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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很多卖二手机子的 发得到图片卡槽这都是拔掉的
都这样吧,卡槽我也不一样。
一样我的卡槽也不一样
颜色是对的
多谢各位啦
可能是5s的卡槽,因为5s的灰色比SE的要深一些
登录百度帐号【也许,你比想象中坚强—我的318川藏骑遇记】——更新完毕!
【也许,你比想象中坚强—我的318川藏骑遇记】——更新完毕!
先把相关内容的目录整上&
1.&我与骑行的结缘
2.&我们去骑川藏吧
4.&第一次混住
6.&冒雨翻越二郎山
7.&新朋友(上)
8.&新朋友(下)
9.&折多山高反
10.&活着,还是怒放
11.&让人崩溃的高尔寺山
12.&相克宗在哪儿
13.&158道班的晚饭
14.&逃离“”
15.&草原上的骑士
16.&海子山的下山隧道
17.&进藏前的分别
番外(一):川藏骑行段精美照片分享
18.&边的短信
19.&海通沟的泥石流
20.&说,玩的就是你
21.&登巴大叔一家
22.&雪莲花
23.&令人昏昏欲睡的旅程
24.&72拐,川藏下坡路的完美诠释
25.&冰川上的来客(上)
26.&冰川上的来客(下)
27.&卓龙沟树葬探秘(上)
28.&卓龙沟树葬探秘(下)
29.&并不存在的排龙乡
30.&色季拉山的冰雹
31.&松多夜话
32.&米拉山又遇冰雹
33.&就这样骑到了
35.&计划外的远行(THE&END)
番外(二):川藏骑行段精美照片分享
【西部搭车历险记】之写在前面
番外(三):搭车阶段精美照片分享
就是想和大家唠唠嗑,讲一讲路上遇到的那些事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经历,没什么爱国教育意义,更不会影响所谓的人生观,性取向自然也不会。仅仅是琐事儿,碎的漫无边际的琐事儿。
本就想去看看,看完就回来,也选好了从不太困难的进入,计划时间一个月,可鬼使神差的上了川藏线。
骑川藏到了,说是好奇心也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好,什么也好,总之,接下来的事出乎预料的发生了:办了边防证,开始了计划外的、、、四省的奇妙旅程。一次简单的骑车进藏,一个月的安排,最终变成了120天、13470公里的旅行(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长那么一点点)。炎炎夏日离开,等回去时,已是数九寒冬。
冬天本就不该是什么工作季节(个人认为),这么的,我就有时间和大家分享奇葩季节里的奇葩事件。不能当面诉说,只能以文字相告。没设么能耐,如果看到鄙人的文字,能够唤起你我共同的记忆或是产生共鸣,鄙人倍感荣幸。我的新浪微博:@黄祯宝。
为了让大家对这一次的旅程有个直观的印象,我用Google地图勉强做出了路线图,往下看:
以上即为历时120天、13470公里的旅行线路图。其中:黄线为骑车进藏路线,蓝色为出藏进疆路线,土黄色为境内旅行路线,绿色为境内旅行路线,紫色为进川路线,红色为“支线”旅行路线。
这张总图中浅粉色的区域包含一些支线路线,大图中看不清,现在分别标上号,放大后附在后面,供大家参考:
附近游及地区探秘:,桑耶寺,错,羊卓雍错。
:的精华所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花了两天转神山,在玛旁雍错附近的火山温泉洗野澡,洗的一身硫磺味,到睡觉。看土林、古格王国遗址。
之旅:大雪封山,从铁热克提乡徒步100多公里进入,差点儿有去无回。,是进入的第一个停留地。
&和,不错的支线游。
本帖就先说一说到这一段2210公里的骑遇故事吧。
在开始正文之前,还是依照发帖精神,先和大家分享部分沿途照片。更多精彩照片会随着内容的深入陆续和大家分享。本帖较长,初步估计将是20万字的长稿。相关部分的照片都会附在其后,因为前期行程较为枯燥,照片相对来说会少一些,但越往后,内容越精彩,照片也会越来越给力。废话不多说了,直接上片了
过后的高原景观
&二郎山隧道出口另一面
&折多山上山路
海子山姊妹湖
&海通沟的泥石流
&不是胜似的
&布达拉宫夜景
1.&我与骑行的结缘
说到与骑行的结缘,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是好朋友邓。
大学前没怎么骑过车,因为在家不需要,上学离学校不远,也不需要,真正自己能把自行车骑稳了大约是初二以后的事了。上大学后,校园不大,但也不小,去上课有车多少方便一些,至少能节省出10分钟的睡眠时间。偶尔出去办点事儿,在,自行车本身优势也较为明显,当然去机场接人就不用骑啦,一根筋。
动了买自行车的念头就开始打听在哪里能买到即便宜又不错的车,经学校的前辈介绍,缸瓦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出校门一条街不带拐弯儿就能到,公交也方便。那个时候缸瓦市还有二手自行车卖,坐在公车内我想象着缸瓦市自行车市场的样子:道路两边一排排整齐的自行车,看上去陈旧但都擦拭的很干净,店老板和蔼可亲介绍着自己的每一款自行车:“虽说是旧货,但性能绝对不差,该有的都有,刹车也不坏……”想到这儿公交报站已到缸瓦市,我急忙下车,下车站定后开始搜寻自行车市场的影子,可这个公交站和其他普通的车站没什么两样,除了几道胡同,迎街店铺,就是深藏在喧闹街道外的民居,根本没有什么自行车市场。我在想是不是自己下错地儿了,到站台一看,也确实是缸瓦市,难道前辈骗我,想想也不太可能,前辈为什么要骗我呢。可转念一想,既然这个地方能买到二手自行车,那应该怎么买呢?大声吆喝“有二手自行车卖吗?”不行不行,这样自己倒是像一个收废品而不是买车的人了,正愁无计可施之时,正前方走过来一个穿米色夹克,黑西裤的男青年,到我跟前掏出一部手机说:“兄弟,要手机吗,便宜卖给你。”
“不要。”我说,“我就想买一辆二手自行车。”
“这个我也有。”男青年抬头看了看四周,接着说,“80块钱给你。”
以这样的方式,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二手自行车。四年未骑车,也算是“大器晚成”,所以骑起来小心翼翼,磕磕碰碰蹭着马路牙子一路走。遇车就停,遇行人就减速,遇公交站就只能推了。慢吞吞骑回学校已是满手冒汗,看来以后只能在校园混迹了,当时真这么想来着。专业术语不知道,按老家的话说,我只会死停死上,也就是停着起步,骑着停车,稍有负重就会失去平衡,所以从来不敢搭人,有时书包稍微沉一点也会失去平衡。
校园里个别路段会有限宽路桩,对于自行车来说这完全不算障碍的东西在我这里却也是一个难题。在空无一物的道路上我能保持笔直的骑行路线,可一到限宽的路段想着要去避开路桩我就开始左右摇晃,有的时候通过了,有的时候就是眼睁睁看着脚踏撞向路桩,这样一来一去,两个脚踏就撞没了,剩下两根轴。骑着这样一部车上课下课,锁在变了形的前框里,随着框左右摇晃,压过减速板,铃儿如遇世界末日般发出令人心焦的哀鸣,路人看到如此场景也替我心情沉重起来。
这部自行车陪伴了我一年多,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也算是熟悉了节奏和方向的把握,慢慢变得稳当起来,也能出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了,见到路桩也不紧张了,勉强能搭人了。风吹日晒,本身也是旧车,这么的,换了一个坐垫后没多久,刹车不好使了,挡泥板也掉光了,自行车也算是寿终正寝。让收废品的大叔看看能不能收走,大叔看了看,说:“能走不?”我说骑走没问题,大叔像是在车上寻找某种遗留物似的把车上下看了个遍,说:“我只收废纸和瓶罐,自行车学校会组织人统一收走,你这个车座买吗?”“不卖!”我说完又将车重新锁回车棚,从那以后就没再去碰过,当想起来去看时已不在。那以后,就没再买过车。
邓约我骑车是在一个夏日里的周末。夏日炎热难耐,看书写字都不是最舒服的季节,觉得这样出去走走也不坏。于是,我的第一次骑行就是学校到岭这80公里平路,平路对于我并不轻松,返程便是咬着牙数着路灯到学校的。到了宿舍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像是一个整体而更像是搭积木一样彼此堆砌起来的一样,一迈步就开始各自摇晃,屁股痛的不能接触硬物。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样的方式,不会再有下次!我这样对自己说。
是的,我没有兑现诺言,并且又开始骑车了,就像马拉松业余爱好者兼作家村上春树一样,虽然每一次全程马拉松都是一次无比的煎熬,也都会在途中表现出无奈和绝望,无数次想要放弃的念头像是接球的网球拍一样向脑门袭来。也期望碰到坏天气,让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跑步:“喏,不是我不去哦,实在是天气不允许的呢。”就是这样,当那份记忆开始远去的时候,痛苦的记忆是消失的最为迅速的,而途中的幸福感和舒适感却越发清晰起来,这也有可能是当时就刻意保留幸福感而排斥痛楚所造成的。
工作后骑车上下班,习惯了骑车穿梭于大街小巷,菜场商城,也渐渐对长距离骑行思念起来。去趟八达岭吧,某一天,我冒出这样的想法。11年4月的一天,还是普通的自行车,买了水和干粮,沿着京藏高速朝着八达岭方向就去了。沿途很舒服,气温不高,走出城区,空气也变得好起来,真正进入山区,才是我印象深刻的一段,树荫浓郁,长时间在背阳的山里骑行,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凉意。这一次腿部没有感受到什么不适,倒是臀部有点酸痛感。不过和第一次比起来确实好了很多,虽一路想要放弃的念头是没有过,但数路灯还是数了好长一段。
邓第二次约我骑车时,他已经换上了山地车,而我还是普通的买菜车。邓是我的好朋友,但他骑车的爱好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却不知道,也许他第一次约我骑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或许更早,也可能是我们都毕业以后,总之,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喜欢骑车的人了。各种升级换代,从低端到高端,撤下来的就卖掉,我也会近水楼台得到一些宝贝。我的第一辆山地车ATX690就是托邓的福从搞到的二手车(也是一年后陪我走完川藏的好伙计)。有了像样的车,邓也带我去了不少地方,而最意味深长的就是那一次白河之行。
一天邓说要带我去玩一个大的,我不知道大是什么意思,他说:“周五下班我们赶火车到,第二天早上出发走——滴水壶——黑龙潭——,大概200公里,晚上到坐980回。白河峡谷,很经典很漂亮的一段路。”
我没骑过那么远,也没去过那么远,一直知道的骑行文化很盛行,也有很多经典的骑行路线。有风景漂亮的,有磨练意志的,总之,都是成千上万的骑行爱好者亲自一脚一脚踩出来的,我喜欢骑车也是在市区小巷胡瞎窜,偶尔出去“攻克”一个坡也是像岭这样的近郊路线,再远的就不知道了。“路是平的吗?”我问。
“起伏路。”邓解释道,“但起伏不大,有几个不大的坡需要爬一下,路很好!”
坡不大,我在心里盘算着,坡不大就是平路居多,路好就问题不大,长距离咬咬牙也能坚持下来,虽然没骑过这么远的,但城区周边也骑过不少,香山、十三陵、八达岭都去过。我满怀信心的答应了,谁知这一去却是一次无比痛苦的煎熬和骑车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腿部拉伤。
到的第二天早上抹黑起床,天刚亮就出发了,出城后的第一座山就让我有点儿吃不消。平路还是齐头并进一起走的,到了路邓慢慢和我拉开了距离,渐渐的,邓藏进了我眼前的弯道里,等我拐过弯道,邓已在头顶的路面朝我拍照,我想数路灯,可山里没路灯可数,我便开始数选定的树,这样能多少分散一些身体的疲劳,确实到了疲劳影响到自己数树时,就停下来休息。爬到山顶便是下坡,这又让我欢乐的像一只小鸟,想想坚持爬上来放坡也不坏。就这样起起伏伏前进着,越往后身体的疲惫感越加强烈,平路也越发吃力起来,屁股开始隐隐作痛,看着自行车码表示数还未过百,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完全程,想到还要赶回,速度还不能太慢,又咬紧牙关前进。
最后我是一路倒计数里程前进的,80公里、70公里、60公里……,到大概还有40公里的时候,屁股已经痛的撕心裂肺,只能将重心左右移动来缓解臀部的疼痛,膝盖也开始隐隐作痛,我们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时不时的,邓会停下来等我,我也迅速跟上。就这样在天黑不久终于赶到了,然而到车站时,由于红灯,我们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辆公车发走,过了马路我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后面狂追,希望能在下一站赶上公车,可交通状况很好,公车也很快开出我们的视野。很沮丧,为什么不堵车呢?
确定车已经走远后,我们也不再追赶,邓第二天有事,决定连夜赶回,而我已经无力再走,决定在过夜。邓走后,我在汽车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汽车旅馆住下了,躺在床上,疼痛和疲惫感像突然想起般袭来,但还未等疼痛感褪去我就先睡着了。
白河之行让我整整瘸了一个半月。回去后第一天上班走路不能自理,只有双脚悬空才感觉不到疼痛,然而脚一落地却迈不开步子,一只脚离地另一只脚已经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膝盖彻底伤了。然而膝盖好后,我又开始到大街小巷刷街,起初是为了检查一下膝盖的恢复情况,之后却是不自觉的骑起来,就像春天花儿必会开放,早晨太阳必会升起一样自然而然。白河之行当然不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折磨,这一路的风景确实让人赏心悦目,然而更重要的是让我开始关注周边骑行游,知道了妙峰山、四座楼、禅房,并开始逐一的去完成,也开始关注骑行网站,骑行游记。很多路线让人神往,很多故事让人感动,不知不觉中,自己却被三个字所吸引:川藏线。从那以后,骑行就作为一项日常行为跌跌撞撞闯进了我的生活。
醒来,列车已经在盆地边缘行驶。翻过,就见不到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无休止的隧道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不高的山丘,山腰到山顶被茂密的常绿阔叶林和竹子包的严严实实,山腰以下是稻田、玉米地和农家菜园子。浑浊的溪水证明不久前有雨来过,山间的水汽凝结成新鲜的云沿着山丘往山上爬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向点缀在田间的农舍,烟囱打着哈欠般吐出的袅袅青烟生怕打破昨夜宁静似的小心的扩向头顶的天空,玉米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三只白鹭从眼前飞过,飞向远处的田野。
邓和小杯具都是人,工作后很少回,这一次回来,打算和许久未见的同学朋友聚一聚,而我也要去看看两年未见的老同学佐儿。佐儿在生制所工作,全称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当年就业形势严峻,除了报送或是已经考上研究生的同学像模像样的计划着自己的毕业旅行外,其他人都在为自己的工作校里校外忙碌着。白天抱着一大袋中英文简历跑各种招聘会(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些国内的企业要求提供英文简历,而工作内容和英文却毫不相干),晚上回宿舍修改简历,复印简历,查邮箱,看有没有面试通知发过来,如果没有,第二天继续跑,如果有,又开始各种的面试准备。总之,好像唯独工作这件事才是这二十多年来自己真正值得认真做的事,就算是当年的高考,也是一笑而过。一天生制所到学校来招聘,我和佐儿都去了,面试在京师大厦应聘老师的房间里进行,当时老师让我们看了单位的宣传录像,之后问了问我们的工作意向。我已经忘了当时说了些什么,唯一记忆犹新的是窗台上那盆水仙,可能刚浇过水,叶肉厚实坚挺的水仙叶上挂满了水珠,白净的鹅卵石将球茎稳稳的固定在花盆中央,花盆本身做的也相当考究,整体而言给人一种欣欣向荣、雍荣华贵之感。理所当然的,生制所要了佐儿,留下了我,我也继续在找工作的路上奔波着。当然最后也没有“毕业即失业”这么令人心酸的结局,我到了的一家农药公司工作。佐儿是人,到工作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国家西部大开发建设,毕业典礼那会儿,还随其他的同学一起上台接受证书和奖金。当然,虽然身为人,这个荣誉还是和我没关系。这次到,佐儿特别说到他那儿坐坐,一起聊聊天,我当然义不容辞。
自行车比我们先到一天,下火车就先到托运部取车。三部车只有邓的装了货架,而我和小杯具的都没有。当时考虑不装货架的原因是托运记重,为了省钱,想到再装上,就连头盔都不舍得随车一起托运走,可没想到托运自行车默认25公斤,超过25公斤,超出部分单算,这也太坑了。我的两个侧包就只能让邓帮忙先驮着,顶包自己背,还有一个前驮包(相机包)、腰包自己带着。小杯具的驮包就是她平时徒步的40升背包,小杯具喜欢户外,但自行车玩的不多,倒是一个徒步高手,她想等货架一装,直接用绳子把背包绑上去就行,而后来她也是这么做的。
本想先去装车,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驮包七零八落雨罩也用不上,所以只能就近找一个能避雨的地儿。可周围除了小的门市,也没有较为宽敞的场所,小店老板抬头看看我们又将眼睛转回到牌桌。走了不久在一个路口看见一棵树冠茂密的黄桷树,市区有很多黄桷树和榕树,实在不行就树下面吧,能挡多少挡多少,这总比一直淋着雨强,心想这真是出师不利。
树下站定,横扫一周看见树下有一家冷锅鱼店(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冷锅鱼店,也是第一次听说冷锅鱼),店前一个向前延伸的大阳台正好起到挡雨的作用,阳台下也搁置着两个餐桌,店门前一张大大的招牌上写着鸡鱼的价格,最高不过35,最低有18,但是我对那个单位不是很理解:元/客。
“邓,那招牌上写的罗非鱼25元/客是什么意思?”我指着店前招牌问道。
“就是吃罗非鱼一个人25块,管饱。”
“管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怎么不真,这不写着的嘛。”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小杯具在一旁整理着自己的背包,“反正也饿了,不如吃完饭再去装货架,到时候雨估计也能停,这边的雨来得快,停的也快。”
“不坏。”我说。
店老板在收拾餐厅,这时候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又太早,店家也在这个时间段摘菜、擦桌挪凳,总之是一个当问正常人你现在最想做什么绝对不会回答吃饭的时间点。看到我们三个进去,并迎了过来。
“三位吃饭,吃鸡,还是吃鱼?骑车的吧,吃鱼吧,鱼做得快。”说着,安排另一个服务员过来给我们倒水。
“把那桌子移开,把他们的自行车移进来,不要淋到雨。”他又安排另外两个服务员帮我们移自行车。
我们吃了罗非鱼,鱼下好料煮好了端上来,看似火锅但又不用煮,这就是冷锅鱼,我这样理解。第一次吃这么便宜的鱼当然要多吃一些,在火车上一天就吃了两盒面,接下来的行程和伙食更是越来越艰辛,所以能吃就吃。
吃完,雨也奇迹般的停了。晚上三人还要骑车赶往各自的聚会地点,分别在城的三个方向,为了避免第一天就赶夜路,也就抓紧找了自行车专卖店装货架。除了货架,我还有一些配件需要购置。换了链条和一条内胎,也让师傅调试了一下手拨。买了链条油、两对刹车皮、两根刹车线、一条内胎(加上之前有的,一共3条备用内胎)、一个折叠外胎。将这些东西分好类放进驮包容易拿取的位置,然后将侧包挂到自行车两侧,顶包放在货架上,折叠外胎、气筒,还有三脚架(一路几乎没用过)用绑绳牢牢扎在货架上,罩上雨罩,得得,体积重量和搭一个人没什么两样。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也开始分头行动,出发的时间定在第三天,第二天集合,留在休整,第三天出发。
放了驮包,沉,不习惯。好像在挖地铁,又好像在搞路面返修,总之本来双向四车道的街道被硬生生挤成了双向二车道,机动车也开始挤上人行道,而自行车道却怎么用力寻找也不见踪影。绑扎绳还没有装上挂钩,所以驮包就没用绳子固定,靠两个塑料钩死死的扣在货架上,遇到不平整的路面或是通过排水沟,真担心塑料钩承受不住驮包的重量发生折断,如果真那样,会给接下来的行程带来很多麻烦。驮着五十斤重的东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控制车速衡,还要随时避让横冲直撞、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逆行摩托车,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了二环路,沿着二环路一路向南,转过两个大的路口,过了横跨锦江的大桥,在一段坡路的南面迎着马路有一个大门,大门的头顶写着“蓉生”二字。进了门往前走,就是单位生活区,佐儿是这么说的来着。
进了门,前面是一段很长的坡路,我试着往上蹬,后来还是作罢,确实上不去,推吧。重不说,突然在车后加了一个五十斤重的驮包确实还不习惯,我推着往上走。路两旁是硕大的榆树和梧桐树,左侧的山坡上(或称之为类似山坡的土丘也未尝不可)长满了苔藓和藤蔓植物,依坡铺成的石板路上也长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看得出这里常年湿润,空气也不坏。坡顶有一个水果摊,我停好自行车,买了半个西瓜,没走几步,前面一个人就迎了过来。
“佐儿!”我高兴的叫道。
“大宝呀!我们终于见面了啊!”佐儿也高兴的不得了。
我到的时候,佐儿已经下班,穿着凉鞋,花格子短裤和咖啡色短袖衬衫。五十平大小的员工宿舍本来是两个人一套,后来舍友搬走就剩下佐儿一个人了。佐儿就把房间一改,除了卧室,还留出一个厅,这样就有了家的感觉。
“大宝,不要客气,随便坐,驮包卸了放到厅里面来,自行车可以搁到阳台上”佐儿开了房门,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一些杂物。我把身上的腰包解下来放到桌面上,然后将车前的相机包取下,车后的驮包拉开连接处的拉锁,一下就拆解成了三个,一个一个取下提到厅里。
“哎呀,两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呀,大宝,哈哈!”佐儿递过来一瓶可乐,“刚下过雨,这又热起来了。”
“是啊,”我说,“不过的空气不错,天空也很蓝。”
“郊区,也就是我这个地方还可以,城里还是灰尘大,还没吃饭吧?”佐儿好像在收拾厨房。
“哦,出车站在附件吃了,很饱,晚上怕是不需要了。”&
“那行,还没吃过的串串香吧,晚上带你吃夜宵去,这附近有一家不错。”
吃完夜宵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串串香确实香,价格也不贵,回到住处,佐儿抬出两把椅子,我们就坐在阳台上纳凉。
“你就这么走,女人愿意?”佐儿发出一声坏笑。
“哪来什么女人,这些年都一个人过。”&
“唔,喜欢孤独?”
“没人喜欢孤独,只是,有的时候,沉默比孤独更可怕。”
“深奥了,要求别太高,对上眼就行了。来,喝酒。”
我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儿,往嘴里送进这久违的液体,不久前我还对喝酒深恶痛绝,而如今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楼下的高大榆树此时呈现在眼前的是茂密浓厚的树冠,一阵清风拂过树冠又顺势去了别处,远处橘黄的路灯照向空无一人的操场,还有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猫的叫声。
佐儿要上班,且工作繁忙,他一直在为不能陪我逛而感到抱歉,我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朋友就是让自己到一个地方能有一个念叨聊天的人,而不是一定要陪吃陪玩。走之前佐儿推荐我到锦里,宽窄巷子逛逛,说那地方不错,我也打算这么做。但我想先看看这座城。我不知道作为一座城市,什么才是它的灵魂,但有水肯定不差。锦江从穿城而过,西面的清水河、摸底河,还有东面南北走向最后也汇入锦江的大,让市民在城的哪一个方位都能看到河。有水就有桥,就有依河而建的亭子、公园,亭子与桥一结合,就有了廊桥。河滨大道,河埂公园,更是为的休闲文化提供了上好的场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被称之为休闲之都并不是那里的人都很闲,那里的人也很忙,也忙着养家糊口,也忙着车贷房贷,也忙着小房换大房。只是那里的人不会让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牺牲掉享受的权力,遛狗,河边钓鱼,河里支桌打麻将,至少,让自己努力的舒服些。
小杯具家里有急事,回了家,我和邓不得不在等两天,出发时间未定,也不能就这么耗着。躺着坐着,身体必将得不到充分的放松,也并不是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两天之内将体质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或是自己希望有的高度。其实就两天再怎么做体质也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变化,只是闲的久了就不想动了,比较养人。这么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爬。
到有高铁直达,票价也就15元。其实的交通很方便,到、等周边城市都有城际铁路,近郊或是景点有高铁。,,价格也不高。到站下车,就直接在站里买了当天回的火车票。景区有公交车和客运车往返于站和后山。乘车离开车站来到山脚下,就是一路路上山,在两辆车几乎是贴着车身会车的公路上客车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迹象,发动机也像是一直在高档位上运行传来气缸猛烈的抽动声,似乎在说:“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快了,要不然,还想再快一些呢。”坐上这样的车,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很佩服司机精湛的驾驶技术。
方向的可以称之为天然的大氧吧,崇山峻岭,山谷两侧是稠密的森林,山谷里是从山涧中汇入的清凉泉水。依溪而建的休闲场所很早就聚满了从城中赶来度假休闲的人。景区内的古镇现如今也变成了向游客兜售各种纪念品、特色小吃的大型市场,唯有古寺还显得较为清净。上山的栈道沿溪一直伸向河谷的深处,便这样一直盘到山顶,遇水搭桥,遇山搭栈道,遇到平缓的坡地,也会凿出一条石头路来,总之,就是一路听着水的响声,在茂密的林间行走。爬山的人很多,包括老人和孩子,偶尔,也会遇见一些拍写真或是异类照片的年轻人。当然,也少不掉一些相貌甚是精致的美丽姑娘,脚步轻盈,登山却毫不含糊。一双登山鞋,一条短裤,短袖体恤,一顶遮阳帽,再加一瓶矿泉水,看上去并没有经过什么精心的准备,就像突然决定“今天去吧”于是就来了一样。到了映翠湖再往里走,需要搭船过到栈道的另一头,我看了看时间并掏出返程车票,离发车时间还有两小时,该下山了,我想。
骑行川藏第0天:,离开0公里,距离2209公里。
&下面这张是腊肉呦~~口水,有木有!!!有木有!!!
4.&第一次混住
“快起床,小杯具到了,马上要到我们这里来。”邓说。
小杯具回家办事,我和邓决定到等她,这样出城也方便,也好汇合,可没想到找吃的骑着骑着就出了县城。“得得,既然这样,就直接到吧,今天多走点,明天就少走一点,反正第一站肯定是。”邓说,“杯具我会跟她说我们在等她,她明天一早到,到的时间估计十点左右,到时候一起出发。这样,也能好好休整。”我觉得这主意不坏,住在,到的路程就只有110公里左右,早上十点出发,即使还不适应身后驮包带来的负重感,但两天并不困难的行程下来或多或少也能适应一些,这对接下来的旅途也是大有益处的。是川藏骑行的经过站,一般很少有骑友停留,所以见不到骑行客栈、驴友客栈等针对骑行、徒步或是自驾的专门旅店,好在宾馆不贵,条件也算不错,就选了进城的一家住下了。吃过饭,我和邓就到药店备一些常用药。从出来,除了自行车上要用的一些备用零部件外,我们没有添置别的什么,可这一路恶劣的天气,还有饮食的不方便,一些应急突发事件的药品和常用药还是有必要带一些。预防感冒的、退烧的、咳嗽的、拉肚子的、便秘的、止痛的都买了一些,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小负重,药就留下药片和说明书,包装的壳统统扔掉,也不考虑买口服液之类的药物,好喝是好喝,可带着确实是负担。外用的自然就是白药气雾剂、医用胶带、绷带和创口贴。至于高反药物,罢了罢了,如果真遇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么着,我和邓在等小杯具到来。
“她没那么快吧,从骑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她再早也要到九点吧。”我说完,用被子盖住脸。骑了车,不论多少距离当天晚上我都睡的很沉,而且怎么睡也睡不够,好像有人和我公用睡眠时间而大部分被其抢走一样。
“她坐车来的。”说完,邓就往门口走去,“赶紧起来,我去接她。”
“啊!!”我心想让我死在床上算了。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这一直赖床也不是办法,大家都起来了就我一人睡着让人家久等也过意不去,再说心里有这些顾忌也睡不踏实,不如起床吧,今天还要赶路来着。刚坐起来,小杯具闯进来了,门也没敲。
“哎哎哎!你,你进来怎么不敲门,这里是男生寝室唉!”我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身体包住。男生睡觉一般都比较光,而且大热天,出行也不方便带睡衣,身上除了内裤就没有其他遮挡物。
“什么男生寝室女生寝室。”她把背包放在地上,倒也理直气壮,“以后这一路住一起的时候还多着哩,你还不起,好意思让我和邓等着?”她坐在对面的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可我……什么都没穿啊,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起来?”现在的我,更像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而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八尺大汉,八尺大汉看着我,而我光着身子。
“看看看,谁稀罕看,我不看就是。”说完杯具把目光从我脸上拿开,转身对着自己的背包收拾起东西来。
我看着杯具的背影,确定她在专心弄自己的行李后,迅速把被子掀开,一溜烟跑到洗手间,关上门,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拿衣服裤子。我看着头顶亮着的灯,这真是超囧的瞬间,这可怎么办。大声吆喝让邓递一下,可这屋里明明有人为什么还有大声吆喝惊扰左邻右舍呢,让杯具递她要偷看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真想给自己一拳头,别人女孩子都无所谓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算什么玩意儿,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别人不都说不稀罕看了么,再说,实在不小心就算专门看一眼又怎么了,到泳池游泳也没穿连体泳衣今天不也还穿着内裤的吗。就让杯具递一下好了,我想。
“嗨,美女,那个,能递一下裤子吗?忘记穿了。”我打开门,露出半个身子,对杯具说。说难为情也还是难为情,这种事情。
“我又不是狼,至于这么紧张害怕么。”杯具递过裤子,还有一件体恤。
三个人第一次在出发路上聚齐,除了个人用品外,一些公用物品我们进行了整理并主要由我和邓负责携带,这样一方面减少女队员的负重,另一方面需要时也能迅速的找到。到以来除了到的当天遇到阵雨外,都是晴天,这使得空气异常的干燥,我们也想尽快出发,在正午热起来之前能赶多少路就赶多少路,这样后半段的路程即使天热,也不用着急赶,慢慢走也无大碍。收拾好,吃完饭,已经上午十点,从出发的也该到了吧。
路是自不用说,好得很,但太阳却是烤的人难受。我将毛巾绑在车前,不时擦着流下的汗,头盔不得不戴着,太阳烤的脸难受,又不得不把头巾戴起来,这样整个人脸就一直蒸着,还没到水就已经喝了一半。离开平原就进入丘陵地带了,上上下下的起伏路代替了之前的水平路,这样的路开始让人难熬起来。平路让人感到枯燥乏味,特别是穿梭在随处可见、即便是一整个搬移到也不会有人怀疑它来自别处的乡镇田野,景象就这么单调的重复着,就连自己的呼吸和踏频都是如此的单调,好像这世界上唯一在变的就是路的一侧定时出现的里程碑。数里程碑成了这一路唯一有意义的事。起伏路的下坡固然会让人兴奋,但上坡也一样让人难熬,虽然现在看来,这一段的上坡下坡就是小打小闹。好不容易爬上来,又要放下去,搞什么名堂嘛。这样一上一下,没几公里就饿了,而距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看来,并不轻松呀。具体的位置已经记不清了,这一段路分布着不少的酒厂,其中当然包括一些国内知名的白酒企业。风一过,混杂着泥土,偶尔也有动物粪便气味的酒糟味便会随风一起飘进鼻孔,清香醇厚。酒厂分布在国道两侧一直绵延好几公里,我突然想,不胜酒力的路人像我这样慢慢通过此段时会不会醉倒。
到了临邛镇是正午最热的时候,身体也有些疲惫,邓建议找一家馆子吃点饭,歇过这一阵再走,我和杯具当然没有二话。
啤酒当然是最好的解暑饮品,我们就在马路边找了一家餐馆坐下,一坐下我就让老板来一瓶冰镇啤酒。工作时对啤酒那是没有任何好感可言的,涨肚,而且应酬多,每一次都喝的烂醉如泥。如今骑车上路却是无比的思念,喝上一口透心凉,而且气体也能带出多余热量。点了几个小菜,不紧不慢吃着,身旁的大型风扇呼呼转着,不时将面前的空气抡起重重的向自己砸来。
“有队友。”小杯具突然叫道。
我和邓顺势朝路边望去,小杯具说的那位骑友已经走远,但身后紧跟着出现一位。
“从出发的吧。”我说。
后来陆陆续续又过了几个,还有女性,了不起,我想。
见到队友一批批从眼前走过,我们也坐不住了,不能落后太多呀,人家可是从就过来了,如果是跑400米,我们这都算被套圈了。
有队友出现,骑车变得有期待了很多,这一路就这么单调的骑着,遇上几个能聊天的也不错。邓和小杯具后面跟着,我决定赶上前面的几个人,按照邓的说法是:有妹子,你得跟紧了。我确实跟紧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上前搭话才知道,他们一共11人,大部队在后边,为了避免大家住的分散,现在急着赶去订房间,虽也不小,但接待驴友的旅店也不多,现在还算是旺季怕房源紧张。我们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天竟然不知不觉下起雨来,雨点很大且来的急促,很明显是阵雨的特征,但阵雨也得找地方避雨才是,找来找去,就一家老乡的门开着,我们也顾不了许多,骑着车就下到院子里。老乡夫妻俩正在摘豆子,看到我们冷不丁出现在眼前,也表现出不小的惊讶!
“老乡,能在你们家避一下雨吗?”这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将车推到了门口。
老乡起身挪了一下凳子,“快进来,快进来,车子也推进来吧。哎呀,这大雨天的,你们要去?”
对于生活在川藏线两侧的人们来说,骑行川藏已经是斯通见惯的事了,我们把车挪到了老乡家里(老乡家是两层小楼,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储物间,空间不小,而且是卷帘门,所以自行车并不费力就搬到了屋里),女主人这个时候已经拿来三个凳子,对我们说:“快坐吧快坐吧,雨有一会儿才停哩!”我们连连道谢但也不客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老乡。
“黑竹镇。”男主人重新坐下,剥着豆子,“现在人少了,6、7月份那会儿每一天也就这个时候,一路上全是你们这样的人,女孩也不少。你说你们这样图什么,风吹日晒的,而且前面的路也不好走。”
我们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老乡的疑问。我想没有一个人能代替所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每一个人出发的动机都不一样,自然图的也各不相同,即便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图的是什么。我站到门口望着来时的方向,搜寻邓和小杯具的影子,在想他们找到避雨的地方没有,后来终于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到他们正在给驮包上雨罩,也在弄自己的雨衣,我也把侧包里的雨衣取出,直接用绳固定在雨罩下方,这样下雨就能随时取出,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手忙脚乱。
雨果然在半小时以后停了,临走前老乡硬要给我们一人塞上一瓶水,说路上怕渴,我们说水壶架已经塞满,也不想带多余的水增加重量,况且已经离不远了,也只能委婉拒绝老乡的一片好意。从老乡家出来,我就和刚遇上的骑友聊起来。
“今天从哪出发的?”我问。
“从出发的,你们还挺快,路过时看到你们在吃午饭,我们都还没吃呢。”他面带微笑,眼睛看着前方,有节奏的踩着脚踏。
“我们今天从走的,所以,实际上算慢了。”我停了一下,“你们11个,都是从出发的?”
“对,一大早。”前面是一个缓坡,他开始按节奏逐一拨着手拨。
“以前都认识?”我也调着手拨,保证自己能跟上他的速度。
“也不是,以前都不认识,也是来自四面八方,”说着,他又拨了一下手拨,链条咯噔一声,从一个牙盘滑进另一个牙盘,“大家说好了在集合,互留了联系方式,选了带头人,就这样。你们呢?”
“我们,我们一共三个人,就刚才在你我后面的两个,一男一女。”
“你们也是约好在集合的?”不知不觉,缓坡已经到顶,他开始往回调手拨。
“我们是校友,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所以,一起出来了。”我看了看车头码表的时速,17公里每小时。
“哇,你们是同学!”他表现的很惊讶。
“是啊,要不然也和你们一样啦,组一个大队伍,哈哈。”
“真好。”他好像比我还激动,“现在和同学关系还这么好,还能一起出来这么玩,很让人羡慕。毕业没几年,同学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关系也越来越淡了。”说着他好像有点惋惜,“一些事情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慢慢的大家都忙着结婚生子,养家挣钱,共同爱好越来越少,也就慢慢疏远了。”
“确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说。
“所以,你们也是辞职出来玩的?”
“也不全是,邓请了一个月假期出来的,也不容易。”
“确实,我是辞职出来的。”说着,他一脸变的轻松起来,“那样的工作我受够了。压抑,生活太压抑,工作也太压抑。我是六月份提出辞职的,这一弄就是这么长时间的交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工作,但交接起来也不顺利,什么数据呀,材料呀,合同呀,社保呀,乱七八糟,乱麻麻的。”
“确实是不少的事。”我说,我往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邓和小杯具的影子,我想是一直跟着已经把他们落下很远了。
“后来老板找我谈话,希望我留下来,说愿意给我半个月假期。半个月?”说完,他发出冷冷的笑声,“半个月能干什么,带薪休假又怎么样,人要是没有了那份激情,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说着,他也往身后看了一下队友,可能之前的一个缓坡,也将他和队友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再说我决定出来骑川藏,也希望自己无牵无挂,留住工作,鉴于工作责任,半个月的假期也不是真正的假期,其实就是换一个地方工作罢了。一些电话不得不接,而且在路上不能用电脑,一些问题根本不能解决,大的工作问题就有可能葬送这一次行程。我喜欢没有期限的旅途,想停就停,想走就走,放几天的假,自己说了算。”
“确实是这样。”我说。他分析的不无道理,骑了一天还要处理突如其来的工作,怎么说都有点不太实际。而且现在的工作动辄就是一大堆数据,带着数据记录本肯定不行,必要东西都是减了又减,电脑也无济于事,没有网络,本身也很沉,遇到恶劣天气还可能造成电脑障碍,得不偿失。
下了一个大坡,前面就是一个上坡,典型的U型起伏路。我们都没有捏手刹一路冲到最低谷,然后拨手拨换挡,就在换挡的瞬间,我的链子掉了。自从在的专卖店调了手拨后,后拨就一直拨不准,往小盘上拨问题不大,但是往回拨就一直挂不上。我让他先走。
“一个人能行?”他将车停下,走到我跟前。
“问题不大,你们还有任务,先走,我也等一下同伴。”
“保重,朋友。”说完,他上车走了。
由于下坡速度有点快,突然的变速让链条卡的死死的,我将车子挪到路边,考虑着怎么弄,变速车好在有导轮也能使链条在一定长度范围内活动,所以弄起来也并不困难。等车弄好骑到坡顶,这一路闲聊的车友已经走远,遂决定在坡顶等邓和小杯具。
过了金鸡关隧道,也是这一路遇到的唯一一个隧道,就到了市。下了一个大坡,坡脚就有一些人迎过来,喊着“住宿吗,住宿吗?”并一个劲儿的往你的手里车架上塞名片。我们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些住地靠不靠谱,和我们一样困惑的还有旁边的一些刚到不久的车友。犹豫片刻,我们还是决定继续往前面走看一看,遇到合适的就直接住下来。沿着穿城而过的国道318,眼睛不停的搜寻着路两边的旅社,也希望能看见熟悉的、专供驴友住宿的旅社或是青旅,毕竟,也是川藏骑行的休整地点之一。这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桥桥头,这时,像是已经在桥上等了很久的一个中年妇女向我们走来。
“三位骑车的吧,上我们家住去吧,我们家刚住进去几个,也是和你们一样骑车的。”女人笑的像一朵花。
“你们家的旅社在哪里,远不远?”我问道。到已经过七点,也累的不行,肚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咕咕叫起来。再说,有人已经住进去,环境应该也还不错,现在骑车就这么一些人,说不定也是刚刚在路上见过的,明天也能一起出发。
“不远不远。”女人笑的更像一朵花了,“跟我走,跟我走。”说着,走向斜靠在桥头的自行车,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骑着自行车来拉客的。
我们跟在女人后面拐过两个弯,骑过一条街道过了红绿灯又往回走了一段,然后进了一个不大的路口,再往里走就是一个不大的菜市场,但是人来人往,贩卖的声音也很大,很是嘈杂。到市场里,不能骑车过就下车推着走,走到对面,女人指着不远处的楼梯间说:“上面就是旅馆,自行车可以搁在一楼的仓库,一点问题没有,不会丢的。”
我心想,除了车,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呀!可是睡在这种地方也还是人生第一次,晚上散市虽说也不会吵,但一下楼看到一个菜市场在眼前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菜市场就是两座不高楼房中间的场地,中间几根主体结构挑起一个很大的拱形塑料屋顶,白天可采光也不觉得暗,两侧是导水槽。我们还是决定先看一看房间,从性价比来说,房间不错,有多人间,也有三人间,正好也在楼道中撞见了11人组,这么的,也没多想,把车放进车库,取了驮包,住进了三人间。
早就听说的三雅,而今天老天也丝毫不含糊,刚收拾好行李,下楼吃饭,就遇上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相对于雨,我关心的还是鱼,饿了一下午,中午吃的饭早已消耗殆尽,想到艰苦的行程,也要奖励自己一番,更何况这是我们首次出征,出发前没能一起好好吃一顿,今天算是补上吧。吃鱼当然还是冷锅鱼合算,虽然离开了,但价格却没有贵多少。当然这里的雨只能算是下的雨,我们吃的鱼也只算是的鱼,至于“雅雨”所要说的雨在现阶段也不想被自己遇到,“雅鱼”说的鱼怕也不容易吃到,价格也应该很可观才对。有雨有鱼,话题自然也就绕不开雅女了。对于雅女,我不太清楚雅女的特质,或是说何种女子可称得上雅女,反正我在街头观察了一番,也找不出什么区别来。后来还是作罢,作为匆匆而过的路人,我怕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回到旅社,本想和其他的骑友聊聊,但大家都已闭门休息,也不好打扰,从一天赶过来确实不容易,再说明天还有新的征程。
“洗澡你们先来还是我先来?”回到房间,小杯具就开始整理洗漱用品和睡衣。
房间类似于标间,除了三张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
“要不就你先吧。”邓说。
“需要回避么?”这一直是我关心的问题之一。
“干嘛!?”说完,杯具抱着一堆衣服、牙膏牙刷香波洗面奶就进去了。
我将今天的衣服换下洗了,开始在床边写日记。洗澡的水声停止没多久,杯具穿着齐膝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头发紧紧的收在头顶的毛巾里。不坏,我想。
骑行川藏第2天:,离开156公里,距离2053公里。
房间迎着街,菜市场的声音是一点没有,但是街上的讲话声、汽车喇叭声却不停,夜幕降临后路边摊也多起来,叫卖声乱作一团,烧烤摊上“嗞嗞”的烤肉声也随着烤肉的味道飘进房间。写完日记,洗完澡已过了零点,这些声音也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罢了罢了,继续等下去也不会有实质性改变,躺在床上努力睡一下试试,想必也没那么糟糕。
夜里雨下的很大,昨天到的时候天是阴着,也下过一阵小雨,但没想到夜里会大到如此程度。自己可能是被雨吵醒,也有可能是雷声,总之被其中任何一个吵醒都不奇怪,天像漏了一样,雷声也丝毫不示弱,震得整个市都跟着颤抖。不知不觉自己也在这样的气氛中睡着,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听见清洁工在马路上清扫树叶的声音,确定雨已经停了,至少不会影响行程。邓起床到楼下取自行车,我和杯具整理着自己的驮包。不一会儿邓跑上来说道:“靠!雨又下起来了!”我朝窗外看了一眼,貌似还不小,还没等收拾好下楼,雨就已经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雨声盖过了世上所有的声音,好像自己的呼吸声也配合着雨的节奏发出一样的声音来。我提着驮包下楼,阳台上早已积满了雨水,等下到楼底,菜市场已经站满了买菜被困的人群。密集的雨点打在头顶的塑料拱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生产车间,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我找了一块儿地方,把驮包放地上,去取自行车。车库的自行车比昨天少了几辆,但大部分还在,说明已经有人出发,这会儿肯定已经和雨交锋上了,我想。我走到驮包前,一面把驮包往车上装,一面问台子对面的小贩:“大哥,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你说什么?”他扯着嗓子喊道。
很明显雨声已经盖过了我的声音,我也扯着嗓子重新问道:“我说,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我也不知道啊!”他在台子上张罗着自己的蔬菜,将新鲜干净的叶片朝外放着,我两的距离不过两米。
“经常这么下吗?”
“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经常下这么大雨吗?”我喉咙发痒,除了大合唱,我好久没有这么大声出过声了。
“晴好几天啦!这是第一次,这样的雨下不久的,至少,不会一直这么大。要一直这么大,就要出事啦!”说着,小贩钻到台子底下又去张罗另一框蔬菜去了。
小杯具下楼,看到形势不容乐观又上楼去了,邓帮她弄着驮包。一些商贩提着水桶到导水槽下面接水洗菜,不小的水桶瞬间就装满,这样倒也方便。我在考虑着只穿皮肤风衣还是把雨衣也穿上,今天必然要走,雨这样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但突如其来的阵雨也还是有的,就像今天早上一样,只是什么时候能走还无法确定。我们就像大多数人一样站在菜市场里,等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结束。
雨就这样下了一个多钟头,终于还是停了,看时间10点刚过,也还不算太晚,今天的目的地是二郎山下的新沟镇,努力赶一赶也能到的吧。出发前,我们就统一了赶路的原则,尽量不赶夜路。吃了早饭,买了几个馒头带上(这一路,午饭基本上都是在路上解决。吃早饭的时候,顺便买几个馒头带上,到了目的地,再正经吃一餐,吃基本上就是这样安排的),出城就一路沿着青衣江前进。青衣江的落差有多少,我们就爬升多少。由于昨夜的暴雨,青衣江的水势很大,浑浊的江水拍打着路下的山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而到了两山夹持的路段,江水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山体本身也像是一个大水塔,山涧和山体数不尽的泉水一直往外冒,巴不得随便往哪里插进一根管子都会有水引出来。路面很湿,一些路段发生了小的滑坡堵住了排水沟,排水沟内的水就顺着路面奔流不止。这一路不知在做什么工程,大的工程车、水泥车川流不息,在不宽的路面上你来我往,骑车的我们几乎只能贴着山体前进,等路转到江的另一边,我们又只能贴着护栏前进,看着脚下的河水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路面算不上如意,常年的雨水加上大型车的无节制通行早已是坑坑洼洼,坑中积满了泥水,卡车一过便是满天黄水四处飞溅。面对这一切,我们也自知是弱势群体,面对前面来的卡车或是后面传来卡车的鸣笛声,自会靠边减速或停车。
今天虽然也是起伏路,但整体来说也是爬升,毕竟是逆流而上。新沟镇海拔1300米左右,从出发是90公里,这样就相当于90公里海拔上升700米。中间没有大山需要翻越,这样的海拔变化也不会引起植被的明显不同或是天气的反常,所以也是给人一种不知不觉就上来了的印象。离开之后这一路就没有下雨,这天气说是变化无常也算变化无常,竹子也开始变得多起来。
出县的时候遇上了大堵车,堵到自行车都没办法前进,交警似乎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车一辆一辆往前挪,这么的,我们也成了堵车大军中的一员。
“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这样堵下去,今天怕是到不了了吧?”我旁边是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这个时候已经将头盔取下来挂在车把上,后面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双手抱着小伙的腰,但头盔还戴着。再后面的货架就是一个大包和两个侧包,还有睡袋和帐篷,车尾插着一面五星红旗,一看就是典型的骑摩托车长途旅行的。我俩都停在前后两辆车中间的空隙内。他好像在对我说话。
“嗯,”我应道,“本来今天下雨就出来晚了,这样下去也没办法赶了呢。”
一些车友开始尝试着将车推上沟帮往前挪,小杯具人小车小也朝前面去了,我也想试着能不能行。
“嗨!朋友,我走这边了,一路顺利!”我给旁边骑摩托车的小伙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我要从这边推过去。
“嗯,你们骑车先走,加油!”小伙也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再见。
沿着沟帮没做多远,前面又堵死了,一些车辆甚至开到了路的边缘。行李太重,自行车推起来也不顺利,我彻底放弃了。
不久后,车辆开始松动,我也顺势重新回到车道中间,跟着车一起往前挪,这样刚才的小伙再次来到我跟前。
“嗨,伙计,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着说。
“似乎开始动了,”我也笑着说道,“你也去?”
“啊,我不去,这次带着老婆,想走一走,然后去,走、,再从回去。”
“哇!好让人羡慕的生活啊!”我露出无比羡慕的神情。
“这没有什么羡慕不羡慕之说。”小伙笑着说,“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生活态度,我觉得,只要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适合你,那就这样去做好了。说我,我就喜欢看不同的风景,那收拾好行囊去看就是了,看又不要钱。”
“很同意,”我也笑着说,“但是,像你这样两个一起出来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孩子怎么办?”
“我们刚结婚不久,而且,我们都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以前是一个人跑,现在是两个人,风景虽然还是原来的风景,但心境不一样了,哈哈。”
“不赖。”我说。
小伙不紧不慢跟着前面的车,一有空当就往前送车,这样慢慢的也就挤到了堵车的车尾。
“兄弟,我们先走了,见吧。”说着,将头盔重新戴回去。
“祝旅途愉快!”我向他挥手,离这里还有150公里呢,我们肯定是见不上面了吧,看着码表记录的里程数,这一路堵车堵了6公里。
耽搁了这么久,也只能死命往前赶了。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确定前面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山也会越来越高。今天一路上都是注意飞石警示牌,由于昨夜的大雨,也造成了一些路段发生小的塌方,并不严重,但是也给人一种随时有危险降临的感觉。一面是山,一面是江,天灰蒙蒙随时可能下雨,在这样的地方赶夜路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长时间的上坡下坡,加之早上吃的是包子馒头,中午吃的也仅仅是两个馒头,能量早已耗尽,除了水,身边没有任何吃的东西。新沟前的一段是在大山峡谷中穿行,沿途没有什么村寨,也只能这么扛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路上的车子也少了很多,而路的一边树木丛生,另一边江水咆哮,车友前后之间拉的距离都很开,明知前后都有人但怎么也看不到,开着前灯,自己就像山谷里的一只小小萤火虫就这样自生自灭。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到前面出现了庄稼地,我确信距离村镇不远了,这平时并不起眼的人工痕迹此时却给了我无穷的动力。再坚持一下就好,我这样一直给自己打着气。
当灯光终于在拐过一个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突然觉着这场面是多么的温馨。跌跌撞撞来到屋檐下,早到的其他车友已经收拾好车子坐在桌前等着店老板做饭。我不知道这里算新沟的什么位置(因为已经看到“新沟第一家”字样),总之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杯具和邓半小时后也到了,陆续到的还有其他一些车友,就像事先约好似的大家都不再往前赶,在沟口的几家店里随意住下了。
房间的窗户对着山,窗下就是奔流不息的青衣江(抑或支流也未可知)。住在安静小镇里的我们,明天的目的地可能各不相同,但起床的第一件事都是——翻越二郎山。
&骑行川藏第3天:新沟,离开246公里,距离1963公里。
6.&冒雨翻越二郎山
二郎山笼罩在薄薄的雾中,大家都在整理行李,今天要赶到的队伍天还没亮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剩下来的,要么到,要么到瓦斯沟,我们到瓦斯沟,一个让人听起来感觉随时都会发生爆炸的地方。店老板在给大家煮面,这是早上唯一能吃到的东西,还有甜饼子。
窗外一晚上的水声,虽然是睡着了,但整晚都在做莫名其妙的梦。开始是抗日被杀,后来是开摩的在各地铁口接人,一次收到假币就骑摩托车穷追不舍但怎么都追不上,再后来,就是梦见自己冒着雨翻越二郎山。前两个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后面这个不会是真的吧,我想。昨天累一天今天又起得太早,导致胃口大不如前,但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又不得不逼自己把本来就不多的面塞进肚子里。吃完面条出来,天倒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搞什么嘛,第一次翻山就来这么一次下马威。不管怎么说,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再大的雨,至少也要到才行。
冒着小雨,我们也陆续出发。离开住的地方没多远前面的房子也渐渐多起来,看起来这才是新沟镇所在地。房屋都紧挨着国道密密实实的分布在一个斜坡的两边,一两户人家已经生起了火,插向天空的烟囱将青色的烟导入浓浓的水雾,两者混杂在一起,在墨绿的山峦背景下,分不清谁是雾,谁是烟。有雾是好的,这样爬起山来也不会太热,等雾散开,到不了二郎山隧道也应该离隧道不远,即使太阳出来,咬咬牙坚持一下也能挺过去,我这样想着。
越往上走,道路开始呈现出路的特质来,至少在为接下来的路做最后的准备,前方的山体已经能在山腰看出路的痕迹,青衣江还是不依不饶的和道路纠缠在一起。雾气没有减弱的迹象,雨却开始越下越大,最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了。冒着雨骑车已不是第一次,但像这样驮着包袱走在随时可能发生落石的上山路上还是头一遭。雨是中雨级别还是大雨级别不得而知,但不至于是暴雨,雨本身的气势也到不了让人恐惧的地步,但当满山的阔叶林木和杂草苔藓不经意间将雨声进行放大,发出声势浩大的“沙沙”声,江水拍向河岸发出势不可挡的“轰隆”声,各种声音交错成团在山谷间来回荡漾,不知疲倦似的在耳边穿梭个不停,也会令人生畏。
雨虽是不小,但本身也在不停的骑车上坡,所以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凉意,倒是能感觉到遍布全身的毛孔争先恐后的往外排着汗液。雨水透过头盔滴落到镜片上,混杂着汗液的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搞得眼睛一个劲儿的流眼泪,眼角也火辣辣的痒起来,这样的感觉只有在睡太久了又没洗脸的条件下才会发生,而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我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眼睛轮流休息的方式继续前进,这样既保证了视力不受影响,又不至于随时停车擦揉眼睛,镜片上的雨水通过甩头来将其摆脱。这样不知不觉上了二郎山的路。就在一个拐过弯的断崖下方,一个车友在帮另一个车友低头弄着一辆自行车,而前面的护栏上靠着另一辆,发扬天下骑友一家亲的精神,我也将车慢慢停过去,下车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蹲在地上的骑友抬头看看我说到这里就扎胎了,刚把胎换上,但是带的打气筒太小,气无论如何都打不进去。我说我这里有一个大的,说完回到自己自行车旁,将一直挂在后架上的气筒取下来递过去,骑友看见了表现出不小的惊讶,说他们也知道气筒大的要好用一些,但图方便就带了小的出来,没想到后面太重气压不进去,在马路边满是积水,拆卸行李也不方便。我说大的也不沉,找个地方挂着就行了。这样也算是歇了几分钟,雨势还是没有减小,看到飞石路段和滑坡地段想迅速通过但怎么都提不起速度来,就像狂风中脱手飞向天空的气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雨中的二郎山雾也不愿散去,就这样萦绕在山体的周围,加上不小的高差和巨大的山体,说是仙境也未尝不可,想用相机拍下这一切,可相机已经用自封袋包好藏在驮包内,而手机也因为几度进水完全不能用了,只能一路用眼睛去感受。到老318路口时我还在想会不会有人从这里去挑战二郎山,当我看到老318的面目时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老国道已经杂草丛生,路口也已经用碎沙石封住不再用了,频繁的降雨已经造成部分路段被填埋和冲毁,大自然正在用自己的力量改造着人类废弃的一切,让它们恢复以前的样子。
我开始疲倦了,肚子也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饿起来。我试着将注意力从疲惫和饥饿中移开,我试着唱歌,“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单曲循环N遍后,开始吟诗,可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想起《春晓》这一首。这样还是很奏效的,至少在另一个能鼓励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目标出现之前。就这样,当我看到路边出现的指示牌指示距离二郎山隧道还有2公里时,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顿时湿了眼睛。
到了隧道口,我就在隧道口前的停车场等着邓和小杯具上来。这里少了江水的喧嚣,也没有森林的造势,雨平平静静感受下来也不是很大,也有可能在上山过程中变小了许多。陆陆续续有车友上来,大家都开始逐一的在隧道口拍照留念。这是第一座山,当然也有人认为自从二郎山走了隧道之后,就不能称之为川藏线上真正意义上的山了,但不管怎样,这也是实实在在爬上来的。和后面的山比起来,虽然是海拔最低的一座,海拔甚至只有2200米,但也算是川藏骑行以来最费工夫的一天,我想它的意义更在于怎样在长时间爬山路上保持住自己的节奏,合理的分配体力掌握好时间。这些在面对长距离翻山、高海拔翻山时是尤为重要的。
一些骑友已经迫不及待钻过隧道去看另一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一些骑友还和我一样等着后面的同伴上来。站在停车场,国道的另一侧是一个检查哨所,有武警小战士值班,停车场这一侧看似是一个游客服务中心,但我想不出这附近有什么景区可以进入。开着的几个货摊摆满了干果和水果,小贩没有吆喝,也没有刻意去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摊位的后面,表现出怎么都无所谓的神情。我在雨中吃着甜饼子。
不动,身体也开始冷起来,甚至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算不上快,但小杯具在邓的帮助下还是顺利的闯过了这一关,对于没怎么骑过车的女孩子在这样的雨天驮着这么多东西确实不容易,大家吃了点东西,还是决定不要停留太久继续朝前走。穿过4176米的隧道到达另一边是另外一种景色,隧道那头阴雨绵绵,雾气缭绕,好像多吸一口都会被湿漉漉的空气溺到,而隧道这头却没了雨的踪影,倒是雾气成了主角,每一座山都被云雾缠绕,并有新生成的雾气不断从谷底升起。刚才还清晰可见的谷底霎时间又全部淹没在薄雾里。被分隔开的崇山峻岭,在河谷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巍峨高耸,出了隧道爬过一个两公里长的坡,能远远的看见河谷中的县城。有滔滔江水相伴的,从来都不会感到寂寞。
7.&新朋友(上)
我们是在去瓦斯沟的路上首次遇见的,一路上就这么交替着前进。
从二郎山上下来,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山那边的连续降雨也使得山这边迷雾蒙蒙,路面湿滑得很。云层就像一个大水滴摇摇欲坠的挂在天顶,巴不得一个小小的动静都会将其震破,然后势不可挡的倾泻下来。第一次在这样的天气环境(还有身后沉重的驮包)下,一直下坡超过30公里,说紧张也好,说害怕也好,总之,下坡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下坡不需要用力,身体自然产生不了热量,而下坡生成的强力风阻一层一层剥着体温,加上身上的湿衣服,脸马上就木了。到山脚雾散云开,自己却冻的全身发抖、牙齿打架。在进城路口巨大的写着“红色名城”的牌坊下,脱下雨衣晒太阳,牌坊下几个一直闲聊的老乡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好像在说:真有那么冷吗。
在吃了形式意义上的午饭,像之前一样,我要了一瓶啤酒,也灌上一瓶带走(啤酒能解疲,解暑效果也很不错),身边的黄色长龙已不再是青衣江,而悄悄然变成了。山上的植被也不像二郎山隧道那头表现的那样,长的毫无节制,好像是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不停的长这么一个主题一样,这边的表现的相当温柔,相当秩序井然,样子也精致耐看很多,像是被人工精心修剪过。太阳也由于没有了水汽的折射,变得异常灼热起来,顿时间有了高原的味道。
今天到的骑友已经马不停蹄赶往了目的地,到的今天也算是完成了赶路的任务,卸行李卸包,整理容装,去感受这座红色之城去了。我们以这种不上主流的方式前进着,看到美景就停下来拍照,河谷宽大,但在庞大的山体面前就显得幽深很多,虽是晴天,但山顶还是聚集着白白的雾气,等挣脱山脊的那一刻就成了自由的白云,快乐的变换着各种造型,在蓝天背景下,这样的场景是极其迷人的。就这样,三个学生模样的同伴闯进了我们的视野,上身都统一穿着白色短袖T恤。走在前面的,是三个当中身体显得特别消瘦的男生,银白色的头盔戴着墨镜,头巾已经收下来套着脖子,蓝色的短球裤下露出古铜色纤细的小腿,自行车喘着粗气般前进他却踩的轻盈;中间的是三个当中身体看上去最没有消瘦感,车子也是最破旧的一位,红白相间头盔将其中一块头巾死死的框住贴着头皮,另一块头巾则将除眼睛以外的其他部位遮的严严实实,蓝色防风裤下是和车一样风尘仆仆的胶鞋;骑在最后面的相貌已经被头巾盖的严严实实辨识不清,蓝白相间的头盔下是一副紧贴着鼻梁的近视眼镜,斑马纹长袖套也让手臂远离了高原紫外线的炙烤。三个人的速度不算快,但快过我们,一路上蹦蹦跳跳,摇车拍照,就在这样的时间空隙里我们将他们超过,但总能让他们又赶回来。看到最不一般的场景,我们也会停下来拍上几张照片,爱拍照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但我们也仅仅是同时驻足,并没有进行交流,偶尔四目相对,也是相互报以微笑。
在河谷里前进,虽然少了磨人的爬山,但是上上下下的起伏路也很磨练人的意志力,特别是在爬过二郎山以后。到了去往的路口,太阳已经将一天中最后的光辉洒向对面最高的山顶,拐过一个弯,我们离开了沿岸,这里就是瓦斯沟了吧。“Y”字形路口一边是去往的国道318,一边是去往的省道,像其他集散地一样,这里也聚集了几家餐厅和旅馆,但房子的分布前后不过百米,再往前又是只见树木不见村庄的沟谷了。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大家常说的瓦斯沟,也不清楚瓦斯沟是一个村还是一个乡镇(即使是现在我也还摸不着头脑)。正好一辆客车停在了不远处,从上面下来一些老乡,车应该是去的。我们迎了过去,问下车的老乡这里是不是就是瓦斯沟,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看我们,还有身后的自行车,告诉我们这里没有住的,但往前走没多远有一个村子(上瓦斯还是下瓦斯我已经记不清了),村子里有专门接待我们的家庭旅馆。我们喜出望外,既然到了瓦斯沟就不怕赶夜路了,而且今天多一点,明天就少走一点(这一直是我们鼓励自己继续前进的最具动力的话语之一)。峰回路转,功夫不负有心人,骑出去两三公里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村子,村子沿路两侧分布,一面是山,另一面是水势很大但河水很清的河(看地图知道这就是从穿城而过的折多河,也叫河)。村就是村,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我们一路走一路左右观望,看到几家家庭旅馆但是没人在,就在快出村的时候,路边一个摘菜的老奶奶叫住了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在找住地。我们连忙说是,心情很激动,老奶奶指了指对面的一户人家说:“那里就有一家,现在人不在,你们要是决定住下,我就给主人家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老奶奶所指的是一栋三层小楼,院子很宽,房子看上去也干净漂亮,门前水沟边上立着一块牌子,写着:瓦斯余四姐骑游之家。我们自然没有意见。
老奶奶打过电话没多久,一位中年妇女形象的女人就出现在了前方的路上,背着装满大白菜的竹篓,面带笑容给我们打招呼。放下竹篓就让我们去看房间,说今天刚走了六个,也是像我们这样的,昨天到这里已经晚了,就在她家住下了。楼房像是盖起来没多久,至少时间不长,楼梯瓷砖都很新很漂亮,窗户本身也不小,房间就显得特别通透明亮。洗漱方便楼顶还能晒衣服,我们自然就没二话住下了,同样住下的,当然还有路上碰到的学生模样的三个男生。
大家在院子里拆行李,顺便把驮包放进房间,想把车洗一洗,链条上了灰需要擦一擦,车本身也脏的让人有些过意不去。天快黑的时候男主人也回来了,同样背着一篓子大白菜,放下背篓,喝了口凉水,也和我们聊起来。他说近些年骑车去的人多了不少,虽然瓦斯处在与之间,也是小地方,但离开瓦斯之后就是一路爬山到,开车的人自然不在话下,骑车的人就不会那么容易,很多人都会选择在瓦斯沟住宿,第二天再出发。就这样自己也盖了新房,做成家庭旅馆提供食宿。孩子都没在家,老两口经营着家庭旅馆,也卖点蔬菜,说着指了指竹篓里刚从地里摘回来的长势不错的新鲜白菜。
我们很饿,但也不好催促同样忙碌的主人家给我们做饭。女主人问我们想要吃什么,我们自然说什么都行,男主人用镰刀修着白菜,将根部和一些杂草烂叶清理掉,我在沟边洗着刚换下来的衣服,邓在给刚洗过的自行车上油,其他人则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吃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尽,我们六个人围坐在长方形茶几边上狼吞虎咽吃起来,这期间聊天才知道,前面提到的走在前面很消瘦的男孩叫王明,骑在最后的一位叫王海,而中间的那一位叫书培。三个人都来自,王海是人,书培是人,也是从出发开始自己的川藏之旅的,按他的说法,假期没事可干,所以出来走走。吃过饭到楼顶晾衣服,刚走上楼顶就看到满天的星星和银河,激动的叫出声来。它们就是儿时认识的老朋友,可这一别就是十几年,老朋友如故,而我却早已被凡尘琐事弄的遍体鳞伤,不再那么天真无邪了。
夜深人静,窗外传来的依旧是轰隆隆的江水声,在这世上仅有的声音里,我只想爬上头顶的屋顶,静静的看眼前的星空。
骑行川藏第4天:瓦斯沟,离开326公里,距离1883公里。
8.&新朋友(下)
早上起床来到院子里,书培就跑过来跟我说:“黄哥,要不要去感受一下他们家的厕所,绝对比野厕所还要爽。”
“怎么个爽法?”我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便便去了哪里!”说完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小楼,像中了500万彩票似的。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他说的厕所就在马路边上,从门口出来过了马路往前走几步就是。我走过去,刚要开门但转念一想,人生之快事总结成四个字就是“吃喝嫖赌”,要说吃喝嫖赌咱没那条件,但吃喝拉撒睡也基本上还算在自己的自由选择范围之内。虽然有的时候吃不好喝不好,也他妈睡不好,但拉一定要拉好,你说这个厕所能把便便都整没了,或者说让你不知道去了哪里,肯定不是一般的厕所,至于如何不一般,想必也只有建造它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地方蹲进去也会让人胡思乱想,这一大早就把心情搞复杂了,接下来的路还怎么赶。想到此,我决定另找一个,听女主人说过,她家厕所有两个,一个就是路边的这个,另一个在河边,从我跟前的这条小路可以下去,我决定去河边那一个。顺着小道下去来到一片菜田,刚长出的菜苗小小的叶片上托着细细的水滴,可爱得很,菜田迎着河的一边除了几棵果树就是一个堆杂草屋模样的房子,无疑另一个厕所就是它。我走过去刚要打开厕所的门却听到一阵短促的骚乱,仔细听才知道是猪弄出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猪呢,我绕到房子后面才知道原来后面是一个猪圈,三头成年模样的猪可能是听到我发出的声响,惊慌失措的挤到一个墙角,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前方(屁股对着我的自然就是看着墙体了),原来厕所是和猪圈连在一起的,一房两用。我重新回到厕所的位置,推开门进去蹲着,听着后面江水的咆哮声,得得,也不安心。
吃了一个馒头,夹了几口咸菜,喝了一碗稀饭,早上就吃这么些东西。由于还要送蔬菜到县城里的缘故,主人一家起的很早,我们也早早的吃上了简单的早饭。出发时,路上的人比昨天多很多,都是赶着去地里干活的,或是像主人一家一样到城里卖菜的,无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们就被这样目送出了瓦斯沟,在村尾的小卖部,买了出发前要带的水,就这样随着太阳一起爬上山头。如男主人所言,一出村就是坡路劈头盖脑迎面压过来,还没等离开床不久的身体适应骑车的节奏就已经疲劳不堪了。我们
像赶了很远路一样一面气喘吁吁地爬坡,一面就势停在路边上休息。太阳像一个大火炉烤着眼前的一切,水壶架上的水在水壶架与自己之间频繁的交替着,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不在拼命的往外喷着水汽,头发在头盔的压迫下早已湿的不成样子,挂在车前擦拭汗液的毛巾也能拧出水来。下山的路靠着山体,太阳照射不到,上山的路依着折多河,在太阳照射下,河水泛着粼光。想要靠着山体往上骑,但那样自己是逆行,迎面而来的车下坡车速快,路面又不宽敞,怕出事,再这样下去会中暑的,我想。小杯具是队伍中唯一的女生,这一段路确实骑的很不容易,她有些体力不支了。
从开始,318国道成了全国乃至全世界最长的涂鸦长廊,骑友的各种吐槽、各种不爽不会放过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里程碑,甚至是新修的指示牌、路灯、护栏,还有路面上的分界线。就拿国道318上新装的2828里程碑来说,早已经被骑友们用笔描成了2B2B。通过路上留下的文字或是漫画,突然觉得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来历,什么样的人,走在这一段路上,至少当时的心情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看着路边
的涂鸦赶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疲劳,至少,不会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看到几条有意思的:①哥骑的不是车,是蜗牛;②推吧,别扛了!③你是傻逼吗?还敢说不是?再骑十四公里试试;④好饿,在哪里,我要唱情歌!!其实看到最后一条时,我也很饿,饿到胃痉挛,头发昏,两眼发花,但快没水了是更严重的问题,喉咙干的巴不得划一根火柴扔进去就能引燃,身上带着压缩饼干也不敢吃。就这样坚持了很久(至于多久我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有的时候车上一分钟也给人度日如年的感觉),在两棵大白杨树下,一座吊桥旁,出现了一家小卖部,先到的邓、书培和王海已经在树下等后面的我们。
是一个看上去很闲的城市。当我没有中暑,也没有饿死站在街头的时候,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在坡口停了一会儿,我们开始进城去找住宿的地方,不小,大家也都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找,路边多了一些背包客和骑友,问过之后,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叫登巴客栈的青年旅社,价格不高,环境不错,我们也就照着指示找过去了。登巴客栈的装饰风格同其他青年旅社一样,简单但不失格调,朴素但不失华丽,旅馆分多层(具体多少层已经记不清了),由一个小巧的楼梯间相连,一楼宽敞的过道前是所有楼层的出口,一道看上去厚实,坚不可摧的木板门,出门左手边一道木门进去是木板地面、休闲区模样的服务大厅。此时的服务大厅除了靠服务台的一侧有几张供闲聊的桌子,其余部分已经被自行车围个水泄不通,看来昨天到的或是早些时候到的一部分都到了这里,人数还不少。我们六个人被分进了一个不大的六人间,地上放了驮包之后基本上就没有落脚的地儿了。今天虽不轻松但赶的路也是出发以来最少的,所以到的时间还算早。杯具去洗澡,邓不想动,书培他们要去邮局盖邮戳,也就劳烦他们去帮我盖一下,而我,想去县城里走走。
大家都说是情歌的故乡,我不知道这一称呼的由来,但李依若创作的那首《情歌》让从此红向大北、走出世界却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还不大的时候听了《情歌》,从此记住了一个叫的地方,也会想要看跑,也会想是不是那里的人都会唱情歌,就像外国人会认为人都会武术一样。当然现在知道即便是这样一个情歌故乡,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唱情歌,就像不是所以的人都会武术。折多河从城中流过,河水显得异常的清澈,要不是河水奔流不息的声音,还真以为这河
道中间的是一条巨大的绿翡翠,从街的上头一直延伸到街的这头。石花雕护栏装饰着河道两边的人行道,绘有藏文图案的灯罩把路灯装饰的异常漂亮。顺着河道逆流而上,也开始渐渐进入繁华区,车和街道开始多起来,跨河而过的石桥将河两岸的交通连接起来,再往前走就来到了一个我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广场,我称之为不知名广场(不管著不著名,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总是不擅长记忆,明知道记住可能会大有益处的东西也是如此。广场就是我不太感兴趣的场所,但写于此又不得不提,也只能用不知名广场代替之),广场前面跨河是一个行人行走的桥,桥的正中是一些雕塑,什么材质不清楚,但是金
属无疑,雕塑旁是歇脚的石条凳。找一空隙坐下,朝来的方向望去。城被高大的山体围着,几乎找不到一块较为开阔的土地来进行城镇建设,街道上的楼房在两岸高山的夹持下,无可奈何的分布在河的两岸。坐在城中的石桥上,要使劲仰起头才能看到两侧的山顶。作为藏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自然就成了州藏传佛教文化较为集中的地区,县城两边的山坡上插满了风马旗,甚至是悬崖上都绘制上了巨大的佛的图案。藏传佛教高深和复杂,我对佛教没有任何了解,这之前也是零的接触,所以看到这些种种我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虽然说是八月,但太斜后,河边吹起的凉风还是给人送来一丝凉意,本身也是穿着拖鞋,也就不想坐的太久,原路回去估计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回去走了河岸的另一边,这样就能看到跑一侧城的样子,还是一样,楼房抱在一起般挤在河岸边上。就这样不知不觉走进了菜市场,也顿时对里面的各种商品感兴趣起来,其中最吸引人注意的自然是各种野生菌。其他商品可以在全国各地都见得到,甚至是特产于高原的鲜牦牛肉,但野生菌就不一定能见得到了。并不是所有的森林里都能长出野生菌,野生菌在离开树林后也极易腐烂,所以一些野生菌也只能在产地才能一睹尊荣。和都是野生菌王国,野生菌种类更是多的不计其数,这些东西在哪里都算得上山珍,而且每一年的上货季节都集中在6-8月的雨季。一些洗净腌制后直接做成罐头,一些则直接切片晒干储存,然后销往其他地方。这里面大
家听得最多的应该就是松茸了,但相信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其真身。松茸的生长环境很苛刻,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松林里才可生长,而且目前尚不能人工培育,生长和成熟几乎都在地下完成,寻找和采集都异常困难。在一家专门加工松茸的店门口,我停下来看一个藏族年轻人娴熟的给装有松茸的箱子打包,看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的一筐松茸,笑着说:“这是出口到的,打包完了就马上送到机场去。箱子都装有冰袋,防止松茸在运输途中变质,这个在国内卖八十块钱一斤,你手边的那个,只卖四十。”说完用下巴点了点我手边已经用苔藓包好的松茸。松茸在家的时候,到雨季也能吃到,时而贵,时而便宜,贵的时候能卖到八百块钱一斤,那还是九六、九七年的时候。便宜的时候,老爸也会买上一些回家,用别人家送的纯正小酒泡上,家里来了客人,除了松茸酒,也会每人倒上一朵松茸。那酒是何种味道我不清楚(小的时候老爸不让我们沾白酒),白酒泡过的松茸是何种滋味我也不晓得,总之,和青椒腊肉一起炒的松茸的确是所有野生菌中最好吃的。
这么的转回客栈时间已晚,大家都在等我一起去吃饭。书培他们也早就回来,听他讲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特别豪爽的藏族青年,带他去吃生牦牛肉,吃不完带了回来,想当做明天的口粮。王海吃过饭去了网吧,剩下我们五个就在门口找了家餐馆随便坐下吃了。饭毕,邓和书培回去,而我和王明、小杯具想去看看的夜景。
三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走向城区,河边的柳树在橘黄的路灯照耀下将斑驳的树影甩进跟前的河道,河水在五彩的街灯变换下也相应的改变着自己的颜色。我们站在雅拉河汇进折多河的河口桥头上,看着前方的街景。
“黄哥,如果明天我高反,这一路我就保护不了你们了。”王明看着眼前的河水说。
王明说他从小练过武术,因为一些见义勇为的事件,也让他在小有名气。在海子山一带,一直有骑友被抢的消息,这一次和我们一起走,他表示有他在就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怎么会。”我说。其实会不会我自己都没谱,安慰他也是在安慰我,“明天顺利过了折多山,以后就不会担心高反的事情了。”
小杯具用相机拍着街灯,而我看着眼前随灯光变换着颜色的河水。明天的折多山,都会顺利的。
骑行川藏第5天:,离开351公里,距离1858公里。
9.&折多山高反
闹铃此起彼伏响了好几遍,终于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折多山,对于城下每一个想要翻越它的同伴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坡的长度(超过35公里)、爬升高度(从海拔2400米的到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垭口)、海拔等都是川藏以来的新挑战。骑行川藏的队伍里面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顺利过了折多山,后面想要高反都难。
虽然是八月,但的早晚很冷,睡觉除了被子,每一个人还有一个毛毯。从房间的窗户往外望,天还未亮,但楼道里已经传来其他同伴出发的声音。起床走到放置自行车的大厅,自行车比昨天少了一大半,看来,出发的人已经不少。没有热水,我们也只能用冰冷刺骨的冷水洗漱,开始收拾各自的驮包。驮包每天卸了装,装了卸,不知不觉娴熟了很多。我把前一天买的两个大饼挂在驮包后,罩上雨罩,今天不至于下雨,罩上是为了阻挡灰尘,也可以防止太阳暴晒。检查完车的状况推着来到国道上,天也才微微亮。昨天的爬山小杯具已经表现出力不从心,所以今天她坐车到等我们,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吃完早饭,太阳已经把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对面的高山上。
过了横跨过国道的跑索道,我们不得不以爬山的方式告别城。天生就是一个让人停留的地方,接近它,要爬山,离开它,还是要爬山,它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群山的怀抱里,等着各地游子的关顾。慢慢爬出所在的河谷,视野开始变得开阔起来,高原的太阳像用镜头纸擦过一样明亮,阳光像是被仔细筛选过,纯净锋锐,径直扎进皮肤。高大的山峦以咄咄逼人的态势强烈压制着将其收入视野的世人的眼睛,这种不可一世的孤傲给人留下能催出泪水的震撼。天空蓝得像是用全世界的蓝精心调制后抹上去一样,再在其中雕出几朵云来,这样的非现实感受无不让人有一种如入梦境般的错觉。爬坡出城约两公里,在太阳升起的方向,遇见了旅途来的第一座雪山,什么名字不得而知,太阳刚好掠过山顶,在向阳面和背阳面生出一条明显的界线,停留在山麓中的冰像一面镜子强烈反射着阳光,刚生成的白雾厚墩墩缠绕在山腰间,飘向山顶的天空。如果说城里看到的山像康巴少女,那现在看见的就是康巴汉子,山体就是康巴汉子矫健的身躯,护着浪漫之城。
刚出城就遇到狗是我始料未及的。早就听说川藏一线多狗,而且脾性凶残,会主动攻击人。我对遇到狗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并不是心中有数,确实不小心遇上,停下来或是给点东西应该不会错,我是不会试图骑着自行车和狗赛跑的,下坡也不例外。在一户农家的小院儿前,我想要停下来歇脚,刚站稳脚步还没来得及取水,突然听到一阵短促的奔跑声并伴随着狗吠,随声望去只见一只硕大的狼狗龇着牙朝我跑来,顿时吓的丢了魂,遇到狗该怎么办的种种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大脑一片空白,我把瓶子立在手中,做出搏斗状。狗在离我两米的地方一跃而起,我大叫一声,顺势举起瓶子,这时候才看清狗的身后拴着长长的铁链。它用前爪不停的刨着前方的土,吐着粗气,从喉咙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极度愤怒下鼻子向上翘起,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整个背部连同尾巴上的毛统统向上竖起,像一根根钢针,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会熔化。我慢慢收起已经高举的手臂,将瓶子轻轻放回水壶架,一面看着发怒的狼狗,一面缓慢的向前推着车,当终于退回到我认为可以的安全距离,并再次确定狗是被牢牢拴住的之后,上车迅速狂蹬(其实,速度也没超过十),太阳像是突然变得火辣一样,只觉得全身汩汩冒着热气,脸颊火辣辣的发烫,手心势不可挡的往外冒着冷汗,心蹦蹦狂跳,车也好像有了脉搏跟着咚咚跳起来。身后的狗吠声叫的让人胆颤,但我始终不敢回头看,低着头一直往上骑,直到狗吠声淹没在自己的心跳声中才停下车来,此时已是以汗洗面,喉咙像是用吹风机一直吹着,干的生疼。
到了折多塘,刚过九点,而我已经产生了饿意。邓已经朝前走了,书培和另外的两个队友在后面,路上已经陆陆续续跟上一些人,而远远的前面已经开始有人推车了,我决定吃点东西再走。
吃了几口大饼,书培他们还不见上来,我也就决定继续出发,到前面去等等看。还是一路上坡,当然,对于知道目的地是一个海拔更高的地方,而且还有里程的情况下,我还是希望一路上坡的。一路上坡,意味着爬上去一米就少一米,上前一公里,距离垭口就少一公里,最怕的是在上山过程中遇到下坡,因为这样一来,在余下的里程里又要爬回去,意味着坡也会变陡,这是很伤人士气的。甚至在上山的路上都不希望有平路出现,这样会造成海拔的后段积压,很不好受。朝前慢慢走着,开始遇上一些新面孔,这些都不是昨天一路到的,可能是从折多塘出发的(位于折多山山腰上的折多塘是一个留宿点,一部分骑友会选择从这里出发,这样上山就会变得容易一些),也有可能是早些时候从出发的。有的推着车,有的朝前骑着但速度不快,以其说是超过他们,不如说是挪的比他们快一点,我本身也是慢得很。前面一个左转是坡,爬到坡的尽头右转还是坡,总之,坡没完没了的在眼前出现,只有不时往回看时,才是像羊肠小道一样盘在山间的下山路,而同伴们就这样几乎不动的向前移动着。眼前驶过的满载货物的大卡车,轮子冒出的夹杂着橡胶烧焦气味的水汽告诉自己前面的坡还很长。
太阳无情的烤着眼前的一切,路面上像是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折射着光线,让路面也有了一种火苗般跳动的影像。我用舌头舔一舔发干的嘴唇,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我知道嘴唇开裂了。高原紫外线太强,骑车水分蒸发量巨大,嘴唇开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边的景色固然不差,但无休止的爬坡正在一点一点磨着人的意志,也分不出心思来看什么景色了,现在所有的人几乎只有一个念头,爬到垭口。
我低着头只顾往前骑,看着汗水打到车架上慢慢蒸发,车架上只剩下最后一瓶水了,省着点喝才行,我想。前面是不认识的两位同伴,走走停停,他们停下的时候,我报一声加油继续前进,我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报一声加油然后超我前进,我们就这样交替着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就彻底做推了,其中一位脸色很难看。
我继续机械的踩着脚踏,看着前轮一圈一圈将路面往后抛,从一个里程碑到另一个里程碑的时间越拉越长了,时间就像突然间静止了一样,空间也随之静止,而只有我还在不停的前进,近乎静止的前进。某一时刻我也开始感觉到身体的细微变化,至于在何时何种地方我不得而知,胸口好像有一大股气在乱窜,胃也变得不舒服起来,就像刚喝下一大瓶碳酸饮料,撑得整个肚子难受,想吐。我慢慢将车停在路边,太阳晒的人无处可逃,此时,茂密的森林早已被低矮灌木和草甸代替了。我取下驮包后的饼,虽然胃不舒服,但也实实在在能感觉到饥饿,我决定吃点东西再走。往嘴里送了饼,喝水喝的太急,一个喷嚏倒是把饼从鼻孔里送了出来。抹了嘴,还是决定继续走。轮子咬着路面艰难的前进,自己看着都有点过意不去。远处山腰上出现的汽车的身影,预示着就算到了那里也不是坡的尽头,至于后面还有多少,也只能到了那里才知道。越往前走,头变的越沉,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也开始快起来,我把车停在路边,等着脉搏恢复。之前和我一起交替着前进的两名同伴和我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远远的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前挪,我开始想我们这样是为了什么。私家车一辆一辆从眼前开过,有时会从车窗里飘来一句“加油”,有时会从窗户里伸出一个大拇指,有时,也会有拍照的声音从耳边飞过。拍也无所谓,只是现在脸色肯定难看得很。我晃了晃脑袋,耳鸣还是挥之不去,腿像是吊着一个铅坨,跨上自行车也显得有些艰难,不管怎么说,这山还是得自己慢慢翻过去。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在烈日下继续前进。
头疼的厉害,我是说排除一般意义上的头痛的那种痛,什么样的痛我自然拿不出什么直截了当的实际例子,总之,就是痛。想睡,看到慢慢移向身后的草甸就想倒下去睡个天翻地覆,怎么都行。汽车从边上驶过,掀过来的热浪重重的拍在身上,整个车子都跟着摇晃起来,休息时间间隔开始变得越来越短,并不是刻意的去休息,而是坚持不住不得不休息,脉搏速率下降的快,上升的也快,脉搏过快不得不停下来。就这样,我趴在车把子上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只听到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睡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我不知道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队友从身旁经过,等自己终于睁开眼睛准备重新出发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我依然低着头踩着脚踏,沿着公路前进,虽然知道只要坚持一定能到达垭口,但也给人一种在沙漠中迷路的感觉,不知道这样的煎熬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稍微喝了点水,让自己提提神,心率过快就马上停下来休息,避免再一次昏睡过去,就这样,我一百米,一百米的前进着。
前面一个同伴似乎在用同样的方式一步一步往前挪,但明显他的速度比我还要慢。每一次上去骑几步就下车推着走或是停下来,上坡推车其实比骑车累很多。我就这样不紧不慢跟着,最终到了他的跟前。
“兄弟,有水吗?”
我停下比他快一点的车。他的脸很难看,嘴唇发紫,眼睛极不情愿的强打着精神睁着。我从水壶架上取下唯一的一瓶水,摇了摇,“我也只有这么多了,将就着喝吧。”我给他分去一半,自己留一半。很明显他已经渴了一段时间,并不多的水一口气喝了精光。
“谢谢。我的水给别人了,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到垭口。”他努力压着疲惫挤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像沙漠里盛开的花。
“哪里的话。”我也报以微笑。
“还有大约五公里就到垭口了。”他指着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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