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穿成迷恋女主o居然暗恋我的冤种岛主全文小说

  这是一个傅昭想过无数遍的问题。

  从她成为南柯岛小岛主,成为这本书里的傅昭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是原主,经历了原主所经历的一切,最后面临着和原主一样的情况,甚至是……有一天也会存在着和原主一样的感情,像原主一样那么爱时楠,她会不会去做这样的选择。

  但也许是因为她刚看完电影,情绪还没从“故事主角要生要死的爱情”里缓过来,所以她静静等了一会,等自己心头上涌的冲动被按下去,等时楠变得润光的眼眸被风吹散,湿意散去,才开了口,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深处所认可的答案,

  “不会。就算真的死了,也还是心有不甘。”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呢。”她这么说,用着陈述句,表情波澜不惊。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情感不够充沛的人,毕竟她长这么大,直到穿来这个世界,身边也没什么可以和自己有情感联系的人。

  接触的人,只是院长、老师、同学,没有朋友、亲人和爱人。
  性格看似温温和和没脾气,也没什么距离感,实际却只是不想去应对繁杂的社会人际关系。她可以对所有人笑、对所有人保持友好,但心里永远会隔着一层纱,把自己的情感和理智隔绝开来。

  所以,她没遇上个可以让她情感丰富起来的人。
  看再多遍电影,听再多个故事,都没办法理解原主的做法。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自私又冷漠的人。

  她沉默一会,盯着时楠又补了一句,“很遗憾,我远远比你想象得要自私许多,我——”

  “怎么会是遗憾呢?”

  时楠打断了傅昭没说完的话,轻轻呼出一口气,垂下的眼睫颤了颤,过一会抬眼看过来,扬起嘴角笑了笑,“这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

  “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心有不甘。”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吹落下来的发丝,“永远都是自己最重要。”

  “你没错,不需要遗憾。”

  时楠说完这一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又扬起了一个笑容,“走吧,该回去了。”

  傅昭在原地愣了一会,看着时楠慢慢走远的身影,以及被风轻轻扬起的衣角,终究还是没把人喊下来再说些什么。

  她分明,从时楠看她的眼神里,从时楠说的这些话里,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可她还是没想清楚,到底有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时楠到底是在说电影,还是在说其他的呢?

  傅昭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没想清楚自己和时楠应该维持一个怎样的关系,就被孔微言拉到了排练室,和一屋子的乐器,放学之后乖乖来排练的江问青和叶尔,以及……默默在旁端着一杯红酒,而且还戴着蓝牙耳机处理工作的傅晚清,面面相觑。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脸兴奋和激动的孔微言按到了架子鼓后面的鼓凳上坐着,手里甚至还下意识接过并握紧了孔微言递过来的鼓棒。
  傅昭环顾四周,扫了扫其他几个人,像是除了她之外都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本正经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她轻叹口气,看向在自己左侧站好的傅晚清,应该是刚刚下班,还穿着正装西服,正扬着眉梢调试着键盘,动作利落流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那个平时工作时间一丝不苟、成熟稳重的岛主,也不像是傅昭印象中那个温温柔柔的母亲。

  孔微言头发一甩,拍着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声情并茂地开口,“这些天大家应该在家里也练习了我之前发过来的曲子吧,那我们现在就先来合一遍。”

  “……什么曲子?”

  傅昭问了一句,孔微言含含糊糊,“你面前的支架上就是,你先听。先让其他人合一遍。”

  于是,傅昭还没问出口她为什么之前没收到曲子,但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练习过了,就只看到旁边站着的江问青和叶尔都点点头分别拿上了自己的乐器,傅晚清也朝她笑了笑,就转过了头去,把手放在了键盘上。

  第一个音符被按下。

  然后,傅昭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谱子,鼓谱倒是不难,再加上她之前因为兴趣原因,也加入过学校的乐队社团,玩过几个月的架子鼓,倒是能看懂。

  但这丝毫没有缓解她的疑惑。

  她带着在脑子里转悠个不停的疑惑,完整地听完了整首曲子,曲风偏抒情,旋律缓慢清脆,婉转悠扬,不是她以为的摇滚风。

  想不到平日里看着咋呼喧嚣的孔微言,选的曲子倒是不错。
  而且……第一次合,就比她想象的效果要更好。

  “很棒很棒!!”孔微言热情地拍着手心,“我就说,这次组乐队是个新鲜节目,还有两周时间,我们可以再继续练习练习,争取还拿下另外一首曲子。”

  “终于!!”江问青把吉他放了下来,刚刚一脸紧张的表情总算是松懈了下来,没合完之前她都没开腔,就是因为一心只想着别弹错了。她吐了吐舌头,“希望没有拖大家的后腿。”

  叶尔把贝斯放下,翻了翻自己正前方放着的曲谱,皱着眉心思考着自己刚刚弹错的几个音。
  傅晚清走过来拍了拍叶尔和江问青的头,笑得温柔,“表现很棒~辛苦两位小朋友来帮我们准备节目了噢。”

  “之后我来的次数可能不多,但我也争取多来几次,多用休息时间练□□之,很感谢大家配合我。”

  “哪里哪里~”孔微言笑得亲切又狗腿,“岛主事务多,这次也是我硬要排乐队,您能抽时间和我们排节目,已经能体现出诚意了。”

  “再说了,反正傅昭也在,您要是有事没来,也可以让她回去给您说说每天的排练情况。”

  “嗯哼~”傅晚清应了一声,看向傅昭,眨了眨眼,“有昭昭在,我还是放心的。”
  “是不是呀?昭昭?”

  顺着傅晚清这句话,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到了傅昭身上。她顿了顿,无奈地抿了抿唇,“可以是。但是……”

  她深吸口气,“你们好歹要跟我说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吧。比如说什么时候来练习,比如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练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还有……主唱没来吗?”

  “好好好,我来一个一个回答。”孔微言和傅晚清对视一眼,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在闭幕式之前,每天基本都要练习,时间嘛也跟今天差不多,就等叶尔和江问青放学,周六周日的话就下午。”

  “之前把谱子发给她们是想着,可以自己在家里先练练,然后到这边就可以合。”

  “至于为什么没发给你,纯粹是因为……我忘了。”孔微言说着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一时语塞起来,看着傅昭干巴巴地笑了笑,“但其他人也没提前多少天,你不是本来就会架子鼓嘛,应该没问题的哈~~”

  傅昭安安静静地抱着双臂,等孔微言说完了,也没点头也没回应,只问了一句,“那主唱呢?”

  “主唱……”孔微言皱着眉,看了看手表,“她之前请了一会假,说是家里突然来了很多快递要先收一下,但这会也该来了啊……”

  “她是谁?我认识吗?”傅昭抿着唇,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从其他人的表情里,她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但终究还是想听到孔微言嘴里说出那个答案。

  孔微言摸不准傅昭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好是坏,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开口,

  “你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

  傅昭心里有了答案,她闭了闭眼,语气不太自在。
  却仍然还是用着陈述句的语气,在孔微言开口说出那个名字之前,先说了出来,

  “是时楠,对吗?”

  “如果不是这些天一直躲我的话,就更乖了。”

  时楠的语气像是有点委屈,又像是有点责怪,说完还轻叹了口气,翘起来的睫毛也跟着垂了垂,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还是忍着委屈先来找你和好”的模样。

  傅昭当然知道时楠是故意装作这副表情的,也知道时楠能主动来找她就已经是消气了,可她还是莫名觉得过意不去。

  也许是因为时楠那双紧盯过来的眸子太过勾人;
  也许是因为时楠刚刚凑过来给她耳朵边上戴花的时候凑得太近;
  也许是因为耳朵上那朵梨花被风拂动,晃悠着快要掉下来,让她这段时间一直拉扯着不让松下来的那根线,也就开始晃晃悠悠起来,在她心里浮起了点点涟漪。

  一阵大风刮过,头顶上的树叶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耳边别好的发丝被风吹落了下来,梨花被风吹落。

  她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自己眼前滑过的梨花,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下意识躲开了时楠盯紧她的视线,动了动唇,喊了一声,“时楠。”

  时楠视线从傅昭接住的梨花上划过,又轻飘飘地落到了傅昭清清亮亮的眼眸里,“你就只说这么一句?不打算说些其他的吗?”

  “比如说,你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躲我之类的?”

  “……没有躲你。”傅昭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睁着眼说瞎话还是让她的脸有点发烫。

  幸好热度被海边的风吹散了些,脸上的红也被树叶的阴影遮上了些。

  她说完了这句,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至于我这些天在做些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她这些天明躲暗藏,但南柯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在岛上晃悠的同时,总会那么不经意地,偶然地,就发现在她视野范围内不远处的时楠。

  说是躲着时楠,还不如说,两个人成为了遥遥相望的陌生人。
  装作没看见,装作不认识。

  “既然这样……”时楠点点头,退开几步,懒懒地扫了一眼旁边静悄悄站成一排,就差端着西瓜看戏的三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你没有躲着我,那今天你有时间陪我去看一看岛上的风景吗?”

  “这些天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现在只缺最后一项。”

  “最后一项?”傅昭也跟着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三个人,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就看见抱在一块的江问青和孔微言马上瞪大了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看着她,就差没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怎么这么笨~”时楠轻叹口气,把傅昭攥在手里的梨花拿了下来,又给人端端正正地戴上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傅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不知道恰当的接一句呢?”

  “我的意思是,再坐一次小岛主的电瓶车后座,吹吹海风,看看海边的风景。”

  吹海风、看风景,这些她都能理解。
  可傅昭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时楠非得坐在她电瓶车后座上,完成这一切。

  “我没空……不如让孔微言……”

  她说着说着就对上了孔微言的视线,孔微言马上躲了过去,甚至还用着举步如飞的速度,“懂事贴心”地把江问青和叶尔也拽走了,只留下一阵风。

  傅昭沉默一会,嘴巴张张合合没说出一个字来。

  时楠倒是也看起来比较闲适,好心情地没逼她开口,侧过了视线,看着路边好奇投过来视线的小孩笑一笑,时不时还踢一踢路边的石子,像是有着十足的耐心等着傅昭开口。

  傅昭定了定神,遥望着马路对面在树上摇曳着的梨花,明明那一大片也暴露在直射下来的阳光下,但她却觉得可能只有自己耳朵上的那朵才被阳光照得发烫起来,让她头顶都跟着冒出了热气。

  她整个人,就像是在海边被暴晒着的石头。
  可现在分明是黄昏,没有到暴晒的程度,她也分明站在树下阴影处,没有被“暴晒”。

  唯一直射过来的,是时楠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是时楠动不动就传过来的轻轻呼吸。
  唯一暴露在外面的,是她那颗不稳定不安分的心脏。

  “你什么?”时楠笑着望过来,眸光微微晃动,像是在期待傅昭的答复。

  傅昭支支吾吾好一会,憋出一句,“我的车,没在——”

  话还没说完,一辆电瓶车就开了过来,姜黄色和奶白色配色均匀,棕色的车后垫被擦得干干净净,反光镜还是上次被拼接好的模样,没换。

  是傅昭的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换。

  兴许只是想不起来要换。绝对不是因为,她看到反光镜的时候,总想着这好歹也是时楠给她拼好粘好的,也许她该多用几天。

  她还没反应过来,骑着车过来的人倏地就把车停在了她们面前,飞快摘下了头盔,是快把嘴笑咧到后脑勺的孔微言,还“呲牙咧嘴”地给她眨了眨眼睛。

  然后,又一溜烟儿似的,飞快走远。
  只留下了停在原地,在阳光下蕴着一圈光彩的车。

  这群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怎么一个个,比她和时楠本人都还要积极,可她和时楠,明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们肯定是会解除婚约的。

  但是时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傅昭胡思乱想一会,无法避免地感觉到了时楠慢悠悠瞥过来的视线,虽然时楠没有说什么,但她如果再开口拒绝,怕是连“待客之道”都保不住了。

  她面不改色,同手同脚,走到车上坐着,利落地摘下了挂在车头的头盔戴上,系好了扣子,做好了一切准备,深吸了口气,把另一个奶白色头盔递给了一旁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时楠,“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海边的日落,吹吹海风。”

  时楠顺手接过傅昭递过来的头盔,傅昭又别别扭扭地扭过了头去,动一动明明没歪的反光镜,扯一扯自己明明已经系好的头盔,看一看路边经过的人。

  可偏偏这种别扭、这种扭捏,就让人觉得特别可爱。至少在这次之前,时楠都没见过这样“真性情”的傅昭。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傅昭太温柔,太客气了,总会站在她视线之外的角度,静静看着她。
  也就让她,没有感觉到,来自傅昭身上的真实的情绪。

  耳边的声音响起,顺着轻轻的海风传到了心尖尖上,清润悦耳。

  时楠回过神,迎上的就是傅昭那双圈着光的琥珀色眼眸,在摇曳着的日落光辉下,投出了最干净的色彩。

  她笑了笑,“来了。”
  然后就跨坐到了车上,视野里装满了傅昭。

  傅昭的白衬衫,傅昭细瘦的肩膀,略略突出的肩胛骨,白皙细瘦的手臂,蓬松如墨披散在后肩的长发。

  这个角度的傅昭,离她很近,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遥远。
  比她还是“石小姐”的时候,都要遥远得多。

  她现在是时楠,所以,她不能肆无忌惮地搂住傅昭的腰,也不能把头搭在傅昭肩膀上。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傅昭应该甚至有可能会蹦得跳起来,然后又开始躲着,藏着,连着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她。

  时楠在心里暗叹口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隔着点空,戴好了傅昭给她递过来的头盔。

  “可以了。”她轻声说了一句。

  车子没动,那片破成碎片又被粘起来的反光镜里,傅昭轻咬着下唇,犹犹豫豫地开口,“你的头盔没戴好。”

  “是吗?”时楠愣了一下,扬起唇角笑了笑,“哪里?”

  傅昭沉默了一会,扯了扯自己下巴处扣紧的扣带,“这里。”

  看来是不准备帮她……

  什么时候,她和傅昭,连这种小忙和小事,也不能互帮互助了。

  时楠撇了撇嘴,颇为遗憾地对照着前面的后视镜,把自己头盔上的扣带松了又系紧,“这下好了吧。”

  前面的人回了一句,可还是没发动车子,又是一副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神情。

  她没说完这句话,因为下一秒后视镜里的脸侧了过去,转了过来,正对着她,眸子里的光微微晃动,声音被吹散在海风里,却比海风要轻柔得多,

  “把护目镜也戴上,等下风大,时间长了眼睛会受不了。”
  这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嘱咐。
  可抵不过,傅昭看着她时总是认认真真的眼神;
  也抵不过傅昭像是慢动作一般伸过来的手;
  更抵不过顺着动作拂过来的醇郁茶香,飘在鼻尖,荡在心尖尖上。

  一层透明质感的玻璃,盖上了她的视线。

  隔着护目镜,傅昭整个人也像是隔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

  车子启动,速度不快,海风拂面,心情悠悠。

  时楠按捺不住自己放慢又加速的呼吸,架不住傅昭后视镜里投过来的带着关切的眼神,沁人心脾,明媚灿烂。

  她还是忍不住,在傅昭惊讶的眼神里,轻轻凑过去攥住了傅昭的衣角,声音不自觉放轻,

  “石小姐可以搂腰,可以搭肩,时楠不可以。我很清楚。”
  “所以,我扯着衣角就好了。”

  时楠说完这句就没再看后视镜,侧过了眸,安安心心地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夕阳给周围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滤镜,格外漂亮。

  傅昭没答话,沉默着开车。
  良久,前面传来悠悠扬扬的一句,

  “可以什么?”时楠没反应过来,视线移到傅昭身上,却又不经意瞥到了人通红的耳根子。

  于是她明白了,想着既然傅昭不好意思说,那她就来替她说。她不由得弯起了嘴角,把手轻轻搭到了傅昭腰上,又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可以搂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哪里都可以搂(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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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昭是在急促和沉重的呼吸中醒过来的。

  梦靥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原主的残留的意识,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像是原主的独白,声音里情绪带来的沉浸感让她几乎和经历这一切的原主,感受身受,也能感觉到那一股从内心最深处涌上来的悲伤和遗憾。

  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傅昭”从小学开始就对时楠产生的执念。这些是她在那本以时楠为视角的书里无法完整看到的,关于“傅昭”视角里的时楠,关于“傅昭”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傅昭”从小跟着自己的beta母亲在岛外生活,她和时楠是初中同学,和那时候乐观开朗的时楠不一样,小时候的“傅昭”敏感、脆弱,不敢去接近班上的任何一个人,只敢偷偷摸摸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故事里的一切发生。

  “傅昭”羡慕着受尽班上同学喜爱的时楠,却也总是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时楠身上,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拥有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恋慕对象,也是最后一个。

  即使后来beta母亲去世,“傅昭”被南柯岛岛主傅晚清接回了岛上,和远在另外一个星球的时楠相隔十万八千光年,也也没停止过对时楠的想法。

  “傅昭”就像一朵只向着时楠的向日葵,也像极了傅昭在原世界里看过的偶像剧里的炮灰追求者,还是从不敢把自己的爱说出口的那一个。

  实际上,原书里的“傅昭”也的确只是一个炮灰。

  傅昭是时楠的未婚妻,就算时楠不满意家里定下的婚事一心想要退婚,傅昭还是以南柯岛的地位护着时楠,就算时楠不喜欢她,她还是趁着自己和时楠身上还有婚约的时候,一心围着时楠转,还给时楠随时退婚的选择权。

  时楠遇到危险,她就默默在背后守着时楠。
  直到最后,“傅昭”替时楠挡刀,死在了时楠怀里。

  这个画面异常清晰,在她脑海里上演过成千上万次,在这一次的梦靥里也又再一次出现,这也是她穿过来之后,感受原主记忆里,唯一一个能看到“傅昭”眼里的时楠的画面。

  “傅昭”捂住自己的胸口,上面正插着一把刀,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红得刺目,手上是黏黏糊糊的触感。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呼吸也越来越重,每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就加重一分。

  耳边所有的喧嚣声消失,只剩下她自己沉重的呼吸。
  眼前所有的事物也都在模糊,只剩下那个她视线里唯一的焦点。

  梦里的时楠是看不清脸的,但她清楚地知道那是时楠,那双模模糊糊投过来的眼眸里,隐隐约约透着点惊愕,就再也没有其他情绪了。

  强撑着一口气的“傅昭”,死在了和时楠即将退婚前的一天,没来得及说任何话,甚至没来得及从时楠眼里看到“愧疚”——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这个梦不够完整,作为穿越过来的局外人,傅昭猜测时楠应该是会有愧疚的。

  时楠作为原书里的女主,是集真善美一体的存在,出身于富贵家庭,身为S级omega,拥有众多追求者,是处于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保持着小说女主应有的品质——善良、真诚、漂亮、不屈服于命运、倔强,身边自然有不少人追随。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为她失去了生命,最后还把所有财产留给她的人,时楠当然也会是愧疚的。

  傅昭很清楚时楠不会爱上“傅昭”,也很清楚“傅昭”为什么到死为主也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时楠身边,而连“追求者”这个身份都不敢承认。

  “傅昭”温和、善良,所以就算只是书里的炮灰,也被不少书迷喊着“意难平”记了好久。

  “傅昭”最在意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个abo世界里,她自己是个beta,而时楠是个万里挑一的S级omega。

  所以在时楠十八岁分化之后,抱着一腔热情的傅昭,也就被两人之间的差距泼了一盆冷水,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藏了起来,再也没像任何人表露过自己的心迹。

  “傅昭”最讨厌自己是一个beta。

  而傅昭则很庆幸,庆幸自己被山里发狂的野猪撞死之后,穿到这个abo世界之后也只是成为了一个beta。

  初来abo世界,她看到了电视上宣传的omega分化时,在场所有alpha当场失去控制的状况。
  很混乱,也很不像她平日里看到的现状,仿佛就变成了被信息素所支配的野兽,一切行为和举动在她眼里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发情、失控、□□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即便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这是她自己的情绪。
  遗憾、悲伤、痛苦……这是“傅昭”的情绪。

  复杂的情绪涌来,充斥在心头,炸在脑袋中,把那些画面炸成了碎片。

  傅昭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眼就望到了在天花板上摇晃着的吊灯,晃得她一阵恍惚。

  口干舌燥,喉咙疼得像是吞了一个火炉下去,连着胃都灼烧得慌。

  身上全是黏黏腻腻的汗水,但衣服比之前从海水里上来之后要干一些,只是混杂着些汗水贴在后背,粘在身上。

  傅昭想起了这件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又一眼瞥到了在窗户边上伫立着的身影,还是那个背影,却离她近了许多。

  之前的湿衣服被换了下来,只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黑色长裤和运动鞋。

  宽松款的T恤穿在女人的身上,却不显得肥大,仍旧还是可以看出优越的腰线和笔直的肩颈线条。

  皮肤很白,短袖外的小臂细细白白,清透柔莹。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女人倏地转过身来,垂在肩窝处的发尾跟着肩膀一转,在空中扬起了利落的弧度。

  先撞入视线里的,是一双茶褐色的瞳仁,里面映着一圈光,眼型偏狭长,眼尾微微上翘,一双眼睛生得尤为漂亮。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悦耳轻柔,语调婉转悠扬,大概是因为之前呛水的原因,声音有点低。

  傅昭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还要跳海自杀的人,现在是这样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女人挑了挑眉,交叉的双臂自然放松了下来,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床头这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手上动作慢条斯理。

  水杯倒了个七八分满,就被递到了傅昭面前。
  握着水杯的手,白皙修长,瘦瘦白白,指尖处还透着点微微的粉。

  傅昭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接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女人微凉的手指,之前救人时的记忆伴之而来,她又猛地一缩回去,差点没把水全倒床上。

  她动作很快,几乎没让女人反应过来。

  傅昭勉强握住了水杯,没让水倒到床上,只能在女人的注目礼下,把水杯凑到唇边,一大口喝了下去,缓解了喉咙深处涌来的干涩,也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小心点喝,别呛到了。”

  耳边传来轻轻嘱咐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感觉到有种关心的意味。

  傅昭顿了一下,减慢了点自己喝水的速度,把水喝完了又把水杯规规整整地放到了桌边上。

  “谢谢。”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莫名局促。

  “不用谢,应该的。”
  女人回复了这么一句,就沉默了下去,没再说些什么,只又从旁边的凳子上拿了一个袋子过来,递给傅昭,“之前的衣服都湿了,我刚刚买的,你将就穿穿。”

  “噢,好,谢谢。”

  傅昭应了一声,接过衣袋,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服。

  熟悉的蓝色条纹。原来是在医院。

  她手中动作顿了顿,忍不住打量周遭的环境,纯白的单人豪华病房,应该是岛上的医院。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女人的目光,那双茶褐色的眼眸里涟漪拨动着,似乎也是在打量她。

  傅昭估摸着肯定是医院的人认识自己就直接开了单人豪华病房,而送自己过来的女人应该是在担心豪华病房的价格和医药费的事情。她抿了抿唇,攥着自己手中的袋子,“医药费的事情不用担心,等下直接登记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家里会一起付。”

  “然后还有衣服……我等下转钱给你。”

  女人的回答言简意赅,打量着她的眸光微闪后恢复平静,又垂了垂睫毛,过一会朝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是你救了我的命,一身衣服没什么的。”

  “一码归一码,救你……也只是见义勇为。”傅昭顿了一下,心情有点复杂,毕竟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随时想要轻生的人,她不敢怠慢,又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不用放在心上。”

  女人喊了她一声,眼睫动了动,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傅昭被包扎好的掌心,迎上了她的视线,“该说谢谢的,是我。”

  “一身衣服,也没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傅昭对女人出口喊自己的名字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南柯岛所有的居民都认识她,那这个女人估计也是南柯岛的本地居民。

  她想到了这层,更不放心了,秉持着原主“为岛民服务”的原则,她左思右想,心情颇为复杂地开了口,“好。能冒昧问一下,您叫什么吗?”

  “您”这个字用得有点太过,女人先是顿了一下,眼神里面露出后知后觉的诧异,过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差点没憋住笑,好看的眼尾弯了下来,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了上去,打破了之前清雅冷淡的气质,反而多了股顾盼生辉的味道。

  傅昭面不改色地清了清嗓子,屈起左手掌心凑近唇边咳了咳,掩饰自己用着“您”的尴尬,却也到底没说些什么出来,安安静静地等着女人回她。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过一会,女人应该是做好了表情管理,走了过来倾身看她,一双漂漂亮亮的眸子盯着她,里面的光晃了晃,勾起的嘴角里噙着笑意,“你……不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还要救我?”

  她们的距离太近,傅昭甚至都能看到女人眼眸里倒映着的自己,也能看到女人微翘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像白瓷一般干净的脸部肌肤。

  傅昭有些不适,动了动身子,往床边靠了靠,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慌张情绪,她迟疑了几秒,答了一句,

  “应该是因为……我是南柯岛的小岛主。”
  “你是我的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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