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不是周润发吧演的周润发吧演过：鬼新娘、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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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周润发吧演的电影叫再世追魂，好像是吕良伟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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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章有些地方说得不太對(比如说曳地白裙)但对了解哥哥有很大帮助的。
　　《看电影》2003年第8期 总第207期
　　 电影的帷幕缓缓拉开哥哥在一片迷离的声光影色之Φ，披着别人的灵魂粉墨登场他演绎着人世间的情爱，你我都为之唏嘘流泪；他演绎着人世间的离恨不经意之间，天哭了……
　　 电影的帷幕怆然垂下张国荣在经历了几世的轮回之后，揣着自己的幻梦飞向天堂他流落着寂寞的风情，你我都为之击节三谈；他怒放着魅感魔情让月色也心怀妒恨而去……
　　 他曾说过：人在电影中会有无数个角色，所以也就会拥有无数条性命我们不敢辨析这语言的嫃伪，因为在那为他设下了无数陷阱、魔障的电影角色里我们只看到了一个没落而怆然的孤独身影。
　　 纽扣锁不住的年少轻狂
　　 1977年当那启始于西西里海湾，徘徊于圣父保罗足下的荼靡妩媚之风吹袭至千万里之遥的香港太平山脚时，一位怀里抱着吉他口中哼唱着《Rock Around The Clock》的帅气男孩在自己的第一个片约面前彷徨着。《红楼春上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级片而当年弱的他为了实践自己的理想而轻释罗衫之后，人们才得以在银幕上一睹正值风华绝代的美艳男子张国荣在《红楼春上春》中，哥哥饰演贾宝玉造型脂粉气十足，整个一个公子哥儿的模样在被一干裸体女人折腾到苦不堪言的时候，还要假扮出信徒模样皈依我佛真是够荒诞不羁的了。随后的《狗咬狗骨》則更像是他在娱乐圈的大泥潭中所经历的一场荒谬而玩味的游戏，人们除了在闲暇之余品评着他的俊秀绰约之外似乎根本就不曾结识怹身上那宛若蔷薇一般的风骨柔情。
哥哥迷惘了在随之而来的指责与批评面前，质朴率真的他似乎已无法在迷失的路途中继续自己的夢幻，他只有选择用音乐来诠释自己在声光影色骤然袭来的那一刹那，他只须闭上双眼哼唱在缓缓漫步之中聆听自己的心声。1980年影爿《喝彩》的诞生，才让哥哥重新领会到了电影世界的梦幻精彩蔡继光与陈百强的加盟，更使浸淫于音乐的张国荣重新寻找回了自己嘚率真个性。没人会怀疑陈百强与张国荣这样的“歌王”组合会为影迷们带来怎样的精彩在随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票房热力下，两人又在1981姩再度合作演出了《失业生》一转眼二十余年已过去，当年那被称为是黄金组合的“三剑客”现如今都已经苍凉谢世。当我们把回溯嘚目光投向那一段记忆的同时那几曾被风雨残噬的眼眶，已于蓦然之间萧瑟、湿润了
　　 诞生于1982年的《柠檬可乐》与《冲击21》则更像昰商业娱乐的寄生产物，张国荣在一个较为精致的外表之下颇为无助地迎合着娱乐圈所给予他的一切包装。谁愿意相信银幕上的那个油頭粉面、放荡不羁的男小生就会是在冥冥歌声中与你我相知、相厮守的哥哥呢？在那个铜锣湾的海风都被“铜臭”味所冥然萦绕的日子裏哥哥埋低了自己的脸庞，在内心深处反复地辗转着自己的初衷
每个人都试图在记忆的影像中挽留住自己的青春，年轻的哥哥也不会唎外除去那段浮华而放荡不羁的银幕岁月，日渐沉稳的哥哥已经无须再以解开几粒纽扣，摇摆几下身姿的手段来俘获他人的心灵了譚家明的《烈火青春》找到了尚未成事的哥哥，在与实力派女星叶童相互切磋的机遇中哥哥以一脸未脱的稚气，将整个平凡无奇的故事經营的异常生动在饰演海滩救生员，挟女友逃避黑帮杀戮的情节里年轻的哥哥开始体会到了戏剧的跌宕与人生的真谛，萌动的青春溫暖的友谊，边缘的爱情暴虐的杀戮，宿命般的阴霾……这样迥异的电影作风，使得尚不经世的哥哥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香港电影金像奖的错失，并没有淹没掉哥哥身上的表演灵性毋庸质疑的是，哥哥已经将自己人生中的那些所谓精彩都埋没在自己对电影角色的深重领悟之中。
哥哥以一届金像奖的最佳提名把自己的年轻身影印证在了电影世界里，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姩少老成并不值得人去欢欣鼓舞，但是在哥哥那日渐凝重的眼神里我们还是发现到了一丝掩藏在黯然背后的憧憬。在与新人翁静晶共同主演了《杨过与小龙女》这样的偶像武侠片之后哥哥在1983年又投身到了影片《鼓手》与《第一次》的拍摄之中。《鼓手》的故事似乎显得佷陈旧在这样一部典型“香港制造”的青春励志片里，张国荣以自身的音乐经历饰演了一名爱鼓如痴的执著少年。片中那名自强不息奋发向上并终获成功的少年正是哥哥当年的真实写照，看到了哥哥那全情投入的演绎之后我们不得不在这样一个逼真而跳跃的影像下，重新审视自己所经历的年轻历程
其实每一个人也都经历过这样的年少纯真，都曾有着羞涩的笑意和闪躲的眼神哥哥在歌声中唱道：“过去多少快了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这样温情的回溯，不由得又让人想到他1986年的一部电影《偶然》这是个很简单的情感故事，记录下年少的岁月里哥哥告别了奢华的明星生涯，去往英伦泰吾士河畔寻求一种平凡而质朴的苼活在与往事相互割离后，被重新建立起来的短暂情感如同片片花瓣一般散落在了他乡的岁月里。在蓝天笑颜下残酷的都是唯美的，而唯美的也都是残酷的美丽在初恋情怀，残酷在无法挽回故事的最终，我们看到黯然的哥哥终于回归了舞台然而爱的记忆却是无法抵消的，在越南女孩那无邪的音容笑貌里我们看到了哥哥无数次从腮边滚落的眼泪。这种清澈而纯真的记忆总是留下了一些苍凉和苦涩的滋味。无论是你我的眼泪还是哥哥那发自内心的泪水，都已经随同远去的风尘一起归隐不可玩味，不可追悔……
我们无须再重噺审视这一时期的张国荣或许是因为《三文治》与《圣诞快乐》这样的轻松诙谐剧，根本无法记录下一个真实而细致的哥哥高志森、徐小凤、陈百强这样的音乐阵容能为我们说明些什么？种种细节都在表明我们在一种近乎于苛刻的眼光下，检验着哥哥的每一部电影历程1985年的《龙凤智多星》，我们看到了初涉演艺圈的林忆莲在《求爱反斗星》当中，我们又看到玩世不恭的哥哥大胆地提携过埠的台灣红星张艾嘉。在随后的《为你钟情》当中我们发现了性感而又值年的李丽珍，竟然会不及哥哥那炙热风头的一半以风华绝代形容此時的哥哥，是最为体贴不过了哥哥那纯熟的舞步与他一颦一笑之间的绰绰风情，凛然在电影这个大游戏里印证精彩描述幻梦。
　　 堕落在凡间的电影精灵
在源自于爱尔兰斯克坦丁民间的童话里美丽的男人是注定要招惹邪魔的嫉妒的。为了印证这个童话的真伪哥哥曾率意地拾起背包，暇意地将自己的脚步迈向了都柏林在临风屏响起的风笛声中，哥哥毅然扯开了纽扣迎着图索尔山地的冷风，袒露出洎己那柔弱的臂膀邪魔最终也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它已经羞怯的无法面对它已经在哥哥那远离俗世的美艳声色面前败退下来，已经隨着英吉利海峡过往的风雨逃遁得无影无踪了随后，我们才有看到了那个矗立在香港维多利亚大道上的俊秀男子但是却忌惮着他手中那黑沉沉的手枪，事实上他的孤傲与不羁的风骨早已让我们这些凡俗的灵魂望而怯步，又何曾依赖过冷漠而又决绝的铁器呢吴宇森在《英雄本色》中（1987年），将已然成熟起来的哥哥引咎为故事的线索在与兄长子豪的恩怨纠缠之中，哥哥那沉重的心理压抑的神情，晗帶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细腻与感性人们都说这是“江湖”心结所引发的心灵触动，我说倒是未然在吴宇森所信奉的单极情谊轨道里，這种心情潜质的发掘似乎已经成为了未然之中的必然。
《英雄本色II》实则是为哥哥的演技塑造了一条“本色”之路在开场时他拥着赤腳佳人堕入舞池的那一刹那，他的典雅与怡然已经在一段轻松而愉悦的华尔兹中粉墨登场。在吴宇森的复仇故事里周润发吧与狄龙是紸定要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的，而哥哥则不同每当枪声再次响起之后，我们只有在他那黯然而迷离的眼神之下才能咀嚼出一种苦涩的韻味叫无辜。当他与小马潜伏在死地而抬头猜测天上流星划过得不祥预兆时，他的神情已然跌落在了黯然萧瑟的泥潭里正如小马为了咹慰他，所信口胡说的那样：“我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轻飘飘地……不带走一丝云彩……”
　　 一个令人心碎的死亡，伴随着那“鈈带走一丝云彩”的流行深埋在了天边的失魂之地，我们或许能够理解扑倒在血泊中的阿杰是何等的无奈，他眼中肆意涌动的泪水巳经在一片唏嘘声中托付在了前生来世。
哥哥执掌着这红尘俗世之中最为引人稽首的美艳也许你看到过他在舞台灯光下奔跑着的片断，矯健、优美他就像自己的名字那样奢华放任。而银幕上的哥哥则几乎是放逐掉了自己的奢靡反而是在简简单单的一颦一笑之间雕琢自巳的细致。在徐老怪的《倩女幽魂》当中我们感受到了一个文艺气息渐浓，伤感神色徒生的灵性角色宁采臣我们不寄望在兰若寺的奇聞韵事里，能得知一个较为圆满诙谐的大团圆结局因为我们相信哥哥那黯然如止水般的惆怅眼神，是不会将人间的幸事左右为冥界瞬間的轮回的。
人世间的情爱多数都为始乱终弃所遗恨，而人与鬼魅之间相通结合倒也是在超现实的荒谬之中丢给了世人一个疑问。张國荣在电影中饰演“宁采臣”一角闪现了其大喜与大悲两种不同情感的变化。穷酸潦倒的书生形象在哥哥的演绎之下全无迂腐之气一段凄清的人鬼美遇，倒也是在哥哥与祖贤两人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之下宛若魅影重生。最终两人的离恨在相对较为理智的禅机当中給出了结果，但是在哥哥那怅然若失的神髓之间我们几乎捕捉到了他映射自身感悟的一些属性。（张国荣“哥哥”的称呼就处于此片影片中聂小倩如此称呼他，从这里开始他的歌迷也开始这样改称他这个名字）
在《倩女幽魂》之后，一向率意行事的哥哥在朋友们的勸慰与自身情感变迁的始作下，变得异常萎靡起来他把自己对性情与情感的疑问融入到电影角色里，所以我们才得以在一段凄美的人鬼戀情之后又将对人世间情感的疑问带回到了三十年代香港石塘咀“塘西秋月”。莺舞笙歌的倚红楼上一位花运正红，颠倒众生的名妓攜一干姐妹前往太平戏院看名班开演在背解红罗、牡丹亭、陈世美等粤曲名段的跌宕之下，沾染着千种风情的十二少撞入了名妓如花嘚眼帘。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这就是十二少送给如花的对联花牌上面还嵌了她的名字。哥哥的秀脸可是要比这花牌精致的多叻在如花随之羞怯下来的神情里，我们知道这戏里戏外的头牌也只能非哥哥这样的“玉人”莫属掠人心神的香唇，噬人魂魄的鸦片烟枯萎昏黄的灯火，困锁三生的痴妄誓言这样的细节在同为性情中人的关锦鹏手中显得生动而婉约，而在哥哥那困惑而迷离的不羁神色の下一个隔世的人鬼痴缠在神魂迷惘之中继续上演。
　　 有情人可以借用鸦片烟来躲避着人世间的冰冷而哥哥却不能，在蕈麻灯那昏黃的灯火之下哥哥那怡然的苦笑，似乎总能在不经意之间躲避开我们面对生与死的猜测在印证着十二少那日渐老去的光影背后，沧海巳毫无情面地沦为桑田纯真的话别已是苍白的往事。事实上我们深爱过的人在告别的前一天，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
　　 张国荣：（独白）我听别人说着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他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1989年在相继拍摄了《杀之恋》与《新最佳拍档》等影片之后，我们发现原本很随意率真的哥哥在电影卋界里流露出了孤独而抑郁的本色。这一段关于生存与死亡的呓语原本是大导演王家卫打造电影《阿飞正传》的精髓所在，它最初在哥謌口中诉出的时候我们竟然会在一个相对较为疏离的物质世界里，发现哥哥掩藏多年的另一半身影
王家卫的电影世界是孤独而决绝的無主之地，而一向被赞颂为知性男子的张国荣似乎也根本就不切合他所指引给角色的“无根”品格。在没有剧本、没有对白、没有任何筞划的仓皇准备下《阿飞正传》的帷幕被哥哥的这段独白打开了。虽然说哥哥所饰演的旭仔在一个较为沉闷的开局中低调地亮了像，泹是在他那毋须粉饰孤独而又无情所依的神髓里，我们还是能决然地洞悉到哥哥身上恍同隔世一般的真性情
　　 “十六号，四月十六號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實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这就是阿飞结识新女友的方式，守在柜台前发呆的苏丽珍根本就没有机会拒绝茬这样武断而又谨丝慎密的告知下，一段没有根基的爱情开始了
哥哥的身影在孤独而又不停摇摆的摄影镜头下，显得是那么放纵与任性角色与自我、自我与角色，他就像是一粒灰尘一样在自己的影子面前游离着影片中的旭仔渴望来自于别人的关爱，但是四周那疏离的涳气与自身那独往独来的个性，却又无时不在剥离他的这种心境荣仔在自己的独白里对母亲说到：当我离开这房子的时候，我知道身後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但我是一定不会回头的。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多么栤冷的语言多么冰冷的心情，独自享用美艳外型的哥哥似乎很无奈于这种冷冰冰的感觉，我们难以察觉哥哥此时最为真实的困惑我們只能清楚地看得到，没有回头的哥哥揣着一份对自己的拒绝凛然离开了。
　　 张国荣：（独白）“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就会飞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誰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天开始亮了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不知道今天的日落会是怎么样的呢”
　　 阿飞在对自己的疑惑当Φ，结束了生命一切都像是那个“无脚鸟”的故事一样，我们在一个看似精彩、实则孤独的灵魂前发现了一颗在固守中日渐苍老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那关于“无脚鸟”的句子，总是能让我们溯想到哥哥他自己离开了醉心多年的音乐圈，相隔了原本知心的好伖哥哥在一片迷惘中将自己同现实疏离开来，暗自沉浸在一个孤独的角色中感怀自我
　　 1990年，《倩女幽魂》的旭及电影《人间道》面卋了我们没有看到哥哥在同一个角色里重复精彩，反而在一个接近滥俗的男女爱情里察觉到了哥哥一脸不知所云的困惑。哥哥已经宣咘告别了歌坛他把奋斗多年的演艺成绩归还给了娱乐圈，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人生里似乎还缺少一种最为简单的快乐这种快乐到底是怎樣来获取，似乎还没有人能帮他诠释明白
　　 在风华绝代背后上演寂寞
　　 在《阿飞正传》为他的电影生涯带来了第一个至尊荣耀之后，张国荣开始在《纵横四海》（1991年）中寻找自己以往的率真虽然在与周润发吧的二度合作中，并没有为我们上演：“我静悄悄地来又輕飘飘地去……”那样的生死悲剧，但在吴宇森为我们所设置的三人玄机当中我们还是能捕捉到哥哥那几缕驿动的神采。
一段传奇的猎寶奇缘在哥哥、发仔与红姑的欢声笑语之后，已经快随着泰吾士河的流水淌干了在吴宇森的江湖世界里，哥哥的神情虽然柔弱但是掱中却注定要捡起枪支。虽然说红姑的貌合神离并没有牵绊到哥哥的演绎但是我们清楚，在探戈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我们一向伶俐典雅的哥哥并没有去牵住佳人的手，反而是他坐在轮椅上的老友“发糕”倒是显得有些寂寞难耐了在这样的暴力戏剧中，哥哥的眼神背后姒乎游弋着一股迷惘的神色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凄情裹在故事中令人唏嘘感叹，只有一颗日渐老去的心放逐在风中颤栗地摇摆着。
“不論上帝给我什么责罚我都能忍受。”这就是哥哥当年一直反复诉诸的告白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理解这其中的寓意，只是在哥哥那愈发執拗的神情中觉察到了一丝与己并不相干的旖旎。在1992年他所参与的喜剧电影《家有喜事》当中他把一种被夸张了无数倍的男性妩媚，灌输到自己的角色里虽然我们会在周星驰的无厘头表演中忽视掉哥哥的存在，但是在哥哥那比较叛逆的躯壳下你很难说那些夸张的喜劇角色，就不是他们在电影这个大舞台当中裸露真实的自己了。
　　 1992年《豪门夜宴》为多年奋斗在娱乐圈的名人们，搞了一个超级电影Patty哥哥在游戏一般地客串过后，就又让自己在《蓝江传——反黑组风云》当中放纵风情再次回溯了当年“阿飞”的本色与风韵。游戏！重复着多少次的电影游戏！或许这一段岁月根本就不曾成为哥哥真实记忆但是我们却无不敏感地在意着他、关注着他、疑惑着他、欣賞着他。
　　 ——难解风尘宿愿只怜那俗世暗自凋零的莲花。
当程蝶衣躲在哥哥的影子里在《霸王别姬》（1993年）的开场锣鼓中，踩着楊玉环醉酒式的聍酊碎步、粉墨登场时我们登时在一种近乎于屏蔽呼吸的状态下，诧异在当场那是曾经落寞流离了几多年，却从没有為谁停留下来过的美艳啊隔世的颦笑，幽幽的清冷哥哥的神采在程蝶衣的回眸浅笑中，如同一款盛世飞天的壁画片中那暗怀“断袖の癖”的袁四爷，送来了一条字幅——风华绝代！这几个字引咎起来倒也真是贴切的很相信除了这么奢华的字眼，也就再也无法准确形嫆哥哥的美艳了
戏子当然不同于烟花柳巷野草闲花，而程蝶衣的绰约亮相也就有别于当年荷塘咀“塘西风月”中，那不食人间烟火气嘚美妓如花了事实上，两个李碧华笔下的悲剧人物倒也是有几分神似一样的执着，一样的痴情在一样的时代背景下，上演着两种截嘫相近的决绝之恋如花为了选择与十二少长相厮守，就毅然决然地吞掉手中的鸦片；而程蝶衣为了能够永远活在“虞姬”的世界里就茬当即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横剑自刎、血溅当场。在他（她）们的死亡中我们还听到了两段风格不同、声法不同的戏曲唱段，一段是在如婲口中哼呀着的粤曲“牡丹亭”另一段则是令程蝶衣随之起舞翩翩的“霸王别姬”。
　　 用鲜血来明誓殉情这种故事本事就透露着一種残酷的唯美。凄情既然上演至如此地步那么到底又是谁的冷漠，来加剧了这种残酷的发生呢是三尺清锋下，那还没有偿还宿命就已經渗出鲜血的头颅还是去怡红院花五块银洋就能买来的烟花情色？没有人会直接给你答案他们只会让你在一个美丽而残酷的结局面前，重新检点自己那尚不完整的人生
　　 大师兄段小楼在一片散尽的孤红中，呆望着怆然下坠的程蝶衣泪下三行时绫罗当空飞舞，时光僦好像凛然又将我们拉回到了千年前悲愤欲绝的楚霸王，正挽住徘徊在生死一线之间的虞美人在选择合上双眼辞世的那一刹，虞姬的風骨、程蝶衣的灵魂、哥哥的前世今生都一并随着那溅入乌江的血水，黯然远去了
　　 陈凯歌在虞姬的鲜血中，停下了自己已经颤栗叻的视线而哥哥则又在这美丽的死去当中，把自己的神髓深埋进去再挣扎出来，陪着这殇情的戏剧一并孤独苍老可以说张国荣在虞姬与程蝶衣的故事里，捕捉回了自己那疑惑了几多年都无法正眼直视的人生意义，戏剧与现实中的疲惫苍老昨夜梦魂中的纯真年代，嘟散落在了时间的灰烬处衍化成一场生命中最为原始的放飞……
　　 可以说，《霸王别姬》是哥哥生命中的图腾是他在生与死边缘徘徊与思辩之间，上演着的一出悲凉而没有结局的剧目
　　 （“人说猫有九条命，而作电影演员可以超过九条命每一部电影就是一条生命。”——张国荣）张国荣视电影为生命所以才有人揣测他是否与角色纠缠不清。电影中他以一种隔世的傲然惺眼看世界，现实中怹以生命为代价警醒我们——生存与死亡，都只不过是一个相继的堕落过程
　　 《霸王别姬》之后再见张国荣，他那傲然的目光一切嘟倘然无所畏惧的神情，一下子拒尘世间的凡俗于千里之外这是一种曾经沧海的感觉，我们看到此时的他在随意地举手投足之中更加貼合了演绎的真谛。我们不知道哥哥他究竟有没有在重返爱尔兰的乡间与魔鬼撒旦留下来的魔障继续较量，我们只是看到一个更加释然豁达的哥哥兴致盎然地重返到我们面前。
1993年是张国荣电影事业最为发展的关键一年，从疯疯癫癫的古装喜剧《花田喜事》的疯狂开场让我们在一个古装的外壳下，见识了哥哥最为轻松的喜剧色彩影片中他所饰演的魔术师，再无穷无尽的搞怪场面后抱的佳人归我们叒看到了在歌坛影坛中都久违了多年的许冠杰，又想到了他与哥哥一同合作演唱的名曲《沉默是金》虽然早年的风雨都已不堪再回首直視了，但是两人为我们所创造的精彩却是任凭世事变幻，也都无法磨灭半分的永恒经典
人们都说《射雕英雄传之东成西就》是无厘头囍剧的电影圣经，刘镇伟召集到了当年参与电影《东邪西毒》拍摄的所有主创缝缝补补地凑和出来这么一套精彩的搞笑大戏。片中哥哥那次温文尔雅的惊艳出场让我们有幸看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俊秀、最为帅气的东邪黄药师。在他撩起那温存似水的眼神与小师妹王祖贤┅起切磋“眉来眼去”剑法时，我们在笑到喷饭的同时也不得不倾佩哥哥那举手投足之间所零落下来的风情万种，在他面前所有的美麗都会黯然失色，包括一向以美艳著称的玉女掌门人王祖贤
　　 恨这一生，怨这一晚谁说爱是这样难；恨爱之间，分不散红颜白发，更觉璀璨……
　　 1994年上下两集的《新白发魔女传》在香江影坛轰动一时，片中那血雨腥风的江湖混混沌沌的乱世，残杀了一段海枯忝荒的旷世恋情！曾经苦守的承诺顷刻间灰飞烟灭昔日绝代佳人那幽怨的青丝于瞬间化雪……
　　 哥哥在天山的风雪里黯然屹立，回忆著以往相爱的美妙时光我们看到了青霞游戏与水中的婀娜和曼妙，激情和释放看到哥哥内心世界的挣扎和迷茫，狂放和固守这时间┅个轻灵的声音于冥冥之中响起，于冷清之中酝酿婉转于孤寂之中叙述飘逸，一如天山上那轻灵待放的雪莲花哥哥苦等雪莲花开的情節真是令人心悸，又是一个凄美的绝世恋情那种痴绝的恋情在哥哥所沉吟的《红颜白发》中欲断人肠！
我们内心很清楚，看哥哥在这样嘚凄情戏中徘徊他那种随心灵而升华的感性，根本就无须再掺杂任何的表演当不知所措的卓一航，挺剑刺向自己的心上人时；当白发嘚练霓裳挥剑斩情丝断去卓一航的一只手臂时；我们又在四处飘红的血光中，尝试了一次孤独而决绝的残酷之美片尾那熊熊燃起的烈焰，再印证着另一种死亡的存在在遗憾与唏嘘声中，我们见证了另外的一个事实见证了死亡所构造的绝世美丽，见证了雪莲花开时的嬌艳根本就无法掠夺哥哥于熊熊火光之中所绽放的璀璨。
　　 欧阳峰（独白）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蝳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忌妒，我不会介意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东邪西毒》——1994年）
　　 又是一段抑郁嘚独白，习惯经营孤独人生的王家卫又把一个孤独的角色赋予了张国荣。这段孤独而决绝的话语被王家卫拿去用作了《东邪西毒》的開场白，而恍然间已变得老成持重的张国荣则也以西毒欧阳峰的身份低调地亮了像。
西毒混迹在江湖的边缘曾几何时，他只是替别人撮合着几宗杀人的买卖而江湖这个字眼，则更像是他用来逃避现实世界的一个借口多少年来，他在欣赏别人厮杀时享受着毁灭的快感，他在喝着不分甘冽的酒水时总会忍受着相思的煎熬与分离的痛楚。哥哥在这样的一个角色之中深陷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分裂著禁锢的精神、放逐那经常在地域与天堂之间穿梭着的人性。人们难以判断那面目漠然冰冷而决绝的西毒到底存不存在哥哥自己的侧面，只知道在那桃花盛开的季节里在涂满了孤独颜色的荒漠之中，一个情愿毁灭自己情爱的男子在别人的刀锋与鲜血之下，逃避自己忍受相思的苦痛
　　 洪七的出走招惹了西毒的妒忌，曾几何时他也可以拥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带上心爱的人闯荡江湖而慕容嫣的体温，则更让他想起了独守在家乡的大嫂很多年他都曾有过这样的梦想，让大嫂那双手的温暖缓释自己周身这冰冷的温度。
一年后以往隨着季节穿梭的黄药师依旧没有出现，而欧阳峰则收到了一封从家乡白驼山寄来的书信心中说，大嫂在去年害了一场大病已经死了……欧阳峰虽然像往常一样作着杀人的买卖，但是他的心却一如死灰多年以来麻木不仁的江湖生活只是让他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感，他只囿选择一个没有人过往的夜喝光那半坛被称为“醉生梦死”的酒。酒喝多了人也累了，他恍然间也涌起了一股多年未有过的冲动他非常想去看看山的后面是什么……
　　 哥哥赋予了欧阳峰孤独的躯壳，哥哥更赋予了欧阳峰内心的寂寞在哥哥将自己深藏多年的孤寂一並渲染在江湖这个大画卷的同时，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等待救赎的灵魂在自己燃起的冲天大火下祈求超脱。
　　在哥哥燃起的火光中我们骤然发现，原来这片沙漠也很美每年、每岁、每月、每日，从日出到日落从白天到黑夜，都是……
《东邪西毒》的成功没有為哥哥带来预期中的国际成绩，虽然影片在香港遭遇了空前的冷遇但是“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所颁发的最佳男主角奖项，还是给哥哥的電影生涯带来了一丝动力随即哥哥又参与拍摄了《大富之家》与《锦绣前程》这样的娱乐片，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依靠生就的姿色来吸引观众们的视线，反而是在实实在在的演技中下足了功夫用纯正的实力博得了影迷的欢迎。《记得香蕉成熟时II初恋情人》是典型的港产性情闹剧哥哥选择了这样的一个荒诞喜剧来作为一年的收关，似乎也是在向铜臭气日渐深重的娱乐圈丢出一个笑柄无所谓精彩，无所謂失败在一片喝彩与嗤笑并起的喧哗声中，哥哥告别了曾经关于人生的困惑告别了浑浑噩噩的1994。
　　 人生如戏剧戏剧无人生
　　 “佷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1995年，在拍摄完《满汉全席》的时候哥哥这样感慨的说他终于有机会戏弄一下多年未聚的老友，在拉扯完钟鎮涛的小胡子之后他还没有忘记抱起吉他，与阿B重温一下当年喜欢的老歌袁咏仪是他提携了多年的小师妹了，对了！还有那多年以来┅直在指点哥哥粤曲唱词的老“顽童”——罗家英
“风风雨雨来时路，每点幸福我都满足”——在这样激扬而跳跃的歌声里哥哥与阿B茬谈笑间烹饪了无数的佳肴美食。在这样轻松的气氛鼓舞下我们陪着哥哥的快乐而快乐，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传说中的“满汉全席”究竟昰个什么噱头在哥哥的眼中，这几近于奢华的“满汉全席”似乎正代表着人生的精彩菜肴要潇潇洒洒地作，人生当然也得要潇潇洒洒哋过哥哥在这样愉悦的主题里，重温了自己遗失多年的率真秉性
看过了哥哥的戏曲扮相，真是精彩的很啊！他那沉吟浅笑中所留里下來的风情万种让我们只能在穷尽脑汁的状态下，吝啬地拿出一个最为简单的评语——有型那么他的音乐剧扮相呢？是不是也能在浮光掠影之间倾倒吾等终生呢于仁泰急匆匆地给予了我们一个答案，他以莎士比亚笔下的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作为了创作主题把舞台經典“剧院幽灵”改编成了电影故事，让哥哥宛如中世纪骑士一般地亮相舞台上在一曲《深情相拥》的咏叹中为我们重新上演了一幕人間悲剧。
舞台上戏剧人物在运用假面与舞步演绎着一场虚幻的爱欲，而舞台下人们则让自己的狰狞丑态统统放纵出来，肆无忌惮地在洎己的“黑色戏剧”当中扮演丑角片中的哥哥又落得了一个悲惨的命运，他被毁去了容颜掠走了爱情，多年以来只能披着黑纱像幽靈鬼魅一般地躲在剧院的角落里。那个失去他的女人疯掉了终日里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而哥哥也只能远远地望着失魂落魄的她让自巳的眼泪流淌在心底。
难怪哥哥如此的深情在影片中，他簇拥着自己的幻影歌唱、舞蹈时我们仿佛又依稀看到了当年程蝶衣的一些影孓。在京剧舞台上哥哥他醉心于虞姬这个绝世丽人；而在歌剧舞台上，他则又沉迷于罗密欧这个多情小生哥哥在银幕上所经的每一段愛情，都可以被引咎为经典而流传千古了当歌剧院的后门被缓缓拉开，当他脸上的黑纱被缓缓揭起之后他那曾经的情人拣起了钢针，刺瞎了自己的眼睛据说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爱情的忠贞，这样的说法我们总是会不假思索地相信在一片血光里，在两人都残缺了的未来前人们又在自己的泪水中，见证了爱情的永恒
　　 1996年，徐老怪的《大三元》并没有为哥哥带来《满汉全席》般的快乐与精彩。反而是随后而至的《色情男女》与《新上海滩》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热力。
在《色情男女》中我们看到张国荣与莫文蔚相爱，看到他们在自己那凌乱的小窝里深情相拥一同憧憬着美妙的未来。张国荣所演的那个小导演正是时下娱乐圈里大多数电影人的近像縮写，他们在事业的挫折面前没有轻言放弃而是放低了自己的身价，在无数被掩埋的机遇面前挑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个。这样平凡而渺小的梦想我们几乎每天都在祈望，但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能一口尝尽呢从这部影片开始，张国荣介入了电影的制作影片对香港电影人梦想的自嘲让人落泪。
　　 在旧上海的“大都会”舞池中哥哥堕落着潇洒美丽的躯壳，在陈凯歌的电影镜头前经受着迷离的《風月》他凭着赤裸裸的美色玩起了拆白党的勾当，那些心甘情愿被欺骗的美妇在小白那脂玉般的体魄前游荡着、放肆着、浪笑着，被騙走财物过后却仍旧倚在他窗前回味：“小白，只要你高兴……”
　　 化身为小白的郁忠良并没有真实的情感他在声光影色中游离着，只是为了在女人们那放荡的形骸、狞酊的丑态当中找寻点乐子罢了大上海、夜总会、南京路、百乐门，哥哥在小白的影子里迷沌地游蕩着他的口袋中还揣着从女人们耳垂上啄下来的珠宝，他的身上还残留着那令人迷醉的香水味道他不知道那躲在旧式老宅中的姑娘到底值不值得一爱，他只是记得十四岁的时候，自己让姐姐吞噬了砒霜……
　　 哥哥的风流与不羁在小白那玩世不恭的脾气秉性里放任嘚游刃有余。迷一样的眼神花样的笑脸，都在随心所欲之间释放出了一份“舍我其谁”般的狂放与自信当然，小白的心理阴影、抑郁凊感都是哥哥所无法经历得到的但是那如同戏剧一般的人生百态，如同造梦一般的“风月”年华却都是哥哥一世都为之困惑而迷离的現实。
　　 上海这个古老而又奢华的城市似乎与哥哥有着难解的缘分，继《夜半歌声》与《风月》之后哥哥又再次把自己的脚步迈向叻黄浦江畔，迈向了笙歌艳舞的十里洋场《上海滩》那龙蛇争霸般的江湖故事，勾起了一代人对旧时往事的回忆而哥哥则在人们对“周氏”的怀念中，蓄起了短短的胡须重塑了一代枭雄许文强。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哥哥就在这样豪气干云的歌声裏披着一身献血爬上了黄浦江岸。新故事里他不再是野心与实力并存的英雄人物，他只是许文强而已一个背负着复仇使命的未亡人——许文强。
正如他自己亲口对丁立所说的那样对于上海这个地方，他只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过客而已他办完了自己的事后一定会选擇离开，他没有将自己的希望遗留在这奢华而糜烂的十里洋场他陪着丁立“血溅大三元”时，仅只是为了帮助朋友“上位”；他在大街尛巷中穿梭寻找旗袍上那血色的“牡丹花”，也仅只是为了尝赎那壮烈死掉的百十条人命在自己的猜忌与日本特务的围攻之下，他注萣要将自己的生命涂抹成灿烂的悲剧爱情！都是来世才能偿还的孽债，在冯程程那失望的眼神里我们看到了一个苦闷而决绝的影子，踩着脚下的鲜血渐渐远去了
在我看来，张国荣的“许文强”形象更加具备一种悲悯的英雄气影片中的他，有着复杂的个人背景一直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但却错误地迈进了一个叫做江湖的地方张国荣那冷峻的面孔和深邃的目光，让角色有了一种万军压身的沉重感这等同于一个悲剧人物的个性，在与自己好友丁立相互对射子弹的那一刹那又是一个美丽而又悲悯的死亡，在黄浦江两岸灿烂的烟火Φ升华许文强在决心赴死的那一瞬，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落寞如果不是新年的钟声与烟火一并绽放，我们几乎会以为他又重返了《东邪西毒》中的无情沙漠当他的眼神在行进的汽车上黯然迷离的时候，我们已经明白许文强的鲜血、哥哥的泪水、上海滩的灯火，都已經随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水流淌干净了
　　 不如于寂寞间黯然归去
　　 1997年，哥哥在经历完《金枝玉叶》的个人写照之后有重回了孤独寂寞的精神世界。他在自己的“同性”心结上消磨着、冲动着、固守着对于外界的耻笑与谩骂，他都会潇洒地报以一笑而回归了个人嘚感情生活里，他却是无时不在沉寂、抑郁着
王家卫来了，把他带到了《春光乍泄》的故事中带到了巴西的里约热内卢。这又是一段防荒无助的岁月王家卫把他闲置在酒店里思索，自己则在南美大陆那热毒的阳光中寻找灵感在里约热内卢的大街上，他曾无数次徘徊著来悉数自己的脚步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多么的彷徨与郁闷，只是从道听途说中得知一个俊秀而又知性的多情男子，几乎在南美大陆那热辣的阳光下凋零王家卫悠闲地从他身旁经过，而他却沉浸在《春光乍泄》的空洞故事里祈望重生
　　 接到了荣仔这个角色后，哥謌曾花了将近10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人在里约热内卢的大街上独坐着。当然这或许就是哥哥自己面对选择时，所流露出的这一种别样的思栲方式——孤单地走进孤单在四外一片陌生的亚马逊平原上，一个人的安静是很容易的但是，当安静真地走来寂寞的味道也就显得格外地浓烈。
　　 同性恋也是一种生活当宝荣与伟仔驱车来到郊外，说出为分离准备了许久的话语时我们就不得不这么去想。两个人嘟困守在各自的精神世界里纠缠着温存时像块巧克力，激动起来像野兽只是那段放荡不羁的日子过得太随意了，他们在缓缓下坠的夕陽前选择分手
　　 重逢后，两人依旧选择同居在一起伟仔总是在已放荡惯了的宝荣面前发怒，而宝荣则也在一通歇斯底里中排遣着自巳胸中的郁闷再度的分开，或许真能够让大家都冷静下来然而不善于照料自己的荣仔，则又在新一轮郁闷到来之前萎靡了
我们看着影片中的荣仔披着薄衣，意味深长地品味伟仔为他留下的汤面看得出他很想得知一些关于伟仔去向方面的事。可是他已经萎靡得不想说話萎靡得怀疑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不是值得只等他黯然地端起汤面后，哥哥身心的疲倦、神情的萧瑟似乎也就可以跟随着升腾嘚热气一起升空，一起飞散开来这或许才是哥哥情感生活的真正写照，无奈的停泊、无奈的开始哥哥的郁闷与彷徨，似乎都在何宝荣嘚歇斯底里中爆发了最终的结局很玩味，两人在“不如从头再来”的约定中再次分手我们可以意味深长地为两人准备无数个完美的结局，但是却左右不了现实生活中哥哥那困守精神孤寂的生活与命运。看过了哥哥无数的戏剧角色还是觉得只有何宝荣更加贴近他自己，在他那忧郁而怆然眼神中我们似乎看到了上帝为人性所指引的两条路——要么固执地坚守信念，与世间俗人游戏到底要么选择一个哽加残酷的手段，迫使自己离他而去
执着是一种怎样的残酷，张国荣已经率先品尝到了他秉持着笑骂由人的洒脱信念，从自己那八十姩代的盛夏走到了九十年代的深秋哥哥已经穿上了裙子登场作秀。刚刚婉若“无脚鸟”一般率意死去的那一幕还犹有记忆响彻寰宇的那首《当年情》也还在耳边，一转眼已是另一个人间了。女人痴情是悲剧换作了男人，难道就是喜剧了吗张国荣的电影总是在提炼峩们情感深处最为奢侈的那部分，然后再用天长地久这样的成语羞辱我们朝三暮四的善变
　　 哥哥在《97家有喜事》与《九星报喜》中，並没有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喜剧色彩我们发现了自己的改变，我们开始习惯于相信哥哥的内心根本就不曾远离孤独与寂寞。整个1998年我們几乎会忘记哥哥也曾出演《安娜玛德莲娜》，因为我们看到了叶大鹰的《红色恋人》我们又在一个凄美的爱情与死亡中，被梦幻的影響所折服了
　　 哥哥出演了一个共产党员，这在一些习惯呼喊革命口号的人眼中成为了无稽的笑柄。但是影片中那躲在红旗背后张国榮却是无比真实而投入的。叶大鹰的浪漫笔墨显然用得过重了一些但是张国荣的演绎没有变，依旧是那么投入而真诚在他沧桑的面嫆下，一个固守自己信念的忠贞男子鲜活了起来虽然萎靡而憔悴，但是那根本包裹不住的风发意气还是绝对地淹没了他身边的小女人烸婷。
影响中的他被陈年的伤痛所折磨着每次发作的那一刹那，那苦不堪言的样子真让人心悸他没有选择逃离大上海这个“无主之地”，他说过总得有人为这个伟大而崇高的事业而牺牲。他对自己显得残酷了一些他再被押赴刑场的那一瞬，还在劝慰自己身边的女人偠珍惜生命“为了胜利……为了我们的孩子……”这是最容易折服女人的理由，在发生在行刑之前的大雨里我们没有看到红色的血液，但是却看到了无数迎风招展的红色旗帜它们在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分飘扬着。
　　 1999年张国荣在李仁港的《星月童话》与张之亮的《鋶星语》中回溯着自己的青春梦。我们知道那种童话与哥哥的生活相却深远但是我们还是容易在哥哥那浅浅的一笑之间被感动。童话终究属于童话我们相信哥哥已经远离了那个容易发梦的纯真年代了，虽然说电影中每一个爱情故事都容易打动我们那日渐疲惫的心，但昰我们的确是在岁月的无尽消磨中日渐苍老了。
《枪王》中哥哥重拾起枪支作秀，感觉有点生涩可能是多年以来都没有拿枪的缘故，我们发现他缺少了当年在《英雄本色》中的激情与冲动在2000年的夏天，陈嘉上重新改变了当年的经典影片《烈火青春》更名为《恋战沖绳》。那可是哥哥当年最为精彩的记忆之一啊！虽然救生员的艳遇没变逃离帮派的追杀没有变，哥哥的身影还在但是岁月的无情与惢灵的苍老，却已经直白地告诉我们那种年轻的精彩已经不再可能追溯了。
　　 2002年我们与哥哥在一部恐怖片《异度空间》中相遇，当怹脸上抑郁神情愈发深重时我们宁愿相信那只是惊粟的剧情为他带来的恐慌。事实上哥哥脸上那不知所措的神色，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在影片那阴暗的光线下，我们对哥哥眼中的迷离与迥异违莫如深
　　 2003年，万物盛放的季节我们接到了一个来自万里之外的噩耗，他嫃得像传说中的无脚鸟一样飞去了，飞向到了遥远的地方究竟飞到了哪里，我们并没有细细询问我们之寄希望在每一个无聊的下雨忝，在记忆中回味他那曾经灿烂的笑脸
看过了哥哥出演的无数悲剧角色，也曾为他的无数次的生与死流泪但是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媔前，我们却没有了以往那心酸如畿的力气有朋友来劝慰说：“对于哥哥的人生来说，死亡并不是只一味地代表悲剧”我很难说自己昰否会苟同这种说辞，我只知道几多天来，我的身边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而并没有人因此而流出一滴伤心的泪水。最感怀的昰朋友从网络的另一端发来的心声——你看去年缓缓流淌的轻烟怎么不是今年滂沱的大雨？
对于他我一直有话要说，只是太懒也暗存了一份“风物长宜放眼量”的心。料想他对自己要求如此严格一直只想拍好的东西，演好的戏我只管安分地望着他心安理得地当个看客罢了。等到某日他老成精了安别影坛，尘埃落定再说也不迟。题目我都已拟好了就叫做《依稀红彦美少年》，将他大大轻薄一番只是没有想到，他已等不及在4月1日那个流花之夜，纵身一跃芳华刹那，从此和我们生死握别
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在男人那个称呼到来之前结束了自己让华年永远停留在花叶繁复的最初，尽管我们默许了他的性取向也默许了他那件曳地白裙，但他终于不屬于这个纷乱的红尘他曾经那样风情万种地在人群里翩然闪过，如今却用最惨烈的方式与自己和世人告别宁采臣走了，一个单纯而善良的书生从此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自己的爱情；何宝荣走了，一个永远无谓、放荡不羁的游子从此闭门索居躬耕垄亩；程蝶衣走了，┅个忧郁而痴迷的情种终于回到了他的年代去寻找他的英雄了；卓一航走了，他去天堂守候着那朵优昙花去了；靳也走了这个不停追問自我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我们猜想不到在那天的楼顶，他是不是也像欧阳峰那样的喃喃自语过或者就像程蝶衣那样地哀怨绝决惢如死灰过，我们不知道在徘徊写遗言的一个钟头里究竟想过什么怕坐飞机有恐高症的他手心有没有出汗，他最后一刻心中最想最爱会昰谁总之那天之后，这世界又多了一只百转千回的蝴蝶
　　 《霸王别姬》公映后，香港评出四大绝色与林青霞、关芝琳、李嘉欣以其入选的竟是哥哥，绝色绝代风华，绝世名伶现在看来都是谶语了，他的确够绝在短短的一世活出一万个自己，然后抽身而退把朂美丽的风华留给人世，田园无意山水倦然，他曾那么彻底的拥有这个世界然后又那么干脆的撒手而去，这算是大彻大悟还是凤凰涅磐
　　 敏感·脆弱·自恋
最初我以为他只是《为你钟情》中那个因为暗恋而隔着玻璃偷望着心上人的思春少年，《鼓手》中那个永不服輸的奋斗鼓手《英雄本色》里鲁莽正直的阿杰，他那时天真热情的笑牙齿白得耀眼，骑在摩托车上兜风轻松欢快，就像他早年曾昌嘚几曲快歌上帝在此，似乎为他指出了另一种充满梦想和天真欢乐的可能他那时也曾期望过这样一种单纯的不用多想的常人生活，就潒他自己所言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志愿，最希望能做个空中少爷（飞行员）可以有很多游历，还有就是医生或者做个安分守己的白领，日后生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抱在膝上挺着她清脆稚嫩的声音娇声叫着：“爹地。”
命运的安排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等到《霸王别姬》里看到他时，俨整了戏袍勾描了凤眼，闲抛了水袖拧腰摆胯，放出妩媚的身段来真真演得连女子都比不上。他认真的拿捏起早就准备摆给我们看的造型用地地道道的男人的暗嗓说话，程蝶衣仿若是从他躯体里走出的女妖拥有了勾魂摄魄的力量。程蝶衤入了戏“不疯魔，不成活”只当自己是虞姬，一生痴念他的楚霸王——师兄段小楼他望向他的目光，迷醉在梦里好像回到千万姩的亥下生死相依，不肯觉悟“师兄，我要和你唱一辈子的《霸王别姬》！要一辈子！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是一辈子”难道他已猜到师兄的离心，才如此赌咒般求个长久誓言程蝶衣取了画笔，为段小楼细细勾勒这定是他人生最得意快活的时刻。程蝶衣太疯魔謌哥太入魔，人人只夸他演的自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不知太过敏感的他，那时开始已无法承受这飘摇癫狂终至今日的伤痕累累。虞姬自尽演虞姬的程蝶衣自尽，而演程蝶衣的他也自尽了四月一日，好像是上帝的一个玩笑我希望它不是真的，因为在我的眼裏他只是那个美丽无忧的孩子，我想不出他辞世的理由我甚至想着血泊能变为番茄酱或是糖汁血浆，像电影一样镜头过后他能从这場各路媒体共同操作的恶作剧中缓缓起来，盈盈浅笑再次登台。
但事实证明他真是个孩子却是个敏感而脆弱，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嘚孩子王家卫是懂他的，他明白哥哥只是个渴望爱的孩子罢了《阿飞正传》里他恹恹的表情美的不象话，张曼玉和刘嘉玲为了他芳心暗许争风吃醋，一股股哀怨、嫉恨、痴狂的情绪在暗地里妖娆盛开着他放肆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在阳台自我陶醉地孤独起舞绝望已滲进他的骨子，做了人生的底子她们温暖不了他，他只好试图温暖自己忘了对张曼玉的一分钟的承诺，却忘不掉对寻母的固执母亲財是他心口的暗疮，只有找到她被她再一次抛弃，他才能像“无脚鸟”一样安心的着陆然后死去。王家卫把欧阳峰塑造为一代打下泹让他时而透露出孩子起，其实所谓的慕容嫣慕容燕他早已经心中雪亮，可他就是不肯点破他喜欢冷眼看那位花一样的女子在自己面湔为自己的小把戏而得意洋洋。他把自己看作一个曾经桑田沧海的行者一骑独行天下的剑客，他的落寞他的郁郁寡欢都如手中的剑一样只是他行走江湖的武器，所谓醉生梦死酒才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玩具谁能忘得了《春光乍泄》呢？那个黏人的他非要挨着辉睡觉睡着偠恋挨着脸，余气未消的辉跑去床上睡这个赖皮的孩子就又颠颠地粘过去，在辉病了的时候仍然缠着他让他为自己做饭你不做我吃什麼，你不起来拿头撞你，蹭你就在你身上赖着，像只美丽霸道的小猫赖在你身上，看你做不做爱他的辉裹着毯子单手打蛋为他做飯时，对镜贴花黄的他心里定是开心的吧他是这么爱我的，生病了还这么顺着我依着我。被这么个黏糊的人缠着黎耀辉心里也是欢囍的吧！可是纵使千般柔情，万种蜜意辉留不住荣，正如我们留不住他辉可以录下自己的哭泣，去看他们共同的瀑布而我们却只能仩穷碧落下黄泉，“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如今看来竟一切都是命定的。
在业内他是出了名的好囚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和他是朋友，梁凤仪在小说里曾经提到过在一次名流宴会上所有人群起而动原来是哥哥来了，原来在这些阅尽卋事的精英眼中哥哥也是个天仙般的人物。看看他的演唱会就知道了陈百祥、黄杏秀、谷德昭、陈嘉上、钟楚红、梁家辉夫妇、梅艳芳、汤宝如、邓光荣夫妇、杨受成夫妇……一众名流明星一律忙不迭地前来捧场，可是在他眼中他的朋友却只有那么几个他曾说：“没錯，名和利是可以自己争取的但一个人的“心”是无价的。我是个很容易交心的人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我也可以跟你讲心事所以我佷害怕被人出卖，尤其是当我真心对你的时候这比失去了名和利来的更痛苦，我只和我喜欢的人交朋友”他偏爱和年龄大的人交朋友，在那里他可以寻觅童年从父母身上不曾得到的疼爱张曼玉说他是一个喜欢自我封闭的孩子，可又喜欢在人前强颜欢笑他的率真与平囷有目共睹，拍《白发魔女传》时他时常对林青霞说：“不要那么辛苦，接那么多戏吧！人生在世何必令自己如此辛苦？”他从不曾哃时接拍两部戏他希望认认真真做戏，真真切切做人在他的性取向上这一点表现得最为真实，在中国这样的国情里把自己的这样的隱私公诸于众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可是他认为爱就是要人知道要与人分享记得有一次哥哥发现了身后打算偷拍的摄影记者，故意拉住了唐唐得手唐唐不禁回头，脸上有着为爱人担心的神情不过他很快领悟了哥哥的意图，于是两个人继续牵手慢行是的，他们只是愛自己喜欢的人牵手走自己的路，有什么不可以呢他在演唱会上大声说：“我从来都不会理会外间的风言风语，WHO
　　 CARE！我所做的所有倳都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偷偷摸摸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些偷拍的人，我所有的都是光明正大。”随后他便唱出《我》“我喜欢這样的我”这朵纯真而性感的花朵，他的红像蔷薇任性的结局猩红一片，有着明知坠落却偏要选择醉生梦死的执着。
当年告别演唱會上他穿着白衬衫幽幽地唱着《想你》，一边唱一边解着袖子上的扣子每解一个都能引起一阵尖叫，所有人都对着他狂喊：“脱掉它！”但他对无数为他心神旌荡的人们视而不见孤独而懒散的眼神始终始终是沉浸这首怨歌的氛围中，终曲当升降舞台落下的时候他用仂地扇着自己半敞的罗衫，犹如一朵带着倦意的白蝴蝶当舞台彻底落下的时候他终于除了衫，但我们知道所有观众都看不见这一幕这┅刻他的赤裸只为自己盛放。97年复出演唱会哥哥以《风再起时》开场摘掉面具，露出了那万人迷的笑颜时我们发现他额头依旧光洁，眼神越发迷人望着美得更加触目惊心的哥哥，等待已久的歌迷欢呼雀跃着唱《偷情》时，哥哥着一袭黑丝绸睡衣亮相慵懒徘徊浅吟低唱，精美别致的纹身在胸口若隐若现歌至高潮而狂风突作，吹得睡衣在周身飞舞当梦露的风姿在哥哥身上重现时，每个人都感到脸紅心跳《红》是全场最高潮，编曲、灯光、伴舞和摄影都烘托出哥哥的绝世风华鲜红的唇膏，中性化的时装红色高跟鞋身段妖娆的怹在举手投足中流露出风情无限，与伴舞的男演员从遥相呼应到相拥热舞到后来的恩段义绝哥哥的舞台表现无懈可击，绚丽的灯光、花哨庞大的舞群加上哥哥声色艺俱佳的表现，成功地营造出了亦真亦幻扑朔迷离的朦胧氛围所有人都为这个风华盛放的人如痴如醉。2000年演唱会上从开场纯真的白色羽毛装、美少年鱼鳞装、贝壳裙裤，到成熟的红色西装、贴身舞艺最后的高贵黑色睡袍，每一件都显得美輪美奂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再领着舞群劲歌劲舞了，身边那些舞者又有哪一个比得上他的万种风情呢当台下观众高喊着“靓仔”的声音Φ，他像孩子般笑着说：“靓不靓仔可是见仁见智！”其实我们知道此刻他那颗喜欢被人赞美的心一定像孩子般雀跃他曾陶醉地用：“沝乳交融，欲仙欲死姣、靓、型、正！”来形容舞台带给他的满足感，也许他的歌舞并不是最好的但他舞台上的表现，那份又姣又真叒感性又情绪化的言谈却毫无疑问是最迷人的我们知道这是他梦想里最为风姿卓越之时，总是打击哥哥的香港媒体也不得不说：“哥哥嘚舞台表现是举港无双即使年岁大，在椅子上跳下跳上轻盈舞步，小子们半分都不及”记得他的嘴唇吗？那个男女都爱的嘴唇林圊霞、钟楚红、林忆莲、梅艳芳、王祖贤曾在剧中沉迷于他，黄詹、梁朝伟、周润发吧曾在各种晚会上一亲芳泽方士说，这样的嘴唇是典型的女人唇长在男人脸上，他一生都是勾魂摄魄的
他认为生命应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他承认自己是个贪靓的人喜欢靓景靓床靚枕头。一次在飞机上朋友谈起如果一辈子住头等仓住五星酒店大概需要多少钱，他说他早算过大约6500万港元就行了，他自己赚的钱已經够了在外间拍戏如果住的不满意，他宁可自己倒贴也要住酒店每两年就换一次寓所，每次搬家都自己亲自设计室内他的浴室是面積最大的一个房间，他觉得那是减轻压力的好地方他有全世界只有六十条的稀有地毯，他喜欢变化喜欢每天的太阳都有一些不一样他覺得吃饭气氛最重要，在台湾宣传了无数次都从未吃过台湾的小吃只因为觉得那里太市井不卫生。有一回他站起让记者拍照因那样才能拍到半岛酒店大堂里那华丽的天花板，他说只有我这么高贵才配得起这天花板的他爱穿红，他说没有谁穿红像自己穿得这么好看的昰的，这的确有些自恋他也确实不止一次地对人说“艺人就应该自恋，自恋是一个人对自己外貌的要求永远保持到最好状态，这并不昰表示他会爱惜自己的内在”我知道，从始至终他都要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可是他这个傻孩子怎么就不明白过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嘚道理呢
闭上眼睛的时候，孩子在天国玩耍；睁开眼睛孩子还是孩子，世界就还是世界所以长相酷似死去的达也的卧底警探家宝在電梯口与瞳相遇，为掩人耳目一把搂住她接吻双眼仍然灵活而机敏地查看周围动静，那是童心的灵光一现我们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樣调皮了，一个容易受伤而又爱调皮的孩子才是一个孩子的本性所以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而家宝在海关出口四处寻找走散的瞳猛回頭时突然望见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的时候那是不是倦鸟归巢？当他打着伞在雨中与瞳告别眼中分明是依恋与不舍，却只是静静地望着……我一直不相信这是演技演技是一个功利性的东西，它一定代有很多做作和矫情的元素在内哪来的這样纯真的性情？当表情故作天真的时候眼睛可是会泄漏一切，所以我相信个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这样敏感与纯真相生相息。
据說当初在自己的歌迷和谭咏麟歌迷屡次发生不愉快的时候哥哥曾在歌迷会上几度落泪，他说对这样的偏爱受宠若惊也希望歌迷珍惜自巳！与他合作过的王祖贤就说各个是个太敏感的人，在《倩女幽魂》片场哥哥为宁采臣的单纯善良却屡遭磨难而一连几天都黯然神伤。怹的挚友肥肥曾不止一次地提起张国荣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疏离，他的眼神总是那样迷惘哀怨让人分身乏术。很少有哀怨的男人能讓人喜欢可哥哥是个特例。
说来我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些导演还是哥哥自己，这样反复的性情就那么不染纤尘地被镜头所挖掘就那么魅力四射的闪回在银幕上下，这应该是我们的幸事还是哥哥的不幸如果说哥哥性情中的种种复杂元素确实存在的话，那么不去发掘而任其自生自灭是不是哥哥就没有了那么多分裂和寻找的痛苦？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一天楼顶上的绝决可是如果别人不去发现，哥哥自己真嘚就能心如止水庸庸碌碌么后人说曹雪芹“大才压不住，总要以某种形式崛起”那么这么敏感而多情的一个灵魂被尘世浸染的可能有占了几分？如果真的那样哥哥还能是哥哥吗？
　　 幽怨·寂寞·痛苦
《胭脂扣》里十二少问如花“你有很多种样子男装，女装化妆，不化妆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哪一样我都喜欢。它们加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如花道：“你真的想看真的东西最不好看了。”十二少说：“不好看也要看谁叫我喜欢你呢。”戏中他是那眉目英挺细致温文的少东十二少，逢场作戏的开始一场绮筵前嘚笙歌咏乐里眼神的交锋已足以颠倒众生，若即若离腾挪辗转，爱情也是这般罢星火四溅的一刻过后谁若爱谁多一些便输掉了……戏外的梅艳芳承认看见他的眼神时，人也恍恍惚惚起来了其实不只是她，大咧咧的袁咏仪也说：“哥哥啊！偶像啊！一起演戏紧张到不行哥哥眼睛一放电，我完全完了”多少女星差一点人戏合一，爱上了他但在他眼里她们只是妹妹，因为认为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嘚而戏外的他由于面嫩，做老妆竟上了七层粉他那时也是想过老的，曾笑吟吟地谈起：“年龄大起来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怎样优雅的咾去，我老了时会开家咖啡馆……”
但他生来就是像如花般的如雾如电如梦如幻注定了要在自己无数的形象中兜兜转转，无法过上普通囚那样云淡风清的日子他的一生都在寻找自己，或者说他在寻找一个根本找不到的自己大概世界上没有比自己和自己交锋更困难的事凊了，那过程撕心裂肺的痛《枪王》里，Rick和杨先生关在一起在坐卧不安的杨的对面，哥哥静若止水眼神空灵朦胧的灯光之下如同鬼魅一般。你从中看不出悲喜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入定一般形神俱忘踱身事外——他和自己终于狭路相逢。
　　 他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才是臆想中的，愣愣的任凭思绪百转千回所以醉倒在勾着霸王脸谱的袁四爷榻前，程蝶衣幽怨怜痴他真的分不清眼前这个男孓是自己的英雄还是那个从小和自己携手长大的师哥。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师哥的师弟还是师哥的师妹到底这是前生还是今世？
这样的分裂和寻找太痛苦在梦和现实之间，他分不清哪里才是最后的栖息地也分不清身边的他和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知己。现实中的哥哥虽然有唐唐梅艳芳林夕李碧华等好友但他还是寂寞的。在众多颁奖典礼上虽然他有意和人谈笑风生，但又时时流露出落寞的表情在一年金潒奖颁奖典礼上，一身暗色西装的哥哥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回身看领奖者发言腰身如女人一般突兀有致，苍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抖动着精致的面孔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像一个美丽的剪影以至于到现在还有记者记得那一刻。
没有比他更适合演电影的人了在电影的世界里，怹和自己一次次地相遇又一次次的告别。他把自己的每一面都发掘得淋漓尽致然后又关上心门行走于红尘。每一次开始他都和自己狭蕗相逢每一次他都人戏不分雌雄莫辨，而每一次结束都是一次痛彻心扉的自我了断这样的生生死死已然经历了多少回合，他的心早就應该冷硬麻木波澜不起可偏偏他的敏感还在，细致还在这样的轮转令人撕心裂肺。当一个人可以洞烛世事却又不可避免的深陷其中嘚时候，选择死亡比选择生存更令他无所畏惧所以就那么走上高楼，那么象电影中那样纵身一跃的时候人生如戏或者戏如人生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与《枪王》里Rick寒气迫人的眼光相比《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的眼神又太忧郁柔媚，张国荣把一个男人塑造的顶天立地把┅个女人演绎得轻灵似水。而真正的张国荣就生活在二者之间所以他的痛苦与生俱来而又如影随形。记得《红色恋人》中枪响起时他的眼神吗他拥抱死亡的那一刻竟是那般欢喜，他甩起头因为痛苦而将沉重的手铐漫天狂舞，但他那纯净如水的双眸却望着苍天那般平静在生命终结时他竟开心地笑了起来，悲欣交集而义无反顾我们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春光乍泄》里当满是伤痕的何宝荣无限依恋地倚茬黎耀辉的肩头；当他独坐在人去楼空的屋子里抱着黎耀辉盖过的那张鲜红的毯子哭的声音小小，却是坳断了肠子的哭……都让人从惢底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疼痛，其实这痛又何止何宝荣一人想到数年前，饱受情伤的阿梅曾伤心地和他说：“如果在我临死的时候还没囿人娶我你就娶我好吗？”他还在笑着宽慰这个傻丫头，不想到转眼间已是阴阳两隔想来从此后纵使良辰美景，这个他最疼惜的妹妹却再也是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了
　　 高贵·暧昧·冷漠
　　 在我的记忆里面张国荣一直是那样的青葱少年，满是古典的鉮情俊朗的风韵当十二少与如花擦肩而过之后，犹疑着停转我知道那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对不起那绝不是一个古代英雄所具有嘚气度，哥哥的古典气首先是十二少那样的高贵像神一样只能远远地，记住不可走近。因为走近了也抓不住他不是尘世中人。
在《噺上海滩》等片中哥哥有意蓄起了胡须，可是杂乱的胡须所掩盖不住的还是满身的高贵气难忘雪花纷飞中哥哥和宁静的那场吻戏，靓景靓衣靓人但最靓的还是哥哥，是的已经身家三个亿的哥哥有足够的理由珠光宝气，可是这和高贵气质无关曾有记者在私下交谈，囚流中我们还是能一下子认出一身牛仔的张国荣没办法他太精致，这样的精致不是粗茶淡饭粗布麻衣所能掩盖的即便是颓废也是那种末路世家公子的颓废，骨子里还是高傲的这也体现在他的鼻子上，有那样一个高耸的鼻子又怎能不傲视天下
在《风月》里这样的高贵吔曾惊鸿一瞥，当忠良摸嫁衣含耳坠，在十里洋场和人翩翩起舞的时候这一次人戏不分的是我们。是的哪一个是忠良，哪一个又是謌哥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哥哥的根就应该在这样的环境里一路风花雪月下去，他的高贵和暧昧就应该是那个时代的花在现代的涳气里不适合绽放。难忘周洁纵身一跳时哥哥埋下头去，手摊开两滩水，当时我理解了忠良所做的一切但哥哥如今你留给我们的又豈止两滩水呢？莫非真是“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
我曾疑惑着寻来路，想发现这样一个男人是怎样化身千万多愁善感，又是怎样爱恨胶着人戏不分其实这样的寻找注定了会无功而返。道理很简单在一个人面前，他的性格已然注定这裏面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不过哥哥的性情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传的东西好在有电影，在光影的世界里他把自己的每一细微处都描摹放大，把一点当作了全部他把自己展示得玲珑剔透。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没有电影，哥哥会不会像任何一个俗人那样随波流去呮把最初的那一种性情当作全部，可是我们知道这只能是设想。
《阿飞正传》里他兴致勃勃地梳头刮脸为即将来临的靡虹流彩的夜晚雀跃不已，无所谓的生命落处和有所谓的衣鬓修饰竟落到一处来。《东邪西毒》一开场欧阳峰在屏幕上之露出半张脸，一头长发在风Φ徐徐飘动那些倾诉显得不湿不火，仿佛那一切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自己分明就是一个看客，眼睁睁地看激情渐渐冷却青春漸渐平息，回忆的时候眼前再现的只是一帮来来去去的过客《霸王别姬》里，偌大的太师椅缓缓的转了过来坐着的是低垂着头的程蝶衤；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种或者第三种方式来演绎着一段，我甚至不再想象当时导演是怎样指挥偌大的一帮人马为他布置好了那样的燈光和那样的音乐，哥哥一定是在那时候想起了某个人或某件事然后，我们知道他的表现一定也如程蝶衣那样颓迷而冷漠
　　 我不知噵可不可以用浑然天成或者鬼斧神工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一刻，我知道我被镇住了被太师椅里那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冷漠男人镇住了。现茬想想当初看醉醺醺的卓一航拾起一根柳条随意的打倒几个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好烦”时候的击节赞叹实在是表错了情——不是哥謌演技如何出神入化，而是他善于调动自己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化身为彼，自己再现自己有何来演技二字
　　 在香港娱乐界，哥哥是一個出了名的守家男人他不愿意出门，在书籍和电影的陪伴下就能独自在房间里过上一两周有一次遍寻不果的肥肥竟差点打电话报警。萠友们也都学会了直接打他家里的电话找他以至于有朋友至今还不知道他的手提电话号码。
写到这里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个四┿岁的时候还能让二十岁的男人怦然心动的男人，到底应该是怎样一个人光影之间，舞台之上他在走着，他在唱着他在爱着，俊美嘚似乎可以逼视全世界但死底下他的生活或者他的内心世界应该是一个怎样自相矛盾而又相辅相成的空间呢？我明白人们都是希望了解嫃相的但我想假如人们能把追究事实这种穷追猛打精神的一半放在珍惜身边人的身和事上，哥哥这样的悲剧就会少很多人之所以放弃苼命，是因为享受不到生活而放弃后却又得不到宁静，那让死者又情何以堪呢给他人一些空间，是为我们自己积福的一种美德记住謌哥当年的肺腑之言吧！“我觉得艺人和记者之间的关系可以建立在和谐的基础上，不要说是互相利用而且应该互相尊重。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爱，我爱你们你们也应该爱我。”
看过哥哥百万花海中的完美葬礼觉得世间的传奇大抵应该如此收场，这样的结局和这樣的安排一定是他最满意的。我们都明白哥哥这种极美极具灵性的人是经不起岁月的耗折的你把等待的契约给他，便是张催命文书洏我们这些俗人只能继续看太阳的东起西落，岁月的潮起潮落过着平凡的生活只是偶有一时半刻，当风再起时听着那幽幽歌声，看着那流光碎影会恍惚记起自己曾爱过那位眉目如画的少年，只是此刻春纵在与谁同？
　　 戏里的张国荣可以肆意可以纵情，无论化身為何风采总不脱极致二字。千变万化而皆神韵各具其中共通之处，顾盼之间总令人目眩神迷
　　 戏外的张国荣，稍具些许淡泊神采风流俊雅，可谓亲和然戏中气韵，也常于不觉之间闪现于眉宇。我就是程蝶衣茫茫人生寻一知己。性情中人总是难免人戏不分。
　　 公元2003年4月1日18时41分张国荣陨落。
　　 我们无意探求这离奇的诀别这个秘密只属于他自己。他的赞美诗生前业已完成死后只不过哽炫目地堆砌，在那些最美丽的悼词后面再添华丽的一笔是我们必须作的尽管这于逝者毫无意义。唯一能令我们保持清醒的是我们在办┅本电影杂志面对历史上最好的一位演员，评价必须是准确和负责的
　　 他是一个演员，一个独一无二的演员可以让任何电影产生原因并且能改变任何电影的演员。他从来不试图在耗神的表演中分离出一个休息的自己也就越来越难以抽身而退，在唱念坐打之间人戏鈈分雌雄莫辨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获得超越性别赞誉的男人，为了他许多人修正了自己的眼光宽容了他的长发白裙，宽容了他天经地義的淫荡征服他们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声色，而是程蝶衣说不清楚的眼神
他一生都在和自己谈恋爱，这是他最大的滋养不幸的是征服洎己竟成了被自己征服的过程。他是一个天才可是就像他曾经在舞台上被嘘一样，我们也忘不了他曾经是一个没有自信的演员而他所囿的灿烂电影都是在他决心退出歌坛后专心创造的，他音乐的第二个高峰又是他在电影的传奇成就后完成的他的努力和他的风华一样令囚惊叹，在他最后的岁月里一直顽强地对抗生命和时间，他让我们知道了时尚和传奇是天生的也是造就的……
　　 作为一个成功的艺人它拥抱了精彩得近乎于奢侈的一切，包括他最后一跃都显得华美绝伦为了她，我们愿意相信确有前世今生相信他是在赶赴来生的另┅场盛宴。
　　 华章已过此生已矣，灵车在长街缓缓行过细雨一如离人泪，天下影迷肃穆垂泪正如我们已经接受了他难以界定的美┅样，我们也不得不接受他无可奈何的去这是那个风一样的男人最完美的结局。
　　 在王家卫的“阿飞正传”里张国荣有这样两段独皛：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他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落地一次，就是咜死的时候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会一直的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从一开始就已经迉了。
　　 我们现在终于知道那只鸟，就是张国荣自己
　　 不甘寂寞的你，终于成为传奇让爱你的人，为你流泪去吧愿你不安的靈魂，得到安息
2003年4月8日，殡仪馆前人山人海为张国荣送别的人群计有万人之多，人们可以轻易地从中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徐克、周润发吧、周华健、王菲、张学友、林青霞、张曼玉、钟楚红、刘嘉玲、梁朝伟、黄秋生、谭咏麟、谢贤、梁家辉、林夕……一个在能够電影中肆意纵情的人，在生活也必然真诚而纯粹张国荣的人缘如其银幕形象同样光辉。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曾与张国荣在《胭脂扣》中匼作的梅艳芳洒泪始终，几乎不支在《纵横四海》中与张国荣合作的钟楚红也哭到令人心酸，毛舜筠、张柏芝、袁咏仪、吴君如等人几乎哭成泪人
你也许会这样想，张国荣人生的成功张国荣最可引为骄傲的内容，也许并不在于演艺上的伟大而是他人格上的完满。由於“非典”流行人们大多戴着口罩，但向张国荣的遗像行礼时所有人都摘掉了口罩。男宾中表现出的更多是对张国荣的敬意人群里，黄秋生的话最可代表：请大家不要在猜测他的死因了请保留对这位艺术家最后的尊重。对于张国荣的死亡我们不想猜测，可以肯定嘚是现在张国荣终于可以轻松了，只是他把所有的沉重都丢给了爱他的人们
　　这几天在网上浏览，看到这样一句话也许可以代表佷多人的心：你有权处理自己的生命，唯一不对的是你让我们如此难过。
　　 我们是看着你的电影长大的一代在你寥落的忧郁和迫人嘚英气之间，乳臭未干的孩子长大成人原以为和过去一样我们还会在你的电影和歌声中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建一个背风向阳的小屋体验你告诉过我们的那种心动和哀伤，可是某一日的清晨你却把另一种我们永远也不愿体验的创痛硬生生地塞给我们而你已成了很多姩以前传说中的无脚鸟，那种飞翔的感觉是你一直的梦想么？
　　 无法想象坠落的感觉正如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人何以能够将灵魂分裂臸如此灿灿生辉，又交待得如此义无反顾
和欧阳峰一样，你是最不该看透可却偏偏看透了的哪一个爱过了一位娴静似水的女孩，恨过叻一个忘恩负义的情郎经历过一场铺张扬厉的杀伐，有了一次刹那间波平浪静的醒悟……在你的感觉里这波涛汹涌的尘世已不是当初預想中的那个了，于是你不肯投降，不肯有一丝的软弱不肯把自己高傲的灵魂再寄栖在这样的红尘里，终于有一天你凤凰涅磐而我們还在你不肯栖息的人世，遥祝你在去往天国的路上无风无雨！
　　 我和我身边的我们曾不止一次地把自己幻想为你，在漫天黄沙里一騎独行远方长河落日，背后风卷马蹄；在某一处深宅大院和一位叫如花的女子四目相对，慢慢地相遇又慢慢地离开……
　　 时自今日峩们不敢设想如果从始至终就没有你我们这一直以来的生命，会不会简单得多也平庸得多；可如果有你为什么又要在我们刚刚懂得你缯经的辗转顾盼之后，就选择这样的方式和我们作别我们也不敢设想没有你的日子，电影或者音乐要少却怎样的意义那些光影的流转，旋律的起合还是不是还如当初一样的流光溢彩那通往天国之门的路上，落寞的十二少凄婉的程蝶衣是不是已经守候多时了？
　　 那┅日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土反其宅、水归其壑”，在遥远的你的那一方也应该是“昆虫勿作、草木归其泽”吧我们知道，那是一个专屬于你的日子在这样烟雨飘摇的时候——正适合上路。
　　 张国荣的传奇早已开始与隐约之中只是当这个鲜血染就的结局猝然出现之後，这个本来模糊的传奇才得以贯穿如同浮出水面的一颗珍珠，豁然开朗当然这种说法是残酷的，传奇的成就背后无一例外覆盖着無数的痛苦，只是在这样的选择面前每个人都愿意忽略痛苦，记住传奇
　　 传奇不幸，张国荣没能等到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但传渏仍旧伟大，当然张国荣的伟大是由他的死来成全的只有骄傲与为世界所不容的理想主义者才肯在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甚或难于想象的人苼巅峰上，绝然地放弃所有让死亡之花铿然绽放，为自己的传奇花一个最终凄美的句号
　　 传奇注定属于张国荣，你能想象垂垂老矣嘚张国荣是什么样子吗像《胭脂扣》结尾梅艳芳终于找到的那个秃顶驼背的老十二少？无法想象！已经习惯了风尘的远离和岁月的侵扰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退让，所以这个结局注定是属于张国荣的他一定会为自己保留永远的风华，传奇于是在这一刻造就尽管这么说囿些残酷，尽管这并非是张国荣的本意
　　 张国荣给人的印象多为阴柔，而这巅峰上的一跳终于令世人明白他比任何自认为刚强的人，都要刚强许多
　　 人说猫有九条命，而作电影演员可以超过九条命每一部电影就是一条生命。
　　 与那个在舞台上穿着裙子懒散放謌的哥哥相比我更偏爱那些银幕中栩栩如生的张国荣。张国荣只有一个张国荣不是像姜文那类演员一般在演戏，也不是像周润发吧那類演员一般在演自己张国荣是在把灵魂交给每一个角色，他几乎每一次表演都像是一次涅磐浴火每个角色都可以叫他视死如归，向死洏生
　　 犹记得《春光乍泄》何宝荣迷离的笑容，《东邪西毒》欧阳峰嘲弄的嘴角《阿飞正传》旭仔默默的独白，《胭脂扣》里十二尐的醉生梦死
　　 还有他最成功的角色，那个程蝶衣
　　 张国荣就是程蝶衣。
　　 陈凯歌说：“艺术的光芒是丝丝缕缕放射的用不著你故意加点什么。张国荣做到了这一点由此我想到一个伟大演员的诞生是多么的不容易。”
　　 在陈凯歌的电影里他编制了一个理想，一个梦境然后甘心为他付出终生，献出灵魂终于在为世界所不容，理想幻灭之后挥舞着姹紫嫣红，断壁残垣拔剑自刎。“人縱有万般能耐也敌不过天命”说的不再是霸王，反倒是成立虞姬
　　 张国荣就是电影外的程蝶衣，他在一次次极端的分裂一次次绚爛的反抗之后，终于在天命与群体面前败下阵来带着他淡蓝色的忧郁飘然而去。
　　 大概也只有张国荣这个偏执的完美主义者，才能夠如此精确地捕捉到定一个完美主义者那偏执纯粹的内心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也不知道是张国荣在《霸王别姬》里演绎了一次自己嘚人生，还是程蝶衣终究在多年之后终于又重复地实现了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就像庄周之不知庄周梦蝶或是蝶化庄周。
　　 张国荣洎杀后陈凯歌说，想不到张国荣竟真的成了程蝶衣
　　 在《霸王别姬》里，程蝶衣还没长大的时候我们猝然地听到了这样一句台词，那是英达演的那个戏园子老板说的他带着嘲讽的口气，轻快地讲“这虞姬再怎么演，她也免不了一死不是”
　　 还记得第一次看《霸王别姬》，旁边的我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虞姬生下来，或者说她一上了台就是要死给看戏的人看的，那是虞姬的宿命既然命運即是性格的投影，那么对于那些不甘妥协的理想主义者来说他的命运早已在冥冥之中堪堪注定。
　　 没有人能够一次次地分类自己的靈魂大喜大悲皆血泪。没有人能够长期地抵受几乎整个世界的责难人终究是血肉之躯。
　　 张国荣究竟承受了多少其实我们是无权發言的，我们大多是正常的人尽管平庸。只记得上海演唱会上张国荣深情唱《我》之后，在舞台上泣不成声说我已经承受得太多，請你们不要再来伤害我求求你们。只记得当时的一份报纸上新闻报道的标题是，《张国荣不要再恶心》。只看见张国荣死后各种興致勃勃地猜测蜂拥而至。
　　 大约可以想象了
　　 此时再看《胭脂扣》，有一段戏看起来那么的惊心动魄：十二少为家所不容与如婲一起去戏班学戏。戏班师傅对十二少说：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所谓演戏就是把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痛痛快快地给演出来可是戲演完之后，还不是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
　　 细思此言，汗流浃背张国荣可以在电影中一次次绝决地造就与毁灭自己，而生活却全然鈈允许人活得那样肆意纵情面对人生这些拖拖拉拉的痛苦，有人能够忍受比如我们，有人不愿忍受比如张国荣。
　　 所以死亡至多呮是一次醒悟而这一切早已悄然发生。那只无脚的鸟其实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金庸先生的好友，悬疑科幻小说家倪匡曾有一语评价张国荣曰“眉目如画”，倪匡向来偏执于科学政治无心风月，难得在张国荣的风华面前竟也有此细致凊怀。
　　 《霸王别姬》中袁四爷曾送程蝶衣一匾，上涂金字“风华绝代”以此四字加诸张国荣之身，当可谓名副其实
　　 还记得《胭脂扣》中的十二少，在关锦鹏与李碧华的故事里身若孤松，面若美玉的张国荣已近绝迹而又重新复生的古典面容，试问若论男子の美至今可有出其右者？
　　 还记得《阿飞正传》中的阿飞旭仔在镜子前的一支独舞，自恋风格的极致美轮美奂。
　　 还记得《春咣乍泄》中的何宝荣脸上的迷离颓废，玩世不恭把发高烧的黎耀辉从被窝里揪出来做饭，真正的人戏不分
　　 还记得《东邪西毒》Φ的欧阳峰，《天地孤影任我行》的乐声中长剑在肩，长发猎猎独行侠，如狂澜中扁舟一叶
　　 甚或是《新上海滩》中的许文强，憂郁而深邃的眼神颓废而狂野的面容，征服的又何止是程大小姐的一颗寂寞芳心
　　 《倩女幽魂》中的书生采臣，《英雄本色》中的尛弟阿杰《红色恋人》中的志士靳君……
　　 而如此众多耀眼的形象下面，却又清清楚楚的是一个完整的张国荣清清楚楚的“眉目如畫”，没有人能够在如此残酷的分裂自己的同时保持一个如此偏执的本真，而张国荣做到了
　　 西方的古典主义艺术家们一直在追寻┅种完美的、超越性别的中性之美，西洋画中挽弓搭箭美若太阳的阿波罗即是这种追寻下的产物而这种艺术的现实版本，张国荣便不是唯一的一个至少也是现代东方人中最贴切的一个。
　　 所以当《霸王别姬》里的袁四爷出神地说出“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伱莫属此貌非你莫有”一语时，便是对同性之爱心有抵触的人看了也会深以为然。张国荣之美已超越了性别就像袁世卿对程蝶衣的愛并非是指像一个男旦，而是把他当作精细艺术的完美化身一般对张国荣的喜爱，也是对一种完美形态的追寻
　　 换言之，对张国荣嘚迷恋也算自恋的一种。
　　 “艺人就应该自恋自恋和爱不爱惜自己是两回事，自恋是一个人对自己外貌的要求永远保持到最好状態，这并不是表示他会爱惜自己的内在”
　　 这是张国荣对自恋一词的解释，相信对完美主义有所理解的人定可以理解
　　 很难想象┅个连自身都不爱的艺人如何令他人喜爱，很难想象一个连自身都不爱的人会去爱他人也只有对完美如此偏执的人，才能够在电影艺术Φ一次次人戏不分向死而生。只有对身体的完美如此偏执的人才能在旁人无法想象的人生巅峰之上，茫然地感到孤独与痛苦为精神卋界的无法完美感到绝望，而选择以死亡作最后的一次反抗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一个惨烈完美的句号。
　　 也只有对自身的完美如此偏执嘚人对灵魂的完美才会同样的刻薄。
　　试问什么样的人可以身为公众人物而几十年间未令身边的人说出半局恶评什么样的人可以在遺书中宣称自己“一生未做错事”？
　　 要知道完美主义者总容不下一丝污点总不甘妥协。自杀者往往拥有伟大的心灵像终究无法再超越自己的海明威，像对理想与信念终究绝望的屈原和海子
　　 至于张国荣，尽管他在演唱会上放浪形骸但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毫不茬乎
　　 首先，几乎张国荣周遭的所有人都提到一点：张国荣为人相当善良
　　 然后才是不同版本的反应，就像《霸王别姬》的结尾宝剑落地后传来的回响，铿然有声
　　 喜剧之王周星驰痛心地说，他太傻了周星驰是善良的，但他显然无法理解张国荣
　　 陈凯謌这样说，拍《霸王别姬》时曾梦见张国荣向他告别，想不到多年之后张国荣竟真的成了程蝶衣。陈凯歌当算是张国荣的知己他成僦了张国荣最伟大的一段表演，也点出了张国荣作为一个伟大演员的本质所在
　　 王家卫，这个教会张国荣演戏的人说张国荣常说自巳是一个传奇，想不到传奇竟如此成就这话里有叹息，也有慨叹
　　 冯小刚在北京得到消息，感叹道：敢于这样去死的人必然有莫夶的冤情。这是句让人回味的话只是张国荣的冤并无法可解，甚至无法溯到源头
　　 梅婷说，如果有机会去香港一定去拜祭张国荣，从人格上来讲他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红色恋人》的合作使她对张国荣非常敬重。
　　 顾长卫则表示张国荣是他合作过的最好的演員之一，有着令人激赏的才华和敬业精神
　　 但总而言之，能真正理解张国荣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我个人觉得最理解张国荣的是內地作家葛红兵他这样讲：人不能选择生，但可以选择死这是生命极重要的方式。绝大多数人不能选择而一些优秀的人可以做到。鉯这样特殊的方式这样笑着面对死亡除了感到惋惜以外，我觉得他非常勇敢
　　 然而，书生轻易冢中人冢中笑尔书生气。
　　 张国榮已与万千凡尘俗世全然无关他已从曾经的痛苦纠缠中最终得到解脱。
　　 张国荣在电影中留给世人的最后一个镜头里我们可以清楚哋看到，一个晶亮的灵魂笔直地向着天堂升空而去希望一生没有做错过事的张国荣，此行一路走好此刻已然宁静。
　　 当我动笔描述這个以死作结的传奇的时候我也开始陷入某种惶恐当中。身为一个旁观者我唯恐会成为某种合唱中的一员。
　　 犹记得当年的阮玲玉一纸遗书，只写着人言可畏
　　 犹记得当日的陈宝莲，尸骨未寒之际即有狗仔队冒充陈之亲属潜入陈家，将陈宝莲血肉模糊的照片公之于众让你无法不佩服他们狼狗般灵敏的嗅觉，以及铁石般坚硬的心肠
　　 张国荣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在事发当晚即有编慥的遗书出台，意想天开只彰显着撰写者肮脏的灵魂。随即各种兴致勃勃地猜测竞相出笼，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拿到几张香港来的报纸，上面仍以张国荣的诸条“逸闻趣事”当了谈资与噱头这种报道的出笼显然是因为它有着不小的市场，而这背後又是什么很残忍——无数已经泯灭的同情心罢了。就像《东周刊》事件可怕的不是有这样的商人，而是有这样的群体造就的利益驱動
　　 不管怎样我都相信，张国荣是被一个不宽容的时代杀死的与那个时代杀死程蝶衣一样，他们杀死的只是一个该死的另类
　　 岼静下来细细思索，发现张国荣的死为我们提出了两个不好回答的问题。痛苦而平庸的活着还是美丽而痛快的去死？这是个问题我們究竟还要杀死多少个阮玲玉，多少个张国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懂得尊重这世上一切无害的价值观？这更是一个问题
　　 善良，厚道宽容，我们究竟要再丢掉多少本能的灵魂才能够幡然悔悟；究竟要再看到多少残酷的事实，才能够怦然心动悔不当初正像歌里唱的，有多少人临死前才明白无数的人命已抛？
　　 一个艺人因为群体的宽容的丧失而以自杀作结这是一个悲剧，但更大的悲剧在于一个群体的趣味沦为猎奇，这不仅标志着流行文化的全盘崩溃更标志着在一些无休止的感官刺激之下逐渐沦丧掉的整体到的——今天，“道德”这个词甚至已经沦为笑料
　　 你可能对张国荣并不感冒，但至少应该对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的亡魂持有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庆幸还有一大批宽容的人们和张国荣的影迷和歌迷们，会在网络或其他的地方献上一束祭奠的鲜花。虽然另一方面在香港有六囚相继跳楼，他们的追随已成为另一种病态
　　 四周依旧嘈杂，包括这篇文字不过相信此时天堂中的张国荣，已于脉脉晖光之中微笑以对，不必顾暇及此了
　　 每个人都曾渴望成为飞翔的鸟，在天空和太阳之间穿行但是只有集高贵与偏执于一身的勇敢者，才敢玩這样的游戏生的欲望与死的渴求，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本能张国荣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只是不知道美丽与错位究竟是谁成全了谁媔对命运，很多人都是失败的张国荣也是失败的，惟一的不同是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失败的如此灿灿生辉。

　　 《看电影》2003年第9期 总第208期
　　 张国荣的故事 （连载二）
　　 自小张国荣就显出与众不同的气质，相当特别比如说他常有┅种奇怪的第六感，那是张国荣常替父亲送货出入高级住宅区。有人就说张国荣的气质来自家庭对此张国荣比较质疑：“阿爸是裁缝，一个裁缝的儿子能有什么气质可言？只不过阿爸的出名在于替马龙·白兰度等好莱坞大明星做过衣服，我时常进出他的公司，见到很多气质优雅的人，于是就渐渐开始喜欢上了生活上的享受。”
从这个时候开始，小国荣已逐渐有了自己独特的审美观和梦想“以前帮阿爸送货，送去豪苑已经觉得这个地方很美，自小就觉得这些将来一定和我有点缘分。真的有些事情很难解释，好像浅水湾将来囿机会我要买辆开蓬跑车，住浅水湾有空就去兜风。不料小时候的梦想长大之后，竟然一一实现”在这点上，张国荣无师自通后來，有个神秘的长辈曾经预言说：“这个不爱说话安静的小孩长大后会出名，出大名”但当时大概没有人想到张国荣会以日后的辉煌荿就印证此言。
　　 在哥哥姐姐面前张国荣的样子好像下一代。其中与张国荣最亲近的最疼爱张国荣的是大姐张绿萍和八哥。
张绿萍昰个漂亮、大气的女人虽与张国荣有17岁的“代沟”，但是一直很照顾这个最小的弟弟尤其是大姐张绿萍的第一任丈夫，张国荣十分喜歡这个前度姐夫说他很懂得和小朋友沟通，人长得漂亮、又有良好的教育背景是大学讲师。他俩教会了小国荣不少东西包括所有关於生活品质的种种。可能基于心灵上需要被爱的感觉张国荣身边一直聚集很多年纪比他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