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一天辗转各地,气候差异加上疲劳作战,...

[长篇](抗战题材)匪帮传奇
看多了抗战的书籍,影象,每次心底都会感到无比的酸楚.八年的屈辱似乎仍历历在目.总想做点什么,来纪念那些岁月里勇敢\可悲\身处灾难但不失民族气节的中国人.也许书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于我而言,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式.面对这至重而深沉的历史,我总是诚惶诚恐.自己的能力有限,对历史的认知,对书写的把握都尚欠火候。但心里还是有强烈的信念促使自己写下去,写的有很多不尽人意之处.天涯上藏龙卧虎,能人众多,还忘大家给予批评指正.          正文:  守卫南京的命令一级一级的传达下来,传到了87师独立团许子荣部。87师独立团团长许子荣时年28岁,徐州人,身材高大,臂力惊人。从十几岁参加国军北阀开始,大小战功立过无数。  “他妈的,好差事想不到老子。给别人擦腚的事倒甩给老子来做。老子的兵不是不敢打鬼子。哪个不是见了鬼子嗷嗷叫的。”许子荣接到通知后,大声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但其实许子荣在部队里可以说是个标准的文化人,高中生。因家境贫苦,社会动荡,无法继续学业,才毅然参军的。十几年摸爬滚打过来,他由一个稚嫩的黄毛小子,逐渐成长为手下有两千多战士的团长,发现文绉绉的跟下面那帮小子说话没有用。各个都得被骂着才舒服。他的脾气在这样的环境下欲来欲大,但是也没有丢下文化人的细心。  许子荣的独立团负责守卫南京中华门一带。中华门是南京防御最坚固的一道门,但也是南京最难防守的一道城门。  “老许。我看小日本鬼子现在是轻易打不到中华门的。现在守卫南京的各个部队加起来有10万之众。南京周边的防御计划也基本上执行到位。小日本估计没那么大能耐,一下就冲到中华门来。作为南京最坚固的城门,我估计日本鬼子最后才会攻到这里。因为中华门被打开的话,南京就是失守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带领兄弟们加固防御阵地,设侦察哨,同时派出侦察兵侦察地形。然后和兄弟部队协同作战。”独立团参谋李刚说。  “这不是把老子的兵往火坑里推嘛!南京现在是个谁都不愿意守的烂摊子。日军大军压境。我看这南京是没法守了,早晚兄弟们都得被日本人给收拾掉。老子带兵,要打的是胜仗,不是这样窝囊着憋在南京,给小鬼子打的。老李啊,你狗日的就不觉得窝囊吗?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决定守南京,蒋委员长怎么派唐生智来守。我多少知道一点那家伙,别看是卫戍司令。老子一点也瞧不起他。你瞅着,日本人来了,他妈的不第一个跑我老许就不是人。要我说应该派白崇禧来守才是。”许子荣骂骂咧咧的唠叨着。  “就你狗日的废话多,上面的事情能是我们能决定的?日本人凶神恶煞的逼进,你小子该想想怎么样打日本鬼子才是。不是在这骂爹骂娘的。在哪里打仗都是抵抗日本鬼子,在南京也一样。自古以来打仗就是要有流血牺牲的。我现在怎么看不起你小子了,感觉你怎么怕死似的。跟娘们一样,熊脾气倒是不小。”李刚说。  “老子怕死,从北阀开始,老子枪林弹雨,大小仗打过无数,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许子荣有个毛病,听见枪响,浑身的血液就往脖子上涌。别看他是个团长,每次打仗他都和士兵一样,冲到最前钱。因这没少受过伤,挂过彩。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你要想让别人不要命,首先就得自己不要命。有他这样拼命三郎样的团长,他手下的士兵也是个个勇猛无比。见到鬼子都是嗷嗷叫着往上冲。  李刚是从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才生,学识渊博。他对士兵们说话很客气,但对许子荣就是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谁让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呢。骂归骂,事情还是马虎不得的。当下,许子荣就将一营营长王亮叫到团指挥所,部署筑建防御阵地的事情。王亮领名后,马上带领一营的战士设侦察哨、挖反坦克壕沟、修掩体,筑工事,奋战一昼夜干完。防御阵地修建好没两日就派上用场了。从师部传来的消息说,外围的兄弟部队遭到日军的围攻,有些阵地已经失去了,日军有可能马上就突破外围阵地,直取中华门。听到消息的时候,许子荣正在团指挥所里无精打采的抽烟,一下就来了精神。什么狗屁防守,还说最少守三个月。他在心里骂到,然后就心急火燎的召集连以上军官到团指挥所开会。   
  大家都来了以后,许子荣指着指挥所墙上的五万分之一地图说:“师部传来的消息,日军马上就要全面攻破南京外围的阵地,向南京进发。这次日军来势汹汹,大家心里上都要有个准备。既然上面命令我们守南京,我们就要守出个样来。不能让人看扁了,不能辱没了我们独立团在国军中的威名。日军装备有先进的重武器,同时应该会有空军的助战。日军来势汹汹,来犯的鬼子可能不在少数。这次的防守大家千万要加倍的小心。现在把任务部署下去:  一营担任正面的主攻任务。在敌人的坦克到来之时,不管用什么办法,给老子把它搞瘫痪了。要不惜一兵一卒,尽量拖住鬼子的正面部队。同时炮营要尽最大的力量提供火力支援,以压制住鬼子的优势火力。  二营在两侧,给一营做掩护,火力要猛。在一营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要随时补充进去。  三营在城门对面的民房内,利用事先修筑好的工事,从后面给鬼子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还有,看到绿色信号弹的时候,各营马上进入调整状态,对被鬼子损坏的工事进行抢修,准备下一拨的战斗。看到黄色信号弹的时候各营交替掩护,迅速撤到南京城郊的山坡上。  另外炊事班要把伙食的质量提高。这儿都玩命了,你们再不做点好吃的,怎么对得起前线的浴血撕杀的兄弟。  说到炊事班,许子荣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接到命令守卫南京,伙食的质量是一顿不如一顿。先前一天还能见点荤腥,现在就是些蔬菜之类的,可就这分量也比以前少了。许子荣爱吃肉,好喝酒,一顿缺酒少肉心里就跟被蚂蚁咬过似的难受。这在独立团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李刚有点听不进去就说:“伙食不好不能怪罪到炊事班身上。现在12月都过了10来天了,团里12月份的军饷还没有到位。这应该是你许团长的责任吧!”  许子荣听得出李刚嘴里的刺,但也无可奈何,一筹莫展。12月份的军饷他已经找师部催过好多次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再等等,快了。可一转眼就到12月中旬了,军饷的事情看来还是遥遥无期。他还不知道,12月份的军饷早已划拨到师部,在南京失陷前被师长全部卷走了。  “什么狗日的世道。让老子在前线带兄弟们玩命,却不管老子的肚皮。三天不吃饭别说抵抗了,走路都会飘。”许子荣骂到。许子荣骂的不过瘾,还想再骂下去的时候,侦察哨的士兵来报。侦察兵三步并作两步,也不敲门,直接闯进指挥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团长,不好了。有大批的日本鬼子在坦克的掩护下,向中华门开来。”  “各营马上进入阵地,准备抗战。三营火速开到中华门对面预先设定好的阵地里。日军来的时候先不要慌。他们放炮的时候,都给我老实的呆在阵地里。什么时候看见信号弹,都给我拼命向前冲。没听到集结号,哪个敢后退一步,我毙了他。”许子荣说。  大家都退去准备战事的时候,许子荣的脾气又上来了。“狗日的,来的够快的。”许子荣骂道。然后和李刚一起,带着一个勤务兵兵也上了城墙。  中华门城堡东西宽118.5米,南北长128米,占地面积约1.5万平方米,设计巧妙,结构完整,有三道瓮城,四道拱门,首道城门高21.45米,各门原有双扇木门和可上下启动的千斤闸。内有藏兵洞27个。此刻,按照事先的安排,独立团的士兵大都栖身在藏兵洞内,只有三营的官兵跑到了城门对面布防。  日,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开始进攻中华门。飞机在中华门上空肆意的做着低空盘旋,大量的炮弹倾泻而下。中华门城墙上火光冲天,士兵被日军猛烈的炮火压制的抬不起头。独立团没有防空武器,只能瞪眼干看着嚣张的日机。日军的轰炸机刚走,日军的坦克从中华门的正面开始炮轰城门,步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坦克后面,企图一举越过中华门,打进南京城。许子荣凛然站在城墙上,不时有流弹从他身边飞过,镇定自若。  日军的重炮、野炮、掷弹筒不停的向独立团的工事上倾泻着炮弹。中华门笼罩在遮天闭日的浓烟中。幸亏事先的工事做的牢固,但独立团在日军一通炮击之后,依然损失了不少兄弟。许子荣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发颤,炙热的空气灼烧着他的脸颊,也灼烧着他的心灵。  “我看日本鬼子是决心攻下中华门。你看到了吗?从人数上看,这里至少有一个日军大队的兵力。光坦克就他妈的八辆,真是另人羡慕。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直接就打过来了。我看我们抵挡不了多久。”李刚说。  “别说泄气的话!狗日的鬼子骄横的很,事先估计都以为中华门敞着,就等他们进去了。这次老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咱们中国人的厉害。”许子荣说。  
  日军离城门的距离一点点接近,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但是周围异常的静,日军的指挥官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也许敌人早就弃城跑了。一路从上海打来,他见多了国军不战而逃的事情。所以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肆无忌惮的指挥部队前进。眼看城门越来越近,几乎唾手可得。日军指挥官有些激动,大半个身子从坦克里面露出来。  “小王,放信号弹!”看到鬼子赶到自己预先设定好的范围内,许子荣对身边的勤务兵兵说。  一营的官兵眼看日军的距离一点点接近,团长就是不放信号弹,早已憋的性起。这时见一缕红光划过天际,喊杀声四起。一营的重机枪手卢路一梭子子弹下去,全打在日军的坦克上面,只听的噼里啪啦响,不见任何效果。他显得万分着急,恰在这时一营长王亮来到他的身边。  “营长,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子弹对那大家伙没有用。”卢路说。王亮看到这种情况急得抓耳挠腮。团里没有反坦克的武器。  “别急,咱们事先不是挖了反坦克壕沟吗?狗日的小鬼子,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王亮急切的说。心里就盼着日军的坦克再往前开一点,全都掉到反坦克壕沟里。但鬼子好象预先知道什么一样,坦克开到壕沟前就不开了。  “子弹没有用,这玩意不见得没有用。”一排长燕六怀抱着用白布条捆在一起的十个手榴弹走过来。他瞅准了停在最前方的一辆坦克。坦克不停的向城门倾泻着子弹。燕六眼睛中透出一丝血红,用恨恨的眼神瞪着日军大坦克,然后纵身从藏兵洞跳下去。燕六跳下去之后,匍匐着,快速靠到日军最前面的那辆坦克。一声巨响过后,中华门前方腾起巨大的烟雾。日军最前方的坦克履带被炸断,趴在那里,无法动弹。  一营的战士看到眼前的场景,都被震惊了。尤其是一排的兄弟,各个眼圈通红,身捆手榴弹,高声叫着:“冲啊!为排长报仇!炸死小日本!”一个个奋不顾身的从藏兵洞里跳出去。开阔的中华门前,血肉横飞。日军的坦克都熄了火。鬼子见坦克熄了火,各种炮弹更加疯狂的打来。独立团的炮营也没闲着,将野炮的射击诸元调整好后,对日军的阵地进行狂轰烂炸。这时忽听得日军身后杀声四起,三营的官兵奋力将手榴弹掷向日军后面的步兵,同时“歪把子”、“中正式”步枪都集体开火。日军骄横、野蛮;没想到在看似无任何藏身之处的中华门背后遭到伏击。顿时阵形有点混乱,大批的日军倒下去。三营的官兵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日军毕竟训练有素,只一会便调整好阵脚。有一部分日军转变进攻方向,对准三营的阵地就是一通炮火;但大部分还在强攻中华门正面,同时有几架日军的战斗机向三营的阵地袭来。  藏兵洞的卢路杀的性起,“马克沁”重机枪不停的朝日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日军瞅准了这个火力点,将炮火集中起来,一发子弹穿透卢路的脑门。卢路的脑浆洒在机关枪上、洒在这片他深爱的国土上,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栽倒在地。卢路倒下去后,王亮马上补上去。但不多久王亮被日军的子弹打伤右手,无奈下,他换作左手,也被打伤。除此之外,一营再也找不出来会用“马克沁”的人了。眼瞅着一件宝贝发挥不了作用,成了摆设,王亮急得嗷嗷直叫。  担任辅攻的二营,由于在以前的战事中伤亡惨重,刚补上来的新兵许多都是第一次摸枪,发挥的效果不是很大。但也没闲着,每人五发的手榴弹扔完后,就抱起步枪朝下面使命的打,尽管准星很低。  日军的飞机发现了三营的藏身处之后,集中火力疯狂轰炸。炮弹轮番儿扔下来,三营赖以依靠的民房顿时火光冲天。三营的官兵抵挡不住,只好紧急从民房里撤出,退到事先修好的掩体里,祈祷日军的炮弹扔偏方向。三营刚刚撤出,民房承受不住炮火的轰炸,轰然倒塌。  “兄弟们。总是这样挨鬼子的炸弹,早晚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上刺刀跟鬼子拼了。”三营营长徐飞趴在壕沟里说。  “不行,现在不是肉搏战的时候。我们冲出去,只能当了鬼子的火靶子。”三营副营长曹健说。  “我数1,2,3,是爷们的就跟我一起冲出去!”徐飞完全没考虑曹健的建议。他此时大脑一片混热,就盼着和鬼子一决高下。  三营的战士此刻也是热血沸腾,只听见上刺刀时的“喀嚓“声此起彼伏。曹健没有办法,也默默的将刺刀上好。徐飞静静的数完数,大家一跃而起,冒着枪林弹雨向日军冲去,和日军展开了顽强的白刃战。日军鉴于三营的人和他们混在一起,也不敢贸然开枪。  “给鬼子拼了!”  “把鬼子赶出南京、赶出中国!”  见三营的人手持明晃晃的刺刀冲来,日军也不示弱,上好刺刀冲过来。青灰色的黑点和黄色的黑点交织在一起,开阔的城门前黑压压的布满了双方的士兵。徐飞朝迎面而来的一个日军士兵的左肋刺去,日军士兵机警的躲过,继而端起刺刀刺向三营长的胸口。三营长拿刺刀一拨,两把刺刀纠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徐飞势大力沉,又用刺刀猛磕一下,将日军的刺刀磕在一边,然后刺刀结结实实的扎进鬼子的心口。几个鬼子见徐飞手上功夫甚是了得,就团团围了上来。  
  一直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许子荣,成了日军飞机最好的活靶子,几发炮弹都是他身边十米处炸开了花。许子荣不敢耽误,当下拉了李刚和勤务兵往一营的藏兵洞里钻。到了藏兵洞,看到王亮双臂受伤,那挺“马克沁”重机枪摆在那无人使,当下便明白了。他赶紧爬到机枪前,将弹夹装满,扳机搂住不放。机枪吐着火舌,枪管被打的发烫,将日军放倒一大片。透过机枪口狭窄的空间,他看到了三营的官兵。他们浑身血迹,身上的棉衫被划成了条条,但他们勇敢、坚强!他看到三营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看到徐飞在日军几个人的包围下,又奋力刺死两个鬼子,然后颓然倒下的身影。鼻头一酸,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兄弟们,我许子荣对不起你们啊!”看着曾经生龙活虎的兄弟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倒下,许子荣悲从心来,大滴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想,要是没有战争多好。那些兄弟便会一个个娶妻生子,过着恬静,自然的生活。小鬼子太可恨了,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一定得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老许,差不多了。要撤退了,不然三营都得死在这里。快发信号弹吧。”李刚说。正抱着机枪打的起劲的许子荣头也不回的说:“叫小王,赶紧升绿色信号弹。”他话音刚落,勤务兵王华杰就将信号弹发了出去。  “曹副营长,绿色信号弹!”有旁边的士兵将刺刀插入一个鬼子的胸膛,扭头对身边的曹健说。  “不能撤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兄弟们,我们要为保卫南京城流尽最后一滴血!”曹健大声的说。三营的兄弟无一撤退,杀的更加兴起。城门的士兵看到三营的惨状,也无一撤退,固守在阵地上。直到三营的兄弟全部倒在血泊里,日军由于进攻受阻,暂时停止进攻。  “老李啊,看着三营的兄弟倒下去,我心里难受啊。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咱两千多号人都得搭在这里。要是能守住南京,搭在这里也值了。关键是……”许子荣想到三营的壮烈殉国,悲痛欲绝,萎靡不振。  “自古战争都是这样,都有牺牲。你不能垮下去,你垮下去的话,独立团就没有了主心骨。你他妈的向来都是个爷们,别让我小瞧了你。”李刚见他精神萎靡,安慰说。  “我他妈的一直都是爷们!“许子荣说。  “当前还是想办法撤退吧!幸好后路没有被鬼子断了。”李刚说。  “小王,叫二营长马胜利!”许子荣说。  王华杰一路小跑,不一会二营长马胜利就到了团指挥所。到团部后,见到许子荣、李刚后,马胜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许子荣一看就烦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繁文缛节的不要也罢。罗里罗嗦的。除了耽误事。”马胜利憨厚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二营现在的战斗力怎么样?”李刚问。  “二营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亡。但是营里新兵多,还没有来得及进行系统的训练,实际作战经验和心里素质都较差。”马胜利一五一十的说。  “留二营的一个班掩护团里撤退。这个班的任务是时不时的给鬼子来点冷枪尝尝,给鬼子造成我们团仍在固守城墙的假象。其余各部马上准备撤退,团里撤退一个小时后,这个班要尽快撤退,赶往团部集合。”许子荣说完,就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三营兄弟的身影又爬上了他的心头。这些兄弟来自五湖四海,年龄大的二十五六岁,年龄小的不过十七八岁。他们中有的胆小怕事,在平时走夜路都觉得心慌,而在面对残暴的鬼子时,是那样的大义凛然。小鬼子你就等好吧,中国的每一个热血青年都是不屈的战士,你要想灭亡中国就得从四万万中国人的尸体上塌过。  二营的马胜利回去之后,就着手布置防守的事情。但是具体让哪个班留下来让他很头疼。他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就把鬼子全给挡住。想来想去也不好决定,只好将二营的人员全部集合起来。  “兄弟们,团里命令我们抽出一个班的兵力掩护撤退。我想来想去,也决定不了该由哪个班留下。你们大多都是新兵,来团部没有多久,却要经历这么严峻的考验。是鬼子的贪婪侵略才造成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把鬼子赶出去。现在,有谁愿意留下来的,就往前迈一步。”马胜利做动员说。他话音刚落,整个营齐刷刷的往前迈了一步。马胜利的心头不由得一热,多好的战士啊。也只有有了这样的战士,中国的百姓才能指望在以后的岁月里过上好日子。  “家有亲人的后退,未满18周岁的后退,身体有伤的后退!”马胜利大声的说。这时鬼子开始朝阵地上放冷枪,有一发子弹几乎是擦着马胜利的耳朵飞过。没有一个人后退,阵地上一时寂静无比。马胜利原指望通过这个办法来挑一个班的兵力出来,现在没有奏效,只好将任务下派给各班的班长,一个班出一个人,凑出一个留守班来。  留守班挑出来之后,马胜利交代了一下放冷枪以及撤退的注意事项,就和团里一起撤走了。留守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老兵,作战经验丰富,冷枪放的一点也不含糊,有几个鬼子被打倒。但鬼子由于消耗巨大,不清楚城门的守备力量,也不赶枉自行动,只是朝着城门的守军放冷枪,同时等待援军。  援军到来之后,鬼子的气焰又开始嚣张起来。重新集结好的鬼子朝着城门一通狂轰烂炸,不见反击,只偶尔才传来几声枪响。日军指挥官心生疑惑,不久便明白了。敢情独立团已经撤退了。没能围歼成独立团的鬼子嗷嗷叫着扑向城门。中华门的城门虽然坚固,也承受不住鬼子多次的炮轰,轰然倒塌。鬼子一路叫嚣着冲进南京城。来不急撤退的留守班,等鬼子冲到身边的时候,集体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  
  许子荣率领独立团后撤到南京郊外的一座山坡上。顾不得劳累,就带领大家就地修筑工事,支起锅灶。这个小山坡是许子荣早已相好的地方。小山坡背靠一条丁字型公路,易守难攻,而且视野极其开阔,用望眼镜看过去,周遭的一切尽在烟底。两条手臂上都打了绷带的王亮,蹲在炊事班旁。他肚子里早就饿的咕咕叫,等着开饭。不一会烟瘾犯了,由于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憋的难受,在那直骂娘。空气里的气氛死沉死沉的。许子荣也在临时搭建的一座帐篷里吁声叹气。此一战伤亡巨大,三营整个阵亡,一营伤亡三分之一以上,二营好点,但也伤亡了一个班。他想着那些兄弟的离去,现有的伤员得不到妥善的安置,许多在他旁边疼的龇牙咧嘴,心里很是窝火:“狗日的鬼子打死我那么多兄弟,老子早晚要报这个仇,让他们血债血还。只是苦了我的那帮兄弟了。”昨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今天就是生死两重天,让人唏嘘不已。  炊事班将饭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招呼李刚几人一起吃饭。很简单的几个素菜,李刚变戏法似的拿出两瓶烧酒。大家将自己面前的白瓷碗里倒满酒,边喝边发牢骚。  “要是我们团能多装备几门山炮、野炮的就好了,怎么地也得多打他几个鬼子。”  “12份的军饷怎么还不发下来呢!老子肚子里现在可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三营长真他妈的傻。干吗要去跟鬼子拼呢!储存好力量,以后在伺机消灭狗日的鬼子不是更好。”  只有许子荣和马胜利一言不发,在那闷着头喝酒,他们都在担心留守班的安危。吃完饭,许子荣掏出怀表看了看,距离撤退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知道留守班肯定活不回来了,内心又是十分的烦躁。众人见团长心情不好,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都躲的远远的。  日下午五点,唐生智在南京卫戍司令部召开师一级会议,部署撤退的任务。开完会议的87师师长根本没有回师部部署撤退的事情,就携带着全师12月份的军饷向江北逃去了。  入夜,中山门的炮火声逐渐沉寂下去,紫金台上空也只是有稀稀落落的枪声。凭着一个军人的职业敏感,许子荣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和李刚围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室里。  “老李,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现在咱们跟师部也联系不上,外面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找临近的教导总队马威龙旅问问情况?”许子荣说。  李刚点头同意他的看法。当下两人就派了团部联络员去教导总队马威龙部。一会儿工夫,联络员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许子荣急切的问。  “广东部队83军已经整军出了太平门,向东北方向去了。马威龙旅也在向左侧靠拢。”联络员说。  “他们到哪里去?”李刚问。  “他们拒不答复。中山门到光华门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守兵。”  许子荣和李刚面面相觑,如坠雾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李啊,现在情况很糟糕。你最好带联络员一起到左翼铁路去看看。”许子荣说。  李刚和联络员去了很久,直到凌晨才回来。李刚压住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说:“南京失陷了。师长开完会没有回去部署撤退命令,下午就直接坐船逃到江北去了。”  许子荣一听,暴跳如雷:“狗日的,老子再这拼死拼活的。连撤退都不告诉老子。这个团长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们手下还有上千号兄弟,要想办法离开南京才是。芜湖前两天就被日军占领了,凭我们上千号人根本不可能从陆地撤回去。现在的办法只有从长江撤到江北。再图打算。”李刚说。  
  许子荣慌忙召集起疲惫不堪的队伍,向下关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不停的交代要大家保持好对形。  到了下关才知道撤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整个下关码头,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有溃退下来的士兵,有拖家带口的男人,还有不少的士官。人群熙熙攘攘,不时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江面上运送撤退士兵的船只到达北岸,还没有返回。独立团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到下关码头。路上,有躺在地上的重伤兵拉住许子荣的腿,痛苦流涕的说:“首长带我一起走吧!”许子荣看着很痛心,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违心的说:“后面有担架队,你再忍一下。”  独立团走后,重伤兵在后面哭天喊地的骂道:“你们都走了,不管我们了。把我们扔在这里,等着日本人来了杀死。早知道这样就不当兵了,真他妈的寒心啊。”  许子荣听着身后的哀嚎声,心如刀绞。  凌晨六点,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到达下关码头。但整个下关已经是乱作一团,人群如无头苍蝇般四处涌动。许子荣的独立团没一会工夫就被人群冲散了。他开始还和李刚手拉着手,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了。  有江北返回的船只回来的时候,人群疯狂的往上涌。许多人被挤落到滚滚长江水里。许子荣快速跑向不远处的煤炭港码头。那里的情形比下关还要混乱。但码头中静静的挺着一艘中型船只,很是扎眼。怀抱冲锋枪的士兵,目光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混乱。没有人敢进前。黑黝黝的枪口将人群的脚步止住。那是给司令唐生智准备的。  没多久,许子荣在人群中看到唐生智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登上那艘船。他恨恨的骂道:“什么他妈的国军!连百姓的死活都不问,这样的部队早晚得玩完!”  绝望的人群里,有抱着木板的、木桶、甚至马桶的,都无奈的投到长江水中。从上游开来的两艘日本军舰,肆无忌惮的向密集的人群扫射。人群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被挤死踩死的人比比皆是。有个轻伤的士兵被人群挤倒,许多双脚无情的踩踏到他的身上。逼急的他将随身携带的手榴弹拧开栓,奋力一扯。人群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旋即又疯狂的从他的尸体上踩过。  日军一个大队的士兵将长江口包围,黑黝黝的枪口指向人群。有大功率的喇叭在旁边响起:“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只有投降皇军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皇军保证会好好对待你们,不伤害一兵一卒。”大功率喇叭不断的响起,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日军押着惊恐的人群,嚣张的来到一座营房。1万7千多人被集中看守在一起。各个污浊的房间里都挤满了人,男女不分,老幼混杂。日军的士兵在营房的高墙上,黑黝黝的冲锋枪口警惕的对着每一个房间。1万7千多人的俘虏聚在一起,那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面。俘虏的待遇很凄惨,每天只有很小的一碗饭,没有水喝。经常有日军的士兵将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房间里面拉出,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的发泄着自己的可耻兽欲。许子荣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由得怒火心烧。他本来是个脾气暴烈的人,也不计较自己的生死,生平最忌恨日军。若在平时他早就挺身而出。但现在的情形逼着他把咬的“咯嘣”响的大牙往肚子里咽。黑压压的人群,尽管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若是因为他的反抗而失控,日军的子弹从四面八方扫来。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如何处理这么多的俘虏,也是令日军头疼的事情。这么庞大的人群,吃穿住都是让人很费神的事情。区区一个日军的大队长不敢做主,情况一级级的传到侵华日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大将那里。他指示可以不计任何后果的处理。  三天后,日军将整车整车的白布运到营房。白布卸下后,被撕成长长的细条。日军的士兵拿着这些细条,将所有的被俘虏的中国人的双手反绑,然后又四个绑在一起。许子荣在人群里被绑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但他的心底隐隐升出一丝不安。将1万7千多人全部绑起来,日军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怎么不能往上面贴文章了, 晕。发表不了,一发就没了。
  黄昏,夕阳如血。日军吹响了集合的号声,人群被驱赶到营房的空地上。  “我们接到来自南京司令部的命令,将你们全部转移到江心岛。”日军的大队长通过高音喇叭向人群说。  人群混乱着,被赶向江心岛。连日来的饥饿、疲劳、恐惧,像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人们的心头。途中,有两个人精神突然崩溃,哀嚎着奔向路边的池水。眼疾手快的日军士兵的枪声响起,两人歪歪斜斜的倒在池水中。喷薄的鲜血将清澈见底的池水浸得红彤彤的。  
  到达江边的时候,人群只发现在漆黑的江面上停着两艘小艇。江风阵阵吹来,带着江南冬季特有的寒冷。人群大都衣衫褴褛,都禁不住打寒战。  “不是说要把我们转移到江心岛的吗?只有这么两艘小艇怎么够?”|和许子荣绑在一起的人说。和他一样,许子荣也有这样的疑虑。但他还没有想到日军会对1万7千多人下毒手。他只是警觉的看着四周。这一看不打紧,他浑身的汗毛顿时竖立起来。四面八方都架好了日军的机枪。人群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开始骚乱起来。  
  没人顶,我来!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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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的过瘾,顶!
  我晕,怎么还是发不了贴。好几天了都是这个样子,一点发贴,闪一下就没了。再看就是没贴上,郁闷。
  不会要我一行行贴吧,气死
  “日本鬼子要杀人灭口了!”  
  “狗日的日本鬼子,老子和你们拼了。”
  “日本鬼子,我X你妈的!”  “打倒日本鬼子!”  人群疯狂的涌向日军,抓住身边的日军,连咬带踢,发泄着自己多日来的怨愤,也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来不及躲避的日军,耳朵被愤怒的人群咬下许多。突然,江面两艘小艇上的探照灯打开,朝人群照来。整个江边亮如白昼。日军的机关枪也在四周响起。子弹从四面八方肆虐的打在人群里。不一会,江边倒下无数,一层压一层的人。许子荣的左肩中弹,刚一倒地,就被后倒的人压在了下边。和他一起倒下的还有跟他绑在一起的人。他拉拉那人那人说,“兄弟,你怎么样?”“还好,你呢?”那人回答。  射击持续了一个小时,才逐渐停息下来。许子荣再去拉那人的手,见没有了动静,伸手一摸,黏乎乎的,才知道那人已经死了。脑浆都崩出来了。为了防止有人诈死,杀人灭口,日军端着刺刀挨个儿检查,但那么庞大的人群,想区分出谁死谁没死是很费力的事情。日军想出了一个好注意,用火烧。大桶大桶的煤油被浇灌在人群身上,日军指挥官一声令下,江面探照灯熄灭,火光冲天而起。由于是冬天,人群大都穿着棉衣,极易燃烧。果然,有人受不了烈火的灼伤,偷偷的灭火。日军发现后马上赶过去,补上几刺刀。  许子荣被压在下面,只觉得胸口憋闷无比,鲜血和人油渗透到他的身上,炙热的高温灼烧着他的皮肤。被烧焦的尸体发出阵阵难闻的气息。他艰难的拨开压在他上面的人,一点点往江边爬去。同时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爬。两人都屏住呼吸,一点点往前挪。眼瞅就要爬到江边的时候,那人突然站起来,疯狂的向前跑去。  许子荣情急之下,脱口大骂:“狗日的,你不要命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看到动静的日军士兵又扣响了机关枪。那人没往前跑几步,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日军的子弹洞穿了他的五脏六腑。幸好人群被焚时,发出的嘈杂声响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日军没有发现,他只好再次爬在人群里,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装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军的集合号声响起。听着日军远去的脚步声,许子荣艰难的从人群里站起来。他的身边,到处是被烧焦的尸体。尸体一层一层,堆的像小山一样高。他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透。他是那1万7千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惨无人道的日本人,懦弱无能的国民政府。你看看这满眼可怜的人……”许子荣悲从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他沿着江边一路往前走,不停的思索着怎样才能逃离南京。一艘小船远远的驶来。他慌忙躲进旁边的芦苇丛中。小船由远及近,一个浑厚的声音,低婉的传来:  泣别了白山黑水,走遍了黄河长江,  流浪,逃亡,逃亡,流浪,  流浪到哪年?逃亡到何方?  我们的祖国已整个在动荡,我们已无处流浪已无处逃亡。  哪里是我们的家乡?哪里有我们的爹娘?  有万察华一处化为灰烬,无限欢笑转眼变成凄凉。  说什么你的我的,分什么穷的富的,  敌人杀来,枪毁炮伤。  到头来都是一样。  看!火光又起了,不知多少财产毁灭,  呀!炮声又响了,不知多少生命死亡。  哪还有个人幸福?哪还有个人安康?  谁使我们流浪?谁使我们逃亡?  谁使我们国土沦丧?谁要我们民族灭亡?  来,来,来!来,来,来!  我们休为自己打算,我们休顾个人逃亡。  我们要团结一致,杀上战场,  誓死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  一曲哀歌,直唱的许子荣肝肠寸断。想当初,他十几岁参军的时候,只是为了能有口饭吃。而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雪雨后,民族的责任感渐渐占据了他的心头。他不想看着自己的祖国在军阀割据下四分五裂,不想积贫积弱的祖国饱受帝国主义的摧残。“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他十几年奋斗的理想没有实现,却来了日本这头凶残的猛兽。国民政府腐败无能,地方军队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对抗日只是应付了事。他在国军里面好歹也混了十几年,知晓了太多的伤心事。现在南京失陷,国民政府没有经过周密的安排,竟然使几十万军民百姓困守孤城,成了日本刀下的冤魂。他听这歌声,越想越失望。看来国民政府是没法指望了。指靠这样一个腐败无能的政府,抗日永远没有出路。应该是到了另寻其他途径的时候了。他正想着,小船晃悠悠的靠了岸。从船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已入髦耋之年,另一个正值中年,刚才的歌声就是他唱的。  许子荣从芦苇丛中出来,将那二人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许子荣满身的血迹,头发和衣服都被烧焦了一大半。  “两位这是去往哪里?南京城已经被日军占领了。日本人正在屠城,你们最好不要去。”许子荣镇定的说。  “爹,我们还要不要进城去?”听他这样说,中年男子转身问老年男子。  “情况比想象的糟糕透了。也不知道你叔叔在南京逃出来没有?现在没办法,我们还是回去的吧!赶问这位老兄是?”老年的那个人问许子荣。  “老人家,晚辈许子荣,是国民党87师独立团的团长。我率领部队在中华门前拒敌,不幸寡不敌众,被日军俘虏。刚刚从一场大屠杀中逃生。”许子荣说。  “二黑啊,这位是抗战的英雄啊。快准备,咱们把他带到江北去。”老年人对他儿子说。二黑应了一声,搀着受伤的许子荣小心翼翼的上了船,拿了些吃的给许子荣。这些吃的,都是父子俩省吃俭用下来,准备用来应付日军的盘查的。腹中空空如也的许子荣,就着长江水,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完后,二黑让其卧倒在船上,将大捆的稻草覆盖在许子荣的身上。二黑又亮开嗓子唱了起来:  走,朋友,我们要为爹娘复仇。  走,朋友,我们要为民族战斗。  你是黄帝的子孙,我也是中华的裔胄  锦绣的河山,怎能任敌骑践踏,  祖先的遗产,怎能在我们手里葬送!?  走,朋友,我们要上战场,展开民族解放的战斗。  走,朋友,我们要为爹娘报仇  走,朋友,我们要为民族战斗。  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都是我们的兄弟  爱好和平的国家都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有没有决心?有!  我们有没有力量?有!  拿起我们的枪杆笔杆,举起我们的锄头斧头,  打倒这群强盗,争取我们的自由。  看,光明已在向我们招手!  二黑的声音宏大嘹亮,在江面上久久回荡。听着歌声,许子荣虽感到热血沸腾,却是万分的担心。“二黑,你这样唱下去,不是把鬼子引来吗?”许子荣隔着稻草问。  “鬼子是听不懂唱什么的?”二黑答。  “二黑有没有当兵?听你唱歌,我的心就在阵阵燃烧?想去阵地上多砍几个鬼子的人头来!”许子荣说。  “二黑没当兵。现在全国都在抗战,不当兵就不能抗战了吗?”二黑的父亲说。  许子荣在稻草下陷入一段沉思。现在全国各地形成了抗日的汪洋大海,不仅仅有国民党的正规军队,各地方军事力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敌后抗日武装,还有各地人民群众自发组织起来的抗日武装。国民政府在战时仍旧是腐败无能,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个别地方还有拉壮丁的现象;各地方军事力量私心较重,总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担心自己的部队有一天会被蒋介石已抗日的名义瓦解、侵吞掉;人民自发组织起来的抗日武装,虽然抗战热情高涨,但是缺粮少弹,人员训练不到位,打仗没有太多计谋,成不了大气候;而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有自己的主张和信仰,战士抗日热情高涨,将军指挥有方,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平型关大捷在他的心头闪现。国军和阎锡山的山西军装备优良,有几十万之众,在第二战区硬是没搞出什么名堂。倒是八路军129师在敌人的心头猛插了一刀,平型关智歼日军精锐一千多人,取得了抗战以来最大的胜利。  “狗日的国民政府不管老子。老子要么自己组织力量抗日,要么去参加八路军。”许子荣分析了眼前的大形式后,心里想。  “站住!”船行至江心,有日军的小艇靠过来,鸣枪示意。一个日军士管模样的人指着船上的稻草说:“那是什么的干活?”  二黑慌忙说:“皇军大人,江北粮草奇缺。我们爷俩到前面捡了些干柴,还要赶回去给皇军做饭。”他说着,顺势将备好的烟酒递过去。日军士官以为他们是伪军,欣然接过烟酒,示意二人通过。  二黑收起一颗跳动的心,甩开膀子,和父亲一起奋力摇浆,想快点逃离日军的视线。但不一会日军的小艇从后面追赶了上来。二黑以为事情败露,紧张万分。日军士官笑吟吟的指着船头上用白布和涂料做的日本国旗说:“这个不行。”说着就从小艇上拿出一面崭新的日本国旗,递到二黑手上,“这个标准的。”  二黑将日本国旗重新挂好后,日军的小艇掉转方向,驶进了无边无尽的江雾中。  黎明到来的时候,小船载着许子荣安全的到达长江北岸。见他身负枪伤,到岸的时候已经昏迷,二黑父子又设法把他转到自己的家中,请了当地的土大夫给他医治。  独立团参谋李刚也是经过千难万险才逃到江北扬州的。在下关码头,经过一场麓战的独立团仅存的一千来号人被人群冲散。李刚看看身边,只有五个人了,而且都叫不上名字来。若不是他们臂章上的部队番号,把他们五个放到人群里,李刚断然是认不出的。他的心底万分的悲伤。仗打到这份上,使他觉得万分的压抑。乱世出英雄。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在这艰苦的抗日环境下,立下赫赫战功,然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他原本是想过一种光鲜体面的生活,但是抗战的硝烟使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枪口之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的性格上有懦弱的成分,但经过战场的千锤百炼,已然脱胎换骨。他看着自己身边仅存的五个战士的时候,心里叫苦连连。想靠战争打个翻身仗的他,如今怕是要把这七尺之躯留在长江边上了。想着还在苦难中煎熬的双亲,他的眼眶有点湿润。  不知道哪个人弄来一块大木板,扔到长江里,五个人拥着李刚就爬上去了,准备以此渡过长江。长江水流湍急,木板在江面上,晃晃悠悠的漂了几十米,眼瞅着就要往下沉。大家知道木板承受不住六个人的重量。有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说:“李参谋,小日本害的我们国破家亡。你安全到达扬州后,记得替兄弟多杀几个鬼子。”然后就奋不顾身的跳进滚滚长江水里。他俩这一跳不打紧,木板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冲击力,剧烈颤抖起来。李刚和剩下的三人只得死死的扒住木板,由于用力过猛,双手的指甲缝里渗出了不少鲜血。  几个人就这样胆战心惊的爬在木板上,生怕一个大浪打来,被希里糊涂的抛到长江里去喂鱼。好在那日长江水面波澜不惊,虽是万分艰险,却也安全的到达了扬州。慌乱中,李刚随身携带的缴获的日军的“王八盖子”掉入长江。    
  明白了
原来是有敏感字符。天涯也不给提示一下,害我鼓捣了好久
  第二章  扬州地处江淮平原,紧挨长江,是一个多丘陵的城市,有着悠久的文化历史底蕴。南京失陷后,扬州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从前线溃退下来的国军。各种番号的都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成建制的部队大都已经转到徐州地区。留在扬州的散兵游勇,在前线过惯了艰苦紧张的生活,一下子轻松下来,就显得无所事事,到处寻衅滋事。经常有不同番号的士兵在酒馆里喝的酒气熏天,然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由于战乱,许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人一吃不上饭,就什么礼仪廉耻都抛到脑后去了。可怜中国几千年的文明之邦,泱泱大国。此时的扬州,城内的秩序完全混乱。各怀心事的人们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扬州当地有个叫严大同的男子,个子矮小,整个脸长的像挤在一起似的。由于家里穷,到了三十好几还没能娶上媳妇。闹的严大同心里很不是滋味。整天瞅着别人家的大姑娘,心里不断的琢磨。他看中了当地乡绅家的小女刘子然。那刘子然长的细皮嫩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满透着机灵,仿若精灵。  严大同在刘家做长工,整天累的呼呼喘气。但他的心里还是十分的欢喜的。在他看来,刘子然整天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定是对他有意思,只是不好意思挑明罢了。有一天,严大同刚放下手里的活计,看到刘子然走来,想都没想,飞快的跑到刘子然身边。他强行拉住刘子然的手,拐到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里。  “子然,那个啥,我,我,”严大同第一次摸到女人的手,心里扑通直跳,话也说的颠三倒四,“打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可,可真好看,跟仙女样的。”  “放开我!你也不洒泡尿瞧瞧你自己的样子。”刘子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严大同。她努力的想甩开严大同的手。但严大同偏死抓着不放,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知道你也看上我了。要不你咋有事没事总在我眼前晃荡呢!”严大同说着,一只手就忍不住伸向刘子然的胸脯。还没伸进去,就哎呦哎呦的叫。刘子然小脸憋的通红,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严大同有些恍然,心想你不是喜欢我的吗?在这装什么嫩呢!他正想着呢,刘子然松开口就叫:“严大同非礼我啊!严大同非礼我啊!”  听到刘子然的喊叫声,刘家的家人、家丁都抄着家伙跑来了。严大同被人团团围住,一顿好打。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严大同,被刘家的两个男丁抬出大门,扔到垃圾堆上。  “他妈的,小子丑成这样,胆子倒不小,敢调戏刘家的小姐。不知道我们刘大人的厉害。今天亏着刘大人发善心,不然非打死你不可。”两个人说着,一人朝严大同身上淬了一大口吐沫。  严大同从垃圾堆里爬起来,想直身子,发现直不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紧了紧破烂的衣裳,踉踉跄跄的跑家去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严大同的爹严四海正躺在床上咳嗽,一阵比一阵凶,嗓子里好象总有口痰吐不出来。见严大同回来,严四海翻身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抖着双手划拉着火柴,将煤油灯点亮。灯光下,严大同浑身血迹,脸色蜡黄,像没魂儿的人一样。  严四海看着心疼,忙问:“大同这是怎么了?”  严大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遇上鬼子了,被鬼子打的。”他可不敢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严四海是个封建观念极强的人。要是知道了,那还了得。  “以后少出门。鬼子太多,被打了都没去喊冤去。”严四海说。  
  严四海给严大同清洗了身上的伤口,又找了件破衣裳,撕成布条子,给包扎了伤口。严大同这次伤得不清,养了半个月才养好身子。这半个月来,严大同想了许多。这局势混乱的,好好过日子怕是没有什么出息。东北那地方胡子挺多,日本人拿他们都没办法。胡子们整天喝酒吃肉的,日子过的多快活。哪像在刘家,给口红薯饭,还不让吃饱。再说了,当了胡子,等将来势力大了。那刘子然还不是自己被窝的人,跑都跑不了,刘子然雪白的胸脯还不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的,那才叫一个过瘾。扬州这地方此时兵荒马乱的,撤下来的部队又多,有些人手里还有枪,要是能和这样的人混到一起,怕是刘家以后也不敢小瞧了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严大同整天的在街上晃悠。见到当兵模样的,腰里突出的就往前凑热闹。一日,与独立团失散,历尽千辛万苦逃到扬州的赵强随便找了个酒馆,一个人喝闷酒。赵强原来在独立团一营做排长,有一身好武艺,大刀耍的呼呼生风,打枪也不含糊,指哪打哪。很得许子荣的赏识。赵强是个重义气,好热闹的人。和部队失散后,孤零零一人,越想越伤心,就在酒馆一个人喝上了。由于身上带的大洋不够,酒没多要,喝了不一会,还没过瘾,就没了。他正起身要走的时候,严大同走了进来。严大同转悠着小眼,一下就看到了赵强腰里鼓鼓的。一定是个有枪的主,严大同心里想。  “伙计,跟我们那位兵爷添壶酒,再来个烧鸡。”严大同指着赵强,冲酒馆的伙计高声叫嚷。赵强是个好酒的主,见到酒脚就跟粘在地上似的,何况酒瘾刚刚被勾上来。赵强回转身又坐了下来,心想,狗日的,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转念想,他还能把我怎的,惹毛了,老子一枪崩了他。  严大同好象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边坐到他的旁边,一边悄声说:“自我介绍下,严大同。请你喝酒不为别的,只为大同打心眼里尊敬咱们这些为国家抗战流血的爷们。”  “既是尊敬,那你为何不去当兵?“赵强扯下烧鸡的一条的大腿,一边啃,一边没好气的问。  “我严大同不当兵一样的打鬼子。眼下我正在组织“抗日忠义帮”,正缺少像兄弟这样好身手的人。瞧兄弟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严大同跟赵强满上一杯酒,又接着说,“鬼子占领南京后,烧杀抢掠,许多兄弟没了活路都在这大街上乱晃悠。要是我们把这些兄弟都组织起来,成立“抗日忠义帮”,齐心协力打鬼子,不是为国报效的好方法吗?”  “少在这给老子装伟大。老子打鬼子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谈不上报效祖国什么的。老子之所以那么卖力的打鬼子不为别的,老子爱喝酒,鬼子来了,不让我好好过日子,没有酒喝。老子说什么也要赶走他,然后天天在家里温一壶烧酒,那叫一个神仙。你那什么帮的,老子没兴趣参加。”赵强说着,把剩下的那只鸡腿也给扯下来吃了。然后一仰脖,一壶烧酒就见了底。他抹了抹油嘴,拔腿就往门外走。其实听了严大同的介绍,他心里还是蛮痒痒的,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但是他刚和独立团失散,一心想找到大部队。他很怀念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那种枪林弹雨里交的兄弟都是生死之交。  严大同直叹自己倒霉,一连几天,想到的办法都用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他的“抗日忠义帮”。他连连叹气,从口袋里摸出大洋结了帐,心痛的不得了。这些大洋可都是他的命根子,现在都白白打了水漂。结了帐,闷着头往外走,严大同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赵强军服上的番号,又想起他是一个人,计上心来。他紧跑几步,赶上前面的赵强说:“兄弟是国军87师独立团的吧。有件事想告诉你一下,你们独立团在撤退的时候,人都已经失散了。现在上头已经下令取消了独立团的番号。”严大同这几日,耳听了许多这样的消息,随口就编出这么个谎话。  赵强酒喝多了一点,正前脚踩着后脚的走着。一听这话,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三分。他抓住严大同的衣服,红着眼问:“是真的吗?你从哪里知道的?”  “当然是真的了。全扬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你不信随便抓个人问问。”严大同的衣服被赵强提着,脸憋的通红。  赵强停下脚步,呆立了半晌,喃喃说:“走,我跟你去“抗日忠义帮”。”  
  其实哪有什么“抗日忠义帮”,严大同将赵强带到自己家,豁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又是烟又是酒的,将赵强伺候的很是舒服。几天后,严大同在离家不远的丘陵上,寻了一处开阔地,和赵强一起,劈柴建房,然后扯起“抗日忠义帮”的大旗,四处拉人入伙,壮大势力。由于饱受日本帝国主义的摧残,人们的心里都对鬼子十分的仇视。他这旗拉的正好符合人们的心理。再加上赵强的一身功夫,严大同的一张如簧巧舌。没多久,队伍就壮大了,足足几百号人。严大同也就义不容辞的做了老大,赵强屈居做了老二。  几百号人一下涌进来,又缺吃又缺穿的,更要紧的是整个“抗日忠义帮”只有赵强有一把“王八盖子”。赵强和严大同一商量,号召大家将自己家能用的家什都拿起来。装备的问题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但吃饭的问题却很现实的摆在大家面前。  “我们这里有个姓刘的乡绅,勾结日本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现在兄弟们势力大了,不如聚到一起,端了他的老窝。把他家的高墙大院当作阵地。”严大同对赵强说。其实严大同心里另有小算盘。你姓刘的不是瞧不起我吗,还把我打的半死!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爷的威风。至于那刘子然,老子先来软的,不行就来个霸王硬上功。  赵强平时最恨国人勾结日本人,当时就把牙齿咬的噶嘣响,“先派几个兄弟去踩下点。晚上我们去端了他个狗日的,叫他妈的勾搭鬼子。”  几个兄弟出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吹着口哨,得意洋洋的走回来,将刘家的地形,守备力量大致说了一下。  夜晚,一轮弯月高高悬在空中,微凉的寒风徐徐吹来。集结在一起的“抗日忠义帮”瑟缩着身子,听严大同的讲话。严大同站在一个方凳,吐沫星子乱溅:“兄弟们,刘家勾结鬼子,坏事做尽。作为“抗日忠义帮”的一分子,我们有责任把姓刘的汉奸给赶出去。正是由于有了姓刘的这种人,我们的国家才饱受日本鬼子的摧残,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父母才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今晚就是要进行一场暴动,把刘家给消灭掉。只有消灭掉刘家,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下面闹哄哄的,一阵阵叫好声不时的爆发出来。  凌晨两点,周围的一切都归于沉寂。严大同、赵强带领几百号兄弟将刘家给团团围住。有人上前敲门,刘家的家丁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撑开马灯。红漆大铁门吱呀呀的露开一条缝,刘家的家丁用庸懒的声音说:“谁呀?该死的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没人回答,几百号人呼啦一下就冲进了刘家的大院。刘家的家丁被这阵势给吓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想起扯起嗓子叫:“不得了了,有人冲进来了。  刘家的家人、家丁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人,看到这阵势都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衣物,趁乱逃走了。刘子然在睡梦中醒来,听到父亲在急切的敲自己房门,说是有几百人闯进来了,要她收拾东西赶紧逃命。刘子然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开房门想跑的时候,看到了倚在门口,一脸淫笑的严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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