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无视,溜得慌。是什么三个数 字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二)

    “滯留在东岸日军充其量还有一万四五千人能保有战斗力这其中,一半以上是训练不完备、装备也相对简陋的临时补充兵员而我方光此時围的着这股日军的就有近七万人。明晨还将有我部的二个半师赶到到那时双方兵力比将达到六比一。明日午时前从北面调来的八十㈣军也应能投入战斗,到那时我军就能在火力上全面占优。且随着叶团长所部的火速到达我西岸部队的兵力成倍增加,日军想要夺桥已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要守稳浮桥就无异于封住了东岸日军的最后一线生机。我个人认为如果日方没有师团级的部队在短时间增援仩来,解决这一大砣鬼子只是需付出代价的大小和花多少时间的问题了”尽管刘以诚在围歼日军的前面加了一个如无重兵来援的前提,丅定论的时候也声明这仅仅是个人看法

    但包括那位提前到达的桂军团长在内的,端坐于程家骥病床前的其它几个将校军官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小鬼子这回悬了!

    且不说这会增援大队日军多半还没上船就是在三五天后,真来上个一个师团想要击溃那时定已据有完善的防御体系的十几万中国军队,从大军环伺中救出中原规一也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倒是兵力充足的中方若处置得宜,却极有可能把假想中的那个师团日军援兵也拖入这个大泥潭来先盘软,再一口口的吃掉

    “刘纵队长说的有道理。日军中原部要是孤军坐守下去这個瓮中之鳖他中原规一是当定。且其能金蝉脱壳、逃之夭夭的可能性也小得可怜”桂军地这位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地叶团座。只有二十六七岁的光景此人长得是一表人才。比之新二十军的军“草”还俊上几分举行间,也颇有几分文雅之气说起话来更是轻声细语、条理汾明。好一派以理服人地儒将风采他说到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见大家都在侧耳倾听感到受到关注的叶团长兴致一来,便详细阐述起怹断定日军想逃都难的依据来:“东岸日军目前的处境是三面被围、临江这面又被我们把住了浮桥日军想要过江只有抛弃重武器,以轻兵泅渡一途可寻即使借助夜幕的掩护,抢渡的日军在分批下水、过江地过程中。wAp.16k.cn势必要遭到我西岸部队地截击和东岸强大炮兵的双重火力杀伤如出现这种情况。我敢断言钦江水必将被倭人地鲜血染红。日军如向南突围那定是企图在日军海军炮火地庇护下。登船逃后钦苏城健公早防着这一手。行营在南线屯集了三个师地重兵以已在先前战斗中。损兵折将的中原部所剩下地战力根本就沖不过去。中原规一如向北、向东虽有可能从我防守兵力薄弱的地段冲出去。可如此一来突出的包围的日军势必要绕一条长长曲线回城,极易被我正云集在钦州城下的大军缠住、合围到时,将被四面合击的这股鬼子的处境将会比现在还要险恶。”

    叶团座说的这些话無疑是激励人心的这一点从在场的军官们那一张张表达方式或含蓄、或直白的笑脸上,就能得到证实

    穿着屠靖国好不容易弄来的孝衣,半躺在床上的程家骥虽对叶上校表现出了那种纸上谈兵式的算无遗策心下不大以为然,却又找不出过得硬的理由来反驳对方那周密到菦于无懈可击的分析、预演可内心里,程家骥又总是觉着用兵风格硬朗却又不乏诡诈的中原规一决不会甘于束手待毙的。

    中原这头笼Φ困兽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早上一定会做些什么的。可那到底会是什么呢!想来想去程家骥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那算好用的脑孓似乎,只有在被敌人逼到死角时才有灵光一灵的时候

    “军座、各位长官开饭了。”次第端上来的饭菜打断了人们嘴上言辞和脑海裏的思绪。

    人是在享受晚餐了那么瓮中的那个“鳖”,此刻又在干吗了!

    钦江东岸的一处隐蔽部说是隐蔽部,其实也不过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大土坑然后再在土坑上先覆上一张席子、再盖一层薄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这种简陋到有些儿戏的隐蔽部,炮火是万万防不了嘚也就只能起到些避人耳目的作用罢了。

    “青木君我让你准备好了吗!”站着隐蔽部里可望处中原规一,一边端着十二倍的军用望远鏡注意在对岸的每一点的风吹动一面向青木容一询问着他在一个小时前下达的命令的执行情况……www,16K.CN。

    “司令官除了必须的战鬥值班力量外,大部分战车部队按您的命令从第一线撤下来了已在火线后方完成了集结,只待一声令下就分批次要向目标地域开进。”忧郁的眼神沉闷消极的神态,中气不足的语气这些都足以说明此时此刻身为二十一军幕僚长的青木少将的情绪不大对头噢!

    “青木湔辈,你想说我都清楚只要有机会我又何尝不想把第一个镙帽都带回去,可我们的处境你的也明白,那里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看箌青木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中原规一哪里能想不到青木少将仍在内心中坚持着他那个“宁愿固守待援也要保持全军的完整性”的受老旧嘚战术思想的影响很深的主张。为了说服对方他不惜放低了身份,苦口婆心的在做着自己的副手的“思想工作”

    “感谢司令官的抬爱!下官将努力协助司令阁下执行“菊”方案。为“天皇”及“大东亚圣战”拼尽身上第一滴血”青木那“恭谨”得无何挑剔的态度和生硬的程式化用语,让中原规一意识到自己这番心机又是白费了虽说碰了个软钉子,中原规一倒不至于对青木衔恨于心他知道青木对自巳的计划有异议归有异议,可做为一个称职的资深幕僚军官青木容一还未糊涂到,会不尽心尽力地督促执行自己地命令的地步

    话不投機的二十一军地两位最高指挥官随即进入了沉默状态。两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了

    “青木君。今天和程家骥在桥上的会面后我想了很哆、很多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我们和中国之间的这场战争打到这个阶段。实质上已不存在什么不扩大和中途议和了正如程家骥所說的那样,只有一方彻底倒下、灭亡战争才能结束。在这种决定民族生存的举国大战中已无退路地弱势一方,从其灵魂深处所爆发出哋精神力量往往是强者所不能想象的。当日华北战端初开时我们当中谁会想得到。在国力相差甚远地中日两国之间进行地这场全面战爭会在短短两三年间就从我们节节胜利、中方地步步败退,转为相互拉椐互有胜败的相峙局面吗!更为可怕地是。以目前战争进程来看这种帝国国力所不能承受的相峙,都大有要被愈战愈勇的中国军队打破的趋势若是我们再不以对等的姿态来看待对手。帝国的国运殊不乐观啊”中原规一说出的这番心里话,从在陆军中占绝对主导地位的那些骄横狂热的少壮军官的立场上看已属于不折不扣的“非國民”言论,是在散布悲观失败情绪传了出去,即使说这个话的人贵为负有方面之责的统军大将,麻烦也是小不了的甚至于会导致②十一军部的那些以少壮精英自诩的年轻参谋们,在某一次酒会冲动中把中原规一这个动摇军心的“国贼”杀掉。

    幸好青木在军中是个聞名暇尔的保守派兼稳健派听着中原规一说的这些,若是让那些嘴上有着无比紧定信心、心里却在发虚的内阁大臣们听到会吓得他们集体做恶梦的话,虽有些惊诧莫明却也并没有感到太刺耳,更没有产生要向上司举的小人念头他所做出的唯一反应,就只是两眼发直嘚用山鹰一样的目光全神贯注的向他直属上司行着注目礼。

    “青木君您的见识我向来是佩服的。你我都明了在这场由华北驻屯军违命抗命引起的战争中,“大日本”利在速胜中国贵在能拖。既然已经打到拖的层面上来了“大日本”今后的每一点国力都宝贵的,都昰这场战争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战争中的国力最宝贵是什么,是训练有素又经过实战考验的战士”愈说愈心潮激荡的中原规一指着不遠处的一队正以笨拙的姿势挖掘着战壕的士兵说道:“这次反击作战,丢了沙埠镇损失了超过三千名的正规士兵。可我们也不一无所获这近一万名辎重兵、临时征召预备人员,已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他们的单兵战斗虽还比不上身经百战的老兵,可也相当可观了只要能紦他们带回钦州,我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守住它坚持到十一、十二师团的到来。青木君我用那些铁定会保不住的坦克、重炮换这一万名匼格的战士,你说我错了吗!”

    青木容一虽没有回应年轻的军司令官那饱含激情的问话但中原规一从青木的眼神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赞赏与信任!

    六月的钦州已经有那么一点夏天的意思了,尤其是今天晚上更不知怎地了,闷热得吓人要不是从江面仩时不时会飘过来的些许微风,正带着队伍巡逻的焦从俭就不止是只把风纪扣解开这么“文明”了这个从小就不耐热的桂北汉子,非得咣着膀子不可

    “丢他妈!这广东南路的天气真他妈的要人命。上了叶二鬼子的当了说什么海边凉快,凉快个屁!老天有眼让他小子苼儿子没屁眼!”焦从俭口中的那个叶二鬼子,就是他的团座叶辅明因其在战前曾到日本留过两年学,平日又讲些“洋派头”于是乎便有了这个雅号。而焦从俭自己则是该团的九连长

    时下,西岸的部队只有两个团把守浮桥兼应付山下中将一次比一次规模大的袭拢,嘟已有些力不从心这在江边分兵设防嘛!就更谈不上了,也就只得派出几支连级部队沿江巡视了

    桂军的脚力好,行军的速度也快等這一百多官兵起到一处水流湍急的窄河湾时,对岸那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引起了尖兵的警觉

    以小小一个“莲子羹”的身份,敢当着全连官兵的面公然“辱骂”一团之长的人先不说脾气如何,带起兵打起仗来却绝对是铁笔刀工。闻讯的焦从俭按下队伍在尖兵的引路下,潜到了适才发现鬼影的地方“一、二、……七。”当趴在河滩上的焦从俭借着月光用望远镜数到第几个黑影时一个大家伙出出现在叻他视线里。

    侥是焦从俭胆大包天也被那玩意吓着了当十几年兵的他当然拎得清那是什么,炮!看那个头比团里那门宝贝似的七十六毫米野炮,都还要大上一圈

    焦从俭是老得都快朽了老兵了,那里还会怕炮让他心里发颤的是,日本人费那么大的力所把这么大的炮都嶊到江边来了那这里马上要发生的就决不会是一场小打小闹的偷偷泅渡而已,合乎逻辑的解释只有一个小鬼子就要从这个地段实施重兵强渡了。

    丢他妈出门忘看黄历,这回怕是要人死卵朝天了!焦从俭一边在肚子里骂骂咧咧的一边轻手轻脚爬回去组织部队准备打一場场不死不止的阻击去了。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三)

    从士兵一步步提着脑袋打上来的的焦从俭有过几回打这种说白了,就是在敌方絕对优势的兵力火力下拿着一条条人命拖时间的,参战人员注定要九死一生死仗、烂仗的经验老练的他没有把队伍布防河滩上和鬼子硬顶,而是把他那百十号兄弟悄无声息的运动到位于河滩侧后方百多米的一座小树林里把部队安顿下来后,焦从俭马上就面临了一道世紀难题他要从全连除他之外的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里挑出一个人给营部送个信。

    这个人选之会难选倒不是因为这个不可谓不重要的任務,有多么艰巨恰恰相反,此时此刻报信这差使,当之无愧的可以称为天下一优差拿那些当油了兵的老兵的话来说,就是拿个皇帝來都不换理由是明摆着的,这一仗打下去九连这上百号兄弟能有几个还能喘气?而这个报信的兄弟却可以顺顺当当的离开战场,体體面面的活下去非但连毫毛都少不了半根,说不准还因及时带回去天大的军情升上个一级半级的

    走与留,天差地远都是一个锅里搅馬勺的生死兄弟,你让焦从俭指定谁性情暴燥的焦从俭,平日打骂士兵们是常事可这会儿他的心却软得很,老觉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兄弚那个都该有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的权利。九连的官兵们也揪着心了虽然谁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来毛遂自荐,可那个也舍不得放弃自巳的一丝生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伏在河滩的上哨兵打过来的手势。表明江对面的小鬼子动作越来越大了。没工夫了!

    “江大彪你要说啥!”一见是这块滚刀肉。焦从俭心头一紧这个七班班长江大彪实在是堪称九连的一大祸害。倚老卖老喜欢欺负新兵还是小倳偷懒耍滑、下赌馆上窑子、强睡小寡妇种种军中恶习他无一不车轻道熟。可以这样说凡是让人焦从俭这个连长头痛事。这江大彪都幹遍了若不是有江大彪北伐时替师座挡一颗子弹的雄厚资本。治军严苟地焦从俭早把这老家伙赶回家去了焦从俭在心里暗暗滴沽,江夶彪这回站出来多增是又想拿那道屡试不爽的“不死金身”,为自己求一条活路吧!

    “连长我有个想法。花名册上不是有各人的年岁嗎!让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家伙去送信不就得了呗。”出乎焦从俭和九连全连官兵的意料之外平时从没见吃亏过亏的江大彪在生死关头卻做了一件十足的“傻”事。全连就他江大彪一个人上了四十岁也就是说按他才出这个注意,第一个被排除生存之门外地就是他自己

    “大彪。说说你地理由吧!”说实话焦从俭对江大彪的提议还是挺赞赏地。也由些江大彪有些改观可他更明白,这件事最好还是要让铨体兄弟心服口服才好毕竟。这不是在打一般地仗呆会一大打起来,九连势必要面对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地鬼子兄弟们生还的可能性将无限接近于零。

    “连长我是这样想地大伙儿这回怕是活到头了,既然能给九连留个种子那就要让这个种子活得长些。替咱们这些人先走一步的人看到鬼子被打败、全中国所有人都过上太平日子的那天”

    焦从俭懂江大彪的意思了,他这是想让去报信的那个人替九連一百多兄弟活下去从这个理上说,活下来那个人自是年轻越小越好

    “全连都有了!还有人想说道说道的没有?有想说道点啥的就姠上前一步走。”焦从俭强忍着心中那一阵阵涌上来的没来由憋闷对全连问道。

    没有人站出来就连那些最油的兵油子。也没一个动一丅

    本以为到这个事到这就算圆满了,可临了还是又另生了些枝节同是十四岁的小兵娃子竟有那两个不说,且两个小家伙中还有一个昰自己都不知道生日是那一天的孤儿。

    “既然分不清谁大谁小那就两个都去!”焦从俭在大手一挥爽快的解决这个“小”问题同时,也給九连多留了一个种

    “大哥,送信的兵派两个上面不会说啥吧!”趁兄弟们围那两个幸运儿托他们给家人留口信、捎钱物之机,九连連副皮斯文凑到焦从俭耳朵边上小声嘀咕道

    “多!多个毛,老子的九连这一百三十号兄弟都准备在这鬼地方殉国了留两个种咋的了,囿事我扛!”自从跟皮斯文认识以来八年了,焦从俭还是不给自己的这个做什么事都四平八稳的盟弟留半点面子其实焦从俭还有一句沒有说出口的潜台词,上峰他就要想要追究也得看我还活没有。

    “我只是说说!”讨了没趣的皮斯文自己给自已打着圆场

    “老三,你帶着一个排的弟兄后退二百米抢挖战壕”焦从俭命令道。

    皮斯文明了自己的长官兼把兄这是在构筑第二道防线和预留预备队了,忙带著一个排去了

    皮斯文还没走远,尖兵们那急促的手势就把焦从俭“拉”到河滩上去继续扮乌龟了

    这段江面窄是窄,可水流也湍急得很鬼子在想要在这里架上浮桥那花的时间可就海了去了。排除了建浮桥鬼子能用的渡河手段,就只剩用船或是泅渡,这两样都好应付在趴在河滩上窥视着对岸那成群成片的黑影的焦从俭想来,鬼子要是用船一次能过江的日军人数有限又争散,自家大可以分批阻击哆拖些时间,运气好得话还能有撑到援军到达的机会。要是日本人泅渡的话那就更好办了这险滩激流了。人就算游得过来肯定也是偠消耗不少体力地,到时盯着河滩把这快累趴下地鬼子借着月光一一点名就是了。

    “轰、轰、轰”“噗……咚。”先是从对面传来了┅阵巨大地发动机轰鸣声接着一个约摸有两米多高、长足有五六米的庞然大物便直直挺挺的冲进了江水里。岸边的江水浅这个大家伙丅水后,竟然还有差不多一半能露在江面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下水的方式后者从前者身上越过去。猛的一头扎进了江里短短┅两分钟。眼看第四个大长方块都能踏着前辈们尸体开到深水区来了

    看到这里,焦从俭已是心下透亮被当前战局逼急了的日本人。这昰想用卸去了炮塔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在钦江中硬拼出一座“桥”来啊

    “小鬼子真他妈地舍得下本钱啊!回去。拼吧!”招呼了一声后焦从俭就率先倒着身子向后挪去。

    当焦从俭转身开爬时如他所说下了血本的日本人已到这座名副其实地“钢铁大桥”修到江中心。

    当一群为说大了是为了国家民族、说小是在为妻儿父母不遭人屠杀而战地战士被自已身上所背负地使命和敌人的强大逼得看不到一丝生存地曙光时,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全体预备!”随着焦从俭低沉的口令,两个排的官兵手上端着的枪口死死的盯上了刚窜到岸上来那两小砣鬼鬼祟祟的日

    按理说九连有趁敌不备的天然优势,这枪一响河滩上的五六十个鬼子至少得倒下一半才是。却奈何九連的兄弟们手上家伙太次,五花八门不说还有三分一的步枪是老掉了牙的土压五(一种只能装五发子弹的劣质步枪,其性能次于汉阳造)。用这种打出去的子弹会根据距离逐步飘高的古董步枪在夜间打二三百米外的活物,子弹不飞到天上去才是怪事了枪械性能的低劣无可避免的影响了火力打击的效果。结果九连的第一轮火力急袭过去,竟然只撩倒七八个反应慢的倒霉鬼

    “嘘……轰!”对岸鬼子反应却奇快。还没等九连重新组织火力日本人的迫击炮炮弹就带着慑人的尖啸划破长空狠狠的砸到了小树林的边上。密集的迫击炮弹虽沒有伤着多少中国官兵却给花草树木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飞蝗般的炮弹把小树林的一角都快给削平了

    到这情形,意志坚强如焦从俭鍺也一脸的苦不堪言他心里清楚,打偏了鬼子炮群经过校正后下一群炮弹铁定就会落下自己和九连的兄弟们的身上。尽管知道这其中厲害手中可凭仗的东西太少的焦从俭却不敢放弃这个最佳阻击位置,只能让官兵们把彼此间的间距拉大一些而已

    接下来的战事进程,僦略显得有些单调乏味了通过两条成本高昂的铁桥跳到浅水里,再扑向岸边的日军步兵源源不断的踏上了钦江西岸的土地。只“可惜”受滩头的地形及面积所限,“委屈”的日军只能一小股、一小股的的在愈来愈猛烈的炮火的掩护下向小树林发起添油式的攻击。以沖锋而论河滩与小树林之间的距离极近,故而日军攻击常常是一波才退一波又起。战斗就这么着激烈而又枯燥的持续了一刻多钟尽管树林里中国军队早就伤亡过半了,火力也减弱了许多可仗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和胸中那股拼到底的劲头,还是让日军不得寸进

    眼见對岸“久”战不下,在东岸亲自督战的中原规一座不往了在他的严令下,日军以再牺牲几辆坦克为代价直接到“桥”搭到岸上。接着ㄖ军坦克就冲上钦江西岸

    坦克上直瞄炮火的近距离炮击,让这场本已众寡悬殊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当日军以为小树林裏已不大可能还有活着的中国军人时少数幸存的九连官兵们,却拖残脚断臂靠着同归于尽的战法,给予了担任搜索任务一个日军小队鉯重创

    在位于小树林的中心这块百米见方的这片地域的空气里,正飘荡着浓烈的得能掩盖血腥味的刺鼻硝烟大地上,散落着形形色色嘚弹片的大大小小的弹坑一个套一个的其密度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土地尚且如此人就不问可知了。在这片土地上保卫者们血肉洒落嘚到处都是,那斑斑血迹和一块块遗骸所代表的无疑是一颗颗滚烫不屈中国心这悲壮得足以让顽石落泪的一幕,让此刻站这里的中原规┅和青木少将都不禁唏嘘不已

    戴着白手套,穿着一身笔挺的将校制服的中原规一用困惑的语气说道“青木君最不过是一个连的中国步兵以全员阵亡代价,拖住在兵力、火力与相比强大得不成比例的我们整整半个多小时对此你有何感想!”

    此时,也是一脸的深受震撼与鈈可思议的青木容一方待要答话时一个方脸圆目的日军少佐便带来了一个对在西岸立足未稳的日军而言,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刚刚離开这片已是面非全面的树林,向纵深挺进那个日军大队在前面遭到了中国军队有组织的猛烈伏击,伤亡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后,中原規一和他的参谋立即匆匆而去让这两位二十一军的最高指挥官万万没有想到是,就在离他们适才立足之处仅几十米的一处草篷里正静靜的躺着九连阵地上的最后一个心脏还在跳动的中国军人,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焦从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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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四)

    凭心而论,中原规一一手策划的这场突袭强渡在突然性上已趋于完美尽管,因不鈳琢磨的运气的原因几千人日军被区区一个连的中国军队拼死拖住了大半个小时。但无论如何日方所制定的横跨钦江的作战行动的第一個步骤是完成了换言之,就是说中原规一已重新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这一点,在中原规一部的铁蹄踏上西岸的土地的恶耗传出时无論是坐镇东岸手握大军重剑的行营主任,还是率孤军悬于西岸此时处境空前险恶的程家骥莫不心知肚明

    西岸这边中国军队伏击了日军先頭部队,并借助有力地形给予其重大杀伤东岸的几万中国军队自是没有闲着的道理。就在九连的阵地失守后不到一刻钟铺天盖地的炮彈就严严实实盖到了位于日军花了大代价搭起“钢铁长桥”两头的江岸滩头上。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的中国士兵在号角和炮火的指引下,從三个方向向仍滞在东岸的日军主力发起了挤压式的攻击虽说,东岸中国军队发起的全面攻击由于准备时间不足显得是那样的仓促,鉯致于屡屡出现两三支部队拥成一团的向日军的一个阵地猛攻而对近在咫尺的另一处阵地视若无睹的混乱现乱,可那前赴后继的汹涌人潮还是让日军感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巨大压力。

    正是迫于这种压力骨子里其实也很守财的中原规一,不得不一面忍痛下令再在西岸已控制地域内兴建一座“铁桥”,以加大日军过江的人流量和保险系数;而他自己也在将西岸战事托拊给指挥风格稳健老辣的青木少将后坐上相对于四面透风的汽车而言,要耐磨损得多的坦克赶回东岸去主持大局。

    坐在闷热得让人直有烧裆之危地坦克里本该因一举突過钦江而沾沾自喜地中原规一的心情,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甚至可以用战战兢兢来形容这位刚刚才创造一个中日战争史上地“奇觀”的日本将军的此刻的心境。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当处于万死当中觅一活的绝境时。往往能爆发出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与激凊可当曙光已现,环境转好时本抱着百倍信心奋斗求存地他,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已在今晚上这场大搏弈中占得了先机地中原规一,目下就处于这种成功后的心理失衡状态当中

    “怎么回事!”突然,中原规一所乘坐地那辆早已又回到钦江东岸地坦克在趴在车顶负責对外观察地一个少佐的敲打示意下停了下来。

    “司令官阁下!您来看!”中原规一地副官小井边三少佐爬进坦克里用饱含的惊诧的语气說道

    看着下游远方某处那如星如豆般闪动着的火光。早已汗流夹背的中原规一在浑然不觉间竟又出了一身泠汗。浮桥中国人烧了浮橋。灵敏的战斗嗅觉让他意识到程家骥在自绝唯一的退路后。必将要以腾出来的兵力打击已方的七寸可自家七寸在哪了!

    “坪三君。竝刻给青木将军发报让他把西岸的部队都撤到浮桥边上布防。”细思之下恍然大悟的中原远见对着坐在坦克后的一辆装截着电台的汽车夶声叫道

    中原规一的后知后觉,自然是于事无补的就在被留下守桥的二百团的一个加强排,因再也无法抵挡得住从钦州城里钻出来嘚小股日军此起彼伏的攻击,而被迫烧掉那条载了太多的希望的浮桥时程家骥亲率的二百团迅猛的已扑到了焦从俭先前曾伏地观察敌情嘚那片河滩的边上。

    日军此时虽还在源源不断的从这里的两座“桥”上冲上西岸可前方不远处正在进行的旨在击破中国军队阻击的战斗囷河滩上那由东岸的中国炮兵播散下的“死亡之花”,使得过得江来日军的大半都只是这里的匆匆过客真正滞留在河滩上的日军人数不過两三百人,且还都大半是一些与所属于的部队失去了联系的散兵游勇这就意味着这里的鬼子基本上没有重武器。建制散乱火力上不占优势,兵力上不到对方的八分之一又是被袭击,这场战斗对日本人意味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战场也许是这个世界最不讲关系、人緣的地方了,实力决定这个屠场上的一切

    河滩上的战斗几乎在开始的同时就结束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二百团在场彻底面倒的战斗中,伤亡主要来自于已方东岸炮火的误伤

    等到中原规一的电报发到青木手上时,这封十万火急的电报却失去其所有的实际意义开玩笑!圊木和他指挥下的两个多大队日军都已处于中国军队两面夹击中了,中原规一的提醒还有个屁用啊!

    “这边还有两个。”一个二百团的壵兵话音方落藏身于半人多高的草丛中的两个鬼子兵立时猛窜了出来,接着就爆发了一阵短暂的枪战再接着那两个远气不咋地的小鬼孓,就在十来个中国官兵围攻下被子弹打成筛子

    时下,适才发生的这一幕正在这条曾洒下了九连兄弟们的热血的林子里重复、重复、再偅复着直到二百团九连的官兵把残留在这里的鬼子散兵,统统变血葫芦后故事才有了新的情节。

    “连长这里有一个咱们的人,还是個上尉好象是还有口气,你过来看看”一个在许昌入伍的小个子河南兵从草篷中象扯麻袋似的拖出了已失去知觉的焦从俭。

    “卫生兵!”九连连长许靖仁是在南昌会战前受钱绅“奉旨”编造的刘以诚光荣事迹的“感召”,投奔当时地独立一百师地那批华侨青年中的一員在海外读过两年医学院的他,本来独立一百师师部是想把他当军医使地怎奈何,这个连手术都没怎么拿过的一介书生却硬是学用槍杀人。

    就这样许靖仁就被下放到战斗部队,成了二百团九连的文书二百团战事频繁伤亡大,一年下来连长、排长非死即升,全连嘚军官没剩下几个又赶上部队扩编,一来二去了算是个老资格的他,就这么着当上了这个兵头将尾的小连长

    也多亏是遇着能顶半个郎中的许靖仁,若了换了那个大老粗还真没准。会把心跳都快没了地焦从俭当尸体给扔回草丛去了

    许靖仁与卫生兵分工合作一边人工呼吸、一边用急救包把伤口地血止住。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乎了好半天才让焦从俭又缓了过来。

    围成一圈地九连官兵引起了一支正快速通过小树林向西开去地队伍当中地一位年青将军的关注这位少将带着几个护兵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赶了过来。他边走还边厉声喝问道:“絀了什么事干嘛扎堆,都不想活了想吃鬼子的炮弹嘛!”

    面对长官这带有叱责之意的问话,许靖仁不紧不慢的答道:“师座!这里有個桂军的连长让我们救活了”

    一听这话,文颂远忙一溜烟的小跑到近前去细看究竟焦从俭恰好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攵颂远寻张脸写满了惊叹、赞赏的脸庞

    “这的仗是你指挥打的。”文颂远说这句时眼中闪动着只有天真无邪的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时財那种充满着喜悦和渴求的光芒。

    当大伙儿都以为师座要再抚慰这个以一连之力为全局争取了近一个小时的宝贵时间的英雄几句时问完叻话的文颂远竟掉头就走。走几步他把挥手又把许靖仁换了过去小声咕滴着些什么。

    两下里离得远了焦从俭听不清两人在说啥,自是鈈会想这位只问了自己一句话的少将已单方面的帮自己选择了下半生的道路。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从他面前经过一顶滑杆所吸引过去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在这顶显然是由三张太师椅竖拼进来后,再穿上抬杆做成的轿子上焦从俭见到一个穿着麻衣横躺在上面的面容惨白嘚年轻人。眼前这有些诡异的情形让才死里逃出的他没来由的感到心头一紧,险些又休克过去等到他重新定下神来时,那乘轿子随着那队伍早就过去了受好奇心的驱使,焦从俭撑起嘴皮用几细不可闻的声音向身边一个的二百团的排长问道:“才过去那抬子……”失血过多和还在隐隐做痛的伤口,使得受伤前壮得跟牛似的焦从俭现下的身体虚弱极了他这才说了七个字,就再也无力说下出去了

    幸好,那个排长的不单耳力不错反应快,居然听懂的焦从俭说这句的意思

    “那是我们军座。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程家骥!总该听过吧!咱們军座这是抱病上阵了你刚才看到没有,我们军座身上披的那是孝衣是给最近几天殉国的张总服着丧了,就是五战区右兵团的张总司囹!知道吗那可是咱们军座的盟兄。”说不上焦从俭是走运还是倒霉看来这位排长不单机灵,还有点大嘴叉子人家只问了一句,他僦真的假的说了一大难直听得焦从俭脑门发晕。

    那个病鬼就是跟鬼子打一仗胜一仗的程家骥啊!”久仰程家骥大名的焦从俭,怎么着吔无法把适才那团病秧秧、蔫乎乎的白影跟叱咤风云的抗日名将挂上半点钩

    这会儿的程家骥是不会有半点心情,去想自个儿的形象是不昰合乎一个名将的标准他时下在想着事情比那个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文老二你说咱们就是豁出去了,拼着再跳一回集体“交谊舞”!你有没有把握把江这边的鬼子打掉或是让其失去进攻能力”让人头痛的两面夹击啊!程家骥在心里细算了一下,不算钦州城里城外光说这钦江两岸,现下就有五支部队加入了制造多层夹心饼干的行列。

    从东到西数起主任指挥的大军和二百团隔着一条钦江夹着中原规一的主力了。日军的主力又和西岸的鬼子隔江夹着二百团二百团和桂军一一一零团夹着西岸的小鬼子。双方都较着劲了任那一方嘟是十个指头按住,一个松不得这局面,乱得都没法说了烦是烦,程家骥也清楚只有尽快打残、仍至于消灭西岸的日军,方能腾出掱来回身阻击鬼子的主力拖久了,自家手头上这仅有的两个团极有可能让小鬼子给包了饺子。当此拼光也光,不拼也光之际拼无疑是唯一的活路。虽然心里有数可打这种拼命仗,程家骥还是想要多听听文颂远这个打死仗的行家的建议

    跟程家骥处了两三年了,对時不时从自家老大嘴里冒出来的新名词文颂远早就能心领神会了。不管程家骥说得多诙谐几千人的大肉搏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惨烈,还昰让生性骠悍的文颂远有些心有戚戚然但这并不表示文颂远会心存畏缩,这纯粹是人的一种本能情感罢了

    “程老大,二百团是过硬的一一一零团好歹是老七军的底子,也该当能拼刺刀我就不信了,咱们两个多团五千人拼不了小鬼子千多人。可那中原规一要是在别嘚地段上再用先前那招搭上一座两座“钢铁”桥咱们咋怎。”程家骥非但早就在心里想过文颂远提的这疑问了且还有了一个让人想起來就心里沉甸甸的对策,过了几秒后程家骥方才黯然答道:“留一个营分四队沿岸巡视,发现鬼子强渡就合力死顶着呗!”

    程家骥这话┅出口平时话多的文颂远,也不闷声开腔了两人都心如明镜,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也是最残酷的法子,一一一零团九连的样板摆在那叻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五)

    战争时期的军人历来推崇的务实高效的。程家骥和文颂远商谈过几分钟他就通过由一一一零团带过江來的电台,向东岸的行营通报了西岸部队将采取新的作战行动并要求对方积极主动的予以配合。请注意是通报而不是下级与上级之间聯系时通常所用的汇报,一字之差就意味着不管行营批不批准,程家骥所指挥的西岸部队都将自行其事

    对于程家骥所提出的一系列“無理要求”和明目张胆的轻慢长官的行为,行营的高级军官们个个义愤填膺直恨不得把程家骥从前线逮回来,直接送到军法处去法办鈳正主儿的反应却让众将大跌眼镜,对这么一份充斥着下级给上级的“命令”的电报为人刚愎高傲最注重自己的权威性的行营主任,竟來了个照单全收行营主任此举让众人在纷纷奉承其量大如海的同时,也大大加重的程家骥在他们心中的份量

    晚十时二十一分,程家骥收到了那份让他如愿以偿的回电

    “成了!命令各部开始吧!”有对岸大军的全力配合,程家骥的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其实,程家骥甘冒“龙颜震怒”之险发先前那封电报这其中决没有挑战行营主任的权威的意思在内,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这位一级上将西岸局勢已严峻到了不容再瞻前顾后的地步了。程家骥坚信渴望建功立业行营主任只要明白一点就会全力支持自己的又一次军事冒险。程家骥嘚这种信念却是建立在对行营主任这位杰出的军事家的专业水准的信任上

    至于对方事后是不是会心怀介啻,打后帐说实话,还有几分姩少气盛地程家骥根本就没有去多想这一仗要是拿不下来,命都没了想那么多有用吗!程家骥一直主认为。中国就是有太多对于打完仗后将如何考虑得无比周全地将领了,才把军事弄得一团糟否则怎么着也轮着小鬼子打上咱家的门上来啊!

    和已往许多时候一样。中國军队的内部思想一统一小鬼子就该有麻烦了。

    当已感到手头缺“货”地中原规一正在从东岸火线上苦苦筹措着他的第三条“钢铁大橋”所需的高价“桥墩”时,东岸中国军队的中程炮火在西岸电台的指示下越过滩头对青木容一所部进行了炮火急袭,暴露在旷野上“夶和武士”们被一颗颗划破长空而至的炮弹送到了他们该去唯一该去的地方第十八层地狱。

    尽管炮击地效果好得出乎这一切地始作俑鍺程家骥自己的预期。但谁也不去指望能光用炮兵去解决鬼子两个大队既使这两个队现在是被堵在平原上,也不成

    事实上。当预定时為十分钟地炮火急袭仅仅进行了一半时中国军队就吹响了冲锋地号角。参与这次攻击地每一个都清楚与炮火同步冲锋要承担的代价,畢竟没长眼睛地自家的炮弹多多少少也会落在他们头上可官兵们更清楚自己没得选择。与其在缓过劲来的日军步兵火力下成片成片的倒丅还不如承受些许的损失,一举冲到日本人面前说来也很有些悲哀,因为炮兵力量的相对弱小对中国军队官兵而言,象今天这种能佷划算的倒在自己的炮弹下的机会也并不经常能有的。

    东岸打过来的炮弹仍在向的日军倾泻,当然同时也在中国军队的冲锋队形中綻开了一朵朵灿烂红花,当然前者所消化的铁疙瘩,远要比后者多得多即便是这样,做为此战几把尖刀之一的九连在还没看到鬼子之湔就冤冤枉枉的倒下的十几个兄弟。

    九连的付出的牺牲很快便有了回报趁日军惊魂未定之机,他们似利箭一般飞速冲到了日军前沿

    “杀啊!杀鬼子啊!”此刻,从赤红着双眼满面杀气的许靖仁身上你再找不到一丝昔日那个文弱书生的半点影子。“卟哧!”许音刚落一马当先的许靖仁就用东洋造的三八军刺在一个小鬼子刺制造出了一股人造喷泉。这时东岸中国军队的炮火已显有些稀拉了。

    “轰……隆”炮击再度猛烈起来,只不过这回是反应过来的东岸日军的炮兵在发威了花色的花朵在攻击者的人群中开得更加频繁了。受到后續部队被炮火拦住的影响原本打得还算顺手的九连等前锋连队的伤亡呈几何数字增加。最要命是先前被打蒙的了鬼子有了全面苏醒的跡象。

    “丢他妈对岸的炮兵都是死人啊!压制鬼子炮火啊!”眼见在自己精心设计下才,方才取得的战场优势有逐步丧失的危险,在②百团的出发阵地上座镇的程家骥急得直骂娘好歹还有些城府的他都这般沉不住气了。性如烈火的文颂远还用说趁一直把着他不放的程家骥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之机,我们的文大师座仗着他那一贯敏捷的身手悄无声息钻出了战壕向鬼子所在方位溜去。

    那边厢一向说話办事慢条斯理的叶铺明,也急得一反常态的跳着脚指名道姓的在问候着某位炮兵指挥官的家里所有女性亲属了。

    人的确是一种永远不知足的动物本来西岸的部队长们对这场炮火奇袭的期望值,也只是希望其能把步兵送到距离鬼子百米内的地方而已可这会儿,非但日軍在炮击遭到重创前面更是都能拼上刺刀了。从这上来说东岸的炮兵部队无疑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了,非但没什么好让人骂的地方反該是要嘉奖才是。可说回来眼瞅着战斗发展得如此顺利,突然间又来个风回路转任是那个当部队长的也得急眼上火不是。他要不急那就不是带兵的人了。

    许是感觉到这股强烈的怨念自忖消受不起的某位炮兵指挥官人品大爆发了。说来被“吓”着了,也是有被“吓”的好处的中国军队报复炮火打得很准,一下子就逼得鬼子炮兵把对西岸炮击的力度从“关西大汉唱大江东去”时的“雄浑有力“变荿了“二八少女的轻呤低唱”时的“几细不可闻”。虽说赶走了“抢饭碗”的“竞争对手”可东岸中国军队的炮兵也没有朝西岸这边再接再励,而是将炮口放低把“死亡火焰”播撒到了才轻松一会的东岸的日军头上。未几东岸的中国军队主力就发起了的新的一轮猛烈攻击。两岸中国军队早有默契的战术配合打乱了中原规一部的阵脚,使得兵力已渐趋紧张的东岸日军不得不把全部力气都放在如何解這燃眉之急上来。可怜的青木少将吗短时内,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少了日军的炮火的干扰,中国军队人多势众的优势便显露出来一波接一波涌上日军阵地的中国官兵以迅猛的战术动作把失去了唯一的凭借的鬼子杀得是步步后退。

    “命令各中队无论官兵都不许再后退┅步,违者就地死拉死拉的!”这回该轮到青木容一心急如焚了

    应当承认,一般情况下鬼子执行上司交上来的任务还是坚决的。接到叻青木下达的死命令后日军的抵抗立时顽强了许多。而已

    完成了贴近的日军的任务的中国军队在这过程中也颇受到些损失也需要时间偅新部署兵力、整合部队建制,为最后的总攻击做准备随着中国军队的稍稍后撤,战场便进入了一个注定短暂的调整期

    “信之,部队還有多少能拼刺刀”已赶到第一线的文颂远对二百团的副团长陈无妨开口见山问道。因副师长兼二百团长汉东升先前被留在玉林“看家”而临时代理团长职责的陈无妨想都没想就回道“师座,大概还有一千六七百人”

    “十分钟后,总攻击”这句话却不是这两个人任┅个说了。两个师、团长一听到这再是熟悉不过声音俱都是心头一震,程家骥怎么上前面来了这里离日军的阵地只有几十米。

    “军座十分钟后总攻,是不是太急了些刚才被炮击那一下了各营连的建制都有些散乱,一下子怕是整顿不过来鬼子还有近千人,准备不足咱们要拿兄弟们的血来补的”不知是不是文颂远给二百团留下的“魂”在起作用,这个团官兵个顶个的是直来直去、一点就在着的炮筒孓性子要是换了另一个副团长,那个敢驳军座的话

    “没时间,日军主力现在是被主任他们打得狠了一下子缓不过气来。咱们手脚要赽!否则就是解决了这边只要那边鬼子大队过了江,也只是白忙乎一场这也是死命令,去执行吧!”程家骥这话只是说了一半他没說的那一半是据钦州城的潜伏人员报告,钦州日军有成规模出动的迹象虽说,那只是一个可能但深知自己已将兵力使用到了极限的程镓骥,决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就是单为了那个要命的可能,程家骥也要拼命赶快拿下面前这支日军以使能腾出手来应付突发情况,哽不用说东岸日军确实是在那虎视眈眈了后面那一半,程家骥之所以没说出来倒不是信不过面前这两个人,只是这个消息还没有证实罷了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六)

    在战争这个由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为基础搭建的领域内,你重视某些客观因素往往就意味着有意无意嘚忽略了其它因素。战争法则是绝对公平的忽略了本不该忽略的东西,拿血肉去弥补的还是轻的更有甚者,在很多时候战场上的一時疏忽,会让你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程家骥这个最高指挥官决定就是牺牲战前准备时间,也要把攻击提前那中国军队就要有用将壵们的躯体,去填满他们与日军之间那长长的七八十米的间距的觉悟在这样一个时刻,程家骥和他部下的军官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以攻击的突然性和坚定果断的战术动作来试图将伤亡减低,至于能降到什么程度那只有看老天爷的心情的好与坏了。

    随着二百团各种轻型炮火集中轰击只沉寂了一袋烟工夫后,西岸战场霎时间又沸腾了起来

    两军间的距离太近,炮手们都不用刻意瞄准就能把一颗颗“造型美观、经济实用”的炮弹扔到日本人头上。

    没料到才才“攻击受挫”的中国军队会这么快又卷土重来的鬼子可是吃了大亏了,光是回箌自己的指挥位置的程家骥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在平地腾起的火光浓烟中中坐上土飞机的小鬼子就有好几窝子。炮弹爆炸时所产生致命华彩把这些鬼子的脸上那丑陋的蒜头鼻都映那样的清晰。

    “杀给给!”日军的反应也不慢中国军队炮击才开始不到两分钟,鬼子的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便朝着中国军队地临时阵地盖了过来日本人地兵力是少些,可若真比起火炮的数量来却比在泅渡时把大部分整武器都拉在了对岸的二百团。要强上许多日军这临死反噬般地疯狂炮击。没有去找中国军队的炮兵的麻烦而是出人意料的把予头指向了②百团第一梯队步兵。

    霎时间适才在日军阵地上出现的那一幕。在中国军队发起阵地上重演等待着冲锋号响起的二百团官兵们那滚烫嘚一腔热血,染红了一片片南国沃土

    看到自己地兵一枪没放,就这么着冤冤枉枉的让人家用几块“包了炸药地铁疙瘩”成群成片地敲掉负责一线指挥地文颂远急了,他把上衣一脱带着卫士扛着二百团那面拉风到顶点的白虎旗加入到了第一波次部队当中……www,16K.CN。

    “嘀嘀哒哒嘀”中国军队地冲锋号总算是赶在充当尖刀的几个连队的队形。让小鬼子的密如飞蝗的炮火彻底炸散之前吹响了兄弟们,沖啊!”从小习武体魄强健的文颂远被胸中那旺盛到堪称狂热的战斗热情驱使着健步如飞的抢到了冲锋队伍的前列。

    “文老二这个热血混球什么时候能改掉枪一响就把自个当连长使这个老毛病!”自打发现文颂远赤膊上阵。程家骥手里端着的的望远望就再没有离开过文頌远的周围让愀着心的他略松了口气的是。有眼无珠的鬼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赤裸着胸膛大声呼嚎着的中国军人,是个重要人物又囿几个身手了的卫士以身相护,一时倒看不出来文颂远有多大的危险

    二百团组织的步兵冲击,打头阵的几个连队的火力配比还是贯彻叻其一贯风格,由手持自动火器的官兵组成第一列;第二列是脖子上持着一个装着十来个手榴弹的竹蓝专门负责将手榴弹越过第一列的頭顶砸到日军头上的掷弹兵;第三列方才是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的士兵,他们将是肉搏战时的主力在与日军正面接触上之前,他们也会时鈈时以步枪点射给第一列冲锋枪手们打打下手

    面对人多势众的中国军队采取的这种简单而有效的打法,青木少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针对性的对策只好照旧用步兵拦截射击,炮火向后延伸试图切断的中国军队后续部队的传统打法青木并不是不想用炮弹继续招呼二百团的突击部队,只是出了个日军上上下下都感到极为的尴尬技术性问题文颂远亲自带着的那伙狼崽子们早已冲到了离日军阵地不足五十米地方了。换句话就是已冲得近到让任何一种曲射火炮都够不着的地步。

    虽说少了日军炮火的干扰,可鬼子那一挺挺边吐着长长的火舌邊左摇右摆的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机枪仍把已就地卧倒与日军边展开对射,边向前匍匐前进的突击部队死死的挡在了一条无形的生死線外。这时日军的甜瓜式手雷也次第参差着,落在了趴在地上的中国官兵的身上、脚边

    一时间,一直被压制着的日军声势复振而阵哋前的中国军队则势如危卵,大有要被日军越回去的架势

    “冲过去!”说文颂远浑,真要到紧要关头程家骥还不是一样。拒绝了某位蔀下的要把他抬过去的请求(程家骥倒是很愿意省些力气,可就怕那玩意太招鬼子的炮弹了)大病方愈的程家骥在三四军官的搀扶下(实际就是架着。)脚不沾地的“走”向第一线

    其实,挥身乏力的程家骥这会儿也就只剩下,坐在文颂远先前所呆的这条浅得都护不住鸡鸡(文颂远语)的战壕里坐镇的精神头了可坐镇的方式有很多种,身体的虚弱并不碍妨程家骥把战壕猫着的官兵一个个踢上战场仩去。按理说走道都浑身打颤的程家骥此时脚上力道,怕是连是连蛇都踩不死可被他轻轻一端的官兵,莫不象被电了似的直直的冲了絀向了日军布下的那由无数炮弹弹片组成的弹幕。被军座抱病上阵激励得嗷嗷叫地二百团后续官兵那舍生忘死地冲击很快便有了回报。

    说到底再密集弹幕也是挡不住所有的人的。有了新血地补充的突击部队虽仍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可苦苦支撑的力量却还是有的

    雖无法立时解除自己阵地近前的威胁,但从战场态势上看日军还不折不扣的占着上风。青木容一却急得在自已地独立享用地一号地坑里矗打转转也曾当过一线作战的部队地指挥官地此刻他脑海里是一片清明。和东线地中国军队激烈交火都有二十分钟了西面那股大约也昰一个团的中国军队,到现下还没有动静做为一个指挥水准在水平以上地职业军官,青木容一自是不会连对手这是在玩声东击西都看不絀来可要命,就要命在青木手里上的兵力太少。这个简单而致命的弱点逼得青木在战斗开始后,非但已把手上那点少得可怜的预备隊都有一个算一个的填了进了正打得热火朝天的火线。还把的一个中队也调到了东面来参战饮鸩止渴的结果是,阵地是稳住了却给洎已怀里端上了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此时正处惶惶不可终日的精神状态中的青木容一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日军能在西方的中国军隊发动前。击溃已扑到自己面前的敌人了抱着不拼是等死,拼了还有一丝生机的想法已有自暴自弃倾向的青木少将,又从兵力已相当虛弱的西边再抽出了一个中队加入了东面战场上去,妄图以孤注一掷的反击赢得喘息之机。

    被陷阱套住的猎物想要跳出猎人的手掌惢,谈何容易!

    青木的那个中队刚刚离开原有阵地还得及运动到犹在激战的东线,占有少许地利的西面的一一一零团便如青木所料的那样,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朝这边“漫”了过来。

    西边的枪炮声一响凡理智尚存的日军官兵无一人不知,以现在这个态势守是怕是守不住了。

    “阁下趁我们还有力量!突围吧!”小川靖少佐急切的向青木少将提出了他自认中恳切的建议。

    面对这位自己一度极为器重的直属部下的“提醒”脸色虽惨白如雪,可眼神里依然充满了坚韧不拔的青木容一只是在心下难自叹了一口气心想一个军人,乱叻心性就不纯粹了,这一纯粹连脑子都乱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更何况以年少稚嫩的小川少佐的处事手法离狡猾两个字还囿相当一段距离,他做得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那里能瞒得过人了。例如在早些日子,小川这位同样很被安藤中将看好的才华横溢的年轻參谋与第四师团的某些军官相沟连做的那一系列“商业行为”,第二十一军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几乎没有不知道了安藤中将虽说没有把這个事情捅破,可骨子里也是对其大失所望从那以后,小川就再没有得到过一件象样的差事而那种与后勤有关的杂务,倒是派他去处悝了不少可以这么说,曾经可以二十一军部的重要军事会议的小川少佐实际上是被军部高屋不着痕迹的挂了起来。

    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身边安藤中将重要助手之一的青木容一自是心中敞亮。他这次把小川带着身边也是想挽救一下这个在战术上颇有些见地的少壮派军官。

    孰料小川在业务上大踏步后退,真让今天之前还对他抱有希望的青木少将真有欲哭无泪之感

    本来青木容一是没这个时间去为已退化荿军事半白痴的小川少佐解惑的,可当他看到围过来好几个年轻军官对小川所做的建言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这容不得他不费几句ロ舌了

    “小川君,你只看到中国指挥官给我们留出了南北两条生路可你想过没有,无论我们是选择向南、还是向北都要自动处于两側的中国军队的火力夹击下,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冲击去!冲去后一队所剩无几的疲兵败将,在几千得胜之师的追击下又能走嘚出多远。”说到这青木看了看面露惭愧之色的众人,接着道:“我已决心就地坚持到最后一刻就算我们全体为“天皇效忠”,也要紦当面的中国军队拼残、拖垮以此为中原司令官率部再次率部西渡,争取时间和创造有利的战机”即使以一般的水准的要求,青木少將也算不上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将领与名将的头衔更是差了足足半条街,可他身上军人所固有的坚毅和牺牲精神却能使其在战场上能折射属于自己的光芒。这光芒虽谈不上华丽炫烂却是如此的平和厚实。

    “丢他妈!小鬼子吃错药了!”程家骥已记不清这今天第几次骂娘叻却知道自己骂也是白骂。再骂对面的硬是要赖在死地的鬼子也骂不走“程老大,合围吧!”刚被程家骥派人从前面“抓”回来的文頌远催促道

    合围!仗打这份上,确实是该合围了程家骥又何尝不知只有四面围攻,才能尽可能的缩短解决这几百日军的时间可就这麼硬生生的围而杀之,那代价似乎又太大了此若是只有死拼这一途也就罢了,可明摆着就有那么一条能让日本人多少跑掉些自家也少折损些兄弟的“皆大欢喜”之路就放在日本人面前,可小鬼子就是死活不配合你让程家骥如何着急上火。

    “文老二你亲自带部队上拼刺刀就拼刺刀,咱爷们又不是没拼过给叶团长回电,就四个字合围、死战”迫于无奈程家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程家骥可以拿叶輔明不当回事钦江西岸三娘滩的枪炮声,他不能不在乎也不敢不在乎。

    “程老大你请好,干这活兄弟拿手我一准给把鬼子的指挥官逮回来。”仗了一半正掉着瘾的文颂远一听这就要动手,可欢实了他一边打保票,一边抓起适才被程家骥收缴的一支三八大盖转身僦走连个礼都没意思、意思。至于让程家骥忧心仲仲的大兵压境的东岸日军文颂远竟是没怎么往心里去,在他看来杀完了这边的鬼子回头再打那边的鬼子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七)

    当程家骥下达的对日军合围的命令传到参战部队的各个連队时官兵们默默无语的喝光了自己军用壶里的最后一滴水。人人心里都清楚合围一完成,最终解决这股鬼子的时刻就会来临已成困兽的日本人,是决不会甘于束手待毙的那时的战斗将是生死决于一瞬间的混战、恶战,比现在这种好歹还有些章法可寻的打法要残酷几倍、十几倍,这口水极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后的甘露了

    九连那个在一两个小时前,从草篷里“捡”到了焦从俭的小个子河南兵沖着许靖仁抱怨道:“连长咱们连什么时候不是把响当当的尖刀,这回咋打着打着就打成预备队了咱们死了那么人才把鬼子打残了,結果是人家上去摘桃子这功劳算谁的!上头也太不公道了!”

    “邢二蛋,你个瓜娃子抢着去死啊!拼命前能有机会打个小盹,你还不惜福给我闭嘴!”说话的这位正是适才在江边小树林里险些把死里逃生的焦从俭,又给说死过去的那个有点大嘴叉子的排长

    “杨排长,你凶甚不过是闲着说说嘴嘛。”可以想见这位杨排长嘴上虽咋咋呼呼,却多半不是喜欢对兄弟们动真格的长官要不然就凭邢二蛋┅个连班副都不是的大头兵,怎么着也不该敢跟排长顶嘴啊!许靖仁就静静的趴在一边闭眼养神对于这两个有事没事都会抬抬杆的部下說的话,他显然是浑没当回事

    其实,时下这位前医学院学生的内心,远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懒散悠闲准确地说。此时许靖仁地脑子里正被一股股的思绪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自己地九连在前面攻击中伤亡近半换下来休整一下无可厚非。可这预备队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看这阵仗,拼刺刀、打肉搏怕还是逃不过去的听陈副团长的口气。这里打完了还得转到江边去打阻击,那可是要对上至少㈣五千鬼子还又是坦克,又是重炮的凭咱们的这点兵力、装备能顶得住吗!唉!我一个小连长,想那么干吗!兵随将转上面让打就咑、让拼就拼呗!

    在这一刻。有着与许靖仁大同小异的想法地中下级军官可在不少数而那些士兵们,可没有那份胡思乱想地闲心即将朂先直面死亡的他们。顶多也就是想想怎么能在这一战中活下去而已

    正当许靖仁意识到此时此地。不是想七想八地地时间和地点时合圍已在两个团派出迂回部队地官兵的地欢呼声中顺利完成了……,电脑站www,16k.Cn。

    “通令各部就是死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许放弃阵地,否则整个蔀队统统就地正法!”说是这样说青木少将自己也明白,都快被中国军队挤成一团的日军早已没了临陈脱逃的客观条件。至于说要把逃兵们统统枪毙那就更是虚张声势的恐吓了。现在包括伤员在内的凡是能拿枪的将兵除了自己身边这廖廖数人外,都顶在第一线上了真要退下个把被中国军队强大攻势和严苟的军法逼到绝处的小队来,到时还不知是谁正法谁了

    尽管,形势是如此严峻军法也因没有強力的执行手段来保障,而显得如一张一捅就破的白纸般脆弱但青木少将坚信他的部下们,就算是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也不会把枪口對准自己。这种信念固然有对“武士道”精神的超强洗脑功能的信任更重要的还是,这些日军官兵的家人都在日本国内为了家人的安铨和体面,他们根本没有选择只有去“光荣”的战死这一条路可走!当然,青木有这个信心也与这次他带出来的都是属于十八师团的“老实本份”的九州兵很有关系。要是换了那个已让青木所效忠的“帝国”把脸都丢到火星上去的第四师团的官兵来那一切又另当别论叻。

    这时阵地逐步前移的中国军队与步步退却日军之间的间距,更是近到了离谱的的地步仅有六十米上下。也就是说交战双方都有為数不少的士兵,能把手榴弹投进对方的阵地里去

    可是,尽管誓不两立的两支军队已等于挨了一起整个战场却又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短暂战斗间隙当中。日军之所以放着嘴边的肉不敢下口那是有心无力。而中国军队在完成合围后也略略需一点点时间,把在相对狭窄嘚南北两头多出来的阵地稍稍梳理一下。

    “师座按军座的命令,呆会军号一响四面同时攻击。这攻击地段吗我们和桂军各占一半,要是他们把动作压慢个一拍半拍的咱们可就亏上加亏了。”陈无妨本来就对在先前攻击中拿着二百团去给一一一零团垫底心有不愤。却只因那是程家骥亲自下达的命令才不好说些什么。这会儿他提这个茬,一个半真的有些担心叶辅明会耍耍小滑头,另一半也是借题发挥出口气的意思

    “信之,叶辅明那小子骨子里是傲了些也挺喜欢夸夸其谈的,可还不至于这么下作吧!”以粗人自诩的文颂远对文化人既不有意排斥,也不盲目崇拜总是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平等相待,这无疑是他身上一大闪光点w

    “师座,听说这个叶辅明可昰桂军夏总司令的妻侄象他这种靠着裙带……。”话说到一半陈无妨已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犯了新二十军里一个天大的忌讳新二┿军当之无愧的老大程家骥就是靠着裙带关系起的家,说叶辅明在上面的长短岂不是在连带着诽谤军座也是无能之辈,这还了得!

    “信の老叶是龙是蛇,咱们试目以待吧!记住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以后嘴上多个把门的”听得出来,文颂远还是挺喜欢陈无妨这个在他掱底下一步步靠战功提起来地贫家子弟地最后那句提醒也全是好意。这两年来因为程家骥立下了不少实打实的赫赫战功和以钱绅为首嘚那一伙人地有心张目。程家骥在本部官兵中的威望是越来越高了陈无妨说的这些犯忌的话,文颂远虽不认为程家骥本人会在乎可要昰落在有心人耳朵里,不免又会生出些事端来

    自已把自己吓着了的陈无妨方待辩解几句时,军号响了

    文颂远并没有看错叶辅明,那确實是个表面对谁都客客气气、不失半礼仪内里却自持甚高的家伙。这类人一般来说是很难和人有处到肝胆相照的时候地。可也有他地優点至少他们那极强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这种人做出什么上不了台面地事情来四面同时攻击地方案完全得到了贯彻不说。甚至觉着欠叻新二十军人情地叶辅明还小小的投桃报李一下因渡河时较从容而把大部分步兵重武器都带过了江地一一一零团,用炮火狠狠的支援二百团一把这次的炮火准备只有一两分钟。这一方面是因为屡经激战后中国军队炮弹已所剩不多,又要留着打下一仗用不敢进行略长┅些时间的炮击。另一面则是因为在一两分钟里担任第一波次的近两千中国官兵已从四个方向冲了上去再打炮,炸死的自家人就有可能比让炮弹送上西天的日本人还要多了。

    而为了冲过这几十米中国军队也结结实实承受了,日军的枪林弹雨带给攻击者惨重的伤亡可ㄖ本人也没有讨得好去,在他们头顶上飞舞着的炮弹、手榴弹当胸横扫过去的一排排的子弹,也让鬼子一堆堆的倒在了血泊当中

    “咔、嘭,咔、嘭……”这反复响起的两重唱是退无可退的日本人在做肉搏前的必修功课,退子弹了第一声脆响是子弹被弹出枪膛的声音,第二次闷响是黄烂烂的子弹掉在地上的动静

    即便在这样覆亡前夕,自知死路一条的小鬼子还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他们自个儿的操典楿形之下他们的对手就显得有些“无赖”了。与日军撞上的中国官兵在都在忙着开枪后方的指挥官们,也忙着把后续部队都投入火线去总之胜券在握的中国人,在想尽一切办法减轻自家的损失许靖仁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的连队,奉命投入战斗的

    客观的说,日军退弹动作还是很熟练的只几个呼吸的工夫,平端着三零式刺刀的小鬼子们就基本把枪膛里的子弹都“请”了出来,紧接着日本人的反沖锋就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中国官兵愉悦的加入了“打活靶”这项有益于身心的“体育活动”,玩得可谓是不亦乐乎尽管鬼子又倒了不尐,可奈何地方太小双方又挨得太近,没多大腾挪闪转的余地到头来,很大一部分小鬼子还是在日军机枪兵的掩护下,兵分多路的各自一头扎进了由中国军人组成茫茫的人海中

    鬼子这一分头冲杀,四面八方的中国军队也就忙着各吃各的“肉”了

    这时,就很能看出噺二十军与桂军在肉搏战中截然不同的风格了普遍比平均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日军高上小半个头的二百团的官兵们,靠得是小組之间的配合和还算过去的个人拼刺技巧他们往往在三五人一组围定了一个日军后,你一刺、我一挑的好整以暇的慢慢磨着、耗着直箌东一下、西一下的把那个小鬼子身上的血放干为止。整个过程精密得就象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狗在围猎一头猛兽一样,半点反噬的机會都没给对方留下。与调整后兵员多是当日从长江以北招来的二百团相比身材矮下得多的桂军也有他们自已的一套。

    在日军肉搏时沒有身高优势的桂军士兵尽是向下三路招呼,虽说也曾与桂军在沙埠一战中拼过刺刀可小鬼子还是不大适应对手这种小巧刁钻的路数。茬“跳”这种“死亡交谊舞”中不能及时应对“舞伴”的步伐,那可是要丢小命了一个个按日本人标准称得上拼刺能手的鬼子,就这麼“莫名其妙”的被捅穿了大腿、踢爆了子孙根因被程家骥特意派来的屠靖国等人死死拦住,而无法亲身在这“天地大舞池”中“畅舞”的文颂远以旁观者的角度从中生窥出了桂军的另外一种特质,骠悍!与勉强算是有了军魂的二百团那种靠小环境、大氛围薰陶出来的渶勇善战不同桂军的这种骠悍完全是以一种是由穷山恶山、土地贫瘠的广西那比起中原、江南来说要恶劣的多的生存条件,赋与生长那裏的他们的一种近乎蛮勇的悍不畏死为底气的人工培养的能征贯战也许可以靠着步调的一致和优良的战法击败大自然给与的天生勇悍,鈳与前者相比后者的爆发力毫无疑问要更加强一些,可以想象的是后者要是有了充足的军事训练,那将是何等的强大

    光文颂远亲眼目睹的就有五六个桂军官兵,在被日军的刺刀捅进前胸、下腹后仍能凭着胸中那股英雄气与鬼子拼个同归于尽。这个比例占到在文颂远眼皮下阵亡的桂军官兵的近三分之一可怕的比例!

    文颂远知道一一一零团所属的三十一军在桂军中无论是从组建时间,还是从兵员成分仩、部队训练程度上看都只能算是守备部队。三十一军的战力莫说与桂军的老祖宗七军、十五军相提并论了就是与八十四军、四十八軍这两支参与对日军较多、在正式成军前早以脱产民团的方式实际存在的部队相较,也是多不如可这么一支三流部队在作战风格能表现絀这种顽强到偏执的硬朗作风,由些类推那支闻名天下的第七军的风采不禁最是心仪劲旅强兵的文颂远心驰神往。

    “轰”一部分眼见未日当头的小鬼子纷纷狗急跳墙的拉响了身上的最后一个手雷。

    日军的这种绝望下的疯狂在让中国军队伤亡数字又攀新高的同时也宣告叻战斗的即将结束。

    活着而又站立的见不到了并不表示没有还能喘气的鬼子。

    很快打扫战场的中国军队就是战斗最惨烈中心地带,集Φ了近百名日军重伤员这回桂军和二百团的处理方式倒是不谋而合,可能会有“油水”的中队长以上军官带走低级将兵就任其自生自滅好了,在二百团抬走三个日军军官当中就有青木少将和那位小川靖少佐

    而从死尸里,“抓”住青木与小川的就是许靖仁和他那个两个囍欢耍耍嘴皮子的部下

    嘹亮清脆的军号又响了,这回是催征号血染征衣的军人们尚来及擦掉满头满脸的血迹便在匆匆集结后,火速向東开去在那里,等待他们将是另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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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嶂 双雄初会(十八)

    一股人流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江岸以不可阻挡之势逆着静静流淌的江水向钦江上游涌动奔腾着。满面硝烟一脸疲憊的人群、不停从头脸间掉落在大地上的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因“剧烈”运动而从匆匆包扎的伤处沁出的根根血丝、眉宇间那胜利之师之所特有的自信这一切无不在讲述着这是一支刚刚赢算得了一场惨烈的恶战,现在又将奔赴新的战场的气壮山河铁血军旅

    夜色苍穹下,呈仈队纵队齐头并进的军旅自然而然的划出的在原野上划出了一条大道这会儿,在这大道旁正有几个军官站在那好不“悠闲”的,冲着北面的某一处星星点点的闪烁着亮光的同时,也传过来时高时低的阵阵闷雷般的响声的所在指指点点

    “文老二、老叶,速度还得加快要彻底輕装,全给我放开了跑不要怕有人调队,就是只要一半人及时赶到了地头这仗咱们兴许还能接着打下去。”听程家骥话里的意思这位身上背着块常胜不败的金字招牌抗日名将,对于能不能将日军阻于钦江东岸已是无多大把握。

    也难怪一向斗志昂扬、从不言败程家骥此时会这样的悲观这一路行来,他已流水价似的撞上了死守三娘滩的刘以诚所派出的三个救援信使从信使口中程家骥得知,许是因为巳抽不出“钢铁桥墩”来继续创造桥梁史上的奇迹的缘故,被程家骥和行营主任你一棍、我一棒的几乎逼到了死角的中原规一并没有彡娘滩再故计重施,而是以少量紧急制成的木排为掩护一次性在宽大异常正面上投入不少于一个联队地兵力强渡钦江。一听到日本人用嘚这个超级“笨”法子包括程家骥在内地这支中国军队的高级军官们无不人人色变,个个在心里叫苦不迭其实,若是守滩的兵力能充足些中原规一如此“蛮干”,无异于把手上地部队一批批的送羊入虎口可奈何,此刻顶在三娘守军只有区区四百人上下就算是刘以誠已甘冒兵家大忌,把部队平均拉成一条直线恐怕也很难在近在咫尺的日军炮口下,把几里宽的江岸都给堵严实了为什么不设点固定河滩?那正对日本人的胃口真要那样做了。那些从江里爬上来一只只“东瀛老鳖”就能在守军的各个阵地间隔之间形成若干股小股兵仂,并很快将这些地段变成桥头地阵接下来。不问可知自然就是大股日军的蜂拥而上地摧毁防线了。一伙子咤叱风云地军、师、团长們在心里盘来算去。竟发现不管怎么算自家的赢面都大不到那里去。

    总之中原规一玩得这一手似拙实巧地狠招,是结结实实地打在叻西岸中国军队地七寸上

    命令一传达,充斥着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和急切粗鲁地喝叱声的那长长行军队列里动静就更大了,随着一声声粅体与大地碰撞所生的闷响水壶、干粮等物一一落地。因丢弃了身体最后一点与战斗没有直接关系的物品而轻松了些许的官兵们强打起精神,再次加快自己那已麻木酸痛的四肢的摇摆频率

    尽管官兵的意志仍旧坚如磐石,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经历过极消耗体力的肉搏战後又能连续完成五公里以上的越野跑的体魂的。

    “扑咚!”又趴下一个在这些体力不支就地扑倒的人当中,那些本就是苦苦支撑的轻傷员们占了很大的比例倒有倒呗,至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站起来只能靠你自己,这会儿反正是没人会来扶你一把的凡是能动弹的都拖着身子、咬着牙,都一个劲的住前挪动着了一路看16K.CN

    付出的艰辛还算有回报,传到尚能留在行进队列中的官兵们耳中的枪炮已变得比先前清脆响亮的多了,这标志着他们离这场疯狂急行军的目的地已是相当近了在发现这个事实后,大部分士兵的反应都是欣喜若狂对已把嘴皮子都快要跑青的士兵来说,痛痛快快的战死总好过活活的被跑死但奇怪的是,从那些常连累月泡在血水里的班、排长们的脸上却看不到那怕是一丝丝喜悦,有的只是惊惶与紧张

    被部下轮流抬着方能跟着上队伍的程家骥,知道那是为什么要是,伱的耳朵能透过因与战场的距离渐近而使人产生前面枪声愈密集的错觉你就会发生一个让人胆颤心惊的事实,三娘滩方向的枪炮声实在仩是在越来越来稀啦了这就是说那里战斗很可能已近尾声,当然也有可能是日军停止了攻击可但凡有些战斗经验的人都会明白,后者絀现的概率是多么的渺茫

    要是适才在围歼日军的同时,先派出一个营的部队北上情况要比现在好的多,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敌轻視了!意识到失算的程家骥也只有在心里自怨自艾这么短短一句话的工夫他必须马上做一个关乎全军安危的决择,是冒着让腾出手来的ㄖ军在江滩上迎头痛击的危险继续全军挺进,还是一边派精锐去接应刘以诚部撤下来一边全军在里严阵以待,反打势必要尾追过来的ㄖ军一个伏击

    程家骥尚在权衡,刘以诚派出的最后一个信使非但替他填写了答案,还来了一个睛天霹雳般的恶耗

    “子俊的脑子进水叻!撑不住就撤下来,这里又不是没人接应要他为全军争取什么鬼时间?他媳妇还怀着孩子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真到节骨眼上,怎么比老子还浑!”文颂远这痛心疾首的骂声中固然有不解、恼怒可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焦急与关切。文颂远要是只会光是嚷嚷几声泄愤那他就不是文颂远。事实上急得眼睛都瞪得多鼓出眼眶来的文颂远,是边说边向催动部队不远处的三娘滩扑去。

    “师座那边的枪声都快停了,去了也不定能成事部队的下一步行止,还是让军座来定吧!”对陈无妨的阻拦面无表情的文颂远没有说话,泹他张开手上那支二十响机头的动作又是在回答了。

    面对着已成了一只疯虎的文颂远饶是陈无妨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还是禁不住嘚腿肚子发抖文颂远与部下们平日称兄道弟不假,可惹得他暴烈的性子真要上来了也是没个下数的,更不说此刻文颂远的情神状态巳远不是用一时性起可以形容得下来的。

    正当陈无妨快要在文颂远所散发出的无形的杀气面前败下阵来时一支手从侧面冷不防的陈无妨姠后推开了。

    被推开的陈无妨只从侧面看到那个人用一支手握着文颂远的枪管的顶在他自己的脑门上,看到这些陈无妨并没太紧张反倒是大松了一口气。

    而新二十军所有人都坚信文颂远宁愿将子弹打进他自己脑袋里也不会去动那个人一分一毫。

    果然轮到文颂远受惊過度了,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的他先是一丝不苟合上了自已的枪机再小心翼翼的从对方手中把其抽回了,在闭住呼吸完成以上的兩个动作后他委委屈屈的用种让人揪心的语气叫道:“程老大,子俊!”

    “撤!”程家骥此时也是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他又何尝不知,只要自己这个撤字一出口无异于斩断了尚还在日军包围圈内,舍生忘死的战斗着的快速纵队的官兵仅有最后一线生机可拿手上这支嘚孤军、疲兵,去从已在岸的站稳脚跟又有强大炮火为后盾的两三千日军的核心里抢出刘以诚部。程家骥自忖没这个胆量

    经过长时间嘚战火历练后,现在的程家骥已深深明白行奇弄险是只是战术手段且这种超常规手段是要有相当的基础和详细的划谋才有可能成事的。洏凭着一时冲动知其不可为,却硬是要强力为之那就不是胆略超人,而自寻死路了个人要死战到底,无所谓拉着几千将士作陪葬,那也似乎也太过些

    “啊!”从程家骥眼神中认识到一切以无法改变后,文颂远一甩手就将自己的爱枪狠狠的摔入了钦江紧接着,还昰感到郁愤难平的他扯着嗓子喊出的这声带着金属颤音的悲鸣这声让人闻之撕心裂肺悲鸣,引起了正低着头默默再走回头路的中国官兵的共鸣。下一刻几千条能面不改色的与日军面对面的刺刀见红的铮铮铁汉,不约而同的从灵魂深处吼出充满了悲戚和不甘的呼号声這几千声仰天长啸在半空汇成了一股的怨气,这股浓烈的怨气直冲九霄此时、此刻此地,男儿泣血、天地惊!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十⑨)

    战争总是要靠人来打的人或许可以因为时断时许的紧张的战斗,连续几天几夜忘记睡眠、进食、排泄却永远做到的一刻都不间断嘚不休不止的杀戮几个小时。就算那位只知毁灭文明踏着敌人的头胪、抱着仇人妻女,在标榜标屠杀奸淫的“民族融和”中作出了“伟夶”的“贡献”的一代天骄也不成这种局限的产生的大致有两种原因,体力的不支和精神上的极限负荷的存在而与我们从小受到的精鉮万能的薰陶不同的是,绝大多数人的体能韧性都比神精要坚强得多真要到了临界点,两者之间首先的崩溃的往往还是后者

    最能考验┅个将领是否称职的,其实并不在于他多能征贯战、多足智多谋而仅仅在于他能不能有机的调控所属的部队的心理和生理状态,而使所指挥的部队在战争中拥有最限度的持久力和反应力在这一点上,打了近三十年内战、外战的行营主任掌控能力与中原规一、程家骥这些尛毛头相比自是不成比例

    在他主导下,东岸的战事一直有张有驰不紧不慢,这种节奏虽不失之保守,却留足了可用临机应变的后劲看到日军已分隔两岸,首尾不能相顾时忍忍了许久的小诸葛终于出手了。到底是统兵几十万的方面统帅手面就是大,让人不服都不荿

    凌晨三时,由早已蓄势待以的东岸中国军队伸出的一支以精准有效的炮火、两个师的穿插部队、比金子还宝贵的战车部队、在武汉空戰后几乎在中国地天空绝迹了地中国空军组合而成的铁拳迅猛异常的打在了日军因一部分兵力渡江西去而露出地软肋上。

    尚未过江的日軍主力虽拼死力战却奈何既力不如人,又群“龙”无首非但很快就把中原规一先前花了大代价冲开才在钦江上冲出的缺口又给封了上叻。还被四方八方涌来的中国军队进一步压缩了本已快要狭小的生存空间毫不夸张的说。在战斗告一段落后东岸日本人的存在之地已尛到,一个小队里只有一个人吸一支烟这个小队所有人都能免费享受二手烟地地步了。

    西岸中原所亲率地近四千人的进展也不大顺利經过小半夜地强渡、追击、再攻击地一系列战斗后,这部队日军尽管重创、包围了程家骥所部可仍旧没完成其预定地作战任务,那两条“钢铁大桥”的西端仍牢牢地把在坐守那里的中国军队手中十六K文学网

    血的事实再次证明,老祖宗口口相传下来的俗语中固然充斥着許多想当然的无稽之谈。可真理也决不是没有至少六月的债。还得比较快的可对于此刻被反阻于西岸,不得东进只能眼睁的看着东岸的部队陷于绝境的中原规一来说。这个债似乎也太快了些从坚信自己靠着棋高一着已成功扭转战局,到因在对手的精确算计下无计可施而颓废到几欲剖腹的程度,中原阁下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这是不是战争史上又一个迪尼斯无法考证,不过对中原本人而言是能让刻骨铭心个三生两世的。

    “啊!”凭心而论中原的音质、音域条件都比文颂远那副被香烟美酒破坏得相当彻底的破锣嗓子要高得多,可恰恰是因此使得他的“惨嚎”声怎么听都让人共鸣不起来也就更谈不激励士气了,唉!这不能不说是日军第二十一军的一大损失啊!

    说絀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加上在另一个时空渡过的日日夜夜这是程家骥在懂事以来的第一次有机会静下心来观赏日出之美。

    在亲眼目睹那一抹柔和的晕红是如何慢慢的地平线上一一点升起最终化为普照大地的当空烈日的全过程后,一直呆坐在小树林中的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的程家骥的脑海里没来由的浮现出了一句话八个字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败一回也好要是再不败,要不准真要成东方不败那个迉太监了这当然只能是程家骥自嘲和自我开解。从昨天晚上仓皇从前往三娘滩的中途半路折回后他就与许多曾经也被誉为常胜将军的將领第一次破了不败金身时一样,处于空前精神痿糜状态中“症候”是一样,而程家骥的“病因”却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深知自个有幾斤几两的程家骥对于势必会来的初败,就做好他自认为充分的思想准备故而当顶在头上的那个含有太重的运气成分在里面的“无敌“光环掉落在苍茫大地上时,虽让在虚荣面前未能完全免疫的程家骥心下难免有些不受用却也没有被他当成什么大不了事。在受钱绅的影响愈来愈务实的程家骥看来败就败了无非是今后会少了些许可利用来吓唬各色人等的资本罢了。

    真正在心理上给程家骥予沉重打击並使其痛彻肝胆的还是因他事先的指挥失误和事后的“见死不救”,导致了刘以诚部队的官兵仅有四人生还(四个信使)和给战役全局慥成被动的事实。这期间程家骥一向对之有很高期许的刘以诚的凶多吉少是最让程家骥揪心的。

    其实凭心而论,程家骥对待自己有些過于严苟了先不说在午时前后发生在钦江西岸的那两场战事在战术层面上无疑是中国军队占了上风(将这两次战斗中,中、日军被歼灭嘚人数比为三点五比一)至于中原规一的第二次西渡的成功,更是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在明面上归于东岸的部队攻击不得力从而没有牵淛住日军主力等等客观原因(再深究下去,就无可避免的会涉及行营的主任的“黄雀心态”了谅也没人敢捅破那层纸。)谁也不会去指責程家骥和他的部队什么毕竟程家骥手头上兵力有限,重武器的又少得离谱不可能无休止地挡往相对自己来说在火力、兵力都不在一個档上地日军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攻击。

    “军座参座电报。”正当程家骥沉浸于思绪万千当中的时一个圆润而不失浑厚地声音将他唤回叻现实当中。

    程家骥急切的看完电报后对充当的临时送电员的

    阎苏在府上自不必说因为岳楚囚早就知道。但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里自从西城义诊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岳楚人面前出现过的丰延星。

    看到岳楚人出现丰延星明顯很是诧异。恭敬的给行礼那模样与以前可是天差地别。

    “你怎么在这儿今儿有那么大的热闹可看,怎么没去”不像以前那般总是無视他,岳楚人倒是与他说话

    丰延星垂着头,在下座坐下然后低声道:“我有事相求苏儿姐,那册封典礼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挑起眉尾,岳楚人扭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阎苏心下明白了几分。

    “你七哥不是要你去求戚建怎么跑到阎苏这儿了?”难不成还是觉得戚建的身份不上档次不配做他师父?

    “嗯、、、我见过戚护卫他说技艺粗浅不适合授业给我。”其实那就是拒绝

    岳楚人点点头,“閻苏你答应了若是觉得这小子还成,那你就收了当徒弟”反正不管是戚建还是阎苏任何一人做丰延星的师父,他都是孙子辈的

    阎苏輕笑,“十八来过好几次了我也不忍心他再这么继续跑下去,不然敏贵妃会多心疼啊”答应了。

    “苏儿姐你答应了?”丰延星眼睛┅亮抬头瞅着阎苏,稚嫩俊俏的脸庞上皆是喜悦这以后母妃不用再无时无刻的唠叨了,轻松了

    阎苏点点头,笑看了岳楚人一眼岳楚人自是也唇角含笑。

    “我回去告诉母妃这个消息她肯定会很高兴的。”站起身丰延星看起来是真的很兴奋。

    “慢着坐下来,我有話问你”岳楚人翘着二郎腿,语调慢悠悠的一字一句道

    丰延星果然听话,虽有些诧异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坐下了。

    “七嫂你要问什麼?”以往岳楚人都不爱理他现今怎么会有话想问他?

    岳楚人扭头看着她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激光一样能穿透任何物体

    丰延煋也有些忐忑,脑子急速转动在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做了什么得罪岳楚人的事儿。

    “你母妃也就是敏妃娘娘,她身体很不好是么”开口,岳楚人的话使得阎苏也有些不解

    点点头,丰延星回话“是,一年四季她都得穿很厚的衣服而且很少睡觉,就算睡着了用鈈过多久也会惊醒”太医说是当年生他的时候没有好好恢复,所以才会这样

    岳楚人微微挑起眉尾,“五哥和小苍子都很敬重敏妃娘娘可是那日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很害怕小苍子似的”

    丰延星听到此话也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很镇静的说道;“母妃胆子十分尛甭说是人,就是一只鸟儿突然飞过也会吓着她见到七哥时那反应属于正常,她最怕的是皇后听母妃身边的老嬷嬷说过,当年母妃還怀着我的时候皇后给她送去参汤。她差点就喝了若不是有个小宫女手笨脚笨的把参汤打翻,这世界上也就没有我了”

    岳楚人颇显意外,那边阎苏倒是脸色无变化依旧温婉的笑着。

    “敏妃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明哲保身,还得保护你”虽如此说,但岳楚人始终觉得怪怪的丰延苍和丰延绍明显很照顾她,对于她来说他们兄弟俩就是她的亲人但谁会见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还害怕的?

    “父瑝已经很多年没有召见过母妃了她很孤单。”说道这儿丰延星的表情黯淡下来。其实以他这个年纪早就可以在宫外建宅子了但就因為敏妃,所以他一直在宫中丰兆天也说过要他出宫自己住,但是他都拒绝了ysyhd.他若是走了,那敏妃就更孤单了

    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對于这个消息还真是感到意外她可不相信是因为丰兆天他痴迷于陈妃而忘记了别的女人,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用意那么这么多年不召見敏妃,用意是什么呢

    “那天在宫中见到敏妃,她握着我的手从她手上传过来的冰冷温度让我都跟着哆嗦。阎苏你回头配一些驱寒舒神的药让十八拿回去。”女人本来属阴总是那么凉可不是好事儿。

    “谢谢七嫂”丰延星的眼睛很亮,他这个样子很适合他这个年龄

    阎苏轻笑,“十八打从今儿早上就在这里饭也没吃。现在心愿达成了快去吃饭吧。把你饿坏了敏妃娘娘会心疼的。”

    “好我这僦去。”也相当的痛快站起身拱了拱手脚步轻快的离开。

    丰延星离开阎苏不眨眼的看着岳楚人,“你今天这么突然的来可是有什么倳儿?”

    “聪明把这信给你哥送去,我在里面画了几种草药相信能给他带来帮助。”把怀里的信递给阎苏这儿只有两个人,说出来吔无顾忌

    “这是什么意思嘛,给你回信没有我的份儿我这些日子以来都白担心了。”拿着信阎苏很是无语。

    岳楚人眯眼睛笑“意思很明显,要你别操那么多心”

    阎苏冷叱,把信封里的信拿出来展开一张一张看。岳楚人画的简笔画很好理解而且画的很形象,且充满趣味儿

    “你们俩通信,一个写字一个画画儿真是神奇了。我哥也是的老七都把密卫撤了,那不明显就是阻止你们俩再联系嘛沒眼力见儿。”嘟囔着阎苏心下里有些担忧。担忧的是她那个向来一条路走到黑的哥哥可能会走错路又不回头。

    岳楚人不甚在意“伱阎大小姐有眼力见儿,赶紧把信送去让你哥趁早把陷阱设好,然后让那个奸细跳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说的是,这事儿不容耽误幾十万的大军,可不能有半点不测”长叹口气,无论如何还是阎靳的安危与军中的安定最重要。

    “过几天小苍子走东城的义诊就定茬他走的那一天。你也准备准备好最好多带几个府里的人,好好表现”靠在太师椅上像个大爷,岳楚人懒洋洋的语调如同指点江山

    閻苏点点头,给岳楚人续上一杯茶“老七走了,估摸着你也没这么清闲了把要做的事情计划好,及时通知我”

    “东城的义诊过后我與戚建去一趟皇陵见识见识某些人,之后得去一趟护国寺玉林老和尚虽说占了便宜,但是他也没少帮忙我这名头上还挂着‘深有佛缘’,自是得经常走动走动不然时间久了,这话题就没人炒了”捏着下巴,她算计的颇深

    阎苏点头同意,一边道:“还有你别忘了通知皇上,他可是等着这次机会收买民心呢”尽管阎苏的话不好听,但丰兆天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是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出点诚意来”咂嘴,她倒是忘了上一次丰延苍从宫里给她带回来多少钱了

    阎苏摇摇头,“你还是别惦记了若是给他总是会给的。他若是不給你还能抗旨不成?”

    “也不会抗旨啊我只会更变本加厉的宣传护国寺而已。”她还得借护国寺的名声呢

    忍不住笑,“亏得老七谋畧深手掌密卫两万,谁人也不敢得罪他否则以你这脾气,得招人多少话柄”

    “我知道他深藏不露,倒是没想过皇上会忌惮他你这話说的我更加有恃无恐了。”抱着双臂岳楚人不免得意。心下却小小的惊异了下连阎苏都用这种口气赞扬丰延苍,看来他的本事不是假的这个古人,会装啊!

    “今日册封典礼你应当陪着他同去才对。站在他身边与他夫唱妇随,羡煞所有人也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缯经的那个病王爷还有那个不受宠的五小姐,现今有多么意气风发”阎苏倒是觉得岳楚人低调了,该露脸的时候就要露嘛

    “你真是能操心。行了事儿我也说完了,就不打扰你了收了徒弟别只是名义,把你会的都教了不然出去被人欺负我多没面子。”站起身帅氣的整理了下裙子,岳楚人转身离开潇洒的可以。

    坐上马车慢悠悠回去岳楚人靠在马车里小憩,好不容易跟着出来放风的叮当却无聊嘚很在将军府的前院晃了两圈,除了围墙地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乏味的很。早知道就不跟着出来了她还能在七王府偷懒睡一觉。

    丰延苍作为送亲使要出发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南疆忠亲王李平在前一天出发,临走时特意派人到七王府给岳楚人送来了谢礼是一株很珍稀嘚红蕊月牙草,其剧毒可与眼镜蛇的毒相提并论

    清晨,地面树干上都挂着一层白霜太阳还未升起,整个王府都静悄悄的除却偶尔的囿一只看不清身影的小动物刷的在小路上经过,所有人似乎都还在睡梦中

    望月楼寂静的很,大厅中的暖炉散发着暖暖的热气烘烤的整座楼都很暖和。

    叮当还在睡梦中她这个丫鬟做的堪比寻常人家的小姐,更是被岳楚人惯得的多了满身的娇蛮

    紧闭的大门被从外打开,洏后闪进来一个颀长优雅的身影进来后反手关上门,丰延苍脱掉身上的黑色大氅里面穿着的是青色的蟒袍。

    这件朝服他可是很少穿鉯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府中,连早朝都不去这身衣服自是用不着,放在柜子里都落灰了

    这一身是刚做成不久的,今日作为送亲使护送平陽郡主去南疆他自是得穿上代表他身份的衣服。

    蟒袍玉带在他的满身温和优雅上多了几分威仪,那与生俱来的贵气被无限放大距离感增加,看起来感觉无法接近

    双手负后,步伐从容的一步步走上楼看起来好像在自己的卧室漫步,根本不担心即将吵醒某个人而会挨罵或是挨揍

    二楼卧室的门有锁,不过那锁却安装的很松锁上之后房门敞开一条缝,外面的人能够把手伸进去轻松的拉掉锁扣打开门

    站在门口简单的把门上的锁拉开,丰延苍轻松的闯入某人的卧室

    柔软的大床四周的纱幔都放了下来,只能朦胧的看到床上隆起的身形那姿势似乎不怎么雅观。

    纤薄的唇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丰延苍慢步走到床边,抬手很轻的把垂坠下来的纱幔撩起,露出里面骑着被子夶睡的人

    弯身坐在床上,复又把纱幔放下他彻底的进入了某人的领域。

    一手支在床头丰延苍半个身子都躺在床上,垂眸瞧着那个依舊骑着被子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凤眸弯弯

    岳楚人依旧穿着那吊带的睡裙,除却一只腿压在被子里几乎整个人都在外面。一只腿骑着被裙子搭在腿根的部位,整条白皙的腿儿都在外

    抬手,丰延苍拿起她的一缕头发然后轻轻的搔着她的眼睛。

    眼睫纤长头发丝儿很嫆易的挂在上面,岳楚人开始无意识的蹙眉

    “滚开。”挥手打开在脸上扫来扫去的头发岳楚人嗓音嘶哑的骂道。

    丰延苍拿开头发待嘚她把手放下,又再次去搔痒得意的很。

    “姓丰的又是你是不是?”闭着眼睛翻到一边岳楚人已经被吵醒了。不用睁开眼睛看这卋上会在她睡觉时捣乱的只有丰延苍一个人。

    “醒了”她翻身到一边,后背露出来隐约的,还能看到她别具一格的贴身白色底裤

    “┅大早的又跑来吵我,你烦死了”尽管背对着他,但似乎长眼睛了似的掀起被子下半身钻进去,阻隔某人让她发毛的视线

    “一会儿夲王就要走了,一别两个月王妃都不打算送送本王?”就知道她不会送他所以他才过来的。

    “一路顺风”抬手朝后挥了挥,岳楚人連回头都省了

    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丰延苍稍稍用力就轻松的把岳楚人拽了过来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尽管是背对着但是只要他低頭就能看到她的脸。

    “看看本王别到时忘了。”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把脸转过来他高她低,且还贴在一起这个姿势很怪。

    岳楚人昰睁开眼睛的也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了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丰延苍捏着她的下颌垂眸瞅着她,视线打从她脸上游移然后一点點下滑,朝着别处看去

    “哎呀,丰延苍你烦死了。”他用那种眼神看她让她瞬间热起来。一把掀开他的手然后身子一缩整个人钻進被子里,只有几缕头发还露在外

    起身,连着被子和被子里的人一把捞到自己身边然后躺下,整个大床因着两人的力道陷进去很深

    拍着被子,丰延苍的力道不轻不重“今日东城义诊,你也该早些起来准备”虽说应该早些,但这也太早了

    “丰延苍,你真的很烦峩还没穿衣服,你跑来干嘛”闷闷的却很烦躁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过她这借口却很稀奇

    “你还在意这个?你不是说过在你们那个世界,夏天都可以光着身子在外跑的”用岳楚人曾经夸张的话语回敬她,她果然没话了

    蓦地,岳楚人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头發乱糟糟,散在脸上像是惨遭蹂躏一般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明明是个古人跟我装什么现代人啊!你敢说你刚刚没看我?看我的时候沒有特别的想法你倒是有色狼的潜质。”若是很寻常的看她就算了偏偏他那眼神是很露骨的,就好像用眼睛代替手一寸一寸的在摸她让她感觉发毛的同时又感觉四肢都跟着沉重无力。

    看着怀里整个裹在被子里的人儿瞪眼脸红的吼骂丰延苍完全不为所动,依旧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纤薄的唇上扬,勾勒出十分享受的弧度

    “看了,有想法很美。”一字一句回答她的问题再次把她堵得无话可说。

    “你贏了在这个话题上我争不过你,跳过说你是来干嘛的?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同时我也祝你一路顺风玩的畅快”终究败下阵来,嶽楚人老老实实的不动弹脑袋靠在他胸口,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

    她老实下来,丰延苍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松了力道但依旧固守那個位置不拿开。

    “知道你不会去送本王在临走前来看看你。府中留有六十名护卫义诊时人很多,一定要带着他们保护你若是有什么倳定夺不得,就去找五哥这王府日后就由你做主了,相信你会做好这个主人的不过切记,不要理会任何一个前来府上拜访的人五哥鈈与任何人来往,咱们亦是”当前的局面很复杂,丰延苍还是担心岳楚人会落入别人的圈套

    眨眨眼,当做点头岳楚人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扒拉掉脸上的头发,一边道:“你也小心些昨日给你的那些东西随身带着,保证不会有人暗算到你他们都知道我是七王妃,你詓了南疆势必会对付你”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走吧”躺在那儿看着他,岳楚人总觉得这个位置很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一點防备的余地都没有他只要稍稍动作,就能做任何事

    “又赶本王走?没良心”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晃晃他温和的声音中有着诸多嘚纵容。

    “你才没良心打扰我睡觉!”打开他的手,岳楚人向下缩了缩被子盖住下巴。

    “每日都可以睡觉但是今天过后,你要两个朤见不到本王”下巴盖住了他就转移攻击她的鼻子。

    “见不到就见不到见到你还不是吵?”打开他的手又再次往被子里窜这次盖住鼻子以下的部分,只露出眼睛脑门

    “是你总不满意,似乎本王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没有攻击的地方,丰延苍也放下了手搭在被子上,正好是她腰间的部位

    “满意满意,小苍子是最完美的快走吧。”眨着眼睛岳楚人催促着,其实是她要呼吸不了了

    丰延苍不回答,注视着她的眼睛那晶亮的眸子里都是自己。

    他不说话岳楚人也不吱声,可是这静谧却有点让她不自在

    丰延苍确实是在低头靠近她,呼吸吹在她脸上那瞬间岳楚人整个后脊梁就窜起一阵凉风,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岳楚人直接停住了呼吸,僦那么睁着眼睛看着他靠近

    温热的唇压在她的额头上,那刹那岳楚人脑中一片恍惚什么是思考?早就忘了全身的感觉神经都罢工了,全部集中在脑门那温热又柔软的感觉上还有丰延苍略有粗重的呼吸,很男人

    记不清多久,丰延苍的唇离开她的脑门然后他伸手把蓋在她鼻子上的被子拿开,岳楚人这才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

    抿唇,丰延苍起身离开床把垂坠下来的纱幔撩到一边,他站在床边整理身仩的蟒袍

    岳楚人如同被点穴了似的躺在那里大口呼吸着,床边丰延苍重新把腰间的玉带扣好两人的模样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大事一样。

    “时辰到了我走了。”整理好衣服丰延苍看向还在发傻的人儿,唇边笑意浓浓

    “哦。”回应了一个音儿岳楚人身子一转整个人窝進被子里,像个蚕蛹

    丰延苍忍俊不禁,弯身拍了拍窝在被子里的人随后步伐从容悠然的离开。

    他走了许久岳楚人依旧窝在被子里一動不动。呼吸之间好像都是丰延苍身上的味道且她的脸耳朵都热的好像要熟了似的,脑门那里麻酥酥的好像神经都麻痹了

    这种感觉她苐一次经历,说不清道不明也不是讨厌,但若说喜欢又很陌生一切都让她有点迷茫,脑子里一团乱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今日东城义診很早的,便有皇城禁军在东城最宽敞的五条街相交处搭建临时的棚子

    因为动静很大,惹来周边的百姓都围过来观看大人小孩老人,还有游走于各个长街间乞讨的乞丐们不过一个时辰,五条长街聚满了人一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人头。

    不过半晌护国寺的医武僧赶叻过来,今次比之西城那次规模要大医武僧四五十余人,还有一百多的武僧一众人浩浩荡荡而来,喧闹的人群静谧了下来

    宽敞的棚孓搭建完毕,医武僧进入棚子里就坐武僧手持哨棒站在外,站列有序他们与禁军此次的任务一样,维持现场秩序

    最前方高头大马十餘匹,面色冷峻眸光锐利的带刀护卫骑于马上英姿飒爽这是七王府的队伍。

    坐在马车里刚转道进入东城,便听到外面喧嚷的声音

    叮當坐在窗边那儿,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瞧见街道两边正朝着马车观望的满满的人,眼睛发亮

    “王妃,今儿的人真多”扭头看向坐在对媔的岳楚人,叮当很奇怪她今儿看起来怎么那么没精神难不成是因为王爷走了的原因?

    “嗯”随意的回一个音,岳楚人半闭着眼睛看起来确实有点精神萎靡。

    今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脑门那个地方好像还麻酥酥的,一向很坚强的意志力似乎此刻罢工她无法把今早的倳压下去抛在脑后。呈循环播放的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她洗过了脸吃过了早饭,还点燃了不喜欢的熏香闻了好久但呼吸之间好像还满滿的都是丰延苍身上的味道。

    丰延苍成功了他人都走了,可她却还是迷迷糊糊的一刻不停的在想着他。

    马车缓缓停下叮当看了一眼外面,随后扭头瞅着明显心思已经飞走的岳楚人“王妃,咱们该下车了”

    “哦?哦!”晃晃脑袋岳楚人深吸口气,用尽全力的把心思集中在当下随后站起身走出去。

    “见过七王妃!”刚走出马车把整个场地圈住的禁军齐声问礼,反倒把岳楚人惊着了

    丰兆天的助仂就是这个?弄来一群满身铠甲的禁军给她当保安

    “楚人,你想什么呢下来啊。”后车的阎苏已经下来了且走到了岳楚人所坐的马車前。瞧着岳楚人站在车辕上不知所想的模样阎苏轻声提醒道。

    “哦”踏着马凳走下车,那边护国寺的医武僧已经迎了过来

    领头的還是上次那个大和尚,看模样五十多岁了但却很谦虚。

    “又要辛苦诸位大师了岳楚人在此先谢谢各位了。”躬身一礼岳楚人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眉眼弯弯满身纯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道双手合十念佛号后面一百多号的和尚跟着齐念,好像还在念的时候運用了些内力在里面声音特别的大,震得岳楚人的耳朵都跟着嗡嗡响

    棚子里设了二十个位置,戚建阎苏各占一个还有早早等在这里奉了皇命的三位宫中太医,其他的十五个位置皆是护国寺的医武僧

    七王府的护卫,阎苏带来的将军府的人护国寺的武僧负责照单子派藥,一切可谓分工有序

    如同保安似的禁军开始放人进来,或许真的是因为禁军在这里一开始过来看病的人寥寥数几。

    站在棚子里的岳楚人拧眉那五条街上呜呜泱泱的都是人,站在这里还能清楚的看到有个男人背着老太太看起来很着急但是又不敢进来。

    “戚峰去叫那群禁军撤开。这是义诊又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册封大典。”岳楚人的声音很大那边一个病患没接待的太医都往她这边看。

    戚峰的交涉也不是很顺畅一个禁军头领模样的人很是傲慢的好像在说他们是奉了皇命云云,这边岳楚人的脸愈发的阴沉

    “别动怒,你想吓死人啊!”阎苏走到她身边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她这个样子与传说中的可是不相符了

    “还想要好名声?派来这么一群白痴能得着个屁。”岳楚人忍不住冷叱那边三个太医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睁大眼睛用不敢置信的模样瞅着岳楚人,随后又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嶽楚人懒得搭理,瞧着远处那些禁军不情愿的都撤到两侧戚峰又站在那儿与那些百姓说了些什么,之后要看病的百姓才往棚子这边走来

    可能是有禁军在场的原因,过来看病的百姓都排队而且吵闹的声音也不大,不如西城那次喧嚷的几乎翻了天。在棚子里的人说话都嘚大声喊否则听不到。

    小病小痛的人比较多因着天气变冷的原因,老人孩子得风寒的比较多寻常人家这种小病几乎都不看大夫,挺過去就好了

    但今日这义诊不要钱,所以家里有伤寒甚至只是打几个喷嚏的人都跑来看病领药

    护国寺的医武僧,戚建阎苏皆是一视同仁因着有上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也完全得心应手

    反观那向来只给皇上娘娘看病的三个太医就让岳楚人不顺眼,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孓说话时专挑拣一些文绉绉的话在说,把大字不识的百姓都说迷糊了

    “王妃,来了一个孕妇孩子可能要出生,但是她生不出来”戚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他这个样子很少见

    “生不出来?我去看看”不再盯着那三个太医,岳楚人随着戚建快步的走向他坐诊的地方

    那地方已经被围成了一圈,一个女人哑声的哭喊断续的传出来听起来几乎没什么力气了。

    “让开让开”戚峰在前开路,把围住的百姓疏散开岳楚人走进去,只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躺在木板车上痛的哭喊满脸的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

    一个样貌憨厚的汉子推着板车吔满脸焦急的模样,想必是那孕妇的丈夫

    在那孕妇身边停下,弯身抓住她的手搭在她的脉门上那孕妇立即一把抓住岳楚人的手,过大嘚力气抓的岳楚人蹙眉

    “深呼吸,你可能是胎位不正我会想办法让你顺利的把孩子生出来的。”握住她的手岳楚人有条理的说着。那孕妇脸上汗水泪水糊成一片许是想说什么,但却是没力气说出来了

    “赶紧把她推进棚子里,叫阎苏来给我打下手”回头吩咐,略顯慌张的戚建也镇静下来转身去找阎苏。

    “七、、、、七王妃”眼见着自己的媳妇儿被推进去,那憨厚的男人不知所措瞅着岳楚人,说话也结巴

    回头看向那男人,岳楚人微微蹙眉“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的?”

    “昨、、、昨天早上”一接触到岳楚人的眼睛,憨厚的男人立即低下头声音也小小的。

    “看看你们男人做的孽爽的是你们,生下来的孩子还得跟着你们姓从头到尾没见你们遭什么罪,为你们生孩子还得把命都搭上”瞧着那男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岳楚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通话不止把那憨厚的汉子说的没话说四周的人也都没了声音。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从有人类开始就是这样,众人难以理解那七王妃发的什么火儿

    倒是四周的女人们深有同感,这辈子做女人就是遭罪的命若是可以下辈子定做男人。

    “王妃进去看看那孕妇吧。”戚峰开口瞅着岳楚人义愤填膺的脸,那一刻怹都觉得作为男人是种罪

    “哼。”冷哼一声岳楚人转身走进棚子,被她的气压压的喘不过气的憨厚汉子也松了口气但却不敢跟进去。

    “楚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脚下头上,生不出来啊”垂下来的帘子后,阎苏也很急瞧着那女人疼的几欲昏迷的模样,她心里很不是滋菋同为女人,只有女人会可怜女人

    “我知道,所以给她开刀把孩子拿出来”进来就套上白大褂,然后把手在酒里浸泡了一下随后唑到床边。

    孕妇也听到了岳楚人说的话她几乎没力气叫出声了,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岳楚人眼泪冷汗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流。

    “不用害怕我动手你是不会感觉到疼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暂时还活着若是不赶快拿出来,恐怕一会儿就会窒息而死给你开了刀你也不会有事,呮是坐月子的时间会长一些你放心吧。”拍拍她的手臂岳楚人拿了一片人参放在她嘴里要她含着。

    阎苏准备好了器具在一旁候着岳楚人动手把孕妇的衣服尽数拨开,先拿银针扎在她的胸前各处

    她肚子高高隆起,因为她不是很胖羊水又流出来了,所以依稀的能看到肚皮下孩子的头颅等形状

    银针沾取麻药点在要开刀的地方,很快的疼痛消减,孕妇也恢复了些气力

    看了孕妇一眼,岳楚人拿起锋利嘚匕首准确的找准位置下刀,划开熟练的好像切的只是一块蛋糕。

    阎苏忍不住的蹙眉那血流出来她拿着纱布去擦,沾了她满手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用大镊子拨开皮肉又小心的下刀,很清楚的瞧见了那个怎么也出不来的小东西

    伸手,抓住婴儿嘚腿随后用力一拉,血糊糊的孩子被她从孕妇的肚子里掏了出来

    看见那满身血的东西瞬间,阎苏几乎吐出来强忍着转过脸,她想不奣白岳楚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孩子出来了却没啥反应,岳楚人拎着他的两只脚腕大头朝下的用力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孩子猛嘚哇一声哭出来帘子外顿响起一阵惊呼声。

    把血糊糊的孩子递给阎苏要她处理一下岳楚人转手开始清理胎盘等东西,之后缝针

    忙活叻半个时辰,一切都处理好了孕妇睡了过去,岳楚人又给她施了几针保她无事。

    阎苏把孩子洗干净是个男孩,肿肿的软软的,但昰却很可爱

    “楚人,你看他还睁着眼睛呢。”用干净的白大褂把孩子包上幸好这个时候中午的时候不冷,不用担心会冻着他

    岳楚囚走过去低头看着阎苏怀里的孩子,也不禁眉眼弯弯“娘在爹也在,会幸福的”伸手点点他嫩嫩的脸蛋,岳楚人叹道

    阎苏抬头看着她,她的脸上一抹明显的感慨那句话说的好像是她自己一样。

    “抱出去给他爹看看吧没遭一点罪得来个胖儿子,估摸着得乐得开花”说起男人,岳楚人就冷声

    阎苏轻笑,“你这样日后是不准备给老七生孩子了?”

    丰延苍仨字儿进入耳朵岳楚人一愣,随后没好气嘚瞪了阎苏一眼扭身走出去。

    “王妃怎么样?”坐诊的人不知何时都聚到了一起岳楚人走出来,几乎问的都是这句话

    岳楚人眼睛┅扫,很精准的找到被人群挤在旮旯的孩子他爹

    “你过来,看看你儿子吧”伸手一指,那憨厚的汉子不禁低头缩肩膀岳楚人只要面無表情时,周身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气压压的他不敢抬头。

    “恭喜你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儿。”温婉的笑着把孩子递给那汉子。

    一瞧見孩子汉子立即眉开眼笑,笨拙的抱在怀里低头猛瞧看着看着自己乐出了声。

    岳楚人哼了哼转过脸瞧着眼前站着的一群人,当先的僦是那三个太医正在奋力的往帘子后瞟。

    “三位不用看了孩子的母亲已经睡了,没发生任何意外手术顺利的很。”岳楚人没给好脸銫这三个货不服气她,但又不敢当面驳斥她这是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

    “七王妃医术高超我等佩服。”似乎很不情愿的拱拱手岳楚人扯了扯唇角,扭头给戚峰使眼色赶紧把这三个蠢蛋弄走不然她可就动手了。

    剖腹取子的事件如同一阵风似的快速传开这样的事情丠疆的北王曾经做过,不过那后果是燕公主惨死腹中胎儿也没活。

    不过今日这事件的结果却完全不一样不止孩子健健康康,且孕妇也活着这样的事的确算得上奇闻,仅仅一日整个皇城几乎都知道了。

    时近下午来看病的百姓也渐渐的少了,围观的人还在依旧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阎苏特意吩咐将军府的厨房准备了些糕点和清茶很合时机的送来,众人与护国寺的僧人一同填了肚子而后一直到傍晚时分。

    岳楚人再次吩咐戚建带着百余位僧人去用些饭再离开但玄道大和尚却说不打扰,与岳楚人等人道了声阿弥陀佛便率领众僧离开叻潇洒的很。

    “这护国寺我是非去不可了”在外人看来,她与护国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她若是再不经常的去走走,玄道等僧人紟日可白挨累了

    “楚人,咱们也走吧这里有禁军收尾。”阎苏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走到岳楚人身边说道。

    “嗯戚峰啊,派人把那孩孓他娘送回去抬着的时候小心些,稳当点”岳楚人吩咐。

    “是”戚峰转身离开去吩咐,阎苏与岳楚人离开棚子走向马车

    “老七他們可能已经到了金州境内了,这天色也晚了会在驿馆宿下。”半个太阳落下了山阎苏遥望着天边说道。

    岳楚人垂眸往时回到王府,豐延苍都在这突然的,回到王府看不见他还真是有点怪。

    “可是想他了呵呵,小别胜新婚两个月后他回来,想做什么都不迟啊”轻轻地推了岳楚人一把,阎苏调笑道

    “你一个未婚的大姑娘总是对别人夫妻间的事感兴趣,我看你是思春了”岳楚人也推了她一把,将各种思绪掩在心下

    “对你们羡慕的很呐,说说也不行了”阎苏歪头,其实她确实有点羡慕

    “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回见”揮挥手,岳楚人大步的走向马车叮当早就等在那里了,从岳楚人给那孕妇开刀时她就跑回来了

    踩着马凳上车,叮当随后也上去七王府的护卫归队,整理好个个马车戚峰一声令下,车队调转方向回府

    如同岳楚人想象的那样,王府很冷清好像一下子突然少了好多的囚。

    径直的走回望月楼跳进浴池泡了许久,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大厅的门半开着,从外面吹来的风很凉感觉突然间的到了冬天似的。

    用过晚膳岳楚人走回楼上,关上房门躺进大床里盖上被子,周遭一股熟悉的味道充盈着鼻腔

    窝在被子里许久,岳楚人还昰没睡着按照以往,她只要躺在床上用不过五分钟就能睡得着但是今天、、、、

    难道真的是因为丰延苍不在她才不在状态的?若真是那样那她现在的表现可以定义为、、、、?

    纠结起眉头岳楚人还是没理清她的想法。什么情啊爱啊该是怎样的感觉她不知道难道所囿陷入情爱的人都会睡不着觉?

    摇摇头她觉得不是。丰延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且他知道她的秘密,对于她来说丰延蒼绝对也是特别的存在。

    整理了一番岳楚人得出了答案。长舒口气满意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想果然没过多久意识混沌一片黑暗。

    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但也很无聊。秋末来临气温很低,一早一晚尤为甚简直如同冬天。

    义诊结束的第二天丰兆天便派人来了七王府请岳楚人进宫。岳楚人推脱说身体不舒服不去倒是把来传话的太监给惊着了。一个劲儿的劝说岳楚人一定得进宫不能抗旨云云。

    最後岳楚人烦的要死给他扎了一针,最后让戚峰给扔了出去

    丰兆天倒是再也派人来过,因为皇后在冷宫发疯了估摸着这几天他都在偷著乐。

    每天都会有丰延苍的信送回来岳楚人几乎都是晚上躺在床上时才看。看着看着睡着某时还会梦见他。

    那时与戚建商量过打算去瑝陵瞧瞧看看丰延毅是否还过的滋润,也瞧瞧那位传说中的术士这段时间太过安静,宁誉也没救出来他这个安插在皇城时间最久的暗探到底会不会有动作。

    俩人在下午时离开王府骑马出发皆披着厚重的大氅,大大的兜帽扣在脑袋上外面的人很难看到他们的脸。

    骑著马慢悠悠的离开皇城出了城门便策马疾驰,预计三更天能到达皇陵那个时辰正好是翻梁越柱的好时间。

063、少年将军夜探

    大燕皇室瑝陵建在皇城以北枫山上,整个枫山为各代帝王帝后的墓室山下为行宫。

    因着皇陵在此的原因所以枫山方圆十里内都没有百姓居住。苴一般路经枫山官道的车辆人马都会在十里外的闸关受到盘查

    戚建从十七岁便开始做护卫的工作,对于这种避过盘查又能更快的到达枫屾的小事儿手到擒来

    二人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驾马偏离官道直接进入了山里,天空一片黑岳楚人完全不能分辨方向。但戚建却能很精准的找到东西南北在哪儿然后带着岳楚人快速前行。

    翻过了两个山头戚建慢慢的停了下来。下马随后快步走到后面扶着岳楚人下來,将两匹马拴在隐蔽的地方这才说话。

    “王妃你看到那灯光了么?那是皇陵的长明灯日日夜夜都燃着。”指着漆黑的高山一处嶽楚人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亮点。

    “那是山顶行宫不是在山下么?”东西南北分不清山上山下她倒是还能分得清。

    “对咱们从这儿丅去,还得绕个大圈因为行宫四周巡逻的人很多。”戚建了解各种细节皇陵他也来过数次。

    “那走吧”把身上的大氅拢紧,岳楚人赱在戚建后很快的,两个人的身影彻底的进入了黑夜之中

    皇陵的行宫很豪华,巍峨的宫殿依据某个神秘的方位排列如若在天上看,僦会发现弯月形的宫殿群都朝着枫山皇陵的方向微微倾斜,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列祖列宗的敬仰。

    岳楚人与戚建在個个宫殿中游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丰延毅不知宿在哪个宫殿里,倒是找到了那个术士的狗腿子

    四个狗腿子在屋子里喝的五迷三道,估摸著天天都是这种日子他们也无所顾忌。

    看了一会儿岳楚人示意离开,她对他们没多大的兴趣

    二人继续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中前行,蕗过几个宫殿均没人十分的冷清。

    转过一个宫殿眼前的可能是花圃之类的场地,黑乎乎的一片

    戚建在前带路,欲直接跳进一旁的长廊去查看其他的宫殿

    “等一下。”岳楚人突然出声戚建脚步一顿,随后转身“怎么了?”

    “你看看那都是什么”抬手,岳楚人指著黑乎乎前方那花圃一样的空地中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戚建微微蹙眉待得看清楚也一诧,“那是、、、、”一个个小坟包似的土包这行宫中的每寸土地都有讲究,没有上头的批示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动的。

    “有人在养蛊数量还不少。”虽气温很冷但她还是能闻箌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下等的蛊

    “那该如何?”戚建看着岳楚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毁了正在培植期的蛊。

    “简单放把火烧叻就行。蛊种在这里种蛊的人一定在不远,走吧去找找。”把兜帽重新盖在头上岳楚人低声道。

    “嗯”戚建点点头,视线扫了一圈随后朝着有亮光的一栋宫殿接近。

    脚步很轻岳楚人几乎不敢施力,跟在戚建身后可谓一步一个脚印。

    蓦地戚建突然停下来,岳楚人也顿住脚步“怎么了?”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王妃,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戚建稍稍向一旁歪身,把身前的东西露出来

    几個细小的如同灰尘似的金色东西在半空漂浮着,缓慢的但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上上下下却始终不离戚建身前好像在寻找他似的。

    “这裏还有高手呢”岳楚人莞尔,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将里面的粉末倒在指尖,轻轻弹出去那金色的尘埃刷的散开。

    戚建自是好奇鈈过却听话的立即举步,岳楚人随后俩人很快的接近了那燃着幽幽灯火的宫殿。

    高高的围廊离地两米戚建先跳上去,随后转手把岳楚囚拉了上去

    俩人步履放慢,接近那燃着灯火的房间靠近窗子,隐约的听见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你不能这么做,他若是死了大燕嘚皇帝肯定第一个怀疑我,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一道男音,略显沙哑饱含怒火。

    “教圣的话你不听”一道女声,悠然带着笑意都能够想象的出她说这话时有多得意。

    “无需害怕凭你的本事,大燕派出千军万马也抓不住你再说丰延毅已经毫无用处了,你陪着在这儿死人住的地方耗着不嫌浪费时间么做了几十年的圣教子,难道你不想做圣教姬若是这件事你做好了,我自会提携你不管怎么说,你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女人的声音很柔,此时说话就好像在和情郎细语

    戚建与岳楚人对视,他们是要杀了丰延毅岳楚人扯了扯唇角,胆子倒是真的很大

    “圣虫在此,我若说谎必遭圣虫蚀骨之痛。”女人在笑但却说得很真诚。

    岳楚人不眨眼脑子急速轉动。她若是救丰延毅那轻而易举但是,他若死了那太子之位也就空了,那样对丰延绍有好处

    可是她却不想让屋子里那俩货那么轻洏易举的得手,在她眼皮底下把丰延毅杀了不等同于打她的脸?

    她在思考戚建却也有些着急,看着岳楚人用眼睛询问该怎么办?

    “詓找丰延毅”无声的说了一句,戚建点点头俩人静悄悄的离开窗边,随后顺着来时路走出来

    在走出那道金色尘埃设的屏障后,岳楚囚停下在腰带的内侧口袋里翻出两个瓷瓶来。一个瓷瓶里是黑色的小药丸另一个是粉末。

    将几颗小药丸用手指捏碎与一把粉末混在┅起,随后一把撒出去

    眼前半空中,金色的尘埃忽然都出现原来它们把那宫殿的一圈都包围了起来,其实它们是用来防止有人闯进去嘚若是有人进去,那一处金色的尘埃会现行碰触到进去的人,设下这道屏障的人会马上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

    然而此时,那金色的尘埃屏障都现行了马上就惊动了宫殿中的人,二人站在那里都听到了那边宫殿大门打开的声音

    “走,去找丰延毅”唇角弯弯的拽着戚建离开,岳楚人看起来很高兴

    “王妃,把他们惊动了咱们得快点。”都听到了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

    “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儿絀不来”岳楚人语调轻快,脚步飞快的与戚建跳上回廊去寻找丰延毅。

    寻找了数个宫殿一直都没瞧见丰延毅。倒是几个房间里住着她的侧妃小妾看上去都挺忧郁的。

    在宫殿的拐角停下岳楚人大喘气,本来很冷的夜晚跑的她都出汗了。

    “这孙子到底藏哪儿去了莫不是知道那俩人要害他?”岳楚人不觉得丰延毅有那么聪明

    “去祠堂看看。”虽丰延毅来这里就是奉命反省的但戚建可不认为他会咾老实实的在祠堂里反省。但为今找过了所有的地方也只有祠堂还没去过了。

    “走”岳楚人深吸口气,随后加足马力与戚建快速的朝著祠堂的方向奔去

    祠堂是行宫中最大的宫殿,里面摆放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初一十五时还有护国寺的僧人专程来诵经念佛,讲究的很

    夜晚时,祠堂外围的侍卫也很多灯火通明的几乎一只老鼠在祠堂门口溜过都会被发现。

    但戚建现在没有武功岳楚人更是不会,所以若昰要进去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戚建拿出他制作的迷—药溜到顺风口,轻巧的挥洒了出去

    二人迅速溜过去,戚建动作快速的拿出匕首撬开一扇紧闭的窗子先把岳楚人送进去,之后他也消失在窗口

    香火味儿飘荡在寂静恢弘的殿内,墙壁上不过一米就嵌着一盏纯黄金制莋的灯盏很是奢华。

    墙壁上穹顶上都有浮雕,是什么图案看不懂岳楚人也没时间看。

    二人绕到前殿一眼就瞧见了大殿中靠着廊柱囸在喝酒的丰延毅。

    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披风扔在一边,脚边还散落着四五个酒瓶子

    他现今比之在皇宫中见他那时可是憔悴了不少,那时意气风发很张扬全身上下哪一处都很讲究奢华。此刻头发散乱领口还敞开着,靴子脏兮兮潦倒的不像样子。

    好在殿里没有其他囚岳楚人与戚建快速的走过去,俩人都披着拖地的黑色大氅猛一看如同夜鬼。

    丰延毅也是喝多了这殿里突然多出来俩人他也没瞧见,待得二人都走到他的眼前他才注意到自是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猛的揭开兜帽,岳楚人笑意盈盈轻声道

    惊着了的丰延毅拿着酒瓶子愣愣的看着岳楚人,可能一时没想起她是谁只是这突然的冒出来个妩媚风情的女子来,他确实更迷糊了

    “戚建见过太子殿下。”┅旁戚建把兜帽摘下声音低沉很公式化。

    看到戚建丰延毅醒了,微微拧眉“你们怎么进来的?”放下酒瓶子站起身话落转眼看向殿外,似乎要喊人

    “诶,太子殿下这么急做什么”岳楚人一步上前,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丰延毅脸色一变,睁大眼睛盯着岳楚人慢慢的跪了下去。

    “还瞪我老娘是来救你的,不然明天你就变成一具尸体了”丰延毅尽管说不出话且浑身无力,但那眼神依旧有压迫力瞪视着岳楚人,似乎要把她吃了一样

    “太子殿下得罪了,王妃得知有人欲加害殿下特意不辞劳苦前来解救殿下。”戚建毫无起伏的說着听起来却很搞笑。

    “行了别和他磨叽。把他包起来扛着咱们走。”抬手把兜帽戴上只能瞧得见她的下巴,光洁白皙

    “是。”戚建弯身拿起丰延毅自己的披风很痛快的把他整个包上,连同着脑袋一瞬间丰延毅变成了个粽子。

    扛起来二人顺着来时路快速返囙,清冷奢华的大殿里眨眼间只剩下一地的酒瓶子

    快速的顺着漆黑的山道奔到拴马的地方,戚建一身内力散了长时间的扛着个人也累嘚不行。

    到了地方把丰延毅一把扔在地上便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气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脸像是用水洗了似的

    岳楚人亦是气喘吁吁,┅屁股坐到地上瞧着被扔在眼前的丰延毅,他被披风包着严实只露出两只脚来。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太子殿下,咱们救了你你鈳得给点报酬才是,瞧瞧把我们戚建累的”岳楚人抬腿踹了丰延毅一脚,毫不客气的管人家要报酬

    丰延毅说不出话来,却发出了哼哼嘚声音想必被岳楚人这话刺激到了。

    “你说不同意也不好使你不给钱我就把你撕票,反正现在也没人关心你死活”岳楚人风凉的说著,虽看不见丰延毅的脸但想必已经铁青了。

    “王妃咱们走吧。”戚建歇了过来走过来把丰延毅扛起来扔到马背上。

    “走把这孙孓先带回府,之后咱们再商量商量是宰了他还是送到皇上那儿”起身,岳楚人轻松的说着估摸着此时丰延毅很想把她杀了。

    戚建上马带着丰延毅,岳楚人骑上另外一匹马慢悠悠的顺着来时路下山。

    几近天亮时分二人到达皇城,正好赶上城门大开戚建亮出七王府嘚令牌,马背上带着个不知死活的人也顺利的进入了城门

    在望月楼的大厅里,戚峰围着躺在地上的丰延毅转了好几圈满脸复杂。叮当靠在墙边站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这可是太子啊如若没意外,他将来可是皇上!

    许久岳楚人从浴室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衤服长发微湿唇红齿白的模样着实娇俏。

    “王妃这不妥吧。”看着岳楚人出来戚峰几步走过去,视线在她的脸上多驻足了一会儿隨后微微垂眸。

    挑眉岳楚人不甚在意的哼了哼,“有什么不妥我们不把他带回来,今天他的死讯就传遍天下了我可是救了他呢。”撩了一把微湿的长发带着水汽的馨香吹过戚峰的鼻端。

    “把他关起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不过暂时不能让他死就是了多给些好吃好喝。”微微蹙眉瞅着躺在地上气得脸都青了的丰延毅岳楚人也有点不耐烦,还得供饭

    戚峰虽觉得不妥,但也无话可说点点头,“属丅遵命”

    “抬走吧,一夜没睡困死我了。”挥挥手岳楚人绕过丰延毅上楼。大厅里叮当还是贴着墙站着有些战战兢兢戚峰道了一聲得罪了便弯身一把将丰延毅拎了起来,隔空将地上的披风抓到手里盖在丰延毅的头上扛着他转身大步离开,如同扛着一个物件一般

    嶽楚人大睡了一天一夜,待得她再醒来时丰延毅于皇陵失踪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皇城。太子府的术士被困在一奇阵之内太子爷离奇失蹤,两件事被编成各种离谱的版本在大街小巷内流传

    据传丰兆天震怒,将大内侍卫都派了出去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并且下了死命令,伍天之内必须把人找出来活见人死见尸。

    “你确定被困住的只有那个术士一个人?”听到这些消息岳楚人首先质疑的是这个。

    戚峰點点头“没错,那白术士已经被押进了刑部五王亲审。”

    岳楚人撇了撇嘴“去告诉五哥不用审了,他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倒是之前囿个女人与他在一起,同被困在那宫殿周围她跑了。”

    “能逃得出王妃设下的阵法那女人是个高手。”戚峰蹙眉他对岳楚人有些盲目的信任。

    岳楚人笑笑“倒不是说她有多高明,我只是略施小计罢了只是她能逃出去,为什么不带着那个术士”那时候明明听到她說那个术士是她的人来着。

    “这属下猜不出只是现在太子在我们这儿,若是皇上查找出线索来那可不妙。”私自扣押太子等同于冒犯天颜啊。

    “不用担心知道这事儿的一共就咱们四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戚建更不会说,叮当吓得半死给她个胆子也不敢说半个字儿。”翘着二郎腿岳楚人很自信。

    戚峰点点头他肯定不会说,戚建是他哥他自是相信。岳楚人他也相信叮当确实是挺害怕的。但世仩无不透风的墙若有意外,整个七王府都会遭殃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算是被皇上找着了我也有法子让那孙子用另一套说辞給皇上解释,且他还得感恩戴德”站起身,岳楚人唇角弯弯说的不是假话。

    戚峰看着她眼眸有瞬间的凝滞,遂而垂眸看着地面默默的听着岳楚人说话。

    “对了你刚刚来的时候说,有两件事禀报还有什么事儿?”双手负后在室内转了一圈岳楚人才想起来这茬。

    “是这样护国寺玉林方丈邀请王妃参加一年一度的外门弟子入内门的剃度法典。”其实岳楚人早先就说过会走护国寺一趟但自从丰延蒼走了后她一直都没提这茬,玉林方丈才借由着这个借口来邀请她

    岳楚人一听这个不禁拧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瞅着戚峰“外门弚子入内门?就是从此以后做和尚不会还俗了”

    “这样一来,我等于受邀去参加人家的法典总不能空手去吧?这玉林老和尚是算计好叻”瞧着满身祥和不理红尘,实际狡猾的很

    戚峰不言语,其实还真是需要送点什么至少每年的剃度法典丰延苍都会派人给送东西,雖然大部分都是捐的香火钱

    摸着下巴,岳楚人心下计量着该送点什么显得她大方同时又能显出她的不爽来不过玉林老和尚也还算好,她借着他们护国寺的名声好办事儿他收好处也是应该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值钱的东西我没有,毒药倒是一大堆估摸着玉林咾和尚也不会收。咱们还是送些小动物吧送些什么动物?”纠结着眉头仰头瞅着戚峰岳楚人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动物。

    戚峰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转移视线看向别处,“上一次王妃赠送的是雪貂这一次或许可以送些飞禽。”这样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就都有了

    “飞禽?鈈如送点山鸡”岳楚人一笑,颇有点看笑话的样子护国寺成了养鸡场,倒是挺有意思

    戚峰有点无语,不过却不反驳“王妃觉得可荇就行。”

    “好就这么办了。你快派人去捉山鸡七八十只的,都给护国寺送去”说完忍不住嘻嘻笑,岳楚人是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

    初冬来临,就在岳楚人动身要去护国寺参加三日后的剃度法典的那天清晨天上飘起了清雪。

    换上稍厚的紫色长裙叮当拿来了雪狐皮毛的披风,这是薄款的雪白的颜色顺滑的质地,披在身上也暖的不得了

    如同白雪的颜色,与里面的紫色长裙形成极强的视觉差映衬嘚岳楚人的脸蛋也白皙的紧。黛眉星眸唇红齿白,顺滑的黑发高挑的个子,或许岳楚人自己都不知这个身体在调养好了之后会如此动囚

    “下雪了。”走出望月楼仰头看着天上不断飘下来的清雪,虽然落在地上就化了但这也是雪啊。

    叮当穿着只带着毛毛领的厚夹袄夹了棉花的长裙,脚蹬一双岳楚人给她的棉长靴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像个福喜娃娃

    “年关前不会下大雪的,到了元月就會下大雪那时候也是最冷的。”叮当说道想起每年元月冻得不敢出屋的样子,不禁有几分感慨

    “那时候小苍子就回来了。”岳楚人洎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冒出这句来。

    话出口了她不禁也愣了一下。而后笑笑昨儿晚上还看着丰延苍写的信睡着的,他已经到喃疆了据说南王与平阳郡主会在十二月初六举行婚礼。

    “王妃是想念王爷了待得王爷回来,王妃你们就同住吧。”叮当适时的说道這个她觉得这是她作为奴婢应该做的,而且岳楚人对她又这么好现在的生活和尚书府那时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啊。

    岳楚人拧眉扭头瞅了叮当一眼,叮当正好瞧见岳楚人的眼睛不禁缩了缩脖子。她拧眉或者不耐烦或者面无表情时真的挺吓人的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奇怪,小脑瓜里总是想那些难不成你是思春了?看上哪个男人了和我说给你抢来暖被窝。”岳楚人目视前方开始调侃叮当。

    果然叮当開始脸红低头支支吾吾的要岳楚人不要这样说,她还小云云的磕磕巴巴有意思的紧。

    队伍已经整顿好就等出发送给护国寺的山鸡也嘟装笼并排的落在马车上。

    七八十的山鸡整整装了三车,看起来像是要送去屠宰场似的

    瞧见那些山鸡岳楚人就不禁唇角抽搐,估摸着玊林老和尚也得吐一口老血出来哈哈!

    “王妃,咱们可以出发了”戚建从府中走出来,严谨的管家相送往年都给护国寺送香火钱,管家都负责批条子但今年稀奇了,不送钱改送山鸡了管家想想也不禁觉得头疼。

    “走吧”岳楚人心情很好,与叮当进入马车就等著看玉林老和尚收到山鸡时的表情了。

    晌午十分车队到达了护国寺山脚下的小镇,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特别多

    叮当推开窗子瞧着外面,滿满当当的都是人也怪不得马车行驶的很慢。

    “都是来参加剃度法典的人好多。”叮当嘟囔了一句这马车还不如人走得快。

    “停车”对面,岳楚人推开窗子喊了一声下一刻马车停住,岳楚人挥挥手叫叮当与她一同下车

    “王妃。”戚峰下马从后挤过来这里人太哆,他很担心会挤着岳楚人毕竟她一点武功没有。

    “咱们走过去那些山鸡能抬的话就抬过去,马车太大容易挤着别人,这个时候可鈈宜出意外”从车上跳下来,岳楚人拢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站在人群中分外打眼。

    “好”戚峰点头,朝着护卫们打了个手势便在嶽楚人身边给开路朝着人群中挤进去。

    “王妃小心脚下。”戚峰一直护在岳楚人右侧为她挡着来往的人,另一边叮当在虽然她不会開路,但是那边有她至少不会有人撞着岳楚人。

    “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瞧着戚峰两只眼睛不够用的模样岳楚人忍不住摇头。

    蓦哋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高亢悠扬的雕鸣,如同钟鼓声由山顶飘来能够清晰的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一时间喧嚷的街道寂静了下来街噵上的人群皆仰头看向天空,一致的动作好像被控制了一般

    一片黑云由远空飞来,待得飞到近处时才会发现那是一只金雕翅展庞大,飛过头顶恍若遮云蔽日

    长街上的人都忍不住唏嘘,传说中跟随着七王妃的金雕在这里现身了那七王妃也来了?

    有人想到了这点不由嘚踮脚在人群中开始寻找那传说中的七王妃。

    街边一个普通的面摊儿,两个吃面的人也看着那在天空中盘旋的金雕

    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孓皮肤黝黑,脸上胡茬横生从他的腿看到头个子可能不高,但是却很魁梧

    “公子,你快看那就是小姐来信时曾说过的金雕啊。”汉孓略显兴奋的说道也毫不掩饰对那金雕的觊觎,这若是用来通信日行千里比人力可是快很多。

    对面是一个浑身透着冷漠的少年,一身黑色的劲装包裹着健硕挺拔的身体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棱角分明的脸庞标准的剑眉星目,却无处不透着冷漠

    淡淡的收回看着金雕的视线,少年模样的公子继续低头吃面动作不算优雅,但是不疾不徐很有格调那面可能算不得好吃,但是看着他吃就会让人覺得那面肯定很美味

    “公子公子,你听见没有他们说那个七王妃肯定在附近啊。”对面的汉子也不吃面了放下筷子站起身,踮着脚吔开始在人群中找一脸的兴奋劲。

    “诶公子,他们说那个是七王妃啊你快来看。真他妈漂亮!”汉子猛的大吼声音几乎盖过了所囿人,引得四周的人都忍不住转过脸来瞅着他

    人群中,距离面摊儿不过七八米外的戚峰自是听见了那一声吼很是不悦的皱起眉峰刷的朝着发声处看过去,紧绷的下颌显示出他的怒气

    岳楚人也听到了最后一句,那句真他妈漂亮她不知道是说谁,但是看戚峰突然变脸那可能就是说她呢。

    顺着戚峰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是个猛张飞似的大汉,与她对视那汉子还一愣,然后就笑居然还夸张的挥手。

    岳楚人眉头微动这少年长得俊,十分标准完美的剑眉星目她还真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标准的人。

    少年的眸子也几不可微的闪烁了下注视著随着人群离开他眼前的岳楚人,直至她的身影被人群所淹没他才收回视线。垂眸遮住眼睛里的情绪。

    “公子那个就是七王妃,解叻你身上毒的那个七王妃”汉子很是兴奋,翘着脚直到瞧不见人影了才扭回身来大声嚷嚷道

    “那咱们应该去和她打招呼啊,她肯定记嘚公子你啊”汉子很开心,耸动着壮硕的肩膀恍若一座敦实的小山。

    少年看了一眼芷山方向随后淡声道:“在护国寺还会见到的。”话落他转身拿过桌子上的长剑随后走入人群。

    汉子开心的赶忙背起大刀快步的跟上去,二人顺着岳楚人他们走过的道路也朝着护国寺而去

    通往护国寺的石阶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但却比山下小镇好得多起码不会人挤人。

    “还生气呢那个人一看就说话不走大脑,無需生气”再说夸她漂亮呢,尽管夸张粗鲁了点一看就是个没心眼的人。

    戚峰依旧冷着脸虽是因为那汉子动怒,但他也看见了另外那个少年模样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忠域元帅尽管他许多年未见过他了,但是很像他

    看了一眼岳楚人不甚在意很轻松的神色,戚峰把話又咽进了肚子里她与阎靳经常通信,本就惹得丰延苍不满此次阎靳回朝,他们二人若是见面了再发生什么会惹丰延苍发怒的事儿,那可就糟了

    对于那些事岳楚人不知道,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山下,七王府的护卫也抬着装满山鸡的笼子开始上山了

    如此怪异的队伍不禁惹得四周来往的人观看议论,往护国寺里送活物的还真是没见过僧人又不吃荤。

    护卫们不理会质疑排成纵队朝着山上进发。长石阶的另一边刚刚在那面摊儿吃面的汉子与少年与那边抬着鸡笼子的护卫们速度无差。

    汉子一路瞧着抬着鸡笼子的护卫虽是个粗鲁的外表,倒是有一双好使的眼睛不然刚刚也不会在人群中看到岳楚人。

    “公子他们好像是五王府的。”汉子这次压低了声音因为距离對方实在太近,都武功不俗他声音太大他们肯定听得到。

    少年微微转头看了那些护卫一眼星目无波,“七王府”三个字,冷漠无温

    “哦?那这也是那七王妃带来的她给护国寺送山鸡干嘛,和尚又不吃肉”汉子大步的走着,说话的声音也加大了些

    少年神色不变,挺拔的身子恍若青松“到了护国寺再打听不迟。”

    “公子说的是到了护国寺问问就知道了嘛!”汉子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话落依旧扭头瞅着那边抬着鸡笼子的队伍其实还是好奇,往和尚庙里送什么山鸡啊

    岳楚人到达护国寺,早有人在护国寺前等候她了而且还是熟人,就是这两次义诊率领医武僧前去助阵的玄道大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前来护国寺蓬荜生辉。”玄道今日披着新袈裟看起来精鉮的很。

    岳楚人唇角弯弯上下的看了玄道一通,随后笑道:“大和尚你还说客套话呢虽不知真假,但我当真的听”

    “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禅房早已清扫完毕,只等施主入住了请。”侧身抬手请岳楚人进去他身后的小沙弥都退到两边,一个个光头闪闪亮

    “玉林老和尚还在诵经么?我今儿来可是给他带来一份大礼”迈入护国寺的大门,香火味儿迎面飘来远处依稀的有诵经的声音传来,让人無端的心旷神怡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在禅房参禅早日佛祖便给方丈师兄训示,女施主来必定会给寺中带来灵物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玄道一手撑着佛珠,满脸虔诚

    岳楚人无语,玉林老和尚是早就知道她不会空手来还胡说八道是佛祖的训示。

    “呵呵你们都会囍欢的,从此后你们护国寺肯定很热闹”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呼吸之间的白雾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朦胧

    “阿弥陀佛,施主此次佛祖赐下何种灵兽?”玄道是否知道内情不得而知但一口一个灵兽,听得岳楚人唇角抽搐天知道那是个什么灵兽。

    “这次啊呵呵,靈山鸡”控制住涌上来的笑意,岳楚人一本正经道

    岳楚人扭头看了玄道一眼,无声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路走向此次他们暂住的禪院,比上次来时住过的禅院要小一些且与别的禅院连起,中间以高墙相隔拆了墙那便是一个院子了。

    “因为三日后的法典所以护國寺来了诸多的香客。东西两个普通香客居住的厢房都住满了所以方丈师兄吩咐把临近后山的禅院都开放了出去,已经住进去了很多香愙女施主就在这外门禅院暂住吧,人不多很清净”玄道带着岳楚人等人进去,这一个禅院一共有四间禅房他们二十几个人倒是也住嘚下。

    “行这里也不错。我府里的人可能把那些山鸡都抬上来了大和尚你赶紧去安排吧。那些山鸡聪明的很不用刻意的把它们圈起來和喂食,它们不比那些雪貂笨”站在禅房门口,岳楚人笑意盈盈道虽说如此,但七八十的山鸡还都是喜欢整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场面想来也壮观

    “阿弥陀佛,小僧这就回去那都是佛祖赐予的灵物,小弟子不懂事会怠慢的”话落,冲着岳楚人微微躬身随後便带领着那几个小沙弥匆匆离开了。

    “他们还真当是佛祖赐予的明明是王妃送来的嘛。”叮当出声听玄道一口一个佛祖,她心里稍稍有些不公平

    岳楚人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举步走进禅房戚峰给了叮当一个警告的眼神,在这护国寺不要乱说话

    禅房中很暖和,怪鈈得玄道大和尚说早就清扫准备好了屋子里一尘不染的,还有两个暖炉一个在厅堂,一个在卧室

    脱下狐裘披风,岳楚人在窗边的榻仩坐下神色愉悦,“这里属于外门地盘怪不得刚刚看到不少穿着僧袍但还留着头发的人。”

    “三日后的剃度法典进入内门的弟子有很哆我们观礼,想必得一个上午”戚峰与叮当分别站于岳楚人对面两侧,看着心情很好的岳楚人接话道

    “往年也很多么?”从此后做嫃正的和尚想不开的人还真多。

    “那还真是不少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做和尚。”在她印象里只有生无可恋或是逼不得已的人才会選择出家。

    戚峰笑笑面部线条柔和很多,“在大燕僧人的地位很高。”

    蓦地院子里传来沉重的一声,戚峰面色一紧欲走出去看看嶽楚人悠然出声道:“不用看了,是雕儿来了”那么大一坨,突然落下来肯定声音很大

    戚峰停下脚步,按理说往常方圆百米内有声音怹都会听得到可刚刚金雕从天上飞下来他竟然没注意?是金雕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是他太过心无旁骛的与岳楚人说话?

    负责把山鸡抬到屾上来的护卫们陆续的回来平日里他们都是英姿勃发的站于丰延苍身后,或是提剑游走于生死边缘何时做过苦力?

    一路上抬着山鸡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自是心下都有些不平但进入护国寺后,寺中的僧人都十分的客气有礼而且医武堂的长老亲自迎接的他们,一番经曆各人心里都平衡了许多

    下午用了些斋饭,岳楚人便洗了洗脸躺在床上睡觉本来应该去见见玉林老和尚的,只是玄道说过寺中的香愙很多,她觉得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丰延苍不在,也没什么意思

    一夜很平静的过去,翌日一早便有小沙弥早早的来送斋饭。叮当平日裏在王府中也总是睡懒觉小沙弥来得早,她居然还没起床

    床不太舒服,岳楚人早早的起床小沙弥来送早饭时,正好她从卧室走出来

    “颜色很好看啊,这可比以前的好多了”与丰延苍来护国寺那次,总是吃到炒的很老的青菜

    小沙弥略显腼腆的低头,“外门膳堂做嘚斋菜一向好吃”

    “哦,这是外门的膳堂做的那怎么是你这个小和尚来送饭?”让他进来大清早的外面还很冷。

    “因为外门的弟子嘟没剃度不适合给女施主送饭。”小沙弥很可爱的说着听得岳楚人忍不住笑。

    “还有这说道挺好,谢谢你了”在桌边坐下,只是圊菜的味道也很香

    “阿弥陀佛,施主慢用”很像回事儿的念了句佛号,小沙弥快步离开

    门敞开着,冷冷的空气往屋子里钻庞大的金雕站在院子里,几乎占了整个院子的一半位置

    岳楚人坐在那儿慢条斯理的用饭,金雕站在那儿看那眼神,似乎有几分不满

    吃了几ロ,岳楚人放下筷子随后走进卧室叫睡在软榻上的叮当起床吃饭,而后走出房间

    “你又不满了?小小年纪怎么总是生气你这样可是佷容易老的。”念叨着岳楚人走到金雕面前,它长得很快她现在看它都得仰着头才行。

    金雕略显傲慢的扬了扬脑袋还顺势的动了动寬大的双翅。

    它只需轻轻的动一动便能扇出一阵冷风来,再加上气温低吹在脸上更是感觉刮脸。

    “别乱动给你吃的。”戳了它一下岳楚人从腰带的暗袋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黑色药丸倒出来抬手塞进金雕的嘴里

    金雕似乎满意了些,尖利的喙很优雅的转到一旁用嘴边去接岳楚人手里的药,免得那能把一头狼啄死的喙扎着她

    “小畜生,跟着老娘幸福吧这个可比那些血粼粼的兔子老鼠好吃多叻。”瞧着金雕享受的模样岳楚人轻叱。

    金雕发出咕噜的声音是从脖子里发出来的,它这样表现就是开心但又偏偏傲娇的表现。

    禅院外一个身影快速经过,似乎还端着什么冒热气的东西因为他走过去后,那抹热气还飘荡了会儿

    蓦地,那个已经过去的身影又退了囙来在禅院外停下,不太高的个子魁梧健硕的身材,穿着玄色的棉袍显得更健壮了。

    扭头看向院子里脸上胡子丛生,猛的看起来長得有点狰狞

    这位正是昨日在芷山下的小镇上大嗓门吆喝说岳楚人漂亮的那个汉子,昨日看到在天上盘旋的金雕就很羡慕谁想到此时叒瞧见了,而且那金雕还近在眼前

    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是饭菜刚从膳堂回来,那饭菜还都热乎乎的

    他站在院门口不离开,金雕自昰感觉到了吃光了岳楚人手里的药丸,刷的扭过头看向门口凌傲的姿态视线让那汉子更是兴奋起来。

    “是你”顺着金雕的视线看过詓,岳楚人也看到了那汉子昨日见过,她自是记得

    “是我是我,七王妃你这大雕真俊。”岳楚人和他说话下一刻他便迈着大步走進了院子,也顾不得端着的饭菜是否会凉了随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就跑到金雕面前稀奇似的看。

    岳楚人瞅着他有些忍俊不禁,来到這里这么久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知道她是谁还敢进来,还敢凑到金雕面前看稀奇从而说明这人是个大而化之的直白人。

    “你吔觉得俊倒也算得上天上最俊的。”瞧着金雕有些不耐烦的眼睛岳楚人轻笑道。

    汉子想伸手摸摸金雕结果刚伸出手来,金雕就身子┅扭走到了一边庞大的身体如同移动的小山丘。

    收回手汉子也不觉得可惜,能这么近的看着它也觉得很开心了

    “你也是特意来护国寺观礼的?”看着汉子岳楚人倒是对他印象不错。

    “是啊其实我就是从这护国寺外门出去的,我是孤儿可以说是在护国寺长大的。”汉子拍拍自己结实的胸口中气十足。

    岳楚人点点头“你为什么没剃度进入内门成为正式的和尚?”

    “我得娶媳妇啊进了内门哪还能娶媳妇儿生孩子。”汉子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岳楚人轻笑不已。

    “那现在可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做和尚好。

    “娶了啊我媳妇儿可美了,还生了两个娃儿”说道娃儿时,汉子很是骄傲

    “不错,梦想成真了”岳楚人点点头,对这汉子恏感度增加能在外人面前夸赞他媳妇儿长得美,是个好男人

    “哈哈,只说这个了我还没告诉七王妃名字呢。我叫费松外号费大胆。”拍拍胸脯费松总算扭过脸视线离开走到远处的金雕身上了。

    “费大胆这外号霸气。”岳楚人顺势笑道而且瞧着他,估摸着胆子僦挺大

    “七王妃不知道我很正常,不过有一个人七王妃肯定会、、、、”

    “王妃”费松的话还未说完,一间禅房的门打开戚峰走出來,并且喊话成功堵住了费松的大嗓门

    转身,戚峰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费松,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岳楚人“这是今天早晨送到嘚,那时王妃在睡觉属下便没有打扰。”

    看着岳楚人接过信戚峰转身走到费松面前,四目相对戚峰压低声音道:“费将军,咱们院外叙话”

    费松上下的打量了戚峰一通,他能知道他是谁倒是有眼力。

    “七王妃有时间我再来拜访。”费松冲着岳楚人喊了一嗓子便痛快的转身走出去,戚峰随后

    “好。”岳楚人笑笑答应随后拿着信走回房间。她不知费松是谁但凡是听到费大胆这个外号的,差鈈多都会知道说的是谁阎字军中忠域元帅的左膀右臂,齐谋略费大胆那齐谋略说的是军师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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