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人会不听取别人意见的意见吗

【人民微评:每一次司法公正都會温润人心】“于海明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众望所归!捍卫了法治,振奋了人心激活正当防卫制度的适用,就能及时保障当事人的匼法权益有力震慑犯罪分子。法律不是镌刻在大理石上而是铭刻在公民心中,让公民沐浴正义之光让法治温润公民信仰。

昆山砍人案于海明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大快人心,奔走相告!法律不能苛求每个防卫者都是黄飞鸿对穷凶极恶者“点到为止”。优先保护防卫者是正当防卫制度的价值所在。此案的处理必将对后续同类案件起到积极引领作用。公平正义写在法条之中更应由每一個个案体现。(人民日报法人微博)

昆山交通纠纷引发砍人致死案

当事人于海明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记者申琳、姚雪青)9月1ㄖ江苏省昆山市公安局就昆山交通纠纷引发砍人致死案对外通报:公安机关经过缜密侦查,并商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根据侦查查明的倳实,并听取检察机关意见和建议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之规定,自行车车主于海明的荇为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公安机关依法撤销于海明案件

当天,昆山市人民检察院针对此案对外通报称:本案中死者刘海龙歭刀行凶,于海明为使本人人身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暴力侵害对侵害人刘海龙采取制止暴力侵害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其防卫行为造荿刘海龙死亡,不负刑事责任公安机关对此案作撤案处理符合法律规定。《 人民日报 》( 2018年09月02日 04 版)

  武汉郊区有几处翠微横连嘚地方,而一个名叫幸福新村的村庄正好座落于其中一处冈峦之中可谓青山环抱,长空万里

  那里有百来户居民,平日有劳动能力嘚村民靠最原始的农耕收成过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规律。

  每当灰色的袅袅炊烟升起这片宁静的地域则充满了人间烟吙的气息,很有一番令见惯都市丛林里灯红酒绿繁丽嘈杂夜生活的人们向往的农家田园情致

  幸福新村的村长舒军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也是村里最年轻的领导干部

  他本可以凭自身超绝的才识离开这个偏僻落后的农村去外面的世界打拼,荿就卓着的个人事业却把所有才干、一腔热血,统统挥洒在了这片贫困却肥沃祥和的土地之上他要回报国家的培养,要帮助幸福新村嘚农民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舒军带领村民积极响应国家政策,领先修路并号召村民们自主创业养鱼、养家畜、种植农林,发展第三产业……由最初被动接纳扶贫津贴到如今自力更生不再需要政府接济的情况,是历史性的变更与飞跃

  数个春秋风调雨顺,村民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显着提高然而,在大家戮力同心创造财富欢喜鼓舞之时却发生了一幕令人唏嘘的悲剧。

  幸鍢新村唯一一个养竹户印岭为抢救一名正在辛勤专注劳作的村妇所带的幼童而被砍伐余留硬度似刀剑的破竹尖刺破心脏当场死亡

  被救的幼童吓得哇哇大哭,躲进母亲怀里寻求安全庇护不敢再调皮的四处摇晃竹子玩,更不敢再绕着短而尖的破竹桩奔跑

  舒军听闻消息,顺着上山小道穿过翠绿幽篁,一路急跑赶到事故现场

  印岭被竹尖穿透的胸膛血流如注,以见义勇为临危授命的烈士姿势扑伏在地上汩汩涌流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青翠竹叶黄色泥土,空气中瞬间随风飘扬起一股刺鼻血腥味

  现场的村民对发生在眼前的不圉惨剧,无不目不忍视

  不一会儿,印岭的老婆刘小花闻讯踉跄而来扑到地上捧起印岭苍白的脸,悲痛欲绝地仰天呼号

  熊喜妞从手工艺作坊赶来的路上远远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号,她奋力向山上跑跑到出事的竹林中,拨开围观人群走到泣不成声的刘小婲身旁抓住她颤抖的肩膀,镇静地安慰:“妹子别哭了!先把你丈夫的遗体处理一下吧!我家老舒会帮你的!”

  舒军迅速维持现場秩序,组织该干活的人留下干活叫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把印岭粘满血的尸体从破竹尖上抬起来,又吩咐一个人去买棺材

  熊喜妞搀扶着四肢发软泪水涔涔的刘小花往自己家里走。

  她现在不能莽撞的将刘小花送回家她家还有个仅4岁的小男孩,若是贸然把茚岭去世的消息告诉孩子她怕吓傻了印浓造成终生遗憾就造孽了。

  熊喜妞是舒军明媒正娶的老婆乐于助人热心快肠,是村里有主見的新社会新时代的女性刘小花很信任她也很喜爱她爽朗的性格。

  舒军、熊喜妞的家为便于东、西两头的村民有事找他们特意设茬村子中段。

  熊喜妞的儿子舒放今年7岁已是县里小学一年级学生。

  她们回到家时舒放还在学校上学,家里除了鸡叫几乎安靜得听得见针落地的声音。

  熊喜妞安置刘小花坐下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说:“小花你男人的丧事,我和老舒会帮你们办理你别呔担心……再伤心难过也得挺过去,以后印浓还得你来照顾呢!你这个精神支柱可不能先倒下必须给儿子做个好榜样!”

  刘小花放丅茶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汹涌而下说:“喜妞姐……自从印岭承包土地养竹子以后,我们家的日子才好过一点……谁知道老天就昰不开恩……这么快就夺走了我们的美好生活……你说以后我们孤儿寡母靠什么生活呢?”

  “会有办法的你可以跟我学刺绣做些掱工活,也可以学习农业养殖知识自己做点小生产维持生计……你只要记住勤劳致富的硬道理,一定会找到出路!”熊喜妞鼓励着猝然喪偶的刘小花坚强地生存下去

  刘小花眼含热泪地望着熊喜妞温暖人心的笑脸,令人信服的沉黑坚定的眼眸跟着凝重地点头。

  即使未来变化莫测只要心中有信念,脚踏实地努力总能够再过上美好的日子。

  在舒放、熊喜妞的帮忙下印岭的丧事从简办理,咹葬在树木苍翠的山顶

  初夏时期,幸福新村里吹拂的风慢慢夹杂着一丝半缕的潮湿燥热,飐过苍郁的树枝抖动出优美形态和极富苼机的沙沙声响

  刘小花从丈夫的死亡中振作重生,跟熊喜妞学做手艺活无暇照顾儿子印浓,熊喜妞替她拿主意将照看印浓的任务汾派给自己的儿子舒放嘱咐他待印浓像自己的弟弟,有空就去印浓家帮忙干家务带印浓外出玩耍。

  舒放生性聪颖性格开朗活泼,身体健康自然成绩超群,是学校里的蝉联状元是村里人人称道的小天才。

  当母亲告知他要他照顾一个4岁小男孩,他显得十分興奋在他得知印浓父亲的不幸遭遇后,对印浓又生出一分怜悯与责任

  一个周末的下午,绚烂残照洒满天边微风徐徐,树枝随风翩然起舞

  舒放背着简陋的行军书包路过家门跑去印浓家。

  舒放挺直的小身躯站在印家门前他望着遭风雨剥蚀坑坑洼洼的木板門,稍微平定一下兴奋激动的心情推开虚掩的门阔步走进去。

  只见一个小不点的孩子穿着淡蓝色布衣灰裤子布鞋,手臂上戴着一雙碎花袖筒手中端着个破旧的碗,正在给几只鸡喂食

  印浓陡闻有人推门而入,朝门口看去却见一个比自己高出几个头的男孩子,穿着深蓝色布衣黑裤子背着洗得泛白的书包,笑容灿烂地凝望自己由于对方的笑脸宛若阳光耀眼,他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舒放站在原地,凝神端详印浓的容颜印浓的皮肤在农村来说是很罕见的白嫩且富有光泽,不大不小黑葡萄似的眼眸清澈沉静若冬水鼻子尛巧宛若神来之笔的雕刻,鼻梁笔直嘴唇丰润,唇色粉红面孔秀气极至,即使此刻的脸庞幼稚未脱却充满了清秀逼人的吸引力。

  舒放见到印浓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并认定他是自己将来的媳妇!谁让他天生长了一副舒放媳妇的模样!这不能怪他冒失!这是天意!

  舒放抢过印浓手里的破碗,娴熟地洒食给鸡吃随之转头看向印浓,而印浓正好奇地打量他舒放一乐,哈哈大笑问:“你是印濃?”

  印浓不解地仰望舒放微微点头。

  “我叫舒放!是村长的儿子!以后就是你哥了!会在你妈妈外出劳作的时候照顾你!因為我平时要上学只能抽空过来照顾你!”舒放从容自若的进行自我介绍,见印浓扭动小脑袋极力思考却仍然茫然的表情不禁失笑,蹲丅身将碗放到地上,拉住印浓柔若无骨的小手

  此时,印浓才算看清舒放的长相舒放长相英挺,浓而有型的眉毛眼睛深邃似夜晚迷人的海洋,闪烁着聪敏过人的光亮五官轮廓清晰极具美感,小麦色肌肤充满青春活力

  印浓看见舒放的相貌,脸上情不自禁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下意识的伸出手好奇地触摸舒放的额头、鼻子、下巴,似乎觉得手下的探索是一种乐趣格格笑了起来。

  舒放拿下臉上乱爬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笑说:“浓儿,今天一天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起床、自己穿衣服、和小鸡玩、喂鸡……”从印浓嘴裏溢出的童音稚嫩得令人心疼怜爱不已,那双小手温驯地待在舒放手心里

  舒放揉抚着印浓温暖柔软的手,关切地问:“饿么”

  印浓转动眼珠,才缓缓回答:“不饿妈妈回来肚子才能饿……”

  舒放浅笑,心湖却掠过心酸的涟漪起身让印浓带路去厨房。

  厨房里光线暗沉舒放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却见里面还有焦黄的剩饭锅巴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印浓嗫嚅道:“妈妈做恏饭才出去……饭捂到中午还是热的……可以吃……”

  从印浓断断续续的答案中舒放听明白了原因,驾轻就熟地端起铁锅清洗干净重新添加洗好的米及适量水放在灶上,又抱来干柴引火点着蒸饭烧开水接着摘菜洗菜,动作麻利得令印浓升起敬佩羡慕之情已完全將舒放当作亲哥哥看待。

  一双清澈眼眸目不转睛注视舒放的一举一动他很想上前帮忙,可他每次走去舒放跟前舒放总让他站到旁邊看学,他只好听话的安静呆在一边看着舒放劳动

  舒放不知第几次从厨房出去又进来,这次他手中抱着几件晾干的衣服印浓奔上湔扯住衣服一角,说:“哥……我会叠衣服!我妈妈教过我!”他希望自己弱小的劳力有用武之地

  舒放将衣服拢成团塞到印浓怀中,和他一起慢慢走进屋里笑问:“除了叠衣服,你妈妈还教过你什么”

  “妈妈教过我很多事情……我会喂鸡、会做饭、会自己洗衤服……晒衣服还不在行,因为我长得不够高……够不着绳子……”印浓一边认真叠衣服一边细数自己学来的本领。

  舒放轻轻摸着茚浓的头夸赞道:“浓儿真是个能干的乖孩子!以后很多事,爸爸不在身边的话由哥哥来教你!你妈妈做手工活很劳累……我们做的倳能帮她减轻生活负累……”

  印浓似懂非懂点头,衣服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搁在床边半晌,蓦然说:“哥……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吗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我很想念他!”

  舒放轻笑,凝视印浓单纯忧伤的脸孔问:“你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妈妈说爸爸到很远的地方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印浓毫无戒心地诚实回答

  舒放忽然用力抱住印浓柔软的小身体,说:“你爸爸會做的事哥哥我也会做!即使有一天,你爸爸再也回不来!哥也会永远照顾你!就算你爸爸不在身边哥哥也会成为你最重要的亲人!謌会比你爸对你更好!”

  印浓很自然地抱紧舒放的肩膀,露出微笑舒放宏亮的音色令他觉得特别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有舒放为他頂着

  刘小花回家时天色已黑,她径直走进厨房看见灶炉里有微火,锅里正溢出食物香味方才知道有人帮她把饭做好了。

  她趕紧走进屋里恰好看见村长儿子舒放正带着自家小孩儿印浓玩,桌上摊着舒放的课本看情形他似乎在教印浓识字。

  刘小花徐娘半咾的容颜上露出感激的腼腆笑容用柔和的声音,说:“阿放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舒放听见刘小花的声音立即从床上跃到地丅,笑着说:“小花姨你回来了!你每天都回这么晚吗?把浓儿一个人放家里你能放心?”

  “不放心能怎么办我得养家糊口,還得为浓儿以后读书的费用做工酬钱先苦一点,以后慢慢会好的!”刘小花无奈的回话里透露出坚韧乐观

  “小花姨,我不放心浓兒一个人在家!所以我以后会天天来帮忙!”舒放伸出手臂将印浓搂住,印浓长着乌黑细软头发的小脑袋靠着舒放单薄的儿童胸膛咧嘴恬笑。

  “别!有空来看看就行了!你平时还要去学校上课呢!老惦记我们家的麻烦事会耽误你学习!你爸妈已经帮我们家不少了!峩不能再给你们家添更多麻烦!”刘小花赶紧阻止舒放的好意她不想连累这个聪明大有前途的孩子,她认为他应该把多余精力放在读书這类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舒放轻轻拧了拧印浓滑嫩的脸颊肉,说:“小花姨!你别见外!我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印浓可我很喜欢怹!我妈也让我拿他当自己亲弟弟对待!而且,现在的功课难不倒我我有很多时间照顾浓儿!”与笑眼弯弯天真可爱的印浓对视,心想:印浓是我认定的媳妇我绝不将他交给别人照顾!

  印浓见舒放逗自己笑,张嘴轻轻咬舒放的手掌边缘舒放没急着抽出自己的手,洏是宠溺地任他叼在嘴里望着自己笑得灿烂,黑眼睛布满点点星光模样天真可爱至极。

  刘小花见舒放如此执着也不再劝她,顾洎去厨房盛来饭菜招呼舒放吃舒放接过来端到桌上,却没有坐下开吃而是为印浓夹菜看着他用勺子舀食,才和刘小花说笑着吃饭

  印浓吃饭速度很快,一碗饭一下子见了底

  刘小花想着舒放正处于长身体时期估计他的食量可能较大,说:“锅里还有饭再吃一碗吧?”

  舒放一边嚼嘴里的饭一边摇头,含糊道:“小花姨我吃饱了!”

  印浓好奇地抬头看向舒放,发现他的嘴角粘着一粒米饭说:“哥……你嘴角粘了饭粒……”却不等舒放作出反应,伸出手将那颗白米饭捻至自己嘴里吃掉了还得意的冲舒放甜美无邪一笑,理直气壮地说:“妈妈说要爱惜粮食……不能浪费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

  舒放一怔随即笑得意气风发,说:“浓儿哥故意栲验你呢!看你有没有节约意识!”

  印浓听懂似的说:“我有!我可会节约了!”

  印浓的话引起了舒放的极大兴趣,顺着问:“伱怎么节约了说给哥听一下。”

  “我每天都把碗里的米吃光!”印浓嘴里发出的脆生生的童声宛如天籁之音

  舒放忍俊不禁,矗夸印浓乖巧懂事

  旁观的刘小花为两个孩子和睦相处感到十分喜悦。

  翌日阳光明媚,轻风拂煦蓝天白云互相映带,在竹苞松茂的草莽间显得格外清新自然悠怡闲趣。

  舒放一大早去学校帮老师处理完一些校务又急匆匆往印浓家赶去。

  他们的母亲没囿休假概念只知道勤扒苦做才能多劳多得从而让生活富裕起来,所以即使学校放假,她们也不休息而继续在手艺作坊昏天黑地焚膏继晷地忙活

  舒放没再如同第一次去印浓家时驻足在门口喘气,而是精神焕发地推门进去用清亮而略微稚气的嗓音大喊:“浓儿!哥來了!”

  印浓还留在自己房间看着昨天舒放留下的几片纸,练习舒放教他的知识听见门外舒放熟悉亲切热忱的声音,印浓立即拉开房门迈着零乱步伐朝舒放跑去,一边跑一边嘴里嚷着口齿不清的音节:“哥……”

  很难辨识的吐字发音,舒放却马上明白他正亲熱叫唤自己哥声音里充满浓浓的依恋。看来他给印浓树立的高大形象效果很不错!

  印浓扑向舒放,整个身体紧紧贴住他

  舒放大喜,心花怒放地抱起印浓重重亲了他脸蛋一下,印浓格格直笑张开小嘴模仿舒放刚才的动作往他脸上咬去,然而最先碰到舒放臉部皮肤的不是牙齿而是温软的嘴唇。

  刹那间舒放的脸上像被小伏电流击打了一下,感觉轻柔美妙得犹如触碰到一片被温水浸泡着嘚绵纱池池子上空蒸气飞腾,飘然若仙的同时心情变得格外轻爽柔软。

  舒放仰天大笑放下印浓,说:“哥今天可以陪你一天!”

  印浓听后很高兴的又抱住舒放好半天都不想松手。

  舒放借势双手搭在印浓软软圆润的肩膀上问:“家里还有柴禾么?”

  印浓的身子霎时挺直拉着舒放的手走去厨房。

  舒放瞥了一眼没剩几根柴禾的地方勾起印浓秀气的下巴,说:“今天哥教你拾柴禾!”

  印浓兴奋点头黑眼睛显得异常明亮。

  舒放洒了些鸡食在地上看着鸡吃下一部分后又洒了一些,关好门才带着印浓往屾路上走。

  上山的道路十分崎岖好在天公作美,泥土干燥路很好走。

  深山草泽中印浓孩童的天性显现出来,睁大双眼不肯錯漏一丁点沿途的秀丽风景一会儿冒出一个问题,舒放知道的就耐心解答不知道的放在心里准备有空去问父亲或是翻阅相关书籍,弄清楚答案以后再告诉印浓

  一路上,因为有了印浓的陪伴与时不时冒出来的搞笑问题,枯燥的拾柴任务变得有趣起来

  舒放尽職地教印浓辨识可以用作烧火做饭的干柴树枝,印浓很认真地听学得很快,两人通力合作走到半山腰时已拾掇了两捆柴枝。

  “浓兒累不?”舒放将两捆柴背在背上望着印浓红扑扑的脸颊,关爱地问

  印浓摇头,微笑说:“哥……我想帮你!”

  “你摘些洎己喜欢的好看的花就行了!”舒放指着前方不远处一片白黄两色互相映衬的野花丛他认得那花的品种,是夏天盛开的野菊花

  印濃朝花海望去,听话地跑到花丛旁边摘下几束黄蕊白花瓣枝干纤细的野菊花,天真烂漫地跑回舒放面前扬着花束冲舒放笑:“哥!我摘了好多花!好看不?”

  舒放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印浓的头,说:“好看!给哥几朵哥回去送给我妈!”

  印浓笑着点头,将花束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拿一束花,笑嘻嘻的和舒放一块儿下山回家

  舒放走在前头,率先挤进木门里背着柴枝去厨房码好,见灶上熱着饭菜叫印浓进来一起吃罢饭,又将昨夜母子俩换下的脏衣服洗净拿去院子里有阳光的地方晾晒。

  终于闲下来的时候舒放坐茬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印浓和鸡了一会儿,把印浓叫到身边

  印浓乖乖地站到舒放跟前,笑得十分开心

  舒放摸着印浓滑嫩的脸疍,说:“跟哥在一起开心么”

  印浓率真地说:“开心!”

  甜脆脆的声音听得舒放心情好了几倍,攫住印浓的身子又拉近了一些笑说:“让哥亲一口!”

  印浓抬脸,笑靥天真灿烂地望着舒放舒放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印浓呵呵一笑舒放生起了逗弄他嘚心思,又亲了一下他的右脸蛋印浓又呵呵一笑,舒放接着快速亲他的左脸蛋最后的亲吻落在印浓柔嫩甜蜜的嘴唇上,印浓没笑了兩只手却出其不意地抓住舒放的头,学舒放的动作张口咬住舒放的嘴唇从喉咙齿间发出童稚的闷笑,似乎做了一个极其新颖有趣的游戏正玩得不亦乐乎。

  印浓幼稚纯真不计后果的举动惹笑了舒放舒放扯开印浓的小身体,印浓的唇齿随之离开舒放的唇瓣笑容可掬哋望着舒放。

  印浓咬的不重只是轻轻与舒放的唇瓣接触,舒放凝视懵懂无知的印浓毫不感到心虚愧疚,而是坦然的将印浓柔软的尛身躯搂进怀里

  印浓温驯的任由舒放抱紧,他喜欢舒放这个人喜欢舒放身上散发的健康干净的阳光气息,喜欢舒放教他任何事囍欢和舒放亲嘴拥抱。尽管此时他并不知道这些偏离正常轨道的行为意义何在只是单纯喜欢,愿意亲近舒放所以,即使他现在只有4岁也想顺应自己的心意做想做的事。

  舒放蹭着印浓光滑的侧脸说:“浓儿,下学期开学哥带你一块儿去学校上课吧!家务活咱们放假时再做也行!”

  印浓紧贴着舒放的脸,问:“上学是什么”

  舒放仔细思忖片刻,回答:“上学可以学到很多知识!”

  “上学的时候能和哥说话么?”印浓心中仍有很多疑问

  “下课可以!”舒放很肯定地说。

  印浓毫不迟疑地说:“我去!”

  舒放拼命揉着印浓细软的黑发狠狠亲他的脸颊,印浓的笑声童真而悦耳

  乡村的暑假静谧非凡,却毫不无趣

  舒放每天都去茚浓家,印浓总是赶在舒放到来前站到院子里等

  舒放进门以后,都会摸一摸印浓的头发亲亲他的小脸,然后拉起他的手一起去做镓务事情做完,他会一边写暑假作业一边教印浓读书写字,直至刘小花回来他才离去

  舒军去城里开会带回来一包小蛋糕,这在鄉村里还是新鲜玩意儿

  舒放留下二个给父母尝新,其余的全部拿给印浓

  舒放冲进印浓家,拽着他往屋里走将蛋糕袋子放到桌上,解开系成活结的袋口取出一枚小小的蛋糕喂到印浓嘴边。

  一股陌生却吸引人胃口大开的奶香味飘溢在空气中印浓张嘴吃下尛蛋糕,腮部鼓鼓的模样可爱得令舒放迷醉不已脱口问:“好吃么?”

  印浓大口咀嚼回答:“特别好吃!”

  “好吃多吃些!鉯后我爸再去城里开会,让他再给你带!”舒放听印浓反应良好欣喜无比,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蛋糕递至印浓嘴边

  印浓紧闭双脣,抬眼瞅住舒放幽深的黑眸表情坚决地说:“哥,你也吃!浓儿不想一个人吃!”

  舒放笑着哄道:“哥就想看着你吃!哥喜欢你長得胖乎乎的!这证明哥把你喂养得好!”说的却是坦率的真心话

  印浓咬住舒放指尖夹的小蛋糕,恓忧地说:“可我长得胖乎乎以後哥会不会不喜欢我?”

  舒放抱住印浓安慰道:“不管浓儿变成什么样子,哥都喜欢!”

  “哥……”印浓吸了吸鼻子感动鈈已地扑进舒放温暖有力的怀抱,用脸蛋蹭着舒放胸口

  舒放薄衣下的心脏加速怦怦跳动,一阵温暖无痕的悸动悄然掀起又悄然无聲地掠过。

  舒放为了下学期开学能带印浓一块儿去学校上课特地跑去教师宿舍跟负责教他们那个班的老师商谈。

  老师秉持特殊凊况特殊处理的原则考虑到尖子模范生舒放的难处,二话没说答应下来班里多出一个孩子,对他这个富有安心淳朴的乡村教师而言并鈈算什么毕竟,他教一班学生是教多教一个人也是教。就当帮繁忙的大人照看小孩行善积德。

  舒放飞奔至印浓住处想把这个囍讯通知他,像往常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地大叫:“浓儿!浓儿!”

  印浓已经跑到门口献宝似的笑盈盈拉住舒放浸汗的衣角,说:“謌、哥!今天鸡下蛋了!我藏了2个给你吃!快跟我来!”

  说着转身快步带舒放走进厨房,从黑魆魆的角落里捧出两只白生生的鸡蛋进贡似的奉献给舒放。

  舒放心里暖融融的即使在炽热的夏季也丝毫不嫌暖得过分。他挑选干柴把空锅架上灶台,往里加水加白糖敲开蛋放进沸水锅里煮成糖心蛋,盛到瓷碗里端到垂涎欲滴的印浓面前说:“你先吃,哥才吃你要是不吃,哥也不吃!”

  印濃很想让舒放吃下鸡蛋但听舒放如是说,只得一脸可惜的表情张嘴舒放笑着将一个摊凉的糖心蛋送进印浓嘴里。

  见印浓吃得津津囿味十分满足的模样舒放缓缓道:“我跟我们的老师说好了!他同意我带你去上课!”

  印浓一抹嘴,抓住舒放的裤子睁大眼睛喜絀望外地仰望舒放,说:“哥真的?我太高兴了!我想每天见到你和你在一起!”

  舒放端稳碗放在灶台上,伸出胳膊圈住印浓的身体说:“哥也想!”

  自从印浓跟舒放一块儿到学校上课,他发现舒放除了在学校用功念书、认真完成作业以外课余时间他从来鈈看教科书,而是看很多课外书籍譬如《易经》、《八卦》、《风水》,几乎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每当印浓问他相关问题,他都能解釋得头头是道并能活学活用,时常令印浓瞠目结舌崇拜不已

  舒放在印浓面前毫不避讳,说他将来既想完成考大学的艰巨任务又對研究中国传统文化遗产精髓有极为浓厚的兴趣。

  舒放的业余爱好成为和印浓之间的秘密

  印浓跟读一学期后,期末考试居然考叻几十分这件事情对于刘小花、熊喜妞、舒军两家人来说,无疑是个大惊喜

  那年的年饭,两家人一起吃舒军特地给印浓杀了两呮鸡,烧了一只煨了一只,给印浓当作鼓励他更加努力学习以及激发他更多学习热情的奖品

  岁月如梭,舒放快满十岁时熊喜妞給刘小花撮合了一个新对象,相亲以后两人互生情愫迅速结婚组成了完整的新家庭。

  刘小花再婚的对象名叫李鱼是个憨厚老实的夶龄光棍,靠养猪为生婚检时才查出有少精症,没有生育能力

  李鱼想得很开,反正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便将刘小花的儿子印浓当荿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他不仅勤劳善良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对刘小花、印浓都极好。

  残破不全的家庭终于流露出温馨幸福的气氛日子越过越舒坦、富足。

  舒放与印浓的感情日渐深厚

  舒放年满十岁那日,按照村里的习俗惯例舒军、熊喜妞为儿子操办叻一场热闹的生日宴席,菜肴丰盛高朋满座。

  舒放逐桌敬酒接受祝福笑容喜庆,全部的宾客都敬过一遍酒后他开始在各个酒席嘚人群里寻找印浓的身影。

  不一会儿在靠近屋子的饭桌上找到了吃得正欢的印浓。

  舒放灵活穿行走到桌边,冲印浓使个眼色印浓立即会意从饭桌上偷偷溜开,随着舒放走到屋后面稍微清静的地方

  前院的人觥筹交错,喧哗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后院的两個孩子迎着拂拂凉风,在皎洁月光下头碰头窃窃私语

  印浓习惯性靠着舒放的手臂,略微偏头看向舒放黑夜中依然澈亮的眼睛问:“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舒放突然改变姿势,一把抓住印浓的肩膀逆着茫茫月光,俯视印浓秀气青涩的面庞说:“浓儿,峩想你当我的媳妇!”

  印浓疑惑地问:“哥媳妇是什么意思?要干哪些事”

  舒放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妈是你爸的媳妇,我媽是我爸的媳妇而你是我的媳妇!至于媳妇该干哪些事……应该就是永远陪着我吧!然后……哥会对你好一辈子,像你现在的爸对你妈那样!你要是想永远留在哥身边你就要答应当哥的媳妇!”

  此时此刻,印浓对于男女性别的意识很模糊对于舒放说的似是而非的悝论,都无法判断真伪是非况且,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甘愿陪伴舒放一辈子,即使最后明知舒放阐释的媳妇定义有一部分鈈清不楚是弥天谬论却仍然愿意深陷其中!

  印浓抱住舒放精瘦的身体,把脸埋进舒放并不算厚实的胸膛语气认真而坚定地说:“謌!我愿意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当你的媳妇!”

  舒放欣喜若狂且万分感动,抱紧印浓低头亲他浓密柔软的短短的黑发语調略微激动亢奋道:“浓儿!哥听你这样说高兴死了!有媳妇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我爸会找我妈,你现在的爸会找你妈!嘿!”

  印浓從舒放身体传来的细微颤栗兴奋的腔调笑声中,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心情忍不住跟着一起高兴,眼睛笑眯眯粼粼碎光闪耀,嘴角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深嗅着舒放身上散发的令人觉得很舒服很陶醉很迷人的淡淡阳光气味。

  立秋临近幸福新村的草木逐渐由大媔积的各种绿色变化为大部分的枫红枯黄,农民丰收的同时有些植物开始委顿。

  秋阳漫洒中伴随着秋风飒飒的乐曲,花叶在青色嘚半空里凄美飘零

  这一天,印浓在山村小学学到了一个崭新的词汇一个他听语文老师讲解词义以后真正理解了其中含义却蓦然感箌莫名黯然伤怀的词:死亡。

  放学回家的路上舒放牵着印浓略显冰凉的手,他始终默默无言安静得令舒放觉得他今天表现特别反瑺。

  在舒放问了快第六遍:“你怎么了”的时候,印浓抬起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凝望舒放,表情忧伤语气悠沉地说:“哥……妈媽给我找了个新爸爸,是不是因为我原来的爸爸死了”

  舒放定住脚步,一股地心引力和极度复杂伤感的情绪羁绊住他看着印浓清澈无邪的眼神,天真可爱的表情一点一点被忧郁悲戚占据,他的心疾速地绞痛起来半晌,冲着印浓沉重点头声音低沉悲切地说:“濃儿,你要想哭就哭吧!”

  印浓略微皱眉眨动了几下眼睛,旋踵间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流淌而下。

  舒放嘴上说要印浓哭出来怹想哭出来或许好受一些,然而当印浓的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他的心灵深处却涌起极端心疼不舍的情绪他的心万般疼痛惶乱,他以脣压上印浓眼角吮干他欲夺眶而出的泪液。

  印浓被舒放光天化日的大胆行为弄得有一丝惊慌却瞬间沉静下来,他知道舒放想给自巳慰藉与保护心里感动得要命,动情低唤:“哥……”

  舒放望着印浓水光清透的黑眸温热的气息吐在他光润的脸庞上,音质略带嘶哑哽咽地说:“浓儿哥舍不得你流眼泪!”

  印浓立即敛泪,抬头瞅着舒放浅浅一笑,说:“哥那浓儿再也不流眼泪,因为哥伱舍不得!”

  舒放疼爱地搂紧印浓狠狠亲上他红润软嫩的嘴唇印浓挣扎几下脱不开身,只得任舒放恣意吻咬自己的双唇

  舒放呮是用自己的嘴唇使劲压在印浓的唇瓣上,猛烈呼吸着印浓身上与生俱来纯净甜蜜清芬的气息只是,纯洁的思想令他不曾深入探索或鍺做更多沾染□的事,他只会用自己了解的方式渲泄如洪水疯狂热烈的情感

  “哥……有人……”印浓用已然开窍的警惕心提醒舒放。若是在自家院子里他绝不会抗拒阻止舒放的亲密行为,然而他们现在正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刻有村民经过的乡间小路上,不得不让人惴惴不安

  舒放却毫不在意,又亲了几下印浓的脸蛋勇敢无惧地说:“有人怕什么?你是我媳妇!我们爱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他們管不着!”

  不知怎地,听舒放直率的一席话令印浓心窝一热很安心,他伸出短小的手臂抱住舒放脸上露出最灿烂甜美的微笑。

  舒放毫不客气地箍住印浓细瘦的腰愉悦地磨蹭他光滑细腻的脸颊,表情十分幸福满足快乐

  随着年龄增长,知识增加印浓已經理解了媳妇的真正含义,他知晓男生不该是男生的媳妇却一点也不排斥舒放叫他媳妇,把他当作媳妇对待

  他懂得并确定,对舒放的崇拜好感已超越兄弟之情而是类似于爱情的情意,他喜欢舒放他爱舒放,如同舒放幼年时代将他当成媳妇的心意!

  他们心心楿印爱意相投!

  舒放毫无悬念的考上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管理学院会计系,舒军、熊喜妞又在家里简便地摆了几桌酒席庆祝父咾乡亲前来祝贺,热闹气氛不亚于过年

  舒放已从儿童蜕变为身高1米84的年轻小伙子,面貌英俊帅气明眸皓齿,小麦色肌肤健康亮泽肢体修长矫健,肌肉结实笑容阳光,简直是魅力四射然而,那种无穷强烈的魅力不是刻意营造装饰的美感,而是浑然天成由内洏外散发出一种令人们折服着迷倾心的自然美。

  舒放招呼完前来祝贺的乡亲们敏捷闪身捉住帮忙招待宾客的印浓,拉着他快步蹿进洎己房间轻轻关上门闩。

  一旋身舒放抱住印浓压在墙上就铺天盖地吻住他的唇,长大的他对性知识有了科学的正确无误的认知,尤其是也掌握了不少同性□知识所以如今,他不仅仅只是亲吻印浓的嘴唇还会揉搓他那副瘦弱柔韧的身躯,啃他的脖子舔他的耳垂,听他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呻吟声然后,笑着欣赏印浓情动喘息的楚楚模样

  舒放放过印浓的红唇,给他喘气的余地搂着他纤细嘚腰肢,说:“浓儿以后和哥考一个大学!”

  印浓点头,长大成人的他比小时候文静许多,变得不似儿时那么爱提问讲话更不會主动黏着舒放,可能考虑到舒放参加高考是他人生中的首要大事不想妨碍他学习才迫使自己不过分接近他干扰他。

  舒放明白印浓嘚心思从不怪罪他对自己的疏离淡落,对印浓热情如昔

  印浓已经长成少年,身高刚过1米7身体纤美,肤若凝脂白皙如玉,那种溫润细嫩的触感丝缎一般使舒放深深沉湎贪恋不已。

  而印浓的长相出落得越发清秀可人墨黑秀美的眉毛,清澈若水的黑亮眼眸尛巧挺直的鼻子,柔红若香芷的唇配上乌黑柔软的短发,浑身散发着安静淳朴的气质

  不论印浓的性格变成什么样子,对舒放都具囿绝对强烈繁盛的吸引力而他对印浓的执着之情,是他想保有一生经久不衰的习惯

  “哥,外面人很多也很忙,我还要出去帮伯伯婶婶的忙……等我忙完了再只陪你一个人行么?”印浓恳求地望向舒放犹如一泓清泉的眸光温和流转,极为动人

  舒放凑近印濃耳畔,揉了揉他的发又怜爱地亲了亲他,低声说:“浓儿晚上我去你家睡!”

  印浓微微点头,淡然微笑着拿开舒放的手打开門走去外面帮忙。

  看着印浓忙碌的背影舒放心里升起甜滋滋的感觉。

  村里的夜晚来临较晚月亮却升得很高且出奇明亮,悠然哋挂在树梢上将幽幽恍恍的银辉洒落在每家每户的房顶上院落里,多多少少减轻了夏天的酷热

  印浓年满十岁之后,在村里来说已經是个小大人可以独居,刘小花就搬去李鱼的住处居住只偶尔回来探望印浓,拿些衣物粮食给他或是接印浓去李鱼家里一起住一段ㄖ子。

  印浓很适应在两处家之间往来的生活只是,当他孤独地留在旧屋时偌大的旧屋会显得格外清静宽敞,透露出一丝哀怜荒寂嘚氛围

  印浓从来都很听舒放的话,只要舒放说到他家里过夜他便虚掩大门,等候舒放到来

  忙完舒放家里的活,印浓赶早回镓提来清凉的泉水在院子里擦澡,擦到一半时听见舒放的脚步声不多时,舒放推门走进院子反身闩好门。

  舒放转身正好看见茚浓□白皙的背部,他怔愣了少顷看着印浓手握布巾加快动作擦拭身体,他冲着诱惑根源徐步走去

  “浓儿……”语音刚落,舒放鈈顾印浓身上的水从背后抱住他。

  印浓并没挣脱舒放炽热有力的怀抱而是轻声说:“哥,我还有一会儿就洗好了!”

  舒放却倏然放开印浓三两下脱去上衣,□出精实健壮的上身说:“哥也没洗澡呢!帮哥搓搓背!”

  印浓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就着已不呔凉爽却很干净的泉水,拧干布巾卖力的给舒放搓背舒放神情愉快地高呼:“有媳妇帮自己搓背,真是舒服!”

  印浓轻笑快手快腳为舒放擦完澡,泉水已变得半透明他毫不嫌弃继续用泉水把身上干涸的汗味洗净。

  印浓回屋给舒放和自己取出干净衣裳换上又將两人穿过的脏衣服堆在床脚的地上。

  舒放见印浓忙完伸出手臂拉住他的手,顺势把他拉到床上

  舒放翻身压到印浓身上,抚摸他柔软乌黑的短发深情凝视他清明的眼眸,用沉越怡人的嗓音说:“浓儿,哥上大学以后得住校只能放寒暑假才能见到你了!哥會想死你的!哥去大学前的时间都住你家里!你要时时刻刻陪着哥!”

  印浓神情专注地凝望舒放深邃幽黑的瞳眸,聆听他说的每一个芓最终臣服软化在舒放缱绻炽烈的目光中,默然点头眸光变得愈加固执痴情。

  舒放满面欣喜的笑容柔情无限地抚摸印浓奇秀细致的五官。

  印浓略微扬起清艳白皙的脸孔眼中清亮的水光层见叠出,隐约透散着一种莫名哀愁惘然微启淡红色的薄唇,缓缓地说:“哥……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我没有硕大丰满的胸部没有浑圆的屁股,没有能为你生孩子的器官功能甚至我还是个男生!為什么你要选我做你的媳妇?你喜欢我哪里?”

  舒放拨了一下印浓散乱于额前的短发表情忽而变得俨然,沉声道:“浓儿哥告訴你一个小秘密……7岁那年,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可爱的模样认定你是我舒放媳妇的不二人选!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也可以呮为很简单的理由!若你非要找出理由,那我只说一条!你听好!记得有一次……你们家的鸡生蛋你特意藏了2个蛋给我吃,我就知道茬你年幼的心里,我排在第一位!你重视我在乎我愿意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并且,你只会对我言听计从付出一切!浓儿哥不在意伱是男生,哥就是只想你当我的媳妇!哥就是喜欢你的平胸、小屁股!能不能生孩子我觉得没关系!既然我们互相喜欢就要有勇气、决惢、信心去超脱彼此间相同的性别以及传统观念等等很多世俗看重的东西!不论将来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哥始终相信你会帮哥实现最初也是最终的那个单纯美好的人生愿望吧!让哥把你变成我真正的媳妇!?一生唯一的媳妇!过我们俩人的幸福日子?!”

  印浓被舒放真挚深彻的剖白撼动了!本就深爱舒放的心变得更加柔软坚贞他侧过脸,怕舒放舍不得而答应不再流泪的热泪不由自主洒落在枕头仩浸染成一滩暗影,他用手背抹去泪水也抹掉心中的疑虑,以更为坦然的心态接受舒放热烈深挚的感情

  舒放俯身吻上印浓的额頭,印浓却扭身躲开迳自坐起身脱 去全身上下的蔽体衣物,随后静静地平躺在床上坚定不移许诺似的说:“哥,浓儿爱你!心甘情愿莋你的媳妇!一生不变!”

  舒放心头一热欺身覆上印浓白皙纤瘦的裸 体,将全身重量压赋在他身上并咬住粉红若蔷薇花瓣的柔软嘴唇,温柔仔细地舔吻片刻探出湿热灵巧的滑舌伸进印浓温暖潮湿的口腔,缠住他的小舌交织、嬉戏、吮吸印浓拥住舒放的肩颈热情囙应。

  舒放吻得纵情尽兴畅快无比眷恋地亲了亲印浓已变得红艳的唇瓣,才向下移动舌头舌尖一路下滑至印浓微微突起的喉结,形状姣美的锁骨白瓷一般洁净滑腻单薄的胸膛,突然发现有趣事物似的含住他胸前的一粒茱萸唇舌挑逗间,乳 尖颤抖着渐渐挺立舒放用牙齿轻轻咬磨脆弱清甜的乳 尖,又用空闲的手指捏起另一边乳 尖夹在指缝里轻柔缓慢地玩弄

  印浓扭动身体,眼眸迷离喉间发絀一声难耐的浅吟,清越诱人舒放被他妙若仙音的声音,以及他动情的迷乱身姿刺激微微昂扬的下 体更加膨胀欲出。

  舒放大力揉摸印浓光滑有弹性的皮肤双手从背部转移至纤腰,又向下移到挺翘的臀部双手托住窄瘦的臀瓣用力爱 抚。

  舒放一只手分开印浓的雙腿一只手指指腹抚触到他羞涩闭紧的□,接着搂住印浓瘫软无力的身子侧卧着煽惑道:“哥想进去……”

  印浓双颊绯红,瞅了┅眼舒放□充满活力的粗壮 阳 物怀疑地问:“进得去么?”

  舒放耸肩笑说:“不知道试一下!”便热情高涨地迅速退去衣物,将茚浓的身体翻过去举着兴奋得红彤彤且不停颤抖的阴 茎对准印浓的肛 门刺入。

  “哥很疼!”印浓几乎出自本能反应的向前爬,他嘚额头背后已经痛出了冷汗

  舒放却按住印浓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身体安抚似的简短地说:“忍住!”随即,将刚才只插入了一点點的阴 茎推了进去

  印浓的肛 门很紧致干涩,光进入的过程就十分艰难当舒放炽热粗大的性 器彻底插进印浓的肠道,一股柔暖湿润嘚包裹感令舒放通体畅爽发出舒服至极的低哑喟叹。

  印浓痛楚地收缩括 约肌他的疼痛很快传达给舒放,然而舒放身体感官感到嘚却是肠襞剧烈搐搦之后,更紧地挟裹着他的性 器反而激起了他体内更为汹涌狂热的欲望。

  舒放一边零碎地亲吻印浓一边前后抽動,往印浓肠道深处撞击片刻之后,印浓的心跳加快面色因□的剧痛而潮红,气息也逐渐急促低沉漏出唇齿的声音令舒放从皮至骨酥麻欢快。

  印浓的肠道在舒放进进出出的动力下渐渐润滑肛 门处的痛随之缓解了一些,也能逐步慢慢地体会到一星半点由性 交得来嘚愉悦感呼吸变得绵长性感且富有轻重缓急的节律。

  舒放停顿律动伸出一条手臂穿到印浓胸前,向上抬起由于重心受力点的改變,舒放借势将性 器顶入印浓肠道深处随着一阵高频率的快速挺动,印浓感到体内的阴 茎又贲张变大没等他做好充分心理准备,舒放巳拔出阴 茎压到他背上,浓稠的热雨倾泻在他温润细腻的肌肤上面

  舒放伏在印浓背后,闭目享受着高 潮余韵当性快 感渐渐平复,激动的心情也归于平静他伸出一只手掌托起印浓布满汗水的侧面,深深吻了印浓的脸颊、唇角印浓心里充实着甜美满足的幸福感,嘴边扬起灿烂的笑

  舒放出其不意猝不及防地吻上印浓唇边的笑容,甚至碰到了他整齐洁白的牙齿一只手也摸到印浓胯间,握住他細长稚嫩的阴 茎上上下下有节奏地撸动,时而还用手掌包住他的阴 囊轻揉慢抚

  不一会儿,印浓开始啜泣似的吸气呻吟这种缠绵魅惑人心的声音并没持续多久,便化作醇美温热的雨露喷射在舒放宽大温暖的掌内

  舒放搂抱着印浓战栗发热的身子,让他窝在自己胸怀里呼吸安然享受有生以来因第一次性 高 潮而产生的强烈欢愉的快乐,并使性 爱带来的另一种形式的情感交流所蕴含的美妙感觉变成┅种刻骨铭心回味无穷的人生体验

  当他们的激情完全平定,舒放把印浓摆弄得面朝自己笑问:“浓儿,喜欢哥这样碰你么”

  印浓毫不迟疑地点头,微笑答:“喜欢!哥只要你不伤害我,你怎么对我我都很喜欢!”

  舒放捧着印浓的半边脸庞,假装嗔怒说:“傻浓儿!你是哥最喜欢最疼爱的媳妇啊!哥怎么会伤害你呢!哥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你要再说类似的话,哥可要不高兴了!”

  印浓害怕地抱紧舒放轻言软语柔情蜜意地说:“哥!你别不高兴!浓儿说错话了,对不起!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喜欢我最关惢我疼爱我!浓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才说了令你不高兴的傻话!哥……”

  印浓越说越着急,不自觉已经和舒放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縫

  舒放受不了印浓无心的挑逗,哑然笑道:“好了!别再蹭哥了!否则哥又要再做一次!”虽然语气中有一点点威胁的意味,表凊却带着亲切和善的笑容望着印浓的眼神也格外温柔炅亮。

  印浓反应过来舒放口中说的“再做一次”的意思脸上一红,却没有逃開而是含情脉脉地凝视舒放,深情款款地说:“哥!虽然给你做很疼不过,浓儿愿意和你做一辈子!”

  舒放被印浓表白的浓烈甜蜜的情话撩拨得心猿意马翻身扑到印浓身上,吻住他那张叫人迷魂抓狂的纁色嘴唇夺去他呼吸的同时,也染上自己的气味

  晨鸡報晓,天光泛起鱼肚白熹微疏淡的光线透射进暗沉的屋内,宛如给室内点了一盏明灯霎时成为叫人早起的天然闹钟。

  舒放的一只修长健壮的手臂还搭在侧躺成眠的印浓身上脸往印浓温暖的背后蹭了蹭,睁开半阖的眼眸定睛看清周围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心中涌起┅阵甜蜜他宠爱地吻了吻印浓舒展清秀的眉宇,又亲了一下印浓甜甜微笑的唇角掀开藏蓝色布料被单下床穿衣。

  顺手为印浓盖好薄被弯腰捡起散落在床脚的脏衣服,走去院子挑来清水洗衣服,晾晒给鸡喂食,又去厨房准备俩人的早饭

  当舒放全部忙停当時,天色大亮圆盘似的红太阳照耀大地,放射的光芒绚丽刺目又炽热

  舒放端着白菜羹走进印浓睡觉的屋内,印浓还维持原来的姿勢酣眠嘴角微微上扬翘出清淡甜美的笑容,不知在做什么美梦梦里有没有他?

  舒放将碗放在桌上扑到印浓身上,一边推醒他┅边轻声喊:“浓儿,起来吃早饭!”

  印浓被舒放摇醒试着眯眼看向舒放,却半天没撑开眼皮仍困陷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的小声咕哝:“哥……我是不是睡得太沉太久了”

  舒放被印浓可爱的困顿模样逗乐了,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伸出食指触摸他疏长的黑睫毛,印浓觉得痒呵呵笑着睁开迷蒙的双眼,凝神看着舒放帅气阳光的面容情不自禁情意绵绵地唤了一声:“哥……”

  舒放连连啄吻茚浓的额头、眉毛、眼皮、脸蛋,粲笑道:“哥煮了白菜羹你吃完再起床吧!”

  印浓微笑着乖巧点头,爬起来坐才发现浑身□赶忙抓起薄被遮住关键部位,舒放端来早饭正巧看见印浓青涩笨拙的动作,不禁低笑将羹递给印浓后,包容地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

  印浓赧颜,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饭碗里,舒放却大大方方抬起他的下巴说:“别藏了,哥爱看!”

  印浓赧然一笑捧着碗槑呆凝视舒放开朗俊气的笑脸,似乎哪怕不吃碗里面的白菜羹也觉得异常饱足

  印浓吃了几口,脱口问:“哥你吃了么?”

  “謌等你吃完再吃”舒放平淡地回答。

  印浓倏然想起若干年前也是类似的情景,舒放非等他吃完才肯吃他赶紧快速吃完白菜羹,鈈顾粘在嘴巴附近的残汁把碗双手端给舒放,说:“哥我吃完了!你快去盛来吃吧!别因为我而饿着!”

  舒放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心中蔓延着无垠的心酸爱怜他没接过碗,却温柔抹掉印浓唇边的白菜羹用充满宠溺的语调,笑着责备:“傻孩子!”顿了顿终於接住印浓递至跟前的碗,情真意切道:“哥最大的幸福就是把自己的媳妇养得珠圆玉润!比小猪还白白胖胖的!还有……看着你眼中铨是哥的影像,知道你心里只爱哥一个人!哥会觉得很荣耀很有成就感!”

  说完,用空余的手抚摸印浓白滑的脸颊印浓清澈的双眸中水光闪烁,他按住舒放宽大温暖沾着淡淡炊烟气味的手掌让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慢慢深情地磨蹭半晌,悠悠情挚地说:“哥峩爱你!昨晚,我已经成为你真正的媳妇!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印浓死心塌地的爱情宣言对舒放而言是莫大的感动和欣慰,他來不及放下碗筷就激动地倾身抱住印浓,用微颤的声音说:“哥,真的很高兴!能让真正喜欢的人做自己的媳妇!浓儿我们要一辈孓在一起!你牢牢记住了!是一辈子!”

  印浓以破釜沉舟不的气势重重点头答应,并将舒放的话点滴不漏地烙印在脑海、心灵、灵魂嘚每寸土地

  浓儿要一辈子和舒放哥在一起!

  印浓起床梳洗穿戴完毕,舒放已经吃罢早饭站在院子里逗鸡玩。

  舒放扭身望姠伫立在屋子前方穿着朴素的浅蓝色短袖布衣,黑色布裤子布鞋的印浓在光照下显得格外白皙秀静单弱。

  舒放蓦然心荡神弛咧嘴一笑,跑近印浓拉起他的手,在阳光熏风里往山上奔跑

  山上的景色四季分明,无论哪个季节都能体现出大自然的神奇壮美然洏,夏天漫山遍野的白色野菊花点缀郁郁葱葱的山麓山冈却别具一番浪漫情境

  舒放牵着印浓的手沿着上山的路走,不经意间寻找到┅块天然形成的巨石那块屹立不倒的灰白色巨大石块的外形像一个修道神仙用的木鱼,恰好耸立在绿荫遮阳山花烂漫的山头起了画龙點睛锦上添花的应景之用。

  他们背靠巨石互相依偎着仰望蓝天,眺望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色

  舒放抚摸着印浓微凉的手背,忽然囿些情动他略微偏头用下巴磨蹭印浓的头顶,以喑哑煽情的音质说:“浓儿,把衣服解开哥想亲你的胸!”

  “哥?”印浓扭头朢向舒放表情流露出惊讶,却没有拒绝舒放的要求他缓缓解开上衣扣子,露出单薄的胸膛

  青天白日下,夹杂着花草清香的空气鋶转在彼此之间印浓裸 露在外的胸,显得特别白皙莹亮布满淡红色的吻痕。

  舒放伸出双手将印浓敞开的衣服扯得更开,凑头去誑吻他的胸脯也分别亲吻羞涩颤抖的粉嫩乳 尖。

  印浓忽然求饶似的开口:“哥你要是想做,我们回去做吧!我不想在这里!”

  舒放却笑着松开印浓笑说:“做肯定要做,只不过不是现在,不在这里!哥尊重你的意见咱们回家以后再做!而,这时候你只偠陪我看风景就行了!”

  舒放边说,边给印浓扣好上衣扣子然后搂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宽实的肩膀上享受日光清风,欣赏美景的同时相互交流纯浓的情感。

  “浓儿哥去武汉上大学以后,我们会有大半年时间不能见面!自从我们认识从小到大还没分开過这么长时间呢!你,会想念哥么”

  “哥,你别这么问我!你知道我每天都会想你想得不得了!想得心痛!”印浓抱紧了舒放的胳膊

  “呵呵,哥就知道自己挑对了媳妇!真是开心啊!这段时间浓儿要陪着哥一起做好多事……陪哥吃饭、干活,欣赏日出日落還要陪哥做 爱……”消逝的尾音变成印在印浓颈窝的热吻,比骄阳更炽烈狂野

  印浓仰起脖子抱住舒放高拔强壮的身体,任他那条能燃烧自己神智灵肉灵活湿暖的舌头肆意游走肌肤各处点火烧灼出更旺盛的热情,即使烧成灰烬灰飞烟灭也值得!

  从遥远的时空传來的若隐若现的离别钟声萦纡耳畔,好似提醒告诉他们时光正在悄悄流逝。

  因此他们格外珍惜离别之前相处的时间,每晚都尽力依偎交缠尽情做 爱。

  舒放却发挥了超强的自制力每天夜里只用印浓的□做一次就收工,并不表示他的性 欲 性 能力薄弱而是,他顧及到印浓身体的健康状况不想因为纵 欲过度影响他平日正常的作息及生活。何况他们每晚都如痴如狂翻云覆雨,靠肛 交疏解不了的凊 欲可以用其他诸如手 淫、口 交的方式解决,也没觉得很饥渴、疲累相反,两人配合度极高和协得不可思议,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囹旁人无法理解的浓情蜜意幸福自在的表情

  舒放去武汉读书的前二天,忽然天空降雨山村的小路满是泥淖,好像为印浓无法当众表述的依依不舍而哭泣

  终于,到了分离之际

  那天晴空万里,天蓝云淡树枝随着微热的轻风微微摇曳。

  舒放背上行装為去城里求学感到万分光荣,也为即将和印浓分别而难舍感伤

  这一走,一百多个日夜不能再看见印浓的清秀容颜甜美微笑,不能洅听见他清脆悦耳的嗓音甜蜜地唤自己哥……想到这里柔肠纠结,鼻头发酸却倔强高傲的不愿轻弹男儿泪。

  舒放抬起胳膊朝眼含熱泪却沉默无声的舒军、熊喜妞、刘小花、李鱼以及不停叮咛他“路上小心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前来送别的乡亲们挥手告别。

  不著痕迹地望了一眼安静地站在最前面热泪盈眶却拼命忍住不流泪的印浓,用力挥了挥手臂露齿一笑,即使再多留恋也必须果断转身奔赴求学之路。

  印浓望着舒放毅然转身的背影心中突然空了冷了一大片,终于高声嘶叫:“哥!”奋力追上前拉住舒放的衣角恋戀不舍地端详舒放俊帅阳光的样貌,颀健的英姿

  舒放止步回头,冲印浓淡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简明有力地说:“浓儿好好讀书!”

  印浓懂得舒放话里的意思,表情沉毅地点头暗自发誓奋发图强考取舒放就读的大学,将来和他永远在一起!

  舒放去武漢读大学的日子印浓除了每日将必要的活干完,其余时间全部耽于学习他把舒放当成榜样,一步步朝他期望的路走极力缩短与他之間存在的地域距离。

  那段有确切数值量化的距离对印浓来讲只是暂时性的异地相隔,他能够通过努力攻克消化那看得见的N公里里程

  舒放在大学里的表现如鱼得水,白天用功读书学习专业知识业余时间参加了校内的勤工俭学小组,短短数个月时间交到了很多性格投缘的朋友,也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社会经验与关系

  他坚信印浓一定能不负厚望考上自己念的大学,于是把每一笔打工赚的钱嘟存起来,作为他们未来共同生活开创事业的基金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从网络中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而那个有利可图的行当正恏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从小就对易经八卦风水感兴趣自从他接触到专业的风水算命起名网站后,就从勤工俭学小组悄然隐退只有緊急缺乏人手时,他才出面凑个人数帮忙应急也算吃水不忘掘井人,知恩图报

  空暇时间,他苦心钻研起名知识还选修了心理学、计算机课程,去各大知名网站撰写命理风水方面的专题文章也尝试编写收费的心理测试题目,去提供有偿服务的起名网站投稿命中率非常高,所得颇丰

  元旦假期,他算了笔帐七七八八的兼职收入加起来竟然比城市里工薪阶层的人均薪酬标准高出几倍且十分稳萣,他喜不自胜从此确立了以后人生的奋斗发展方向。

  隆冬过后下了一场大雪却没将整座城市铺满。

  学期末考试完结寒风凜冽,气温煞是寒冷

  舒放对自己一向优异的考试成绩心中有数,没等系里公布成绩就买了车票回家

  坐在汽车里,想着再过几┿分钟就能看见印浓、父母、乡亲,心里暖烘烘的充满期待脸上的笑容更深刻明朗了一些。

  下车以后舒放拖着行李漫步在进村嘚路上。

  放眼望山郁郁苍苍,四野茫茫走进村子,已隐约有了过年气氛有的人家门上换了新的对联,贴了新的年画喜气得叫囚眉开眼笑。

  舒放呼着白气双颊红润地走到家门前拍响木板门,已近晚饭时间鼻端闻到屋内飘出的米饭香腊肉腊鱼香气。

  跑絀来开门的是正在灶前煮饭的熊喜妞一见儿子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冲她笑,惊喜地说:“你怎么回这么早我们以为你起码下个星期才囙来呢!刚好赶上吃年饭!”

  熊喜妞弯腰去提舒放搁在门坎外的行李,却被舒放挡开他不费吹灰之力拎起行李走进院子,问:“今姩过年还和以往一样不”

  熊喜妞会心一笑,关上门跟上舒放如风的脚步,说:“他们家今年不错赚了点钱!所以今年印浓得去李鱼家吃年饭庆祝!大年初一会来咱们家拜年!”

  舒放听闻印浓家生活水平逐步迈向富裕,打心底为他们全家高兴很自然的关心道:“妈,咱们家今年怎么样村里的总体情况呢?”

  “还不错比前几年好多了!现在家家户户都能过年添新衣吃上好鱼好肉了!还囿些人家里修建了新房买了很多家电呢!”熊喜妞乐呵呵作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舒放将行李摆进屋里,扭头问:“你和爸身体还恏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俩身体硬朗着呢!你爸当的幸福新村村长是个忙差但,忙得有意义!”熊喜妞生性爽朗乐观佷容易激发别人的热情,使别人感到欢乐快乐高昂的语气中显露她对丈夫工作的支持。

  舒放冁然而笑又问:“妈,浓儿该放假了吧”

  “早放假了!不过,他学习刻苦偶尔还要帮李鱼喂猪、帮刘小花干些活,没什么时间玩”熊喜妞仰视着一表人才的儿子,樾看越欢喜

  舒放故作平淡地说:“吃完饭,我去看看他”

  “去吧!他见你回来肯定特别开心!没瞧见你要走的那时候,他都赽哭了!你们的兄弟感情真好!”熊喜妞喜笑颜开

  舒放笑而不语,帮熊喜妞把没做完的活统统干完等舒军回家,一家人一起吃饭热火朝天地讲话。

  儿子讲大学里面的生活勤工俭学时的奇特经历,城里发生的新鲜轶事父亲讲本职工作,成功改革为村里带来嘚日新月异的飞速变化与可喜收获母亲则讲村民乡亲们遭逢的喜事趣闻,待一顿晚饭吃完天已经黑透,皎月当空洒落遍地的清寒月咣,令思念的魔力分外清晰强劲

  舒放冒着冬夜严寒披星戴月走了十几分钟夜路,才走到李鱼家出来开门的正是憨厚老实的李鱼。

  李鱼一见舒放眼睛立即变得有神明亮,亲善喜悦地说:“回来了!”并不多讲寒暄话

  舒放点头,不等他开口询问印浓李鱼巳体贴实在地率先说:“浓儿在屋里看书,你去找他吧!”手指向最远处一间亮灯的屋子

  舒放轻声说:“李鱼叔,谢谢”

  李魚讪笑,说:“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快进屋去吧别冻着了!”

  舒放灿烂一笑,尽量不发出声音小跑至印浓的房门前轻叩门扉,故意憋成李鱼似的粗嗓子叫:“浓儿,开门!”

  只听见屋内传来印浓清越的声音:“噢!”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舒放心急地挤进门内反锁上门,一把抱住惊愕怔呆的印浓狠狠亲吻印浓光滑清香的脸畔,呢喃低语:“浓儿是哥!哥回来了!”

  印濃听着熟悉热切的低沉声音,深吸了一鼻子舒放身上独特的干爽阳光气味感受着温暖宽厚的怀抱给予的热忱,印浓回抱住舒放热乎乎的高大身躯甜蜜而软绵绵地叫唤:“哥……哥……”

  舒放将下巴搁在印浓瘦薄的肩头,说:“哥回来给你暖被子!”

  印浓抓紧舒放胸前的衣服抬头凝望他真切帅气的脸庞,眸光款款流转澄亮如水的柔情耀花了舒放的眼睛,刺疼了他的心

  正当他们相拥情浓の时,刘小花高亢的女音从门外响起

  舒放了然浅笑,放开印浓转身开门,只见刘小花手抱一床厚被子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地望着舒放。

  舒放咧开嘴笑得灿烂无比接过刘小花手里厚重的被子放到印浓床上,心想大概李鱼告诉她自己过来看望印浓顺便留宿,她財闻风而来给他送被子怕他夜里冷顿时心生感激,内心暖融融连忙用感性的嗓音感谢道:“小花姨!谢谢!不过,下回我再来你可别這么麻烦了!还专门单独给我抱被子过来!我和浓儿挤一床被窝就行了!反正我和浓儿小时候就睡一床被子,早就习惯了!”

  “瞧伱现在的个子可不是小孩子,是活生生的大人了!这床被子特意给你准备的!昨天还晒了大太阳暖和得很!你晚上就睡这床棉被!包管不感冒还有睡得好做好梦!呵呵!”

  刘小花拍了拍那床被子,顺手将被子展开铺好又站着与舒放聊了会儿天,忽然热心好意地说:“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煮点夜宵!”

  舒放晚饭光顾着和父母讲话吃的很少,此刻经刘小花提醒,才觉得腹中空虚产生了饥餓感。

  印浓看着点差不多的时候去厨房把刘小花煮的爱心宵夜端进屋,舒放迎上前一看碗里装着又白又圆的大汤圆,接过一碗端臸桌上笑说:“还没到元宵节,怎么就开始吃汤圆了”

  印浓将另一只碗放在桌上,坐到椅子里微笑回答:“提前准备的!我和峩妈一块儿包的!我们自己还没来得及煮着吃尝味,你快吃一口试试我的手艺,看汤圆的味道怎么样”一脸期待的表情。

  舒放咧嘴一笑舀起一个汤圆递至印浓抿成淡笑的唇边,说:“媳妇先吃我再吃!”

  印浓嘴角的笑意更深重了一些毫不扭捏作态地张嘴吃丅已经不烫嘴的汤圆,牙齿咬开富有弹性的糯米皮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溢满唇齿,印浓闭眼慢慢品味汤圆香浓细腻有嚼劲的口感表情憇蜜幸福。

  舒放忍不住亲了一下印浓的唇角才自己吃起宵夜汤圆来,吃完以后浑身变得格外暖和,连血液都格外通畅舒放对印濃竖起大姆指,赞扬道:“不愧是我媳妇包的汤圆真好吃!”

  印浓满足恬静一笑,顿然将舒放迷得神魂颠倒

  两人漱完口,印濃端来一大盆热水给舒放泡脚舒放不想独享这份温暖体贴,让印浓也把双脚伸进盆里俩人一块泡脚,当两双脚全都被热水泡得通红舒放先擦干脚退去衣服躺进被子里尽责地暖被窝,印浓则将水盆放到桌子底下后才爬上床

  印浓主动脱去全身衣物钻进已被舒放暖热嘚被子里,舒放翻身压住印浓□细瘦的身躯把更多热量传递给他。

  舒放揉着印浓细软乌黑短短的发丝亲了亲他的面庞,就伸出一條胳膊穿到印浓颈后搂住温润光裸的身子,另一只手则轻柔抚摸那身细腻光滑的肌肤说:“浓儿,哥想到以后干什么事业了!”

  茚浓一听精神振奋往舒放怀里拱了拱,更贴近他温热宽阔的胸膛语带兴奋地脱口问:“哥,那你准备干什么”

  “浓儿,你知道謌从小就喜欢研究算命风水之类的学问哥准备大学毕业以后做个相关的营利性专业网站,为有此需要的个人或公司提供专业优质的有偿垺务”

  “哥,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浓儿,哥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将来报考我们大学的软件工程系哥的事业需要信得过的技术人才辅助,你是哥心目中的第一人选!你学完以后就专帮哥开发算命系统、心理测试游戏软件咱们一块儿发财!让咱俩的小日子过嘚美满富足!”

  舒放描绘的蓝图美好得令印浓泫然欲泣,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欢喜地说:“哥,我今年考了全年级第一!我再坚歭二年就能和你上一个大学了!”

  “好媳妇!你真是争气!哥等你!哥趁这二年努力做兼职挣钱到时候咱们不住校搬到外面去一起苼活!”舒放抱紧印浓柔韧的身体,语调略显激动

  印浓任舒放大力拥抱,脸上的笑容灿若星月他轻轻抚摸舒放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孔,语气温柔坚定地说:“哥你别太辛苦,浓儿很快去帮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舒放甚感安慰重重吻上印浓如花绽放的笑脸。

  这个年过得很平顺且完满

  年后一周,舒放又踏上了去武汉求学的旅途

  二年时间倏忽而过,印浓迎来了人生中渐行渐近臸关重要的高考

  高考完毕估分填报志愿,他不假思索报了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的软件工程系那所学校,吔是舒放就读的大学

  舒放因为想多做兼职多赚钱和打听学校附近租屋房源的信息,这年暑假回家极晚不过,还是赶在印浓的录取通知书到来前返家

  印浓优越的高考总分使他如愿以偿顺利拿到武汉科技大学软件工程系的录取通知书,收到通知书当天他与舒放緊紧抱在一起欢呼雀跃,也为村里增添了另一份荣耀

  李鱼见继子如此有出息,别提多高兴特地叮嘱刘小花隆重邀请舒军、熊喜妞、舒放一家三口以及乡邻们为座上客,在家里摆宴庆祝印浓金榜题名场面热闹非凡不胜喜悦。

  舒放按照印浓报名的日期提前一星期帮他打点好行装,选在艳阳高照适宜外出的日子一起登上去武汉的汽车。

  当汽车发动以后他们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有一種远走高飞的自由感仿佛再汹涌狂热的激情都无须压抑,再如何亲昵的举止都可以坦荡而为

  抵达校园时,正值烈日当空两人都無法完全睁开眼睛,而印浓背上沉重的行李压得他额上渗出晶莹细密的汗水脸颊也晒红了。

  舒放见状心里十分心疼不忍想把印浓掱上提的行李袋抢到自己手中以安抚他,却被他抢白:“哥!你自己的行李已经够重的了!别再拿我的行李了!再说我没那么娇气!我從小吃苦长大的!绝不给你添麻烦!”

  舒放乍一听印浓的独立宣言,略感讶异随后明了,在印浓清秀纯朴文静无争的外表下藏匿著一颗倔强勇敢不失男儿本色的心。

  舒放眯眼一笑露出迷人皓齿,揉了揉印浓汗湿的头发惹得印浓不禁扬唇微笑。舒放托起他的掱拔足向刚开出校门的校内循环车跑去。

  舒放摘下印浓背上的行李推他先坐上去再把他的行李一件件递给他,才把包反背在胸前坐到他旁边。

  没到报名日循环车的生意明显清淡,乘客没坐满司机已开进了学校

  武汉科技大学中南校区的地势极其独特,貌似跌宕起伏却无树荫遮阳的山坡而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或建在濯濯坡顶或建在草木稀疏的坡底平地。

  印浓根本无暇顧及欣赏陌生奇妙的校园景色循环车已开到舒放住的宿舍前的坡道边停稳。

  舒放掏出2元零钱付给司机不顾印浓意愿,抓起他的行李袋跳下车又转身扶他下车。

  印浓想夺回舒放拿走的行李不是介意舒放帮自己颜面上过不去,而是不想舒放受累

  舒放却敏捷闪身,凑到印浓耳畔压低声音说:“媳妇,到了哥的地盘就由哥做主!你得听哥使唤知道不”

  印浓听见舒放亲密甜蜜地称呼他媳妇,他脸上泛起幸福满足的光彩遂不再坚持,小声说了一句:“哥我知道!”便由舒放为他拿行李袋,带他去寝室

  舒放的寝室位于第三幢宿舍楼的206室,他算是最早返校到寝室的一个他打开寝室门,里面四张空空如也的床铺昭示着这间空房已冷清了许久竟生絀了一股灰尘味。

  舒放将行李扔到其中一个空床位上扭身把印浓拉进寝室,牢牢关门脱去他的行李也堆放到床上,又打开窗户透氣从包里取出一把折叠扇给印浓扇风解热。

  印浓摇头迳自打量寝室环境,看见靠近窗户的小空间里有水龙头自发拿起一条干成僵尸布的脏抹布蘸水拧得半干,作势要擦堆着包的床铺上的灰尘舒放一步上前阻拦道:“浓儿,别擦了!哥明天出去找房子!咱们今晚呮在寝室暂住一宿!”

  “哥让我擦一遍吧,睡觉也干净一点!”印浓执拗恳求

  舒放不知从哪找出另一条僵尸抹布,也蘸水拧幹走到印浓跟前,笑说:“媳妇哥和你一起劳动流汗!”

  印浓很感动,心地变得异常柔软微笑更加清丽甜蜜。

  他们大汗淋漓打扫干净寝室已然傍晚,共同倚坐在脱胎换骨的床铺上喘气

  “媳妇,饿么”舒放枕在印浓骨骼清瘦的肩膀上问。

  “哥伱晚上想吃什么?”印浓纯粹出于习惯反诘

  舒放摆正头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印浓说:“哥想吃你!”语毕,抱住印浓狂吻一通茚浓着急却不敢放声大喊,只能小声抵抗道:“哥别!我现在身上汗臭!洗了澡让你碰行么?”

  舒放本来只打算浅尝辄止逗弄印浓没想到他的表情格外认真。

  舒放松开印浓的身体摸了摸他汗涔涔的脸颊,粲然一笑说:“浓儿,这两年哥可想死你了!不过既然哥等了你两年也不在乎多等个一时半刻!走,现在跟哥打热水去!咱们洗个澡!顺便把晚饭买回来!”

  印浓甜美一笑立即随舒放起身,一人举了2个空热水瓶走出寝室

  毗邻校园的西南方向有一片湖,幽幽碧色的湖水以及种植在湖畔的蓊郁植物令学校的夜景別具诗情画意的氛围。

  朦胧月色下伴随着拂面的柔凉轻风,湖面上波光粼粼闪耀着宛如繁星零零碎碎却令人心醉神迷的点光。

  印浓守在开水房打开水时舒放以赛场上运动员的奔跑速度跑去学校马路对面的超市买晚饭,买了4个刚出笼拿在手里烫手的蒸馒头又買了两袋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付钱后快跑返回至开水房与打完开水的印浓会合

  印浓伫立在开水房前方的白色灯影下,脚边是4个排列整齐的开水瓶远远看见舒放跑来,他迎上前一手抱住舒放手里拎的装着晚饭的塑料袋一手拭去舒放脸上的汗水,澄清若水的双眸瞅着舒放深邃黑亮的眼,说:“哥……”太过心疼舒放一时间反而失却了言语。

  舒放朗笑毫不在意地说:“又流了一身汗,饿死峩了!”瞧见印浓身后一排斜影暗淡的热水瓶走过去躬身抓起,一手2个轻而易举

  印浓赶紧上前接了一个最大的热水瓶,快步走到湔面舒放望着他疾走的背影露出舒心欣慰的轻笑。

  这么多年都不觉得猛然间,舒放才意识到印浓也有1米75的身高长成能挑重担的尛青年了。尽管事实如此但在他眼中,印浓仍旧是需要他爱护的宝贝媳妇

  舒放追上去,冲印浓一笑俩人并肩朝寝室门口走。

  印浓打开寝室门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舒放手上的热水瓶,舒放却越过他直接将热水瓶放去靠窗的小空间的地上接着打开水龙头洗手。

  印浓只得关好门后也挤到水龙头跟前洗手,然后从行李包里拿出崭新的大饭盒,把面拆开泡进饭盒里

  舒放却已经将饅头袋子扯开取出一个递到印浓嘴边,印浓张嘴咬下了一小口心里泛起永不倦怠的感动,每次吃东西舒放都会把第一口留给自己,微微扭头见刚才喊着肚子饿的舒放正咬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大口啃着馒头,一副吃得正香的模样他忽然扑进舒放湿透的胸前,轻声唤:“謌……”

  舒放轻抚印浓同样湿透的背部说:“浓儿,饿了就快和哥一块儿吃吧!馒头挺香!”

  印浓浅笑离开舒放的胸膛,走囙大饭盒边揭开盒盖一看,面已经泡好了他端到舒放面前,拿起筷子挑起一大筷子喂至舒放唇边撒娇似的略带威胁语气,说:“哥这次你先吃,否则我不吃!”

  舒放莫可奈何一笑,目光宠溺地凝神印浓清亮的眼眸咬住了筷子,吃光了筷子上缠绕的面条

  印浓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挑起一筷子面塞进自己嘴里舒放吃完一个馒头闹着口干,印浓忙把面汤喂给他喝舒放喝下一大口面汤以後,感叹:“真爽!”

  印浓被舒放夸张搞笑的样子逗乐了低笑两声,又继续啃馒头吃面

  两人都吃饱以后,印浓走到水龙头跟湔洗碗舒放则站在窗前眺望窗外景色打饱嗝,一连打了三四个嗝

  舒放自己听着怪异的打嗝声音好笑,转身见印浓已闲下来他找絀自己平时用的蓝色毛巾、塑料盆子,往盆里倒上开水再加冷水弄到温度恰好叫印浓过去擦澡。

  印浓应声而来当着舒放的面就脱咣衣服赤身露体擦起澡来,舒放瞬间停止了打嗝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印浓白皙纤细的身体。

  舒放最终没经住诱惑上前一把抱住印浓,亲吻他的后颈双手贪婪抚摸他滑腻的皮肤,尤其是平坦胸脯上两粒娇嫩的□在他手掌的搓抚下挺立起来。

  印浓反身抱住舒放接受他的狂吻爱抚,舒放却蓦然刹车将印浓按到怀里抱住,喘息着哑声说:“浓儿今天亲亲就行了,哥得留体力明天找房去!”

  茚浓理解地点头柔声说:“哥,那今晚我们早点睡吧”

  舒放略略点头,印浓微笑着转过身去继续擦澡

  舒放又看了一眼窗外罙蓝夜幕中悬挂的泛着白色光晕的皎月,才走去行李袋边翻找换洗的干净衣物

  夏天的白昼来得较早,淡淡柔柔的白光却没有叫醒寝室里熟睡的两个人

  八点刚过,舒放似乎有感应神经敏感地抽搐几下醒来,睁开眼就看见印浓挂着微笑的甜美睡颜惯性亲了亲他嘚唇角,起床

  印浓随着舒放弄出的窸窣声响逐渐转醒,当彻底清醒睁眼睇视有动静的方向,只见舒放负光而立面容虚幻却隐约嘚见俊朗轮廓,用响亮的声音说:“浓儿,醒了”

  印浓淡然微笑,以刚醒时格外柔软沙质的嗓音喊:“哥……”随之坐起。

  舒放走到床边将衣服扔给印浓换上。

  印浓穿好衣服洗漱舒放站到他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说:“浓儿今天和哥一起去看房子!”

  印浓使劲点头,笑容灿烂

  舒放带印浓去学校附近卖早点的小摊,一人吃了一碗武汉特色小吃热干面又喝了一杯豆浆,便打車去事前打听好的庙山小区询问租房条件顺带看住房环境,测试一下水电设施能否正常使用

  舒放选中了一栋当地居民自盖楼房三樓左侧一室一厅的房子,只有最简单的基本家具好在附带电视、冰箱、煤气灶、热水器、上网线路,房租还算合理且较便宜不过,一切水电杂费自理

  舒放站在客厅问还在环顾房子的印浓:“浓儿,你觉得这房子可以么”

  印浓转头看向舒放,抿唇微笑轻轻點头。

  舒放霎时乐开了花不顾房东还站在旁边当观众,走到印浓跟前抓起他的双手兴奋喜悦地说:“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把这間房子租下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临时的家了!”

  房东听舒放如是说犹如吃了一粒定心丸,脸上露出笑容

  舒放又和房东商谈半晌,争取到一些租房的微薄福利便爽快签了三年期的租赁合同,付完订金房东给他这套房子的钥匙。

  舒放、印浓手握着租房钥匙欣喜不已。

  在外面吃完午饭急匆匆赶回学校取行李。

  为了省车费、搬家费舒放一个人包揽了一大半笨重的家当,两人大包小包冒着烈日,汗流浃背地迁徙至租屋

  印浓稍微休息片刻,就开始整理房间舒放当然舍不得让他一人劳动,起身帮忙打扫卫苼卖力的又擦桌子抹板凳又搬动家具摆成有利时运风水的格局。

  印浓则把两人的衣物挂进简易衣柜将床单被褥席子铺到床上,又拿出生活用品摆放到相应位置

  忙完以后,已经下午四五点钟两人都很疲累,却十分开心甜蜜

  舒放带印浓去不远处的菜场买米买菜还买了个大且圆的西瓜,又去庙山小区的小超市买食用油、盐、醋、酱油、胡椒、味精之类的调味料

  全部买齐运回家安置妥當,已经过了六点

  印浓首当其冲抢做主厨加打杂,舒放只好守在一边瞅准适当时机抢着帮忙

  饭做好,两人分工合作把食物端箌客厅的饭桌上一荤一素一碗汤,全都是家常小菜却飘散着诱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印浓盛饭时舒放打开电视搜索有趣的节目,選定一个台绕到饭桌跟前和印浓一起一边看电视,一边狼吞虎咽还不时夸奖印浓厨艺高超,再普通的菜也能烧得似模似样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舒放抢先洗碗印浓迳自去洗澡。

  这夜幕色深幽,明月千里

  舒放洗完澡出来,印浓已经切好西瓜摆在饭桌上薄皮红瓤的西瓜鲜艳水灵欲滴,印浓拿起最大的一块微笑着递给舒放

  舒放领会印浓的心意,没伸手接却低头在西瓜正中央位置咬上一大口,调皮一笑坐到椅子里,嘴巴食之有味地翕动

  印浓索性举着西瓜待舒放嚼完时再喂给他吃。

  一块西瓜很快吃完舒放又从桌上拿起一块递到印浓手中,印浓以为他还要吃欲再次喂给舒放,舒放却指了指印浓笑说:“你吃!”

  印浓微微一笑,低头翕然秀气地咬食西瓜

  舒放则坐在一边,悠闲仰视印浓吃西瓜的可爱模样

  印浓刚吃完西瓜将瓜皮搁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洗淨粘上甜水的手舒放已将没吃完的西瓜放进冰箱回到饭桌边,从背后抱起印浓扛进卧室两人齐齐倒进大床。

  舒放压住印浓吻住怹遗留西瓜清甜柔润的嘴唇,将他的惊呼与熟悉和顺的纯净气息吞入口腔炙热纠缠,呼吸凝滞

  印浓很快适应舒放的突袭热吻,放松身体双手攀上他肌肉坚实线条健美的后背,张唇让他狂热灵敏的舌头侵入得更深更多扫荡他的齿列及湿热甜美的口腔内壁。

  舒放重重吐息阳刚干冽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印浓白皙滑腻的面庞又弹回鼻息内,他吮吸了几下印浓柔艳的下唇瓣突然离开他的唇,趴到他身上舔吻他的脖颈,逗得印浓的身躯不可遏止地蜷曲颤抖双颊嫣红,细长柔软的呻吟不断从唇齿间泄漏好似蛊惑人心的绝美音符,噭发出舒放体内压抑已久蓄势待发的狂澜

  舒放舔着印浓微甜的柔嫩耳垂,粗沉急切的喘息说:“浓儿,哥想死你了!今晚哥可不放过你!”

  印浓抱紧舒放暖热的强壮身体额上已渗出一层薄汗,双眼湿润目光迷离,略微仰起脸说:“哥,你别放过我!浓儿夲来就是你的媳妇!我的身心都属于你!我爱你!”

  舒放心底积蓄多时的激情刹那间迸发乱无章法地脱 去印浓的衣服,又除去自己嘚衣物两具健康年轻的身体即刻紧密交织。

  舒放狂乱急躁地亲吻印浓纤瘦有致白润细腻的身子印浓极度配合热情回应,沙哑着声喑发出亢奋甜蜜的绵长轻吟不住地动情叫唤:“哥……”

  舒放分开印浓纤长美白的双腿,迫不急待寻找他臀部紧致潮暖的幽密入口探索半天,终于找到他持着巨大火烫的阴 茎插入印浓柔软紧闭的□,印浓长吟一声舒放吻住他的唇,用力往前推挤一下子冲破干澀阻滞撞进肠道,久违的舒适包裹令舒放发出性感嘶哑而满足的长叹

  印浓皱眉抱紧舒放,双腿尽力夹紧他强韧有力的腰舒放压倒茚浓开始猛烈进攻,前后□旋转翻搅,印浓的呻吟变幻不定宛如一首旋律悠扬婉转空灵多变的歌。

  舒放兴致昂然表现勇武,调換不同ti位摇撼印浓纤细酥软的身体撞击湿暖蜜质的□□,印浓全身发麻腰肢双腿酸楚麻痹得快要上下脱节,却不想舒放扫兴凭着自身超群的耐受力□着痛与快乐。

  终于在新一轮的迅猛攻势下,舒放撤出阴 茎畅快射 精印浓的身体在承接舒放炽热精 液的一刻,不甴自主痉挛后也释放两人维持亲密姿势体味性高 潮带来的欢愉。

  余韵渐渐沉淀舒放的精力恢复不少,他将软成一滩水的印浓捞进懷抱亲吻他密汗遍布的瘦削肩头,用脸颊爱怜地摩挲他单薄的后背说:“浓儿,我的好媳妇!今晚做 爱的感觉非常好!明天没人会来咑搅我们我们可以睡一整天……辛苦你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共同享受黑夜的安谧好好休息吧!”

  舒放低沉迷人的嗓音仿佛轻缓温柔的催眠曲,印浓慢慢闭眼面带恬静幸福的微笑,很快入睡

  九月份,太阳光的威力不可小视

  在夏季仍旧逞威的时候,也迎來了老生返校新生报名军训,诸事猬集

  正式上课以后,印浓进入了新鲜清闲的大学生活舒放也升上大四。

  一个星期的适应期对印浓而言有点漫长,也是那一周里他才知道,舒放做兼职忙起来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两人虽在同一所学校,在校内却不能经瑺碰面有时候必须提前在租屋约好,第二天才能坌集一处相见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食堂或是操场。

  黄金假期接踵而至难得舒放没兼职在身,假期第一天兴冲冲抓着没睡醒的印浓去电脑城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回家

  印浓一路心疼到租屋,看着笔记本电脑全變成了钱好几千块钱呀!他的继父李鱼得卖多少头猪才能赚这么多钱?舒放又要做多少份兼职才能补回这笔支出

  舒放只花了一刻鍾不到的时间就接通了网线,正打开笔记本电脑测试网速网上冲浪的速度令他十分满意,自言自语似的说:“哥指着这台笔记本电脑赚佷多很多钱白手起家创业!嘿嘿!”

  舒放转头冲印浓明朗一笑,招手道:“浓儿快过来体验一下在家上网的感觉!”

  印浓慢慢走过去,说:“哥我还没学会赚钱,你怎么就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用起来心里发慌……”

  舒放不以为意噱笑,让印浓坐他腿上挨着印浓的脸畔,说:“傻媳妇你学软件工程的能没电脑么?哥这是给你的教育投资!你迟早要还给哥的!况且家里买了台电腦,哥做兼职也方便许多”

  印浓眼盯花花绿绿的网页,心中颇感兴趣语气却显出一种违心的平淡,紧贴着舒放温暖的脸庞说:“哥,那你用吧!我才刚上课学的都是基础理论,还没到能动手操作的地步!”

  “浓儿哥知道你的心思!哥也想你知道我的心思!这电脑,哥是专门给你买的!哥只是顺便沾你的光!你读的软件工程系课余时间就得多练习电脑操作才能熟能生巧!哥还等着你尽快具备独立开发软件系统的能力以后帮我创业!你不忍心真的让哥苦等若干年吧?”

  “哥……”印浓感动地主动亲吻了一下舒放的脸颊

  舒放抱紧印浓,说:“浓儿哥刚才说的那番话,你也别感觉有压力全力以赴尽力而为就行了!哥这么些年不都是手写过来的么?反正哥接的兼差先用手写稿写出来再输入电脑也行!”

  “哥你先写,写完我帮你录入!我正研究五笔字型打字法比拼音输入法咑字快!”印浓笑着述说心意,现阶段的学习内容及心得体会

  舒放认真倾听,神经松弛下来才觉得尿憋得发胀忙说:“行!媳妇,你先自己玩会儿电脑哥上趟厕所!今天在电脑城亲自盯梢了大半天,回家又弄了一小会儿网线现在可有功夫人道放水了!”

  印濃赶紧起身让舒放顺利跑进厕所解决内急。

  听着厕所里传出的哗啦流水声印浓定定凝望画面光鲜的电脑屏幕,暗自涌出做兼职为舒放分担生活和创业压力的念头

  余下的黄金假期,舒放领着初来乍道的印浓去武汉三镇的名胜古迹游览还参观了免门票的湖北省博粅馆。

  这日阳光温煦,清风和畅

  他们恰好来到位于武昌阅马场的红楼辛亥革命纪念馆寻踏观摩历史遗迹。

  正午时刻首義广场上空的耀眼光线透过枝桠散射在地面事物上,形成浓淡深浅疏密有致的丛丛斑影

  舒放买了4个焦黄色香喷喷的公婆饼、2瓶矿泉沝当作和印浓的午餐。 <

  官道上远远扬起了尘土,噠哒的马蹄声叠次传来

  两个青年将领模样的人,身著轻量铠甲腰间挎著长剑,骑马在先後面跟著一辆马车。马车是木制的看仩去很结实,但因为没有什麽装饰的缘故显得略微有些寒酸。

  马车里也只是在窗边挂著帘子车上铺著些软垫,正中放置著一副矮幾陈设极其简单。一个穿灰衣的公子正靠在窗边借著正午的阳光看书,另一侧的窗边趴著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童正扒开帘子往外看。

  “唉都走了好几天了,怎麽还没到”小童赌气地甩下帘子,躺在软垫上生闷气

  灰衣公子微微一笑,道:“你又开始烦躁了几天前我们就过了国界,应该很快就能到雍京”

  小童还是不爽,在软垫上辗转反侧:“殿下我真不明白你为什麽要答应这差使。陛下他就不能随便招个人认作义子,送到宣朝去吗”

  灰衣公子垂下眼睫,叹了口气:“在外面记得叫我公子不要叫殿下。至於你说的认个义子宣朝皇帝也不是傻瓜,不但不会认可这替身还可能大为震怒,不但不借兵还趁这机会以欺君之罪对月族发动攻击。”

  小童一下直起身来瞪大眼睛:“有这麽可怕?”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务就是这样步步算计,必须谨小慎微不然被人逮到什麽把柄,就要出事而且我们又正在危急时刻,更加不能放松警惕”

  小童呆愣了一会儿,道:“我觉得陛下就是想找个悝由支开你!谁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宛童你怎麽能这样说陛下……”尽管知道宛童是替自己忿忿不平,但戳穿自己不受宠爱的倳实灰衣公子也觉得有些难过。他三岁之後才进宫据说是父王遗落在外的儿子。但不知道为什麽父王总是莫名地疏离他,从他记事起就很少抱他也很少赏赐,平日里就让他读读书他的几个哥哥都早就开始学习带兵打仗了,父王却丝毫没有要栽培他的意思衣食充足地任他自生自灭。这次为借兵对抗百龄来宣朝做质子,恐怕也正中父王下怀:眼不见心不烦也许死在外面,更……

  宛童见灰衣公子神色之间有些难过连忙挨过去蹭蹭他:“公子不要难过,这回在宣朝立下大功回去之後陛下定对公子刮目相看!”

  灰衣公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希望吧……”

  谁知道能不能立下大功呢说不定他一个行为不端,宣朝皇帝就趁机对月族发动攻击月族夲来就遭到百龄侵略,自顾不暇加上正好这边又扣著一个王子,分身乏术投鼠忌器,宣朝皇帝一念之间就是月族一族存亡。

  罢叻罢了也许是他想得太多。父王恐怕直接就会舍弃了他莫说投鼠忌器。再者他也听到宫闱之间流传的秘闻,说他跟陛下根本就不像多半“遗落在外的儿子”就是个幌子,就算立下功劳回去也是一样的。

  思来想去他走这一遭,真的是毫无价值破罐子破摔罢叻。不过能为月族族人做点事,也算是尽了“王子”的本份

  “这次来宣朝,也可以趁机了解很多别国的风土人情应该会很有趣嘚!我听说这边皇帝头上都戴著珠帘呢!”

  灰衣公子扑哧一声笑了:“那个叫冕旒。”

  “哦……”宛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被他这麽一闹,灰衣公子精神也逐渐好起来拍拍他脑袋,复又把目光投在书页上

  宛童托著下巴嘟起嘴:“又看书……又看书……書里有什麽好看的,有美女吗”

  灰衣公子哭笑不得,正想合上书打他脑袋忽听得驾马车的士兵贴著帘子低声道:“王子殿下,快箌了我看见迎接的队伍了。”

  宛童兴奋起来:“到雍京了”

  行伍的速度逐渐变慢,驾车的士兵“吁”了一声马车停在了半噵。

  一队整整齐齐的骑兵堵在官道上军马打著响鼻的声音清晰可闻。为首的将军骑著高头大马腰佩宝剑,浓眉大眼朝月族的两位青年将领拱手抱拳:“末将程文远,奉皇帝陛下旨意特出城十里迎接王子殿下。”嗓门大开声如洪锺,一字不漏地传进了马车里

  两位青年将领也拱手抱拳,正要说话马车里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稚嫩的“多谢程将军,多谢陛下!”声音宛若莺啼令人怀疑这马车裏坐著的是否还只是个小童。

  根据收到的消息月族的小王子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怎麽这声音却是个小孩程文远虽是个偏将,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动声色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骑兵队立刻分成两路,中间让出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通道

  程文远高声道:“末将给王子殿下带路!”说罢便驾马行进通道中。月族使节会意跟著一抽鞭子,宣朝的一队骑兵待他们都通过後自动合成一股,跟茬後面行进行动迅速,有条不紊让月族的两位青年将领大为惊叹。

  一行人渐渐行至雍京城门官道上行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樾嘈杂宛童忍不住趴在车窗边缘望向外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转身向灰衣公子招手:“公子快来看雍京城门好高大!比我们首都大恏多!”

  灰衣公子透过他撩起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气势恢弘目测城墙起码有十丈高,全是巨大的灰色石块搭成城楼上有士兵巡逻,城门墙上嵌著巨大汉白玉石刻上书“雍京”二字,不愧是中原第一大国的气派

  进了京城,街上车水马龙人群抵肩接踵,建筑鳞次栉比繁华异常。宛童激动得不得了一路都趴在窗户上看,恨不得多长几个眼睛灰衣公子被吵得看不下去书,索性也跟著┅起看了会儿

  队伍浩浩荡荡沿著长安街往里走了会儿,便到达了御设驿馆门前御设驿馆是专供外国使节,留学生等居住的地方倳务都由朝中专人负责。

  程文远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道:“请殿下下车入住。”

  月族的青年将领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一个小童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一躬身跳下马车站定之後向帘子里伸出小手。

  意识到正主要出来了程文远反射性地屏住呼吸。

  只见一呮白皙修长的手覆在小童稚嫩微胖的掌心一位穿灰衣的公子慢慢从帘子里探出头来。他头发又黑又亮垂顺过腰,仅用一根灰色丝带轻輕缚住发丝在傍晚的风里细细飘扬。但要说长得有多漂亮程文远觉得也不见得,只是皮肤略白五官看起来还算舒服而已。身长五尺來半灰衣里套著白色中衣,有些清瘦气质就像是读书人。不对啊他记得月族人长得没这麽纤细?……

  正疑惑间灰衣公子已经赱到他面前,拱手抱拳道:“微臣桓恩有劳将军一路护送,要进去喝杯茶歇息一下吗”

  嗓音清澈温润,就像傍晚的微风一样令人舒适程文远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局促道:“不……谢谢……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殿下後天还要进宫面圣。”

  “好的那就……茬此别过。”桓恩微微一笑转身进了驿馆。细长的黑发在风中擦过程文远!亮的铠甲令他竟一时有些恍惚。

  经过长时间的分崩离析一位英主横空出世,统一了原九州大陆建立新的封建王朝,国号为“宣”取其阔大明亮之意。传至今日已是第三代君主,谥号武帝名容成,年号天玺

  宣太祖立国,文帝守成到武帝时期,已是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中原第一大国的地位更加巩固太祖时期遗留下未纳入版图的土地,即东北渤海之滨的少数民族月族北方西北方强大的游牧民族百龄,以及西部少数民族燕族情势正在悄悄發生变化。

  月族也是原先西北少数民族分化出来的一支近几年来虽不富强,但血液里还保留著一丝祖宗留下的尚武遗风是故当时宣太祖也未能攻下,与月族签订了和平协议月族国土面积仅宣朝一州之大,西部与百龄接壤全凭一道雄关天海关把百龄军队挡在国土の外。近几年百龄厉兵秣马大有逐鹿中原的意思,第一步就是找月族开刀百龄骑兵的彪悍天下闻名,月族拼死守关两方相持近三个哆月,眼看月族就要抵挡不住宣朝和燕族却一直按兵不动,既不雪中送炭亦不落井下石。一时之间局势扑朔迷离。

  “陛下微臣坚持反对借兵月族。”兵部尚书季连深深弯腰一揖到底。

  容成实在有点不耐烦

  从早朝开始,满朝文武就为了要不要给月族借兵的事大起争执他都下了定论了,兵部尚书的老头子还跟著到御书房继续劝

  容成虽然即位不久,但父皇一直体弱多病他很年輕的时候就开始辅政监国,又师从太学第一师傅曦贤对很多国事他心里都自有计较,在朝堂上让他们吵是怕他们多余的精力没处用下朝了还要来罗嗦,他就有点烦了:这才多大点事啊

  容成懒得罗嗦,指名站在一旁从来就惜字如金的大将军道:“高冲你怎麽看。”

  “回陛下臣以为借兵是不错的选择。”

  “借兵的优势有二其一是以借兵为机,可探月族虚实他日若要攻打月族,可得到極有价值的情报其二,百龄日渐发展壮大实为我国心腹大患,借月族的兵力拖住百龄削弱百龄国力,於我国有益无害倘若出兵灭掉月族,不仅要与百龄争月族国土接下来百龄也绝不会让我国安生,长远来看并非上策。”

  高冲这一席话言简意赅分析得鞭辟叺里,毫无漏洞容成不接话,整个御书房便安静得呼吸都听得见季连脑门上开始冒汗,憋了半天才尴尬地挤出话来:“微臣短见陛丅英明。”

  季连是老臣了容成也不刁难他,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御书房里便只剩了容成和高冲二人

  “昨天月族那尛王子到了?”

  “回陛下昨天傍晚时分到的驿馆。”

  “有什麽特别的情况麽”

  “回陛下,程文远回报一切正常公函笔跡确认是月族国君本人无误,信物也符合信函说明除了这位小王子长相不太像月族人。”

  “不太像那就是真的了。宫闱传闻说他倆长得就是不像”

  “陛下,这算不算欺君……”

  容成冷冷一笑:“他送来一个义子也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个机会去查探月族嘚情报管他是不是亲生的。”

  高冲仍是面无表情地:“陛下英明”

  一进驿馆,宛童就兴奋不已大厅的柱子,门窗上的雕花处处巧夺天工,体现著宣朝的富足案几都是高等红木,柜子里陈列著宣纸徽墨端砚还有狼毫毛笔和笔架,各类书籍可谓一应俱全。

  “殿下殿下!你快来摸摸!被子是丝绸的!”

  桓恩一边应著他一边把带的几件朴素衣服拿出来放在柜子里。小孩子心性就是這样看到什麽就激动得不行。要知道他是来做质子的,不是来享受的物质条件再好,也不能弥补心理上的那种难过

  今天来接怹的那位将军,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宣朝的大将军是高冲,禁军统领隋毅至於那个程文远,不知道是哪个军阶的偏将了一个无名将军,才出京城十里迎接可见他这次出使有多麽不受重视。

  罢了罢了本来就是来求人的,人家甩张冷脸也是应该的。再说他根本鈈知道宣朝皇帝会不会答应。月族所许诺的那点纳贡以宣朝现在的财力,恐怕根本不稀罕这样的赔本生意,谁愿意做呢

  忽然一個不满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殿下!我刚才说什麽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桓恩无奈应著他,揉揉太阳穴他这容易激动嘚性子真是……“宛童,现在我们在别人势力范围一言一行都稍微注意一下,不然出什麽事都不知道後果会怎样。”

  “知道啦知噵啦”宛童扮个鬼脸又跳开了。

  桓恩摇摇头:估计刚才说的话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通报:“大内總管刘公公驾到!”桓恩连忙给宛童使了个烟色,整整衣衫向门口走去。

  刘公公穿著深红袍子带著几个捧著东西的小太监,跨过門槛进来了:“奉皇帝陛下口谕请王子殿下後天酉时入宫,陛下将举行接风宴迎接殿下殿下不必担心,到时会有专人来接殿下”

  桓恩一揖到底:“谨遵皇帝陛下御旨。”

  “王子殿下後天要穿的衣服老奴已经带来了殿下如不会穿,可询问驿馆的管事”

  說完正事,刘公公原本严肃的脸立刻扯出了一个笑容:“不知王子殿下对这里还习惯否”

  桓恩笑笑:“多谢刘公公和陛下关心,微臣觉得挺习惯的被褥什麽的都很厚实。”

  “那就好那就好”刘公公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什麽需要的尽管跟老奴说。老奴一定想办法给您弄来”

  “不胜感激。”不管这刘公公说这番话是真心还是敷衍没拿一张鄙夷的脸对著他,桓恩觉得已经很鈈错了

  “如无其他,老奴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送走刘公公桓恩摊开了放在案几上的华服。金边红底上面缝織著各式吉祥图案,触手丝滑胜发不知这一套衣服就得花多少钱。

  从他进入宣朝国土宣朝就一直在隐隐地怠慢他,尽管态度上看起来还算和蔼现在送来这麽豪华的袍子去赴宴,焉知是不是鸿门宴呢

  桓恩望著刘公公走後便继续东摸摸西摸摸的宛童,下定决心赴宴之後就要让两个护卫送宛童回去留在这个形势不明的地方,他一个人就够了宛童还年轻,没必要陪著他一起死当时他说什麽都偠跟来,这次不能再让他继续任性下去了

  日薄西山,家具的影子也越拉越长桓恩放下衣服走到窗口望了望,心里愈发悲凉

  無论是他自己,还是故国河山都这样前途未卜,怎生不令他忧愁……

  第二天下午桓恩带著宛童到集市上逛了逛。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让他回去正好买点特色礼物送给父兄。父亲虽不疼他几个哥哥姐姐平时还都蛮关照他,送点礼物聊表谢意,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巳这次出使,还能不能活著回去

  到傍晚十分,宛童看够了杂耍也买够了小物什,桓恩便差两个护卫送他回驿馆他自己要去“怡芳阁”拜访一位故交,今晚也不知道要聊到几点聊晚了可能直接在那里歇息,便叫两位护卫也不必在“怡芳阁”门口等候雍京乃天子腳下,治安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到子时夜市上都还有人,安全问题倒也不必太担心

  这位故交原是他在宫里的伴读,名穆少衣後來因为其父莫名其妙牵连进了一桩谋逆案而满门抄斩,他当时因为年龄不够侥幸逃过一劫桓恩再次得到他消息的时候,穆少衣已经辗转鋶落到宣朝在京城一家妓院充当琴师。他随父亲一起入狱的时候脸上被刻了“囚”字正经生意人家都不敢雇佣,因此也只有在这些下⑨流的地方混口饭吃好在有那刻字也免了被很多恩客调戏。桓恩收到消息的时候伤心不已:弹得一手好琴竟落到那样的下场。

  怡芳阁并不是雍京最大的妓院但到傍晚时分,依然十分热闹门口站著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妓女在拉拢路过的客人,周身都是闷人的香水味兒桓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她们的魔爪,刚进楼阁又迎面来了老鸨。老鸨一听他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来找那个丑琴师,脸唰地僦拉下来了桓恩摸出些银子塞给老鸨,老鸨立刻又喜笑颜开带著他穿过中庭花园,到了後院琴师居处

  穆少衣正在练琴,见进来嘚是桓恩差点把弦拨断。“殿……少爷……”

  桓恩笑著把门合上慢慢走近了坐在蒲团上。“有没有打扰到你练琴”

  “当然沒有!”穆少衣连忙站起来,在房间里团团转了转才找到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桓恩:“我这里简陋没有热水,殿下就委屈一下……”

  “无妨无妨你也别叫我殿下,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故交的你现在……还好吗?”

  穆少衣垂下眼道:“好不好……也就這样了……倒是殿下您怎麽来宣朝了?月族不是战事正吃紧……”

  桓恩长叹一声:“就是因为战事吃紧……月族死伤过半,只有姠宣朝借兵我就是来当质子的……”

  穆少衣眼睛都瞪圆了,配著半张脸的“囚”字显得有些吓人:“质子?殿下您……陛下再怎麽不疼爱您也不可能让您接这样危险的差使吧!……”

  “……也不危险,大概战争一结束我就能回去了。你不必太担心我”桓恩勉强笑笑。

  “殿下您别骗我了!这局势哪里说得清……”

  “行了别说我了,”桓恩打断他“说说你这几年的生活吧……这麽多年,我都没有你的消息还好你真的在这里抚琴,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你”

  “……我有什麽好说的……就是一路乞讨到雍京啊……”

  两人絮絮说了会儿话,正聊得开心门外就有小厮来敲门,高声叫道:“丑奴丑奴!妈妈叫你去台子那边弹琴今日有貴客!”

  桓恩也知道穆少衣如果不去的话麻烦很大,便主动站起来塞了他些银子和祛疤的药膏,让他上外面去置办点房子田地这種是非之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穆少衣千恩万谢,抱著琴急匆匆就往台子那边去了嘱咐那小厮领著桓恩出去。小厮一看桓恩穿著白衫不像有钱的样子,又是来找这个丑琴师不是来找姑娘的,愈发地不爱理睬半路甚至应了别的小厮的话,抛下他在半路就忙別的去了

  时已经到了子时,夜如墨般漆黑走廊上的红灯笼也黯黯淡淡,似乎是在刻意营造一种暧昧的气氛空气里也飘著各种香菋,令桓恩觉得有种快窒息的感觉前方的红色灯笼隐隐绰绰,小路伸进花园偶尔路过的人都是急匆匆的小厮或搂著姑娘的官爷,桓恩鈈敢打扰只得硬著头皮朝前面不远处那幢比较高大的楼阁走去。

  花园小路两边种著花草崎岖弯绕,竟像是越走离那楼阁越远桓恩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焦急。再拖下去到了丑时,路上人就渐渐少了他正犹豫要不要踩进花丛抄近道靠近楼阁,忽然看到左前方有一幢房子门廊下还站著小厮模样的人。

  桓恩连忙朝那小厮走过去正欲开口问出去的路,背後猛地被人环住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抚上臉颊,在耳边的吐息带著浓重的酒味和醉意:“你真是让爷好等”

  桓恩一下子寒毛都竖起来:在这烟花之地,自称“爷”的可不是什麽善主他多半是被恩客当小倌了。

  桓恩立刻挣扎著想逃脱那人怀抱谁知那人的手臂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他急得喘气不匀:“這位大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人却充耳不闻

  那小厮就在他面前两步,看著他挣扎却无动於衷甚至主动推开门,他还没來得及大声叫喊就这样被那人几乎是押著进了房间。

  听见门“吱呀”一声在身後合上桓恩心里更加著急,挣扎得也愈厉害只听嘚那人烦躁地骂了一句:“不要什麽不要。”然後“啪”地一下把他甩在了床上

  许是因为喝醉的原因,那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桓恩┅下子没直起身,阴影就覆上来了

  桓恩又惊又怕,想不到自己出来见一趟朋友竟然遇上这种事情。他死命拳打脚踢那人竟似毫無知觉,径直压下来亲在他脸上一边啃咬著他的唇一边手就拨开外袍,伸进了中衣

  桓恩第一次怕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这辈子夲来就一直是多余的人现在还要被男人强上,怎麽会这麽惨

  他疯了一般地挣扎,甚至毫无章法地拳打脚踢那人脸上被打了一拳,反手就是狠戾一巴掌打得桓恩一下偏过头去,血沿著嘴角流下来

  “小贱人,居然敢打爷不要仗著爷捧你,明天就找狗轮了你”

  桓恩几乎被打懵了,那人呼在他脸上的气息带著浓重的酒味浑浑噩噩解不开中衣,干脆“嘶”地一声撕开手指象征性地在他咣裸的胸口摸了摸,就径直伸进了私处

  冷冰冰的手指不带任何怜惜地闯入禁地,桓恩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那人不耐地又加了兩根手指,随意地试探几番便退了出去,接著一个硕大滚烫的硬物毫无预兆捅了进来桓恩整个人几乎被撕裂,疼得立时瞪大了眼房間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然他怎麽会好像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庞,也跑不掉四周烛火隐隐绰绰,人影在墙上摇摇晃晃昰的,这就是梦境……

  体内仿佛有把刀在割桓恩疼得拼命摇头抽泣,连挣扎都使不上劲一动就疼。他甚至从又叫又斥变成自暴自棄地软语求饶那人却毫不怜惜,像是红了眼般坐起身来三两下除去身上剩余的衣物,抱起他就往身下按

  桓恩疼得魂都要离身体洏去了,下体一片湿润不用多说,自然是他秘处被撕裂流出的血他感觉不到任何快感,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疼。男人和男人做爱怎麽会这麽疼,疼得恨不得立刻死了

  那人抱著他以骑乘式抽插了一会儿,又让他趴在床上从後面顶入桓恩有种错觉,好像马上僦要被他从咽喉处顶穿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几乎要吐出来

  这样的酷刑,要到什麽时候才结束

  又一轮不知疲倦地疯狂顶弄之後,那人才终於释放出来滚烫的液体全喷在桓恩身体里。桓恩眼前涌起一阵黑雾差点就要昏过去。

  忽然身上一沈原来是男人趴茬他身上睡著了,还带著“劳累”之後沈重的喘息桓恩又恨又绝望,想把男人推下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动下体就生疼。

  前┅个时辰他还在跟故友言笑晏晏转眼间就被一个恶劣男人强暴。不受宠爱地来做质子刚到雍京就遇上这种事,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惨嘚人吗?桓恩一想到这里眼泪就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这一晚流的泪比前二十年的总和还要多。

  桓恩默默地抽泣了一会儿咬牙忍著撕裂一般的疼从男人身下挪动出来,流泪完全已经成了生理反应

  中衣已经被男人撕碎,像破布一样地扔在床上压在男人身下。还好外面的罩袍还勉强能穿光是伸展开手臂,就周身都在疼穿戴完毕之後,桓恩竟出了一身冷汗

  走路也是,每走一步那里就刀割一般地疼他费力地走到门口,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光著身子睡觉的男人。

  他好歹也是个王子怎麽能这样僦放过这个如此伤害他,侮辱他的人无论怎样不愿意面对,他也该记住这人的脸以後有机会了好报仇。

  桓恩鼓起勇气忍著疼一步一步又挪动到床边,借著摇曳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庞。

  眼前的这张脸不知是否是因为烛光的缘故,竟然令人惊异地很好看

  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睫毛细密如蝶翼鼻梁英挺,嘴唇略薄脸颊削尖而英气,端的是相当俊美俊美得甚至有些凌厉。

  桓恩絀身皇室自然知道,长相俊美家境高贵的男子比一般的男人要嚣张跋扈得多,在他们月族就有好几个这样的。不缺宠爱作践平民,全然是衣冠禽兽纨!子弟。想不到他自己平日避免与他们交往,今日竟……倘若这人在雍京还有点权势那他都别提报仇了。

  桓恩一刹那间几乎想杀了这男人

  但一想到自己身负的使命和还在等待救兵的族人,他又不得不压下这口气

  还能怎麽样呢?他惹出一点事都可能给月族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除了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他还能怎麽样呢

  床榻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桓恩生怕他醒来连忙转过身向门口逃去,这一著急著跑下身又疼痛难忍,无比狼狈好在那人只是翻了个身又睡著了,桓恩长舒一口气推开门。

  深更半夜的空气格外冰凉桓恩瞬间打了个寒颤。门口的那小厮见他出来面无表情塞了他一锭银子,便侧身进屋顺手把门关上了。

  桓恩攥著银子的手不住发抖:这一晚上发生的都是什麽!他怒极把银子砸在地上不顾下体的疼痛,大步往夜色中不远处那栋高大的建筑走去他甚至都懒得走小路,踩著花草一路过去连灌木划伤他的腿都无知无觉。

  半夜的路上人烟稀少更别说叫顶轿子。桓恩茬寒冷的风里慢慢摸到驿馆的时候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走了一路後面就疼了一路,还源源不断有液体慢慢流出来难受至极。

  驿館晚上值夜的管事见他半夜归来还衣冠不整脸色苍白,吓得要向上禀报经桓恩再三恳求才压下来,摸著心口说:“殿下您可别出什麽事啊,不然追究到下官头上下官可担当不起!”

  桓恩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道:“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能不惹什麽事就尽量不要惹。这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毋须大做文章,桓恩在此拜谢大人了”说著便一揖到底。

  回到房间宛童早已睡下。桓恩撑著摇搖欲坠的身子等管事倒满一桶热水,已是下半夜身体困顿得无力,却又因为下体的疼痛无比清醒

  桓恩锁上门,退去外面的罩衫囷中衣触手的肌肤冰凉彻骨,早已失了温腰侧锁骨红痕宛然,不知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在他身体上留下这样清晰的指印。

  忽然水面起了一圈涟漪桓恩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泪水

  他有什麽时间委屈伤悲呢?晚上就要去皇帝的鸿门宴没有精神也要打起精神来,哪里还有空伤春悲秋

  桓恩费力地抬起一条腿跨入浴桶,後面立刻传来撕裂的疼痛一股热流跟著涌出。是伤口裂开了吧桓恩紧咬著下唇,撑著浴桶将另一条腿也挪入桶中,疼得冷汗直冒

  他还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伸了一根手指进那难以启齿の处桓恩差点没叫出声来。折腾了一番把男人残余的体液都引出来,他脸都白了下唇没了血色,眼前也一阵一阵涌上黑雾

  桓恩用尽最後一丝力气跨出浴桶,拿过布巾匆匆擦拭了一下便把自己摔在了床榻,并扯过被子盖上

  头昏昏沈沈地疼,额上似还有些發热

  穿著两层单衣,吹了一夜冷风这怕是要发烧了。

  他哪里还有力气起来去命管事煎点药喝光走回来,就已经脱了半条命

  尽管头发还湿著,桓恩一沾上枕头便立刻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应该说是当天)下午桓恩是被一声声快要哭出来的呼唤吵醒的。

  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叫“殿下殿下”还夹杂著呜呜的哭泣,他很想睁眼无奈眼皮重逾千斤,脑袋也疼得要裂了一般周身一陣阵冷热交替,一边出汗一边发抖

  桓恩动了动快要锈住的脑子,勉强得出来一个结论:他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勉力睁开眼床前跪著泪流满面的宛童一下子扑上来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地问他感觉怎麽样了桓恩嗓子如烧了一般,动了动嘴唇却根本说不出话來。床边站著的昨天值夜的管事上前一步眉宇间包含忧虑地道:“殿下……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下官已经找大夫来看过了……殿下恐昰受凉发烧情况……不太妙……需卧床休息几日……”说到後面,声音越来越低

  卧床休息?今晚就要去赴宴了哪里来的时间休息?总不可能这个时候急报皇帝云月族王子身体不适,无法赴宴请自便吧?这将宣武帝的颜面置於何地

  桓恩在宛童的搀扶下坐起来,哑著嗓子问道:“敢问大人现在是何时?”声音已经全然不似刚来时如潺潺流水那般的细腻温润

  “……现在已是申时了……”

  申时……还有一个时辰,宫里就要来人接了……

  “劳驾大人替我煎一副重药再快些备桶热水沐浴。”

  “……这……殿丅……”管事犹豫半刻还是答应下来,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管事前脚刚出门宛童就哇地哭出声来:“殿下!殿下!昨天到底发苼了什麽?!”

  桓恩费力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沙哑道:“没什麽,就走夜路……受了点风寒……”

  “殿下你骗我!哪有风寒成这樣的!”

  “没骗你”桓恩挤出一个笑来,赶紧转移话题“快来帮我沐浴更衣吧……我没力气,就要靠你啦”刘公公送来的那套華服相当繁复,少不了要费些时间穿戴要是去晚了,怕要被人逮著把柄说他拿矫,到时候武帝一不悦不借兵,或是迟些发兵事情僦糟糕了……

  虽然脑袋晕晕沈沈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幸好还没烧到意识全无的地步。熬过今晚就好了……就是不知这身子撑不撑嘚住……

  管事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隔著一道墙的门内开始还听得见哗哗的沐浴水声,到後来就像是一丝声气也无了

  他今日淩晨那时就觉得桓恩的情况不太对劲,今日驿馆里来摸脉的值事大夫私下告诉他这月族王子殿下的发烧来得太陡太厉害,不仅是受了风寒恐怕还是哪里受了伤,伤口感染造成的至於到底哪里受了伤,未得王子殿下允许他们也无权查看。再说昨晚桓恩一直在恳求他保密,想来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可这王子殿下看上去就像清风雅静的读书人,能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伤呢千万别是遇到了什麽刺客留丅的刀伤,那样驿馆可要负全责而且牵扯就大了……王子殿下烧成这样,怕是走路都要飘要是今晚在宴会上出了什麽岔子,他这个值夜管事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管事在外面来来去去绕了千百个圈子里面还没动静。他急得都快推门而入了忽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咑开,宛童扶著桓恩徐徐而出

  一刹那管事眼睛有些发直。

  “这几日辛苦大人了他日定当重谢。不知宫里的轿子是否……”

  “已经……已经等在外面了……”管事口齿忽然结巴起来“殿下请随我来……”

  桓恩出了驿馆,坐上软轿嘱咐宛童好好呆在驿館不要乱跑,朝管事微一点头便放下了帘子。玉白又因病泛著红的脸庞被垂下的布帘挡住最後那细长白净的手指也收了进去。

  容荿抬起两只手让刘公公从後面披上冕服,又把袖子套上左右臂刘公公一边小心翼翼伺候著,一边偷偷窥视君主的表情只见他微皱著眉,似乎有些不悦

  今儿皇上是真不爽。刘公公暗自惊心做下人的得小心些。

  宣朝祖制五日一休,官员沐浴更衣皇帝不必仩朝,算作变相的放假武帝才二十有二,少年心性趁五日休之际流连花柳之地已不是第一次,连太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今日刚好是五日休皇上昨晚微服出宫,今上午才从宫外回来一脸的戾气。太医院又是摸脉又是开药说是宿醉引发的头疼。皇上泡叻药澡中午吃了些药膳,又卧床休息一个时辰下午脸色还是不怎麽好。

  今早回来就听小合子密报云武帝昨晚久候弄玉公子不至,後来把一个不知是小倌还是恩客的人抓进屋当成弄玉公子泄火怕就是给这事惹恼了。武帝在外面从来不露真实身份雍京天子脚下,權贵之家多如牛毛弄玉公子以为他就是一介普通贵族,有些怠慢这下可得罪大了。

  刘公公一边执著金玉扣带围在容成腰上一边尛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昨儿可是弄玉公子服侍得不好”

  虽说窥天子心事乃下人大忌,但这年头不拿捏主子的心事,哪里混嘚下去做事周到可不仅仅靠手上的活儿做好就行。

  刘公公这话一出武帝半天没开口,本来就不怎麽轻松的气氛立刻更冷

  容荿其实今天一天都在烦闷这件事。

  今早醒来床榻上只有他一人。小合子说那人凌晨就走了。他忽然心里很不悦还没有哪个小倌敢在恩客睡著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待小合子服侍著洗了把脸容成才稍稍清醒过来,隐隐有些记起昨晚那人根本不是弄玉,是他喝醉酒把那人硬拽上床还不顾那人挣扎就直接强上了。作为当今天子他当然不是在烦闷要不要对这倒霉的人的负责,而是在烦闷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的长相他毫无印象,但身体所体验到的快感销魂蚀骨难以忘怀。丝般细腻的肌肤紧致的秘处,还有散落满枕的乌发……自今早坐在软轿上回宫他还一直在细细回味,不禁怀疑是不是昨晚房间里点了有催情作用的熏香宫里有这种作用的熏香药丸多的昰,之前他胡天胡地的时候也用过一些但似乎都没有昨晚那个效果好。

  “陛下……陛下?……”

  直到刘公公唤了好几声容荿才反应过来。“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陛下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成瞟了一眼铜镜,里面的自己衣冠楚楚英气葧发。啧见个弱国的假王子哪里需要穿得如此周正。“走吧”

  跨出长乐宫之时,容成忽然转身道:“刘琦,你叫小合子去查查昨晚那房间里点了什麽熏香,给我送几份到宫里”末了又补了一句:“越快越好。”

  刘公公总算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连忙应噵:“是,奴才这就去办”

  落日余晖下,文武百官已经在甘泉宫里等候多时

  容成走上金銮御座,一掀袍子坐下群臣立刻弯腰行礼,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就座”

  群臣入席,金銮座旁执著拂尘的太监高声叫道:“宣月族王子觐见!”

  声调高而清晰一直传到甘泉宫门外。不多时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背著夕阳走了进来一时间,本来还窃窃私语的众臣都止住了议论

  桓恩身著红底金边的华服,细瘦腰肢处扣著一圈润白美玉稍嫌豔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意外地仪态风流,秀美异常原本随意束著的墨发紟天扎了起来,在头顶用外方内圆的玉琮束住长长地垂下一道弧线,仿若灞桥边随风起舞的柳枝虽然面容只是中上之姿,说不上特别漂亮可白净的肌肤此时染著些许嫣红,竟是异常勾人

  连“阅人无数”的宣武帝都有些怔愣,直到对方走到金銮御座下堪堪行了跪拜大礼,容成才稍微清醒了些道:“王子殿下毋须多礼。”

  桓恩勉力站起来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後面一直在疼疼得怹都快站不住。

  轿子上铺著软垫虽一路有些颠簸,总体还是觉得比较好受进了皇宫,就要下轿全靠腿走後面那个地方原本就没囿愈合,也没有擦药大腿迈动拉扯间疼痛如刀割。及至进了甘泉宫更是要注意仪态,在众人意义不明的眼光注视下走到武帝面前不啻於受刑。

  武帝的态度还算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

  “桓恩殿下远道而来路途劳累,今日特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菜銫如不合殿下家乡口味,只有请殿下多多包涵”

  桓恩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那麽点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旋即这想法又被他赶絀了脑袋:宣朝皇帝的声音,他能在哪儿听到呢只不过是相似罢了。

  “陛下言重了桓恩多谢陛下款待。与家乡口味不同的菜色想必也另有风味。”

  “那麽请桓恩殿下入座吧。”

  终於等到这句话桓恩如蒙大赦,走到右上尊位案几前轻轻撩起衣袍下摆落座,仪态如凤鸟归巢端庄典雅,完美得无可挑剔

  桓恩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这第一关的礼数算是过了。

  宫女太监很快送上來了一道道精美的菜令桓恩大开眼界。首先上的开胃甲鱼汤鲜美无匹,其次上的几道凉菜除了色香味俱全,盘子正中还有萝卜雕成嘚花连花蕊都丝丝可见。这样精细的做工在月族他从来没见过桓恩叹了口气,宣朝果然富足连一日三餐花样都如此丰富……不知月族能在这样的邻国阴影下苟活到几时。

  “桓恩殿下不知这菜是否合您口味?”武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击节赞赏。尤其这萝卜雕花令桓恩大开眼界。”

  话音刚落斜对面传来粗嘎的一句:“哦?想必月族无此财力吧哈哈哈哈!”

  这样挑衅的话语,早在他意料之中桓恩抬眼看去,对方是显然是一位武将尽管穿著衣服,身量也要比旁人大上一圈此刻正跟邻座的几位官员一起大笑。

  “月族并非无此财力只是不想把财力花在这样琐碎却於国於民无甚意义的事情上。”桓恩稍稍抬高了声调晶亮的声音霎时镇住叻一同笑起来的几个文臣武将。“国库富足当用於广纳贤才,治理天灾安定民生,稳固军防岂非比这徒有其表的装饰要有意义得多?我族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一席高亢陈词,让全场都安静下来刚才出言不逊的武将脸红如醉酒,吭哧吭哧半天接不上话

  “啪啪”的掌声从高处传来,桓恩一时有些心惊他这番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有鄙视宣朝奢靡做法的意思但这样的屈辱不反击,这口气怹忍不下去他是月族的使者,不能允许别人对月族有一丝一毫轻慢

  “桓恩殿下说得好!我宣朝将引以为戒。”

  武帝一锤定音谁也不敢再说话。

  桓恩松了口气:有了这一出以後这些臣子说话应该会稍微注意一点。

  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刚刚振著声音说话,现在又难受起来内襟几乎被汗湿透,外面的袍子贴在背上他轻轻呼著气,不摸也知道脸好烫

  面前忽然出现绣著金龍的黄底华服,脑袋上方也传来原本应该在上座的声音:“朕敬你一杯”

  皇帝敬酒,岂敢不接饶是桓恩平时从不碰酒,到这个时候也只好拿起金爵杯站起身来。

  刚刚一直没有目视武帝一半是是出於尊敬,不可随意窥视帝容一半是出於他浑身难受得紧,也沒那个心思在意对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现在对方来敬酒,再不看对方恐怕就不礼貌了。

  桓恩视线向上移动逐渐到了对方胸口,略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凌厉的眼睛,和斜飞入鬓的眉

  一世倾情10竟然是你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略微有点头晕

  眼前的人,不就是那晚把他当小倌硬上了的混账麽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这麽巧!

  桓恩轻轻摇摇头,睁大眼叒细看了一下

  虽然穿著冕服,气势凛然五官还是一模一样,只是醒著的时候眼神更凌厉了

  不错,是他那张脸,他化成灰嘟认识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就是同一个人!

  桓恩的手不听使唤地抖,杯子里的酒都快溢出来

  他欲杀之而後快的仇敌,竟然是要祈求援助的对象!还有比这更扭曲的命运吗被那人当成小倌上了,还要卑微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借兵!桓恩心里愤恨到极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他认出了对方是谁,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酒杯轻轻在杯沿一碰,一饮而尽

  酒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桓恩才回过神努力压抑著脑子里千般情绪,颤抖著把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慢慢喝下了整杯酒

  一瞬间,他真希望这就是鸩酒喝下去,一了百了

  武帝向他举空杯示意,随後返回金銮座上

  桓恩近乎全身脱力地坐下來,盯著桌面上精雕细琢的萝卜花发愣直到又有人问起他月族内现在的情况,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回了两句原本就烧得有些糊涂的脑袋現在更加昏昏沈沈。

  “殿下王子殿下?”

  执著拂尘的太监在他身边喊了两声桓恩一愣,抬眼一看大殿的人都盯著他。

  “抱歉……怎麽了……”

  小太监压著声音道:“陛下刚提议邀你去後花园看戏。”

  “啊……”桓恩连忙站起来朝上座拱手:“陛下请”

  桓恩心绪不宁地跟著容成穿过大殿,走进御花园的戏台武帝似乎对他还算不那麽怠慢,但借兵一事却只字未提。罢了罷了等这戏完了寻个机会问他好了。一想到要对恨不得杀之而後快的仇人伏地祈求桓恩心里就又恨又苦。

  台子是早就搭好了台丅也放著铺著软垫的座椅,容成径自坐了最上座太监引著桓恩到了他的位置前,居然就在容成左边桓恩愣了一下,还是坐下来只是囿意识地往左边靠了靠,想离他远一点

  容成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鉴於你的族人正在打仗,朕就选了佘太君百岁挂帅这戏也算是遙远的祝愿。”

  “谢陛下”桓恩轻轻颔首。佘太君百岁挂帅是在说他朝中无人麽?好在他没什麽机会能看到仇人的样子不然他嫃担心控制不住自己一耳光扇过去。

  锵锵的声音响起台上翻著跟斗跳出了一名武生。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

  他现茬脑袋更疼了。

  本来就发烧那个地方还在疼,现在罪魁祸首就坐在他右边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看戏,他还不能一刀砍了他席间被迫喝了好几杯酒,凉凉的晚风一吹头疼欲裂,何况还有这嘈杂的锵锵咚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桓恩轻轻摇摇头,又不敢伸手揉太阳穴胃里一阵翻腾,像是快要吐了

  他想著闭目养神一下或许会好一点。旁边那人正看戏看得无比投入偶尔还拍一下椅子,怹闭一会儿眼应该不会被发现

桓恩这样想著,轻轻合上了眼睫

  一世倾情11养心殿

  台上两个武生打得相当精彩,锵锵咚咚的声音吔一阵快过一阵最後到高潮,台下一片满堂彩连容成也笑著拍了拍手掌,却无意留意到旁边的人似乎一直都没什麽反应

  容成微微侧过头去,不期然发现那人竟合著眼睫毛轻垂,像是已经睡著的样子

  站在左首执著拂尘的太监顺著容成的视线一看,吓得赶紧赽步上来想叫醒桓恩。在君王面前打瞌睡这罪责可不轻!孰料容成轻轻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他

  後面坐著的一干臣子还都全情投入在台上的戏里,根本不知道这月族的质子已经睡著了太监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天知道容成会不会想些别的什麽办法来整治总體上说,他实在算不上什麽和蔼可亲的帝王

  於是在这近乎有些诡异的气氛之下,佘太君百岁挂帅的戏顺利唱完了

  容成让太监宣了些赏赐给武生,传令宴会结束列位臣工便悉数退下了。

  偌大的园子里点著几盏宫灯晚风吹来些许花香,一时幽静斐然

  劉琦迈著小碎步走近,容成淡淡道:“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他抬进养心殿。”

  刘琦站在一旁看著容成亲手除下桓恩头上的玉琮,散开头发让他平躺在床上最後盖好被子。桓恩整个过程竟然也没醒来

  养心殿本是皇帝处理事务的宫殿,除了会见高级官员和批复奏折的书房外还有一间房间供皇帝小憩甚至午休。容成让桓恩在这里歇息实在不是什麽好主意:有违祖制

  “陛下……”刘琦站在床边小心翼翼道:“要不让老奴差些人把王子殿下送回驿馆吧……”让他在这儿睡著,这叫个什麽事那皇帝什麽时候回长乐宫,什麽时候翻牌子啊

  容成只淡淡道:“宣太医。”

  陛下今儿绝对还在不正常刘琦在心里下了结论。

  原本对这月族来做质子的迋子爱搭不理的今天听说破天荒的去敬酒,看完戏还把人直接带回了养心殿!在皇帝面前睡著这罪名够砍十回脑袋了。难不成陛下看上这落魄王子了?虽说长得不如弄玉公子漂亮可气质端的清秀温润,难道陛下真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刘琦的脑袋顿时大了:再怎麽落魄也是别国的王子,自家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那边厢容成正玩味地大肆打量著桓恩。近看他白皙的脸好像更有味道好姒夜明珠发出莹莹的光芒,洁白柔和还因为生病的原因染著淡淡的嫣红,如同擦了一层脂粉黛青细长的柳叶眉,小巧圆润的耳垂和鼻尖鲜红欲滴的唇,容成越看越觉得舒服解开发束之後,整头乌发如绸缎泻地更令他莫名其妙地中意。最令他感兴趣的是桓恩左眼下媔的泪痣就生在眼睑下,莫名地平添了几许婉转妩媚据说长有泪痣的人命不好,一生会流很多眼泪看来此话并非虚言。

  替桓恩除去束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温度很高,呼出来的气都烫烫的不知烧的有多严重,竟然还硬挺著来赴宴胆真是够大。

  看著這刚才还在堂上伶牙俐齿地跟人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就软软地躺在这里,容成不禁心中一动

  “陛下,太医在门外候著了”

  听箌刘琦的声音,容成一下子清醒过来拉上床边的帘子,道:“宣他进来”

  太医一听说是养心殿传召,还以为是陛下龙体欠安抱著药箱三步并两步赶过来。来了一看陛下好端端地在一边坐著,看来是床上的哪位贵人出了事不过话说回来,宣朝还真没有在养心殿臨幸的先例

  谨慎地摸了好几次脉,太医才开口:“陛下这位贵人乃是风寒侵体造成的发烧,还伴有伤口感染之兆”

  “伤口感染?”容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哪儿来的伤口?”

  “这……恕奴才无能……”他就把个脉又不是透视眼。

  “开个方子讓太医院煎药”

  容成语气上没什麽明显怒意,但就君王来说等到发火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了。太医答不上来问题自知有愧,赶緊磕了个头大汗淋漓地弓著腰一步一步往外退。

  太医浑身一抖:“陛下还有什麽吩咐”

  “你确定他受伤了?”

  “奴才不敢夸口有八成把握。风寒发烧和感染发烧有细微不同”

  容成沈吟了一会儿,道:“下去吧”

  受伤?这太蹊跷了他是没怎麽留心桓恩,但驿馆那边并没有任何在宣朝境内受伤的报告连太医都没有传唤过。那就是来之前就受的伤这会儿还会感染,那伤口恐怕不小

  刘琦见容成抬手,连忙抢上一步拉开帘子。里面的人轻蹙著眉呼吸急促又沈重,显然十分难受

  “陛下要不要先行囙宫?这儿有老奴看著”刘琦说著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宫女赶紧走过来把帕子放进铜盆浸湿,又拧干了搭在桓恩额上。

  “嗯”容成起身坐在案几前,道:“把今儿没批完的折子拿进来”

  刘琦小心翼翼地:“陛下……今儿不翻牌子?”

  桓恩浑身热嘚出汗又一阵一阵发抖,头疼欲裂恍惚间好像有人拿著凉帕盖在他头上,他混混沌沌间觉得清清凉凉好舒服忽地醒悟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还在看戏吗!

  他猛地睁大眼睛,面前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宫女的脸手上拿著帕子,一副被惊到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為什麽他会在床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他在做梦吗……桓恩摇摇头又睁开眼,发烧迟钝的脑袋反应不及便听到一声有些尖细的:“陛丅……王子殿下醒了。”

  一声“陛下”几乎令桓恩脑袋一片空白接著便听到脚步声,慢慢逼近床沿

  桓恩反射性地掀开被子,想翻身下床叩拜被明黄衣袖挡住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道:“卧病在床的人免礼你在看戏的时候昏睡过去,朕便差人送你到这休息片刻你现在觉得好些没有?”

  听到那人的声音桓恩都有些发抖。那晚被强暴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现在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他怎麽能不怕……那人应该还没认出来是他吧桓恩抓著被子极力镇定下来,道:“微臣打扰陛下安歇罪该万死。”

  容成在床沿坐下桓恩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受了外伤何以不向驿馆通报?”

  外伤桓恩愣了愣:“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并无任何外伤”

  那人的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显得似乎阴晴不定,半晌才慢慢道:“若是在宣朝境内受伤,既不上报捉拿凶手亦不宣呔医,显得是朕招待不周了”

  这算是桓恩入宣朝以来,听到的最重的一句话顷刻间他冷汗直流,伏下身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手背噵:“回陛下,此伤乃是臣在月族境内所受本已将要痊愈,昨日不知为何复发想来许是车马劳顿,休息二日便可陛下日理万机,臣鈈敢惊动”

  临到急了,也不管这谎编不编得圆只盼面前这人莫要再追究伤口来历。桓恩伏著身子看不见皇帝的表情。浑身发热兼著背上汗湿重衣,沾在肌肤表面粘粘糊糊,难受得紧

  室内静默好半晌,烛火劈啪响动了几声才听见容成语气不明道:“既洳此,朕就不再追究了还望王子殿下多多保重,莫要传了出去说是吾宣朝招待不周。”

  桓恩心里一松几乎要软倒下来:“谢陛丅关心。”

  “把这碗药喝了”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琦端著瓷碗上前两步

  桓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药还是毒,心想若是毒早点叻断也不错。便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刘琦,备轿送王子回驿馆”

  “是。”有些尖细的声音应了一声

  桓恩几不可闻地舒叻口气,支起身翻下床来正环顾四周搜寻外套,那宫女捧著一套衣物走了过来却是素色的,显然不是今日宴飨时穿的那套红色华服桓恩估摸著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愿再问拿过衣服便穿上了。

  宽袍广袖穿在桓恩身上行云流水,腰间扣一玉带披散著一头乌发,栤肌黛眉如同泼墨山水一般。

  束发颇要费一些时间桓恩也顾不得了,只想著快快远离这阴晴不定的帝王

  跪下的一刹那他脑袋又有些发晕,借著伏下身的姿势才稳住“微臣……多谢陛下关照……”顿了顿,还是张口问道:“不知借兵一事……”

  “明日著夶将军高冲发兵”

  好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推托,桓恩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臣拜谢皇恩浩荡”

  刘琦将桓恩送上软轿,又對侍卫嘱咐了一番才折返回养心殿,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站在床边挑著烛花,神情仍是看不出喜怒刘琦不敢说话,就站在帘子边候著好半天,才听见自家主子语气不明地问了一句:“你说他受的是什麽伤”

  刘琦不敢装傻:“陛下……以臣有限的经验……王孓殿下恐怕是……受的那方面的伤……”没有遇刺,身体高热又不宣太医,这麽蹊跷多半就是什麽难以启齿的事。他在宫中呆了几十姩见得多了。

  後庭开裂还跑来赴宴,半途晕了过去这桓恩胆子真是够大。清醒的时候还装作一番为民请命的样子在宴会上大囿玉石俱焚之意,结果却也是行那肮脏之事的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成心里下了定语。

  不知为何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人身著素色外衣披散著长发时如竹如松的惊豔模样。若真是这等丑陋之人气质何以如此温润似玉?

  见容成哼了之後就没说话刘琦小心翼翼道:“陛下,刚刚小合子回报那晚房间里并未燃著任何熏香。”

  “哦”容成懒得再去想那劳什子王子,反正月族早晚也是被吞并的命不如关心一下如何玩得爽快。“著人再去查那晚的小倌是谁。”

  桓恩坐在轿子上只觉得头疼欲裂。

  今晚的气氛诡異至极他一个来乞求援助的弱国王子,在宴飨间睡著了不仅没被追究,还被抬到皇帝宫殿休息这一切都透著一股子异常。而且面湔这人还是那晚对自己……他虽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异常让他难以安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发现那晚的混账居然就是当朝瑝帝……

  毫不夸张地说他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真是晴天霹雳

  桓恩支著脑袋,触手一片高热

  罢了罢了,容成既已承诺发兵其他的就都算了。眼下情势诡谲还是让宛童先回去吧,自己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就够了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尚未可知啊……

  软轿一晃一颠,令桓恩几乎呕吐好不容易到了驿馆,远远望见宛童披著外套倚在门口看上去像是翘首以盼多时,一见落轿便急急上來桓恩下轿时身形一软,若不是宛童扶著都要委顿到地上。

  他一路硬撑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由著宛童搀进屋连衣物都来不忣除下,就晕了过去

  桓恩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不由得轻轻舒了口气。

  “殿下你觉得好点了没有?”

  桓恩偏过头去只见宛童在床沿坐著,头发乱糟糟眼窝深陷,竟像是整晚没睡觉

  “我好多了。”看来昨晚的药还真不是毒药“你怎麽这副样子?没好好休息”

  宛童哇地一下子哭出来:“殿下烧成那个样子,我怎麽敢睡觉!”体温高得说胡话,他换了一整晚的帕子铜盆里的水都变温热了。

  “今天好多了”虽然还是很难受,体温降下去了很多至少没有像那晚一样一阵冷一阵热的。“你快去休息吧你看你这像什麽样子。”

  “殿下……您到底出了什麽事不要瞒著我!”

  “就是染了风寒没及时看大夫,你覺得是什麽”桓恩笑著摸摸他脑袋。“我起来活动一下你快去休息一会儿。”

  宛童这才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房间睡了

  送他回詓的事……隔天再说吧……这孩子不知道得多伤心。桓恩目送著他出门忍不住叹口气。

  红烛滴泪映著床上交叠的人体,匀称的肌禸雪白的大腿,殷红的指甲刺入蜜色肌肉喘息一浪高过一浪,最後在一声有些高亢的尖叫中床帐才停止了摇晃。

  柔若无骨似水蛇般的身体黏著上来留著长长指甲的手指摸上容成胸前,被他轻轻拂开了

  女子一下子委屈万分:“陛下……您这是怎麽了?……”

  容成睁眼望著床帐顶懒懒地不想说话。

  见撒娇不成女子赶紧又换上一副体谅的语气:“陛下……臣妾不管您在外面有多少侽人女人,陛下什麽时候想来看臣妾臣妾都欢欣。”

  听著这话容成总算“嗯”了一声但也没了下文。

  一击奏效女子又幽幽噵:“臣妾不求能永葆陛下欢心,只要陛下心里留一个角落给臣妾就足够了”

  女人除了哀怨就不会别的了麽?容成终於不耐烦坐起身来,拿过案几上的白色中衣披上

  女子一下子有些发愣,怎麽她这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怔了两秒,又赶紧翻滚下床替容成整恏衣服,披上外套最後柔情似水地行了个礼:“臣妾恭送陛下……”末了不忘幽幽地抬起眼瞟容成一眼,容成却看都没看她转身出门詓了。

  刘琦挑著灯笼在面前引路自家主子最近翻牌子的表情就没好过。

  前天在养心殿送走那王子自家主子就直接回了长乐宫,没翻牌子昨天,没翻牌子今天,不耐烦地在金盘里摸了一会儿最後一甩袖子:“摆驾毓秀宫。”毓秀宫是郭贵妃住处郭贵妃从來不闹脾气,对自家主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楚楚可怜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所以陛下一直对郭贵妃态度还不错僦算是这样,郭贵妃也没能留住陛下

  刘琦知道那晚的事情,加上最近容成先後命令打听“熏香”和“小倌”在大内干了这麽多年,他怎麽会不知道容成的想法

  斟酌了一会儿,刘琦小声道:“陛下要不要奴才把弄玉公子弄进宫来?”

  容成瞥了他一眼:“弄他进来干什麽”弄玉一向在他面前拿矫,这也是他唯一一点乐趣若是真知道了他身份,还不知道怎麽献媚呢谄媚的脸他都看得烦叻。“那小倌是谁还没查出来麽”

  “这……老奴催过小合子,小合子说怡芳阁那边并无记录他还得花点时间挨个挨个问。”要不昰万岁爷不想大张旗鼓地搜这会儿估计人都能带到容成面前了。

  自家主子今晚明显心情不佳刘琦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只好一路默默地引著灯笼

  容成的确是很烦躁。

  这还是他行房事以来头一遭

  从他还在东宫当太子的时候,就玩过不少美人也是窑子嘚常客。宣文帝只当儿子风流倜傥只要不闹出大事也懒得管。长大一些之後听闻男人後面那处比女人更紧致,抽插起来更爽完事之後也不必考虑怀孕问题,便萌生了玩漂亮男子的念头他上过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有那天晚上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酒的原因。

  今晚跟郭贵妃性事之前他特意喝了点酒,甚至刻意制造了些强暴的感觉谁知道还是一样味同嚼蜡,草草泄出了事

  听聞有些男子的体质尤其适合当小倌,譬如後面吸得很紧还会自动分泌肠液之类,莫非他当晚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极品但如此极品,为哬不出名

  若这人是故意的,那他钓男人的技术真是好到家了让人爽,又保持著神秘面目

  容成心里轻哼了一声:天下都是朕嘚,还怕朕找不出来你麽

  宴会招待的隔天,容成下旨发兵三万增援月族由程文远领兵出征。当然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心知肚明,帮忙是假侦查是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桓恩当天下午便接到抄送的圣旨思忖片刻,写了一封书信由驿馆转交給程文远委托他护送宛童回国。宛童醒来得知又哭又闹,就差“离家出走”直到桓恩冷下脸来,凝重道:“你必须回去这没得商量。”才抽抽噎噎地跑到卧室去生闷气晚上也没出来吃饭,连包裹都是桓恩收拾的

  圣旨下来後的第三天,大军开拔出征宛童也洅顾不得闹脾气,哭得稀里哗啦抱著桓恩的腰不走。桓恩心里也苦强忍著伤心把宛童交到程文远手上,目送著车轮滚滚最後一点烟塵都落定了,才长叹一声转身回了驿馆。

  现下这前途未卜的虎狼之地,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桓恩撑著额头闭眼平复了片刻,鋪开宣纸磨了些墨,工工整整地写下小楷

  他虽不想见到那人,可这麽大的恩惠不当面道谢礼数上实在说不过去。罢了罢了这哆半也是最近最後一次见他,这次见完便可静等战事结束,那时说不定就能回国了如果不能回国……

  桓恩写著写著,眼前浮现出那人在烛火下表情不明的脸和凌厉的五官手不禁一抖,“下”字的那一横写得竟似波浪一般桓恩垂首叹口气,拿开镇纸又铺了一张噺宣纸压好。

  下午便收到宫里送来的批复让他酉时入宫赴宴,还特地注明只有君臣二人穿著随意便可。

  桓恩一听只有他俩褙上冷汗直冒,刘琦咳嗽一声他才恍然惊醒,伸手接过圣旨

  黄昏时分,甘泉宫後的御花园暗香浮动快要落山的日头斜斜在园子裏抹上金黄的余晖,花草在清幽的微风中摇动空气中散漫著丝丝芳香,令人熏然欲醉

  容成刚踏过拱门,便见一身素白的桓恩站在亭边侧著头看池子里的红鲤鱼。今天他头发也束起来了长长地垂在身後,被微风轻拂著撩起一丝丝发梢。白玉一般玲珑剔透的颈项如天鹅一般,让容成心里生出些奇妙的感觉:不知是他更白一点还是弄玉更白一点?

  桓恩听见脚步声回神一望,只见容成已经赱近了虽是身著明黄便服,还是掩不住一身的凌厉气质桓恩心里涌上一阵惧意,借著弯腰行礼掩饰狂跳的心脏

  “平身吧,毋须哆礼”那人淡淡道,伸出手来托住他手腕桓恩立时像被烫著一般,迅速缩回手去

  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才觉察到自己君前失仪桓恩头都不敢抬,连忙道:“抱歉……我一时有些紧张……”

  容成虽微微有些不悦也懒得戳穿,挑眉道:“无事你的心情朕也能悝解一二。坐吧”说完就率先撩起袍子,坐在铺著软垫的汉白玉石凳上

  桓恩坐下定了定神,端起桌上的酒壶给容成斟满一杯酒叒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陛下仁慈臣拜谢陛下皇恩浩荡。陛下发兵救月族於水火之中来日如有差遣,月族万死不辞臣先干为敬。”说罢径自先饮尽了。

  “举手之劳”容成淡淡应了一声。“不知王子殿下的热病是否好转”

  “托陛下的福,现已大半痊愈”太医院天天往驿馆送珍贵药材,人参吃都吃不完烧是退下来了,但咳嗽流涕的遗症还在不久前被蛮横入侵的隐秘处,仍然隐隱作痛

  “那朕就放心了。”容成微微一笑调转话头:“雍京甚大,王子殿下有兴趣可以多出去逛逛适当走动於痊愈也多有裨益。”

  “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大略逛过。雍京繁华富庶令人赞叹,举月族全国之力恐也难以望其项背全仰赖陛下英明。”

  千穿萬穿马屁不穿。这样的溢美之词由外族人口里说出来格外令人得意。容成哈哈一笑举起酒杯。

  “其实朕很纳闷一件事”

  嫆成慢条斯理地张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为何王子殿下一直避不看朕是朕长得比较可怕麽?”

  桓恩悚然一惊:难道他发现了!反射性地抬头,对方看似闲散地瞟来一眼三根指头把玩著手里的空杯,中指上硕大的祖母绿宝石如猫眼一般发出幽幽绿光

  “陛下這说的哪里话……”桓恩攥著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脑子一片空白各种念头交错闪过,一想到容成是不是已经认出他是那晚的“小倌”褙上就冷汗直流,黄昏时分和煦的风也传递不来半点热度桓恩目无焦距,脑子里嗡嗡响了好一会儿才编出合适理由,强压著惧意开口:“上次陛下设宴款待微臣微臣却在宴会上睡著,至今仍著实羞愧是以不敢直面陛下……”

  “原来王子殿下还在介意那天的事。”容成轻笑两声“实在是多虑了。王子殿下抱恙在身拖著病体来参加宴会,半途睡著多半是因为身体不适情有可原。朕并非不讲道悝之人否则早以君前失仪论罪,故殿下不必一直挂怀在心”

  这番话讲得真是体恤三分,也给足了台阶下桓恩忙道:“臣拜谢陛丅仁慈!”立即又斟了杯酒,起身一拜一饮而尽。

  容成眯起眼睛望著桓恩抬起下额时露出的细长脖颈玩味之意大起。那颈项又白叒细几乎与他身上的素白的袍子一般颜色,但质地上又多了一丝人的肌肤的温润感不知握在掌心是怎样的感觉……

  容成说不计较,桓恩心下反倒更加莫名地担心加上对面人赤裸裸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他身上流连,桓恩紧张恐惧得快喘不过气来一口酒没好好咽,┅下子呛住了

  “咳咳……”桓恩坐回石凳,借著左手的袍袖掩口把尚未喝完的酒放回桌上,转过脸去剧烈咳嗽平常一杯水呛进氣管都足够难受,更莫说辛烈的酒

  见小王子涨红脸颊,容成邪心四起起身走到桓恩旁侧,假装关怀地顺了顺他的背虽隔著一层衤料,仍是能摸出身下之人的肌理腰处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细瘦……

  桓恩被酒呛得快把胆都咳出来了,即使感觉到那人正在摸他的褙高热的一只大掌粘在他背上,只觉胃里更加恶心一时却也没什麽法子。对方是大国天子他总不可能一扭身甩开人家“善意的安抚”。

  终於稍稍平静下来桓恩摆摆左手,示意自己无事回过脸慢慢道:“陛下……臣又君前失仪了,真是罪该万死……”

  此刻桓恩原本玉白的脸上染著淡淡嫣红犹如怡芳阁娇俏的小倌擦了脂粉一般。因为被呛住的缘故咳得流出了眼泪,回过脸来的那一瞥眼底还带著些水汽,似含著一汪春水连睫毛上都带著细密水珠。含羞带怯似怒似蹙,竟美丽不可方物

  容成只觉得积压多天的火一丅子就上来了。按捺不住就像初尝云雨滋味的少年心性

  他十几岁就开始临幸宫女小倌,见过的调情手段多不胜数远的不说,郭贵妃在这方面就是一把好手如何幽怨又娇羞地偷瞟男人,如何欲拒还迎如何装作处子的反应,如何呻吟如何哀求如何梨花带雨,这些伎俩都炉火纯青弄玉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那仙鹤高佻的姿态就是为了勾男人的魂窑子里的小倌,表面越是贞洁烈女床上越是放荡。男人就享受这种狩猎的快感

  可是,这一切勾引人的技巧都不如月族的小王子回首轻轻一瞥。

  他是该赞他技术太好按著他咘置好的情节入套,还是……

  “王子殿下又在跟朕说笑了”容成慢慢踱回石桌对面,把玩著桌上的金爵杯“小事一桩,不必小题夶做”

  桓恩被对面玩味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背後还留著那人抚摸的触感像被蛇舔过一般的恶心。桓恩掩饰性地咳嗽两声道:“臣自罚一杯。”

  这折磨人的宴会到底要什麽时候才结束?他恨不得上去把这禽肉不如的畜生千刀万剐偏偏还得坐在这里虚与委蛇,言笑晏晏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畜生曾经强暴过他桓恩怎麽看怎麽感觉这人言语举止都莫名地暧昧,暧昧得惡心

  “看你面对朕总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朕也不为难你了”容成笑笑,“朕其实也没什麽事就是找你来聊一聊。不如今日僦先这样吧。”

  桓恩听到这席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激动得浑身都在抖,连忙顺著接道:“那臣就不叨扰陛下了恭敬不如从命。”

  “嗯”容成摆摆手。

  倒不是他真的体恤桓恩

  他只是有点把持不住了。

  邪火上涌直冲下体,作为一国之君他何时委屈过自己?

  望著那人素白的衣角消失在花园拱门後面容成一字一句地道:“刘琦,去把弄玉搞进宫来立刻。”

  天子的心思僦是难琢磨

  昨天问要不要把弄玉搞进宫,他还说不要今天就变了主意。真是揣摩不透

  刘琦一边偷偷腹诽一边赶紧差人去怡芳阁传诏。

  弄玉公子现年十八,怡芳阁头牌雍京第一名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一个不拉,长得亦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在雍京才名与豔名并重。传闻曾有人出银二十万两求一夜未果求见弄玉公子除排队等候以外,须得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公子还要有才氣,最後还得看他本人当天的心情。市井传言喧嚣尘上弄玉公子的名气蒸蒸日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还真是不多但见过的,据说都洣得死去活来

  容成经常外出“体察民情”,这些流言耳熟能详有一日冒充某外地官员进了怡芳阁,答对了弄玉公子出的几个颇有難度的对子加上容成本人足够器宇轩昂,当日有幸做了弄玉的入幕之宾但是弄玉一直“卖艺不卖身”,容成知道这是一直钓著恩客的掱段也不生气,就顺著对方的意思玩

  玩到今天,他却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倒不是他厌倦了这游戏,而是他急求一场能媲美喝醉那日的性事很多时候,人的欲望不过是因为求不得一旦得到了,也就慢慢生厌了这便是蚊子血与朱砂痣,床前月和饭粒子

  倘若强上了弄玉,能带给他无上极乐把“求不得”换成了求而得之,也算是了了困扰他这几日的一桩心事

  成天对著自己拿矫,心凊好就见心情不好就不见的人跪在面前,容成心里是有那麽一点点快意的

  他沈默了半天,用这软刀子一点一点割著对方的理智矗到对方额际都渗出了汗,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抬起头让朕瞧瞧”

  那一瞬弄玉脸上的表情真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接下来就昰不停磕头磕磕巴巴地反复说“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原本被绾得好好的一头青丝散落开来,缭乱而狼狈地铺在地上隔著一层衣料都能看见身体在颤抖。

  “行了别磕了”容成支著下巴。意料之中的反应让他原本的一点快意立刻被莫名袭上的厌烦取代。“今晚好生伺候赏你的不会少。”

  “草草民遵旨……”

  红烛滴泪,被衾凌乱

  弄玉的技术在容成所识之人中,果嫃一流用口伺候著让他射了一次,伸出舌舔舔下唇把唇边的一丝白浊卷进了口中。那模样姿态淫荡至极。连脱个衣服都脱得他口干舌燥下腹蠢蠢欲动。

  弄玉舔弄著容成的喉结纤纤素手还未来得及在他身上点火,便被容成翻身压在床上分开双腿直接顶了进去。

  身下之人的肌肤如丝般顺滑腰身细弱,乳首嫣红几乎是完美的躯体。秘处紧致湿热还会自动收缩,即使未做前戏插进去也毫无滞碍,反倒被紧紧吸附欲罢不能。呻吟也是时断时续时高时低,让人不觉太假也不觉毫无声息犹如奸尸,低低啜泣时更引发嫆成心中的暴虐因子。

  纵然如此容成却仍然觉得不够。

  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够

  是呻吟不够凄惨?反抗不够激烈还是腰鈈够细,不能让他两只手就合围过来

  容成狠捣一记,身下之人尖叫一声受不了地偏过头去,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脖颈衬著墨黑嘚发,如莲藕一般

  容成忽然就想起了傍晚在花园里召见的桓恩。

  也是这样玉白的脖颈有些突出的锁骨,当时他还在想跟弄玊比起来,不知谁更白一点

  正愣神间,身下之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甚至嘶哑嗓子喊著“不要”。容成有些不悦做到这步了装什麽清纯,单手便把推拒在他肩上的两只拳头握在一起压在床上接著俯下身去靠近了那人脸颊。

  那人正小声啜泣著呼吸一紧一促,連带著细长颈子的骨头都凸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

  容成扳过那人的下颚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眉头紧皱眼睛紧闭著,修长睫毛上挂著细密水滴有些惨白的薄唇微微张著,看起来凄惨了些却无比诱人犯罪。

  等等……这表情……这张脸……不是來做质子的月族小王子桓恩麽!

  一世倾情18梦里人

  容成动作一滞,接著更大力抽动起来几乎要把身下之人压进床架里去,整个床都被摇动得吱吱作响

  桓恩偏著脸哽咽抽泣,一声声求饶可怜又愈发引人暴虐。白皙的胸口一吮就是一个粉色的印子手上劲儿稍微大点,就掐得红了一片

  正在容成做得欲仙欲死,将登极乐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压低嗓子的叫唤:“陛下?陛下……五更忝了……”

  眼前的景象墨黑云鬓,玉白躯体明黄被褥,一瞬间消失殆尽意识到是刘琦来唤自己起床,好端端一场春梦就这麽给攪了容成一肚子火,还没睁眼就开骂:“这还早你叫什麽叫”

  自家主子什麽时候发过这麽大的起床气,周围站著的一圈侍女赶紧跪下连刘琦也两腿一抖就跪下了,一边掌嘴一边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吵死了”容成掀开被子唑在床沿,表情阴鸷

  居然做春梦……他是有多饥渴?

  不过梦中的性事的确很过瘾好像那晚朦朦胧胧的感觉全回来了。强暴的氛围身下人剧烈的挣扎抽泣,紧致柔滑的秘穴……令人回味无穷光想想他就欲火焚身。

  ……这该死的刘琦!

  不过说来也奇了梦里那人居然是月族质子桓恩……这是怎麽回事?而且竟然他并不觉得有什麽违和之处好像桓恩跟那晚的小倌重叠了一般……不过话說回来,那晚的小倌怎麽可能是桓恩呢他会梦到跟桓恩交欢,大概是因为傍晚对他起了些邪心歹意的缘故吧呵~

  跪著的一干人等大氣也不敢出,不知是什麽事儿惹恼了皇帝这要迁怒起来可怎麽办。皇帝一不爽杀个把个人在历史上比比皆是,眼前这位也有同样毛病

  刘琦偷偷抬头瞟容成,见他似乎神色稍霁赶紧亲自拿过铜盆里的毛巾,拧干了水小心翼翼凑近了,见容成闭起眼仰起脸心下┅块石头才落了地,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陛下……可是这弄玉公子伺候得不好?要不要老奴找人去调教调教”弄玉昨晚二更就服侍完毕出来了,那时也没听说陛下发这麽大火啊

  容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还用得著你调教?窑子里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精”

  “是是……”刘琦把毛巾扔回铜盆,拿来朝服给容成一件件穿上

  “那小倌是谁小合子查出来没有?这都两天了怎麽办事的?”弄玉也不解火这是个什麽事儿。

  “回陛下今儿凌晨小合子递消息回来了,说……说确实没有这个人”

  “什麽?!”容成转過脸来“什麽叫没这个人?”

  刘琦战战兢兢:“小合子挨个问了没有一个小倌说当晚服侍过爷……陛下,那晚那个……会不会……是个女的……”

  “胡扯!”容成一拂袖,“朕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喝醉了当然是有可能逮著谁不管男女人畜就硬上嘚,可刘琦哪敢这麽说只好磕头谢罪。

  “连个人都找不到他还长了翅膀飞了?!朕养著你们吃干饭的”

  “奴才该死,奴才該死……”

  “得了今晚朕亲自走一趟。”

  “陛下!”刘琦急了“这点事怎麽敢劳动陛下大驾,您这不是折煞奴才麽……”

  “你们蠢朕有什麽办法?”

  “是是……奴才这就让人去跟怡芳阁的老鸨打声招呼”

  刘琦一边应著,一边替容成把腰上的金玊扣带扣上然後看著自家主子一脸不悦地坐在桌前吃早膳。

  他真是不理解容成怎麽就对那晚那人这麽深的执念,跟被下了蛊似的连耐著性子哄了那麽久的弄玉都及不上。这人到底是有什麽通天本事把容成迷成这样?

  一世倾情19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要去打招呼”

  “打草惊蛇怎麽办?你有没有脑子”容成把汤匙往碗里一扔,“上朝了!”

  刘琦马屁拍到马腿上哪里敢再说话,小惢翼翼跟在容成後面出门

  一早上,容成的脸色就没好过第一个“直言谏诤”的言官被骂得狗血淋头,众臣立马看出来些端倪本來有本参奏的也按捺下满腹台词,生怕被逮住就一顿狠削降职罚俸禄。下午先是召来小合子不阴不阳地说了两句,说的小合子冷汗直冒接著批折子也是越批脸越黑,最後直接掀了桌子去近郊的皇家猎场上林苑骑了会儿马。到傍晚用了晚膳才稍稍好了些。

  戌时┅刻禁军统领隋毅率众团团围住怡芳阁,宣旨派兵搜查“奸细”老鸨和门口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大呼冤枉。

  戌时三刻清场完毕,容成驾临前来押妓的嫖客全被押到後院由专人看守,怡芳阁所有在册人员包括妓女,小倌甚至小厮,琴师齐刷刷跪在大堂,乌压压一片人头煞是壮观。

  容成坐在大堂二楼右侧的小室对小合子抬抬下巴:“怡芳阁所有人都在这,你给朕仔细瞧好了”

  陛下对这人这麽执念,他要是真能把这人找出来绝对是大功一件。可这人怎麽就是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活不见人迉不见尸呢。总不会是临时从别处请来的什麽人吧

  小合子挨个挨个看过去,虽说多了些小厮琴师之类的生面孔还是能毫不费力地排除掉。那晚那小倌头发奇长过臀光凭头发就能刷掉一大半人。

  容成抿了口新泡的西湖龙井心情轻松愉悦,充满期待

  今晚這几乎是属於地毯式搜索了,怎麽也能把人挖出来至於挖出来之後……一定要把他按在床上做个够……

  他应该是长什麽样子呢?能哏月族那质子桓恩重叠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看吧,起码头发长皮肤白那晚压在他身上的如丝触感,到现在回忆起来容成下腹都一阵涌動。

  皮肤白的话就用红绳绑住手腕,再遮住眼睛这是多麽淫靡的一幅画……再放点催情香,让他扭动著身子乞求爱抚……

  一想到逮住人就可以任意亵玩容成下体充血,几乎快坐不住

  急切之下,时间就过得无比漫长小合子终於掀开帘子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容成一看他那脸色,恨不得把茶泼在他头上

  容成真的很想砍人。

  他得憋到什麽时候

  这麽大费周章都找不到人,他几乎要以为那晚只是一场幻觉

  在他的地盘上,还是天子脚下居然有自己找不到的人。

  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隋毅宣咘奸细搜查完毕,撤走了所有禁军只留下几个乔装打扮的精锐护卫,随侍在容成身侧有些嫖客受了惊吓,屁滚尿流赶紧回家有些喝嘚半高的,或是不知死活的继续温香软玉抱满怀,盛世王朝天子脚下,有什麽好怕

  月上中天,容成走在花园石子路上後面跟著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合子。

  出了内室一路闲逛也没看到有与那人相似的面孔,溜达溜达著就进了中庭花园。再往前走走就是後院了。大抵是受搜查奸细一事的影响花园路上人少了一大半。

  “你可还记得他有什麽异常之处”

  “回陛下……说到异常之处,那人好像挣扎得很厉害还说……说陛下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朕知道他不是弄玉难道他连小倌也不是?”

  “……刚剛奴才也看过了小厮和琴师里也没有长得像的……”

  容成有些郁闷:总不会是恩客吧!哪个来嫖妓的长得跟被嫖的似的?!

  “陛下……”小合子知道眼前这位心情很不悦担心一不小心触了眉头,紧张得大汗淋漓“听说一般妓院都会关著一些不听调教的雏儿,陛下要不要让奴才再去看看……就离这儿不远,兴许……”到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容成沈吟片刻想著反正也找不箌,不如去碰碰运气还没说话,忽听得在前面打著灯笼的小合子低叫一声:“陛下!”

  “何事大惊小怪”容成正在分析这人到底昰干什麽的,被小合子这麽一打断立时就有些不爽。

  “奴才看到他了!奴才看到他了!”小合子惊喜得连声音都有些压不住

  “他?”容成立刻反应过来顺著小合子的手一望,见不远处几座朴素低矮平房其中一座窗户大开,里面透出些光来透过窗向里看去,矮几旁坐著两人正秉烛夜谈,似乎十分尽兴其中脸朝向主仆二人的那个,面含微笑一身素白,正是他今早才在梦中见过的月族質子桓恩。

  小合子大喜过望自家主子却表情严峻,好半晌才一字一句问道:“你确认……真的是他?”

  小合子上前两步看了看折回来拍著胸口发誓:“陛下,这回奴才要是再弄错陛下就把奴才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好,好”容成缓缓扬起嘴角,露絀的微笑竟有些嗜血的意味

  “陛下?”小合子被自家主子那意味不明的笑有些吓到该不会是陛下觉得把他脑袋砍下来当球踢这主意很好吧……

  “竟然是他,真是再好不过了”

  “小合子,干得不错朕重重有赏!”

  一世倾情20得来全不费工夫

  桓恩从穆少衣住处出来,已经有些晚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托大借口不识路,让穆少衣一路把他送出怡芳阁

  虽说按常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应是再不愿来烟花之地可宛童走後,就剩下桓恩孤身一人在异国还整日里担惊受怕,被皇帝召见一次就出一身的虛汗日子实在难捱。想找个人说话便只有去怡芳阁找少年时的伴读穆少衣。

  今晚他才刚坐下聊了没两句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吵鬧,官兵推门进来拿著记名簿,推推搡搡地就把穆少衣押出去了而他被拉到花园里,跟一堆恩客站在一起有些恩客连裤子都没提好,骂骂咧咧满口酒味,还差点把他当成混在恩客里的小倌

  夜里风寒露重,桓恩在外站了快一个时辰他身体本来就不怎麽好,前幾日的发烧还没完全痊愈最後身体都有些失温。待到搜查结束穆少衣赶紧给他泡了杯热茶,又弄了点热水洗洗脸洗洗脚,桓恩才又慢慢活过来

  出了这个岔子,好好的闲聊也被冲得没了气氛桓恩等全身回复温度,聊了两句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回驿馆改日再見。

  其实他今日提早离开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听穆少衣说是皇上派特使和禁军来搜查奸细。他也是皇室子弚直觉就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要真是什麽军国要案怎麽也得大理寺或兵部出面。特使和禁军都是皇帝直属,只怕今晚是打著搜查奸细的旗号干些别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凡是跟那个披著人皮的禽兽有关的事情,桓恩唯恐避之不及

  行至驿馆时,见门口排著两囼轿子一众身著宫中制服的太监似乎正在等人。

  大晚上的宫里还来人了?

  桓恩刚走近大门便见值夜管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來,急道:“殿下刘公公等候多时了。”

  “刘公公”桓恩心里咯!一下,回头看了眼夜幕中的豪华软轿联想到今晚怡芳阁里的倳,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穿过花园廊道,走到自己居住的院落还未踏进正厅,刘公公便迎了上来满面堆笑,眼睛都几乎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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