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维维和藏鸿飞的关系

《橄榄树》是首在华语流行乐坛乃至当代中华文化圈中都有着特殊位置的作品。六七十年代的台湾,本土音乐凋敝,乐坛被大量欧美音乐以及带有浓厚日本演歌色彩的台语歌曲所占据。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台湾社会的本土意识逐渐觉醒,文艺界开始萌生「唱自己的歌」的想法。七十年代中期,青年音乐人杨弦、胡德夫的民谣创作开始引发关注,他们大量采用当代著名诗人的诗歌作为歌词,歌曲优美平实,带有鲜明的本土文化元素,但在音乐创作上又积极引用欧美音乐的表现技法。这些作品迅速在大学校园掀起了一股热潮,而后也逐渐拓展到广播电视等媒体,在社会上引发了大规模的争论。这股被称为「民歌运动」热潮也陆续吸引了叶佳修、潘越云、黄韵玲等歌手,以及侯德建、罗大佑、李泰祥等音乐人的加入,音乐内涵有所丰富,极大地带动了台湾流行音乐和唱片产业的发展。

《橄榄树》就是「民歌运动」的代表作之一。七十年代后期,台湾社会运动风起云涌,78年美台断交、79年美中建交,又给台湾的未来蒙上一层未知与迷茫,而《橄榄树》则为这份不安,找到了一份排遣的出口:漂泊异乡却心怀故土,命运坎坷依然向往美好,这份郁积胸中而又不时汹涌泛滥的哀愁,本就是三毛的人生写照。李泰祥把它写得愈发脱俗唯美,多利安调式为歌曲添了一分异域的朦胧,不同节拍的交替出现使得旋律变得无比自由奔放而又不失内在的行进动力,还有那齐豫亦真亦幻的嗓音愈发催化了词曲的气质,共同成就了这首传世之作。

好吧我承认刚才我在勉力维持画风的统一,「亦真亦幻」其实指的是共鸣比例得当,发声位置介与民谣和艺术歌曲之间。而「不同节拍的交替出现」则是这首歌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地方,来看谱子:


虽然歌曲是 4/4 打底,但在乐段中加入了四个 2/4 拍的小节(而且不是平均加在四句里面喔),导致前四句的律动完全不一样,时值也有所变化。如果从头到尾拿 4/4 的感觉去数拍子倒也能对齐,但中间的乐句律动会完全错位,根本找不到重音(前四句的长度分别为12拍、12拍、10拍、12拍,一般流行歌根本不会这么写)。错落有致的乐句搭配长短不一的文字,却是丝丝入扣一气呵成,精彩。这既是《橄榄树》得以和一般流行歌曲拉开差距的脱俗之处,也是演绎这首作品的难点所在。

那么来看韩老师的版本。此次为韩红编曲的胡彦斌和谷粟老师都非常喜欢细切律动,尤其喜欢在四拍子下面再切一层三拍子,这一回也不例外,4/4 + 2/4 的《橄榄树》在第一套主副歌结束后,被切成了 12/8 + 6/8。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律动层次更丰富,增加华丽感。但也存在问题,就是细切律动势必要把原曲旋律进一步拉长,而《橄榄树》本来就是首长线条作品,再拉旋律就显出拖沓了(看着眼熟么?这个问题之前在《味道》里就出现过)。其他配器上的修改基本都是为了配合这个基础律动上的大改动,不再赘述。此外,乐曲中后部的桥段转到了 #f 小调,随后回到原调反复副歌段。既强化了段落间的色彩对比,还没有落入用升 key 带节奏的俗套中,点赞。

韩老师的音色比齐豫的要更明亮锋利,虽然会少了一点原曲的空灵飘渺,但搭配上胡彦斌这版偏华丽的编曲,另有一番豪迈的悲怆感,也算能够自圆其说,可以接受。但韩红在演唱时明显受到歌曲复杂节拍的拖累,尤其在前半部分, 4/4 切成 12/8 以前的那套主副歌,能感觉到韩老师一直在数着拍子唱,小心翼翼的根本放不开。当然这也跟编曲有关系,第一段主歌伴奏还有个吉他琶音做参考,第二段变成了钢琴柱式和弦,中间的小拍子是空的,结果韩老师就没数准(「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当然,见惯场面的韩老师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点小拍子虽然乱了但大拍子还能跟上,等到其他乐器都进来,拍子也就卡稳了,然后就越来越进入状态了。

The One 的选曲思路还是很正确的,欧美作品(语言变化)、Newage(风格变化)、赞美诗(题材变化)。演唱发挥得仍然很稳,假声张嘴就来,2 key 的大台阶连爬三个,两个半八度的音域笑傲全场。

但处理上是有些不当之处的。《You Raise Me Up》和《灯塔》在音乐结构上很相似,都没有使用流行歌曲惯用的主副歌结构,而是采用了复乐段的一部曲式:每个段落相对短小完整,但在不断反复的过程中连续升调,逐渐累积情绪。对于这种结构的作品,歌手是可以随着段落的推进,在演唱上不断增加自己的即兴处理的,但前提是你需要对歌曲主题完成了足够数量的呈现。The One 太着急了,整首歌一共反复了四遍分布在四个调上,只有第一遍 The One 是遵循了原曲老实唱的,进了第二遍就开始自己加花,而且张嘴就是 B3 - E4 - #G4 - B4 - E5 的连续旋律上跳,太突兀。全曲还未过半,最高音就已经出来了,太早。尔后 The One 基本处于站在合唱团演唱的主题上自由 Solo 的状态。

总体看来这首歌 The One 最大的问题是炫技模式开启得太早,有些喧宾夺主本末倒置。虽然外型很稳重,但演唱上冒进了。

再一次的收敛,比上一场收敛得还深,积攒得更久,所以爆发的得也更有力度。欲扬先抑,欲强先弱,道理大家都懂,但需要在一次次的实践中慢慢体会。相比起之前几场的表现,看得出孙楠对此应该已经有所感悟、有所收获。

具体细节方面,虽然有点形式大于内容,但孙楠第一次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弹唱还是挺显诚意的。Unplugged 编曲很清新,也给了孙楠的弱唱假声更多的呈现空间。不断变化的换气和不换气的真假混声强唱弱唱,把一个 G4 唱得层次鲜明色彩多变,很显品质,开始有点韩磊老师那种狂玩发声位置的感觉了。忍耐了许久的颤音 A4 终于在升调后完全绽放出来,在此前的大段铺垫下,显得更亮眼。当然高潮唱 high 了导致一些小拍子不稳,不过无伤大雅。

四、张靓颖《冬天里的一把火》

需要先费些口舌解释一下这首歌的来龙去脉。《冬天里的一把火》本来是爱尔兰家庭组合 The Nolans (五位歌手是亲姐妹,父母承担幕后工作)1980年的作品《Sexy Music》,并且在次年获得了东京音乐节(Tokyo Music Festival)大奖,风靡东亚。台湾歌手高凌风邀请庄奴先生重新填词成《冬天里的一把火》,收录于其1982年的专辑《燃烧吧,火鸟》中。而后费翔在1987年央视春晚上翻唱了此曲,一举成名,红遍全国。顺便说一句,当年春晚费翔唱的另外一首歌《故乡的云》也是翻唱,原唱者为印尼华侨歌手文章(不是马伊琍的老公)。

此外张靓颖在前奏和间奏中串了 ABBA 1979年的大热单曲《GIMME GIMME GIMME》。此曲翻唱者众,且同样重新填词被高凌风翻唱,收录于其1981年的专辑《不一样》中,且同样被费翔翻唱,红遍全国。你们看,当时台湾翻唱真的太泛滥了,大家都在来回翻唱,最后观众只会记住大帅哥,那谁还安心写歌啊?所以搞搞「民歌运动」真的很有必要。

张靓颖的串烧不仅有翻唱者间的渊源,这两首歌同为大 Disco 时代的知名歌曲,在音乐形态上也是有关联的,立意有点意思。编曲上臧鸿飞的 Vintage Disco Pop 做得很到位,风格把握得也没问题。张靓颖的演唱总体 OK,感觉共鸣略多、颤音略多,有点抒情 R&B 味,如果处理得更酷一点就好了,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大毛病。论整体表现我个人是感觉很好的,名次绝不该垫底。当然,修没修音、修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就不照着结果去倒推观众的投票心态了。

五、谭维维《也许明天》

先说张惠妹。《也许明天》是首格局很大的作品。调式上的变化很精彩:整曲以 g 小调打底,主歌部分是 g 小调 与 bB大调的平行大小调互切,副歌部分是 g 小调 和 G大调的同主音大小调互切,同时还有 Pre-Chorus 段的 d 小调离调(g 小调的属调)。由此催生的旋律和编曲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强化了歌曲的层次和张力,把这首主副段结构的流行情歌妆点得跌宕旖旎,高潮迭起,是张惠妹在2000年左右风格转型后分量相当重的作品。

再说姚贝娜。2013年夏天,在圈中已小有名气但前途尚不明朗的姚贝娜在《好声音》第二季的舞台上,当着张惠妹的面,唱了一版可以说至少足以比肩原唱的《也许明天》,一举成名。不料天妒英才,刚刚走上事业正轨还不到两年的姚贝娜就癌症复发香消玉殒,而在2014年底在《Hi 歌》录制过程中血洒舞台的《鱼》也就成了姚贝娜的绝唱。把《鱼》的吉他 Solo 串进《也许明天》来纪念姚贝娜,确实是贴切且富有深意的。

谭维维唱的不错,有些咬字有点慢,不知道是演唱习惯还是刻意的处理,还需要再观察。我对编曲稍有异议,谭整曲有个很明显的「上台阶」的过程,两次升 key,也匹配了不同规模的配器。但位于 f 小调的第一套主副歌有点刻意为了体现段落对比而简化配器了,一直用单钢琴伴奏,进入副歌段时明显感觉情绪带不起来。即便为了营造迸发感而把整个节奏声部拖到下一套主歌的起点再出现,这里也可以先用弦乐铺垫一下层次。而且《也许明天》本身调式变化很多、歌曲结构很复杂,段落间的色彩对比已经足够明显,不需要再通过牺牲配器去强化段落对比了。另一值得商榷之处在于结尾,衔接得很紧的两个 G5 高音很给力。但后面的弱唱长音 G5 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终止感,而且配器、和声也都开始收尾(和声是典型的变格终止,用功能标记就是 T - tsVI - S46 - s46,和弦标记就是 G - Em - C/G - Cm/G),音乐渐慢,吉他鼓贝斯收了,弦乐收了,钢琴也收了,所有的元素都指向了一个终结点:主和弦 G 。这里其实可以处理得灵活一点,不必拘泥与原曲,如果删掉最后两句借着情绪惯性顺势在此终止也未尝不可。但如果要像原曲那样再转回 g 小调收尾,就不要等到情绪快要落定了(真的是都快落定了连钢琴踏板都松了),再重新启动,再去提情绪掰调式。和声、旋律、速度、配器,这些音乐元素有它们固有的排列原则,一旦出现矛盾,情绪上就会有抵消乃至冲突。这个结尾不够连贯,谈不上蛇尾狗尾,但肯定没有收成豹尾。

六、黄丽玲《忘记拥抱》

还是一首大路情歌,而且潘玮柏这首《忘记拥抱》的难度还降了不少,歌里只有一个 bB4 还是假声,碰了一下就走,其余的高音只顶到了 bG4(即 #F4),标准的明星&音乐人音域。以 A-Lin 的演唱实力,这种作品驾驭起来会更自如,也更容易在处理上超越原曲。编曲上速度稍微放慢,强化了抒情感,为 A-Lin 的声线留下了更多的施展空间,这都是常规动作不再赘述。

值得一提的是,本季《我歌》的选曲总体都偏老成,《忘记拥抱》是赛程过半后的第二首用于竞演的华语80后偶像的歌曲(另一首是《她说》,而《眼色》只是返场演唱,至于肖央……他只有年龄能算80后,作品又怪又老)。音乐如何吸引听众,是个没有准确答案的复杂问题,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年龄是个非常能引发共鸣的元素。每个年代的人,都需要有每个时代的偶像、每个时代的歌曲,即便从TA们和TA们的前辈在音乐层面上其实不一定有太多区别,而追随和自己大致同年龄段的歌手,也是年轻人彰显个性的重要方式。往前翻翻本季其他歌手的选曲,当然都有各自的考量,但选的歌对于年轻听众而言,都太老了(《山丘》、《灯塔》之类的新歌也都是老炮新作),歌手们对80、90、00后观众的感受是有点考虑不周的——要知道,他们占了五百评审的一半呢。

于是这首唱得没什么问题的《忘记拥抱》获得了10、20组的爆发投票——这个彩头让 A-Lin 摘去了,就看后面有没有人考虑翻翻邓紫棋、华晨宇、鹿晗吴亦凡了。

本期节目是在春晚直播前录制的,所以李健夺冠是不存在搭莫文蔚便车的情况。相比莫文蔚的版本,李健的声音更稳定,音色更纯,和此曲的意境搭配起来,更能唱出一份面对衰老的淡然和从容。

李健的问题在于拍子不稳。就在两个多月前,我在大兴星光影视城的《Hi 歌》年度盛典上刚听过他的现场演唱。那也是首很规整的 12/8 ,但李健抢拍抢得有点猛,我心里一直捏着把汗。到了《我歌》以后,前几轮健哥的节奏控制得比较好,但这场又有点没搂住。虽然歌手可以有一定的发挥空间而且乐手需要跟着歌手的速度走,但这首歌伴奏使用了细碎的分解和弦(12/8,吉他是很连贯的八分音符),小拍子需要卡准,可以让歌手做渐慢处理的地方本来就不多。而且歌手一旦速度不稳,就会和伴奏产生明显的错位,是没法掩饰成渐慢处理的。直接上图吧,歌曲的第一大段(疑似渐慢处理的部分都已排除):


观众可能很享受这种被李健的嗓音按摩着的感觉,但我听得却是有点出戏。

其实像韩红、孙楠,包括李健,以及之前的韩磊、满文军等这批七十年代以前的大陆歌手们,节奏感都不是特别强。这是因为他们出头的年代,大陆流行音乐的律动都相对简单,作品都不会把律动写得太较劲。这些歌手的节奏感用来驾驭那些4/4无特殊切分的歌曲,是绰绰有余的。但后来 R&B,Hip-hop,Funky 等元素逐渐兴起,对歌手的律动要求明显增加,所以2000年以后出道的后80歌手如李宇春张杰,节奏感明显上了一个档次,更别提胡彦斌常石磊这帮唱作人了。老一代歌手要唱好当下的一些快歌,还是要再花些力气打磨一下基本功的,人都要与时俱进嘛。

臧鸿飞配音的《你不必背负那么多,你不必成功》

近几天,由臧鸿飞配音的这只广告刷屏了。

他年过40,当了23年摇滚乐手,跟张楚、郑钧、许巍、谭维维合作过;他登过春晚和《我是歌手》的舞台,还是超女快男的评委;他写了6年微博,攒了100多万粉丝,但他最火的时候,是来到《奇葩大会》的舞台。

嗯,他就是“摇滚圈纪委”臧鸿飞。

说起崔健、许巍、汪峰,大家都懂。但说到臧鸿飞,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参加《奇葩大会》来到台前之前,他还是幕后,是圈内的天才键盘手。

因为《奇葩说》,臧老师一下子火了,上了热搜,微博粉丝量也突破了瓶颈。

一头乱脏辫,因为紧张和急于表达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一着急就噼里啪啦不吐不快,癫狂得像发生了地震,跟他玩摇滚时装酷故作沉默的形象有些反差。

然而当初《奇葩说》的编导找到臧鸿飞的时候,他是再三犹豫的,他说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摇滚圈里、小众里有趣,还是大众里都比较有趣。后来他决定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新鲜的事。

在《奇葩说》之前,臧鸿飞其实已经是微博上的“当红”段子手,是自媒体大V。

有一次他参加门头沟的音乐节,回来时发现自己灰头土脸的特别脏。途中又遇到了一些特别狗血的插曲,他就把整件事写成段子发微博,转发一下过了5000,微博飘红。

后来他还在《奇葩说》里提起这个段子,结果门头沟的朋友怼他,说门头沟不脏,你才脏呢。

臧老师就是个这么真性情的人,虽然偶尔打扮有些邋遢,老乞丐一样不顾形象,开直播时坐在地上面庞朝天。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分两种人,一种是看着想犯罪,另一种是看着像罪犯。臧鸿飞说他显然是后者,因为长得不像好人,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误解和苦痛。他苦笑着解释,其实我不坏,我只是长坏了

因为敢在微博上说别人不敢说的话,豆瓣上有人给他封了一个“摇滚圈纪委”的名号。他说过大张伟的歌俗,也黑过刘欢老师,说他在节目里把好歌编烂了。

他在直播里像讲相声一样解释他为什么不喜欢某艺人在演出上骂主办方的事,怒怼某摇滚营销号为博受众眼球而哗众取宠颠倒黑白:我想问问是谁给了你们颠倒滚圈是非的脏恶嘴脸!

有人喷臧鸿飞,他现在不再算是一个玩摇滚的了,玩摇滚的人不应该站在那样的舞台上,玩摇滚的人也不应该红。

他认真做了20多年摇滚乐,也在试图跟大家表达内心的想法,讲了20年没人听,也没人愿意听,如今突然靠一个综艺节目火了,人红是非多,内心多少有点复杂。

说起结缘摇滚乐,还得追溯到他13岁那年。那年,他误打误撞听了一场大型摇滚乐演出,台上有臧天朔、常宽、眼镜蛇乐队,当他看到唐朝的4个长发乐手,长发、夹克、靴子在台上又是蹦跳又是呐喊的癫狂状态,他前13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崩塌了:原来音乐还能这么玩。

他说,那场演唱会后我就不行了,没法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初中时,他甚至逃课排队去买黑豹乐队出的第一张同名专辑。

后来,《黑豹》卖了150万张,同年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卖了200万张,“94新生代”也影响了一代年轻人。

臧鸿飞跟唐朝有私交是在张炬去世后的第二年。没了张炬,唐朝乐队也再没有《梦回唐朝》那样的歌出来,成员也一直进进出出,难回最佳状态。

后来,摇滚乐坛一直在走下坡路,“黄金时代”不再。眼见摇滚圈不见起色,却渐渐有了流行圈的势力和门户之见,梁翘柏把臧鸿飞叫去《我是歌手》弹键盘,他这在慢慢踏入流行圈。

臧鸿飞不算当下滚圈最有资历的“代言人”,但作为一名从业20多年的乐手,见证了圈子的崛起、兴盛和衰颓,见过太多的昙花一现,太多的潮起潮落,太多的流言蜚语和人设崩塌,他却成为了圈子里的最有“发言权”的“话痨”,是不折不扣的摇滚“老顽童”。

《奇葩大会》上有个女孩说她不认为摇滚乐必须愤怒,她觉得摇滚乐就是让大家跳舞,就是高兴。

臧鸿飞怼她说,很多歌唱比赛里看到歌手穿着皮夹克扯着嗓子说我唱摇滚风,流行歌手们比着非常六加一的手势说“摇滚起来!”

他觉得流行就是在歌中对生活说我服了,摇滚就是对生活说我不服

有时臧鸿飞会想,如果张炬没有去世,如果窦唯没离开黑豹,这两个乐队或许就能成为更伟大的乐队。

1995年,臧鸿飞对死亡这个词还没有什么概念,最触动他的,是张永光的去世。

2014年圣诞,忽闻“鼓三儿”张永光的死讯,心痛之余我写了一篇《摇滚苍凉——纪念张永光》缅怀三哥。三哥是在他练鼓的地下室自缢的,其实那间房子也是臧鸿飞租给他的,他俩私交很深。

当年老崔的演唱会,全场观众集体从“三儿来一段”喊到“三大爷来一段”,偏要听三哥的solo。臧鸿飞感慨说:“一个摇滚乐手再辉煌也不过如此了。”

三哥去世后,崔健等人发起了纪念三哥的活动,梁和平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他说:“他才气过人,却不懂得自我包装;他经历了无数来自心灵的折磨和痛苦,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将一切放弃。”

梁和平可是94魔岩三杰红磡演唱会上的键盘手啊,不幸后来出了车祸导致高位截瘫,只有脖子以上能动。

臧鸿飞对三哥的离去扼腕叹息,却也充满同情和理解,抑郁症太难熬了。许巍熬过去了,可是三哥没有熬过去。

他还记得,第一次上大型演唱会是李延亮带他去的,有次他在酒吧演出偶遇李延亮,亮子问他干没干过演唱会,我说没干过但可以试试。

臧鸿飞从此开始跟许巍的“蓝团”跑演唱会,当时圈里公认最好的乐队就是老崔和老许的,有了这步台阶,让他往后的路子走得更顺利。而他跟张永光的关系,就是在老许的乐队干活时磨合而来的。

他也还记得,2005年时许巍终于混出来了,第一次在工体开演唱会,彩排许巍是坐着地铁去的。工作人员都惊了,说你怎么能坐地铁来呢!

演出那天,许巍唱《两天》,唱《在别处》,全场大合唱,臧鸿飞和几个朋友在工体里抱头痛哭,他们身边所有人都哭了,抱着陌生人哭。臧鸿飞说,大家总觉得这种悲观的歌小众,可其实中国13亿人呢,总有1亿人是悲观的。

这是臧鸿飞血液里的摇滚细胞,他可以很愤怒,也可以很悲观,但从未跟世界和解

《奇葩说》结束后,他说今后他还会做一些有意思的事,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人类观察员,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做,有人骂有人夸,他早已不在意。

不惑之年,他还留着脏辫儿,喜欢纹身,有些偏执,打扮得像个“鼓楼青年”,他去迪厅蹦迪,也玩《王者荣耀》,他比20岁时还更想表达自我,像侠士一样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

青年时代的他,不苟言笑、愤怒、蔑视俗世规则,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微弱了,什么也撼动不了。尽管如此,他也从没放弃放声。在他看来,这就是摇滚。

他从来都不谈成功学,不想成为一个沾沾自喜的中年成功人士,他希望用自己的一生做一个行为艺术,从不不求所有人懂得欣赏。

就像他最近为京东配音的那支得罪了所有“成功人士”的广告一样,“你不必成功。”

嗯,你不必成功,但你得理直气壮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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