罗安妮。
当初罗安妮从袁家伟手机里弄到杜俏的电话,就通过手机号添加了杜俏的微信。因为杜俏一直不给通过,她就冒充了想咨询钢琴课程的家长,才成功加上对方。
罗安妮不光把自己和袁家伟的事告诉了杜俏,还发了两人的亲密照给她看,就是想让杜俏识趣点让位置,却没想到被曲解成这样。
神经病?淫/秽色情图片?
&你这个老女人丑女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罗安妮柳眉竖起,扬起手,竟是一言不合就打算动手。
早在这里刚起争执时,就有一群人看了过来。
正是那群坐在路边摊喝酒吃饭的建筑工人。
这条路平时人流量不多,会从这里走的年轻女人很少,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还是这种对峙的状态,早就有人叫着让同伴去看了。
工地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在极度透支体力的情况下,这群建筑工可以娱乐的东西极少。
喝酒算一样,女人又是一样。
却是动嘴居多,没几个人会去干实际的。也没人愿意跟他们干什么,这群人又穷又脏,连附近小美容店里的女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他们。
&不会是大房来堵小三吧?不然怎么这么凶!&有人说。
&去你的,大房长这样,小三长那样?让我看这开车的女人倒像个小三,电视里小三都长这样,妖里妖气的,不过倒长得挺好看的,瞧那腿白的&&&
一桌人议论得是如火如荼,大常扭头想和秦磊说点什么,却发现秦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杜俏看罗安妮扬起手,第一个念头竟奇异的不是去躲,而是想明天会不会有视频在网上传得满天飞。
最近网上总有些正室带着人去打小三,抑或是小三伙同数个好姐妹将正室打了的新闻。
她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等再想去躲已经晚了,眼见那巴掌就快飞到自己脸上,突然一张黝黑的大掌劈空伸过来,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
&嘶&&&罗安妮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瞪着对方骂:&你放开我的手,谁让你抓我的手,你这个又脏又臭的民工!&
杜俏恍过神来,才发现替她解围的是个建筑工打扮的男人。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往上,杜俏一米六五的个子,只及他肩膀。他的肩膀很宽,穿着牛仔裤和灰色的背心,头上带着蓝色的安全帽。
天很热,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油光,是一种比小麦色更深的黝黑。
灰色的背心汗津津地贴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可杜俏第一眼看过去,却只看见那形状完美的肩胛骨,和男人背上一条条结实的腱子肉,充满了男性雄性的力量!
&说话就说话,打人就不好了。&男人的嗓音很沙哑。
&关你什么事!&罗安妮使劲挣扎,对男人又踢又打,又去骂杜俏:&杜俏,这不会就是你的姘头吧?你的眼光可真特殊,竟然找个民工!还有你,竟敢替这个女人出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男人说,皱眉松开手,罗安妮踉跄地倒在车上。
&你,还有你,给我等着!&
她放了狠话,就钻进车里,迅速开车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杜俏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等罗安妮走后,她也意识到是这个男人给自己解了围,不然以这罗安妮的性格,说不定她会挨打。
虽然她和罗安妮接触不多,可从与对方打交道这两次来看,这个女孩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呃,谢谢你。&
男人转过身,安全帽搭在眉眼上,再加上太高,看不清头脸。但只凭对方这小山一样的压迫感,和那一身充满了男性阳刚的肌肉,就让杜俏莫名有一种局促感。
她低着头,没敢去看对方,依稀闻到一股汗味儿,却顾不得去想难不难闻的事。
&非常感谢。&
她再次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男人正打算离开,目光却扫到遗落在地上的手帕。
白色真丝手帕,却又不是纯白,微微带了点儿蓝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波光,一角绣了朵芙蓉花,正妖娆绽放。
在充满着属于现代便捷的今天,会用手帕的女人极少,这种质地也代表着价格不菲。秦磊看着手帕上沾着的泥沙,总觉得这是一种玷污。
直到那边有人喊自己,他才恍过神儿来,用大掌拍打了下手帕上的脏污,随意塞进牛仔裤的裤兜里,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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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俏回到住处时,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她什么都没管,先打开空调,又去洗澡。洗等完澡出来,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直到坐在沙发上,她才有功夫去想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她和袁家伟之间的一切。
袁家伟是她爸爸的学生,在她还没和袁家伟认识时,就从她爸爸口中听过他很多赞词。
勤奋、优秀、聪明,前途不可限量。
杜荣是a大物理系的教授,带过的学生很多,但能得到他如此赞誉的却没几个。当时杜俏刚毕业从b市回来,考进a大任助教,本就年纪不小了,现在工作安定了,也该考虑婚姻大事。
杜荣就把学生介绍给了女儿。其实也算不上是介绍,因为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可避免会多碰面,袁家伟似乎对杜俏也有点那个意思,两人谈了大半年的时间,就结婚了。
婚后,两人过得还算不错,袁家伟是个体贴周全的性格,杜俏也从小就听话懂事,又出生高知家庭,不至于像电视剧里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但也算相敬如宾。不过彼此都处于事业上升期,暂时双方都没打算要孩子。
本来杜俏计划再过两年,就听她妈的生个孩子,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七年之痒,这还没七年呢,也不过三年多。
想起罗安妮说的那话,袁家伟会和她结婚是因为想留校,杜俏微微抿起嘴,感觉到一种侮辱。
难道她真要离婚?
她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站起来收拾脏衣服去洗。
先抖掉衣服上的灰尘,清理兜里是否有杂物,丢进洗衣机,又放进洗衣球,按下清洗按钮。
这个过程中,她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当然并不是她明知袁家伟出轨,还不想离婚,而是她不确定她爸妈那边会是什么态度。也许在今时今日的今天,离婚已经不是个罕见的名词,可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她的父母来说,可能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可是她能忍受罗安妮继续来纠缠她?以这个女孩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还有袁家伟这个人,以前从没有细想过,现在只要一想起罗安妮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张照片,杜俏就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她会搬离那套和袁家伟共同居住的房子,就是因为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一切让她恶心,让她一看见袁家伟那张斯文的脸,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也许她是该把离婚的事,提上日程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她。
杜俏走过去拿起电话,看见电话上的名字,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小俏,妈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袁家伟的声音一如以往那么磁性平和,就像他的气质,温文尔雅。
如果是以前,杜俏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错,可能现在心态变了,她真想不通在发生了这一切后,他为何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给她打这种电话。
&今天罗安妮来找了我。&
对面安静了一瞬,旋即声音又响起,带着低低的哀求:&小俏,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跟她联系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跟她联系,就能代表以前没跟她发生过什么?&
&当然不是。可就那么一次,当时我也是喝醉了&&&
袁家伟的解释,杜俏一个字都不相信。
如果就是一次,罗安妮能从他那里弄来她的手机号,能拍下那种照片?杜俏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只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并不愿意把人想得恶意。
可现在很显然,有些事情已经超出她的预想范围。
&袁家伟,我想离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让我们之间好聚好散。&
&我给你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袁家伟瞪着手机,半晌才颓丧地将手机砸在桌子上。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间办公室并不止他一个老师。
&袁老师,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他拾起手机,站了起来,和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离开这间办公室。
直到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才拨通了罗安妮的电话。
&罗安妮,你今天去找杜俏了?&
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里,罗安妮正坐在沙发里让人给她擦药酒,她手腕上此时已泛起一圈乌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被手铐给铐了。
她十分厌烦着药酒的味道,可方玲玉非要给她擦,说化瘀比较快。袁家伟来了电话,她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玲玉欲言又止,下去了。
&家伟,你不提我还不生气,一提我就一肚子气,我跟你说&&&
*杜俏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是袁家伟,正有点不耐烦,谁知是她妈打来的。
吴秀梅也在高校任教,却不是a大,而是a市另一所知名的音乐学院里任声乐系教授,本身也是一位女高音歌唱家。
&俏俏,妈煲了汤,你爸也回来了,晚上和家伟回来吃饭。&
&妈,我有事。不,是家伟有事,要不就不回去了?&这种谎言让杜俏有一种难以启齿感,所以声音有些犹豫。
&家伟有事?我没听说他有事啊。他有事,那你回来吃就是了,难得我和你爸今天休息在家。&
&那好妈,我六点半回去。&
挂了电话后,杜俏疲惫地靠在沙发里,突然想起刚才洗衣服时没看见手帕。
她想起掉在地上的事,但又不确定有没有捡起来,找了一圈后,才终于确定真是忘了捡。
这条手帕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给她的,上面的刺绣是一位苏绣大师亲手绣制,光这一条帕子就要一千多,还是友情价,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挺喜欢的,丢了有点可惜。
为此,杜俏下午回家的时候,特意从那条路走了一趟,在原地并没有看见。
看来,真是丢了。
*秦磊的&英雄救美&,让目睹那一幕的工人们津津乐道了一个中午。
也因此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工地里的人都知道了。
都说女人八卦,其实男人们也挺八卦的,尤其在工地平时没有什么可以调剂的,但凡扯上男女之间那点事的,就没有几个不热血沸腾。
所以明明都知道是玩笑,还有人乐此不疲地见到秦磊就问他,是不是看中那个城里的女人了。
这种无聊的玩笑一直到秦磊爬到最高那层脚手架,才算是停歇了。
秦磊眺望了一眼远方蓝天上的白云,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缩小成蚂蚁的建筑工和各种工程车,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脚下面有人叫他,他才开始专心致志干起活儿来。
下午六点,累了一下午的建筑工们终于可以下班了。
换做以前可没有这么好,工地上没有准时下班的说法,自从被附近居民接连举报了多次扰民,上面也连着查了好几次,工人们上班的时间就被改成了早八晚六。
不过都知道这种日子不长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即是如此,在盛夏炎炎的日子里,能有一隅喘息之地也是好的。
从早轰鸣到晚的搅拌机,终于停了,让习惯这声音的建筑工们都有些不习惯。
他们三三两两,或是去生活区洗澡,或是去找了饭盆准备吃饭,一片熙熙攘攘,像钢铁丛林中一群不起眼的蚂蚁。
饭是大锅饭,建筑工们吃的大锅饭,与一般意义上的大锅饭不同。都是什么便宜捡什么买,也有肉,却是切得又肥又厚,白腻腻的,连点酱油都舍不得放。
一烧就是一大锅,那种能让一个成年男人进去洗澡的大铁锅,翻炒得用铁锹。没几个人能频繁翻动,所以这菜其实都是水煮出来的。
这样的饭菜注定不好吃,但对这些建筑工来说,温饱已经是最低要求,饿不死就行。这些人或许真的要求不高,或是为了省钱,大多都是工地上做什么吃什么。但也有一部分人不耐烦这种伙食,会互相喊着出去打牙祭。
建筑工们的生活区临着一片住宅区,像正路一样,也用一人多高的围墙间隔。
却是铁皮的围墙。
平时用铁丝拴着,就是围墙,想出去放风的时候,就可以当门。
从这里出去斜对面就有几家小餐馆,档次很低,从路边经过就能看见店门前塑料地垫上厚厚的油垢,简易铁皮推车里锈迹斑斑的煤炉子,和门前简陋的桌椅板凳。
穿着蓝色大褂的厨子,一般也是老板。颠着薄皮的炒锅,随着鼓风机的轰轰作响,炉子里的火一串半米多高。刺啦的佐料炝锅声,大油大辣的油烟味儿,让人即使在这种大暑天也不禁口涎泛滥。
这几个小饭馆是专门做建筑工们的生意,打从这片工地开工以来,他们就在这里开了店。附近的居民没几个人会来这里吃饭,但光凭这些工人,就足够他们生意红火。
菜价也不贵,荤菜二十,素菜十五。
点个菜,再要两瓶啤酒,就足够一个人吃得很满足了。如果多叫上几个同伴更好,搭在一起吃,有荤有素,还能凑在一起喝几杯。
秦磊从不喝酒,但喜欢叫他凑伴儿的人很多。
一是他人缘好,二也是他大方。
这些从天南地北聚集而来的建筑工们,他们本质上是出来挣钱的,就算改善伙食也都计算着。一个荤菜已经很不错了,可秦磊每顿都是两个菜打底,有时候还会叫锅子,其他人总会一面咋舌他花钱如流水,一面搭块儿蹭点菜喝酒。
他也从来不和人计较,有时候还会请大家喝酒,可能这也是他人缘好的原因之一。
&磊哥,你看,是不是中午那女人!&
随着大常夹杂着兴奋的示意,一桌子人都看了过去。
此时的杜俏已经又换了身衣服,还是套裙,却是深灰色的。比之前那身黑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但也仅仅好了一些,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将白净的脸蛋挡在后面。
&没想到磊子喜欢这样的。&刘建山砸着嘴说。
&是啊,没想到磊哥喜欢这样的。&
不光刘建山,大常也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好看。
这个女人除了具有城里女人特有的白,并没有什么值得瞩目的地方。可能是在工地里待多了,又被老徐他们感染,大常觉得女人就应该是火辣、青春、洋溢的,是那种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的浓艳腴腻,而不是这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寡淡的。
秦磊没有说话,黝黑的瞳子放在女人身上。
她似乎在找什么,左顾右盼地看。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东西,经过一下午,手帕已被他汗水浸透,摸起来有些润,却细腻柔滑,入手生香。
作者: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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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火》作者:假面的盛宴(08.09更新至72章)
总下载数:39 非V章节总点击数:608829   总书评数:17605 当前被收藏数:19411 营养液数:48639 文章积分:662,004,544
秦磊已经看她有一阵子了,她每次从这里经过,工友们都会对她吹口哨。
没人知道,暗里他对她吹过无数次口哨。
这样的女人哪怕再狼狈,对他也是遥不可及。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她牵扯上。
不过既然尝到了她的滋味,他就再也没打算放手。
“杜俏,在那些人眼里,你是玉,我就是野地里的烂石头。但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他们,找了我,你不后悔!”
外表修女实际身娇体软内心是个小甜甜的大学女老师x闷骚型我盯你盯了很久了为了你我打算奋发图强糙汉型建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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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俏、秦磊 ┃ 配角:袁家伟、杜荣、吴秀梅、罗安妮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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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火爆日更中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29339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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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嫁个金龟婿》《家养小首辅》《戏子奋斗日常/穿越之戏子难为》《农夫家的小娇娘》
《毒妇不从良》《王府宠妾》《悍妃在上》《炮灰通房要逆袭》《名门闺秀与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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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火》
  文/假面的盛宴
  六月的天正热,太阳像个大火球似的炙烤着大地。
  建设路上,一道长达一百多米的围墙,将正在施工的场地完全隔绝在路人的视线范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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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经济发展太快,城区建设跟不上的结果就是,类似这样的施工场地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散布在城市各处。
  其实杜俏并不太愿意走这条路,这里已经施工了大半年,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各种工程车进进出出,路面也不太平整。附近的居民都会绕路走,只有那些绕不过去的,或者贪近路的,才会走这边。
  恰恰杜俏就占了两样,她所居住的小区就在这片工地前面不远的地方。从这条路走可能只需要十分钟,如果绕路的话却需要二十分钟以上。如果天不热也就算了,天热成这样,她宁愿忍一忍,反正很快就到了。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明黄色的甲壳虫停在她的面前。
  彼时,杜俏正拿着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没有防备,这车又几乎是擦着她停下,幸亏她躲得及时,才没被剐蹭到。却是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手帕也掉落在地上,沾满了沙土。
  脏了!
  杜俏皱眉看着。
  这一幕让迈下车的罗安妮,脸上讥诮更浓,画着棕色眼影的眼睛,斜出一种嘲讽的味道。
  “我以为你会很识趣的,没想到你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与杜俏一身中规中矩的套裙不同,罗安妮就穿得十分清凉了。
  银蓝色的吊带,低腰流苏牛仔短裤,脚上踩着十公分的细跟凉鞋。她是短发,却烫着卷儿,头发挑染了几缕紫色,墨镜被推在额头上,露出一张化着妆的白皙小脸。
  时尚精致又不失青春活力,最重要的是她身材很好,细白的大长腿,小蛮腰若隐若现,足以让很多男人发狂。
  杜俏不是男人,她没办法欣赏这种女人。
  她很诧异袁家伟的眼光,竟会看中这样的女孩。
  杜俏之前见过罗安妮,在照片上。
  照片是罗安妮发给杜俏的,上面的主角是她和袁家伟。
  袁家伟是杜俏的丈夫,两人结婚已经三年多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没有家伟你就不能活?你明知道他对你不感兴趣,当初会跟你结婚,就是为了你爸爸能让他留校,你干什么还死缠着他不放?”
  杜俏活了三十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面对这种情形。
  对于袁家伟出轨的事,她选择了最理智的做法,搬离了那套三居室的房子,来到她婚前的单身公寓暂时居住。是给自己时间来理清这件事,也是她最近很忙,没时间去处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叫罗安妮的女孩竟会主动找过来。
  还是在这种地方。
  杜俏看了看四周。
  正值下午一点钟,太阳正烈,沾满了泥沙的地面,烫得可以烤熟鸡蛋。
  路的左边是一排简陋低矮的门面房,大多都是小吃店,门前摆着一张张长条桌和遮阳伞,有很多建筑工打扮的人,正三五成群坐在那里喝酒吃饭。
  右边就是一长排铁皮围墙了,里面是施工场地。
  “请问我认识你吗?”在试图离开却无果后,杜俏耐着性子问。
  听见杜俏说不认识自己,罗安妮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很快又化为讥诮。
  “难道你不认识我?之前我们加过微信,我还给你发过照片。”对于会让对方难堪的事情,罗安妮并不介意提醒对方,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我们加过微信?”
  杜俏伸手挡了挡太阳,发现根本没用,她今天出门忘了带遮阳伞,只能这么顶着大太阳和对方说话。
  “我只记得前段时间加过一个想咨询钢琴课程的家长,谁知这人是个神经病,说了很多胡言乱语的话,还乱发**/色情的图片,就被我给拉黑了。”
  罗安妮狠狠地瞪着杜俏,脸一下子就黑了。
  明明天气炎热,杜俏却穿着黑色的套裙,里面是件立领的白色衬衣,半身裙在膝盖下面。穿着透明丝袜,脚上是双圆头的半跟黑色皮鞋。
  她头发全部梳起盘在脑后,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古板。
  这样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竟然这么说她!
  是的,杜俏说的人正是罗安妮。
  当初罗安妮从袁家伟手机里弄到杜俏的电话,就通过手机号添加了杜俏的微信。因为杜俏一直不给通过,她就冒充了想咨询钢琴课程的家长,才成功加上对方。
  罗安妮不光把自己和袁家伟的事告诉了杜俏,还发了两人的亲密照给她看,就是想让杜俏识趣点让位置,却没想到被曲解成这样。
  神经病?****?
  “你这个老女人丑女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罗安妮柳眉竖起,扬起手,竟是一言不合就打算动手。
  早在这里刚起争执时,就有一群人看了过来。
  正是那群坐在路边摊喝酒吃饭的建筑工人。
  这条路平时人流量不多,会从这里走的年轻女人很少,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还是这种对峙的状态,早就有人叫着让同伴去看了。
  工地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在极度透支体力的情况下,这群建筑工可以娱乐的东西极少。
  喝酒算一样,女人又是一样。
  却是动嘴居多,没几个人会去干实际的。也没人愿意跟他们干什么,这群人又穷又脏,连附近小美容店里的女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他们。
  “不会是大房来堵小三吧?不然怎么这么凶!”有人说。
  “去你的,大房长这样,小三长那样?让我看这开车的女人倒像个小三,电视里小三都长这样,妖里妖气的,不过倒长得挺好看的,瞧那腿白的……”
  一桌人议论得是如火如荼,大常扭头想和秦磊说点什么,却发现秦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磊哥……”
  杜俏看罗安妮扬起手,第一个念头竟奇异的不是去躲,而是想明天会不会有视频在网上传得满天飞。
  最近网上总有些正室带着人去打小三,抑或是小三伙同数个好姐妹将正室打了的新闻。
  她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等再想去躲已经晚了,眼见那巴掌就快飞到自己脸上,突然一张黝黑的大掌劈空伸过来,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
  “嘶……”罗安妮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瞪着对方骂:“你放开我的手,谁让你抓我的手,你这个又脏又臭的民工!”
  杜俏恍过神来,才发现替她解围的是个建筑工打扮的男人。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往上,杜俏一米六五的个子,只及他肩膀。他的肩膀很宽,穿着牛仔裤和灰色的背心,头上带着蓝色的安全帽。
  天很热,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油光,是一种比小麦色更深的黝黑。
  灰色的背心汗津津地贴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可杜俏第一眼看过去,却只看见那形状完美的肩胛骨,和男人背上一条条结实的腱子肉,充满了男性雄性的力量!
  “说话就说话,打人就不好了。”男人的嗓音很沙哑。
  “关你什么事!”罗安妮使劲挣扎,对男人又踢又打,又去骂杜俏:“杜俏,这不会就是你的姘头吧?你的眼光可真特殊,竟然找个民工!还有你,竟敢替这个女人出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男人说,皱眉松开手,罗安妮踉跄地倒在车上。
  “你,还有你,给我等着!”
  她放了狠话,就钻进车里,迅速开车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杜俏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等罗安妮走后,她也意识到是这个男人给自己解了围,不然以这罗安妮的性格,说不定她会挨打。
  虽然她和罗安妮接触不多,可从与对方打交道这两次来看,这个女孩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呃,谢谢你。”
  男人转过身,安全帽搭在眉眼上,再加上太高,看不清头脸。但只凭对方这小山一样的压迫感,和那一身充满了男性阳刚的肌肉,就让杜俏莫名有一种局促感。
  她低着头,没敢去看对方,依稀闻到一股汗味儿,却顾不得去想难不难闻的事。
  “非常感谢。”
  她再次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男人正打算离开,目光却扫到遗落在地上的手帕。
  白色真丝手帕,却又不是纯白,微微带了点儿蓝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波光,一角绣了朵芙蓉花,正妖娆绽放。
  在充满着属于现代便捷的今天,会用手帕的女人极少,这种质地也代表着价格不菲。秦磊看着手帕上沾着的泥沙,总觉得这是一种玷污。
  直到那边有人喊自己,他才恍过神儿来,用大掌拍打了下手帕上的脏污,随意塞进牛仔裤的裤兜里,离开了这里。&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9号开,又拖了这几天,越拖人越懒,所以就算没存稿还是开了。
又是一段新的旅途,希望还能有你们的一路相伴。
老规矩,新文初开前三天每章随机一百个红包,你们可以拿评论砸死我,反正我脸厚头硬不怕砸,说好攒给我的营养液也来啊,哈哈哈
~新文初开第一天,下午还有一章,么啾啾。
  等杜俏回到住处时,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她什么都没管,先打开空调,又去洗澡。洗等完澡出来,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直到坐在沙发上,她才有功夫去想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她和袁家伟之间的一切。
  袁家伟是她爸爸的学生,在她还没和袁家伟认识时,就从她爸爸口中听过他很多赞词。
  勤奋、优秀、聪明,前途不可限量。
  杜荣是a大物理系的教授,带过的学生很多,但能得到他如此赞誉的却没几个。当时杜俏刚毕业从b市回来,考进a大任助教,本就年纪不小了,现在工作安定了,也该考虑婚姻大事。
  杜荣就把学生介绍给了女儿。其实也算不上是介绍,因为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可避免会多碰面,袁家伟似乎对杜俏也有点那个意思,两人谈了大半年的时间,就结婚了。
  婚后,两人过得还算不错,袁家伟是个体贴周全的性格,杜俏也从小就听话懂事,又出生高知家庭,不至于像电视剧里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但也算相敬如宾。不过彼此都处于事业上升期,暂时双方都没打算要孩子。
  本来杜俏计划再过两年,就听她妈的生个孩子,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七年之痒,这还没七年呢,也不过三年多。
  想起罗安妮说的那话,袁家伟会和她结婚是因为想留校,杜俏微微抿起嘴,感觉到一种侮辱。
  难道她真要离婚?
  她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站起来收拾脏衣服去洗。
  先抖掉衣服上的灰尘,清理兜里是否有杂物,丢进洗衣机,又放进洗衣球,按下清洗按钮。
  这个过程中,她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当然并不是她明知袁家伟出轨,还不想离婚,而是她不确定她爸妈那边会是什么态度。也许在今时今日的今天,离婚已经不是个罕见的名词,可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她的父母来说,可能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可是她能忍受罗安妮继续来纠缠她?以这个女孩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还有袁家伟这个人,以前从没有细想过,现在只要一想起罗安妮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张照片,杜俏就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她会搬离那套和袁家伟共同居住的房子,就是因为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一切让她恶心,让她一看见袁家伟那张斯文的脸,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也许她是该把离婚的事,提上日程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她。
  杜俏走过去拿起电话,看见电话上的名字,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小俏,妈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袁家伟的声音一如以往那么磁性平和,就像他的气质,温文尔雅。
  如果是以前,杜俏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错,可能现在心态变了,她真想不通在发生了这一切后,他为何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给她打这种电话。
  “今天罗安妮来找了我。”
  对面安静了一瞬,旋即声音又响起,带着低低的哀求:“小俏,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跟她联系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跟她联系,就能代表以前没跟她发生过什么?”
  “当然不是。可就那么一次,当时我也是喝醉了……”
  袁家伟的解释,杜俏一个字都不相信。
  如果就是一次,罗安妮能从他那里弄来她的手机号,能拍下那种照片?杜俏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只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并不愿意把人想得恶意。
  可现在很显然,有些事情已经超出她的预想范围。
  “袁家伟,我想离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让我们之间好聚好散。”
  “小俏!”
  “我给你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袁家伟瞪着手机,半晌才颓丧地将手机砸在桌子上。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间办公室并不止他一个老师。
  “袁老师,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他拾起手机,站了起来,和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离开这间办公室。
  直到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才拨通了罗安妮的电话。
  “罗安妮,你今天去找杜俏了?”
  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里,罗安妮正坐在沙发里让人给她擦药酒,她手腕上此时已泛起一圈乌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被手铐给铐了。
  她十分厌烦着药酒的味道,可方玲玉非要给她擦,说化瘀比较快。袁家伟来了电话,她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玲玉欲言又止,下去了。
  “家伟,你不提我还不生气,一提我就一肚子气,我跟你说……”
  杜俏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是袁家伟,正有点不耐烦,谁知是她妈打来的。
  吴秀梅也在高校任教,却不是a大,而是a市另一所知名的音乐学院里任声乐系教授,本身也是一位女高音歌唱家。
  “俏俏,妈煲了汤,你爸也回来了,晚上和家伟回来吃饭。”
  “妈,我有事。不,是家伟有事,要不就不回去了?”这种谎言让杜俏有一种难以启齿感,所以声音有些犹豫。
  “家伟有事?我没听说他有事啊。他有事,那你回来吃就是了,难得我和你爸今天休息在家。”
  “那好妈,我六点半回去。”
  挂了电话后,杜俏疲惫地靠在沙发里,突然想起刚才洗衣服时没看见手帕。
  她想起掉在地上的事,但又不确定有没有捡起来,找了一圈后,才终于确定真是忘了捡。
  这条手帕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给她的,上面的刺绣是一位苏绣大师亲手绣制,光这一条帕子就要一千多,还是友情价,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挺喜欢的,丢了有点可惜。
  为此,杜俏下午回家的时候,特意从那条路走了一趟,在原地并没有看见。
  看来,真是丢了。
  秦磊的‘英雄救美’,让目睹那一幕的工人们津津乐道了一个中午。
  也因此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工地里的人都知道了。
  都说女人八卦,其实男人们也挺八卦的,尤其在工地平时没有什么可以调剂的,但凡扯上男女之间那点事的,就没有几个不热血沸腾。
  所以明明都知道是玩笑,还有人乐此不疲地见到秦磊就问他,是不是看中那个城里的女人了。
  这种无聊的玩笑一直到秦磊爬到最高那层脚手架,才算是停歇了。
  看中?
  秦磊眺望了一眼远方蓝天上的白云,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缩小成蚂蚁的建筑工和各种工程车,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脚下面有人叫他,他才开始专心致志干起活儿来。
  下午六点,累了一下午的建筑工们终于可以下班了。
  换做以前可没有这么好,工地上没有准时下班的说法,自从被附近居民接连举报了多次扰民,上面也连着查了好几次,工人们上班的时间就被改成了早八晚六。
  不过都知道这种日子不长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即是如此,在盛夏炎炎的日子里,能有一隅喘息之地也是好的。
  从早轰鸣到晚的搅拌机,终于停了,让习惯这声音的建筑工们都有些不习惯。
  他们三三两两,或是去生活区洗澡,或是去找了饭盆准备吃饭,一片熙熙攘攘,像钢铁丛林中一群不起眼的蚂蚁。
  饭是大锅饭,建筑工们吃的大锅饭,与一般意义上的大锅饭不同。都是什么便宜捡什么买,也有肉,却是切得又肥又厚,白腻腻的,连点酱油都舍不得放。
  一烧就是一大锅,那种能让一个成年男人进去洗澡的大铁锅,翻炒得用铁锹。没几个人能频繁翻动,所以这菜其实都是水煮出来的。
  这样的饭菜注定不好吃,但对这些建筑工来说,温饱已经是最低要求,饿不死就行。这些人或许真的要求不高,或是为了省钱,大多都是工地上做什么吃什么。但也有一部分人不耐烦这种伙食,会互相喊着出去打牙祭。
  建筑工们的生活区临着一片住宅区,像正路一样,也用一人多高的围墙间隔。
  却是铁皮的围墙。
  平时用铁丝拴着,就是围墙,想出去放风的时候,就可以当门。
  从这里出去斜对面就有几家小餐馆,档次很低,从路边经过就能看见店门前塑料地垫上厚厚的油垢,简易铁皮推车里锈迹斑斑的煤炉子,和门前简陋的桌椅板凳。
  穿着蓝色大褂的厨子,一般也是老板。颠着薄皮的炒锅,随着鼓风机的轰轰作响,炉子里的火一串半米多高。刺啦的佐料炝锅声,大油大辣的油烟味儿,让人即使在这种大暑天也不禁口涎泛滥。
  这几个小饭馆是专门做建筑工们的生意,打从这片工地开工以来,他们就在这里开了店。附近的居民没几个人会来这里吃饭,但光凭这些工人,就足够他们生意红火。
  菜价也不贵,荤菜二十,素菜十五。
  点个菜,再要两瓶啤酒,就足够一个人吃得很满足了。如果多叫上几个同伴更好,搭在一起吃,有荤有素,还能凑在一起喝几杯。
  秦磊从不喝酒,但喜欢叫他凑伴儿的人很多。
  一是他人缘好,二也是他大方。
  这些从天南地北聚集而来的建筑工们,他们本质上是出来挣钱的,就算改善伙食也都计算着。一个荤菜已经很不错了,可秦磊每顿都是两个菜打底,有时候还会叫锅子,其他人总会一面咋舌他花钱如流水,一面搭块儿蹭点菜喝酒。
  他也从来不和人计较,有时候还会请大家喝酒,可能这也是他人缘好的原因之一。
  “磊哥,你看,是不是中午那女人!”
  随着大常夹杂着兴奋的示意,一桌子人都看了过去。
  此时的杜俏已经又换了身衣服,还是套裙,却是深灰色的。比之前那身黑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但也仅仅好了一些,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将白净的脸蛋挡在后面。
  “没想到磊子喜欢这样的。”刘建山砸着嘴说。
  “是啊,没想到磊哥喜欢这样的。”
  不光刘建山,大常也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好看。
  这个女人除了具有城里女人特有的白,并没有什么值得瞩目的地方。可能是在工地里待多了,又被老徐他们感染,大常觉得女人就应该是火辣、青春、洋溢的,是那种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的浓艳腴腻,而不是这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寡淡的。
  秦磊没有说话,黝黑的瞳子放在女人身上。
  她似乎在找什么,左顾右盼地看。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东西,经过一下午,手帕已被他汗水浸透,摸起来有些润,却细腻柔滑,入手生香。&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明天十点见。
没收藏的小仙女记得收藏一下啊。
  直到杜俏离开,秦磊才收回目光。
  听见老徐他们还在讨论他没眼光的事,他笑着骂了一句:“行了,你们懂什么!”
  “我们不懂,不如磊子给我们讲讲?”刘建山调侃说。他是四川人,说话有很重的四川口音。
  历来只要提起女人,男人们总有很多话题。
  这些建筑工也是。他们每天的日子都是不停的干活儿,精神世界匮乏,能娱乐的东西极少。
  喝酒算一样,看美女过眼瘾讨论女人又是一样。
  这些民工出来做工,一年到头回家一次。是谁说的,在工地待一年,看蚊子都是双眼皮?
  刘建山的话让秦磊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讲?讲女人都是不能看表面的,有的徒有其表,有的内秀在里?
  就像一副乍一看去不起眼的水墨画,美得是那股意境和韵味,不懂的人永远不懂,懂得人自然就懂了。
  而且和刘建山他们说水墨画,说韵味,不如说大白菜多少钱一斤,他们更欣赏的是视觉上的直面冲击,而不是气质、韵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内秀跟他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个路人,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哪知秦磊没有说话,倒是老徐说了起来。
  “磊子的话没错,你们懂什么。你看那有些女人打扮得像花儿一样,穿着带钢圈儿的内衣,胸能挤多高挤多高,里面的海绵能有多厚垫多厚,其实都是假的。还有的女人,正面看着还行,背影不能看,有的腰挺细,屁股却小,有的屁股倒是挺大,可惜是塌的。但有的女人就像那红皮花生,外面有一层壳,剥去了壳,里面都是好的……”
  说是老徐,其实才四十多点,只是建筑工们显老,常年风吹日晒下,个个被晒得皮肤黑红,脸上也沟壑纵横的。这是皮肤大量失水后被晒脱皮后的干燥,这样的脸注定不好看,也因此显得有几分猥琐。
  “什么都是好的,怎么跟花生又扯上关系了,老徐你快给我们讲讲。”大常异常兴奋问。
  老徐睨了他一眼,调侃:“大常,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发春了,提起女人就一副狼崽子的模样?”
  “你才发春了!”
  “行了,大常才多大,还没二十,说不定是个童子鸡,老徐你别把人教坏了。”有人插话。
  老徐眯着眼,笑起来:“大常,要不晚上我就带你去长长见识,保准以后你提起女人不这样了。”
  大常年纪不大,哪里是这群老男人们的对手,被臊得脸红脖子粗,不过他脸黑,也看不出来。
  “我们这是远观不近亵,你们懂什么!”大常没来工地之前,是个高中生,在这群人里也是文化人,经常会蹦出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亵什么亵,你能坚持五分钟,算你小子厉害。”
  一群人打着黄腔,开着低俗的玩笑,秦磊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大常看了看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诧异问:“磊哥,你吃饱了?”
  秦磊不喝酒,但很能吃饭,平时都是三碗打底儿,今天连一碗都没吃完,菜也没见他动几筷子。
  “天热,吃不下,你们慢慢吃。”
  他扔了五十块钱在桌上,拎着安全帽走了。
  杜俏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吴秀梅关门,一边说:“你也真是,家伟哪里是有事,明明是对外面的托词,你就信了。还有学校里忙,怎么搬去建设路那间公寓也不说一声,还是家伟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再忙,就忙那半个小时,至于夫妻两人分居?
  杜俏和袁家伟住的地方离a大有些距离,开车得一个小时,杜俏那处公寓到学校却只要半个小时不到,吴秀梅才会这么说。
  “妈,小俏也是为了最近学校评职称的事,还有琴行那边估计也忙。”袁家伟站起来,笑着帮杜俏开脱。
  他身材高瘦,穿一身休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教小朋友练琴能有多忙,家里又不缺钱,需要你去赚那点小时费。”
  吴秀梅一直很不敢苟同女儿去琴行教小朋友练琴的行为,大学老师就该有个大学老师的样子,尤其杜俏又是她的女儿。
  杜俏看了袁家伟一眼,没有说话。
  “行了,快去洗洗手吧,饭做好了,我去端。”
  等菜都摆上桌,杜荣也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身材高瘦,戴着眼镜,浑身充斥着一股书卷气。却有一双浓眉,额头有很明显的山字纹,看起来很严肃。
  “爸。”
  一见到他,不光杜俏,连袁家伟都不由的整襟危坐起来。
  “吃吧,难得你妈有空在家做饭。”
  这是实话,事实上不光杜荣忙,吴秀梅也很忙,也许高校教师很闲是众所皆知,却不是他们这个级别。像杜荣一年到头大多都是在忙他的科研项目,而吴秀梅则是忙着上课,忙着带学生四处参加演出和比赛,有时候甚至出国,几个月都不在家。
  像这种两个人都有空,还聚在家里的时候很少。
  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杜家向来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等吃完饭,杜荣才开口问了问小夫妻两人的近况。
  得知两人最近都忙着评职称的事,他还从旁边指点了几句,并教导两人得失心不要太重,评职称能不能过,不是看临时抱佛脚,而是看日常积累。
  杜俏没有多想,她爸向来就是这种性子。
  其实从讲师评副教授,除了具备资格,也看几分人脉关系。按理说以杜荣在a大的资历,不管是不是同系,上面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面子。偏偏杜荣就是个从不徇私的性格,像当初杜俏进a大,就是过了考核才进的。
  但她不多想,不代表别人不多想,不过从表面上来看,倒是一片和谐。
  等杜荣一通说教结束,吴秀梅才说话。主要内容就是嘱咐杜俏赶紧搬回家去,不管是不是忙,夫妻还是不要长期分居的好。
  “妈您放心,等会我就陪小俏去搬东西。她拿过去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几件衣服,就是暂时住住。”
  说完这些正题,似乎就没什么话说了。
  杜家的氛围从来如此,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相处,少了几分亲密和随意,更像是客人。
  不过杜俏已经习惯了,袁家伟似乎也习惯了,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别离开。
  出了杜家所在的单元楼,杜俏急急往前走着,似乎并没有想和袁家伟同路的打算。
  “小俏。”袁家伟几个大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杜俏皱着眉,拽回自己的手。
  “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谈谈我们之间的事,自从那事发生后,你就不愿听我解释,就算是判死刑,是不是还得听听犯人的自我辩解?”袁家伟满脸苦涩,模样也似乎有些憔悴。
  看了他一眼,杜俏抿了抿嘴:“那你说吧,我听着。”
  袁家伟轻吐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回家后我们慢慢说。”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样吧,我们去车里谈。”
  见她这么坚决,袁家伟只能答应。
  两人上了车,随着车门关上,外面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袁家伟取下眼镜,斯文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无奈、烦躁、痛苦。
  可这一切杜俏并不愿意去看。认真来说,今天见面她一直没有正视过袁家伟,都是一种十分排斥的状态。
  见她这样,袁家伟脸上多了一层阴霾。、
  他揉了揉鼻梁,戴上眼镜的同时也打起精神:“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和罗安妮之间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除了喝醉的那一次,之后再没有过联系。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判了死刑,今天下午你在电话里说要离婚,我很震惊,小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袁家伟说了很多,甚至提了许多当初两人谈恋爱时的甜蜜。
  这些杜俏并不否认,因为家教原因,袁家伟算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第一次谈恋爱,怎么可能不甜蜜,尤其两人还结了婚。
  可恰恰就是这些,才让眼前的一切都是显得这么荒谬。这种荒谬感让一向有修养的她,脸上讥讽味儿越来越浓,直到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谎了,袁家伟!我们彼此之间很清楚这就是个谎言!关于你和罗安妮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听,你跟她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我想离婚的态度是认真的,我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不要把彼此闹得太难堪。”
  “小俏!”
  “我不是开玩笑。”
  “爸跟妈不会让你离婚的,你难道就不考虑他们的心情?”
  杜俏僵了一下,说:“那是我的事,现在要跟你离婚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袁家伟紧皱着眉:“就不能挽回?”
  她没有理他,去拉车门把手。
  “是因为那个建筑工?”
  杜俏终于没忍住讥讽的笑了,她转过脸,看着袁家伟。
  黑框眼镜下,她形状姣好的眼睛很平静,恰恰是这抹平静激怒了袁家伟。
  “难道不是?”他冷笑。
  “你不是说自从那次后,就和罗安妮再没有联系过?”
  两个声音几乎是一同响起,袁家伟脸上闪过一抹狼狈,辩解:“你说她今天去找你,我打电话质问她时,她告诉我的。”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她说了,你就相信?”
  袁家伟当然不信,除了罗安妮那个没脑子的,能想出这种污蔑人的话,熟悉杜俏出身乃至性格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去找个建筑工当情夫。
  “好了,小俏,你别再跟我闹了。”他无奈说,声音里带着乞求。
  “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是在跟你无理取闹?”杜俏没忍住拔高声音:“袁家伟,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想离婚念头很坚决,无论你怎么说,或者你想从我爸妈身上动注意,都不能打消我这个念头。我们好聚好散,别把彼此闹得太难堪。”
  “为什么你就一定要离婚?!”
  袁家伟十分烦躁,胡乱揉了揉头发,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烟,拿出一只点燃,“事情就一定要离婚才能解决?我们结婚三年多,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行,我告诉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你和她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让我没办法再继续对着你这张脸!”
  这一句又一句的恶心,甚至是杜俏厌恶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袁家伟。
  “我让你觉得恶心,我让你恶心了你还跟我结婚?”他扔掉烟头,逼了过来。透明的镜片在车场灯光照射下,泛着一种冷白的光,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让人莫名瘆得慌。
  杜俏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看着她的动作,他嘲讽地笑着说:“你说我说谎,我确实说谎了,我跟她确实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知道为什么会是很多次吗,因为你根本不是个女人!谁像你一样结了婚还跟丈夫分房住,过个夫妻生活还推三阻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杜俏!我也有生理需求,你既然不能满足我,我在外面找满足,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是一百个红包走起。
谢谢各位妹子的雷,么么啾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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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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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袁家伟,杜俏从没有见过。
  暴怒之下的他,完全像变了个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面孔扭曲,咬牙切齿,鼻翼翕张,喘着粗气。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涸,根本说不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袁家伟已经压了过来。他一只手死死地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你说你哪儿像个女人,在床上就是一条死鱼……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最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反应过来的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不放!”
  他空出一只手,强行取下她的眼镜,声音里带着点诡异的遗憾和痴迷:“你说这么漂亮一张脸,为什么要把它藏在眼镜下面?你又不近视。明明很年轻,却成天用那些老女人的衣服包裹着自己……不过我喜欢这种包裹,这一切都是我的……”
  “袁家伟,你神经病,你放开……唔……”
  杜俏使劲挣扎、推搡,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袁家伟再是斯文型,他也是个男人。
  就在她将要绝望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两人耳中:“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女士,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原来刚才袁家伟抽烟的时候,把车窗打了开。这里不止停了一辆车,车里的动静引来了其他车主的注意。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袁家伟停下动作,红着眼睛骂:“滚,要你多管闲事,她是我老婆。”
  “我不是他老婆,我不认识他。”
  杜俏趁机一推,袁家伟没有防备撞在车壁上,他抚着胳膊肘直吸冷气。
  趁着这间隙,杜俏胡乱抿了抿散落的头发,越过他按下开门的按钮,袁家伟还想伸手去拉她,那个年轻人已经举起了手机。
  “你不要再为难这位女士了,不然我就报警了。”
  最后袁家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坐在出租车里,杜俏克制着想发抖的冲动。
  即是如此,下车时司机还是通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
  回到家中,她终于放松下来。
  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踢掉鞋,冲进浴室。
  直到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她才明白司机看她为什么是那种眼神。
  此时的她十分狼狈,嘴唇被咬破了,衣服也被扯乱了,披头散发像个疯子。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脱掉衣服走进淋浴间。
  随着水哗哗的洒下,杜俏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有眼泪流了下来,却摸不到触不着。
  袁家伟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性冷淡女人。
  结婚三年多,她对夫妻生活一直是排斥的。她不喜欢,也不舒服,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而袁家伟一直很体贴,她不想,他也从来不勉强她。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她也觉得这样不好,她浏览过很多女性论坛,上面大量充斥着性生活不和谐,夫妻关系必然走向末路的言论。她心里害怕,却又抱着侥幸心。
  现在终于来了!
  袁家伟说在她这里得不到满足,所以才会出轨。
  其实这样也好,她终于解脱了。
  杜俏很诧异自己冷静下来后,第一个念头不是愤怒和伤心,而是松了一口气。当然也不是没有影响,所以她胡思乱想了很久,一直到夜里快两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是机器的轰鸣声吵醒了她。
  杜俏是个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的人,噪音稍微大一点,就足够让她失眠了。之前举报工地晚上施工扰民的电话,她并没有少打。
  她眼睛很干涩,摸了摸,发现肿得厉害,她坐起来把头发绑好,去了窗子边。
  拉开窗帘,一片明亮洒射进来。
  杜俏住在十五楼,视线十分开阔,尤其附近拆了不少旧楼,更显得空旷。她站在家中,就能眺望到远处的工地。
  她看见那座高楼似乎又高了一点,像以前一样,有很多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像蜘蛛织网似的爬在高楼外那一层密密麻麻的钢管架子上。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时,杜俏很诧异,也很惊奇,心惊胆战的。
  这些建筑工爬那么高,如果摔下来怎么办?
  后来看见的次数多了,她就不再惊奇了。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对比这些人,她的伤心难过似乎就显得太过矫情了。有什么过不去的,不就是离婚吗?!
  朱宁娜得知杜俏打算离婚的事,挂掉电话就赶了过来。
  “我今天约了两个很重要的客户谈事情,但为了你的事,我今天专门旷了班。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朱宁娜就像她名字一样,是个很时尚漂亮的女郎。一身简单利落的职业套装,画着精致淡雅的妆,说话简明扼要,行事风风火火,不负她律师的身份。
  她和杜俏完全是两种个性的人,但神奇的缘分让两人相识,并且是多年的好友。
  “袁家伟竟然出轨了?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其实也不怪朱宁娜会这么表现,因为在大家眼里,袁家伟一直是好丈夫的标杆人物。
  性格温和,体贴入微,他和杜俏谈恋爱的时候,每天接送杜俏上下班,风雨无阻。杜俏喜欢吃什么他最清楚,有次杜俏想吃某个蛋糕房的提拉米苏,也不过随便一句话,他就冒着大雨去买了来,送到杜俏手中。
  类似这种事不胜枚举,所以当初知道袁家伟出轨,杜俏也难以置信,可惜事实胜于雄辩。
  “你的意思是想离婚?你爸妈怎么说,袁家伟是什么意思?”
  从朱宁娜进门,到她在沙发上坐下,一共就说了三句话。三句话的跳跃弧度太大,杜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反正该说的已经在电话里说了,她索性就回答了最后一句。
  “他不想离。”
  “他当然不想离了,跟你离了,他得损失多大。其实说真的,当初我就挺不看好你俩的,可你们是父母介绍,他又是你爸的学生,我也不好说什么。”朱宁娜靠在沙发里,撇着红唇,有些不屑地说。
  “宁娜。”杜俏有点怔忪。
  “你看你们出身就不一样,你是高知家庭,他家是农村的。我记得你说过你那个婆婆很难缠,是因为袁家伟一直出面调解,你们才没闹出什么矛盾。不是我瞧不起农村人,凤凰男之所以叫凤凰男,除了他本身的优点,也有很多掩饰不了的缺点。例如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可能需要花很多力气才能得到。
  “这么说不是蔑视,而是事实,所以这些人大多十分功利,当他们卯着劲儿对什么用力的时候,免不了就让人会质疑这里面的真心有几分。可能我这么说有些偏见了,但你知道我的性格,很多事情未盖棺定论之前,我一般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
  “可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杜俏苦笑说。
  “没有发生的事,你让我怎么说?说多了,不就是挑拨离间,而且当时从表面上看,他除过家里条件差了点儿,本人确实挺优秀的。”
  博士生毕业,又留校在a大任讲师,很快就能成为副教授,甚至以后还可能会是教授。
  很显然这是符合杜家眼光的女婿人选,关键杜俏当时也不排斥和袁家伟交往,朱宁娜观察了一阵子,也没发现什么,肯定不能从中说些扫兴的话。
  英雄不问出处,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出身差也没什么,只要人品好,本身是个可造之材。这是当初杜荣的原话,没想到杜荣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行了,你也不要多想,事情发生了就要去解决,幸亏发现的早,也就是被恶心了一下,如果一直不知道,那才真是恶心的人上了门,恶心到家了。”
  说到最后,杜俏反而被好友给逗笑了。
  “可不是恶心的人上了门,恶心到家了。”她想到了罗安妮。
  “好了,说说吧,你是什么想法。离婚不同谈恋爱分手,牵扯的东西太多,财产孩子什么的,幸亏你们还没有孩子,也不算难分。”作为一个合格的律师,朱宁娜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家里也没有什么财产,我和他的工资卡都是各自拿着的,没什么牵扯。”
  “工资卡就不提了,都是小钱,你俩拿死工资的,我说的是你家的房子和车?”
  杜俏抿了抿嘴:“房子是我爸妈拿的首付,车是我的陪嫁。”
  朱宁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这事当初她也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但什么都没有事实摆在面前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也就是说袁家伟住着女方家的房子,开着女方家的车,然后还臭不要脸的在外面搞小情人。
  她没忍住咬牙切齿,骂:“俏俏,这种男人你不能饶过他,太tm无耻了。不光他,还有那个女的,你不是说她是a大的学生,曝光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这两个臭不要脸的。”
  “算了,我不想跟他闹,好聚好散吧。”杜俏说。
  “不是,你……你……”后面那句‘到底怎么想的’,在将要出口时,又咽了下去。因为朱宁娜看见杜俏微微下垂,略显有些难堪的眼睛。
  “难道,和那事有关?”她声音很轻的问。&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俏俏不想闹,不是因为包子,是有原因和考虑的。
一大早偷摸更一章,等会还有一章,就当提前庆祝过节,哈哈
谢谢各位妹子的雷,么么哒。
  那件事情?
  不过是两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这件事除了杜俏,也就只有朱宁娜知道,两人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认识的。
  那还是很多年前,杜俏刚去b市上大学,当时学校正在扩建校区,学校里的治安不好,经常会听说有学生丢了东西。
  这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学校说加强保安巡逻,大家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学校又出了场事,一个女生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被人侵犯了。
  当时这件事在学校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就被压了下来,只有一小部分人听说了,且都忌讳莫深。那时杜俏刚入学校没多久,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有一次她在那条路上也差点出了事,幸亏被路过的朱宁娜救了下来,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虽是当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这件事还是给杜俏造成了很大心理阴影,从那以后她穿衣打扮的风格就改变了许多。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影响的,和袁家伟结婚后,杜俏才知道还是有影响。
  她竟然很排斥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
  这件事朱宁娜也知道,还建议她多尝试才能勇敢走出来,可惜没有什么效果。而且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见两人一直过得挺好,朱宁娜就没有过多插言。
  谁知道袁家伟的出轨竟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杜俏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朱宁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说:“既然想离就离吧,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袁家伟可能不会太痛快跟你离婚。”
  这事杜俏心里有数,她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先聊聊你心态的问题。俏俏,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出轨和你排斥过夫妻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可能也有些关系,但这不是他能去出轨的借口,夫妻之间既然缔结婚姻关系,就该彼此忠诚。如果他不喜你这样,完全可以说明白,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而不是一边牵着不和你离婚,一边在外面搞小情人。”
  朱宁娜看着杜俏的眼神很郑重:“男人总是善于给自己寻找托辞,为了显示自己没错,他们总能抓住一点并借此颠倒黑白,痛击女方如何如何的错,借此来让女方愧疚,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实际上他们才是最无耻的人,这种男人我见多了,所以你离婚归离婚,别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
  这才是朱宁娜说这段话的原因所在,她实在心疼好友。也许别人不知道,总觉得以杜俏的家庭,日子应该过得很幸福,只有她清楚她背后的辛苦。
  “宁娜,谢谢你,你说的道理我懂。”
  “真的?”朱宁娜有点怀疑。
  “真的。”杜俏点点头,声音低落下来:“我不想恨他,那样太累,也不想把彼此闹得太难堪,怕会节外生枝,你知道我爸妈的,如果这件事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我现在就想趁着他们还不知道赶紧把婚离了。至于离婚后……”
  秦磊正在澡房里冲澡。
  说是澡房,其实就是间窄破的集装箱房间,随便接一根水管,对着冲就是。
  建筑工们都不讲究,成天灰尘扑扑,弄得也脏,所以澡房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秦磊正在冲最后一遍,门突然从外面被敲响了。
  “磊子,饭已经做好了,我给你打一盆放边上,你回来直接吃。对了,外面有人找你,老徐他们说长得不像好人,让你别出去。”
  是刘建山的老婆,王梅。
  工地里不是没有女人,但一般来工地上打工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还都是跟着丈夫一起来的。丈夫干些体力活活儿,她们则帮着洗衣服做饭,再做点琐碎的零散活。
  工资肯定没有男人们高,但也不低,比在外面打工强多了,最重要的是夫妻不用分开。
  王梅除了在工地里做活儿外,还帮着做工人们吃的饭,又可以在包工头那里拿一份工资。
  “知道了,嫂子。”秦磊应声,心里却想着是谁找他。
  他随便把身上的水擦干了,套上衣服走出去。
  沙滩裤,人字拖,上身是件黑色的小背心。脱了安全帽,秦磊剃着小平头,高眉深目,鼻梁挺直,左眉上有一抹月牙白,像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疤痕,刚好啃了眉稍的一角,给他憨厚的脸上添了一抹冷厉。
  是的,秦磊是那种很硬汉,但却很憨厚的长相,可能与他微厚的嘴唇有关,这种面相在相学里谓之忠厚仁义之相。
  他刚走出来,老徐就凑了过来。
  老徐叼着根五块钱一包的红金龙,烟灰已经烧了很长,偏偏他就是有本事让它一直挂着,不掉下来。
  “我感觉好像跟那天的事有关,我听城子说这两天有人问起那天那个大白腿的事,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上午又来了一次,刚才在外面点名找你。”
  大白腿指的就是罗安妮,对于罗安妮的大白腿,老徐可是连着津津乐道了好几天,所以秦磊几乎没有妨碍就对上了号。
  “这几天有人来问过我?”
  老徐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也是才知道,听说外面有几个长得不像好人的人找你,别人才提起这事。”
  秦磊哦了一声:“我去看看。”
  “你出去干啥,明知道他们是来找茬的。”
  “你不是说他们来问了几次,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出去吧。”秦磊挠了挠脑袋。
  “先躲躲吧,也许过几天他们就忘了这事。你当时也没干什么,就是大白腿要打/黑眼镜你拦了下,难道说你真看中那黑眼镜了?”老徐诧异说。
  黑眼镜指的是杜俏。
  这是他们给那天两个女人取的代名词,反正老徐是不信秦磊会看中黑眼镜,不过是大家拿来开开玩笑,可现在这么看,就有点不好说了。
  秦磊失笑了声:“说什么呢,我又不认识人家。”
  “认识也就算了,挨顿打最起码还有个说处,不认识被人打了,才叫亏到家了。反正你别出去,躲两天,出来干活儿挣钱,别惹事。走走走,吃饭去。”老徐硬把秦磊拉走了。
  吃完饭,大常出去了一趟,佯装出去买烟,实则是出去探看动静。
  过了会儿他回来,说那三个人走了。
  连着两三天,秦磊都没出去。老徐他们也不约着出去喝酒了,都蹲在工地里吃大锅饭。
  这两天也没听说还有人来问,似乎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秦磊也说没什么事,说不定是有人听误会了,让老徐他们别这么慎重其事。
  工地里的饭清汤寡水,大家早就憋够了,就出去打了顿牙祭。一顿酒喝完,好像真的没事了,老徐还调侃了两句说这些爷们能跟一个建筑工计较,也不嫌跌份。
  大家笑哈哈的,混不以为然。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当然这么形容有点不恰当,可道理差不多是相通的,人不去咬狗,是因为狗脏,弄自己一嘴毛,恶心,不值当。
  这里亦然。
  建筑工就是一个城市底层的最底层,像罗安妮那样的城里姑娘,一看家里就非常有钱,犯得上去专门找人和一个建筑工计较,太跌份了,说出去都丢人。更何况秦磊也没咬她,就是让她不痛快了一下。
  可事实证明,事还真没有过去,等喝完了酒,老徐他们都回了工地,秦磊单独去买烟的时候,被人堵上了。
  那排小饭馆往前,有一排住宅楼。
  老式的住宅楼,上面是商品房,下面是底商。
  因为附近施工,本来棕白相间富有欧式气息的住宅楼,被染上了一层灰突突的颜色。
  这也就罢,其实施工是很影响生意的,本来这一排底商生意都还不错。自打这里开始施工以后,人流量少了,到处都是灰尘,渐渐就有人生意做不下去搬走了。
  但这几个门面并没有因此而空置,很快就被其他所替代。
  是几个很小的美容美发店。招牌都是以美发屋称之,但不约而同的,门上都会装上玻璃推拉门,上面贴着一两副美女海报。
  海报上的美女发型都很时尚,看起来似乎真的是美发屋,但实际上平时根本不见理发师出没,倒是经常有些打扮暴露、年纪不一的女人出入。
  一到晚上,店里就亮起粉红色的暧昧灯光,只要懂得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磊去买烟,要经过两家美发屋。
  里面坐着两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其中一个看见他眼睛就亮了,直冲他招手。秦磊目不斜视,就好像没看见似的,去了便利店。
  老板似乎认识他,一看见他就笑得很暧昧。秦磊无奈一笑,接过烟撕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再拿一瓶冰冻的矿泉水。”
  接过找来的钱和水,秦磊对老板点点头,打算离开。
  “就不进来坐坐?”门里的女人已经追了出来,倚在门边朝这里看。
  因为灯光很暗,还是看不清眉眼,但能看清楚大致的穿着。
  吊带和超短裙,有一双让老徐津津乐道的大白腿,脚上蹬着高跟鞋,半倚着门框的姿势让女人显得很有一股勾人的气质。
  秦磊被纠缠得有点无奈,摇了摇头:“就不了。”
  “不收你钱。”女人接口说。
  隐隐似乎有人笑喷了的声音,秦磊顿时不说话了,把烟往上衔了衔,微微低了低头迈下台阶。
  这条路其实也是有路灯的,但很多都坏了,也没人修。附近十几米,也就便利店斜对面亮着一盏。
  晕黄的灯光,好像灯罩上蒙了很多灰尘,蔫头耷脑的,真让人害怕它什么时候也罢工。
  秦磊趿拉着人字拖,慢慢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
  见他走了,便利店老板从店里走出来,调侃道:“不是我说,人家是个老实人,你犯得着这么天天勾引人家,还倒贴上了。”
  女人往前踏了一步,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样子才显露出来。
  她脸上化着很浓的妆,但从五官上去看,长得还挺不错,就是穿得少了点,半个胸都露在外面,有着很深的乳/沟,风尘味儿很足。
  她往前挺了挺丰满的胸,拿眼睛斜他:“老娘愿意,关你屁事,你倒是想让老娘倒贴,可老娘看不上你。”
  丢下这句话,她再度没入昏暗之中,却在转身的时候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别看胖老板为人损了点,心肠还是挺好的,尤其都是隔壁邻居,人家平时也没少照顾生意,听见女人的惊呼,忙从店里走出来,却被不远处的一幕惊呆了。&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今天还是一百个红包走起。
  06  
  对于秦磊这种人来说,女人的青睐是一种让他很无奈的事情。
  这和青睐他的女人,大多都不是正经的女人有关。
  当然不是说不正经的女人不好,而是在秦磊的思想里,他还记得他妈临终之前,心心念念就想让他娶个大学生的媳妇。  
  那时候在秦磊妈心里,儿子虽混了点,但长得不差,也能挣俩钱。秦磊妈知道儿子做的那一行,身边不正经的女人很多,但她看不上那些女人。她心目中的媳妇人选,应该是白净的、懂事的,有一份正经工作,是那种正经能过日子的女人。
  这些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抽象也抽象,尤其对现今这个社会来说,什么才叫正经懂事的?最后秦磊妈选择了用学历来作为基础标准。在她心里,大学生就是好的,他儿子要想过得好,就该娶个这样的媳妇。  
  那时候这话秦磊听不进去,等想听进去的时候,跟他说这种话的人却没了。  
  “你就是秦磊,之前多管闲事的那个人?”
  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很显然这几个人提前就打听好了。  
  也不过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就突然出现三个人,还是三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人。
  这个不像好人的意义有些抽象,其实这话大概也就是指那些在街面上混的小混子。年纪都不大,烫着奇形怪状的头发,有的甚至就是小平头,也没有长得一脸凶相,有的甚至白白净净的,但从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
  “有事?”秦磊问。  
  “这么说你就是了?!怎么有点傻,竟然不否认。”其中一个胖胖的年轻人,笑得很怪的和同伴说。
  另外两个满脸嘲笑,就像看傻逼似的看着秦磊。
  “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来你还不蠢啊,知道装没事人,不过晚了,小子我告诉你,你得罪人了,别人让我们来收拾你。”  
  秦磊点点头,问:“那你们想怎么收拾?”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淡然,倒让这三个人有点摸不清套路了。
  正常套路不该是他们找上门,对方就吓得哭爹喊娘,跪下来喊爷爷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怎么这个农民工倒是很淡定。  
  小胖子看了看眼前的人。  
  这人个子挺高,穿着黑色的背心和沙滩裤,洗得很干净,倒是看不出像个肮脏的建筑工。不过他们提前就打听好了,知道就是这个人。
  皮肤有点黑,但长得一脸纯良。  
  是的,对于小胖子这种人来说,他很擅长分辨同类的气息。这个叫秦磊的,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可能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找过麻烦。
  问题是作为打算找别人麻烦的人,怎么好直冲冲对人说我打算找你麻烦,这么说也太有损他的面子了。  
  他眼神一狠,对同伴使了个眼色。
  旁边一个小平头从怀里掏出样东西,耍帅似的在手里转了两下,才一按弹出一抹冷白的光。  
  他凑到秦磊鼻子前晃了晃,脸上写满得意的冷笑。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就是在说,怕了吗,小子。  
  “你们想捅我?”
  又是一句不按套路的话,哪个捅人还会事先打个招呼?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小平头往前逼了一步,露出凶相。
  “什么故意的?路是你们拦的,刀是你们掏的,你们不想捅我,那你们掏刀做什么?”  
  本来就是一句陈诉事实的话,搁在小平头耳里就成了挑衅,他挥着弹/簧/刀,就扑了上来。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发廊女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所以惊叫了一声,但很快局面就产生了反转。  
  小平头就感觉一疼,不知是什么东西砸在他手腕上,弹/簧/刀飞了出去。
  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许就会装逼耍狠,但和普通人不同,他们见多了这种打架斗殴的场面,所以反应还算快,一看小平头吃了亏,另外两个就逼了过来。  
  三对一,还有个也掏出了刀。
  但秦磊的动作比他们都快,还没看清楚对方干什么了,这几个人就砰砰挨了几下。抵抗之间,才发现是一瓶矿泉水,冻成冰的矿泉水。  
  天热,工地里可没有空调给你吹,所以建筑工们都喜欢买冰水降暑。最好是那种冻成硬块儿的,这样化得慢一些,也能解解热,所以便利店的胖老板从来不用冷藏柜,而是专门弄了个破冰柜用来冻水。  
  他知道秦磊的习惯,就给他拿了瓶冻成块儿的,没想到竟帮了忙。
  这冰砸在人身上,可不比砖头轻,尤其秦磊下手重,这三个人挨了几下,疼得直抽气。  
  “你小子给我等着!”
  在挥刀不成,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后,小胖子丢下狠话,带着两个跟班狼狈地跑了。  
  那根烟还在秦磊嘴里叼着,不过烟灰已经掉了下来,火星在在昏暗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  
  便利店的老板吸了口冷气,有点惊诧:“没想到这小子打架挺利索。”
  没人回答他的话,不知何时发廊女已经跑了过去,中间因为高跟鞋太高,还崴了脚,几乎是一蹦一跳到了秦磊身边。  
  “哎。”
  “有事?”  
  “你最近小心点,他们不是普通人。”发廊女说得有点含糊。
  “哦。”秦磊点点头。  
  “你别不当回事,他们真不是普通人,反正你小心点,他们说不定会来寻仇。”
  秦磊看了她一眼,发廊女脸上化着浓妆,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种诡异的惨白,眼眶黑乎乎的,像两个黑洞。  
  “实在不行了,你就换个地方做吧,反正做你们这一行的,在哪儿都能做。”
  “谢谢,我知道。”  
  秦磊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手里依旧提着那瓶水,晕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发廊女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背影,她总觉得这傻小子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  
  ……  
  秦磊刚到铁皮围墙前,手机突然响了,是那种很单调的和弦音铃声。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老式手机。
  看见上面的名字,他不禁皱起眉。过了会儿,才接起。  
  “磊哥,韬子出来了,你不来看看他?”
  秦磊怔了一下,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两天我就抽空去一趟……”  
  “你跟我谈事,把她带来做什么?”
  一家西餐厅靠角落的位置,袁家伟笑容凝固地看着杜俏,和她身边的朱宁娜。  
  “袁家伟,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她带我来,而是我必须要来,一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二我的身份是律师,现在全权代理杜俏女士和你离婚的案子。”  
  “全权代理?”
  “怎么,不信?我有委托授权书的,要不要看看?”朱宁娜挑眉说。  
  袁家伟没有理她,脸色难看地看着杜俏:“小俏,你真打算跟我离婚?”
  杜俏有点无奈地说:“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了。”  
  “我以为你就是一时生气。行了,别闹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说这句话时,袁家伟看了朱宁娜一眼,明摆着说她就是个外人。  
  朱宁娜噙着笑,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而杜俏的忍耐又到了极限。
  其实她平时并不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相反她的耐性很好。问题她实在闹不明白,为什么袁家伟就能这么若无其事。  
  被她知道他出轨的事,先是否认,否认不过就承认了。她说要搬出去安静几天,他也没说什么,还是能在她爸妈面前扮好一个好女婿、好丈夫的角色。那天闹成那样不欢而散,他似乎又得了失忆症,还是能若无其事地让她别跟他闹,有什么事好好说。
  问题这种事是能好好说的吗?
  还是在他心里,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她怎么想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别闹。杜俏从没有像此时这么认清一个人,而且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实在不明白,在发生那样的事后,你凭什么还能若无其事让我别跟你闹。实际上我也没跟你闹,我不想闹,就想离婚。”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又拿出一支笔:“这是离婚协议书,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然后我们抽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一下。”  
  离婚协议书被推到袁家伟的面前,他一脸错愕。
  他看了看离婚协议书,又去看杜俏的脸,在终于确定对方没跟他开玩笑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这离婚协议书我也不会签。”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了,你既然喜欢罗安妮,我成全你们两个,你又何必纠缠着我不放。”  
  “我不喜欢罗安妮,小俏,我跟你解释过我和她只是……”
  朱宁娜没忍住,打断说:“袁家伟,你自诩也是个体面人,何必逼着大家把话说得太难听。你婚内出轨,不管你愿不愿意离婚,如果闹上法庭,法院是一定会判的。”  
  “朱宁娜,这是我跟你小俏的事,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我婚内出轨,这不是你朱大律师给我判的!”  
  朱宁娜突然笑了声,说:“说实话,我已经憋了一肚子想骂人的话,但我不想骂人,我怕脏了嘴。杜俏不愿意跟你闹,那是她顾着面子,换成我的性格,让你身败名裂都是好的。”  
  袁家伟瞪着她,朱宁娜也嘴角带笑看着他,不避不让。
  精致的脸庞,利落的短发,画着得体的妆,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套装。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且社会地位不低。  
  事实上以朱宁娜的背景,她有资格对袁家伟说出这种话。朱家一家人都从事与政法有关的职业,在b市也有关系。曾经袁家伟得意妻子有这样一位好友,杜俏的资源也就是他的资源,不管用不用得上,这都是一种资本。  
  可现在这种资源掉转枪头对上他,他的处境就难堪了。
  他还想反驳什么,这时杜俏说话了,她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你很谨慎,我翻过你的手机,你的手机不光没设密码,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就好像等着人去看一样。但你别忘了罗安妮加过我的微信,为了让我相信你们之间确实有关系,她不光说了很多话,还发了一张你们的床照给我。”
  床照?  
  “这些我都保留了下来。对了,还有这个。”杜俏拿出手机,在上面滑动了两下,手机里便传出一段对话。  
  “……你说我说谎,我确实说谎了,我跟她确实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知道为什么会是很多次吗,因为你根本不是个女人……”  
  金丝边眼镜后面的脸,终于龟裂。
作者有话要说:
猪队友害人。
我看评论有说为什么小三这么嚣张,其实罗安妮是故意的,故意闹到杜俏的面前。你们该不会以为新闻里小三闹正室,都是猪脑子找刺激,肯定不是啊,不过是为了上位而已。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面面要去过节,所以昨天的红包晚上回来发。
从今天开始恢复惯例,每章红包50,前排二十,后排随机三十。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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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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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两样东西,即使袁家伟再不甘愿,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朱宁娜趁热打铁,让袁家伟和杜俏现在就去办手续。本来袁家伟还想以拿户口本不方便作为拖延,被杜俏当场捅破,朱宁娜又在旁边帮腔说了些话,他一个恼羞成怒,就答应下来。
  之后就算想反悔,也骑虎难下。
  就像杜俏说的那样,两人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财产上的纠葛,袁家伟还算没有无耻到底,闹着要跟杜俏分房子车什么的。
  其实也是他不蠢,有朱宁娜在这里,朱宁娜可不像杜俏,她本职是律师,没少帮人打离婚官司,他不可能会占到便宜。
  且他也清楚,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他自己。
  毕竟他在a大之所以吃得开,上上下下对他都是和颜悦色,除了他本身能力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杜荣的女婿。
  这就是一个现实而又充满了不公的世界,有能力的人太多了,越是精英聚集的地方,有能力的人越是多。他并没有比别人更优秀,想要得到重视,必然需要外力。
  尤其他现在又赶上评副教授的时候,他的竞争对手并不少,失去了‘杜荣女婿’这道光环,他的优势将会一下子跌到谷底,从最具可能,变成最不具可能。
  可能这也是他一直不愿和杜俏离婚的主要原因之一。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分道扬镳。
  袁家伟走得特别急,他似乎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么狼狈过,所以明明刚离了婚,三年多的夫妻关系这么收场,临走时却连句话都没有。
  朱宁娜开着车在外面等杜俏。
  等杜俏上了车,她扬了扬眉,故意逗趣说:“是不是感觉轻松了很多?”
  杜俏被她逗笑了,点点头:“是啊。”
  “那你那边的房子和车?”
  “他先用着吧,在我们离婚的事还没有公布前,暂时还维持原样,我还是住在建设路那边。”
  “便宜他了!”朱宁娜嗤了声,又问:“那你真就打算先把这件事隐瞒了?不是我说,他打得算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想先借着你爸的名头,把副教授的位置弄到手。俏俏,你可想好了,这么放过他有点可惜了。”
  “我知道。”杜俏抿着嘴,说:“可你也知道我爸妈那边,如果事情被他们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跟他继续维持夫妻关系,就想赶紧跟他离了。至于他以后会怎么样,能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你爸妈迟早会知道的。”
  “等到时候木已成舟,知道就知道了吧。”
  朱宁娜失笑了下:“也是,就一个副教授,也不能上了天。”
  她看了看腕表,已经五点多了。
  “走吧,我们找个吃饭,反正我今天休息,晚上带你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杜俏起先以为朱宁娜就是带她去吃饭,谁知在吃饭的顺路还去逛了商场。
  她以为朱宁娜是自己要买衣服,哪知朱宁娜抱了一堆衣服过来,让她去试。
  “宁娜,这种衣服我可穿不了。”她拎着那件吊带的真丝长裙,一脸为难。
  朱宁娜推着她往更衣间走:“行了,你也该改变改变风格了,别总是都穿套装。你要是像我们也就算了,穿职业装是必备,明明可以有很多选择,你就不觉得天天这么穿审美疲劳。”
  “就当穿给我看!”
  杜俏无奈,只能进了更衣间。
  过了很久,她才犹犹豫豫地走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穿过这种样式的衣服了,即使是家里穿的睡衣,也是中规中矩的上下两件套。她不自在地摸了摸光在外面的手臂,朱宁娜的眼睛却亮了,连一旁的店员都是满脸惊艳。。
  银蓝色的真丝吊带长裙,并不是贴身的样式,但剪裁很好,看得出是名设计师设计。贴合曲线但并不贴身,可行走之间却完美了体现了杜俏姣好的曲线。
  一种似遮非遮似掩非掩的性感,很符合杜俏的气质,温柔知性中,又让人觉得艳光四射。
  “你胸什么时候长大了,我怎么不知道?”朱宁娜走上前,亲密地帮她调整肩带,没忍住手痒在那高耸上揉了一把。
  “好软啊。”
  “你干什么啊!”见一旁店员有点尴尬地偏开头,杜俏微红着脸,说。
  “又不是没有摸过,当初我们还比过。”
  确实比过,不过那是年幼无知时干的事。不光对着镜子比大小,比形状,还拿软尺量过。当初杜俏还比朱宁娜小一个size,没想到这几年过去,朱宁娜不见增长,反而杜俏大了不少。
  因为回忆,杜俏有点羞,却忍不住又想笑。
  她笑起来很美,完全有别于她平时外表给人的呆板严肃的模样。
  朱宁娜也笑了:“这样不是挺好!走,我再带你做个头发去。”
  就这么被朱宁娜强拉着去了美发店。
  幸亏商场够大,什么都有,也不用专门另找。
  杜俏的头发好,又黑又长又密,经过美发师的巧手一番折腾,只长发下半部分被吹了一次性的大卷。打理好,整个披散下来,搭着那件银蓝色真丝吊带长裙——修长的玉颈,小巧精致的锁骨,微卷蓬松的长发蜿蜒而下,至腰间,美得像个妖精。
  这是朱宁娜的原话,当然是不看脸。
  等朱宁娜强行把杜俏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下来,就真成妖精了。
  其实杜俏是那种很乖的长相,但眼角上挑,天生带媚。可能她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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