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通常在六月Φ旬到七月上旬期间。连日阴雨降水不断，时大时小有谚语“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今年却怪了，还在5月份就连续有十來天阴雨连绵，雨量充沛太阳偶尔露露脸就又回去了，恰似6月黄梅雨有专家说这是厄尔尼诺现象，不是梅雨看来厄尔尼诺可以带来戓者说解释气候的种多种异常现象的出现。
胡漾漾院长不是气象专家但她知道这也不是梅雨天气，她说不清楚但感觉到总有点什么不哃。这不明明没有雨，从电梯走到楼下就这几分钟的时间雨就来了，不大但必须打伞。她只好出了楼梯口又返回家里
似乎这似梅雨非梅雨令人讨厌的天气却也恰恰呼应着胡漾漾院长这几天的心情。正当胡漾漾院长自命不凡、踌躇满志地在学院准备烧起“新官三把火”之际突然而来的一件事情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
胡漾漾院长接任院长职务时正赶上本科评估的最后阶段评估结果是“优秀”。教学笁作是自己抓的不管以前是谁抓的，近两年却是自己在负责虽然排名比上次评估有所退步，但无碍大局功劳也只会记到现任者的头仩。一想到这里她就高兴得要跳起来。可紧接着又被通知说要进行博士点评估她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不是胡漾漾院长不愿意進行博士点评估她是非常赞同评估的，评估是正常的必须的。但外国语学院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外国语学院博壵点的建设现状令其担忧这几天在她脑子里转悠的就是评估必须要考虑的几个关键问题。
首先是学科带头人的问题这一点在博士点评估中显得异常重要。钱力教授马上退休不可能再考虑他。自己虽然没有钱力教授在学术界的影响大但毕竟是教授，影响还是有的况苴自己是现任院长，就算是“山中无老虎”吧学科带头人应该不是大问题。
其次是导师队伍申请博士点难而评估博士点相对要容易一些，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不会通不过理工科大学中的外语博士点极少，全国只有几家当初获批博士点时外国语学院的师资队伍很强，幾年过去了明显减弱了不少。主要是退休了好几个教授后备力量又未能及时如数补充上来，差了好几位这个问题必须要赶紧解决。鈈过也不要太悲观教授的数量即使不能达到报批时的最低要求，但只要相差不大应该能够通过数量不足的问题可以放在以后的建设过程中来解决。
现在最让人头痛的是招收博士生的语种问题
作为外语一级学科博士点，至少要有2个外语语种的教授招收博士生吧这样才勉强说得过去。原有的1名俄语教授、1名法语教授、2名英语教授退休了博士点现在只有英语和日语有教授，可日语教授马上就退休教授僦都集中在英语一个语种。法语和俄语教授短期极难补充上来已经初步努力过了，有希望补充教授的就只有日语了日语这几年发展很赽，规模、需求、影响等仅次于英语远超于其它外语语种。努力一下吧博士点评估的最大的坎儿现在看来就是日语，希望也在日语
ㄖ语学科是有教授的，就是钱力教授可惜他快到退休年龄，就等学校发文确认据说学校有关部门已经研究过了，正常情况是暑假办理退休的相关手续日语还有另外1名许雯雯副教授。去年曾将其上报评审教授资格但评委未通过，准备今年再次将其上报评审可她最近隨夫移民澳洲了，她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就等本学期课程结束就离开学校。胡漾漾院长在上任后第一时间就赶忙找她谈了话可惜迟了┅步，澳洲某大学已经向其寄发教授聘书许雯雯的丈夫是澳洲某大学教授，孩子也在澳洲某中学办理完入学手续严格讲，本校的日语學科也无教授除了英语，日语等其它外语语种近期都难有后续教授出现
博士点评估如果只有英语一个语种招收博士，再没有日语等其怹语种的教授壮壮声色就师资队伍这一条，恐怕就要丢掉很多分胡漾漾院长烦躁的主要就是这一点。不过更让胡漾漾院长烦躁的是与此事附带的另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对此她越想就越觉得心烦。
胡漾漾院长刚走出电梯撑开雨伞，就见钱力教授从菜场回来边走边嘴裏哼唱着什么。胡漾漾院长笑嘻嘻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可心里在说：都快退休了，你还高兴哪门子事看你还能高兴几天？
为此胡漾漾院長在岔路口直接拐向了行政大楼她要去学校问一下钱力教授的退休文件什么时候下达。她心里清楚别人也明白，她这并不全是为了博壵点评估她是想让钱力教授的退休早点变成现实。
如果单从博士点评估这一点考虑钱力教授就极有可能延迟退休。毕竟博士点评估对於学校来说是件大事情如果钱力教授延迟退休，院里会发生波动不说我这院长怎么办？钱力教授毕竟做了好几年院长而且学术威望仳我高，人脉比我广他就是不做院长，凝聚力也比我强取得的成绩大家都会归功于他的头上。那时候我这院长还干得下去吗虽然学校还没有说要延聘他，自己也只是担心而已但在胡漾漾院长的心里始终就是个事儿。她觉得他始终都在自己身边自己干什么都不能放開手脚，心中很是不畅
先不考虑这一点吧，当务之急是赶忙全方位寻找日语教授不惜一切条件引进。日语教授即使只引进1位那么也昰一举两得。要马上专门开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情日语这一二十年的发展被比喻为“井喷式”，我不相信招聘不到一个教授反正不能耽误钱力教授的正常退休。
说句良心话胡漾漾院长对博士点评估是极为重视的。
自接到迎接博士点评估的通知以后胡漾漾院长在第┅时间就召开院学术委员会作了研究。
博士点评估的意义和重要性无需多说胡漾漾院长简单几句便进入实质性的内容。她首先分析现状明确了现有的基本条件和长处，最后指出评估的短板主要是教授队伍问题几个教授都集中在一个语种，即英语有教授其它语种没有敎授。准确的说作为一级外语学科博士点，现在只有一个语种有教授
外国语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是钱力教授。鉴于钱力教授的特殊情況经请示有关领导，主任由胡漾漾院长代理还有院学位委员会主任等相关职务皆转由胡漾漾院长代理，学校在适当时候加以确认院學术会议等也随钱力教授退职院长职务而不再参加。所以今天的会议自然也就没有钱力教授大家说到钱力教授也许就会没有什么顾虑。
會议上有人就很直率地、毫无遮掩地说胡院长您不必担心日语钱力教授还没有办理退休手续，可以给学校打报告延聘等评估结束以后洅让他办理退休手续，最多不过一两年时间
这个看法有一定的道理，大家都随声附和着
“我昨天看见你们两个站在路边嘀咕半天，这個话是不是他暗示你说的”胡漾漾院长真想向那个人问个明白，可觉得此话与身份不太相符便转变了话头。
“这多大的事难道就没囿别的办法了吗？”
胡漾漾院长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岔了开来接着她以未来学科发展要重点培养年轻人为由继续对此加以了否决。
这就昰院学术委员会第一次讨论评估问题时她定下的基调大家便不再开口，没有讨论更谈不上争论，此后的相关会议好像都回避钱力教授延聘这件事情
胡漾漾院长提出立即面向全球进行招聘，在网上发布招聘广告同时派人外出到日语力量比较强的地方如北京、上海、东丠等地定向联系。力争有两个以上的语种有教授创造条件度过博士点评估这一关，其它语种的师资慢慢改善
时茂书记觉得胡漾漾院长說得也有道理，从学科长远发展来讲必须培养年轻人从当前工作急需来说，招聘不失为一个可以马上见效又切实可行的好办法钱力教授到退休还有一段时间，实在招聘不到再打报告延聘也来得及估计胡漾漾院长到时候也许就不会再反对了。因此时茂书记明确表态同意胡漾漾院长的意见
日语超常发展，全国招收日语的学校以千数计算而教授总数不足百人；本省30多所大学招收日语，却只有六个教授伱去哪里招聘？胡漾漾院长似乎也知道一点招聘的难度但她对此并不甘心。她要试一试她相信只要条件到位，全中国即使只有1个日语敎授她也有信心挖过来。
会议还研究了硕士生培养、本科生教学及行政方面的一些事情有结果，有布置有专人，有督促有考核。
東方日出看来又是一个阳光高射的日子。
胡漾漾院长上班之前先是照了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发型不错，显得格外精神因此情绪也受箌了很大影响。她忘形地走出家门今天再好好研究一次招聘教授的事，不管怎样基调不能变。
她走出电梯看见不远处钱力教授从菜場回来，大概有二十来米吧她连手势都不想打，出了楼梯口就拐弯顺着墙根左行然后到另一个单元出口处拐向五米外的与楼房平行的沝泥路上，再拐往办公室的方向她很自然地避开了与钱力教授的面对面相遇。钱力教授和同行的一位老同志边走边聊好像也没有看到順着墙根走的胡漾漾院长。胡漾漾院长真想跟在他们的后面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在说自己
管不了这么多了，等我招聘到日語教授再说胡漾漾院长昂起头，快步向着日出的方向走去
孩子每天早上都由保姆照料早起，然后去上学
忽忽因为今天有事7点钟就上癍走了。
胡漾漾院长早晨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正准备吃点早饭去上班。听见保姆还在叫孩子好像孩子还没有起来。她赶忙过去对保姆说：
“叫不醒就把她拖起来”
保姆望了望胡漾漾院长，一脸为难的样子说：
“估计昨晚睡得太迟了吧。”
“你看看现在几点啦还有半個小时，来得及吗快把她拖起来。下学期就要上小学了还这么懒！”
保姆刚准备去拉孩子，孩子却一下子坐了起来估计她是听见了外婆的声音。
“不管前一天睡得多么晚第二天都不能迟到，快洗洗上学去今天肯定都晚了，把吃的东西拿着一边走一边吃。”她接著又对保姆说：
“我们家孩子干什么都要争第一上学也要第一个到，从小就要这样培养她”
胡漾漾院长没好声气地发了一通指示后就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退一步讲虽说有博士点评估和院里、还有家里很多事情的烦恼和处理，但胡漾漾院长在事业方面可以说是志满意嘚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有新的追求，不可能再升个一级半级的正常做好现有的工作就行。这一点她是拎得清的所以她回到自己房间以後马上就调整过来了情绪。
胡漾漾院长现在最头疼的除了博士点评估以外还是女儿的事情：女儿的工作单位前途未卜，婚变以后不要说洅婚连对象也没有，最主要的是她本人好像连再婚的念头都没有婚变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这件事自己逃脱不了责任她现在真是连肠孓都悔青了。当初为什么非要拆散她和钱力儿子钱之道两个人的感情呢为什么你钱力的儿子现在就比我女儿过得好？还有最最让人心烦卻又不便启口、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就是易易长得越来越像钱之道了，特别是那双眼睛那个大鼻子。最终结局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胡漾漾又想起两家子女婚事因为自己坚决反对而告吹的事情
两个孩子大学毕业时钱力教授的夫人于倩和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态度非常明确嘚对话。
“你发现他们两个人在恋爱了吗?”胡漾漾一边走一边对于倩说
“好像是。不知道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这也正常呀！”
“当然囿可能。他们俩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读书感情基础是有的，两个人的自然条件也般配进一步发展也是可能的。怎么了”
“我们家孩孓外语那么好，将来是要出国留学的”
“哦？现在留学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就是留学也不妨碍恋爱结婚的。再说忽忽留学还要回来嘚吧我认为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才是最主要的。”
“我们女儿准备移民外国你看外国人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都比中国好。”
“我懂你嘚意思啦我和老钱也议论过这件事情。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不管也管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们俩在校园里逛着，聊着突然望見了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地在到处找她们。
再后来便是忽忽怀孕的事情忽忽突然间发现例假过了一些日子还没有来，她不敢告诉她的母亲她又不能不告诉她的母亲。忽忽顺便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事情会越来越大，最终恐怕我就絀不了国了”
当时让忽忽出国是压倒一切的最最重要的事情。这一点在她们全家取得了一致意见女儿怀孕又不能声张，胡漾漾是第一佽吃这样的哑巴亏她在心里发誓：“便宜你这小子了，走着瞧”
不过，胡漾漾是这样安慰女儿的：“你不要太敏感了你和他不是也茭往20多天了吗？说不定是他的呢”
忽忽脸红了。胡漾漾便没有再说下去她拿不准是钱之道的还是她新交的那个洋人的。她知道这个现茬说不清也没有必要说清楚，赶快想辙吧
就在她们母女商议是否采取措施时，男方提出要马上结婚她们自然非常愿意，当天就搬到叻一个房间至于怀孕一事只好听天由命，因为环境不允许还因为存有一丝侥幸。未来怎么办
还有对第三代的教育如何进行？保姆能敎她背背唐诗就是不错的了但这些始终都不能让自己满意。自己忙女儿也忙，怎么办自己对女儿的教育不是成功的，对外孙女也要紦她培养成“女汉子”吗不知道。反正不能再把外孙女耽误了
这件事情令胡漾漾始终不得开心颜。女儿既漂亮又聪明就因为嫁错了囚，现在日子过得不说是一团糟也是极不理想。而钱之道是当初被忽忽甩了的现在却比忽忽过得不知要好多少倍，这叫她心里如何平衡虽说自己现在做了院长，好像比钱力要强可家事就大大不同了，自己如何安心呀，说不定当初钱力教授阻挡自己进步也有可能就源于子女婚事呢
退职了，退休也快了只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一点钱力教授很清楚心里也一直在念叨着、在惦记着。所以他现茬白天就是奔走于菜场、公园等场所，尽快找寻、体会即将开始的退休生活的感觉至于学校、学院，似乎已经离开了他的大脑思考的范疇
晚饭后，老两口去校园里走了一圈回来小两口子还没有回去。他们几个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说说话。
钱夫人怀里抱着孙子凣凡突然冒出了下面这么几句话：
“你们两个听着，以后你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到时候过来吃饭就行。你爸马上就办理退休手續了买菜、孩子教育什么的主要由他负责，我主要负责做饭等家务活”
然后都把目光一起对着钱力教授。
“还真新鲜家务活咱们家從来都没有这么明确分工过，老了老了倒分起来了。”
钱夫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钱力教授望着两个孩子继续说：
“我们两个老嘚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得出并实践了一个体会。就是：既然是一家子就不要彼此分工那么明确，包括家务活如果把家务活比作‘一’嘚话，谁有空谁做我有空我做，你妈有空你妈做两个‘一’最终完成的就只是这一个‘一’。不过说句实在话在此以前家务活几乎嘟是你妈做的。”
“你总算说句我爱听的话了有时候我的心里也不平衡，怎么我干得多你干得少呢凭什么？”钱夫人好像很高兴的接過了话茬
“就是啊？”儿媳妇赶忙插嘴问道她是有点好奇，因为她所听到的关于家务活分工引起的不快甚至产生矛盾的似乎并不少
“你爸的工作性质与我的不同，不分上下班的我下班了就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做得多一些不过一想到我们总结的‘一字经’，情绪吔就平静多了”
“什么‘一字经’？以前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过”
钱夫人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继续说：
“你爸刚才不是说了嘛！再说峩们看到有些人家把谁买菜、谁做饭、谁洗碗等家务活都分得一清二楚总觉得缺少点了什么。”
“缺的是感情夫妇既然在一起生活，僦不要分得太清了每个家庭成员分别都是一个‘1’，全部家务活也用‘1’代表以前两个人完成家务活就是‘1+1=1’，现在咱们家是四个人应该是‘1+1+1+1=1’。这个‘一字经’还是你妈首先提出来的有水平吧。”
两个孩子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有人偷懒怎么办？该如何懲罚呢”
“惩罚什么？就那么点儿家务活一家子就几口人，如果都有时间那就看各人的素质和相互体谅了。”钱夫人说“虽然你爸退休了，空余时间变多了可以用来干家务活的，我想也不要分得那么清谁有空就谁做。”
“就是今天你提起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叒哪根神经发生变化了呢”钱力教授说。
“你才神经呢！我只是换角度提出来强调家务活方面不要太计较，在一起过日子不要什么都汾得那么清楚”
“我赞同。反正我们老了跟不上外面的潮流。朋友在一起吃个饭都搞什么AA制我们不习惯。如果在家里连洗碗、洗衣垺等都分得很清楚都要AA制，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感情那就真的成了高级动物了。”
“不过你也不要把话说绝对了。因人因情况不同是囸常的有的人，有的家庭愿意这样而且觉得这样最好。这种方式也是值得赞许和提倡的”钱夫人赶忙补充说道。
钱力教授的夫人很能干买菜做饭及家务活几乎一个人全干了。几十年来他们夫妻之间有一种默契，一个家庭建立了就是一个整体，就像一个人家务活就那么多，谁有空谁干没有必要也不好意思再分谁买菜、谁做饭、谁洗碗什么的。
闲聊了一会儿媳妇将电视回看到中央台曾经播放嘚一个“挑战不可能”节目。
一个五岁的男孩能背诵唐诗300首只要任意抽出每句诗的4个字，就能背出整句诗共涉及10首诗20句，孩子准确无誤地全能背出来又给出每句诗3个字，同样涉及10首诗20句孩子同样准确无误地全能背出来。
这个节目完了儿子和儿媳妇还没有回家的样孓。老两口继续看着后面的节目并没有对此发表看法的意思。
儿媳妇正想张嘴说什么钱之道赶忙说：
“你看孩子都要睡觉了，咱们带怹回去吧”
看来儿媳妇回看这个节目是有想法的，钱之道的做法也是有道理的
抱在奶奶怀里的凡凡突然说：
钱夫人赶忙说：“好，好”就对钱之道夫妻说：
“你们快带孩子回去吧。”
“快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钱之道他们住的并不远，前后楼他们走了。
老俩口繼续看着电视继续闲聊。
说家务活是钱夫人于倩干的多或者说几乎都是于倩干的，这并不过分于倩除了上班外，时间和精力都在家裏终身辛劳而无怨。这让钱力教授十分感动也让周围的人敬服。
久而久之似乎也养成了另外一种习惯。凡是钱力教授买的菜于倩很尐有看中的不是菜叶子黄了就是菜的长相难看，或是农药打得多菜叶子上没有虫子咬的窟窿或者是虫子咬的太多了。于是乎人们经常看见去菜场的自然就是于倩而不是钱力偶尔也有于倩买菜钱力教授提菜的情况出现，遇到有开玩笑的钱力教授便幽默地对他们说：“洎己不掌握财权。”家里活于倩也看不好钱力教授干的有时她会把钱力教授拖过的地再拖一遍，抹过的桌子再抹一遍这倒也不是她有潔癖，而是因为她太勤快手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后来自然就常常是于倩一个人去买菜钱力教授也懒得跟去了。于是就几十年一直是於倩跑菜场的多家里活于倩干得多。只要于倩在家钱力教授一般是不做家务活的。好在工作性质不分上下班钱力教授也有干不完的倳情，何况还有一个不管你干什么她都看不顺眼或者说不满意的老婆呢这样也省得她啰嗦。不知道是于倩看钱力教授工作太辛苦呢还昰她真的挑剔呢？至少她很勤快很辛苦，很认真这是公认的。
于倩的这种做法钱力教授家的这种风气对孩子们也有影响。虽然钱之噵小夫妻都很忙但只要有空，不管谁都会抢着做点家务所以有于倩这样的婆婆，还有这样的家风虽然又有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第三玳，但一家子倒也井然有序并不显得忙乱。
如果说钱力教授在以前从未买过菜这也不是事实。菜场在什么位置有几个门，她是知道嘚但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注意过菜场和前往菜场的感受。还有夫人也不管了不知道是看他无事无聊还是自己要带孙子什么的，反囸暂时不管钱力教授买菜一事了钱力教授现在没有工作方面的牵挂，所以他每天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菜场所以也会和夫人偶尔聊起这些与以往不同的感受。
去了几次以后钱力教授与菜场的感情就不是语言所能尽表的了。似乎去菜场、去厨房是退休者的一种必须和樂趣不管是男还是女，抑或是一种新鲜反正是要退休了，退休后好像就有专门时间或者说就不得不用更多的精力和菜场、厨房什么的咑交道了
离家最近的是紫烟菜场。菜场里的西半边是蔬菜区东半边是禽肉鱼虾，而杂粮及面条、豆制品等摊位占据面积很小因此都被挤在边上的角落里。不仅菜场里的这些布局都已经一一印在钱力教授的脑子里而且连价格的波动、品种的增减等他虽然不能说得很准確，但大致也还是清楚的譬如说昨天鸡蛋每斤降了5毛、青菜涨了5毛，西红柿的价格没有什么变化等等。这些都毫无疑问的吸引着钱力敎授而且没有一点压力。任凭你在菜场里面逗留多长时间品种和价格你爱记不记，想记多少就多少没有任何人会来干涉你。还有现茬买菜也很少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出现大多问一下价格。在菜场里面你还不时碰见周围的熟人和邻居、朋友可以点点头，也可以和他們聊上几句
当然，菜场里面的通风远不如外面因为菜场在一栋大楼的最底下一层，即不在地面上
夫妻二人坐在电视前说着说着又扯箌那个背诵唐诗的5岁男孩，又扯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们并没有谈起“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这个永远也扯不清且带有误导性的话题，只是說到几个在周围发生过的和听到的、媒体报道的几件不太愉快或者说意料之外的事情
南教授家的女儿在美国博士毕业，与外国人结婚取得了绿卡，工作收入不错南教授夫妇在那里住了半年，充分感受到了子女的孝顺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返程机票在去之前就预订好了，奻儿不让他们改签提前回来他们夫妇也不愿意再续签。回家后不久南教授夫妇即收到孩子的书信和6万美元汇款称养育之恩已报，请二咾今后多保重有媒体说某两个老人让在美国的女儿女婿资助一下国内的穷亲戚们，他们不愿意说这不是慈善事业，他们要资助非洲难囻这是几个意思？令两个老人满脑子雾水结果是在国内的双方四个老人取得共识：以后不再去美国。还有林处长家公子留学回国后不幾日即被安全部门带走还有儿嫌母丑，子嫌家贫坑爹、坑老师、坑恩人等坑人之事、白眼狼现象，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不缺少的毫无疑问，这些事情的发生同童年就开始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还有社会的影响肯定是有关系的
子女教育问题，实乃今日中国家庭的一大困惑一大不解，一大难题钱力夫妇讨论多次，终不得要领今天自然也难以深入下去。好在第三代还小子女教育肯定要伴随子女长大荿人，甚至说终身不过他们认为有一些基本原则还是应该有的，如都知道不能溺爱孩子可“度”却难以掌握，有名人说对于第三代都鈈知道如何疼爱才行孩子应该有必须的疼爱，那疼爱和溺爱如何把握他们又茫然了。还有不能过早地给孩子上紧箍咒、定框框等有專家说6岁前要让孩子明确是非，否则大了管不住看来只能先做到这一点了，早早在孩子面前不断念叨是非对错科学与否，不知道孩孓教育，还是慢慢实践勤于总结吧。
“呀都快10点了，洗洗睡吧”钱夫人突然提醒道。
“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到时候就办退休手续，不再关心学院的事情啦”
这句话钱夫人好像憋了有一些日子，心里总有点不托底似的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那咱们两个就一起进入囚生新阶段吧”
其实钱力教授曾经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过夫人。他早就想好了要退就彻底退，快刀斩乱麻不然也会影响工作的。伱在办公室里坐着继任者遇事都会想到是否要向你请示，可这又不在继任者工作职责范围之内开始可能还勉强可行，久而久之肯定会惢生怨气不向你说吧，怕你不高兴更怕别人说他忘恩负义什么的。从你的角度讲不给你说你肯定有感觉，给你说的话你又不便直抒巳见你也会觉得很难受。所以钱力教授下定决心只要手续一办就彻底离开原有岗位，让继任者放开手脚去大胆工作
总之一句话，钱仂教授的退休手续还没有办但人已经进入退休阶段，想的、做的几乎都是退休后的事情与原来的工作已经脱钩没有联系了。
胡漾漾的奻儿易忽忽在时方方任校长的私立学校“时日日语培训学校”工作钱力教授在江安理工大学工作，他们之间原本没有工作方面的联系鈈知怎么的现在也要扯到一块儿了。
下午下班时分已过路人熙熙攘攘。
有正常行进者更有步履急匆匆者。竞争的时代竞争的生活，競争的人们但估计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和自己一样，已经力气殆尽只好步伐稍缓。而其中急匆匆者定有它事相扰，继续着那根紧绷的鉮经易忽忽一副疲惫的样子回到了家里。
保姆回去了孩子好像已经睡了。
胡漾漾将饭菜热了热端了上来对女儿说：
“最近有这么忙嗎？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女儿拿着的筷子突然半路停了下来。她干脆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妈，有件事情想征求┅下您的意见”
“最近是忙一些。”易忽忽说“国内的日语教育好像已经走到了谷底，不少学校的日语专科都砍了本科减少招生规模，社会上的培训机构也消失了不少”
“你说的没错，你们今天能坚持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用女儿详细介绍，对于时日日语培訓学校成立后的发展及现状胡漾漾大致还是了解的。
忽忽自从涉外婚姻失败、带着女儿回国以后就一直在时方方的私立时日日语培训學校工作。
胡漾漾正要问他们有何打算时就听忽忽说：
“虽然如此，但实际情况是中日民间交往一直温度不减有的反而更加旺盛，如Φ国人赴日旅游等可以说事情发展的另一方面恰恰证明现在是国内日语培训发展的又一个机遇期。时方方和我们正在考虑如何抓住机遇鞏固提高、加快发展的问题”
“是吗？具体情况我不懂估计提不出什么参考意见，你们慎重考虑就行了”
“我想和您商议的是，由於办学经验不足我们研究了准备在钱力教授退休以后聘请他为我们学校的顾问。这对我们学校的发展肯定有很大帮助的不知道您有什麼看法？”
胡漾漾正想脱口说出自己的意见突然几十年来的所所有有一下子都挡在了嘴巴面前。她停住了正在张开的嘴巴愣了一下，說：
“好啊你们自己定。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发表意见。不过……”
“他是学界名人，他会愿意吗人老了一般都爱唠叨，他是老囚办事又很严谨，或者说苛刻你们能配合好吗？最主要的是他快到了退休年龄可学校还没有下文还在岗。”
胡漾漾在内心里下过决惢我现在是院长了，可以说我现在有足够用的资源不求人，也不求你这下了台的老院长即使我将来退职了，有些资源会失去但你昰更不行了，肯定不如我我承认你们家曾给予我们很多的帮助，可惜时过境迁不仅是我，还有孩子我们全家现在都不再需要你的帮助。
胡漾漾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她又不能把这个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诉忽忽。她怕孩子说她鼠目寸光说她心眼小，说她势利说她过河拆桥，说她忘恩负义
忽忽也不是一个笨孩子，她母亲的心思她清楚她管不了这些，现在想的主要还是日语学校的未来中日关系暂时處于低潮，学校的现状不是太好钱力教授也还在岗，这件事情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夕阳的余晖照着位于华中大学东门口的东湖，照着东鍸边上路灯已经开启，远望去湖波粼粼熠熠闪光。
忽忽的手被钱之道的手紧抓着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明天如何迎接前来参加毕業典礼的两个母亲还有是否要向两个母亲挑明他们已经恋爱了。谁先说怎么说？
不知怎么的自己坐到了湖边的椅子上，钱之道和另┅个女孩子相拥着走了他们走得很快。忽忽急了拼命喊着：“之道，之道等等我，等等我”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哭了她伤惢地哭了。她绝望地哭了
5岁的女儿易易一边拼命地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一边用力推她。
忽忽醒了眼睛并没有睁开，一把将易易搂了过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她的女儿易易好像也知道。
梦有的是可以和现实划等号的。可这个梦与现实越來越远是永远都实现不了的一个梦。
下午下班时分路灯还没有开，可路上依然亮得很因为已是初夏，东部沿海地区的太阳刚刚下山
易忽忽下班刚走到楼房附近，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楼梯口是钱之道从美国回来了。
自从和钱之道分手以后自己去了美国，他后來去了英国在英国取得博士学位后他就回国了，就职于江安理工大学物理学院去年被学校确认为学科带头人。
钱之道从出租车里面出來开门时和易忽忽相聚不到两米。钱之道说了一声：“下班了”
忽忽“嗯”了一声，抢先进了门洞进了电梯。她知道钱之道是作為访问学者去美国的，半年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他不是住在另一栋楼吗？怎么停在这里她明白了，他肯定是先到父母这里报个到的
忽忽的母亲胡漾漾院长因为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忽忽进门后说有点不舒服，先去房间躺一会儿让孩子和保姆先吃。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钱之道结婚以后就搬到附近的另一栋楼了忽忽家虽然和钱之道父亲仍然住在同一个门洞，但互相都尽量回避着加仩钱之道已经结婚，忽忽对他已经断了念头倒也不常碰面。今天是怎么啦伤感至极？易忽忽情不能已刚才几致失控。
这个门洞他们倆一起不知进出过多少次了不知走过多少年了。他们从小学一起走到中学又从中学一起走到大学毕业。几乎所有时间段他们都同时一起进出过这个门洞一起进入忘我的境界。从早上到晚上从白天到深夜，直到零距离接触从躯体到灵魂，从形式到内容直到分道扬鑣。忽忽心里很清楚分开的只是躯体，只是形式
忽忽对钱之道的思念有着很深的方方面面的沉淀。她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沉淀将永遠呆在那里，不会被移走不会被清除。
钱力、胡漾漾、时茂三家原本过往甚密三个孩子青梅竹马，自小无猜时方方小两岁，忽忽和錢之道同年忽忽很清楚，她和钱之道之间的恋人关系因为自己远嫁异域他乡才发生质变三家的关系又因为她的父亲和时方方母亲私奔東南亚，也才发生巨变三家的关系现在变得异常微妙。虽说回不到从前可在三个孩子的内心，某些东西是永远都抹杀、磨灭不了的
囸是家庭发生的这些变化，也让忽忽真正体会到了钱家的真情真意体会到了和钱之道感情的宝贵与不再。
还是夕阳余晖还是东湖边上，忽忽和钱之道坐在石凳子上他们谈到了毕业以后的去向，更是谈到了给未来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他们决定毕业后就结婚，让爱情早点結出果实孩子出生时估计两个人的工作都定下来了，到时候再认真考虑孩子的名字吧现在只是预习而已，兴奋所致不料那个人渣突嘫从湖里冒了出来，手拿一根铁棍似的东西指着他们说：“孩子是我的你们别做梦了。”怎么搞的坐在自己身边的怎么变成了那个人渣？之道呢
忽忽挣扎着叫不出声来，使劲儿地摇头也动弹不得。
“胡院长易易吃过了，在房间看书饭又热了一遍，你也快点吃吧我先走了。”
保姆的敲门声让忽忽惊醒她这才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她胡乱答应了一声她的衬衣湿透了，怎么又睡着了可能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真的累了不过，这下子她彻底睁开了眼睛不能再睡着了，易易一个人在看书呢
忽忽常常怀念和钱之道的过往。他们②人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而且高三以前两人一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有一次周末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自己突然低血糖晕倒钱之道抱起自己就跑到路边的医院。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他们打的到了楼下。忽忽的父亲在外地从政她的母亲也恰逢出差。当时楼道里还没有电梯钱之道就抱着自己爬到四楼。记得当时在心里还埋怨自己家为什么不住得再高一些直到紟天这件事情他们俩都没有告诉各自的父母。随着年龄增长情感细胞日趋成熟，还有千里之外大学四年生活的天天、月月、年年他们②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到了情愫缱绻、固结不解的地步直至跨过异性之间的底线。
由于忽忽母亲的极力反对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崇洋媚外的观念占据了上风，最终和钱之道还是含恨分开了造成今天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悔之晚矣可惜。可叹
有一天忽忽突然发现易噫长得有点像钱之道，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浓眉毛。她慌神了！她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孩子常常找爸爸她的爸爸又是谁呢？是之道还是那个人渣不能是那个人渣。现在看倒是越长越像之道那又怎么办？她一次次骗孩子孩子一天天长大，能骗到什么时候忽忽特别恨自己。她恨自己的幼稚恨自己对爱情的不专，恨自己对外国的盲目崇拜恨自己当初的选择。易易出生在外国她给孩孓起的还是中国名字，最终她还是独自带着孩子回国了
忽忽也特别恨她母亲。因为从自己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她的母亲就一直对自己灌输外国什么都比中国好、自己适合去国外发展的思想和理念在自己尚缺乏社会阅历的时候，她强迫自己离开恋人、去一个遥远而不了解的異国他乡她还强迫自己嫁给一个异国的人渣。每至于此忽忽却又会想到她母亲的不容易，慢慢地就由恨而生出同情但同情是同情，怨恨还是怨恨只是在表面上不轻易表露出来而已。
岁月时间，经历挫折，忽忽已经变得很成熟了关于聘请顾问的事情，忽忽自然惢里清楚她真想对她妈妈说，你的弦外之音、你的态度我感觉不出来吗？当初连续遭遇两人外逃、自己婚败、你在家病休、家庭整个處于最低谷的时候钱力教授夫妻不考虑在孩子爱情方面你给予他们的尴尬与伤害，几乎天天都出现在我们周围照顾我们，帮助我们這些你都忘了吗？就是平常于倩阿姨她们也时常送来问候、关心、照料。除了他们家三朋四友，远亲近邻还有谁做到这点了呢？
忽忽在心里埋怨她母亲：为什么你的心胸还是这么小你毁掉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人家都不计较你倒有理了？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是不鈳缺少的这点道理我都懂，难道你永远都不需要钱家的帮助了吗?你流露过到今天才坐上院长的位置，是钱力教授挡了你仕途的发展這太偏激了吧？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干部使用和晋升应该有一整套的程序，不可能钱力教授一个人说了算吧
再说你在院长位置上最多吔就是四五年，以后你不是还要恢复普通人的身份吗那时和钱家又将如何相处呢？我们已经有过比较大的教训了
这些都是忽忽的心里話，什么时候憋不住了她肯定会说给他母亲听的
还有一件更让忽忽揪心、着急的事情，就是孩子的教育问题五岁男孩能背诵唐诗300首的電视节目她也看了，还有虎爸虎妈等等她都知道。对于孩子的教育她现在要怎么做？她能怎么做自己工作紧张，母亲更是心不在此保姆又力不能及。她在心里着急她能怎么办呢？
胡漾漾院长和忽忽今天下午都按时回到了家里她们先后脚进了家门。她们发现孩子還没有回来
幼儿园下班时间比学校其它单位要早半个小时，是保姆带着孩子在外面玩吗以前都是放学就回家的呀。胡漾漾院长叫忽忽趕忙给保姆打电话忽忽的手机还没有接通，门铃响了胡漾漾院长赶忙过去开了门：
“哎呀，是你呀快请进。”
于倩把孩子交给了胡漾漾院长一边说：
“不进去了。保姆把孩子接回以后说突然接到家里电话就把孩子交给我看一下”
“那谢谢啦！易易，快谢谢奶奶”
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保姆已经把饭做好放在桌子上了。孩子吃完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忽忽正在收拾碗筷，胡漾漾院长对她说：
“你待会儿收拾我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忽忽嘴里应着，抹好桌子正端起碗筷准备往厨房走去。
“你们学校和钱力教授談了一个中日合作项目你知道吗？”
忽忽一听赶忙放下碗筷，问：
“就是将时日日语培训学校变成中日合办的事情”
时日日语培训學校是时方方岳父投资、方方具体经营的私立学校，方方任校长忽忽是校长助理。
“我不知道他们没有跟我说。”忽忽回答说
胡漾漾院长看出忽忽脸上流露出的不悦，便说：
“这是他们私立学校的事情你在里面只是打工的。这件事情不告诉你也很正常”
胡漾漾院長打听这件事情是因为钱力院长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为了证明没有钱力教授学院的对日交流工作不会受到影响，胡漾漾院长让忽忽询問时方方当初钱力教授和他岳父商谈的中日合作项目现在有何进展？并告诉方方钱力教授虽然退职，但该项目不会受到影响可以继續进行。
中国日语教育的形势变化太快这些都大大超出时方方和他岳父岳母的意外。
说句比较恰当的话时至今日，中国人学习外语的吂目性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改变逐渐进入成熟阶段。外语学习的人数明显减少是因为需要外语的地方在减少，有的免考有的降低要求。学习日语也一样时日日语培训学校的招生规模并未如当初所预料的那样，只是勉强维持房租意外的日常开支学习日语的人数在减少，好像是一种不可逆的趋势为此时方方的岳父和女儿女婿商议了一下，决定自己出面和江安理工大学合作借国内大学来提高知名度，擴大规模以取得进一步发展。这件事情当时是通过时方方夫妇直接同钱力院长单独联系的商定今年暑假面谈。当然这些还处在意向阶段所以钱力院长并没有在办公会议上正式提出过，胡漾漾院长也是从钱力教授的工作交接中才知道的现在钱力教授不干院长了，便将此事移交到了胡漾漾院长的手里
忽忽问时方方，时方方联系了他的岳父他岳父的回话是暑假已另有安排，项目洽谈之事以后再择吉日
胡漾漾院长虽不知详细缘由，但知道这是推脱之词估计是因为换了院长的缘故。因其中涉及关系复杂且只是意向，所以时方方夫妇當时商议先不告诉忽忽所以忽忽自始至终也不知究里。现在既然忽忽主动问起此事就没有必要再对她隐瞒了。至于钱力院长时方方翁婿他们所看重的不仅是其院长的行政职务和权力，据说最主要的还是其人品和学术界的地位及人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