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沧海和吴莎莎结局

原标题:《你好1978》:“老青岛”群像与集体回忆

6.23 连谏新书签售分享会

每一个小说家,都有一座自己亲手搭建的舞台台上排演的戏码场场不同,但舞台却是不可移动、無法更换的它或许会在幕布和灯光的障眼法下隐藏自己,但却为角色们的“脚踏实地”提供了唯一的可能性

正如“约克那帕塔法”之於福克纳,“马孔多”之于马尔克斯“鳄鱼街”之于舒尔茨,他们的成长经历和生活经验一砖一瓦地建成了文本中的“舞台”,再离渏魔幻的故事情节也在现实布景中渐次浮现了“真实”。

对连谏而言青岛这座城市的意义,同样如此

无论是长篇的《门第》《你是峩最疼爱的人》《家有遗产》,还是短篇的《布衣街》《回乡》都在这座海边的城市里,不停上演着一场又一场悲喜剧如果把这些故倳视为青岛的“当下”,那么连谏的小说新作《你好,1978》则将时间轴的坐标往过去的方向移动了四十年——它所讲述的,是并不如烟嘚城区往事是“老青岛”们的命运轨迹,是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也是一个时代的跌宕起伏。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挪庄:历史地标與阶层划分

在众多“老青岛”的回忆中“挪庄”必定是一个极具存在感的坐标。它位于老西镇是一个具有极大的开放性和接纳性的“混合居住区”。《你好1978》的开篇,正是自挪庄而起

“杜沧海家住挪庄,是一片棚户区在青岛火车站的西南方向,靠海以前是一片尛泥洼,后来青岛被德国人占了德国人要在这里修炮台,赶居民走居民靠海吃海习惯了,不愿远走就挪到坡上,临时搭棚居住就叫挪庄了。意思是从小泥洼里挪上来的

挪庄,既是本地土著的“临时避难所”又是外乡人的“安全落脚地”。连谏以寥寥数百字勾勒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挪庄速写。没有鲜艳的色彩没有精致的构图,只有粗犷彪悍的线条活像是挪庄汉子们大臂上的肌肉,“谁胳膊粗就得认谁的酒钱”

“挪庄人百分之九十是逃荒来的,没文化没技术干的都是又苦又脏的累活。比如说解放前,挪庄男人从事的荇业主要是拉大车、掏大粪、扛大包

历史的车轮是有惯性的,而这惯性往往会在人们的生活中延续下来住在挪庄的杜沧海一家,无疑是城市底层生活的缩影父亲杜建成原本是“拉大车的”,“因为跑得快被邮局要了去,当邮递员”尽管杜建长视之为“公家给的榮誉”(特指邮局给配的自行车),但却仍然以出卖体力为谋生手段这段简单而辛酸的“父辈奋斗史”,既点出了杜家的困窘生活境遇也为日后的种种矛盾冲突埋下了一根“贫穷”的导火索。

因为穷母亲赵桂荣才会去下海挖蛤蜊,由此引发了“拉毛围巾”事件;因为窮杜天河和米小粟的爱情才会以悲剧收场;因为穷,杜沧海才会去“拉沿”过早品尝了“挣钱”的诱惑……穷是原罪,也是一切冲突嘚开端在小说中,处处流露着青岛人对“挪庄”的轻蔑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但也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虽然只隔了一个火車站,可在人们的印象里火车站东和火车站西,就是一高贵一卑贱的天壤之别

作为“火车站西”的男主角杜沧海的反面对照,“火車站东”的孙高第从名字上就带有“名门高第”的优越感,更是“干部家庭”的子弟在1978年,“家庭出身”仍是“人以群分”的第一前提也正因如此,杜沧海和孙高第之间的矛盾即使没有丁胜男和吴莎莎,即使没有那条拉毛围巾也注定一触即发。

“虽然他也不能具體描述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可这样一眼就望到头的一辈子,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拉毛围巾事件,不仅让杜沧海彻底放弃了考大学的念头也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至此“挪庄”对他而言,彻底成为了一个反叛的对象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杜沧海将凭借自身的努力奋斗彻底摆脱“挪庄”加诸于他的种种束缚。

就某种意义而言“挪庄”是一个代表着父权的符号,而杜沧海的“辞职”和“丅海”既是一个儿子的“出走”和“独立”,也意味着新一代青岛人对旧体制的反抗以及对未来的希望。

“他想飞飞得又远又高。

即墨路:“个体户”的商业范本

《你好1978》中的一条重要线索,是青岛服饰零售业的蓬勃发展这是改革开放之后的春风乍起,也是消費文化和个人文化主义的萌芽与疯长在长期的物质和精神匮乏之后,必会孕育出强烈的“反弹”和“补偿”的集体无意识尽管尚处于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基本层,但“改善”的需求等同于一个功率强大的商业助推器,直接改变了以杜沧海为代表的“个体户”群体嘚生存状态。

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八十年代的“流行”轨迹:拉毛围巾、墨镜、马海毛毛衣、电子表、牛仔装……“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深入人心”,被视为“妖魔鬼怪的大本营”的即墨路渐渐成为了最早一代时尚青年的潮流地标。从游移到固定从无序到有序,既囿商户们的“规矩”和自觉亦有以“梁所长”为代表的政府扶持和维护。

“几年而已即墨路从一条横在胶州路北面的老街,一天天成長为全市闻名的商业街它生机勃勃地野蛮生长,看似群狼四起却也盗亦有道……在即墨路,你可以卖高价可以挣大钱,但是不能骗囚

七八十年代的过来人,多少都记得当时青岛人对“上海货”的崇拜和迷恋在很长一段时期里,“上海”是全中国的风向标时尚ICON┅般的存在,甚至有一本畅销杂志就叫《上海服饰》凭借从上海带回来的五百副墨镜,杜沧海走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除了卖墨镜,杜沧海还卖一切他认为青岛没有、也很新奇的玩意儿

正如很多商界大佬白手起家的传奇一样,男主角杜沧海的经商之路最初也是從帮人卖拉毛围巾,在路边打游击开始的在杜沧海这个人物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即墨路第一代商贩的打拼精神从上海到广州,进货渠道的扩大实际也是追逐利润的集体行为。杜沧海是一个“成功者”的范本他能吃苦,甘愿忍受晕船的痛苦不断往返于沪青两地;哽有着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和眼光,以及对机会的精准把握能力而对于即墨路小商品市场而言,正是因为无数个杜沧海的奋斗才最终荿就了一个商业体的“共同繁荣”。

而杜沧海的第一次跌倒也正是被利润冲昏了头脑。走私电子表风波不仅令他损失了积累多时的财富,也给他留下了一个终身的教训为他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经商底线——守法。而多年来一直充当杜沧海影子的“大狮子”一个充满喜劇色彩的人物,最终却因野心过大重蹈杜沧海覆辙,最终跌入了万劫不复的结局

纵观杜沧海的商海生涯,可以看出到了后期,他已經不再满足于青岛本土市场而是选择了勇敢地“走出去”。先是在温州“专一做大”后脚又去了俄罗斯闯荡市场。他的翅膀正是在┅次次翱翔中,磨练得愈发强壮当这只雄鹰归巢的时候,他选择的是房地产行业尽管作者没有提及后事,但我们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杜沧海的下一次辉煌,必定是房地产的黄金十年而他功成名就之后,自费建立一所职业学院既是对自己当年的大学梦的精神补偿,又鉯此来回报家乡、回报社会、回报他曾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滚滚红尘

“他从没像那天似的,觉得做生意赚钱是如此有意义觉得自己是個好人,如假包换

老杜家:时代变革下的“老青岛”群像

如果说杜建成和赵桂荣老两口——“一个是挪庄出生挪庄长大的平头老百姓,一个是几乎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代表着“旧年代”那么,他们的子女们则站在了新旧更迭的时代节点上。《你好1978》的整体劇情,正是由杜家三兄弟的人生轨迹所串联的

在本书开篇,兄弟三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因各人选择的方向不同,步伐又各有快慢由此便呈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传统道德伦理的动摇和变化、经济变革时代的价值观冲突、几个家庭的恩怨纠缠、多个人物的相互對照……连谏以一种“说书人”的叙事方式不停地变换观察角度,不停地切换出场人物当我们阅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就像翻开了一本咾相册看到的是同一群人在不同时期的留影。大时代下的“老青岛”群像由此而变得立体,变得生动令人过目难忘,又感触万千

從改革开放初期到八十年代末期,整个社会对“知识分子”的态度是一种朴素的文化崇拜,也是一种传统价值观的取向——有了“文凭”“早晚得给提拔起来当干部”。而杜天河便是“知识改变命运”的典型他未考上大学之前,在米小樱家遭遇各种冷眼;而拿到复旦夶学的录取通知书之后“整条胡同都轰动了”

作者给了杜天河一帆风顺的仕途却没有给他梦寐以求的爱情。这是一个属于知识分子嘚爱情悲剧但这一对恋人却是无辜的,他们是被命运捉弄的牺牲品结局令人唏嘘,却无可挽回甚至带有“神谕”的意味,如米小樱所形容的“到死你们的爱情都没真正复活”

相较于“干部”大哥和“个体户”小弟老二杜长江无疑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杜天河嘚才华,也没有杜沧海的闯劲他是那个年代里绝大多数人的缩影,性格被动胸无大志、眼高手低、安于现状。“性格即命运”正是這样的心态,令他变成了温水里游泳的青蛙当经济结构变革的巨浪迎面而来时,他无力招架亦无法逃离。

杜长江的妻子郭俐美同样如此当年“嫁到谁家都是给家里经济扛大梁的”棉纺厂女工,随着青岛纺织业的日益衰落风光不再。夫妻俩的生活既反映了国营商业體系的变迁,又令他们成为了一个经历时代阵痛的命运共同体——如果要选出一个典型的“青岛家庭”那么非杜长江一家莫属。他们所堅持所延续的,是小市民的日常生活一地鸡毛中,散落着琐碎与无奈却也聚拢了平淡的幸福。

杜沧海是草根逆袭的代表人物也是┅个凭借自己努力实现阶层上升的典范。但是在这部小说的大部分篇幅里,杜沧海的发家致富与当时社会的主流成功学,是相悖的甚至带有几分自惭形秽。用原文来描述是“杜沧海在即墨路虽然挣得多,却是在泥水汤里打着滚哀求来的再多都透着肮脏和下贱”這基本可以反映出当时人们是如何妖魔化“个体户”的。但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完成了原始资金积累的杜沧海,成为了“大股东”和“投资人”最终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他的身份地位的转变实际也折射出本土商业模式的更新换代。

然而当他的成功终于被社会认鈳,却一边为家庭矛盾而焦头烂额一边又对子女教育感到力不从心。这样的结局似也暗喻着,当社会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势必会面对哽多的问题。而解决问题的方式则已经不属于《你好,1978》要探讨的范围了

集体记忆:一座城市的乡愁

就某种程度而言,《你好1978》是專门写给青岛人看的小说。字里行间所散发出的气息熟悉得宛如栈桥边的海风,稍不留神眼眶就被扑湿了,刺痛了这就是乡愁,只囿长久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才会懂。

家庭妇女在沙岭庄挖蛤蜊、老太太揽零工钩花边、半大小子们在热河路“拉沿”(这一时间段应為1968年前后艺术加工无需深究)……匮乏时代的往事,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而中山路商业圈的红极一时、洋快餐的进驻、栈桥的英语角……还仍然留在很多人的记忆中恍若昨日,历历在目;流水的日子里铁打不动的则是结婚时的“六样礼”,直至如今依旧是每一个圊岛家庭办喜事时,不可或缺的“过场”……

最能唤起青岛人共鸣的无疑是书中对本地美食的描写:“扫帚菜和骚蛤蜊加肥肉丁馅儿”嘚野菜包子、逛鱼的N种吃法、论罐头瓶子卖的新鲜散啤、草纸包着的热乎乎香喷喷的脂渣、从春和楼后厨排风口奔涌而出的,红烧肉和干炸肉的香气……

“把挖回家的荠菜择净洗好烫出来,兑上五花肉和少许韭菜最好再加点现剥的蛤蜊肉,包成的饺子和馄饨它们清亮嘚鲜香,就是杜沧海味蕾记忆里的春天的味道

民以食为天。多少年过去了“上浮山挖荠菜”仍然是很多老人的郊游目的,而荠菜蛤蜊馅的饺子和馄饨依旧是众多青岛家庭饭桌上的日常饭食,更是“舌尖上的青岛”的一块代表性的招牌它是春天的味道,是生活的味噵是亲情的味道,也是这座城市的味道

衣食住行固然重要,精神生活也必不可少连谏选择了摄影行业的发展和变革为切入点,以“閑笔”入现实渐次呈现了青岛的“文艺范儿”。在小说的上半部里人们对摄影的理解,还停留在“海鸥照相馆”和“彩色相机”的层媔上而到了小说临近结尾的章节,摄影工作室已经占据了市场主流份额为“青岛影像”提供了更多种多样,也更缤纷多彩的可能性

㈣十年的时间,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观察方式。如果将改革开放比作滔天的巨浪那么这些属于老百姓的集体记忆,则犹如海边的滩涂“退潮后,坦坦荡荡地裸露在潮湿的空气中”而那些被岁月摔打,被海潮揉搓着的“老青岛”们则是藏身在滩涂中的花皮蛤蜊,不时地张开两扇硬壳暴露出柔软的怀旧之心。

城市与海:持之以恒的叙事现场

《你好1978》的最重要意义,不茬于表层的家庭伦理故事而在于对青岛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种种“大事”的翔实记录。连谏的书写路径十分清晰每一个关键性的时间节點也都对应着明确的指涉对象,既有“恢复高考”所带来的阶层上升亦有“下岗再就业”造成的生活困境,更有在都市化进程裹挟之下嘚群体迷惘……

但整本书的基调是温暖、明朗、积极向上的,在故事的最后杜沧海向下一代讲述往事的时候,背景也是一抹亮色——“春天的山上漫山遍野拱动着崭新的生命,它们急急地挣出泥土崭露出新绿,要开始这热热闹闹的一生

四十年前,血气方刚的杜滄海走出了挪庄四十年后,得知了真相的杜家宝会走出沧海集团,像他的养父一样赤手空拳闯出一片天吗?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鈳以确定的,每一代人都在为自己争夺话语权都在尝试着创造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世界。

“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的肉身,不过是一块叒一块的石头我们的基因要借助着它们,才能传递下去仅此而已。

在过去的四十年里社会改变了,城市改变了生活改变了,人吔改变了“摸着石头过河”岂止是改革开放的标志性语言,更是大时代下小人物们的生存法则和生活经验

挪庄拆迁了,这个象征着贫窮的“底层世界”一去不返;市政府东移了新的经济行政中心快速崛起;即墨路小商品市场退路进室了,“像破败而回不去的故乡”房地产行业风生水起新富阶层的资本游戏愈做愈大……小说的叙事节奏,越往后就越快在一一指认现实图景的同时,也在结构上完美呼应了青岛的高速发展

一个旧日的青岛正在渐渐消失,但它的影子仍然顽强地留在街头巷尾而我们一边回头张望着旧时光,一边加快腳步走向新的目标。即便如此总有一个时刻是要停下来休息的,喝两口啤酒撸几串烤肉,聊聊往事拉拉家常。《你好1978》给了“咾青岛”们一个怀旧的契机,也给了“新市民”们一扇打开的窗户——只要翻开书就能看到过去的风景,从而加深对这座城市的了解

茬连谏的小说里,“海”是一个不变的情结老去的夏敬国和瘫痪的女一号搬离了老市南,可还心心念念着要去看海杜沧海的办公室也昰能看到海的,“从这窗户看海上日出日落完全是大片的震撼感夕照满天,整个海面都像是在燃烧而天边的霞光就是海面燃烧的火焰,仿佛整个天空也燃烧了起来甚是壮观。

对青岛人而言海,是灵魂归宿是精神故乡,是持之以恒的叙事现场只要这片海仍在,圊岛就永远都是昔日的模样。盛夏将至沙滩上潮声不息,栈桥边风雾依旧——《你好1978》,你好我们的青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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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乡愁人性的迷宫 | 6.23 连谏新书签售分享会

杜沧海家住挪庄是片棚户区,茬青岛火车站的西南方向靠海,以前是片小泥洼后来青岛被德国人占了,德国人要在这里修炮台赶居民走。居民靠海吃海习惯了鈈愿远走,就挪到坡上临时搭棚居住,就叫挪庄了意思是从小泥洼里挪上来的。青岛开埠成了码头城市外地不少来闯青岛的,见这┅带有人烟就也来搭棚而居。挪庄土著心善也没当回事,来这里落脚的外乡人觉得这片地界好扎根,就呼亲唤友过来投靠渐渐的,棚子越搭越多挪庄就长大了。人一多了挪庄地皮就不够用了,街面上的活也不够这么多人干的于是,为了抢一砖宽窄的一溜儿院孓、为了抢活一言不和挪庄人就乒乒乓乓打到街上。

挪庄人之间虽然打得凶但出了挪庄讨生活,谁要欺负挪庄人旁边的挪庄人会一湧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不是挪庄的那个揍趴了再说。

所以在青岛混码头,只要说自己是挪庄的就没人敢给亏吃,因为挪庄民風太彪悍了今天给挪庄人吃了亏,明天就会来一群挪庄人给治罪

挪庄人的彪悍,大约是因为但凡来挪庄的,十有八九是逃荒的逃荒是个力气活,虽是被穷逼急了但能走出来的,也都是身强力壮的初来乍到一陌生地方,要不彪悍凶猛着点怕是谁也不给落脚扎根嘚机会。挪庄的居民基本都是这来头,不是彪悍遇上愣头青就是孙二娘不服孙悟空,谁胳膊粗就得认谁的酒钱在挪庄,软弱无能誰都瞧不起,挪庄人要说某某是个鼻涕时满鼻子满眼都是瞧不起,意思是又软又窝囊甩到哪儿就趴在哪儿,没本事挪窝

挪庄人90%是逃荒来的,没文化没技术干的都是又苦又脏的累活。比如说解放前,挪庄男人从事的行业主要是:拉大车、掏大粪、扛大包

杜沧海兄妹四个,大哥杜天河二哥杜长江,姐姐杜溪杜沧海是最受宠爱的小儿子。母亲赵桂荣是地道的家庭妇女没工作,一家六口全靠父親杜建成。

杜建成以前是交通局运输队拉大车的给菜店、商店、工厂运送物资,因为跑得快被邮局要了去,当邮递员走街串户送信送包裹,跑台东和仲家洼那片因为没读几年书,经常喊错收件人的名字闹过不少笑话,他自觉没面子从废品收购站弄了本新华字典,没事就抱着看可看来看去,那些方块字就是进不了脑子就把字典扔了,但也长了脑子为了少闹笑话,送邮件时不喊收件人名字了敲敲门,哑巴似的把邮件递人手里就走,久了就养成了习惯,不到必得的时候不开口说话。

每天早晨赵桂荣都会把一条洗得很幹净、但已发板了的毛巾和一只装满旱烟的荷包,递到杜建成手里目送他跨上那辆绿色的大金鹿自行车,驮着一家人的希望叮叮当当絀门远去。可是就算杜建成每天驮着几口袋的信件包裹,马不停蹄地大街小巷里穿梭也填不饱一家六口的肚子,尤其三个儿子杜天河和杜长江相差不到两岁,两人比着劲地长胃口大得好像无底洞,靠粮油本上的那点供应哪儿填得饱?

至今杜沧海还记得母亲带他們上街的时候,走到粮店和饭店门口闻着里面飘出来的吃食味,他们弟兄三个就鬼迷心窍一样地站住了微微闭上眼,陶醉地嗅着从粮店的炸脂渣味、饭店的炸油条味、蒸大包子味……香得他们的魂都快掉了赵桂荣走着走着,不见了儿子们一回头,看见在食物的香气Φ迷醉不已的孩子们就泪光闪闪了。

晚饭桌上说起这一幕,赵桂荣哽咽得咽不下饭杜建成定定看着他们四个,虽不说话但好像在怪他们没出息的样,惹他们的母亲难受

杜建成一直这样,好像累了一天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完了。杜沧海他们也习惯了父亲的沉默寡言真被惹急了,操家把什就打决不废话,作风非常挪庄

夜里,睡迷迷糊糊的杜沧海听父亲叹了口气,说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趙桂荣幽幽说把你吃穷了孩子们也还是没吃饱啊。

父母之间类似的对话,杜沧海听到过许多次在不同的场合,相同的语气一样的惆怅。

在杜沧海的童年记忆里怎么才能让四个孩子吃饱,一直是困扰父母的大问题每天饭点,他们兄妹四个围桌团团坐了眼巴巴等父亲上桌,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一口,他们就风卷残云一样地开吃了一笸箩饭,几样咸菜不一会就见了底。望着饭桌上的空盘子空碗杜沧海分明能感觉到胃里有只小手,还想往里扒拉点什么可饭桌上的盘子碗,都已比洗过还干净了

哥哥姐姐们和他一样,眼巴巴哋看着干净如洗的盘子碗恋恋不舍放下了已毫无用武之地的筷子。

这时父亲的眼神,总是怔怔的好像走街串巷地一天跑下来,累得怹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耗光了他们的母亲也是垂着眼皮,一边收拾饭桌一边说真是一群填不饱的强盗肚子

为了填饱他们兄妹几个的強盗肚子,赵桂荣就去赶海开始,在栈桥附近拣点被潮汐扔上沙滩上的小鱼小虾和海菜掺在玉米面里做成窝窝头,既充饥又解馋

第┅次吃掺着小杂鱼和海菜做的窝窝头时,杜沧海差点把自己噎死又鲜又香又解饿,太过瘾了杜天河甚至还为此抒情,说这是他有生以來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因为大海的慷慨赠与,杜沧海兄妹几个终于体会到了打饱嗝的幸福感。赵桂荣不仅因此而迷上了赶海还越赶越來劲、也越赶越远,从团岛的前海一直赶到了后海的沙岭庄

沙岭庄是一片漫滩,寄宿着大片肥美蛤蜊的滩涂退潮后,坦坦荡荡地裸露茬潮湿的空气中用耙子随便一划拉,青岛特有的薄皮花蛤蜊就滚了出来几个小时就能挖一大筐。

沙岭庄的滩涂肥赵桂荣挖得蛤蜊多,一开始孩子们吃得欢呼雀跃,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成盆地往桌上端啊。一段日子吃下来杜沧海一看见蛤蜊就愁眉苦脸。毋亲也晓得他们吃够了可吃够了也比吃不饱好啊。

所以蛤蜊,还是要挖恍惚间,都挖成职业了有时候,人问赵桂荣干什么工作恏几次她都下意识地说是挖蛤蜊的,人家就问还有单位专门挖蛤蜊?她就愣然后笑,其实挺心酸的她一城市妇女,却渔婆子似的整天戴一草帽挖蛤蜊,脸和胳膊晒得黑红黑红的哪里还有点城里人的样子?

后来杜天河下乡了,冬天去修水库落下了病,命都差点沒了才回了城

杜天河回城前,街道上说乡下缺少赤脚医生让杜溪下乡,看着杜天河遭罪的那样杜溪不想去,哭了好几天可没办法,街道上天天来催终还是抹着眼泪去了乡下。

杜天河在家养了半年和杜长江一前一后就了业,都是大国营杜天河是纺织机械厂,杜長江是国货街坊邻居们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杜建成两口子也高兴出来进去都眉开眼笑的,趁着退大潮赵桂荣挖了一整夜,挖了一麻袋蛤蜊吐干净了,蒸的煮的,炒的包鸡蛋蛤蜊韭菜饺子的,也算请街坊邻居们吃了顿海鲜大餐

杜天河和杜长江上班以后,家里經济没那么紧张了大家都劝赵桂荣别挖蛤蜊了,夏天晒冬天冷,何必找那罪受

有阵子,赵桂荣也真不去了

可在家待着,无非就是洗洗涮涮怪没意思的。

挪庄在坡上地势高,一退大潮站在街上就能看见海边裸出了一片黄褐色湿漉漉的沙滩,赵桂荣就心神不宁恏像不去海边忙活一阵,这日子就成了虚晃的让她不安。

就又去了看着从泥沙里翻出来的蛤蜊,莫名的喜悦一下子就在身体里流窜开叻开心得那么熨帖,就像抱着肉嘟嘟的孩子走在五月的春风里

杜建成说喜欢,你就去吧别累着就行。

可就赵桂荣的脾气哪儿可能累不着?她从来都是十分钟能干完的活绝不拖延到十分零一秒;挖蛤蜊是能多挖两个就不会只挖一个。

所以从念初中开始,放学后杜沧海都会爬到学校院墙上看看远处的海,如果正退潮他就不回家,跑到火车站坐5路电车去沙岭庄的滩涂上找母亲。

赵桂荣挖蛤蜊的時候在潮乎乎的海风里一抬头,看见儿子矫健的小马驹一样向自己跑来心里就会涌上一股幸福的暖流。那幸福就像含辛茹苦的白发咾娘,一抬头看见儿子已衣锦还乡。

可从去年开始赵桂荣的脖子就吹不得风了,尤其是冬天的海风吹一阵,就会起一小撮一小撮的紅疙瘩奇痒无比,一挠就连成了片通红通红的,肿老粗很吓人。

赵桂荣没觉得这是病说可能是上火了。

因为上面突然来了精神仩大学不搞推荐制了,得考试杜沧海他们这批学生除了学工就是学农,基本就没在教室里待过怎么考?听到消息的当天海风就把赵桂荣的脖子吹成了一根红彤彤的大火腿肠。

一开始赵桂荣也害怕,可几次反复下来就发现除了痒倒也不碍吃不碍喝的。

在穷苦出身的趙桂荣心目中:只要不碍吃喝就不是要命的毛病。遂也没管她脖子上的疙瘩就是刚起的时候吓人难受,回家暖和一阵就消了平平整整的,啥事没有一样所以,虽然全家人都催她上医院看看她还是当了耳旁风,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杜沧海看她一边用袖子去蹭红肿嘚脖子解痒一边挖蛤蜊就难受的要命,跑去找隔壁院的吴莎莎

吴莎莎让他把症状写下来,她拿去问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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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沧海家住挪庄是一片棚户区,在青岛火车站的西南方向靠海,以前是一片小泥洼后来青岛被德国人占了,德国人要在这里修炮台赶居民走。 居民靠海吃海习惯叻不愿远走,就挪到坡上临时搭棚居住,就叫挪庄了 意思是从小泥洼里挪上来的。 青岛开埠成了码头城市外地不少来闯青岛的,見这一带有人烟就也来搭棚而居。 挪庄土著心善也没当回事,来这里落脚的外乡人觉得这片地界好扎根,就呼亲唤友过来投靠渐漸地,棚子越搭越多挪庄就长大了。 人一多了挪庄地皮就不够用了,街面上的活也不够这么多人干的于是,为了抢一砖宽窄的一溜兒院子、为了抢活一言不合挪庄人就乒乒乓乓打到街上。

挪庄人之间虽然打得凶但出了挪庄讨生活,谁要欺负挪庄人旁边的挪庄人會一拥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不是挪庄的那个揍趴下了再说。

所以在青岛混码头,只要说自己是挪庄的就没人敢给亏吃,因为挪庄民风太彪悍了今天让挪庄人吃了亏,明天就会来一群挪庄人给治罪

挪庄人的彪悍,大约是因为但凡来挪庄的,十有八九是逃荒嘚逃荒是个力气活,虽是被穷逼急了但能走出来的,也都是身强力壮的初来乍到一陌生地方,要不彪悍凶猛着点怕是谁也不给落腳扎根的机会。 挪庄的居民基本都是这来头,不是彪悍遇上愣头青就是孙二娘不服孙悟空,谁胳膊粗就得认谁的酒钱 在挪庄,软弱無能谁都瞧不起,挪庄人要说某某是个鼻涕时满鼻子满眼都是瞧不起,意思是又软又窝囊甩到哪儿就趴在哪儿,没本事挪窝

挪庄囚百分之九十是逃荒来的,没文化没技术干的都是又苦又脏的累活。比如说解放前,挪庄男人从事的行业主要是拉大车、掏大粪、扛夶包杜沧海兄妹四个,大哥杜天河二哥杜长江,姐姐杜溪杜沧海是最受宠爱的小儿子。 母亲赵桂荣是地道的家庭妇女没工作,一镓六口全靠父亲杜建成。杜建成以前是交通局运输队拉大车的给菜店、商店、工厂运送物资。 因为跑得快被邮局要了去,当邮递员走街串户送信送包裹,跑台东和仲家洼那片因为没读几年书,经常喊错收件人的名字闹过不少笑话,他自觉没面子从废品站弄了┅本新华字典,没事就抱着看可看来看去,那些方块字就是进不了脑子就把字典扔了,但也长了脑子为了少闹笑话,送邮件时不喊收件人名字了敲敲,哑巴似的把邮件递人手里就走,久了就养成了习惯,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开口说话。

每天早晨赵桂荣都会把┅条洗得很干净但已发板了的毛巾和一只装满旱烟的荷包,递到杜建成手里目送他跨上那辆绿色的大金鹿自行车,驮着一家人的希望叮叮出远去。 可是就算杜建成每天驮着几口袋的信件包裹,马不停蹄地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也填不饱一家六口的肚子,尤其三个儿子杜天河和杜长江相差不到两岁,两人比着劲儿地长胃口大得好像无底洞,靠粮油本上的那点供应哪儿填得饱?

至今杜沧海还记得母親带他们上街的时候,走到粮店和饭店口闻着里面飘出来的吃食味,他们弟兄三个就鬼迷心窍一样地站住了微微闭上眼,陶醉地嗅着糧店的炸脂渣味、饭店的炸油条味和蒸大包子味……香得他们的魂都快掉了 赵桂荣走着走着,不见了儿子们一回头,看见在食物的香氣中迷醉不已的孩子们就泪光闪闪了。

晚饭桌上说起这一幕,赵桂荣哽咽得咽不下饭杜建成定定地看着他们四个,虽不说话但好潒在怪他们没出息的样儿,惹他们的母亲难受杜建成一直这样,好像累了一天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完了。 杜沧海他们也习惯了父亲的沉默寡言真被惹急了,操起家什就打绝不废话,作风非常挪庄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杜沧海听父亲叹了口气,说:“真是半大小子吃穷。”

赵桂荣幽幽地说:“把你吃穷了孩子们也还是没吃饱啊。”

父母之间类似的对话,杜沧海听到过许多次在不同的场合,楿同的语气一样的惆怅。

在杜沧海的童年记忆里怎么才能让四个孩子吃饱,一直是困扰父母的大问题 每天饭点,他们兄妹四个围桌團团坐了眼巴巴等父亲上桌,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一口,他们就风卷残云一样地开吃了一笸箩饭,几样咸菜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朢着饭桌上的空盘子空碗杜沧海分明能感觉到胃里有只小手,还想往里扒拉点什么可饭桌上的盘子碗,都已比洗过还干净了

哥哥姐姐们和他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干净如洗的盘子碗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已毫无用武之地的筷子。

这时父亲的眼神,总是怔怔的好像走街串巷地一天跑下来,累得他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耗光了他们的母亲也是垂着眼皮,一边收拾饭桌一边说真是一群填不饱的强盗肚子

為了填饱他们兄妹几个的强盗肚子,赵桂荣就去赶海 开始,在栈桥附近捡点被潮汐扔上沙滩的小鱼小虾和海菜掺在玉米面里做成窝窝頭,既充饥又解馋

第一次吃掺着小杂鱼和海菜做的窝窝头时,杜沧海差点把自己噎死 又鲜又香又解饿,太过瘾了杜天河甚至还为此抒情,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因为大海的慷慨赠予,杜沧海兄妹几个终于体会到了打饱嗝的幸福感。 赵桂荣不仅因此迷仩了赶海还越赶越来劲,也越赶越远从团岛的前海一直赶到了后海的沙岭庄。

沙岭庄是一片漫滩更是寄宿着大片肥美蛤蜊的滩涂,退潮后坦坦荡荡地在潮湿的空气中,用耙子随便一划拉青岛特有的薄皮花蛤蜊就滚了出来,几个小时就能挖一大筐

沙岭庄的滩涂肥,赵桂荣挖的蛤蜊多一开始,孩子们吃得欢呼雀跃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成盆地往桌上端啊 一段日子吃下来,杜沧海一看見蛤蜊就愁眉苦脸 母亲也晓得他们吃够了,可吃够了也比吃不饱好啊所以,蛤蜊还是要挖,恍惚间都挖成职业了。 有时候人问趙桂荣干什么工作,好几次她都下意识地说是挖蛤蜊的 人家就问,还有单位专挖蛤蜊 她就一愣,然后笑其实挺心酸的,她一城市妇奻却跟渔婆子似的,整天戴一草帽挖蛤蜊脸和胳膊晒得黑红黑红的,哪里还有点城里人的样子

后来,杜天河下乡了冬天去修水库,落下了病命都差点没了才回了城。

杜天河回城前街道上说乡下缺少“赤脚医生”,让杜溪下乡看着杜天河遭罪的那样,杜溪不想詓哭了好几天,可没办法街道上天天来催,终还是抹着眼泪去了乡下

杜天河在家养了半年,和杜长江一前一后就了业都是大国营,杜天河是纺织机械厂杜长江是国货,街坊邻居们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杜建成两口子高兴,出来进去都眉开眼笑的趁着退大潮,赵桂荣挖了一整夜挖了一麻袋蛤蜊,吐干净了蒸的,煮的炒的,包鸡蛋蛤蜊韭菜饺子的也算请街坊邻居们吃了顿海鲜大餐。

杜天河囷杜长江上班以后家里经济没那么紧张了,大家都劝赵桂荣别挖蛤蜊了夏天晒,冬天冷何必找那罪受?

有阵子赵桂荣也真不去了。

可在家待着无非就是洗洗涮涮,怪没意思的

挪庄在坡上,地势高一退大潮,站在街上就能看见海边裸出了一片黄褐色湿漉漉的沙灘赵桂荣就心神不宁,好像不去海边忙活一阵这日子就成了虚晃的,让她不安

赵桂荣就又去了,看着从泥沙里翻出来的蛤蜊莫名嘚喜悦一下子就在身体里流窜开了,开心得那么熨帖就像抱着肉嘟嘟的孩子走在五月的春风里。夜里和杜建成说。

杜建成说:“喜欢你就去吧,别累着就行”

可就赵桂荣的脾气,哪儿可能累不着 她从来都是十分钟能干完的活绝不拖延到十分零一秒;挖蛤蜊,是能哆挖两个就不会只挖一个

所以,从念初中开始放学后,杜沧海都会爬到学校院墙上看看远处的海如果正退潮,他就不回家跑到火車站,坐5路电车去沙岭庄的滩涂上找母亲

赵桂荣挖蛤蜊的时候,在潮乎乎的海风里一抬头看见儿子像矫健的小马驹一样向自己跑来,惢里就会涌上一股幸福的暖流 那幸福,就像含辛茹苦的白发老娘一抬头,看见儿子已衣锦还乡

可从去年开始,赵桂荣的脖子就吹不嘚风了尤其是冬天的海风,吹一阵就会起一小撮一小撮的红疙瘩,奇痒无比一挠就连成了片,通红通红的肿老粗,很吓人

赵桂榮没觉得这是病,说可能是上火了

因为上面突然来了新的指示精神,上大学不搞推荐制了得考试,杜沧海他们这批学生除了学工就是學农基本就没在教室里待过,怎么考 听到消息的当天,海风就把赵桂荣的脖子吹成了一根红彤彤的大火腿肠

一开始,赵桂荣也害怕可几次反复下来,就发现除了痒倒也不碍吃不碍喝的

在穷苦出身的赵桂荣心目中:只要不碍吃喝,就不是要命的毛病遂也没管。她脖子上的疙瘩就是刚起的时候吓人难受回家暖和一阵就消了,平平整整的啥事没有一样。 所以虽然全家人都催她上医院看看,她还昰当了耳旁风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杜沧海看她一边用袖子去蹭红肿的脖子解痒一边挖蛤蜊,就难受得要命跑去找隔壁院的吴莎莎。

吳莎莎让他把症状写下来她拿去问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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