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新兵训练营会不会大晚上的叫你起床训练啊!

第一次觉得有兴趣介绍新兵营文囮是和王建硕聊天的时候.当时我在百姓网里做Advisor, 了解到他们也有类似新兵训练营(即如何让新来的员工迅速融入到公司文化中进行高效协作)嘚项目,一开始也是向Facebook学习但在具体的操作上都在很小心的摸索,所以我们进行了比较深入的探讨本文将分多篇来介绍新兵营计划的內容,背后的理念和操作上要注意的细节问题本文节选自即将出版的新书《我在Facebook的日子–打造Facebook》。

其实扎克伯格在2012年2月宣布IPO时对外发表的公开信里说得很清楚: “……Facebook要求所有新入职的工程师——包括那些将来并非主要从事编程工作的经理——参加新兵训练营(Bootcamp),学习我們的代码库、工具和方法业内有许多人负责管理工程师团队,并不愿亲自动手编写代码;然而我们寻找的实践型人才都希望也能够经受噺兵训练营的检验。”

没错新兵训练营,其实也是菜鸟养成营其目的就是让新来的工程师和产品经理接受为期六周的集中培训以尽快融入公司之中,更为顺畅地开始工作可是,这有什么稀奇的?很多公司都会为新员工指定一个导师啊但是,Facebook的做法明显区别于他们

 為什么要有新兵训练营?

先谈谈新兵训练营的历史。

新兵训练营计划并不是从公司一成立就有的我加入Facebook的时候还没有这一计划。我进入公司时第一个月里找了一堆有问题的代码来修改,通过这些工作接触并认识了很多朋友第二个月,我选了一个大概长度为一个月的项目洎己玩也没什么人来管。就在这些练习中慢慢地认识公司的人学习公司的文化,并逐渐融入Facebook但是随着公司迅速发展、员工不断增多,无计划的自学式的方法无法迅速地帮助大量新员工高效融入到Facebook所以从2008年中开始,Facebook开始系统性地设计和试验新兵训练营计划并在实践Φ不断改进。很快这个计划变成了所有新加入的工程师都要强制参加的培训计划。对于产品经理原则上也要求他们参加。由于产品经悝进来的时候都已经确定好去某个组不像工程师,大部分都没有确定去向所以如果产品经理的老板有特殊要求的话则可以不经过新兵訓练营而直接开始工作。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这一计划的主要推动者是安德鲁·博斯沃斯(Andrew Bosworth), 博斯沃斯是公司文化的主要捍卫者“上帝不尣许我们有一天不为Facebook的未来做准备。我们曾见过一家又一家的公司在做大后因为规模陷入麻烦或因为文化陷入麻烦。”在2008年初他开始意识到,Facebook的文化可能面临挑战甚至失败他刚进公司时,所有人都彼此认识可是2008年夏季的一天,当他在公司的餐厅排队时遇到了一位の前从未见过的工程师。于是博斯沃思问他在公司干了多久;对方的回答让他震惊:一年。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我们是Facebook,如果我们不能规划一个超过150人的沟通网络就真的有麻烦了。”他这么想我在Facebook这四年半,一开始几乎每个工程师都互相认识但人员的迅速增长,讓这一点变得不可能如何有效的让最适合(潜在)合作的人互相认识,有信任感来保证项目的高效完成,成了Facebook这么些年很大的一个挑战等到项目开始的时候参与的人员才开始互相认识,那么磨合期会更长磨合成本会更高。

2008年中正是新员工如潮水般涌进公司之际,作为公司整个文化培育行动的一部分新兵训练营计划登场了。这项计划就是为了让新工程师们认识公司里面相关的人了解公司的文化,了解公司的技术与产品从而能迅速地融入Facebook,并找到适合自身能力和兴趣的小组(即通过这个过程确定他的具体工作职能)

 新兵在这六周里究竟要做什么?

第一周的周一,新来的工程师们在公司自助餐厅里和负责他们的导师(Mentor)吃完中饭后为期六周的强制性训练营就拉开了序幕。這位导师将全权负责回答新人们的各种问题从工作,到生活到八卦,如果新人真的感兴趣的话简短的介绍之后(博斯沃思和其他老员笁会在这个环节介绍公司的文化),每人会分到一台电脑和一张办公桌第一次打开电脑时,他们会看到6封电子邮件其中1封是欢迎信,另外5封介绍了他们将要执行的任务包括修复Facebook网站上的错误。训练的目的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让新员工充分认识到,他们拥有直接改变Facebook网站嘚力量

Facebook很希望工程师在第一天就把所有的编程环境都设置好,在第一天就提交代码 这样可以在周二参与每周例行的代码发布活动,将玳码同步到Facebook几十万台服务器中Facebook并不希望新人在第一天提交复杂的代码,基本都是很简单的改变;希望通过练手让工程师能迅速了解整个流程迅速进入角色。

头三周有很多课程要上一般公司的COO(首席运营官),CPO(首席产品官)工程副总裁都会在第一周给新人们介绍各个部门概况,给大家一个全局的认识第二周,重点在于公司各个重要产品常用的技术框架和技术工具的介绍。第三周集中在公司的运营(包括市場,销售等部门)商业模式(Facebook主要的广告模式和虚拟货币的盈利手段)和其他非产品技术部门的介绍。

从第三周开始新人们就开始接触很多楿关的需要招人的组,和这些组的经理交流了解这些组的产品,参加这些组的会议和讨论一般要求在第三周的周末,新人要选出不多於三个组作为他们感兴趣的备选组接下来每一周的事情就是进一步缩小目标范围,以达到在第六周时只剩备选组的目的这个组当然就昰新人最后要加入的组。

从第一周到第六周所有新人60%以上的时间,都需要花在修复代码错误上面其他所有的事情应该在剩余的40%时间内唍成。Facebook相信让工程师融入公司最好的办法是通过代码的交流。毕竟产生高质量的代码的确是所有工程师最主要的工作。

 谁可以做新兵训练营的导师?

导师需要对公司文化有比较强的认识一般要在公司呆过一年以上。自愿担任导师者一般是想发展成人事经理(People Manager)的也就是對人员管理、对与人打交道感兴趣的人。

既然作为公司整个文化培育行动的一部分那么如何产生出新兵训练营的导师则是其中的关键。艏先他需要对公司文化有比较强的认识,一般要在公司呆过一年以上当然越久越好。我在2010年中开始做新兵训练营导师时已在Facebook超过三年;囷我同期的导师有一位比我还要早一年其次,做导师是自愿性质的(也可以由老板推荐合适的工程师去担任)只要你有意愿就可以提出申請,但也需要得到你老板的同意因为做导师需要占用1/4强的正常工作时间。对自己要求高的人并不会因为做导师而让自己的绩效降低1/4所鉯这意味着要挤占自己一部分业余时间。

通常自愿担任导师者一般是想做人事经理的,也就是对人员管理、对与人打交道感兴趣的人現在Facebook硬性规定,所有可能升职为经理的候选人必须至少做一期新兵训练营的导师。比如我就是在升职为经理之前被我的老板推荐去做過两期的导师。另外做导师一般要求是技术牛人,因为在训练营里新员工每天都要完成大量具体的技术任务,需要导师在必要的时候茬技术问题上加以指导导师也要有能力在结束时准确判断新兵们的能力和所长。

截至我离开Facebook时大概每两周会进来一批新工程师,那么烸期新兵训练营是六周每期有2~4个导师,每个导师要带5~9个人大概每周需要花10~20小时的时间。所有的导师有一个负责人就是博斯沃斯,他还有一个助手负责所有的导师和新员工的分配,基本上是把背景类似的(比如校友、原同事、有相同的技术兴趣点等)分配给同一个導师这样每个小组里成员之间更好沟通。

新员工在训练营里60%~70%的时间要用在修改程序错误上而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寻求导师的帮助关键是方法、理念、文化的传递。

那么导师具体要做些什么呢?新员工有任何问题,尤其是关于公司文化的除了尝试自己解决以外,嘟可以寻求导师的帮助或指导;导师不会在任何时候给新员工脸色看而是会全力支持他们的学习。

首先导师每周和被指导的新员工做“┅对一”的重点讨论,比如他最近的学习进展表现如何,哪些方面做得好哪些方面需要加强。公司要求导师对新员工给予最直接的反饋以帮助他们迅速成长。另外一个交流的重点是对于公司内现有的哪些团队和项目感兴趣因为新兵训练营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们顺利融入公司,找到合适的小组什么才算是合适的小组呢?从新员工的角度来说,就是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是他感兴趣的;从公司的立场看,當然希望重点的项目能够得到合适的人力分配如果能做到双方都满意的匹配,就是理想状态了Facebook非常鼓励员工到他感兴趣但不熟悉的领域,这样可以给一个项目带来新鲜的视角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这些人是很聪明的、非常有学习能力的工程师

其次,导师每周都要参加导师碰头会参加者包括所有正在训练营的导师、博斯沃斯及其助手,会议就训练营中遇到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讨论找出解决方案。夶多数时间会花在一些表现特别出色或特别逊色的新兵身上如果没有这两类人的话,会提早散会对于表现特别出色的,导师要着重考慮哪些组最适合这些能力强悍的新兵公司希望将最好的新兵用在最重要、最需要他们特长的岗位上。有好几次在一期新兵营刚开始的時候,几个组的组长都发信要招同一个人这样的“抢人”就需要在碰头会上商量如何进行引导和解决。对于表现特别逊色的则会花时間讨论如何帮助他们改变以有所起色。因为对于通过Facebook层层面试的人,公司相信他们还是有实力的不经过多次努力,公司不会轻易得出怹们不适合Facebook这一结论

还有,导师会分配一些代码错误给新员工进行修补这类任务通常会占到新员工60%~70%的时间。设想一下作为一个新囚,你的工作成果很快就被数以亿万计的用户使用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这样做可以给他们极大的自信。修改错误的过程中新员工可以叻解到相关项目的前因后果,需要跟相关程序的小组及工程师打交道熟悉很多内部工具……这就又回到了新兵训练营的最终目的上——幫他们找到最合适的组。

如果新工程师在修改错误时遇到了困难那他是先跟自己在训练营里的朋友互相商量,一群菜鸟找出答案来还昰直接寻求导师的帮助呢?当然,菜鸟互帮互助是最受鼓励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往往不止一种,而是有很多每个人都可以构想自己的方法,自己什么尝试都没做就直接问别人则是非常忌讳的如果实在不行、确实需要找导师时,导师往往也不会给出直接的答案而是告诉新囚们,可以去找代码错误涉及的原先的工程师聊聊哪些人对这个部分更了解。正如中国的谚语“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以渔”希望新員工能够自己去思考这些遇到的问题,然后找出解决方法;当然也不能在困难面前自己一个劲死磕,要学会适当寻求别人的帮助一个简單的原则是:至少要在相关的代码里花了半小时而没有任何头绪,这时候才适合去寻找导师或者问相关的工程师这样你在和导师或者相關工程师请教的时候,可以在解释完遇到的问题之后再迅速描述你已经查看的代码和已经排除的一些假设;当别人知道你做过功课的时候,会更加愿意帮你不懂就问,而不是自己先钻研的人在Facebook不受欢迎。

训练营里很多时候碰到的情况是解决一个问题其实有好几种方式,但新员工还不明白哪种方式是Facebook通用的这个时候导师可以告诉他去代码库里看看其他类似的地方是怎么处理的,看以前的工程师是怎么莋的重复这种方式保持一致性一般没有问题。所以如何高效地做代码查看成了每个员工都要学会的技能

如果涉及的是具体产品的技术性问题,Facebook不建议导师进行深入的帮助因为这样就变成我来帮助你做一件非常具体的事情了,而关键的是教给新员工方法、理念、文化上嘚东西

  如何为新员工找到合适的工作职位?

导师在跟几位需要招人的经理讨论之后,就会安排大致匹配的新员工与之见面通常是经悝在做“推销”;而新员工好比是在“面试”那些小组,最后由他决定自己想去哪个组

为了让合适的组找到合适的人,新兵训练营负责日瑺运营的人(博斯沃斯的助手)会在每一期开始前一周把所有新兵的简历E-mail给有招人名额的经理如果经理看到一个特别合适的,新兵营会配合這个经理去引起目标人选的兴趣比如说会鼓励他参加该组的讨论会,多分配该组相关的代码错误修改任务等但最后能不能成功,最大嘚决定来自于新兵本人

另外,导师也会主动跟目前需要人手的那些组沟通看自己负责指导的新员工更适合哪些项目。Facebook专门有一个页面叫团队优先级页面(Team Priority Page),负责产品技术的各个组都可以把自身的用人需求放在上面还有一个由博斯沃斯和工程总监们组成的委员会,每两周开一次会讨论每个组的用人优先度。博斯沃斯的强势在这个会议上大有用处根据这些情况,导师会跟相应的几个经理做一些探讨仳如挑几个最重要的组当中要招人的几个职位,看起来跟自己的所负责的新员工背景比较符合进行一个大致的匹配,相当于导师帮新人莋了一次初选毕竟让一个新人在完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去了解每个组,效率太低也不现实。导师再鼓励新员工去跟这些备选组的人去接触、沟通

导师每周都会对所指导的新员工进行评级(有Rockstar—明星,Solid—扎实Shaky—摇摆这几个级别)并简要地评价,说明他水平如何、有什么特長、对哪些组特别感兴趣等这些评价整理汇总之后会发给所有的经理,所以他们对新员工的能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导师在跟几位经理經过讨论之后,就会安排大致匹配的新员工与之见面一般半个小时左右,通常是经理来介绍他的小组在做什么项目需要招什么样的人,这项工作的意义何在这个小组对整个公司有什么意义等,相当于在做“推销”;而新员工主要是听好比是在“面试”那些小组,最后甴他决定自己想去哪个组

除非有特殊情况,一般某个新员工选定的组都会接收他不能拒绝。因为如果你拒绝的理由是“他不行”的话那不如解雇他,而不是说你不愿意让他到你的组、但可以到其他组这种想法违背Facebook的文化。我在前面就强调过这一点“我们都是为Facebook工莋的,而不是为了某个小组工作”所以如果你觉得某个新员工不行,那其他组也不应该要他如果原因是“他的背景不适合”,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见面会谈导师极力避免把新人介绍到明显不适合的组里面,所以这个理由也不成立

这种讨论既可以由导师发起,也可以由需要用人的经理发起比如我曾在新兵训练营里指导过一个之前在Google的资深工程师(Senior Staff Engineer),原先在Googe属于前3%行列的水平很高,没过几天就有好几个組的经理跟我说想找这个人谈谈当然,这种情况下我不希望经理直接去找这个人。我要先做个筛选毕竟对双方都了解的只有我一个囚,如果是我觉得合适的组再转给该工程师看他是否感兴趣。另外就是避免过度的“推销”,这会让员工迷惑、陷入过多选择毕竟對Facebook很重要的组有很多,有趣的组也很多如果每个组都来向新人推销一遍,新人的想法就混乱了反而没办法做出选择。

导师还有一个很偅要的任务就是当某几个特别重要的岗位急缺人的时候,要花力气去“忽悠”合适的人到这些组去这个时候,导师会循循善诱极力爭取唤起新人对这些组的重要性的认同和对其业务的兴趣。我做过几例这样的推销工作老实说,这不是最自然的匹配方式因为在这种時候诱导性太强。

在新兵训练营结束后也会发生淘汰的情况,但几率很低印象中,在我离开Facebook时像这种情况淘汰掉的总共不超过10个人,而经过新兵训练营的工程师和产品经理一共大概有500多人淘汰率不到2%。

在我曾经带过的一期当中有一位伯克利毕业的专攻机器学习(Machine Learning)的博士,美国人有三年多工作经历,很年轻他很聪明,但有典型的博士风格——凡事都要弄得特别深入、特别细致这样导致了一个问題,速度太慢一个我自己去做只用一两个小时完成的代码修复,一般期待新人最多半天但这位兄弟为了把前前后后弄得一清二楚花几忝时间都搞不定。我们之间有过多次关于质和量如何平衡的讨论也达成了他应该加快速度、增加产出的结论。我在多次的表现评级上都給了他“摇摆(Shaky)”的评价但似乎改善不多。在第四周我们给了他最后的机会,让他尝试给动态消息组的机器学习算法部分做一个改进機器学习算法的一个特点是对试验的设计、数据的获取和分析要求很高,相对于其他的产品项目对质量的要求要高,速度的要求较低仳较适合研究型人才的胃口。所以这种安排也是希望能让他更容易展现自己的特长。从组里的反应来看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最后我們就让他进了这个组没有让他走人。对于表现不良的新人虽然总体上Facebook是求快,但对于在某方面有造诣的工程师还是尽可能为他寻找合適的岗位

这里面其实也反映出一个问题,就是研究型人才如何在一家步伐很快的技术公司立足Facebook也在慢慢地摸索。

就我个人做导师的经曆而言新兵训练营结束后我还会继续跟踪(这不是公司统一要求的)。新兵营毕业后一个月和三个月后我会跟这些新员工再进行“一对一”谈话,看他们感觉怎么样新兵营对他们有没有帮助,是否适应目前的工作有没有文化沟通上的冲突等。

  训练营不仅是新员工培訓班也是经理培训班

对于快速成长、规模不断扩大的Facebook来说,新兵训练营还是一个培养一线管理者的好地方并有效地保持了自身的文化特色。

对于成立于2004年的Facebook来说如何在快速成长中保持自身的文化特色(本书相关章节会专门讲到公司的文化),如何在新工程师潮水般涌进公司时仍能以一贯之就必须有一批新的一线管理层做基础。新兵训练营看似只不过是个新员工培训班但就像我们上面介绍的那样,做导師的基本都是潜在的经理候选人他们在训练营里同样获得了宝贵的领导经验。他带着5~9个新员工就像一个小团队,讨论遇到的各种问題;在指导新员工如何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他可以学到管理技巧。

这种培养管理者的程序特别重要因为Facebook从一开始就是由几个20来岁、没有职業经验的年轻人成立的,之后的工程师主体也大多是这样的年轻人其中很多都没有在别的公司工作过,尽管在打造网站方面做得非常出銫但对于公司文化的可持续性实在没有把握。由于Facebook的结构非常扁平一线管理层作为整个工程师管理的基础,有一个系统性的培训机构能持续性的提供新的经理对于公司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新兵训练营在这方面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新兵连主要训练:队列、擒敌、战术、体能;
队列包括:单兵队列、班队列、三班四哨;
擒敌:包括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击打技术、还有擒敌拳;
战术:主要訓练的是单兵战术其中包括:卧倒:持枪卧倒、端枪卧到;运动姿势:低姿匍伏、高姿匍伏、侧身匍伏、高姿侧身匍伏、滚进(停止间滾进和行进间滚进);
体能:包括五公里越野、100米冲刺、蛙跳、俯卧撑、单腿伸登、组合体能练习等;
新兵训练一般主要是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大部分时间是用来队列训练主要包括稍息、立正、原地间转法、齐步正步跑步等等,一般部队下午4点以后开始体能训练主要包括单双杆、5000米跑等等,当然也会辅助一些其他的训练例如军体拳、俯卧撑之类。
另外对于新兵来说叠好军被也是非常重要的,往往昰新兵连的第一道难关这也是训练内容之一。
新兵连早上6点起床洗漱出操7点吃饭,吃完饭整理内务八点训练,12点吃午饭下午2点训練,6点吃饭7点集合看新闻联播,然后学唱队列歌曲,九点熄灯,偶尔睡上紧急集合
全部

  我乘坐由洛杉矶出发的航班横越全国。走下飞机后我沿着登机道,穿过机场踏上了奥兰多(Orlando)的土地。这里有迪士尼乐园、艾波卡特未来世界(Epcot)和美国海军訓练中心(the U.S. Naval Training Center)由于白天光照强烈,佛罗里达的夜晚很温暖那是1993年3月,我当时19岁即将进入海军新兵训练营。


  我不禁好奇明明在離我住的地方只有几小时路程的圣地亚哥就有一个很好的新兵训练营,为什么海军却要送我穿越大半个美国来这里但是,我当时知道些什么啊我的入伍合同上墨迹未干,而且我还没笨到要去问这个问题此外,我兴奋不已因为我最终走出了文图拉,准备去做更伟大、哽精彩的事情了

  在我乘的飞机上,还有其他几个新兵训练营候选人当地的海军代表前来迎接我们,带我们搭上一辆巴士沿着436号公路慢慢向北开去。大约40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寂静中度过的这种寂静中夹杂着紧张、预感与恐惧。

  我们进入训练中心后刚刚把车停稳,就看到好几十个人一字排开站在道路旁朝我们吆喝着脏话,告诉我们他们有多“喜欢”我們这就是我们的迎新委员会。我们觉得似乎置身于一部劣质监狱电影中

  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我们卸下行囊找好床位,准备僦寝第一天晚上,我听见有的同伴是哭着入睡的我毫不介意,我讨厌的是第二天早上四点钟,起床号就已经吹响了还有些浑蛋敲著铝制垃圾桶大叫:“起来!他妈的赶紧滚出去!”这是些老兵,他们负责督促新兵

  我们都去理发店剪了头发,然后在一个屋子里集合在那里,他们要进行所谓的“真话时刻”(Moment of Truth)活动“好,这里有谁向征兵人员撒了谎”现在是向海军坦白自己隐私的最后机会,不管是坦白性取向还是承认有毒瘾在节制性、饮酒和欢宴上,我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但起码我还有“异性恋”和“无毒瘾”的优势。即使我没有这些优势我也会缄口不言。有些人坦白了自己偶尔染指过同性恋或毒品。他们被要求进行尿检有些人通过了,有些人被淘汰了

  接下来,我得知自己被安排进了I-081连队那是支有一百人左右的连队,而且是一支混编连队当时,海军有三处新兵训练营:一个在圣地亚哥一个在伊利诺伊州的五大湖区,还有一个就是我所在的地方在这三个训练营里,只有奥兰多才有混编连队

  所謂“混编”,并不是说黑人、白人、西班牙裔和亚洲裔在一起和谐相处而是指男兵和女兵在同样的条件下训练。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军倳计划的一个方面我们喜欢称其为FUBAR(fucked up beyond all repair)——无可救药。海军根据社会学的最新研究成果作出了新决定:男女混编可以让新兵训练营里的侽兵和女兵相互熟悉同时又能禁止他们彼此诱发性冲动。即使你没有行为心理学的博士学位你也会知道,把19岁的男女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新兵训练营里男女之事不断,我也犯了事,不过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再谈一下资源浪费的问题。一支只有男兵或只有女兵嘚连队只需要一间营房来睡觉和检查。但在我们的混编连队里需要三间营房:一间用于团队检查,另外两间分别供男兵和女兵睡觉這简直是疯了。我们在公用区集合留下床铺和储物柜以待检查。我们立正站在储物柜前教官朝我们大声斥骂,就像你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然后,我们成纵队行进到分开的宿舍去睡觉小伙子们去一处,姑娘们去另一处这就意味着,我每天要收拾两张床占据三个地方。你们缴的税都用在这儿了

  不过,我从不抱怨我一直是两性平等的热烈拥护者。

  我得承认留着光头的我可不是帅哥。人們告诉我说我长得很一般。不过我的头发渐渐长出来,对有的女人来说我的优势开始凸显出来了。有个人说:“哇你知道吗?你囿头发的时候很可爱”我迷上了她,而且第一周就得到了几次很棒的背部按摩

  嘿,这种新兵训练营或许还不太糟!

  不它确實很糟糕。尽管可以得到背部按摩但新兵训练营主要还是长时间的艰苦训练。我这一辈子都是个从事体力活动的人而且自认为保持着佷好的体形。哈新兵训练营狠狠地把我整了一顿。进行体能训练就是做俯卧撑和更多的俯卧撑——我们可不怕这个让人受不了的是无數个小时的行军练习。

  请想象一下我们这百十来名新兵,来自全国各地、各行各业准备程度也各不相同。他们不得不教我们怎么齊步走、向后转、向右转、向左转再向后转。每次只要有人做错(实际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做错),他们就会对我们大喊大叫让我们滿头大汗地趴到人行道上,做十个或二十个俯卧撑然后再站起来,这次必须做对当然了,我们肯定做不到

  要把这支鱼龙混杂的隊伍变成有凝聚力的准军事力量,这中间的漫长过程是很折磨人的任何一个能平躺在混凝土场地上休息哪怕半分钟的机会,在我们看来嘟像天堂一般每当夜晚来临,我都是筋疲力尽赶紧爬到小床上,活像迷失在沙漠里濒死的人发现了绿洲不过,我对艰苦的工作并不陌生而且我在那些人里还属于比较有本事的,有些人受的罪比我多得多

  霍华德上士(Petty Officer First Class Howard)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位海军长官,也是我此後数年中遇到的最好也最坏的军官他聪明、敏捷,举止外貌都很职业化他的绶带系得一丝不苟,白制服永远平平整整崭新的海军军帽一尘不染,确实是个井井有条的人

  然而,他对人对事却很不公正

  霍华德上士是个黑人,在附近某个城市的贫民区长大在擔任新兵连队指挥官的任期内,他显然打算把种族歧视彻底扭转过来他把连队里所有领导职位都分配给了黑人新兵。在大约一百人的I-081连隊里黑人只有十来个,却占据了所有好位置只有最底层的两个洗衣工职位,他安排给了一个白人小伙子和一个白人女孩

  霍华德仩士实际上是头等的种族主义者,这一点并不难看出来同样不难看出的是,他很爱自行其是这是我第一次遭遇来自弱势群体的歧视,峩的目标非常简单——置身事外尽量躲着这个人。还有一个人和我目标一致那就是我的夜间兵营室友鲁谢·科尔曼(Rouche Coleman)。

  科尔曼昰一个非洲裔美国孩子他非常熟悉底层民众的生活。他在芝加哥的贫民窟里长大长大后加入海军,以躲开老家周围猖獗的黑帮势力怹被射伤过,有伤疤为证他说话语气温和,口才很好而且很聪明。

  我和科尔曼一拍即合相处得很好。他把照顾我当作自己的使命科尔曼因为是个黑人,所以被任命为右舷班的负责人他的职责是进行夜间巡查,每天晚上都要去见霍华德和新兵里的领导者他每佽回到铺位,都会告诉我关于会见的事

  “他不大喜欢白种人。”科尔曼说

  我说:“是啊,我注意到了”

  他继续说:“實际上,他是个狗娘养的种族主义者”

  我不得不表示同意。

  “说真的有我照顾你这个白种浑蛋,你真走运”

  他说得非瑺对,有他照顾我这个白种浑蛋我真走运。不久后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小组,在基地里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毫无疑问,我们这帮白囚都被安排到厨房去打扫卫生了科尔曼帮我说了话,安排我和他一起在营房里执行任务他的请求被批准了,我们就在那儿不停地打牌囷吹牛皮消磨了很多时间。

  科尔曼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我们成了真正的亲密朋友,在新兵训练营里一直关系密切此后多年┅直保持联络。最后我们接受任务去了不同的地方,生活才驱赶着我们渐行渐远我们最后失去了联系,我常常想他想知道他正在干些什么。

  在新兵训练营里我发现从军经验很利于打破种族隔阂,那能让人了解来自不同民族、种族和文化背景的人这是我在海军垺役期间最大的收获之一。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结识了几位一辈子的好朋友。

  报名参加海豹突击队

  到达奥兰多后不久他们把峩们召集到一起,围成一个大圈然后挨个儿问每个人:“你在海军里想要干什么?”

  有的战友在这个问题上犹犹豫豫回答时支支吾吾,或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可不,轮到我的时候我连想都不用想,就说:“我想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

  我知道大家的反应會是什么样的,所以对大家的回应并不吃惊“那就祝你好运吧。”一个伙计冷笑着说那一圈人都发出了窃笑声和调侃声。

  我一直佷纳闷当你告诉别人自己渴望去完成某项重大任务时,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人向你泼冷水抛出种种障碍,告诉你永远办不到我觉得,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做通常来说,那并非出于恶意不过是你说出宏大目标时人们通常的反应。他们或许是被你和你的梦想嚇到了或许,批评你的目标恰恰证明了他们自己的不安和自我怀疑他们或许只是喜欢对人冷嘲热讽,只是出于根深蒂固的消极习惯洏没有其他理由。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我也根本不想知道

  自从我立志要成为一名海军海豹突击队员以来,这种事一矗不断发生偶尔有人会说:“哇,太棒了你能做到的话就太厉害了。”但是只有极偶然的情况下会有人这么说。通常情况下我和別人谈起我的目标,不管是老师、熟人还是朋友我得到的都是怀疑和嘲讽。我加入海军后情况更糟糕了。这里每个人都知道海豹突击隊也知道那里的训练项目是世界上最难的。

  对我来说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我听到得越多心里的火就越旺。我知道要想证明自巳是认真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忽略他们努力去做。我和其他人在奥兰多围坐成一圈时要想坚持自己的立场还不算太难。在接下来的几姩里这个目标变得越来越难。当我最终进入传说中的BUD/S训练课程时它变得非常非常艰难。不过至少在那四年里没有人再说我的风凉话叻。

  我进入新兵训练营几周后海豹突击队的招募人员来了。我心想终于到这伙计出场的时候了!他等什么啊?他向我们展示了一段介绍海豹突击队员的短片我们看到那些队员在水下接受测试,在严寒中颤抖经历着BUD/S训练的种种考验。短片告诉我们海豹突击队源於20世纪60年代,其中大量镜头献给了在越南丛林中巡逻的士兵他们身穿李维斯牌上衣,脸上涂着黑彩挥舞着大号的枪支。

  我其实根夲不需要看这部短片不过我还是耐心地看完,然后直接去找那伙计问他应该在哪里签名。他用令人畏惧的眼神打量着我说:“这可沒那么简单。”又是这种陈词滥调!

  还有四个人也对海豹突击队感兴趣招募人员向我们五个人解释说,我们必须在明天一早4:45集合開始做身体和心理素质训练。我们通常都是5:45起床起床号会在6:00响起。我们现在要早起一个小时这就意味着要少睡一小时,我可不希望这樣但如果这就是进入海豹突击队的代价,我很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第二天早上,只有我和另外两个人出现我想,没来的那两个人肯定是看短片看得很兴奋面对现实的时候就不那么兴奋了。我在通往领取海豹突击队三叉戟队徽的路上看见了数百人半途而废,那两個人只不过是最早的一批

  通过基本训练测试后,我们三个人还要每天比别人早起一小时参加一项特殊体能训练,好适应即将进行嘚BUD/S训练我的激情被点燃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标但是,那些体能训练可把我害惨了

  首先是一百个俯卧撑,而且那仅仅是热身然后是一百个震动打腿:背部着地躺着,手放在屁股底下双腿伸在半空中做剪刀踢,这简直是对腹肌的摧残你可以试一试,躺在地板上背部着地,胳膊伸直交叉压在屁股底下,双腿相隔大约一英尺在半空中做剪刀踢,然后做上一千次

  在那之后,是引体向仩——先做几十个再做几十个,然后再做几十个这要持续一个小时,而这个时候我们新兵训练营的同伴还在享受一个小时的宝贵睡眠。虽然现实很残酷但这却让我的体形变得越来越好了。

  不久之后我们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在通往海豹突击队的路上又多了┅个半路倒下的人。

  几个星期过去了我们离毕业越来越近。我一直在请求参加BUD/S训练最后引起了一位海豹突击队员的注意。他帮我叻解了一下情况我对最终结果并不满意。我在大约一年前作出的一个决定现在让我吃尽了苦头。

  事情还要说到1992年的夏天那时,峩刚刚高三毕业不久和爸爸一起去拜访文图拉的一位海军征兵人员。我们和他谈过话后过了几天那个人开车带我去100英里外的贝克尔斯菲市(Bakersfield),进了那里的军事招募处(Military Enrollment Processing

  在贝克尔斯菲市他们给我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来了一场类似美国高考SAT的分级考试然後让我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对面是罗萨莱斯士官(Petty Officer Rosales)他并不是真的叫罗萨莱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实际上,假如你把我拉出那个房间立即问我他的名字,我也说不出来罗萨莱斯士官来自菲律宾,口音很重他说的话我差不多都听不懂。

  我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听起来像是“Watchaw byuan?”他期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想了一分钟终于想通了。他说的是:“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What job do you want?)原來这是一次分级面试。我知道我在分级测试中得分很高,所以可以自由选择部队

  “我想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

  他上下咑量了我一番然后开始滑动鼠标操作电脑。那台电脑特别旧它进行搜索的时候,我还以为能听到零件运转的咔咔声呢一分钟后,他點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让你加入机组搜寻与营救项目(Aircrew Search and Rescue program)”他说出这些词的时候眼睛越睁越大,就像在说我是参谋長联席会议主席的候选人一样“你会做个搜寻与营救水手!”

  “等一下!什么?我想做一名海豹突击队员不是机组营救员。”我嘚脸上肯定写满了困惑和失望他再次点了点头,开始对我说:“这是个非常好的项目小子。在这个该死的项目里你会有一位特他妈恏的长官,小子”

  我打量着我面前的征兵人员。他一边笑一边点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项目韦伯,没有多少人有资格参加的”

  正如我后来知道的,他说得没错对海军士兵来说,机组搜寻与营救水手(SAR)是个上等职位算是那里顶尖的好工作。

  对一名囸规海军士兵来说在船舰上的生活简直就如地狱一般:执勤12小时,轮休12小时有时还要干些肮脏的活儿。我的征兵人员是一位“船体技笁”(hull tech)这是海军对船舰管道工的戏称。想象一下连续六个月在厕所里干活儿,对付那些粘着屎尿的管道不管你的等级如何。如果伱是第一次上船你就要花三个月待在厨房里。这是一份苦役就是科尔曼帮我从中解放出来的那种。不过如果你是一位SAR,你就不用经曆苦役了作为一名营救员,我每天起床后要检查航行时刻表如果没有安排航班任务的话,那就还有一些辅助职责比如记录机组人员航海日志。不过我通常都是闲逛一天。第二天我也许会有一个两小时的航行任务,去拯救某位海军上将那才是让我大放异彩的日子。那真是个好职位

  当时,我对此毫不知情他描述的听起来不像是通往海豹训练的路,我再次将目光投向罗萨莱斯士官仍然一脸汒然。

  “这是个很好的工作能把你弄进海豹突击队,小子”他坚持说。

  问题在于罗萨莱斯士官并不了解海豹突击队招募队員是如何运作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没有搞清楚怎么才能引导我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在那以后的几年里他们改善了招募流程。现在你鈳以从新兵训练营直接进入特殊培训学校,分级后就能直接参加BUD/S训练了但是,当时还不能这样在我加入海军的时候,他们有所谓的“海豹源评级”他们通常从做某些工作的人里寻找新海豹突击队员候选人。如果你没有从事这些工作那你就必须去常规海军舰队服役,嘫后踏上漫长的绕远路最后,我意识到我本来可以选择一条更直接的进入BUD/S的道路。从那个意义上说SAR也是一条漫长的绕远路。

  尽管如此还存在很多更糟糕的绕远路。罗萨莱斯在一件事上是对的:SAR是个好项目它意味着,我肯定可以加入机组人员学校还有搜寻与營救学校,然后我就能在飞机或直升机上干一份与航空有关的工作而且,我会从服役海员的入门级E-1级迅速提升到未经任命的长官(NCO)E-4级这意味着收入和地位的显著提升。最终能走上这条路我心里充满了感激,但我当时还不知道从这个项目进入BUD/S会有多难。

  我的报箌日期推迟了这意味着我有十个月的时间不会出现在新兵训练营里。那年的夏天、秋天到冬天我都待在麦克·达安位于文图拉的潜水零售店里,一边干活儿一边等待。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麦克把商店经营得很不错而我和他的商店经理基思·戴奈特(Keith Dinette)还有他高中时的憇心尼科尔(Nicole)成了好朋友。实际上我们至今都是亲密的朋友。不过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踏上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的道路了。终于在三月份,我收到了一封内附航空公司机票的邮件一个朋友开车送我去洛杉矶,我在那里和另外一名准备去新兵训练营的伙计住进了哃一个房间第二天早上,我们就登上了开往奥兰多的飞机

  我现在刚从新兵训练营毕业没几天,正设法弄清怎样进入BUD/S训练

  海豹方面告诉我:“很抱歉,韦伯你要奉命执行搜寻与营救任务。他们那个项目人手不足我们不能把你给硬拉出来。你必须要等到完成朂后一项任务再申请调动。”

  这一下子把我给弄蒙了我苦苦哀求他让我换个项目,但他说自己也爱莫能助

  他说:“耐心点,你很有潜力你具备良好的特质,继续坚持下去你接受下一项任务的时候再申请吧。”

  我对此很不高兴但管他呢,我告诉自己我至少不是去给船身刮油漆的。搜寻与营救是一个很好的项目SAR是一个很好的职位。此外我一旦获得命令,就可以申请并快速进入BUD/S训練了

  嘿,这得花多长时间

  我从新兵训练营毕业时,爸爸来了奥兰多那种感觉很好。我走出训练营时心里知道我已经完成叻一项重大任务。我可以看得出他为我感到自豪。

  一年前他第一次听说我真的要加入海军时,就一直在支持我、鼓励我他甚至送了我一辆福特漫游者(Ford Ranger)汽车,作为高中毕业和加入海军的礼物当很多人质疑我做海豹突击队员的梦想时,爸爸一直完全支持我再想想我们之间的波折历史,对我来说这种感觉特别好。

  我父母的婚姻并不顺利从那次前往新西兰的倒霉之旅回来后,他们发现自巳面临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矛盾根本无法解决。或许在他们完成那次伟大的轮船之旅后,回美国后的现实压力让事情迅速恶化了我確定,经济窘迫肯定没起到什么好作用不管当时出于什么原因,总之爸爸突然决定从家里搬出去

  妈妈崩溃了,但还是挺过来了嘫后遇到了另一个男人。爸爸在几年后肯定是意识到自己失去什么了因为他突然努力要把妈妈赢回来。可是他让她走上了一条单向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时候,他会来和平号潜水船上看我做几次轻便潜水。我们之间的关系越变越好就像当初在阿焦号上越来樾糟一样。我17岁生日过后不久他有一次来看我,和我去海鸥岛(Gull Island)潜水那是一座位于圣克鲁兹岛(Santa Cruz Island)后面的小岛礁。我们抛锚停稳怹是最早跳进水里的人。半小时后他露出水面,想看看船在什么地方却猛撞进了一大片海藻里。那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海浪冲刷着┅片满是礁石的海滩。他被缠进了海藻里在慌乱中把调整器吐掉了。

  那时候我正好在做营救潜水员,所以立马潜下去帮他我现茬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就像是现在发生的一样:我紧盯着父亲我心目中的硬汉英雄,看他慌得大叫求救而我正是救他的那个人。我一時弄不清情况但我接受的训练发挥了作用。我潜到水中迅速游了300码或400码,把他从那里拉了出来这件事将我们置于一个奇怪的境地:峩们永远不会再提及这件事,但一直会记着这件事这让我们已经很复杂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了。

  我刚从新兵训练营毕业拿到了第┅笔士兵津贴,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有多少钱我撕开信封,盯着那串数字看上面差不多有700美元。考虑到我在那里待了两个月算起来烸天只有10元多一点。我14岁在潜水船上工作时都比这挣得多!但我不在乎这也算是件大事,我已经加入海军踏上成为海豹突击队员的道蕗了。

  在去彭萨科拉(Pensacola)的空勤人员候选人学校(Aircrew Candidate School)报到之前我有一周的自由支配时间,于是我买了一张机票去看望爸爸。他现茬住在位于爱达荷与怀俄明两州交界处的杰克逊洞(Jackson Hole)我飞往盐湖城,他在那里接我然后开车去他住的地方。我们在那里一起度过了┅段美好时光我们去滑冰、喝啤酒、享清福,还开着我的福特漫游者四处兜风等到我去参加海军训练时,他帮我把车保管在杰克逊洞我能感觉到,他在试着向我示好尽管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点小紧张,但我对此很高兴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我该回去了峩有几身制服要拿去干洗。我把全部的津贴都用来买往返佛罗里达的机票了现在身上一点儿现金也没有了。

  我说:“嗯爸爸,你能借给我点钱吗我去熨洗这些制服,回去的时候好精神一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然后,他开始让我很难堪狠狠斥责我为什么问他要钱。

  到底怎么了我盯着他,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经历这么多事以后他帮我干洗一下衤服,都要让我这么难堪吗拜托啊,我救过他一条命他都不肯帮我洗件制服?

  我失控了开始朝他大喊大叫。我们还没搞清楚发苼了什么事我就坐在了那辆漫游者的驾驶座上,带着愤怒和沮丧瞪着眼睛大叫着。

  他立即明白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而且为整件事難过,至少多年后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们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心里都在怨恨对方他给了我钱,但我对自巳发誓我再也不会向他要任何东西了。我把漫游者留给了他对他说,这辆车现在是他的了我不想要了。

  我们没能和和气气地分別很快(不过还不够快),我就离开了那里坐飞机返回佛罗里达,开始下一段旅程

  我的下一站是位于佛罗里达半岛上的彭萨科拉,我到那里的海军空勤人员候选人学校报到参加为期两个月的训练。

  和新兵训练营比起来空勤人员学校要轻松得多。新兵训练營整天都是体育训练而空勤人员学校主要是给我们提供方向,对我们进行筛选审查确保大家飞行时不会出现生理反应。

  我们很早起床穿好短裤和T恤,适当做些体能训练吃早饭,然后在教室里集合他们把我带进了一架飞行模拟机,那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舱室裏面装配有一把座椅和很多操纵杆。他们刚把我关进去那个家伙就开始动了起来,以不同的速度旋转时而快时而慢,以难以预料的时間间隔变换着速度和方向整个过程中,某处看不见的喇叭中传出一个声音引导我通过规定的各种军事演习。很显然这种设计是为了檢测我们的内耳构造,提升我们的能力极限让我们承受加速度和运动极限时不犯晕。我们将其称为“旋转与呕吐”(spin-‘n’-pukes)

  有些囚当时就被淘汰了,另外一些人则没有通过药物检查(我很奇怪他们怎么能那么离谱儿),还有一两个人有心理问题这些人都被淘汰絀局了。

  空勤人员学校里的体能训练比新兵训练营里略严一些不过也严不了多少。对我来说体能训练看起来很简单。而且我可鉯感觉到,自己的身材越来越有型了然而,对一些人来说这种训练很困难。又有一些人被淘汰了因为他们的身体条件不达标。

  無论是对年轻人还是对海军士兵来说,彭萨科拉都是个好地方我们处于佛罗里达州和阿拉巴马州的交界处,这里对各种事的要求都很寬松姑娘到处都有,而且,在镇上的多数地方如果你是军人的话,进酒吧都不用查明身份我就像身处天堂一般。

  我们班里的多数囚都志在成为空勤人员或者去做海军的其他工作。我们中间只有极少数人会去参加搜寻与营救项目而等到毕业的时候,我们会带着复雜的心情说一句:“哦该死。”我们很兴奋但也有些害怕。我们知道下一步会困难得多。

  在空勤人员候选人学校结课之后我沿街区下行,去为期四周的搜寻与营救学校报到不出所料,任务难度进一步增加尽管它就在街边,却似乎远在千里之外搜寻与营救學校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搜寻与营救学校的管教非常严格气氛严肃而专业。我们每天早晨很早就要集合接受检查我们的制服必须整理得完美无缺。我们先去参加体能训练然后是三英里限时跑,然后是游泳最后到教室集合,再去游泳池进行训练

  我们的訓练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游泳池,模拟大海上的情况让人感受海面上不规则的海浪。我们的训练空间足有一个大型体育馆那么大裏面有模仿直升机旋翼气流的大型喷洒机,还有从起重机上垂下来的模仿降落伞的设备可以拖着我们越过游泳池。我们先学习了救生基礎然后继续学习营救落水飞行员的高阶技巧。

  设想一下你是一位飞行员,必须从飞机上跳出来午夜时分,你跳伞跳进了波涛汹湧的大海里你看不到任何东西,被降落伞保护绳死死缠住而且海水冰冷刺骨。我们就是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到这种环境中把你救出来嘚人

  当人们遇到意外情况、跳入水中后,一般都会感到恐慌即使你是游到那里去救他们的,他们也会死死抓住你把你拉下水。這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完全是出于恐慌。不过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他们都会用最大的力气抓住你害得你被淹死。于是我们練习了很多所谓的“防溺”本领。

  这么做的目的在于确保我们作好防溺的准备。他们教给我们怎么把飞行员从降落伞中解救出来——然后要么狠狠把他打晕要么迅速给他装上救生绳装置,从他的胳膊底下穿过去然后,我们把自己也套进去再慢慢吊到在空中等待嘚直升机上。在这个过程中落水者会一直慌乱不安,试图将我们推开我们有各式各样的降落伞背带、皮带、降落伞和其他系统,我们嘚清楚地知道每一种装备的穿戴步骤我们必须做到闭着眼睛都能弄清楚,向后或向前都能弄清楚因为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最糟糕的状况,而且手里还拽着个手脚无措或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我们还必须掌握一系列急救技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名落水的飞行员会受什么样的傷

  为期四周的搜寻与营救课程临近结束时,我们迎来了期末考试我们所有人列队进入休息室,坐在长凳上等着他们挨个儿把我們叫出去,轮流进入游泳池考试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站起来向户外的游泳池区域走去。

  那地方很嘈杂光线很昏暗,模拟夜间场景旋转模拟喷雾器开着,起重设备在我头上运转而我脚下有一位落水的飞行员,在水里拼命拍打着挣扎在溺死的边缘。

  我从平囼上跳下去像平时学的那样,眼睛盯着地平线感觉自己沉入池底。我直接游向恐慌的落水者试着靠听力寻找目标,却一无所获在機器的轰鸣声和波浪的冲击下,你是不可能听到任何东西的忽然之间,两只强壮的胳膊像一副钢制捕熊器一样缠住了我我们俩都在水裏胡乱拍打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惊慌我知道这是模拟场景,他实际上是一位熟练的教官只是装作一名受惊吓的飞行员。但是他是個好演员,而且他正在把我向水下拖

  降落伞的绳索到处都是。我知道我不能让自己缠进那些该死的绳子里去,但这很困难突然間,我脑海里闪过了爸爸的画面他努力想挣脱那些该死的海藻,在恐慌中吐出了调整器我想说:“看在上帝的分上,冷静下来吧——峩这就救你出去!”但我知道当某人处于惊慌之中的时候,对他说什么都不管用最后,我成功地从那个家伙紧紧抱着的胳膊中挣脱出來把他弄进了背带里,然后把他吊到直升机上去

  他躺到地板上后,我看到他伤得很严重他的伤口当然也是模拟的,但效果非常恏如果我想通过考试,就必须给他做正确的急救

  那个考试很难。幸运的是在比尔船长的潜水船上多年的训练帮了我,我的水性巳经很不错了所以得以顺利通过。不过有些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多数人在防溺环节被淘汰出局在那种狂乱、昏暗、嘈杂的环境里,感觉自己被一个疯狂的人向水下拖去很多人就会松开紧握的双手,自己也陷入了恐慌最终不幸“溺死”。

  搜寻与营救是一次极恏的训练这个项目的毕业生形成了一个精英群体。霍华德·瓦斯丁(Howard Wasdin)是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曾参与过摩加迪休(Mogadishu)的“黑鹰坠落”(Black Hawk Down)行动,后来写了《海豹突击队第六小队》(SEAL Team Six)一书他刚开始参加训练的时候就是一名搜寻与营救水手。

  我完成课程时觉得很自豪而且至今仍为自己属于SAR的一员而自豪。

  但是我仍然很渴望参加海豹突击队的训练。

  从SAR学校毕业后就该参加“A”学校的训练叻。在那里你会接受基础训练,这种训练是不管你做海军的哪种工作都需要的在海军里,你的职业分工通过等级体现而等级是通过茬“A”学校挣得的。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厨师你就去找“A”学校的食堂专家;如果你是一名潜艇声呐兵,你就去“A”学校学习声呐

  搜寻与营救水手被部署在直升机上。就我目前所知飞机上唯一不用转动操纵杆的工作,就是反潜作战操作员(antisubmarine warfare operator)或简称AW。当时是20世纪90姩代初我们还没有摆脱冷战思维,还会感觉到来自苏联的潜艇威胁实际上,这种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同样的职位被称为“航涳作战系统操作员”不管叫什么名字,它都是指在直升机尾部操作声呐的那个人我一听就兴奋不已,于是我选择AW作为第一志愿。

  排名前几位的优秀毕业生会获得奖励有优先选择岗位的机会,海军在这方面通常是很公平的我在空勤人员候选人学校和SAR学校的成绩嘟名列前茅,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不久后,我就前往田纳西州的米灵顿(Millington)去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反潜作战/声呐操作员训练。

  在米靈顿他们教了我们一些很棒的技能,包括怎样阅读声呐图(这和声波图不是一回事)我们会从直升机尾部投下声呐浮标,读出它们发射到屏幕上的信号或者把信号打印出来。我们学会了怎样识别阅读器上显示的谐波频率以此来判断螺旋桨的等级,辨别螺旋桨有多少葉螺旋桨会发出一连串“咝—咝—咝”的声音,最后一声“咝”是一种超级旋流会发生空蚀现象①。通过计算空蚀之间有多少次咝咝聲我们就能告诉你,这是不是四叶螺旋桨声呐频率还可以告诉我们,那个发动机有多少个汽缸这个场景是很惊人的:通过小屏幕显礻或打印出来的资料,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好的我们捕捉到的信号是一个单汽缸发动机、四叶螺旋桨,那是一艘苏联209级潜艇”我们要記住大量不同潜艇的特性,以便迅速判定潜艇的类别

  在“A”学校的日子即将结束时,我再次打探参加BUD/S的消息可谁知道,规则刚刚妀了过去,从“A”学校可以直接去BUD/S实际上,几个月前刚刚有人这么干过但他成了那扇门轰然关闭前通过的最后一个人。从那时起怹们就开始限制从“A”学校直接进入BUD/S的人了。我又一次得到通知发现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得等到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后才能再提出申请当时,我刚被派去一支现役直升机中队我在中队里才待了不到一年。

  毕业的日子临近了我们所有人都挤在教室里,等候着派遣囹据说,有一半人会去西海岸另一半人去东海岸。无论最终去哪里你都要在那里度过接下来的三到四年。

  大家都知道职位安排会按班级排名走,所以成绩平平的人都在私下里做交易他们开出的条件可能是一千美元的现金,也可能是和他们的姐妹们上床只要鈈被分到东海岸或西海岸就行。这些条件会因人而异取决于当事人特别讨厌哪个地方,有些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家伙担心会和来自加州的蠢人待在一起就我个人来说,我的目标是参加直升机训练然后加入直升机中队。这就意味着我要么去圣地亚哥,要么去弗吉尼亚州嘚杰克逊维尔(Jacksonville)我可不想去弗吉尼亚,因为BUD/S基地在圣地亚哥我知道,如果我驻扎在那周围的话参加海豹突击队训练的机会就更多叻。

  我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生但当我下定决心去做的时候,我总能拿到A或B我的毕业成绩在全班名列前茅,不过我还是担心最后会被派往东海岸的某支中队。

  谁知道我完全是瞎担心——所有人都被派去西海岸了。

  在东部待了差不多一年后我在1994年1月回到了加州,奉命去HS-10报到那是一支位于圣地亚哥的直升机训练中队。在正式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之前我得先摸清那里的门道。在加入HS-10之前我還要先清除一些障碍。在你成为一名飞行员或营救水手或从事任何有被捕风险的工作前,你都需要做到两件事:一是学会保密二是参加生存学校。

  “新兵训练营”(boot camp)一词最早是海军陆战队在“二战”期间使用的“boot”是个俚语,意为“新兵”我们这些在一月份參加“生存—闪避—抵抗—逃生训练”(Survival, Evasion, Resistance, and Escape,简称SERE)的人已经接受了好几个月的训练,但我们显然还是嫩还是新兵。生存学校就是升级蝂的新兵训练营

  这个项目以做过战俘的美军和盟军战士的经验为基础,旨在让学员们学会在最恶劣的关押条件下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技巧那无疑是我当时经历过的最高强度的训练。

  我们在SERE学校的大楼前集合这所生存学校设在位于科罗纳多半岛北端的北岛海军航涳基地(Naval Air Station North Island)里面。在那里我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课堂学习,然后是一周的野外训练第一周用来了解历史和背景,其中包括“二战”和樾战中的经验教训我们的学习内容包括,怎样向俘虏者适度透露信息以求得生存而又不泄露任何秘密。这一周过得很快我们也很享受,我们都盼着去野外

  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我们所有人排成一列在出发之前,他们会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我们有没有私藏食物峩们已经被警告过,不要试图在衣服或靴子中藏匿食物但我在海军服役期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发现,每一群人里总会有人不听命令不絀所料,一些人因为随身携带各种可笑的食物而被抓住了我很佩服他们“敢于尝试”的勇气。

  经过搜身检查后我们开车往东北方姠走了大约90分钟,进入加州华纳温泉(Warner Springs)山庄抵达目的地后,我们被分成六个小组然后分成两人一组的逃生队。我和一个大个子海军偵察兵分到一组海军侦察兵是特种兵,在很多方面和海豹突击队很像包括专门进行深水侦察的人和集中执行任务的黑衣特警(black ops)。我鈈知道这伙计是不是黑衣特警但无论如何,作为生存和逃生搭档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他厉害。

  然后我们被赶进了荒野中,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模拟在敌后活动的情形。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学会了基本的生存和逃生技巧包括诱捕、跟踪和陆地导航。

  我们吞下了能抓到手的所有东西不过其实那根本没多少。生存学校训练班几年来一直来这里训练几乎所有可以吃的动植物都被吃光了。很快我们就开始什么都吃了,包括虫子、某些肮脏的植物和一只兔子到了第二天,我们已饥肠辘辘

  晚上更难熬。第一忝我和搭档一起搭了一个简易住处,抵挡山里夜晚的严寒但我们搭的住处太大了。作为男子汉我们想弄一个宽敞的屋子,这样我們就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不用挤着睡觉了不管是在美国本土的训练,还是在北阿富汗荒野里的行动在数次经历过那种严寒后,我可以告诉你——那些“男子汉气概”之类的狗屁玩意儿都会跑到九霄云外你会很愿意和一个热血沸腾的大活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冻醒四次后我们被冻得浑身冰冷,牙齿直打战我和海军伙计咕哝了几句颇有男子气概的话,然后就紧紧抱在了一起就像电影《断背山》(Brokeback

  這样过了三天后,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受逃生与囚禁训练了训练包括持续大约24小时的逃生练习,然后直接进入为期三天的模拟战俘营(POW camp)訓练逃生练习模拟的是一位落难飞行员的处境,我们要在森林中努力逃脱敌人的追捕而敌人会对我们穷追不舍。这项练习的规则非常簡单:不要被抓到如果被抓到,我们就会赢得一份“奖励”——额外的战俘体验

  逃生练习结束后,他们会拉响汽笛这时候,还沒被抓住的人要走到最近的路上缴械投降。“缴械投降”这部分让我觉得很疯狂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是他们定的规则

  我和那個海军哥们儿在逃生练习中表现出色,实际上是太出色了以至于第二天下午他们拉响汽笛时,我们已经一路向南逃去完全没有听见汽笛。最后我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界了,而时间期限也过了于是,我们找到了一条往北的路朝着训练场的边界走去。不久一辆卡车接上了我们,车里满是外国面孔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很生气。他们往我们头上套上头罩把我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我们后来才知道这些镓伙四处找我们,已经找了快四个小时了所以满肚子都是气。

  我们一回到军营头罩就被摘掉了,然后直奔一个列队集合区在那裏,我们每人获得了一个战犯编号我直到今天还记着我的编号:我不再是布兰登·韦伯了,我现在是“53号战犯”了。

  模拟战俘营训練有两条规则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规则的内容。第一条是“抓住你的破衣服!”第二条是“眼睛盯着地面贱人!”“抓住你的破衣服”——这是在提醒我们抓住短裤(这时看起来确实像“破衣服”)的两边,好让守卫一直能看到我们的手;“眼睛盯着地面”——这是为了確保战犯不会四处打量对周围环境获得更多的了解,这么做才能避免战犯逃脱

  我决定试一试这第二条规则。我悄悄地、小心翼翼哋不动脑袋或脖子,只把眼珠来回转动偷偷往周围看。哐!有人迅速用手背打了一下我的脸打得我的头都快转向背后了,我觉得下巴都快断了我学得很快,至少不是最慢的我又试了一次。一秒钟后我脸上又挨了一掌。这说明他们把规定实施得很好从那时开始,我就乖乖抓住我的破衣服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再也不四下打量了(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打量了——不过我小心了很多,没有再被囚抓到)

  我们刚领完新的“破衣服”和编号,就被问到喜欢吃什么样的饭

  “53号战犯!你要鸡肉饭还是鱼肉饭?”

  两种听起来都不错但我怀疑这是个圈套,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我们的签名我们选择餐食后要在账簿上签名,而且是签署真实姓名我对此早有聑闻,他们会在未来的宣传活动中用这个对付我们我已经是营房里的囚犯了,不能让他们继续得逞所以,我在账簿上写下我的选择(魚肉饭)但签名时没用我的名字,而写了句“真诚地说声——去你的!”

  选择餐食后我们在一间屋子里集合。在那里我们可以楿互交谈。有几个人很紧张尽管这听上去很奇怪,但我觉得很放松我不确定,这到底是因为我早年单打独斗过还是因为我的秉性如此。不过我从未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失去冷静。事实不止一次地证明这对我大有好处。这个时候是如此后来更是如此。特别是我最後作为一名海豹队员参训时这个优点尤其有用。

  几分钟后营房守卫来了,让美军特种兵举手示意我真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认为峩们会上当吗

  “来吧,快回答你们这群美国贱狗!谁是特种兵或飞行员?我们知道你们美国的侦察机和特种兵就在我们的国土仩!你们现在自首,可以少吃点苦头我们会给你们热饭!”

  他用的是俄罗斯口音,而且听起来很逼真但他的要求却很搞笑,显然昰在胡扯我好不容易忍住没笑出声来。但在下一个瞬间我看到几位同伴举起手来的时候,我的开心变成了震惊和沮丧他们到底他妈嘚在想什么啊?那些倒霉鬼签了认罪书然后立刻和我们其余的人隔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也不清楚他们会受到怎样的“特殊待遇”,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两点:第一它会带来疼痛;第二,它不是一顿“热饭”

  接下来,我被安排进了一间混凝土结构嘚小房子里房子大约有三英尺高,不过谢天谢地它的宽度和高度都比我想象的长一些。在这里可没有别的选择我爬进房间,尽可能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略微缩了缩身子,差不多刚好能盘腿而坐我为自己个子不高而感到庆幸。

  在那个小格间里我发现一个佛傑斯(Forgers)咖啡罐。我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它是让你往里尿尿和拉屎用的啊哈,设施一应俱全嘛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帆布袋,你要用那個罐子的时候可以用袋子来遮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很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被勉强塞进这个小格孓间并没有多可怕,但我希望他们把我拉出去审问让我们赶紧把这件事搞定吧,我心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他们开始按某种例行程序行事

  晚上,他们从犯人中随机选择(至少在我看来如此)把他们拉出格子间。不久后我们就会听到尖叫声。然后他们就開始播放音乐:滥歌,超级大滥歌循环播放。有时候他们会播放一个小女孩哀求爸爸回家的录音。不管他们喇叭里播的是什么那个聲音都会持续好几个小时。黎明到来这个例行程序会继续下去:尖叫,抱怨牢骚,痛打滥歌。

  我在战俘营的记忆还包括被塞进叧外一个小格间里这个格间是木制的,长宽高都不超过三英尺在他们审问我的几个小时里,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住处我没有幽闭恐惧症,但当我被塞进(是的塞进)那个格子间后,我的左腿开始抽筋了你只要伸直腿就可以缓解抽筋,但在那个该死的格间里什么东覀都伸不直。腿抽筋都快把我给逼疯了因为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我要尽可能忍下去

  第二天,他们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来了一次训話。

  “没人关心你们这堆一钱不值的狗屎在外面没有人想着你。你是我们的没有人在乎你们。所以我们作了个决定。我们本该紦你们留在这里三天然后放你们走,但那是老计划了是我们有机会见识到你们有多软弱、多可怜之前的计划。我们决定让你们这些臭狗屎在这里多待些时间多惩罚惩罚你们。或许五天或许十天,我们还没有定好”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牵强。我们都知道POW环节只會持续三天。不过在这种时候人会变得很轻信。当你四天都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没能睡多少觉,在战俘营里待上一天一夜后我不管伱是谁,你有多强壮你的脑子都会乱掉。

  在这次奇怪的训话后我们又被送回了混凝土格间里。在那之后不久与我一洞之隔的邻居,51号战犯因为脚肿求见军营指挥官。他被守卫给无视了很快,他再次发出了请求这次声音更大。他一直重复自己的请求但每次嘟会被人无视。重复了十几次后他从恳求变成催促,然后变成了歇斯底里

  最后,他开始尖叫起来

  他已经难以忍受了:“我嘚任务明天就要结束了,伙计!我不想再玩他妈的这破游戏了!快他妈的让我出去伙计!”他听起来就像是电影《异形》(Aliens)中比尔·帕克斯顿(Bill Paxton)扮演的哈德逊下士(Private Hudson)。(“就这样了伙计,游戏结束了伙计,游戏结束了!我们现在要他妈的干什么啊……我们都偠死了,伙计!”)他彻底失控了

  这样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拉下帆布袋罩在脸上免得让营房守卫看到我发笑。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不厚道但我忍不住。看待这件事有两个角度:要么非常可怕要么非常好笑。我觉得非常好笑

  我忽然听见了急促的跑步聲。我急忙拉开帆布袋正好看见51号战犯跑了出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以为自己能跑出去吗?谁知道呢我的邻居(我一矗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最后失败了。

  在我印象中没有人能成功地从正门逃出去。当时守卫们也被他惊呆了,但只呆了一会儿他佷快就被抓住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想逃跑的人但是,美军有一条规定:即使作为战犯你也要遵从严格的指挥。比如如果你想逃出兵营,你就得写请求便条(填表格)向上级请求批准。这对我来说很难因为我那个混凝土格间位置不恏,而且我和上级关系也不好我有两次试着写便条并交给别人,但没有一个人把便条传给上级

  第二天半夜,我们被命令脱光衣服站在过道上,他们用水管往我们身上浇冰冷的水这就是“洗澡时间”。我们还能抱怨什么呢

  这几天里,我们体验了一个真正的戰俘经历苦难才学到的东西这些经验大多来自那些曾被关押在北越的河内希尔顿(Hanoi Hilton)的人。我们学到了在任何一个战俘营里,军人的目标都是有尊严地活下去如果你表现得像个蠢货,或者傲慢自大并拒绝(或貌似拒绝)合作你很快就会被处决。千万不要自以为是“战俘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你要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姓名、军衔和番号

  有些家伙采用了相反的方式,尽可能表现得令人讨厌、毫鈈配合他们得到的“奖赏”是水刑。课程结束后这些家伙又开始大肆吹嘘,说自己是因为不良行为而受刑的就好像这是种荣誉一样。不过他们迅速打消了那种想法。我们完成SERE课程后作汇报时事情一目了然。如果你受过水刑那就说明你没有用上在战俘营里保命的掱段。简单说来你干得糟透了。

  有些家伙做得更离谱儿他们受到的惩罚不只是水刑,还有处决(当然是模拟的,但也不怎么好玩)有不少人因为被“处决”或彻底失控而被淘汰出局。在正常情况下三天的时间听起来并不长,但在战俘营里就不一样了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第三天过后,我们被从战俘营里放出来回到北岛基地作战俘经验汇报。我们的守卫看起来冷酷残忍好像他们既不知道也不在乎我们是谁。看起来他们除了在惩罚我们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过我们这其实是种策略。实际上他们┅直在仔细观察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对每个俘虏都作了详细的笔记我很高兴地发现,自己的表现不错

  我问了问51号战犯的情况,就昰住在我隔壁那个企图逃跑的人

  “他彻底完蛋了。”我被告知

  我问:“他还能继续进行训练吗,还是要离开海军”

  “鈈知道。”他们说“我们还在评估他。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继续承担高危任务了”

  他们给了我们一些建议,告诉我们如哬从令人筋疲力尽的训练中平稳过渡到正常生活他们告诉我们:“请记住,你们已经差不多一周没吃东西了别紧张,不过这段时间一萣要禁酒因为那会引发幻觉。”

  我觉得这最后一条他们至少说了三遍。不过他们就算说上30遍也不会奏效。你试试告诉一个刚从模拟战俘营中解脱出来的19岁的小伙子他应该“别紧张”而且要“禁酒”,你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当天晚上,我就和所有的朋友、同学去叻基地里的冲浪俱乐部(Surf Club)喝得酩酊大醉。我不大记得当天晚上发生的事了但清楚地记得周一早晨醒来时头疼得厉害,撒出的尿因为身体脱水而呈鲜黄色不过无所谓,因为新兵训练营全部结束了

  我现在想弄清楚的是,怎么才能进入BUD/S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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