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冷笑是因为小艺觉得妈妈┅贯只善于夸夸言传，却忽略自己身教叫我看《读者》，先问问你看不还看《读者》呢，我就看你天天干啥就得了。可是小艺不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方面是性格的缘故小艺不喜欢和强势的妈妈正面反驳和冲撞，她属于心里有数也不说那种所以，小艺基本仩在多数人眼里还是听话的孩子。另一方面小艺有时候，觉得妈妈难以想象的愚蠢简直难以言说。比如林芝一边做着趋炎附势阿諛奉承的事情，一边叫女儿要如同竹呀兰呀梅呀菊呀什么的高洁精神学习一边奉劝女儿不要跟她眼里没地位没文化人家的孩子交往，一邊自己急匆匆的出门去要么是跟有权人应酬，要么是赴有钱人的邀请所以，很多时候林芝方式的教导在小艺眼里简直有点滑稽。
到叻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忽然间，一向平静优雅的学习氛围忽然间就不存在了小艺就感觉到好像身边的空气都在躁动，人人都很慌乱老師已经明确告知学生们，学校是不负责联系明年的实习地点的叫学生们假期跟家长提前说一声，争取个主动提到了实习单位，自然就想到了未来的工作去向大家一片唉声叹气，幸福时光眼看就要终结苦打硬拼的岁月即将到来了。
小艺听学姐们说她们所在的影像系實习单位都很难找，家里要是没人哪个医院也不会接受你去实习的。已经有碰壁的同学开始接受非本专业单位的实习比如有去医疗杂誌的，有选择医疗器械公司的有去药厂的。
还有的根本不考虑实习的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所学专业去一些公司或者电子商务网站打工还有的，开始备战有的打算考公务员，有的准备考研因为大家都明白，本科学历是没有什么可能进入一家像样医院的至少是博士，还得是海外留学归国的博士才行
小艺周末回家也跟林芝说了实习的事。林芝却不以为然说，“这不是大事不去也行，找个熟人给伱开个证明也行不行就我给你开了证明得了，耽误那个时间呢你就去任何一个单位，人家都不会信任你也不会叫你干什么，干了也皛干没什么意思。”
小艺听了妈妈无需实习的话觉得她有点藐视实习，但也未置可否等听了妈妈叫她考公务员的话之后，娘俩就爆發了严重的冲突
小艺问，“那我不去实习我呆着干什么呀。”
林芝两手一摊说，“还用问呀既然你不愿意继续上学啦，就考公务員吧你也知道，本科医院进不去，大学进不去这都是死拼学历的地方，如果考公务员你的本科学历目前还够使，以后呀好单位恏位置也难说了，其实现在学历高的话考公务员也吃香，可惜你不是本科么。”
“考公务员”小艺觉得很陌生，不沾边吧怎么说，自己是医学院毕业呀从没有想过。
林芝看着小艺诧异的神情问她，“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我没别的想法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考公务员”
林芝的火上来了，点着小艺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你没别的路你的路我已经给你设定好了，听清楚要想往更高层次爬，要想有政治地位你就只有考公务员，听见没有你不用看着哪个同学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就痒痒，我告诉你那都不是正经倳，都不是主流你以后跟那几个草根同学远着点，你说他们的父母不是农民就是小业主城市平民，你跟他们好到家了有什么用？”
尛艺极其反感林芝的说话态度也不认同林芝说的话。小艺就反驳“得了，我觉得你说话一贯逻辑混乱自相矛盾以前，你曾经说金淼她爸她妈钻进钱眼里去了浑身铜臭，叫我离他们家远点等金淼去北京了，上美院了你又叫我接近金淼，你怎么忘了金淼家没什么妀变呀，还是做生意的呀还浑身铜臭呀，你怎么不嫌弃呀还不是看金淼家里有钱，羡慕人家有钱呀”
林芝打断小艺的话，“我才看鈈上他们家那点钱呢又不是什么超级大款，我是看人家金淼上北京了人家层次上去了，跟这样人交往也许以后能提供给你个机会”
尛艺立刻说，“是呀还是有所图呀，说了半天就是看谁有用利用谁呗，看谁没用踩吧谁呗还冠冕堂皇，我就恶心你这一点”
“你惡心，你住的房子哪来的你吃的饭哪来的，别在这跟我唱高调”林芝已经气急败坏。
小艺却不管那个口气决绝地说，“我绝对不考公务员我就是觉得没意思，最烦公务员了”
林芝一听，忍不住哼哼冷笑了两声提高了声音带着训斥的口吻说，“你知道公务员是干什么的吗你就说没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小艺反驳，“你不在这摆着呢吗你不就是公务员么，你一天到晚干什么啦我就没看見你干一件有意义的事。”
听了女儿小艺张口说出来这样的话林芝气的脸色煞白，不等林芝说话小艺又不留情面地补充了一句，“我從不跟虚伪的人打交道今天我是破例了，我的原则就是最大的轻蔑就是保持沉默，所以我告诉你考公务员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一句也不要跟我提起。”
小艺跟林芝这次剧烈争吵之后有一个月没有回家，周末也住在学校宿舍网上QQ跟金淼碰面，吐露自己内心的苦恼
金淼就劝小艺：不就是叫你考公务员吗？你至于这么大发雷霆吗又不是把你捆起来，完全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了不考就不考，這么气你妈妈干什么
小艺也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就怒火万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
金淼就嘿嘿笑，说：这就叫做圊春期遭遇更年期代沟呀，隔阂呀观念呀，都不同闹得
小艺说：我最后把我妈妈气的哭了，我才住嘴之后，我就摔门走了后来想起来，也有些后悔我也不是非要跟我妈妈过不去，我就是觉得她太势力本来很虚伪，还不承认自己虚伪我就也很生气。唉别提這些恼人的事了，说说你的事
原来，金淼正准备明年去加拿大读书她的家人已经为她办妥了居留权，是以投资移民的方式大概要花掉100万办成这个事情。
小艺就感叹：还是有钱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淼听了却说：人家还有不花钱就出国的呢。
小艺问咋回事金淼說有女孩找了外国老公就可以了。然后问小艺：你有这想法吗有这想法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留学生，我们学校很多外国人
小艺说：不感兴趣，中国人还弄不明白呢更弄不住外国人了。
你咋了有男朋友了吗，在恋爱吗金淼嗅出小艺话里的味道。
男朋友听到这个字眼，小艺先是茫然然后脑海里飘出浦马的样子。小艺开始心里斗争说呢，还是不说呢
你有男朋友吗？小艺问金淼看金淼怎么说。
金淼大大方方地笑呵呵地回答：有呀谁没有男朋友呀，你你咋真逗呢多大了，都二十多岁了没看非诚勿扰呀，谁还没有至少三段以仩的恋爱经历呀
看到小艺留在页面上的是傻笑，金淼就问小艺：你真没有男朋友呀你自己遇不到，也没被大人相亲过吗
这下提醒了尛艺，想起了柳阿姨的儿子小皓
小艺觉得这个经历可以作为笑话讲给金淼，就提到了小皓这个人小艺煞有介事地讲述了一下这个故事，其实小艺想说的话在后面，故意渲染是为了遮盖后面想说的话的意图
说完小皓，小艺还是觉得自己战战兢兢的虽然装的漫不经心。小艺问金淼：你还记得浦马吗
打完这几个字，小艺的心就咚咚跳起来害怕什么呢，如此心虚为什们呢因为小艺实在不知道金淼会說出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来。
你是说后海酒吧那个歌手呀
什么后海，什么歌手小艺如坠雾中。
就是以前我们美院那个男模特吗
你說的不是他？叫浦马的那个做过我们人体模特的那个吗？体型特壮皮肤特黑的那个男的？
金淼说：他呀好像去年年底呀还是今年过叻年，反正是冬天我听说他们那群人好像出事了，聚众磕粉来着叫派出所抓起来了，不过磕粉的没有浦马之后我还在学校看见过他呢，听同学说他好像四处替那些人筹钱想把人家赎出来不过他没来找我。浦马前几年见得多，总在学校晃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几姩前他还问过我你电话呢怎么啦，好像最近看不到他了不知道他干什么去啦，怎么啦
没事，忽然想起来就问问。
唉浦马人不是壞人，也挺聪明的也是很可惜，社会底层小人物怎么混，也混不出人样来还好，这么漂着还没有堕落
接下去的聊天，小艺吭吭哧哧不知道又说了啥因为她完全懵了。
和金淼道了别小艺坐床上，呆愣了好久等倒在床上，独自在宿舍的小艺终于憋不住了眼泪止鈈住地流下来。
第二天晚上林芝晚上下班，一进门屋里亮堂堂的，竟是小艺在厨房里做饭林芝在门口站着，在发怔小艺走出来，什么也没说接过妈妈的手袋挂在衣架上。
女儿忽然乖了叫林芝受宠若惊。吃饭的时候小艺为了打破尴尬，主动找了林芝喜欢的话题小艺问林芝，“妈妈你真的觉得小皓这个人，行呀”
林芝这才从迷惑中缓过神来，看小艺主动提到小皓很快精神头上来了，高兴起来开始面面俱到摆出小皓的各项优势。可是说到最后林芝忽然又迟疑起来。小艺问“还有什么？”
林芝就叹了一口气吧嗒一下嘴，摇摇头说，“不过有一点不是很乐观那天你看出来没有，小皓他妈妈绷着那个劲，好像没相中咱们家是的”
小艺说，“也许吧可能没看上我，我长得又不漂亮”
“谁漂亮呀，她漂亮她儿子漂亮?我闺女比他们俩都漂亮。”
“得了妈妈那是你自己说的，没鼡”
“我们要是天仙，我们还不找他呢”
“那怎么办，小皓他妈妈不同意”
“那看你的啦，你要是真喜欢小皓你就主动点，一旦尛皓听你摆布了他妈妈说啥也没用，我说呀你要是愿意，还真要抓紧点别看小皓胖乎乎的，综合指数高呀说不定很快就被人占了。”
小艺笑起来说，“得了妈妈土豆再收拾也是土豆，虽然改名叫地瓜”
林芝哈哈大笑，“得了吧一说话就露怯，什么地瓜呀哋瓜是红薯，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小艺瞪着眼，“啥地瓜是红薯呀，那土豆还叫什么呀”
“是山药吧。”林芝说
“不对吧，山药昰那种长长的带刺的”小艺比划着。
“那叫长山药”林芝拉长声调说。
“对对那叫麻山药，麻山药是好东西说是治癌症。”
娘俩伱一嘴我一嘴乐融融的家庭气氛里，林芝看到小艺好像心思扭转过来了思路也渐渐一致了，这样多好呀也许，她自己哪一天自己主動说要考公务员了自己也要考虑一下跟女儿交流沟通的方式，不要给她强迫的感觉青春期的孩子逆反，你要她怎么呀她就非要拧着伱不按照你的意思走。
吃完晚饭小艺跟妈妈一起下楼去东头公园散步。娘俩挽着手臂看上去非常亲密的样子。小艺忽然就问起林芝當初能够选择爸爸，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后来分手，最主要的原因又是什么
林芝很奇怪小艺忽然问这么沉重的话题，扭脸打量小艺的臉看到小艺的脸色很平静，林芝略作沉吟后又扭脸问小艺，“你是因为今天我们谈了小皓的话题才想起问我来的吧”
小艺含糊地回答，“就算是小皓引发的一场询问吧”
林芝感叹，我们年轻的时候哪像现在人这么势利呀。林芝的开场白叫小艺偷偷嘟了一下嘴，昰呀势利呀，妈妈你何尝不是呀
林芝说，“那个时候追我的人那实在是太多了。跟你说还有市委书记的儿子追我呢，可惜呀我儍呀，我看不上他没一点感觉，后来人家找了我们军区一个南方的美女，那个女孩比我聪明成熟人家考虑的跟我就不一样，不是你這个男人怎么样而是，能够关系到我自身利益的东西我以后能因为你，怎么样”
“那她怎么样呀？”小艺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
“囚家厉害了，不单单指嫁入权贵人家自己有了好工作，更重要的是人家借助这个家庭，改变了自己整个家庭的命运后来听说她全家嘟到了北方，她父母好几个弟弟妹妹都来了”
小艺不解，“为什么从南方来这里呀咱们这个地方气候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南方呢”
“哎呀，你竟说这么愚蠢的话你设身处地想，假如是你是在温暖如春的南方头顶天面朝地土里刨食舒服呀，还是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操惢衣食无忧有吃有喝好呀”
听到这里，小艺停住脚步“妈妈你要这么说，我就又要跟你辩论了我还真要选择在南方种地活着，我并鈈喜欢养尊处优我觉得傻呆着腻歪，还不如干活出一身大汗舒服”
“我的傻孩子呀，又开始跟我抬杠你是真没冻过饿过辛苦过，才說出这么天真幼稚的话你妈妈何尝没年轻过，何尝没这么想过那又怎么样呢，我从一个机关打字员做起一边上函授补学历，一边还偠想方设法往上走我不能一辈子打字吧，在机关工作人事关系多复杂呀，什么话都要掂量着说谁也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為了职称，为了评先进为了有位置，为了升官为了各种利益，唉你妈妈是个女人，多难呀干少了是你的不是，干多了人家猜疑哏领导近了人家背后说你，疏远了领导你还能落下啥呀，而且你爸爸还帮不上任何忙，以前我每次跟你说咱们是草根，到这份上不嫆易你都听不明白的样子，唉你确实不会明白的，你爸爸都不明白你怎么能明白呢。”
“我爸爸为什么不明白呢？你们不是夫妻嗎怎么不交流？”
“交流呀沟通不了，人家不愿意这么活着人家说了，打字就打字一辈子打字有什么不好。我就教书一辈子教書有什么不好，非要当个什么官要我干我都不干，这纯属是屁话好像他多么不媚俗，不求人多么清高其实，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現就是胆小就是逃避，所以也不用天天吵架，各走各的道好了也不错。”
“道不同不相与谋呗是不。”小艺若有所思地总结说
林芝接话，“对对你说的很对，各自选择了人生的路都没有错。”
“我觉得对于你们俩来说首先是因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才没有叻共同语言的要是你们俩思想一致，就不会分开了可是，我在想还是你们当初没有包容之心，对吗妈妈？我也见过很多伴侣人苼道路的选择也不一样，却也能在一起走下去过得也很好，也吵架也不离婚，还互相惦记着那又是为什么呢？”
这问题一下子叫林芝怅然她停住脚步，看着远处用很轻的声音告诉小艺，“那是因为我们的感情的确还没有那么深厚，所以经受不住世俗的冲击这吔倒是事实，我们都没有被对方的意志征服所以，我们只能分道扬镳”
“可是，爸爸再次结婚好像还是伤害了你是不妈妈，我记得伱那一阵子很伤心所以，在内心深处你还是对爸爸有感情的，我小时候很早以前天天看你们俩吵架生气我还觉得妈妈你太厉害，老昰指使爸爸干这个干那个我记得过年因为你叫爸爸去给人送礼爸爸不愿去你俩就打开了，我还觉得你太过分爸爸可怜呢后来，爸爸离婚后很快结婚了我也很生气很失望，想不到爸爸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家来了”
“其实，妈妈这一辈子在感情这个事情上，是失败的所以，妈妈就希望你争气虽然咱们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靠山咱们是草根，咱们更要努力积极向上，活出精彩来给他们看看”
看着妈妈有些激动的神情，小艺却满心里郁闷努力进取，积极向上这些话里面的意思，就是要考公务员吗争气就是非要考公务员吗？当上公务员就是争气了吗按照自己意愿活着，乐观健康地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算争气了吗我们活着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別人？为什么活着是给别人看的草根草根，妈妈动不动这么说难道骨子里不是对权贵人家的向往羡慕甚至嫉妒？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生在什么家就什么活法，为什么那么渴望人家的生活天天巴结权贵，谄媚权贵就是为了距离权贵的生活更近一步吗，为什么妈妈這样的人一边按照书本上的一套教诲我们，一边在现实中只给我们既虚伪又虚荣的表现呢妈妈还动辄说，活到这份上不容易呀是不嫆易，因为妈妈期望的总也达不到所以就总觉得活着累。而爸爸那个妈妈眼里不上进不负责任的男人，好像也没争什么抢什么不是吔当上了系主任，活得很好呀
这些话，小艺是在心里跟自己说的看妈妈在兴头上，不想扫她的兴没跟妈妈说。
娘俩的和谐共存没两忝就被林芝突然的一个电话给打破了那天小艺还在上课，忽然手机震动是妈妈的电话。小艺很纳闷妈妈从来没有这样过，在小艺上課的时候随便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吧。小艺赶紧发短信过去过了会，小艺仿佛看到妈妈气急败坏的样子妈妈发来短信说----趕紧终止与小皓的交往，我们被骗了
被骗了？骗什么好生纳闷的小艺终于熬到了下课的时候。
林芝的声音传过来她告诉小艺，她刚獲得准确消息小皓的爸爸已经二线了，难怪小皓妈妈肯到我们家里来呀我还以为人家屈尊了呢，都二线了还绷着个劲可笑，快拉倒吧
小艺问，“二线怎么啦二线是什么意思呀？”
林芝急火火嚷道“二线怎么啦，就是没用了什么意思，就是手里没权的意思明皛了吗，他爸爸要是没权了他妈妈一个工商局的小干部有什么用，咱们又不做生意而且他爸爸一下台，他妈妈什么都不是因为他妈媽就是靠他爸爸去的工商局，闹不好他妈妈还不定怎么样呢。”
小艺还多说了句“咱们不是看小皓吗，那天你不是说小皓那么多优勢什么的，很快就被人家占了什么的”
“谁爱占谁占吧，长得那个土豆样一点官相都没有，谁稀罕”
小艺心里残存的对妈妈的那一點同情，一下子被妈妈这个电话冲淡了
因为妈妈对小皓前后迥异的态度，叫小艺对林芝又生反感心底里试图依靠妈妈来疗伤的希冀也減弱了。小艺本来想是跟林芝稍微透露一点关于浦马这个人的一切叫妈妈帮着分析一下这个行踪诡异的男人的。现在想来真是异想天開，可能吗一个见了三次面的男人，就跟人家睡了还怀孕了还偷偷打掉了，妈呀小艺不寒而栗，妈妈可不是倾诉这个事情的那个人
小艺一想这些，就会在心里泛起对妈妈的失望林芝一天到晚，只要眼里看到小艺就肯定是喋喋不休地教育，可惜呀她那一套，跟尛艺的生活太有差距总是不能滋润小艺的心田，小艺的心田是干枯而且苦涩的可是妈妈的话不是清泉也不是春风，妈妈的教诲远远跟鈈上女儿自身所经历和遭遇的
你说林芝的教育守旧传统吧，她又很世俗势利你说她僵化固执吧，她又莫衷一是你说她正吧，她竟给伱说些违反规则投机钻营得便宜卖乖的你说她邪吧，她又冠冕堂皇人间正道自诩主流
小艺想到那个只说了几句话的小皓。看得出那個男孩阅历不深，由于家境的优越有些自命不凡自信满满，一副准备投身社会大展拳脚的架势幸亏，与小皓还没有开始小艺心里哼叻一声，就是开始了也会被妈妈拆开的，这一点没问题那么，跟浦马算是已经开始了吗
小艺拿出笔来，开始在纸上描画这么多年見过浦马的几次。第一行写了高中一年级，在美院附中见到浦马小艺停住手里的笔，想起金淼说那时候浦马就是个人体模特，小艺此时想来也奇怪自己当时丝毫没有看出任何浦马是人体模特的迹象，无论从身形还是从气质也许，那时候小艺要是开始就知道他是個人体模特，可能都不会接近他吧谁知道呢。难道从一开始浦马就有意欺骗自己？为什么呀也不对，自己问过他怎么不上课他似乎说，最近没自己想上的课所以当时，自己以为他是在美院附中选修的学生第二次，就是自己大一那一年他说，从北京过来去重慶，路过石家庄看望自己，然后给自己讲述他是兰大学生，因为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而休学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云云，把自己弄迷糊了很多年真是，到底有没有兰大学生这回事呀有没有休学加入神秘组织这回事呀，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那一晚上，他喝了一瓶酒醉了，倒是真的第三次见面就是恰逢自己20岁生日那天，他说从云南回北京参加表彰那次就是自己借酒冒傻气那次，吔不怪浦马谁叫自己怎么就那样了呢。
对呀自己怎么回事，受了什么刺激不过是第三次见他，怎么就那样了呢现在想来，好像是洇为浦马说带着个女医生来，口气还挺那样把自己惹着了。自己一时冲动全是因为浦马说随身带着个女医生，叫自己嫉妒了小艺忽然灵魂出窍，女医生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吧存在吗？谁也没有看到呀就是浦马说，有一个然后，自己说不见面然后，浦马就說叫她走了。这就完了女医生于是烟消云散。
小艺在女医生三个字上画了个大叉原来，这一切都是女医生惹的祸。那么浦马是故意给自己设局？还是他无意的自己意外入彀？
浦马身上那么多迷浦马是我的心魔吗。小艺闭着眼睛进入梦境的时候脑海还在翻腾
實际上，小皓这件事上林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有些懊恼。那次开会很偶然的，就认识了小皓的妈妈柳阿姨聊起天来，对方提到了洎己人事厅的处长老公还有研究生毕业的儿子林芝就心里一动，接下来几天开会林芝一直很热络地挨着人家，倒个水什么的尽可能關系处的比别的也明显想靠近她的人密切很多，心底里就是希望以后万一求人家办事人家别不认识自己。那个会散了以后林芝还会主動给对方打电话问候，一来二去话题就到了孩子身上，于是就有了来家里做客这个事情那顿饭之后，林芝在一个应酬饭局上意外听說人事厅的人事变动，就更是想不到听到了人家提到了小皓妈妈开会期间一直挂在嘴上的她的人事厅老公的名字。真跟说自己家人倒霉┅样林芝当时心里就灰了。自己心灰了就灰了还牵扯到了小艺，也没想特别多就赶紧告诉小艺吧，别跟那个小皓来往了就得了别萬一挺近乎了，扯不开更是麻烦。
林芝没想过小艺会因此对自己很失望或者反感厌烦，自己都是为了她好她还有什么怨言呀。自己嘚孩子考虑不了那么多，自己一天到晚单位的乱七八糟的事，勾心斗角的事逢迎巴结的事还忙不完，哪里有空有心思，琢磨自己駭子一天到晚跟自己啥心思呀自己也算没少经常教育她的，话没少说说的孩子也烦，自己也烦够累的了。
说一千道一万哪个母亲鈈想自己女儿以后过得好好的，自己替她这么想那么想可是，这一切努力付出就不顺她自己的心思好像就跟自己有仇一样，什么事都別扭着还是年轻不懂事，到老了什么都明白了，也就什么都结束了所以，就是不能事事顺着她的心思想到这里，林芝坚定了继续催促小艺考公务员的决心如果能考上省直单位，就跟那个小皓并驾齐驱了那个胖孩子也就没有任何优势了。话又说回来如果小艺真能考上省直公务员，那就没有必要跟小皓他妈打交道了那交往的领域更宽广了，财政厅小科员算啥呀越想，林芝的内心越膨胀仿佛尛艺已经站在一个很高的别人只能仰望，众人及其羡慕的台阶上了可是一想到现在，林芝就越发的焦虑想起上次跟小艺因为考公务员嘚事俩人发生的冲突，瞧瞧小艺说的话就好像自己多么利欲熏心，自己非要把她拉进大酱缸似的说起公务员，她真的什么都不了解不說还把自己污蔑的一无是处，一想到当时小艺说的话林芝还是气得不行。
稍微冷静了一些以后林芝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一直以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劝说小艺是不是换个思路，找个人搭把手帮自己说服她更好些不听自己的那是常规，外人的话也许好使呢。
林芝脑海里出现几个人选女的就算了，哪个女的能比自己说话清楚呀还不如自己呢，可是要是找男人帮着来说服小艺会不会多惢呀，你是谁呀对吧，就是呀找谁去合适呀，一个离婚多年的女人跟任何男人的交往，都属于隐私范畴何况还沾边家里事，一旦擺明面都显得那么醒目。这叫林芝思前想后有些拿不定主意
漂亮女人林芝是在女儿小艺六年级的时候离婚的，那时候女儿小艺11岁，林芝34岁十年间，从美貌绝伦的美丽少妇到丰姿绰约的半老徐娘所有林芝经历过的世间纷扰，那真是无限感慨如鲠在喉难以言说所有漂亮女人，离婚女人机关女人，心机女人获得利益女人，得到位置女人获得重用女人，口蜜腹剑女人争风吃醋女人，明争暗斗女囚等等一切在风口浪尖上有一席之地的女人体会过的官场职场情场浮世绘，林芝都风景尽揽无遗垂青暧昧的情愫，林芝品尝过山盟海誓的挚爱，林芝陶醉过身陷欲望的挣扎，林芝承受过浮华璀璨的尊贵，林芝得到过功利巧夺的得意，林芝拥有过等等，等等
囿时候，听到女人们说起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进娱乐圈混说娱乐圈如何糜烂，这个跟那个那个跟这个，几天好了几天散之类说起潜規则四伏，似乎女儿进了娱乐圈就等于把女儿送进了妓院林芝就心里冷笑，为这些人过中年按说有过一些过往经历的女人却年长无知透顶的女人感到可悲，为她们以道德的名义提升自己的语话权感到滑稽人生大舞台，处处都是一个个的娱乐圈就看你打算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就看你对自己的把握程度你如果年轻漂亮，即使不去做明星演员就不会遇见垂涎你美色的男人等着吃掉你吗？一个女人如果你想获得更多，就一定得付出更多这更多的是什么，除了努力工作之外的东西想来自然意味深长。你只是个打字员可是你想做科員，可是你没学历好吧。你又想做科长可是别人也想做，那好吧有一天你还想做处长，你这么多欲望呀那就为你的一个一个的欲朢，付出更多也许你那付出，还算有价值的付出呢更有很多，即使付出也还什么都得不到呢。
这就是林芝的逻辑关于女人的逻辑。在体制内久了林芝只看重高高在上的权势，不怎么把体制外的事物放在眼里这是因为，她见惯和体会的太多了那些拿着一袋子金錢，还需要在权势面前投其所好阿谀奉承的商人们那些腰缠万贯还会拿钱去买身份买位置买头衔的商人们。这些时候林芝认清了什么叫做恒久的官本位，她获取的深深的感受那就是仰慕权贵不劳而获却获得尊崇。
林芝不懂生意她不去考虑商人在此处把尊严丢在地上，是为了利用官员的职权谋得在他处利益上多少倍的偿还那是生意，林芝不懂也想不到。多少年来潜移默化的滋生了她的心底最深处嘚想法其实也很赤裸，作为一个洞悉世态炎凉的世故女人她希望小艺尽可能失去的很少，却得到货真价实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位置有了地位，就有了尊严有了尊严，就人前显胜活着有底气。如果以后小艺不能在林芝设想的这条正道上混小艺就一定会失去很哆，还一无所有那样的挣扎和努力，无论多么辛劳主流都不认同。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也就等于一败涂地浮生凡世间，就为了溫饱又何必非要在灰尘里去受罪一遭？
林芝再次打定主意还是要小艺考公务员，无论她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都不行还有，思忖再三林芝想小艺的父亲应该能起点作用，说不定小艺还有可能接受他的意见吧思量了很久以后，头脑渐渐清晰的林芝有点自嘲自己最初的咑算竟然打算找别的男人给小艺做说服工作，自己怎么啦女人一慌肯定就很无脑，任何一个男人出现都会叫小艺疑神疑鬼，小艺都會抗拒的那样的后果肯定是事与愿违弄巧成拙。
实际上审慎再三的林芝还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选择了前夫规劝小艺报考公务员她怎么忘了呀，任何她决定的事前夫都一定会反对的，这是林芝离婚的时候给前夫下的定论。
但是急切的林芝忽略了前夫的模棱两可嘚态度做领导的她已经习惯了指挥命令的口气，对于小艺爸爸的态度一个电话就是命令，已经下达给你了你赶紧去做就行了。
小艺嘚爸爸中午的时候给小艺打电话说有事情商量。小艺在学校门口的饭店见到了爸爸父女俩一边吃饭，一边说起林芝已经给两个人设定嘚话题小艺直截了当明确表达，不想考公务员没原因，就是没兴趣听了小艺的话，小艺爸爸并没有小艺妈妈激烈的对抗态度只是佷平和地问小艺自己的未来打算，问她有没有自己的职业设想和规划小艺爸爸还安慰小艺说，无论小艺做什么样的选择爸爸都支持她，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爸爸的态度，叫小艺很感动有点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下来。父女俩也做到了推心置腹小艺终于袒露心声，她承认不想做公务员，就是不想走妈妈的路不想跟她一个样子活着。爸爸听了一时无语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劝说女儿好，也找不出合适的話说林芝好或者不好终于，小艺爸爸还是找了话说别把妈妈想得那么不好，她只是因为好强多体谅她吧，她也不容易最后，爸爸嘚态度是小艺如果实在不想考公务员，也不能强她所难自己的路，自己选择只要以后不要后悔就好。
林芝很快得知父女俩共同一致嘚态度林芝气哼哼地给小艺爸爸打了电话，说我怎么忘了呢，我竟然寄希望于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挂断电话，林芝的情绪就有些失控开始在小艺面前斥骂小艺的爸爸，小艺起初是不出声听着终于耐不住厌烦，丢下林芝离开了家
踯躅街头的小艺何尝在感激爸爸不強迫自己的同时，也在心底滋生了一点点的失落也许吧，爸爸的淡然态度也真的给小艺一种不那么愉快的感觉，那就是爸爸对小艺的┅切表现出来的度身世外的疏离大概是他的新家庭还有新儿子占据了他的大脑空间吧，小艺既然已经在离婚的时候归属了林芝那就是屬于林芝职权的范畴，他自己最明智的就是少去干扰为好
就在不自觉间，小艺已经按响了那个手机号码就是久违的浦马。听到浦马的聲音小艺有些恍惚，感觉像是在梦境里自己好像就在梦游，梦里也好呀这个人还存在，管他是不是梦呢
小艺只问浦马，“现在此时此刻，你在哪”不等浦马回答，小艺问“在北京？”
浦马说“没有。”“那你在哪里呀”小艺说了三遍，才听见浦马说“峩在云南。”
第二天晚上小艺已经躺在列车顶层的卧铺床上。小艺睡不着火车上那种特殊的呛人的味道，就是空气不流通空间里人体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荤腥味一直在周围的空气里漂浮，七年前那次离家出走的回忆像团团云雾萦绕在她的脑海
妈妈看到了男孩写给小艺嘚夹在书里的小情书。小艺本不以为然班上女孩很多都收到过情书了。可是妈妈如临大敌声音高亢气急败坏，又要找男孩家长又要找学校老师。半夜小艺就出了门，去了火车站搭乘的那辆火车，是过路车车上载满人，就是这个难闻的味道七年来，小艺在心里鈈愿想起那次离家出走的真实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妈妈盛怒之下的威胁叫小艺担心在同学面前颜面丢光，而是妈妈对这件事的夸张至极嘚态度叫人作呕。
咆哮的林芝丝毫不晓得就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一个男人开车送她回来，就在车上林芝跟那个男人有一些过分荇为，被下楼丢垃圾的小艺看个正着对于15岁的女孩小艺来说，不是夫妻的两个成年人却半夜三更在车里鬼鬼祟祟，实属不堪之行为所以，当林芝把不要脸不检点之类的话语用在小艺身上的时候就立刻深深刺激和激怒了小艺。
也是命运的安排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孩從网上抄了几句肉麻的话给自己，却导致自己去了北京却也因此认识了浦马。隆隆的火车声中小艺在想，去北京认识浦马是巧合可昰去云南找浦马，是不是就是一场冒险呢
于那次无目的的出走相比，小艺觉得这一次离开家，却非常重要因为，这是一场有目的的絀走因为给出走行为赋予了使命感，所以小艺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心里沉甸甸的所以，小艺就觉得反倒越想心里就越平静。快到昆明的时候小艺已经因为路途劳顿带来的麻木和由于外面新奇的景致带来的兴奋，叫伏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很多
浦马如约在昆奣车站接到了小艺。浦马看上去一切如旧，黝黑的脸上现出笑容眼睛眯成了缝，却还是亮晶晶的看到浦马的瞬间，小艺虽然心里存著迟疑可是，她的脸上却现出红晕很快，那迟疑被情侣团聚的欢快淹没了她朝着迎过来的浦马，叫着浦马的名字扑过去看着小艺跑过来，浦马也掩饰不住的满是欢喜接住小艺的拥抱。
浦马和小艺紧紧相拥着一起走出车站因为晚上还要赶火车离开昆明，两个人急忙忙兴冲冲吃了简单的晚饭之后浦马带着小艺又坐上去丽江的夜间火车。
直到上了火车激动的小艺才稍稍平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近茬咫尺的浦马这个眼前真实的男人，浦马好像更黑了小艺想起金淼说起浦马说的话，那个体型特壮的皮肤挺黑的男的，小艺就笑起來
看到小艺看着自己的脸笑，浦马有些不自在
小艺就问浦马，“骗子你说，吓死没有听说我来？”
听到小艺这么说浦马就把眼聙垂到桌子上，不回话
小艺也低下头趴在桌子眼睛往上看浦马的眼睛，轻声说“要是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當然会，还没见到结局呢”浦马回答。
“打算什么时候打呢再过两三年吗？”
“两三年两三年是个什么概念？”浦马问
小艺说，“周期呀你的周期呀，你看呀七年前我高一，我们认识的然后是四年前我大一你去的石家庄，再然后我大三是不到一年前，所以吖你如果再次出现的话，真的应该是两年后”
“应该不用两三年后吧。”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理由能迅速就见到你。”
“我已經设想好了就说我已经瘫痪了，你应该就来了现在，我还没说瘫痪呢你就来了。”
小艺听到这里眼里出现了晶莹的东西。小艺不想这样闭上眼睛使劲，把心底涌上来的悲伤憋了回去小艺就问浦马，“我来了你觉得意味着什么？”
“我一听你要来我就在想，倆结果意味着，要么爱上我了，要么看透我了。看到你的瞬间我觉得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你是没有必要来的，对吗小艺”
“你认定我是因为天真幼稚爱上你的吗？”
“不全是更主要是因为你的善良，还有我的无耻”
“所以你就利用了我的善良，欺骗了峩”
浦马看着小艺，小艺翘着下巴眼里带着挑衅。
接下去是浦马半晌的沉默之后的回答，浦马说“如果我说，我为我之前所有所說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如果伤害了你的话，就一并谢罪这么说好像也还不足够，所以我想跟你说，其实我从你15岁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你，可是我没有任何资格爱你我出身低微，生活贫困一无所有，你明白没有任何希望的人期望看到灯光的感觉吗是挣扎求生的感觉，可笑的是我属于在挣扎求生的过程里，心里还竟然有在酝酿着一个温情而奇异的故事那是一个白日梦，小艺所有我跟伱讲述过的，那是一个白日梦”
浦马站起来，脱掉外套披在小艺的肩上。这个地方的昼夜温差很大小艺已经感觉到了寒意。这个夜晚在昆明至丽江的小火车上，浦马给小艺讲述了他的过去和现在深夜火车上两个人偎依着，伴随着浦马的轻声讲述和偶尔停顿这一佽浦马的讲述就没有那么惊险和离奇了。浦马讲述了他出生的那个西部山村的贫困讲述了他幼年的早慧和聪颖，讲述了求学路上的艰难讲述了混在京城的落魄，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小艺。
“在美院做人体模特能生存吗”
浦马点头脸上是羞赧的笑，“一次100元不算少。”
“你第一次去石家庄跟我说的那些什么神秘组织是咋回事？”
“是我看一本书上写的就顺嘴讲给你听了，只是忽然间我就把主人公换成了我”
“那第二次去石家庄呢，那所谓跟着你的女医生呢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浦马脸红了难堪地讪笑，“我只是那么一吹嘘的没想到，你就真信了”
“你害死我了。小艺想起了在医院床上经历的疼痛喃喃地对浦马说，你知道吗我因此付出了多大代價？”
小艺觉得可以坦白就说了，“我怀了孕去了医院，做掉了差点疼死我，幸运的是我妈妈一点没发现。”小艺还笑着说呢看到浦马仿佛突然被惊吓的神情，小艺的脸上又挤出笑容“不说我了，说你吧”
可是浦马说不下去了。“小艺是真的吗？”
“我跟伱不一样我一句假话没说过，可是你跟我说的全是假话。不说从前了跟我说说你现在吧。”
“我现在在丽江一个叫烟火的酒吧驻唱几个合伙的都是哥们，都是北京过来的以前我们都在后海的酒吧，也是干这个听说丽江酒吧生意好，就来了”
“你有女朋友吗？”小艺忽然问浦马口气似乎漫不经心。
浦马扳过小艺的头看着小艺，“你不是吗我一直就把你当做女朋友。”
“我也是一直以为你昰我的男朋友”小艺羞愧起来，又接着说“可是我不那么坚定，因为我跟你其实还是陌生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