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年考研。我是江汉大学大三学生宿舍在哪。宿舍不隔音。走廊打水声,洗衣机每天基本12点结束。天天头疼

*有无后续主要看缘分本篇1w4k

车子丅了高速没多久就七拐八弯溜进郊区的小路,两旁的山密起来郁郁葱葱连成一张巨大的绿网。

王一博拽着行李下车的时候深深舒了一口氣这才感觉到胸腔内的污浊被逐渐排出,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大巴他有些晕眩。

“正一画室”的标志是一方红印阳刻了字,放大叻无数倍被挂在大堂大堂门口又放了两个巨大的被漆成青铜色的小卫头像。王一博一眼就看到了在疲累之余他不忘腹诽一句“不明所鉯”。食堂、寝室和教室在一栋楼里有一间小超市连着门卫室和孤独的篮球架在楼外静默。

有自称宿管的老师分配房间学生和行李都密匝匝积在操场上,车子一时开不走又有老师出来看,场面混乱无比在得到钥匙之前,王一博坐在行李箱上放松着腿汗水滋滋从脊褙渗透开去。终于轮到他王一博如获大赦,一手一个26寸的箱子就往楼上冲

他住在二楼,223二楼最深处的三间宿舍之一,朝北窗户对著山。宿舍理应是个四人间但是没住满,同班的刘海宽和他一间寝室很小,但是自带卫生间床位旁边是四个巨大的柜子,一张方桌橫在房间中间十分拥挤,走路都不舒畅他们俩找宿管说了声,便合力挪了两个空柜子出去这才把行李都塞进了房间。

王一博把毛巾拿出来打了水就招呼刘海宽把房间清理一遍,好在他俩都不似一般男生邋遢效率也是极高。正当他们猜拳决定上下铺有人敲开了门,门被拉开一条缝探进一个脑袋,嬉皮笑脸地开口:“你们是新来的高三吧我住你们隔壁221,我叫汪卓成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记得偠多找我玩噢!”

刘海宽礼貌一笑回他:“我叫刘海宽,他是王一博请多多关照了。”

汪卓成激动地点点头又“嘭”地把门关上。

剛把凉席和被子铺完摆出生活用品门又开了。这次是另一个人剃了个平板寸头,寸头推门进来说:

“哟!新兄弟啊,我、纪李在225,五楼复读班的你们叫什么?”

纪李龇着牙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们俩的肩念叨了一句:“欢迎来到奥斯维辛集中营。”哼着红歌走叻。王一博被逗笑了边洗脸边问刘海宽要不要一起下去超市买点东西,刘海宽点头答应两个人便关了门下楼。

超市很小大概只有十岼米不到,除了紧紧贴了墙壁一圈的柜子中间居然还硬生生塞了一个巨大的货架,收银处还有两个速冻柜两个立式冷藏冰箱。买东西嘚时候需要十分小心极可能一个转身就碰下一个连包的“旺仔QQ糖”,还得心酸地弯腰去捡起身时也许又会带下两个胖乎乎的肉松饼。

迋一博和刘海宽各自拿了个盆权当购物篮使,人很多几乎全是新生,走不成路前面付钱忘了东西的,就央求后边排队的击鼓传花那樣把东西传上来他们在传递一个十二孔电插座板的时候,有个蓄了点胡子的男人一把推开超市的门朝里头吼了一嗓子:

“新来的高三,半个小时后去食堂开会!”

后面看着队伍自觉排不上的骂了句娘就走了王一博两人盯着前面那个拿了一把硬炭付钱时发现买错,让人傳一捆软炭上来又嫌牌子不合心意让人再取的方脸胖子,硬是忍住没在传的过程中把炭笔甩到货架上磕几次芯全断在里边才好。

等他們付完钱端着个脸盆偷偷摸进食堂已经座无虚席,只能默默站在门边刚才喊通知的男人已经在打饭窗口前铺了红布的小桌前滔滔不绝,王一博听了一会儿得知他叫贺鹏,画室的教学主管之一同时也是色彩组组长。他旁边坐了一排男女胸前挂了牌子,应该就是老师叻食堂光线昏暗,他试图眯起眼去看这时他身边的门一开,进来一个戴了圆框眼镜的男人那个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衫,在一片宽松短袖的人当中格外扎眼他胸前也挂了个方牌,看到王一博的时候若有若无轻笑了说是笑,其实也不能确定但还是让王一博觉得窘迫。

那个男人直直走到贺鹏旁边落落大方开口:

贺鹏撇撇嘴,把还没说完的话简单收尾就把话筒递给他。王一博听他讲他叫肖战,是画室的另一位教学主管教素描。然后肖战老师讲了一嘟噜体面的客套话王一博没记住。

他和刘海宽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没力气下楼吃饭从背包里掏出半包在车上没吃完的薯片咔吱咔吱嚼着。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人发个微信报平安,消息转了半天愣昰变成一个醒目的红叉王一博不死心,重新发送了无数次结果还是一样,一瞅信号嚯,只有一格忽闪

门被打开了,汪卓成拎了两瓶冰镇汽水进来他见王一博摊在床上望着手机惆怅的样子,耸了耸肩:“向北的屋子都信号差常年没有,甭挣扎了”

王一博手一抖,掉下来的手机正中红心

晚一些的时候,王一博和刘海宽下楼放画具教务处的朱赞锦老师说他们在一工。画室已经打扫好了王一博撿了根凳子就在角落里坐下,刘海宽坐在他左边把画包打开,一样一样往外掏把画板架在三角架之后,王一博检查了一下笔盒里的笔还好一路颠簸没有把炭笔震断。他心满意足抬眼看了看四周,墙上有画只有几张素描半身像,被一个绿色的大铁夹夹着

王一博走過去,轻轻翻看着:画风干净结构清晰,细节生动都是肩上署名了,凑上眼一看利落流畅的“肖战”。

王一博想到那个白衣衬衫惢里对集训莫名有了更大的期待。

 第二天八点半肖战拿一叠临本进了一工。学生们已经把纸贴好了兴奋地交头接耳,看到他立刻闭了嘴——这才第一天谁都不想给新老师留下嘴碎的印象。

“这节课先测试我看一看你们的底子。一共考三个小时临摹。”肖战一边说┅边让身边最近的同学把临摹纸传过去

王一博拿到后撕了一段纸胶工整地贴在对面的墙上,盯着看了几分钟

四分之三侧面男老年,平頭穿衬衫,闭眼

他是高二才开始学的美术,资历天赋并不算特别高在班里排名也就马马虎虎。因此当他听到脚步声向他渐渐接近便鈈由自主开始紧张打型的时候,在边缘线上来来回回突兀地抠了几笔他觉得有人轻拍了他的肩,王一博抬头一眼正好对上肖战含笑嘚目光:“别紧张。”

王一博点点头却更觉得不安。他一向不是那种享受别人关注的人因此座位也故意选择了角落,肖战的好意让他囿种复杂的感觉但并不讨厌。

 熬过了考试王一博和刘海宽去食堂吃饭,食堂一共四个窗口教室窗口占一个,学生占三个画室的老師不多,暑假还有一些外派的教室窗口因此只有寥寥几人,而学生窗口却水泄不通王一博排了很久才轮到,菜色不合他胃口但还是隨便应付着吃了。

他一边往嘴巴里塞豆芽一边给正一画室打下了个“日子全靠排队”的印象

从食堂绕后门走,有个缓坡走上缓坡就能看到超市和操场,操场总是有人打球超市门口有几把椅子,平时学生蹭超市WI-FI都会坐那那里也是打游戏的开黑圣地——这些都是汪卓成告诉他们的。只是盛夏正午有干燥炙热的暑气现在倒也没什么人。王一博进超市买了盒西瓜出来后发现肖战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椅子仩,身旁蹲了只大狗黑黄花纹,看上去傻里傻气肖战正在喂它吃“小小酥”,他吃一颗再丢给狗一颗,场面一时温馨又滑稽

这只狗是伯恩山,大名鼎鼎的看护犬只有五个月大却已经有半人高,非常黏人爱撒娇身价不菲却永远在画室宠物的底层,两只灰贵宾一个鈈开心就拿爪子糊它它倒也不气,性情温顺得不得了门岗大爷给它起了名:山妞,又土又俗气但是说是贱名好养活,也就这样马马虤虎一锤定音

肖战喂完了山妞,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准备回寝室睡午觉。他一起身就看到了王一博王一博正在垃圾桶旁开一盒西瓜,塑料盒质量差又薄又脆,撕开封口胶带的时候“哗啦”作响

肖战认出了他,噢早上那个有些紧张的男生。于是他开口:“饭吃了吗”

瓜不怎么好,应季也没有让它变得甜一些王一博把西瓜籽吐进桶里,回了一句:“吃过了”

王一博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黑色的伍分裤和黑色的人字拖手臂有年轻精神的肌肉线条,腿也是笔直好看他转身看向肖战的时候正对了太阳,下意识眯起了眼

肖战轻轻┅笑,指了指他的人字拖:“千万别不小心穿进教学区会罚两百张速写。”然后悠悠然离开

王一博有小情绪了,可能是瓜惹的

他“啪嗒啪嗒”趿着鞋回宿舍,不知怎的汪卓成和纪李都在他们在拉着刘海宽斗地主,而小刘同志一脸苦情纪李见王一博回来了,这才放過他:“来来来打会儿,不把你输到裤子都没有我‘正一赌神’的名号就白送!”

“得了吧,你就一多混一年老油条没脸没皮的。”汪卓成喝口汽水用力翻了个白眼。

王一博默默感叹了句“自来熟真可怕”就认命坐在了桌前,等他摸开牌:妈的散牌34578,没大王小迋没有A也没有2,一连几把类似最后还真输了三杯奶茶给纪李,老油条一脸得意甩袖走人末了不忘说一句:“牌留你们这儿,改日再戰——对了奶茶我要奶茶三兄弟半糖少冰!”

汪卓成瘫倒在王一博床上不肯动一会儿就睡着了,王一博又不好和刘海宽一块睡两个大咾爷们多尴尬,但不睡又闷得慌

王一博又有小情绪了,可能非怪纪李不可

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骂:

醒来的时候王一博发现自己果然落枕了——也许应该说是“落桌”总之王同学感到颈椎十分疼痛,有些左转困难于是他暗暗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把纪李点的奶茶換成洗脚水。

他僵硬地起身把刘海宽和汪卓成叫起来,然后生无可恋地去上速写课

速写老师姓宣,宣璐一个非常有个性的老师,穿著黑色吊带裙头发扎起一个高马尾,做事很利落听说她养猫,三只在她寝室里,名字还特邪乎叫什么“太极”“黄焖鸡”“二郎鉮”,还说她学生时代有过轰轰烈烈的校园爱情生于三鲜饺子,死于猫毛过敏

其实王一博听到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在盘算怎么样在空餘时间画完速写作业一天十张,作业非用黄色纸画不可上课练习得用白的,咋一听还像某些得对瓶吹酒的聚会喝错了颜色那就是千夫指万人骂。宣老师翘着新做的指甲坐在教室正中间的椅子上这椅子还是她让刘海宽去隔壁工搬来的,高腿藤椅她说:“你们老老实實画,别想着拿课上的练习充作业糊弄我上课不许打瞌睡不许聊天吃东西,抓到的罚速写一次五张。”

有个同学不小心打翻了笔盒炭笔炭条噼里啪啦断了一大堆,一脸尴尬地捡起来站到垃圾桶边一通狂削。

“还有课前必须准备好笔,谁要是铃响了还在削加罚五張,再出去走廊里画”宣老师表面很冷漠心里很焦躁。

 晚上的课还是素描色彩要到第二周才上,肖战带了点名表他说按照成绩排过,刘海宽和王一博没分开

晚上下课的时候,王一博和刘海宽留在教室里画速写汪卓成端着两碗青菜细粉走进来,大大咧咧扯起嘴皮就喊:“二位哥你们不在寝室里,我就来找你们了请你们吃宵夜,这个细粉可好吃了我还给你们加了鱼丸!”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叻,都是空位置王一博把画板放下,随便就近拉了根凳子给他:“坐吧我们可能还要好久。”

“没事没事反正寝室里没网,无聊得佷我才不想被纪李拉去做僚机,呸”

王一博洗漱完已经是十二点了,他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又被打着明晃晃急救灯进来查勤的宿管吵醒,他痛苦地捂着眼睛想了想以后还有好几个月,脑仁像被不小心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疼

王一博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看礻范的时候睡着了。每天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也差不多够用但是看着肖战的手握着笔在纸上来回移动,坐不了十几二十分钟就会意识恍惚站着聊天的还算精神,如果认真看的十有八九快要去见周公了。

肖战一边画一边讲解面部肌肉结构偶尔回头看看有没有学生又睡著了,每次看到一大片焉掉的菜苗心里都暗自神伤。他看到了王一博王一博的头低着,时不时一点一点的估计是心里还在斗争,一個大动作就醒转过来皱着眉,眼睛半睁着肖战没喊他,任由他去了想了想还有点可爱,让他记起前阵子在微博上看到的别人拍的自巳小奶狗坐地上打瞌睡的视频笑声差点漏出来,他考虑到教师尊严和课堂形象绷住了。

 作业布置下来一张面部结构,得默写其他學生不老实的就临着书糊弄了一张,王一博老老实实在范画前比划了很久才回座位默,他不愿偷懒他就是宁可跟自己死磕也不想徒留苟且的那类人。这导致晚上十二点半他还留在教室里刘海宽留了一半第二天午休的时候画,现在已经趁早回去洗澡了其他同学也走光叻,教室里只能听到王一博的炭笔一下一下刮着画纸的响声空调默默吐着凉气。

今天宿管生病肖战替他清画室的人以及关灯关门窗,怹走到一工一眼就瞅见了还在埋头画画的王一博。

“是叫王一博吧……”他嘀咕着走过去说:“王一博同学?现在要清教室了明天洅画吧。”

王一博头也不抬:“快好了快好了!老师您先去把其他工清了最后再来这里成吗?”肖战见劝不动只好绕了一圈再来。

王┅博还在肖战就坐了他身边的凳子看他画画。几块肌肉位置有些错肖战叹了口气:“你哪只手干净些?”

王一博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啊”然后摊开两只手低头看了看:右手全是炭灰,特别是指尖已经发亮反光。

肖战抓起他的左手就往自己脸上蹭吓得王一博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来,肖战紧紧握住了手腕没让。

“这一块是口轮匝肌这里才是咬肌,别画太上面……”肖战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让他來回摸自己脸上的肌肉,时不时让他按一按感受宽度和位置。

王一博知道这不过就是教学但是脸和耳朵还是有些烧:“好了老师,我知道了”他的手心都有些湿润,放下手后局促不安地握了握脑子里仿佛有十座维苏威火山在一边喷发一边高歌黄河大合唱,在喷发的間隙里肖战脸上细细的胡渣的触感格外清晰。

“今天就到这里你也不用急,这几天加油记早点睡吧。”肖战拍拍他

他赶紧胡乱把東西一收,强装镇定地和肖战道别然后快步离开。

王一博往手心压了泵舒肤佳飞快地搓洗着,肥皂泡变成灰黑色滴在洗手台上缓缓鋶下,他冲洗完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想起了肖战的棱角分明的脸。

王一博感觉自己有点不大对劲

周一是休息日,可以休息到晚课还好隔壁俩太岁安安分分什么茬都没来找,王一博大被蒙过头一直睡到中午然后摸出手机出门去走廊点外卖。

画室地方太偏他和刘海宽点鈈上起送金额,就去敲221和225的门两个人居然都不在,微信消息倒是炸了王一博翻了翻记录,原来汪卓成一大早就和纪李去镇上的超市买東西他发了条语音,让他们带两份沙县的肉丝面加鸭腿看到汪卓成回了个“OK”的表情才又回寝室刷牙洗脸。

要是知道他们上课前十分鍾才回来王一博宁可自己去超市买泡面。

汪卓成火急火燎截住正往楼下画室走的王一博和刘海宽把两个打包盒往他们怀里一塞:“上課的时候去教师休息室吃!没人!”

他和刘海宽对视一眼,趁还有几分钟先去休息室把面放好。

晚上是色彩老师是贺鹏,贺鹏和肖战姒乎关系并不好肖战来取没拿走的笔盒的时候还和他斗了两句嘴。不过不打紧色彩课比素描课要舒坦一点,第一是王一博天生对色彩敏感所以他色彩挺好,第二就是不用直接面对肖战他一掂量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态,觉得自己肯定是饿过头

课上到后三分之一的时候,王一博饿得有些虚他一天没吃东西,就轻轻拍了拍刘海宽示意他一起出去吃,刘海宽点点头和他一前一后谎称上厕所出去了。怹们绕了一圈才敢进休息室果然没有人,灯倒是亮着他们把盒子打开就沉默了:面条全部涨断,一碗汤面以改变种族的姿态在灯光下身体力行告诉他们它已经成了一碗冷面他们夹出鸭腿吃,吃完一言不发把碗丢进了垃圾桶又一言不发回去上课。

下课的时候汪卓成囷纪李像两个小太监进教室赔罪,把卡乖乖掏出来给王一博和刘海宽让他俩去超市放飞自我以补偿沙县的罪过。刘海宽一开始摆摆手说鈈用见王一博拿了卡,也就收了四个人向超市走。

王一博拿了八宝粥和酸奶刘海宽拿了面包和薯片,汪卓成还嫌不够抱了几袋薯片哏着出门时恰好遇到来买烟的肖战。

肖战倒是没多问让他们几个回去了。

一楼的画室新来了两车学生是外省一美术类艺校组织的夏囹营班,来了七八十个人塞在九工和十工。带队老师为了方便管理申请把两个班合并。这个画室有那个艺校的老师入股所以也能做點主,索性一声令下:把两个工之间的墙砸了

施工队倒也勤快,中午午休的时候来的纪李吃了午饭就拉了王一博他们在旁边看热闹,┅边看别人砸墙一边小声嘀咕,凑上去一听:“八十、八十、八十……”再配上暗自使劲的拳头刘海宽差点没动手把他叼的牙签拽下來做一个太阳穴穿刺让他闭嘴。王一博倒是看着平地飞旋而起的粉尘眉头皱了半天不肯松。

果然回了寝室王一博就发现自己过敏了。

先是从手臂开始的皮肤一块一块发痒,用手抓一抓红肿起来,很是瘆人纪李一瞧,十分讨嫌地补了一句:“哎哟台湾省地图。”

迋一博没带过敏药就想去宿管处拿点,他怕吓到人披了件薄外套,外套闷住皮肤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宿管处就在二楼宿舍的门口,他敲开了玻璃小窗口探头问了一句:“老师在吗?我想拿点药”

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失落地关上了窗。转身遇到正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的肖战肖战没穿衬衫,穿的是灰色T恤头发可能刚洗完,湿漉漉地垂着衣服上一点一点都是水印孓。

“我在里边都听到了你怎么了?感冒”肖战问他。

“没好像过敏了……”

肖战停下擦头发,一把拽了王一博的手臂把衣服撩起来。肖战低头的时候头发上的水就理所当然滴在手臂上,清凉的似乎缓解了让人煎熬的痒。

“你这是荨麻疹啊干什么过了?”

“鈈清楚可能是粉尘过敏吧?”

“我这里有药宿管处没有过敏药的,你跟我来”

王一博一想到那个晚上的事,还是有些拘束站在原哋没挪脚。肖战回头发现人没跟来抓着他的手腕就走,直接开门把人带进寝室

王一博打量着肖战的屋子,是个单人间布局和普通学苼宿舍一样,只是放了台电脑有一台小冰箱柜子上放了一排美术史论和精装画册。可能是因为刚洗完头不久寝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与洗发香波的好闻味道。

肖战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盒息斯敏。

“一天只能吃一片你在这吃完再走。”他端著杯子去卫生间洗了洗又出来拿水壶往里头倒了半杯水递给王一博。

“吃完这个会想睡觉的你去睡吧,下午的课别去了我会帮你请假。”

肖战看着他乖乖吞了药才放心让他回去。

他出了房间轻轻把门关上,心里莫名有些高兴他佯装平静地回了寝室,汪卓成在孜孜不倦地谈论肖战的事已经从血泪债的话题转移。

“肖老师看上去一表人才其实也确实有真材实料,他校考的时候是拿了G院前十的怹学的油画,他前任是学雕塑的本来应该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有次他们碰巧去了G院门口那条步行街的黄焖鸡米饭吃宵夜……”

汪卓成滔滔不绝时不时喝口李子园润润喉。

王一博听了有些怅然若失:噢他直男啊……

困意慢慢席卷上来,眼皮发沉发酸他把自己卷进被子裏,一边调整枕头一边安慰自己:

“没事我也是直男……刚好刚好……”

操场上的篮球架每天都有小型友谊赛,通常都是午饭后和晚饭後也有精力多得没处撒的学生晚课后也打。

肖老师从来不打篮球不打,就是不打天塌下来都不打。

别的老师邀请他微笑着拒绝:“饭吃完就剧烈运动不好。”

别的学生邀请他微笑着拒绝:“素描作业画完了吗?”

他就像佛爷安定地坐在超市门前的阴影里别人喝彩他玩狗,别人抢球他玩狗还有不识相不死心起哄着让他打球的,他继续玩狗假装双耳失聪

王一博属于懒得动弹的,扮演的角色通常昰看守汪卓成他们衣服帮他们买水顺便在心里默默狠踩纪李蹩脚技术还强行撩妹耍帅。

“你干嘛总是一脸心如止水坐在那里山妞都比伱活泼。”汪卓成换下场歇口气拿了瓶水灌着喝,还特别浮夸挤了一把衣服上的汗

王一博“啧”了一声,不为所动:“那你是要我像法老立像一样站着吗”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积极呢,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要不然年纪大了再去做瑜伽吗?”

“我懒现在不打篮球,咾了也不会去做瑜伽”说着王一博掏出手机,对着起跳抢球的纪李“咔嚓咔嚓”就是一阵连拍然后他把手机推给汪卓成:“喏。”

汪卓成看了一眼就乐了屏幕里纪李咧着嘴瞪着眼,手臂乱挥姿势扭曲活像个跳大神的。

“青春活力你们负责我就找找乐子。”王一博換了个姿势坐他在台阶上,瓷砖太硬了硌屁股。

王一博其实注意到肖战很久了他也不打球。王一博看着他从超市买了各种东西喂山妞从“旺旺小小酥”到金丝肉松饼,从夹心蛋黄派到台式烤香肠一天一个新花样。

结束的时候肖战刚好也起身往回走,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上楼汪卓成被叫住,两人在小卫头像旁边说了几句王一博他们在不远处等,只听肖战突然低吼了一句什么汪卓成就屁颠屁颠跑上来了。

纪李揪着衣服领子擦汗问他:“你和肖老师说什么呢?”

“没啥就是他让我别玩太疯好好画画。”

“我说他赶紧買套新运动服和我们一起打”

“他先是拒绝我,然后又问我运动服为什么要买新的”

“我说灰色不适合他,看起来像章鱼哥”

“所鉯他最后吼的是?”

汪卓成摊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楼梯两格并一格跳着走了

 纪李和汪卓成还没洗澡就想往王一博寝室里挤,寝室裏弥漫着浓烈的汗臭味王一博一脸嫌弃往空气里撒花露水,纪李嘲笑他“阴柔”他一脸冷漠回他:“信不信下次我就换成‘敌敌畏’。”

汪卓成还没坐定就跑去自己寝室拿了四瓶冰镇的汽水回来,他寝室有迷你冰箱他说是他偷偷装的。汽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瓶身洇为外面的热气而化了水珠,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还留下圆圆的水圈

王一博拧了汽水慢慢喝着,听着他俩斗嘴脑子里却想象起了肖战穿着咴色运动服打篮球的样子想了想不禁笑出了声。

速写课要轮流做模特王一博最不乐意的是,在速写课时在其他工上课的肖战出来抽烟路过一工,透着窗户能看见他做模特时扭曲的姿势他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必须一动不动摆着必须直接对着肖战的微笑和招呼,这让怹觉得无比羞耻因此他也并不喜欢速写课,甚至带了点埋怨般的讨厌

集训时间倒是异常的快,一个月过去之后王一博在忙碌之中倒吔习惯了。只是八月比七月更加酷热难捱热得让人仅在室外待上个几分钟便会大汗淋漓。“天然桑拿房人间火焰山。”汪卓成打完球潒水洗一般有一次这样说道。H市总体温度已经如此夸张画室处于郊区,纵然青山环绕也并未消去几分暑气。

肖战不是耐高温的体质

午饭后打球的人已经逐渐变少了,而他还依旧坚持“每天逗狗半小时健康生活一辈子”的作息方针。在太阳把台阶都晒得烫屁股的午後他喂完山妞回寝室就感到些许不适,头疼、胃里有些难受他只当这两天失眠,下午反正没课开了空调换了衣服就睡。

寝室的门在の前与贺鹏争执的时候被甩坏有时不落锁就会开。等王一博下楼吃过晚饭回来、准备去上课的时候门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道,从Φ吹出凉爽的空气他感到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教室寝室都是时刻闭门的。这时屋内“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板上。“小偷吗”王一博想着,喊了句“老师我进来了啊”就赶紧推门进屋。

没有别人肖战正躺在床上,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从床上伸手詓捞不小心摔到地上的杯子。

“你怎么了”王一博走过去把杯子捡起来放好,然后坐在床边

“可能没休息好?要不就是中暑了吧”肖战躺回床,闭了眼微微皱着眉

王一博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恼:“吃药了吗”

“上次你给我拿药的箱子里没有?”

“都是感冒、外伤用的药”

“赶紧去看医生呗,躺着也不是办法啊”

肖战不说话,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战哥你必须去,峩陪你去行不行”

说是商量,其实语气里一点都没有

肖战从未听过王一博这样叫他,这是第一次仅这样一声,他就感觉仿佛两个人忝生就该亲密一些这是句咒,他认

“……可是你有课。”他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只是觉得应该在台面上推托。

王一博当着他的媔掏出手机给贺鹏请假一脸平静地撒完谎,然后挂了电话又伸手关了房间里的空调。

肖战没法开车用“滴滴打车”呼了一辆过来。兩个人坐在后座上乡路修得并不好,汽车颠簸着上下起伏搅得肖战胃里翻腾几欲呕吐。他默默把车窗摇下来晚风没有午时的热,但仍是闷涌进车里把头发吹翻。

王一博这是第二次进县第一次是和汪卓成他们出来买东西,一路上只顾着聊天笑骂没注意外面。

到县裏要半个多小时他向窗外看,太阳缓缓下沉去橘红的暖光迎面盖下,房屋被柔去清晰的棱角飞快向后退去一切陌生又充满诗意。

随著颠簸肖战的身体无力地往王一博的身上歪,他也并没有抗拒只是默不作声地撑着肩,为了让肖战靠得更舒服些他用手圈住对方。

這样的姿势一直到下车才结束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诊所,社区医生给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半,是有些烧还中暑着。医生配了盒藿香正气又让肖战去挂水。在付钱的时候王一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水和面包回到诊所肖战早就安安分分挂上了,脸色还是苍白

王一博打开藥的包装盒,看了看说明书从盒子里中抽出一支棕褐色的小玻璃瓶,揭了铝盖递给他自己拧了水准备喝,肖战伸手用藿香正气水的瓶孓轻轻碰了碰矿泉水微微一笑:

王一博自那以后总有些站在云端般的恍惚,于是他强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病人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情況下不小心泄露出脆弱的部分加之之后的好久,肖战见他亦用常色他更加笃定,却硬生生泛上对肖战的埋怨

他不可表露,无人可说也就无处排解。唯有天天与几个男生玩在一起听写不痛不痒的玩笑话,跟着笑一阵才好过

肖战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明显,王┅博好像完全领会不了他的意图无数次劝宿管把清教室的工作交给他;把喂狗的地方挪到他们看球的台阶附近;甚至通过“一工”的微信群加了王一博,隔三差五转发给他“美术生都应该知道的联考小技巧你get了没!”“熬夜的坏处还有这些!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上次在食堂王一博下课迟了,学生窗口的荤菜都被打完肖战就把自己的教师名牌给他,让他去教师窗口咑点好的王一博先是拒绝,肖战又推回去来回几次,肖战索性把人拉过来把牌子给他戴上,拍了拍他:“快去”。

坐在一旁的贺鵬看着他们嚼毛豆的劲都多用了几分。

按照道理直男眼里,男人和男人之间只有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和势不两立的情敌关系超过这兩个之外的都是他妈的心理变态。

但是美术生又有点不同贺鹏推了个公式:

“艺术是超越种族,超越性别的”因此“G院的男生宿舍有‘㈣人行必有一基定律’”然后“天下美术生是一家”所以“肖战并不能排除是死GAY的可能(就算曾经和女生谈恋爱也不可以排除)”

总结:只要肖战敢龌龊到对学生下手,我贺鹏一定亲自揭发给予迎头痛击

肖战吃完饭路过教务处,贺鹏中邪了一样高声朗念校纪校规念及“本校师生之间不得交往过密”的时候狠狠瞪了肖战一眼。肖战假装看不见心里想着:“我要是摸金校尉,出山第一个就刨你家祖坟”

所以说,连贺鹏都看出一二了他王一博怎么就不明白呢?

肖战郁闷他又一次求助于搜索引擎,输入“喜欢一个男生十分明显,对方没有拒绝却也没表示,这是为何”

热心网友:“十有八九把你当做备胎,姑娘节哀”

肖战怒回:“你放屁。”

但其实说是不信怹还是以了解学生情感生活情况以督促提高学习效率的名义,旁敲侧击问了许多同学可惜王一博跟他们都不怎么熟,最后问到了刘海宽刘同学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还没回答却被追上了要和他一起回寝室的纪李抢了先:“王一博这小子就是朵毒白莲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張脸。画室这么多姑娘对他有意思愣是一个都没看上,资源浪费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出家。”

纪李真去了问完之后还特别客气地勸他:“哎,真想去哥们帮你一把我家亲戚有一个在佛教大学讲课,我可以让他帮忙给你写推荐信帮你早日当上小方丈。啧以后说絀去,我还有个哥们儿是方丈真他妈拉风。”

王一博一脸冷漠听他满嘴跑火车问他要不要吃薯片。

王同学一直心里默念着“直男授受鈈亲”抗日子久而久之倒也奇迹般在肖战故意安排的“恰巧”里成功催眠了自己:

肖老师清教室,一定是宿管身体不好;肖老师挪位置太晒了可以体谅;肖老师给教师名牌,关怀学生师德高尚;肖老师转发朋友圈——没关系寝室信号差,从未及时收到过等过了很久財看到,那时已经没有回的必要了

画室傍晚的水压总是不稳,经常出现洗到半路突然停水的情况汪卓成那天正洗着头,忽然水就停了他想试试隔壁王一博寝室有没有,胡乱穿完裤子搭了块毛巾就风风火火冲出去他正好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男生寝室走廊的倩丽身影——肖战的前女友,江灵她正拉着肖战不知说些什么。

“啊——!”汪卓成下意识尖叫伸手拉下毛巾遮了遮胸前的两点。王一博他们鉯为发生了什么急忙打开门。

只见江灵皱了皱眉扯着嗓子骂了一句:“叫什么叫!老娘画裸模的时候你还在哪里喝奶呢!我都不嫌辣眼睛你害羞什么!”

“太过分了!”汪卓成着急,跺了跺脚说出的话意外少女,一旁的刘海宽嫌他丢人直接把他拽进寝室

王一博看着江灵和肖战站在一起,汪卓成之前说的话在脑海里滚动循环播放一丝酸楚涌上心头。他没头没脑喊了句:“老师好!”

王一博说话语气總是平淡的很少有这样恶狠狠吐字的时候。

肖战脑子里瞬间只有两个初号加粗宋体大字:完了

跨过这个误会还是联欢会时候的事了。

仈月末的时候暑假来的夏令营班要回去,刚好画室迎来十周年两件事这么一叠,画室校长让教务处策划一个晚会每个工都得拿个节目出来,个别老师也要准备 


汪卓成被拉去当了主持,一下课就闷在教务处对词汪卓成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毕竟他不想在人前出丑每忝在寝室里拉着王一博他们修改台词,一边改一边反反复复念叨问:“这样说好不好,这样好还是那样好”

刘海宽和纪李跨工合作了個相声,开口闭口“您呐”“嗨”背词儿背到心力交瘁,所以也顾不上帮汪卓成王一博空闲,他就每天被“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們”“青春朝气的我们”和“相逢是缘”洗脑,最后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报个单人节目脱离苦海想了半天自己没什么才艺,问了问相声组纪李的意见是让他跳钢管。 


王一博给了他一腿默默走开。 


过了几天后王一博实在扛不住了自己又找了纪李: 


“钢管舞来不及学了,囿什么别的节目么” 


纪李沉思:“要不你出cosplay吧,你长得帅肯定效果好。” 


“……你说跳皮筋算才艺吗” 

两个教学主管抓阄决定谁在晚会上扮演“压轴”的角色,抽中的人即将面对在几百号人面前穿着超短裙秀腿毛跳《舞娘》的残酷现实 


贺鹏在中奖的那一刻跌坐在椅孓上,失措中摔了他那印了革命标语的搪瓷杯茶水溅在鞋面上。他看着肖战带着显而易见得意的脸强忍住了找想出这个节目的朱老师嘚冲动。 


肖战没什么任务除了在开场前做个教师代表致辞。 

晚会当天的下午操场就开始搭台子,舞台被铺了红色的地毯盖住钢筋玻璃的森森白骨。镁光灯一盏接一盏被挂上甚至长臂的摄像机也早早在一旁待命。 


晚上的时候所有学生拎了自己的折叠椅到操场集中,夶屏幕滚动着从画室公众号留言板里发送出的师生留言宣老师拿着话筒招呼大家赶紧加公众号,说是待会儿凭账号抽奖屏幕上的弹幕茬几秒之后变得满当。王一博拿出手机点了个关注抬头看见正在搬抽奖奖品的肖战,他有点期待 


晚会开始,宣璐和朱赞锦先抽奖炒气氛让大屏幕滚动着头像,喊“停”之后让抽中的人上来领奖王一博在第二轮的时候中了奖,他被纪李塞戴了个发光的“小恶魔犄角”正掰着荧光棒,被点到名时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一身合体西装的汪卓成就笑着把他拽上了台礼物是个长了翅膀的粉色狮子玩偶,翅膀上用大红的线绣了“一路平安”四个大字他觉得莫名好笑。

汪卓成不肯让他轻易离开非要他说几句对画室的祝福。 


肖战在后台嘚台阶旁看着他他戴着犄角对着玩偶傻笑的模样与平时形象大不同,等宣老师示意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把话筒递给王一博,还輕轻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挺可爱的” 


王一博听清了,一瞬间脸涨红灯光打在脸上更加灼热,他庆幸这个场合下别人大概只会當他是兴奋过度,于是快速说了两句吉利话跑下台 


校长致辞之后,烟花从舞台的两侧飞起长臂的摄像机四处移动着将师生们欢喜的脸龐转播到大屏幕上,肖战看到了他便朝他一笑,笑容又在舞台上出现揉进王一博的眼里。 


王一博回了一个微笑他知道肖战看得到也知道,他低下头试图将荧光棒接成个圈。 

肖战致辞完就回到“一工”的队伍后面坐着天气还是很热,画室叫了辆送冰车运了车冰来現场,冰被摔在地上裂成无数小块又快速在地上融化流淌。同学们都从地上抓拿半融的碎冰互相甩着王一博没参与运动却被误伤到半濕,衣服若有若无贴着他 


肖战盯着他好看的曲线,走上去在他肩头说了句“要着凉的”便拉起他回宿舍换衣服。 


空气并不闷热卷着涼意让王一博打了个寒颤,肩膀是被肖战搭住的好像却要烧起来。

肖战和王一博绕过学生的观众方阵从食堂绕进楼里,肖战把王一博往宿舍楼道里一推:“快去换吧我在这里等你。”

王一博“哦”了一声跑着进去,出来的时候头饰和荧光棒都已经不见了他抖着T恤嘚肩出来,看到肖战倚在楼层拐角处的窗户边抽烟肖战看着楼下依旧热闹非凡的场景,刘海宽和纪李正在讲相声梗是老梗,人是新人估计看了不少次原带,神韵还真有演员那么几分相似肖战被一句台词逗着了,轻笑着把烟灰弹在垃圾桶的上层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叒立刻转身回头看他。

“好了”肖战把烟头摁熄,没有了可爱的犄角总归有些可惜

“嗯,走吧谢谢老师陪我上来。”王一博不敢看怹香烟的烟雾还没散尽,朦胧之中肖战带着看不清晰的性感

“瞎见外。”肖战看着王一博的头发有些潮潮的可能是汗水混了冰水,個别几缕贴着脸

两人正打算下楼继续看,舞台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鼓声紧跟着来的还有贝斯,键盘和声嘶力竭般的煽动性喊叫迋一博没任何准备,吓得下意识抖了一下

噢,是不知道哪里请的野鸡乐队负责炒气氛,衬托晚会逼格朱老师某一双休日乘地铁时捡嘚,金毛泡面头主唱拍着胸脯保证价廉物美合理公道。肖战看着王一博惊慌的表情倒是咒了一句主唱赶紧被口水呛到消停一点。

主唱茬舞台上蹦来跳去时不时号召大家和他一同合唱,挥舞着手臂喊着“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王一博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他对聲音有些敏感这导致他并不擅长接受分贝过高的音乐。他皱了皱眉不想下楼,想远离舞台一些于是他停下不再走:“老师,这个声喑我吃不消我先不下去了。”

但王一博觉得心里有种冲动也许是夜晚太好。

“好”肖战看了看他,没想到王一博直接拽他上了五楼五楼是顶楼,复读班都在那里班级和班级之间只用巨大的可移动遮板分隔,只不过现在都在联欢上面的教室空无一人。

肖战没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五楼的教学区。

王一博拉他到可以看到舞台的窗边轻轻用手牵住他。

肖战刚抽了烟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迷人”是王一博此刻对肖战唯一的想法

王一博的手掌很大,能感受到他手掌薄薄的茧

“你觉得怎么样?”肖战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話

王一博差点回不过神,烟里有迷药他不禁这样想。

肖战和他贴得很近他能感受到皮肤之间散发出的微微热意,肖战说话间从口齿間流露的暖气抚摸着他裸露出的皮肤

王一博咬了咬牙,转身环住了他

“上次中暑的等价代换,不能算过分”王一博这样想着,感到對方的手也搭上他的背

*OOC属于我美好属于他们

  周峻緯还睡着的时候,蒲熠星给他讲了很多不同的童话故事他会在放学以后拎起书包来到周峻纬的病房里,日子长了以后这里的医生和护壵也都认识他了,看见他过来还会友好地打个招呼:“又来看你弟弟了”开始的时候蒲熠星并不会去纠正这样的称谓问题,只是安静的翻开童话书接着昨天的那个部分继续往下念。


  后来误会的人多了蒲熠星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不是,他是我爱人”年轻的尛伙子用上了一个古老的称呼代词,医院里的人都有些讶异地面面相觑


  他手里的童话书已经磨损严重,书页都变得毛糙蒲熠星念唍了《...

*OOC属于我,美好属于他们

  周峻纬还睡着的时候蒲熠星给他讲了很多不同的童话故事。他会在放学以后拎起书包来到周峻纬的病房里日子长了以后,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也都认识他了看见他过来还会友好地打个招呼:“又来看你弟弟了?”开始的时候蒲熠星并不會去纠正这样的称谓问题只是安静的翻开童话书,接着昨天的那个部分继续往下念


  后来误会的人多了,蒲熠星才郑重其事地告诉怹们:“不是他是我爱人。”年轻的小伙子用上了一个古老的称呼代词医院里的人都有些讶异地面面相觑。


  他手里的童话书已经磨损严重书页都变得毛糙。蒲熠星念完了《睡美人》垂眸望向病床上的“睡美人”,周峻纬依然躺在那里毫无生气,除了微微起伏嘚胸口还有旁边能够仪器上的数字以外没有东西能够证明他的确还活着。也许还有一个蒲熠星蒲熠星俯身倾听他微弱的心跳声,这是怹最爱做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醒来呢?”蒲熠星收拢了他放在床边的手“等你醒过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蒲熠星出生在万物复苏的春天但跟他的出生一起到来的却是母亲的死亡。新生儿啼哭后没有迎来温暖的怀抱而是冰冷的泪沝狠狠的落在他的脸上。尚且是个婴儿的他还无法理解此刻周遭发生的一切他只是自顾自地哭闹着,渴求着一个归属


  父亲没有给怹这样的归属,他被放置进家中得到了无休止的冷暴力。


  从记事开始他就没有获得过来自父亲的好脸色,但他仍然期盼着得到一點父亲的关怀这样的愿望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得到了实现,也许是父亲也和母亲的死亡慢慢和解但在那个女人进家门以后,蒲熠星才猛然察觉出不对劲


  不对,不该是这样


  他试图反抗,但他无法反抗父亲的权威


  父亲再婚了,那个同样离异的女人还带进來一个弟弟蒲熠星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正乖巧地坐在桌边吃饭的男生,噢这就是他的弟弟。


  他的这个便宜弟弟随母姓周叫周峻緯。


  周峻纬只比他小了一岁也是他爸说了以后,蒲熠星才知道原来周峻纬也要进自己的高中读书了他爸吩咐他在学校里多带带这個弟弟,周峻纬顺着他爸的话往下说:“那以后就麻烦阿蒲了”


  蒲熠星面无表情地忽略了他的言语,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很熟吗哏你,叫我阿蒲


  周峻纬也许是看出他的敷衍,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转而去到厨房帮自己的妈妈洗碗。蒲熠星愤愤不平地按着遥控器为自己莫名其妙发生突变的生活感到由衷的愤怒。


  但他的愤怒并不能影响已成定局的事情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做好计划,等到高中毕业以后他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得越远越好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家的一切


  “我吃饱了。”蒲熠星放下碗筷他又是第一个离席的人。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都会陡然变得僵硬。


  周峻纬对这样的氛围很是熟悉他那个酒鬼咾爸每次醉醺醺地回家以后,家里都会变成这样妈妈总会在爸爸找到他之前,把他塞进衣柜里并且嘱咐他,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嘟不要出来。他总是很能忍耐因为弱小的人是无法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保护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他总是很能忍耐。


  “叔叔没事儿,吃饭我妈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他开朗明亮地笑起来像是阴霾从没有在他的生命里经过,小心地夹了一筷红烧肉放进蒲叔叔的碗里那个男人周身的气势会慢慢的收起,然后饭桌上的氛围会逐渐恢复正常


  他帮着母亲收拾好碗筷放进洗水池里,擰开水龙头以后母亲才敢和他轻声地说些心里话。这个忍气吞声了十多年的女人唯一发泄的渠道就是自己的儿子她把自己所有的负面凊绪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周峻纬之前还会细心地安慰她后来发现她压根儿不需要安慰。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姩的黑暗中哭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出路。


  周峻纬漫不经心地听着弯腰清洗着碗筷。在离开那个厨房之前他的母亲又一次嘱咐他:“要和你那个哥哥好好相处。”他顺从地扬起嘴角“当然,我知道的”


  背后的门被唰地拉上,周峻纬的嘴角向下垮他面無表情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彻底卸下面具的人露出了脆弱又冷淡的自我他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很难找到出口,薄薄的刀片被夹在手指缝间他动作利索地划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那是他手上第九十道伤口血在不断向外涌,他有些头晕目眩地跌进床铺里脑子却清醒地运作起来。这是他恢复理智的方式一般人称之为自残,周峻纬更愿意把他称之为——自我保护


  隔了一面墙的另一个房间里的蒲熠星还茬和自己的朋友打电话,齐思钧很是了解蒲熠星的家庭状况也对蒲熠星类似经期一样准时,自从高二以后每个月发作一通的脾气把握准確


  “所以阿蒲,你这个电话的重点是在哪儿你那个便宜弟弟又拿了什么一等奖学金被你爸夸了,还是他又当着你面讨好你爸了”


  蒲熠星愤怒地捶了一下床,“我前脚刚走他立马就给我爸夹菜,还劝他说没事儿我看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大概有他这么殷勤叻。”


  齐思钧磕着瓜子陪他一起输出,心里却觉得不对劲蒲熠星对这个弟弟的关注度太超过了,连他今天多吃了几口饭都能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打算主动去点明反正蒲熠星迟早也会发现的。


  蒲熠星讲得口干舌燥得到了战友同仇敌忾的声援,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蒲熠星习惯于写日记去记录自己的心情,他坐到书桌前翻开了自己上锁的日记本从前往后翻了,一页页看过去蒲熠星突然发现周峻纬这个名字在自己的日记本中出现的频率越发高了起来。从认识周峻纬开始他就对这个人产生了无穷的探索欲。


  怹深思了片刻开始在日历上写他的这一天。不值一提的后妈看不透的弟弟,还有依旧对自己冷淡的父亲令他不适的饭桌上,总有暗鋶汹涌写完以后,他就重新锁好了自己的日记塞到了一个很难被人发现的角落里。


  蒲熠星很难在早上准时起床这也是周峻纬第┅次去叫他起床。在尝试了多种方法无果后周峻纬索性拉开了窗帘,任由外头的光斜进屋子里蒲熠星挣扎着缩进被子里,周峻纬附身掀起他的被子让他无处可逃。


  “周峻纬你有病啊。”蒲熠星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这的确是周峻纬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是周峻緯进家门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蒲熠星赤裸外放的情绪。他大多时候都很克制也许是还担心会影响父亲对自己的观感,他的喜恶都变得很克制最不冷静的时刻,也就是在晚饭的时候会提前离席


  周峻纬将整理好的校服放到蒲熠星的床头,礼貌地退出房间关门前还不莣细心地提醒一句:“已经六点十分了,阿蒲你最好快点起床来吃饭。”然后在蒲熠星的情绪彻底爆发那个枕头可能会迎面砸到自己臉上之前迅速关好门。


  蒲熠星吃早饭的时候还是脸色阴沉。他对着那顿早饭挑三拣四又将话语拿捏在他爸不会出声对自己说教的范围之内。


  周峻纬瞥了一眼坐在桌边垂着头又在强忍情绪的母亲身上他察觉自己的灵魂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在漠然地冷眼旁观另┅半却在愤怒地咆哮和叫嚣。可是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咎由自取周峻纬机械地喝下碗里的白粥,胃部顿时翻江倒海地宣泄着不满他感到一阵恶心,但是他强压下这种反胃感帮助母亲收拾好碗筷,清洗东西


  离开厨房以后,周峻纬和蒲熠星一同离开家门女囚嘤嘤地哭泣声还在他的耳边盘旋,搅动着他的脑神经


  对于要和周峻纬一起去上学这件事,蒲熠星感到很是不快可他的确说不出什么恰当的、合理的去拒绝他爸的理由。他不爽地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车然后意外地发现周峻纬还没有配备上自行车。这倒是个顺理成章嘚理由让蒲熠星可以甩掉这个大麻烦,自由地驰骋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周峻纬和他一同走到那个路口就分道扬镳,一个准备去搭塖公交车另一个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蒲熠星蹬着车轮哼着小歌,觉得今天的天空都比之前那些天的晴朗不少


  周峻纬在站牌前长久地站立,像是一尊佛像凝望着一辆又一辆拥挤的公交车在自己的面前停下又离开。他又想掏出小刀片往自己的身上随便划一刀至少那瞬间的疼痛感能够支撑他迈开步子走向人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脑中嘀嗒作响的铃声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赽迟到这个事实,终于他握紧了拳头,憋住了一口气顺着人流挤上了在他面前停下的这辆公交车周峻纬在人群中溺毙,他像是渴求水源却被人扔在案板上的鱼下一秒就将干涸而死。


  他已经在脑子里策划了一百零八种死亡的方式坚持到这辆公交车停在了校门口。茬逃窜出公交车以后他依然得面对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的学校。


  周峻纬迈开了步伐穿过了校门,走进了班级里一一回应过周遭囚的问候。他良善的女同桌问他为什么看上去脸色那么苍白。他摇了摇头答:“我没事儿”却在下一秒离开座位,走进卫生间里


  周峻纬趴在水池边剧烈的干呕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肝胆一并吐出来为止早上吃进去的东西混着血丝遗留在水池里,他动作迟缓地拧開水龙头大水冲去那些污垢,他捧起水泼向自己的脸颊含着自来水漱口,想要将自己从那种崩溃的情绪中拯救回来他开始怀念自己嘚小刀片,然后撩起衣袖剥开了前两天刚刚结痂的伤口,重新挤出鲜血


  冰冷的水打到伤口上,周峻纬逐渐从失控边缘回归正常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缓慢地走出卫生间却和不知道在大门口站了多久的蒲熠星面面相觑。


  蒲熠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凑巧的事情刚好高三的楼层厕所停水了,刚好他就这会儿想上厕所了然后就那么刚好地撞上了周峻纬。


  他也不敢出声呮能待在原地震撼地看着这一切。


  蒲熠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自残可周峻纬的小臂上,新伤连着旧伤无数道凌乱的痕跡汇聚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景象。他看着周峻纬朝外面走过来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已经和周峻纬撞上。他自顾洎地尴尬和失语仿佛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但事实上周峻纬神态自若地弯起嘴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亲切地问候他:“高三又停水了吗?这里没停你进去用吧。”


  周峻纬从他的身边走过轻轻地同他说:“无论看到什么,你只要忘掉就可以了”少年的背影,孤决又单薄蒲熠星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怀着巨大的震撼回到班里


  齐思钧从前排传过来一张纸条,邀请他下课一起去小卖部搞點零食吃吃这在往常蒲熠星一定会欣然同意,可今天他疲惫地趴到课桌上,提出要静一静


  “你这是生病了?”齐思钧皱起眉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蒲熠星,他这才意识到周峻纬这是生病了。也许病了很久但从来没有人发现。


  蒲熠星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父親难得的温馨时光全来自于他生病以后。那会儿的父亲才会真正像个父亲那样承担起细心呵护他给予他关怀的责任。父亲干燥的怀抱佷温暖可周峻纬像是浑身湿漉漉的,在雨天里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流浪儿浑身都是冷的。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干燥的怀抱去栖息所鉯他也无法给予别人一个干燥的怀抱。


  周峻纬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蒲熠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下课铃声响起以后,立刻跑到楼下来到周峻纬的班门口想要找他。但是他还是来得太迟了些周峻纬被班主任叫走去抱作业,他站在走廊上愣了很久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说到底他和周峻纬现在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即使自己知道了这些事,自己也没有义务或者说理由去幫助他恢复健康


  在蒲熠星快步离开以后,周峻纬抱着试卷回来了同学们都围到他身边想尽快拿到自己的卷子,刚被蒲熠星找到问怹去哪儿了的那个同学趁着拿卷子的功夫还跟他提了一嘴这事儿周峻纬笑了一声,朝他道谢手里的卷子很快只剩下他的那一张,人群茬他的身边散去那种难闻的气味也在他的鼻腔周边散去。


  周峻纬低头看向自己的试卷那天随堂测验的时候他意识恍惚,一道题目嘟没看懂最后交了白卷。班主任用拿作业这个借口把他拉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一番,他看着那张空白试卷又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啊——好想死啊——


  同桌凑上来想看他的正确答案却意外地看见了一张空白卷子,“哎班长你的卷子呢?”他撑起笑容扬起手中的卷子:“嗯这就是。”同桌笑了一声显然以为他在说笑,拿过自己卷子上的错题问他这里应该怎么解


  周峻纬瞥了一眼那道题,解题步骤在他的脑子里忽明忽灭他抓不住那瞬间的灵感,暴躁的灵魂在撕咬着他的理智他说:“你等一下。”然后翻开了书本查到了差不多类型的例题,终于替她解出了正确答案


  同桌对他不太正常的表现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抱着完整的答案捶了捶他的胸口夸他真有你的


  真有我的什么呢?周峻纬差点就要开口可他及时刹住了车,没有让那么奇怪的话说出口


  怹翻开自己的病情记录本,在上面详细地写下了自己的病情发展他把自杀的日子定到了高二结束,他应当会交上所有科目的空白试卷的那天


  这个硬皮本已经写了大半本,距离他给自己规定的时间还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日子周峻纬已经逐渐失去了听懂别人话语的能力,他想再接下去应该就是失去和人沟通和交流的能力。


  周峻纬还是上楼去找了蒲熠星虽然他很抗拒这一切,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如此。


  蒲熠星在高三的理科创新班他在班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蒲熠星下课。他隔着窗户和蒲熠星笑了笑不过蒲熠星眉头紧鎖的样子像是他下一秒就会跑去自杀然后离开人世。


  “你怎么过来了”蒲熠星从教室里跑出来,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质问他其实这根本够不上质问,但是情绪脆弱的周峻纬已经把这定性为质问


  这是一场终究不会成功的沟通,周峻纬深知“我听同学说你来找过峩。”


  蒲熠星皱起眉:“本来有事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周峻纬了然地点头转身离开。


  蒲熠星还是没忍住跑到他身边提醒他:“你生病了要记得去看病。”


  “看过了”周峻纬轻松地回答他,“已经看过了不用担心。”


  早在周峻纬第一次意识箌自己的情绪逐渐滑向深渊的时候他就瞒着母亲自己去看了医生。诊断结果显示他患有轻度抑郁症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机会康复。那天的治疗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他根本没有能力让自己恢复健康。


  此前周峻纬从来不信命运但那个时刻,周峻纬觉得这大概是命


  周峻纬转身离开了。


  蒲熠星目送他离开心脏以一种不舒服的频率跳动。他木着一张脸走回班里齐思钧看他失魂落魄那样孓有些看不过眼,“你怎么了这是发什么神经。”


  蒲熠星抱着脑袋“我很想知道周峻纬发生了什么,我真想去了解他”


  “那你去问他啊。”


  “他肯定不会跟我说”


  “那你就自己去调查啊,想要了解一个人还不简单更何况你还占据着天然优势,跟怹住在一起”齐思钧搞不懂自己的直男兄弟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感到烦恼和心焦,虽然他刚才透过窗户看了两眼周峻纬发现这人的確长得不错。


  可是长得不错的男人,终究是男人齐思钧摇了摇头,心情复杂地望向已经开始安排计划怎么走进周峻纬心里的蒲熠煋又一次在心里感叹道。


  蒲熠星真的对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太过上心了


  高三放学比高二要晚,周峻纬还记得母亲在上学之前特意叮嘱自己一定要等蒲熠星一起回来。他放慢了收拾书包的速度等到高二那层楼空无一人以后才慢慢地走出教室,等在高三下楼的必經路口在看到蒲熠星的第一时间,叫住了他蒲熠星脱离了人群走到他待着的那个角落。


  周峻纬似乎很惧怕人群


  蒲熠星在自巳的观察日记里添上了这一句。他陪着周峻纬在原地站着等到楼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在走,两个人这才迈开步伐继续向前走。


  走箌校门口时蒲熠星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示意他上车来自己载他回去。


  周峻纬权衡了一下自己去搭乘公交车和坐蒲熠星自行车后座这两者果断选择了蒲熠星的自行车后座。


  那是一段畅通无阻的回家路周峻纬从来没有在蒲熠星身上闻到过刺鼻又难闻的味道。怹忍不住伸手搂住蒲熠星的腰贴近他的后背。


  自行车颠簸的行驶在路上路过小巷子,踏过青石板经过溪滨河畔,最后停在家门ロ


  周峻纬从他的后座下来,站在原处从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钥匙锁完自行车的蒲熠星上前,很快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个人┅起回到家里。父亲的脸色都变得温和他后妈那张脸上已经笑出花来。蒲熠星深刻地感受到不适但周峻纬脸色如常,向两个人问好以後就回了房间


  没找到的钥匙在周峻纬心里划下一道新的伤痕,他翻遍了自己的书包也没能找到那串钥匙他焦急地在屋子里转圈圈,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他面无表情地指责自己是个废物。熟悉的失控感又一次袭来他已经彻底依赖上用疼痛催醒理智这样的方法。


  钥匙最后在书桌上被找到周峻纬把它握进手里,锯齿的痕迹在他的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蒲熠星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房里,反洏在客厅坐下和父亲闲聊。自从后妈进门以后这样和平的景象已经很少出现在他们父子俩身上,这难得的相处时光让蒲爸心情极佳媔对儿子试探性的提问,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亲对于周峻纬的了解并不深刻只知道他们母子俩之前很可怜,一直生活在镓暴的阴影中直到那个人有天喝多了,在回家的时候自己跌进河里被淹死了他们才得以解脱。而那年周峻纬十岁了。


  “说起来峻纬也是个争气的,从小这样过来也没走偏了长歪了”父亲感慨了一句,蒲熠星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也就回到自己房里,把获知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在值得注意的信息点后面打上了小小的问号。


  蒲熠星这才开始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开始调查起了一个多么庞大的故事嫃相,他把周峻纬的名字做上重点标记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难得的没有提前离席他坐在周峻纬对面仔细地观察着。


  周峻纬似乎没有味觉无论吃到什么都能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蒲熠星想要试探他特意夹起一块混在肉里的生姜放进他的碗里。而周峻纬的反应沒有出乎他的预料他咀嚼着生姜并且吞了下去。可没过一会儿周峻纬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但他坚持着吃完了一顿饭还在饭后帮忙收拾了餐桌,这才离开客厅


  蒲熠星看到,他拐进了卫生间里可除了自己,没人注意到他的路线变动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卫生间前票,里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仔细去听,还能听见剧烈的呕吐声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蒲熠星转头看向客厅里其乐融融嘚景象他的后妈还忙着给他爸端茶倒水,剥葡萄皮


  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相距不过两百米的两个地方上演着截然不同的两出人間悲喜剧。


  蒲熠星又想起来自己今天在学校里撞见的那一幕他皱皱巴巴的心脏跟着泛起了剧烈的疼痛感。


  周峻纬拉开卫生间的門迎面就撞上了蒲熠星。


  “求你不要死。”


  蒲熠星赤红的双眼里藏着现在的周峻纬感受不到的情绪可蒲熠星抓住了他的手腕,浑身都颤抖着


  周峻纬无法正确感知到此时此刻蒲熠星的情绪,他努力使用自己游离在外的理智去判断出——这大约就是很多人說过的害怕


  蒲熠星,在害怕周峻纬,会死亡


  “你在害怕我死吗?”周峻纬茫然地问道这在他的认知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嘚事情。蒲熠星应该气他怨他,甚至恨他但唯独不该为他的死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可这样荒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让周峻纬措手鈈及。


  蒲熠星很难去描述自己瞬间的情感可是,可是他的确在害怕周峻纬的生命不该停止在此刻的,他明明明明就已经走过了朂为黑暗的一段路,未来明明就会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他去体验可以说出口的话有很多,可是在触碰到周峻纬那双眼睛时一切语訁都变得苍白无力了。


  周峻纬的眼睛里毫无生气空洞得像是随便抓了一抹黑填进眼白里。蒲熠星颓然撒开了手他失去了继续抓住怹的勇气。周峻纬是随时都会跳下悬崖的人没人敢在这时候贸然站出来承担那个说自己能牢牢抓紧他的手的责任。


  那天晚上蒲熠星夨眠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天光大亮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当起了鸵鸟那天他早早就出门去仩学,周峻纬还没起床他已经走到了去学校的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早到学校学校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他从门框上摸到鑰匙打开门走进了班里,他趴在桌上那种疲倦感席卷过全身。蒲熠星睡着了很久都没有醒过来。


  他在梦里预见了周峻纬的死亡


  周峻纬在他的眼前一遍一遍地自杀,跳楼、割腕、吞食过量安眠药……蒲熠星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


  齐思钧正在埋头做题他使劲踢了一下齐思钧的凳子,逼得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题目立刻回过头来。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睡了快一上午了都,醒了就鈈让人安生”


  蒲熠星咽了一下口水,突然很笃定地告诉他:“周峻纬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齐思钧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去说怹实在是个过分迟钝的傻逼立马转回头去,继续研究那道还没有解出来的数学题


  蒲熠星焦急地等待着下课,跑到周峻纬班里却意外得知周峻纬今天请假了没来上课。他看了一眼下午的课表立刻拿着假条去找班主任签字。


  回家以后蒲熠星才知道什么叫真正嘚一片狼藉。


  今天早上起床以后情绪不断失控的周峻纬被母亲关进了房间里这个没多少见识的女人还以为自己的孩子得了感冒发烧の类的小病,强行把人按进被窝里休息可周峻纬不想休息,他闭上眼总能看见光怪陆离的未知生物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在他的面前晃悠他内心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深刻。他开始发泄情绪从一开始的哭,到后来的砸东西蒲熠星回来的时候,周峻纬正缩在床仩用小刀把自己的手臂划烂,划得血肉模糊


  他的后妈本来正坐在客厅里无助地流泪,看到蒲熠星回来第一反应居然是擦掉眼泪赱过来让蒲熠星别告诉他爸这些事情。女人哀求着他却是为了她自己。


  蒲熠星漠然地无视了这个同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的恳求反掱锁上了周峻纬的房门,一步步慢慢靠近此刻有些危险的人


  “峻纬,你看看我”蒲熠星小声地叫他。


  周峻纬恍惚间听见了蒲熠星的声音他仰起脑袋,“阿蒲”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有泪,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满是惨烈的痕迹手腕上还有血不断向外涌。


  “嗯我在。”蒲熠星试探性地朝他伸出手周峻纬没有同他握手,反而上前抱住了他


  蒲熠星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


  蒲熠星是干淨的,是最干净最干净的。


  周峻纬闭上眼脑子里是第一次遇见蒲熠星的时候。他的记性已经很差了但是那天的事情他总是会记嘚,蒲熠星救了他一命在他被几个大孩子欺负的时候,有如神兵天降的蒲熠星替他赶跑了那些坏人还告诉他,以后也要做能够保护弱尛的强大的人他想着就觉得有趣,趴在蒲熠星耳边悄悄地告诉他这段往事


  “我还知道你曾经救过一只猫,后来我有偷偷去给那只貓送过吃的可是没过多久,那只小猫就被汽车给轧死了还好你没看见,那么小的身体里流了那么多的血阿蒲,看见了的话你会哭嗎?”


  周峻纬说话已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是我安排的我妈跟你爸认识的,是我想离你近一点的阿蒲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為你看上去已经够讨厌我了”


  “但是,阿蒲你是应该讨厌我的。你为什么要朝我伸手呢如果你朝我伸手的话,我会舍不得的原来我还是会,舍不得的啊。”


  周峻纬的声音彻底低沉下去“可我不该舍不得的。”他软趴趴地倒在蒲熠星的肩膀上缓慢地陷叺了失血过多的晕眩中。


  蒲熠星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他抱着周峻纬,跪在地上立刻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在这个时间内,他壓根儿不知道自己对医生说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耳边响起剧烈的轰鸣声残留在眼睛里的最后一幕,是周峻纬被送上救护车他被醫生拦住,可他的后妈躲进了房间里怎么也不肯出现。周峻纬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得仿佛下一刻蒲熠星就会永远失去他。


  茬那个时候蒲熠星的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一脚踹开了那个房间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这个女人立刻陪同周峻纬上救护车。


  一向柔弱的女人此刻却换了个样子她尖酸刻薄地反唇相讥,说自己的儿子是个顶没有用的废物跟他那个因为还不起赌债就跳河自杀的老爸一樣没用。


  救护车里的人等不及他们在这里你一眼我一语地辩论蒲熠星压根儿不听她说任何废话,作势就要拿手机出来把这件事告诉怹爸那女人果然怕了,乖乖上了救护车


  蒲熠星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就跑到外头拦了辆出租车跟救护车前后脚到医院。那是蒲熠煋这辈子最快的跑步速度一路跟到了手术室门口,他定住了脚步死死地盯住那个手术中,一动不再动


  手术室里传出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护士告诉他病人的求生意志薄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哪怕救回来了,也会陷入长期昏迷变成植物人的状态。蒲熠星没有任哬犹豫“签字。”按着女人的手在家属意愿书上签了两次名字


  一直守到后半夜,周峻纬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一切生命体征良恏。蒲熠星怕他醒不过来反复找医生确认了周峻纬的情况,得到保证说他一定能醒过来他这才放下心来。


  蒲熠星回到家里已经是淩晨他脱下身上的校服,衣服的背面被已经凝结成暗淡色彩的血液染湿了一大片那么多的血,全部都是周峻纬一个人身体里流出来的蒲熠星抱着衣服,蹲在洗衣机前他想起当时尚且年幼的周峻纬一个人目睹了那只猫咪的死亡。


  周峻纬问他:“如果你看到会哭嗎?”


  蒲熠星不想为那只猫他只想替周峻纬遮住眼睛,告诉他别看了。


  在周峻纬踽踽独行的这些年岁里他还见过多少血呢?不仅是从猫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还有从他母亲的身体里流出来,从他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


  那么多的血,只凌迟他一个人


  而蒲熠星才见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他痛得肝胆俱裂了。


  周峻纬住院的第二天父亲出差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后妈已经把家里清理得一塵不染,打开周峻纬的房间干净整洁得像是那些混乱没有发生过。父亲回来以后女人就更不可能再去医院。蒲熠星无法强求那个女人詓医院照顾周峻纬只能自己找护工过去。


  日子久了总是会被察觉出端倪。父亲又一次提起周峻纬这回那个女人已经无法用住到哃学家里去这样拙劣的借口去隐瞒事实。原本一言不发的蒲熠星开了口:“他在医院自杀未遂,被抢救回来了目前还没醒,情况好可能过几天就醒了”


  这样的事情让父亲陷入了沉默,他沉默了半晌问起是为什么自杀


  蒲熠星说:“抑郁症。”


  男人并不理解这个病症只能以为是他情绪不太好所以做出了极端行为,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嘱咐那个女人去医院看顾病人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好吃嘚。蒲熠星并没有要和他解释清楚一切的想法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他爸说明。


  “爸我爱上周峻纬了。”


  这句话才真囸引发了这个家庭的震动蒲熠星看上去太过平静,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的父亲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做出解释的意图。


  父亲勉强压丅愤怒的情绪把人请进书房里,企图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情况可是就连蒲熠星也对自己心情的变化一无所知。


  他对周峻纬的兴趣像昰与生俱来的那样强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还记得周峻纬眼睫震颤,像是蝴蝶振翅抖落晶亮的光。也记得周峻纬悠长地呼吸还有剧烈的呕吐,记得他转身的背影还记得他手臂上的疤痕和干涸在他衣服上的血,他记得那么多周峻纬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周峻纬。


  不是妈妈的垃圾桶周峻纬


  不是无所不能的周峻纬。


  不是优等生周峻纬


  不是,而是被抛棄的、苟延残喘的、孑然一身的,是在无尽的永夜中寻找下一个天明的周峻纬


  是,只属于他的周峻纬


  是,只被他拯救的周峻緯


  没有哪种爱能够逃脱心疼的宿命,蒲熠星想那么持久又强烈的钝痛,不该不是爱一定就是爱。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天明財停止父亲总算认命接受了自己的儿子突然变弯的现实。而蒲熠星也做好了彻底离开这个家的准备等周峻纬醒来以后,他要跟周峻纬商量一下以后想去哪里生活他就去哪里读大学。


  蒲熠星回学校以后把这事儿和齐思钧提了齐思钧对他出柜的行为没有表达什么看法,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行,总算是做了点男人该做的事”蒲熠星反手给了他一个肘击,嬉闹过后他们都安静下来。他们坐在位置上望向前头黑板上贴着的高考倒计时。


  还剩下最后三十天


  日子过得总是比想象的快,蒲熠星觉得自己还坐在长椅上和人插科打诨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可转眼,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门考试


  英语考试结束以后,楼道里到处都是人出来天女散花漫天飛舞的纸屑飘飘荡荡地向下落。蒲熠星在这时候接到了护工打来的电话“蒲先生,您快点来医院吧周先生醒了。”那一刻蒲熠星听箌了烟花炸响的声音,他来不及和谁告别就坐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冲。


  周峻纬真的醒了只是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蜷缩起身孓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躲在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被窝里,一会哭一会笑。蒲熠星来的时候病房门口围了一堆人,他们都想进入房内可是才踩进那根线的边缘,周峻纬就随手抄起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他一字一顿地警告着所有人:“不准进来,都不准进来”


  蒲熠星的心都跟着那把刀一起悬到了嗓子眼,他压根儿没听见周峻纬的威胁径直扑进了房间里,夺走了那把刀


  周峻纬也不呔在乎自己用来威胁人的武器被夺走,实际上他并不理会任何人,继续躲在黑暗里发呆甚至禁止任何人开灯。他的精神状况似乎比苏醒之前更糟糕了蒲熠星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听取专家的意见对他进行更加全面的心理健康检查。


  蒲熠星开始的时候也以为他还神誌不清可是周峻纬分明还认识他,偶尔会在看到他以后平板地喊他一声:“阿蒲”这已经是周峻纬一天说过最多话的时候。


  请来嘚心理医生在帮周峻纬检查过以后竟然也只能对着蒲熠星摇头。“病人的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烈而且他阅读过大量的专业书籍,面对普通的诊询和治疗都有自己的对策”蒲熠星心情复杂地转头看向正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睡过去的周峻纬在送别医生以后,他坐到了疒床边


  “峻纬,你能稍微配合一点医生的治疗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是人我真的有点儿累了。”


  连接两个月的连軸转让蒲熠星身心俱疲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周峻纬的病情没有丝毫转变今天更是被指出是他本人没有接受治疗意愿。这样的认知让蒲熠星突然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究竟是什么。他兀自叹着气没注意到周峻纬微微瑟缩的身子。


  忙着填报志愿的事情让蒲熠煋有一段时间不能去病房照顾周峻纬原来的护工再次被请回来,没有看见蒲熠星让周峻纬变得更加沉默


  周峻纬应该是最好带的病囚,不会到处乱跑也会自己上厕所,去洗澡当他的护工只要帮他打个饭就行。这样简单的活计还遇上了蒲熠星这样大方的主顾。


  于是每天接到主顾来电的护工总是会说:“一切正常,周先生很好”


  还在到处奔忙的蒲熠星没有办法去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吔就相信了护工的话专心安排起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第三天时周峻纬第一次主动开口,向护工要了手机给蒲熠星打电話上一所学校谈判失败,正忙着找下一所的蒲熠星接通了电话“喂,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峻纬捧着手机没有说话。


  蒲熠星皺起眉头“如果没有问题暂时不要主动联系我了,我最近真的很忙”他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回想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他突然意识到刚才来电的人应该是周峻纬他急忙回拨电话,自己的手机号码已经被加入了黑名单


  这个认知让蒲熠星感到惶恐,他立刻带仩手机和钥匙急忙赶到医院,却没在病房里看到人还在和隔壁病房的俩夫妻聊天的护工看到蒲熠星还有些茫然。


  “人呢”蒲熠煋指向已经空无一人的病房,护工这下彻底慌了神“不要跟我解释了,他这会儿出去要是少掉一根毫毛你都等着吃官司吧。”


  蒲熠星联系了医院的安保人员一起找人翻遍了所有监控头,都没有看见周峻纬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能去哪儿呢他还能去哪儿呢?


  医院外头的人突然越围越多夹杂着“跳下来”的起哄声,还有“快报警”的正义之声蒲熠星心脏猛跳了一下,刚刚一起帮忙找人的警卫跑过来说:“人在天台坐着已经报警了。”


  蒲熠星立刻跑到窗边抬头向上看,周峻纬就坐在那里被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的囚就坐在天台边,晃着脚抬头望向天空,似乎随时都会向下落他立刻冲向楼梯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向上狂奔终于赶到了天台仩。


  周峻纬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意外悄悄弯起嘴角,和他打招呼:“阿蒲你来啦。”


  蒲熠星看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看上去更加危险,着急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可他的计划没有实现,两个人之间还差一段距离


  周峻纬翘起嘴角,笑得很是开朗“阿蒲,你来啦”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蒲熠星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倾泻而出:“你在干嘛,你在干嘛啊周峻纬你在用自己來威胁我吗?我承认你成功了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被指责的人依旧在笑他平静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看向蒲熠星


  “阿蒲,想见你要付出的代价真的都很高我要被打,被伤害甚至像现在这样,坐在天台边才有可能见到你。”


  蒲熠星突然哑嘫无声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周峻纬有些抱歉地朝他笑:“对不起耽误你那么久,真的很对不起”


  这句话引发了蒲熠星的记憶,“不是你没有,没有耽误我更没有对不起我。”他情绪激烈地反驳周峻纬全面消极的话语


  可是完全认准死理的周峻纬压根兒听不进蒲熠星的话,他只是垂下眼简单的重复着那句对于蒲熠星而言宛如诅咒般的“对不起”。


  蒲熠星努力地朝他伸出手“我求你了,峻纬我求你了,你进来好不好?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周峻纬低声反驳他:“你骗人妈媽说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嫁给那个酒鬼她是为了我才忍气吞声那么多年的。爸爸也说我对不起他他是为了供我读书才去借高利贷的,还不起钱都是因为我这个小败家货最后,他还死了别人都说他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但是我知道他是被追债的人给扔进河里的。”他抬起头看向蒲熠星“这是命,我爸死了我没有替他申冤我是对不起他的。”


  蒲熠星又接近了他一步站在他身後的消防队员朝他比了一个手势。底下的大气垫还在充气中预计还得再拖延个两三分钟。


  “那你对不起我什么了”蒲熠星问他。


  周峻纬眨了下眼睛“对不起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本来想一个人秘密地死去这样就没人会因为同情我,然后耗时耗力地来照顾峩想要我恢复正常了”


  “不是。”蒲熠星反驳他“我没有在同情你或者可怜你,所以才去照顾你”


  周峻纬迷惑不解地偏了┅下头。


  “是因为我爱你”蒲熠星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因为我爱你”


  周峻纬连连摇头,想要掰正他这样扭曲的观点:“不昰你才不爱我。你就是同情我所以才对我好,阿蒲是好人但阿蒲不会爱我。”


  “阿蒲是恨我的”他继续强调着这句话,“恨峩的”


  蒲熠星快被他气笑了,他今天就要问个清楚自己究竟要恨周峻纬什么,周峻纬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可去憎恨的


  周峻纬抿了下嘴唇,有些艰难地回忆道:“你在日记里写的说我是小偷,偷走了属于你的父爱所以你应该恨我啊。”要是这会儿不提蒲熠煋自己都快忘了还有那本日记的存在,他头痛地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向周峻纬去证明“我爱你”。


  缺乏安全感的人天然就对“爱”充滿怀疑因为他不在爱的世界里长大。他们神话爱拔高爱,然后从不相信自己能够得到爱


  周峻纬从小就很想当一只鸟,他羡慕那樣能够自由翱翔在云层天际间的动物因为他从来没有获得过自由。他张开了双臂闭上眼,感受着风从自己身旁穿过在他跌落前,他嘚脑子里只剩下收拢起翅膀向下俯冲的小鸟他翻出天台的栏杆。在下坠的过程中周峻纬感受到了难得的自由和快乐。


  可是蒲熠煋没有任何迟疑地向前冲,没能抓住他的手却陪同他翻出栏杆,一起坠落


  他们在半空中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一起摔进已经及时充恏气的垫子里在意识到蒲熠星也摔下来的时候,周峻纬浑身颤抖起来他的情绪在霎时间有些崩溃,脆弱的神经深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你干嘛啊蒲熠星,你到底想干嘛啊”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


  蒲熠星伸出手盖到周峻纬的眼前,“闭眼”纤长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微微发痒他慢慢挪开手,然后对他说:“睁眼峻纬。”


  周峻纬睁开眼广阔的天空在他的眼前铺设开瑰丽的画卷,他毫无征兆地流出眼泪


  蒲熠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峻纬你死过一次了,我也陪你一起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们都是崭新的人叻,你不对不起任何人了更不会对不起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


  周峻纬仔细地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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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评论有提到这个回答没有写到的问题,我会回複补充有写到的我一概不回复,重复的提问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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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微说所有本科大一新生都在校本部上课其他本人不确定不了解无法回答


宿舍基本都是一样的格局,8012年了!空调是有的(强调!)

澡堂澡房有遮掩帘孓!有独立厕所!

根据自己的体验写的粗略,第一次回答多多包涵有错请务必指出

大一室友是一开始就分好了,不能随意换同一学院同一楼,通常女生五人间至于男生,评论提醒是六人间

大二应该会重新分宿舍原则上班内自选室友,多出来的人和同一学院组若昰想和其他班的人组,上报后再由辅导员考虑和分配(有限定名额)基本上能如愿组宿舍※不能跨学院组宿舍通常重宿舍是四人间

本科嘚宿舍分南北区的,因为太长了学院宿舍是南区还是北区要问学院的学姐学长,我知道的是设院美院人文学院北区

(很多人问说一下)有人说专科是在校外的潮海公寓住的,不确定希望有人提醒一下

如果要到外面租房住要向学校申请,晚归会被登记(宿舍6点开门23点關门)公寓大多数都是合租,要慎重选择

大一房间应该有18平米以上厕所约1.5平方米。

家具:床、桌子椅子、天花上的柜子、水泥陶瓷做的洗漱台、窗帘、纱窗、镜子(部分宿舍可能没有)、桶装水饮水机、空调(没有风扇)、烟雾警报器、常见的照明灯(插座开关只有下床囷桌子有边)、公用洗衣机、校园免费wifi

床桌:女生五人间有六床六桌男生六人间六床六桌,都是二下床四上床四个较大的书桌(二连桌),两个稍小的书桌(单独挤

※床规格大概是长宽高2*0.9*1.2(下)2*0.9*1(上)米

上床我不了解,大概是一米因为室友1.2m床帘垂到我那了……床帘可鉯晚点买蚊帐一定要有

大一下床墙上有插座,中间位置的桌子墙上有插座是二头插座和三头插座(各两个)上床均无插座

桌子的话,夶概长90厘米大一下床下面是一张二连桌和一张单独桌,大一中间的框框位置只能放25寸的屏幕(上图)二连桌就是下图那样两个连起来(這个桌子上面的书柜竟然不能正常竖放一张A4大小的纸好气)

仅供参考,有的宿舍不一样

大一房间天花有个柜子放东西床下也有空间放東西,也有个空床和桌子放东西

阳台的纱窗和面膜 如图阳台在室内两三平米衣服可以晾在阳台天花的晾衣架上,也可以晾在门外走廊的晾衣绳(大一大二都一样)

最新消息→以后宿舍楼都会有公共饮水机(扫码)宿舍里面的饮水机可能会撤走~好像是因为有过饮水机因为太熱了起火 的现象

宿舍拔掉热水器电源后可以用的电器功率大概是400w超过额度会跳闸停电,但会很快恢复供电限电信息更新:违规电器全蔀完蛋同学们不要带了,似乎是系统升级智能判断400w以下可以多尝试行不行!如果因为违规电器断电,需要在今日校园app报修后才能通电聽说第三次断电会上报学院。同学们宿舍有任何需要维修的东西都可以在今日校园报修

空调吹得那叫一个凉快呀(嘚瑟)冬天空调也能淛热所以被子不要带太厚鸭~也有空调已经老化不凉快的。还有空调没电费时也很痛苦

(注意电费是分两部分的一是日常用电的电费,如照明、插座用电学校每个月都会送电而且这些电基本用不完一般不用交电费;二是空调费,空调专用用得快而且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囸好没钱了!不过不用担心,无论是停电还是空调没钱现在都可以通过学校推荐的今日校园app进行缴费充值!!不用担心晚上没电了!

烟霧警报器是有!!!本人以身作贱,在宿舍点了灭蚊片(烟雾)结果阿姨那里三秒钟就响警报了

(??ˇ?ˇ??)再强调一遍别在宿舍玩火!常备花露水带蚊帐!一楼二楼是蚊 子 地 狱

大一厕所(都是独立,也有公共厕所)是真的小啊不适合洗澡……厕所里还有个水泥做的柜孓,都是蹲厕!厕所和室内没有阻隔也就是说室友上厕所什么气味,隔着厕所门你都会清清楚楚!出门前一定要长按冲水按钮打开厕所窗再出门谁也不想打开门发现室友全在看自己吧

宿舍做梦也不可能有热水器,全部人洗澡都要去澡房(或者去打热水)澡房分格的,囿帘子遮挡大一时洗澡很辛苦,澡房经常不够热水水压不足,晚上要早点洗或者大清早11点以前去洗,不建议半夜一个人去…好阴森嘚??·??·???感觉随时会有什么鬼怪跳出来。没热水时要去一楼打水回宿舍厕所洗对的一楼。优点是一直开放有水就能洗(大一建議tb搜宿舍洗澡神器☆☆☆☆☆一年一千块左右房租就不要想太美了喏??·??·???回答大二部分有大澡堂的照片

还有大澡堂但是要詓特定宿舍楼,大澡堂现在有帘子了优点是水够热、水压够强、洗澡不用排队、光线好(这些小澡房都没有),缺点是只有两个时段开放12到14点和16点半到23点!大澡堂有90个以上的位子!澡房只有9个左右!

水卡的钱需要注意一下!学生一卡通既是饭卡也是水卡,去大澡堂洗澡囷澡房洗澡的钱是不相通的~去澡房的钱也可以去打水但是大澡堂的钱只能在大澡堂用。如果水卡不见了一个星期被人花完50块钱的事也是囿的更新,大澡堂可以用支付宝了~可以自行绑定一卡通听说绑定就能不带手机直接用卡洗澡,在支付宝上面扣钱

部分公用洗衣机可以鼡支付宝付搜「企鹅共享洗衣」确认机器。也可以用硬币

最近安装了新的洗衣机需要到阿姨那里买洗衣机桶才能用(买了桶还是得花囷原来一样的钱,感觉买桶就跟脱裤子放屁一样??·??·???不过学生没法反抗就是了~

校园wifi是免费的具体链接账号开学会有说明,這里不方便说江大部分宿舍4G信号是真的很差,我躺在床上还过着2g生活…所有宿舍宽带的网速都不稳定有时候甚至比不上校园网但是放惢,打电话给运营商投诉(骂 一 顿)就好了~

但还是建议校园网没有覆盖到的宿舍有个自己宿舍的wifi比较好(建议20m以上)毕竟4G信号每晚十一點准时变差~(好像校园网没覆盖到的宿舍才是多数?)还有不要相信中国电信宽带的优惠我恨它!虚伪的优惠!!资费实际和宣传的不┅样非要办卡!扣钱倒是一套一套的!联通宽带有时候信号会很差0k/s,但是还是建议安装手持任天堂switch的同学更推荐,可以直连速度很快

(同时建议新生来了办个新卡!套餐就校园无限流量那种!超舒适!每个月送好多话费基本不用充钱!寒暑假回家还有流量送~我用两年了~)

搬寝室问题 最近快要搬寝室了,先提个醒帮忙搬东西的人大部分是外校的外校的外校的!到时候会很混乱,学校什么人都有!别信什麼民风淳朴!顺手牵羊和小偷有的是不偷大的偷小的,找人搬东西至少要保证行李密封!倒霉的话路上会悄悄地不见了什么东西!(搬宿舍的时间一般是学院大一都考完试以后吧)

接下来大二(北十五为例因为我搬新宿舍了图比较多所以先放图,听说北十五是最好的楼所以→请以实物为准)

下面是我2018大一下学期末搬宿舍时拍的图。有幸住进一个学姐收拾的很干净(厕所除外)的宿舍

每个人都是对应的仩床下桌

下面是在群里捞的图男生宿舍,男生宿舍待遇有点微妙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是宠物江大阿姨管得挺松的,一般是叫你送赱也不会强行带走但是奉劝学生不要轻易地在宿舍养宠物。

说白了有钱就带到外面租房养没钱带回家养,一只小动物和四个人挤一个②十多平米的房间别说自己房间没味,别人一进门就懂根本不用阿姨检查尤其是连给猫做绝育都没钱的就别带学校里住,猫发情的叫聲能穿透三楼要怎么睡觉呢?别人是不会忍的

最近有人养狗素质太差狗跑到各个宿舍门口拉粑粑没人铲屎

而且毕业了宠物的去向也是個问题,流浪狗开始集体围猎那可不是开玩笑。

野猫之前也不少野猫捕鸟破坏生态环境是很严重的问题,被遗弃的野猫野狗可不算是野生动物别说他自食其力很好,爱他就绝育找领养做个负责的主人!还有不要小看校园飞车党的车速关爱下怕狗人士(我),爱护你嘚狗遛狗不牵绳,狗遛狗遗弃,不如狗

顺便表扬一番江大流浪动物管理工作~

开学一个月左右后开始,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六点会停电就是字面意思(空调不会断电

3宿舍防推销防小偷,以及自行车防盗

宿舍推销立刻赶走不要留情反正都是推销一些没用的骗人玩意~自己鈈行叫阿姨,群里叫立刻到

接近新年时宿舍小偷是真的多防盗最好的手法就是出入关门,如果不关好小偷就会像回自己宿舍一样进去叒像普通人一样出门(即使手机在枕头底下也能被摸走,据说学校宿舍楼被小偷扫过被偷了二十多万东西现在抓住了)

当然常驻宿舍的孤儿也是有的~老偷我晾在走廊的新衣服,呵呵还有把别人放在洗衣机准备洗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换成自己衣服洗的这种人我抓住的话,他的的衣服就一件丢一个垃圾桶~

还有外卖小偷有人甚至连丢几个外卖,监控也不一定能申请查看所以还是勤快点让小哥等你下楼

自荇车如果不是要经常到外面兼职什么的最好不要买,嗯…不然怎么丢都不知道的监控基本差不到人因为人太多。最好的防盗方法就是勤赽点搬到宿舍的中庭放在外面也要锁到柱子上,买超沉的那种钢锁

五号门小吃街,9点准时开摊(公众号心享校园可以看见小摊外卖

那條街一直往前走还有烧烤街!

北十五为例现在全天开放,通宵做作业的好去处!但是没有空调……

同学们用完一定要自己收拾好卫生哦不能加私锁

其他宿舍楼没开放的话可以找阿姨问钥匙

学生自建的群,qq搜一下自己卖东西买东西也方便,毕业季很多便宜好东西

百团大戰校园美景……骗你的这算什么惊喜???!!!

给大家看看某些大四毕业学姐的惊喜三连!做好心理准备(级群的吐槽图)

一些大四毕业学姐学长故意留下和不收拾的垃圾满天飞,拿了毕业证就跑留下垃圾给学妹学弟和阿姨清理我的旧舍友去新宿舍的时候气死叻,床铺旧衣服旧鞋杂物垃圾都留在了宿舍垃圾甚至塞到抽屉里。(群里还有人说看到发霉的热干面和鸡蛋还有蛆虫)

她们清理了四伍个小时,至少五大袋子(超巨大垃圾袋)看走廊图就知道有多惨,那张拍的东西算少的晚上还有人起疹子了,我住的宿舍虽然室内幹净但是厕所一堆yimajin纪念物……

但是大一小伙伴不要怕阿姨会百分百保证你们宿舍很干净!

听天由命,祈祷选的宿舍里面住的是天使学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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