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信号第一集小女孩的场景是“一个女孩好像在问自己说:你会不会适应这里类似的话,但后面一个男孩子以为是问他

不能说的话——Paul&Graham
这篇文章出自Paul Graham的书《》,这本书应该是他的一个博客文章的集子。应该是由于同为理工科出身的原因,觉得作为一个非文科的人把社会对于言论的偏见分析的如此透彻,非常心有戚戚。
分割线下是原文部分,希望不会有版权问题。红色文字是我认为很值得一看的观点,而绿色部分则是我的一些个人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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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老照片,看到以前的样子,你会不会感到难为情?我当时真的是穿成这样吗?是的,你没有看错,你就是穿成这样。我们穿衣服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多傻,还以为很时尚。所谓时尚,本质上就是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时候。好比我们在地球上,却感觉不到地球在动。
但真正令人惊恐的是,流行一时的不仅有衣服,还有道德观念。明明是专横武断、毫无根据的错误观点,但是大多数人却深信不疑,受到影响而不自知。这是非常危险的。流行的衣服,其实是很难看的衣服;流行的道德观念,其实不是善而是恶。但是,如果别人都穿流行的衣服,而你不穿,你就会遭到嘲讽;如果别人都遵守流行的道德观念,而你不遵守,结果则要严重得多,你会被解雇、流放、监禁,甚至被杀。
要是能坐上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不管哪一个年代,有一件事都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祸从口出。你一定要小心自己说的话。自以为无害的言论会给你惹来大麻烦。今天,说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真是再平常不过了,如果换在世纪的欧洲,这么说就大难临头了。伽利略说了这样的话,结果遭到了宗教法庭的审判。
书呆子就是这样惹上麻烦的。他们穿着不流行的衣服,讲着不合适的话。他们觉得自己说出了正确的观点,实际上却惹来了麻烦。习俗的力量不足以束缚他们。
历史的常态似乎就是,任何一个年代的人们,都会对一些荒谬的东西深信不疑。他们的信念还很坚定,只要有人稍微表示一点怀疑,就会惹来大麻烦。
我们这个时代是否有所不同?只要读过一点历史,你就知道答案几乎确定无疑,就是没有不同。即使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可能,有史以来第一次,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信念都是正确的,那也是出于惊人的巧合,而不是因为我们真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一想到现在我们言之凿凿的东西,在未来人们眼里却是荒诞不经,怎能不令人感叹呢!如果未来有人作者时间机器来到我们这个时代,哪些话是他小心翼翼避免说出口的?我的这篇文章就想探讨这件事。我不禁要展示一些当前的异端邪说,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还要找出适用于所有年代的通用法则,判断哪些话是不能说的。
你是一个随大流的人吗
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大庭广众之下,你有没有什么观点不愿说出口?
如果回到时没有,那么你也许应该停下来想一想了。你的每一个观点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你自己深深赞同这些观点,并且你也确信肯定会获得别人的赞同,这是否太过于巧合了?一种可能是,也许事情没有这么巧合,你的观点就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别人告诉你什么,你就相信了什么,你把别人灌输的观点当作了自己的观点。
另一种可能是,你的思想观点确实是独立思考得到的,碰巧与社会主流的思想观点一模一样。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因为这意味着,如果别人犯错了,你必须也碰巧犯一个同样的错误。了防止他人复制,古代制作地图的工匠会故意在地图上画错一个小地方。如果你的地图与他的地图一样,就说明不太可能是你自己独立制作的。
与历史上别的年代一样,我们的思想几乎肯定也是一张有错误的地图。如果你也犯下了与别人一样的错误,那么这个错误不太可能完全来自于你自己。这就像年喇叭裤刚刚开始流行,某人声称他觉得喇叭裤很时尚,你举的这是他完全自发产生的观点吗?
如果别人告诉你应该相信什么,你就真的相信了,那么你就会和别人一样犯下同样的错误。如果你是南北战争前的南方庄园主,你会与北方开战;如果你是世纪年代的德国人,你会相信希特勒。
有时候,别人会对你说:要根据社会需求,改造自己的思想这种说法隐含的意思似乎是:如果你不认同社会,那么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同意这种说法吗?事实上,它不仅不对,而且会让历史倒退。如果你真的相信了它,凡是不认同社会之处,你连想都不敢想,马上就放弃自己的观点,那才会真正出问题。(事实上,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复杂,我们也经常认为如果有一个人经常抱怨别人,那很有可能恰恰是他自己出了问题,这样的例子也的确能在生活中找到。可以分辨的是,无论如何,正确的事情是需要你的确经过个人思考的,而且这种思考的深度要足够深,甚至需要开放式地讨论才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只是想说明,这两种情况是不同的。)
到底什么话是我们不能说的?为了找到答案,首先,我们可以看看周围的人因为说了什么而陷入麻烦。
当然,这里要注意,并不是所有不能说出口的话都是我们要找的答案。实际上,只有同时满足两个条件才行。第一个条件是,这些话不能说出口;第二个条件是,它们是正确的,或者看起来很可能正确,值得进一步讨论。如果达不到第二个条件,大部分情况下你都不会有麻烦。你说等于,或者匹兹堡的市民身高三米,都不会有事的。这些明显错误的言论也许会被当成笑话,或者更糟一点,被当作你发疯的证据,但是肯定不会惹恼任何人。触怒他人的言论是那些可能会有人相信的言论。我猜想,最令人暴跳如雷的言论,就是被认为说出了真相的言论。
如果伽利略说帕多瓦城()的人身高三米,他只会被当作一个古怪的疯狂科学家。但是,他说地球围绕太阳运转,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教廷知道,这种话会让人们开始思考。
回顾历史,我们会发现很多这样的例子。人们因为说真话而给自己惹来麻烦。许多的言论,今天的人们看来在平常不过,但是放在过去都是不能说的。以此推断,未来的人们很可能会发现,它们觉得很平常的话,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都是不能说的。现在有没有伽利略这样的人和事?很可能是有的。
为了找出那些不能说的话,让我们问自己,它们会不会是真的?,当你发现某些言论很可疑时,你可以这样想,那些话听上去真是大逆不道(或者其他类似的形容词),但是有没有可能是真的?这就是找出不能说的话的第一种方法:判断言论的真伪。
除了真话以外,不能说的话还有一种可能。有些想法,纯粹因为非常特别,而不能说出口。比如,某个话题极富争议,不管是对是错,没有人敢在公共场合谈论它。我们怎么才能发现这种情况呢?
我们把这种不一定正确,但是极富争议的言论称为异端邪说。关注异端邪说,是找出不能说的话的第二种方法。历史上的每一个年代,都会给异端邪说贴一些标签,目的是在人们开始思考它们的是否为真之前就把它们封杀。亵渎神明、冒犯圣灵、异端都是西方历史上常见的标签,当代的标签则是有伤风化、不得体、破坏国家利益等。以前时代的标签在今天已经不可避免地失去了杀伤力,最多只能用于讽刺。但是在以前,它们真的有巨大的威力。
举例来说,失败主义者()这个词,今天开了并没有特别的政治含义,只是指某个人比较悲观,不相信自己会成功。但是在年的德国,这个词却是一件锐利的武器,鲁登道夫将军()将所有政治对手都称为失败主义者,智者他们奉行投降主义,赞成签订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协议,从而用这个借口把他们清除出政府。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英国首相丘吉尔及其支持者也广泛使用这个词压制反对声音。年那一年,任何反对丘吉尔对攻作战策略的人一律被称为失败主义者。这个标签贴得对不对?根本没人考虑这个问题。被贴上标签,受到打压后,人们都噤若寒蝉了。这真是很理想的压制反对声音的方法。(在战争期间,失败主义者的标签特别容易出现,古今中外都不例外。最近正好在看罗马史有关的书,也印证了这一点)
如今,当然也有这样的标签,从万金油式的不恰当到可怕的制造分裂(),不胜枚举。好在不管是哪个年代,分辨这样的标签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你只要看看人们怎么称呼自己不赞成、但是有不算错的观点就行了。当一个政治家说自己的对手是错的,这是直截了当的批评。但是,如果她不谈论对错,却使用制造分裂或者对种族问题不敏感这样的标签攻击对手,那么我们就应该多加注意了。
所以,如何找出那些我们自以为正确却会被未来人们耻笑的话?方法就是关注这些标签!比如,有个标签叫性别歧视,你问问自己哪些想法属于性别歧视。然后,把头脑中跳出来的那些想法按照先后顺序列出来,再逐个追问,他们真的属于性别歧视吗?
这样的自问自答是不是太主观了?表面上的确很主观,但是实际上不是。因为最先从你头脑中跳出来的想法,往往就是最困扰你、很可能为真的想法。你已经注意到它们,但还没有认真思考过。
年,一些聪明的研究人员设计了一个实验,给放射科医生看胸部光片,请他们判断病人有没有肺癌迹象。研究人员记录了医生检查光片时的眼球运动。研究发现,即使那些医生遗漏到了一个癌症病灶,他们的目光通常也会在那个地方停留一会。这说明他们的头脑深处已经意识到那里有问题,但是这种深层的反应没有上升为自己的意识。我认为,类似的思维机制存在于每个人的头脑中,很多看似叛逆的异端邪说,早就潜伏在我们的思维深处。如果我们暂时关闭自我审查意识,它们就会第一个浮现出来。
(我其实认真思考过标签这件事,因为我也觉得在某种语境下自己也常常使用标签。标签是一种缩略语,我们觉得标签好用,往往是因为其富有两层功效,一是简化了对一件事情的定义,二是标签往往是抽象的,意味着其能涵盖更多地外延内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当我使用标签的时候,也往往是我词穷的时候,我想这不是巧合,也正这让我逐渐思考标签这件事情。但从内心里,我不觉得自己多数情况下的观点是错误的,只是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如果我们可以通晓未来,那么找出当代的那些表面上正确,实际上可笑的想法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幸运的是,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几乎有同样效果的替代方法:回顾过去。我们可以去找那些过去被认为理所当然,如今却被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就是用来找出我们自己正在犯下的错误的第三种方法。
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变化有时候代表了一种进步。在物理学领域,如果我们与前人的看法不一样,那是因为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但是,物理学是一门硬科学,换了其他科学,我们很快就无法确定谁对谁错了。如果你遇到的是社会问题,请问过去的看法与现在的看法哪一个更正确?很多时候你无法回答,因为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变化往往不是因为对错,而是因为社会观念变了。比如,法定结婚年龄的变化。
我们可以自以为地相信,当代人比古人更聪明、更高尚。但是,了解的历史越多,就越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古人与我们是一样的人,他们既不是更勇敢,也不是更野蛮,而是像我们一样通情达理的普通人。不管他们产生怎样的想法,都是正常人产生的想法。
所以,我们就是有了找出不能说的话的第三种方法:将当代观念与不同时期的古代观念一下。得到的结果,有一些用当代标准衡量是很令人震惊的。古人认为可以说的话,我们认为是不可以说的。但是,你有把握断言你比古人更正确吗?
甚至也不用参照历史,当代世界是多种文化并存的世界。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存在巨大的差异,各种文化的价值观念和禁忌之处都不一样。所以,你也可以将我们的观念与其他文化观念一下。(做到这一点的最好方法,就是亲自去看看)
你可能会因为发现互相冲突的观点。一种文化认为,认同观点是骇人听闻的,而另一种文化认为,不认同观点才是骇人听闻的。不过通常来说,禁忌是单方面的。观点在一种文化中不允许说出口,而在其他文化中说不说都可以。我的判断是,认为观点骇人听闻的一方更可能是错误的一方。
有一些行为或观点,比如谋杀,在所有年代、所有地方都受到禁止或基本禁止。我认为,只有它们才是真正错误的行为或观点。如果某个观点在大部分时空都是不受禁止的,只有我们这个社会才会把它当作禁忌,那么很可能是我们出错了。
举例来说,世纪年代早期,政治正确的潮流一度登峰造极。在这股潮流的推动下,哈弗大学向教职员工发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说除了其他规定以外,请尽量避免赞扬同事或学生的衣着,那样做是不适合的。你的衬衫很不错这一类话都不能说。我想,这种规定在全世界古往今来的各种文化之中是很罕见的。在别的地方,赞美他人的衣着更可能看作是有礼貌的表现,而不是一种非礼。这个事件也许是一个较为温和的例子,说明了年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存在着一种古怪的禁忌。要是未来的人们坐着时间机器碰巧在那个时间来到那里,这就是他们不能说的话。
当然,如果未来的人们真的坐着时间机器,回到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他们可能需要一本特别的参考手册,里面写满了与哈佛大学有关的事情。因为那个地方的人讲究得不得了,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规定。那里的居民绝不容忍字母上面少了一点,或者字母上面少了一横。在那里,你有保证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观点正确、语法无误的法定义务。这倒是提示了我们,还有第四种寻找不能说的话的方法:寻找那些一本正经的卫道者,看看他们到底在捍卫着什么。
孩子的大脑就是我们所有不能说的话的一面发射镜。我们似乎认定,孩子的思想应当是光明纯洁的。我了保证孩子不受外界不良思想的影响,我们对那些思想进行消毒和屏蔽,把世界描述成光明的样子,向孩子们灌输,将他们的心灵塑造成我们想象中的样子。
小孩子说脏话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你可以这个小小的侧面来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许多朋友现在都开始为人父母了。他们一个个都变得非常小心,不再孩子们面前使用这样的脏话,以免孩子学会这些词。但是,这些词是日常语言的一部分,成年人一天到晚都在用。所以,孩子从家长那里得到一个错误的印象,以为它们是没人用的。为什么家长要这样伪装呢?因为他们觉得孩子不应该知道成年人语言的所有内容,只需知道一部分合适儿童的词就行了。我们喜欢孩子看上去天真无邪。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多数人成年人故意让孩子对世界有一个错误的认识。最鲜明的列子之一就是圣诞老人。我们觉得,小孩子相信圣诞老人,真是太可爱了。我本人其实也是这么想。但是,扪心自问,我们向孩子灌输圣诞老人的神话,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在这里不讨论这样做是否正确。家长想要塑造孩子的心灵,把他们装扮成可爱的小宝宝,这可能是无法避免的。我也可能这样做。但是,就本文而言,这样做会产生一个重要的结果,那就是孩子被迫在一个精心设计的环境中长大。他的头脑或多或少是纯洁无瑕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些不能说的话,从来没有被真实的社会生活污染过。孩子眼里的世界是不真实的,是一个被灌输进他们头脑里的假想世界。将来当孩子长大以后接触社会,就会发现小时候以为真实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中是荒唐可笑的。
那些不能说的话就是这样被阻止进入我们头脑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定有一个康拉德式的当代人物,他们在非洲当雇佣兵,然后去了尼泊尔当医生,后来又到了迈阿密经营夜总会。具体干什么并不重要,反正他就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现在,我们把这个人的头脑,与一个在美国郊区长大的、乖巧守规矩的岁女生的头脑做一个比较。前者的所思所想会不会令后者惊骇不已?他值得真实世界是什么样,而她知道的,或者至少体现在她的言行上,不过是父母精心灌输的一个假想世界。两者相减一下,我们就知道不能说的到底是哪些话了。
我还想到了第五种方法,可以找出不能说的话,那就是去观察禁忌是如何产生的。某种道德观念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被其他人接受的?如果我们能够理解它的产生机制,可能就可以应用于我们自己的时代。
流行的道德观念与其他普通的流行时尚的产出方式似乎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流行的时尚产生于某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突发奇想,接着其他人纷纷模仿。世纪晚期,欧洲流行一种宽头鞋,原因是当时的法国皇帝查理八世长老六根脚趾。世纪年代,著名电影明星决定改名,他把改成一个印第安纳州工业小镇的名字,以便突出自己粗矿硬朗的铁汉形象,结果是导致这个名字风靡一时,很多父母都为儿子取名为。但是,流行的道德观念不是这样的,它们往往不是偶然产生的,而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如果有些观点我们不能说出口,原因很可能是某些团体不允许我妈说。
那些团体神经紧张,它们所产生的禁止力量就越大。伽利略因为宣传日心说而遭到教廷的审判,这件事讽刺的地方在于,他只是在宣传哥白尼的观点,而后者却安然无恙。事实上,哥白尼不仅不反对教廷,还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士,他把自己的著作献给教皇。不幸的是,伽利略正赶上教廷内部反对派上台,宗教改革被改制,任何非正统的思想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眼里控制和禁止。
为了在全社会制造出一个禁忌,负责实施的团体必定既不是特别强大也不是特别弱小。如果一个团体强大到无比自信,它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抨击。美国人或者英国人对外国媒体的诋毁就毫不在意。但是,如果一个团体太弱小,就会物理推行禁忌。有一种行为怪癖叫嗜粪症,它的患者人数以及影响势力眼下似乎就不太强大,无法把自己的观点推广给其他人。
我猜想,道德禁忌最大的制造者是那些在权力争斗中略占上风的一方。你会发现,这一方有实力推行禁忌,同时又软弱到需要禁忌保护自己的利益。
大多数的斗争,不管它们实际上在争的是什么,都会以思想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世纪英国宗教改革本质上是为了争夺权力和财富,但是却表现为英国人要求自主的精神和罗马教廷腐化的控制之间的斗争。思想斗争更容易争取支持者。不管哪一方获胜,它们所代表的思想也就被认为获得了胜利,仿佛上帝通过选择胜利的一方表示了自己的倾向。
我并不是说争斗从来都是与思想无关,而是强调,不管实际上是否有思想斗争,斗争总是会以思想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正如刚刚过去的时尚并非一点儿也不时尚,失败一方的思想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希特勒很推崇写实派艺术,但是希特勒是失败者,所以写实派一直得不到认同,直到近年才开始复兴。
虽然,流行的思想观点与流行的服饰产生方式不尽相同,但是,它们的传播途径却很相似。第一批的接受者总是带有很强的抱负心,他们有自觉的精英意识,想把自己与普通人区分开。当流行趋势确立后,第二批接受者就加入进来了,人数比上一批庞大得多,恐惧心在背后趋势他们。他们接受流行,不是因为想要与众不同,而是因为害怕与众不同。
所以,如果你要寻找不能说的话,可以观察流行的产生方式,试着它会禁止哪些话。哪一个团体势力强大,却又精神高度紧张?这种团体喜欢压制什么样的思想观点?进来有没有什么社会斗争,失败的是哪一方,受到他们牵连的是什么样的思想观点?如果一个先锋人物想要挣脱当前的流行(比如上一代人的观点)脱颖而出,他会支持什么样的思想观点?随大流的人对什么样的思想观点抱有恐惧心?
这个方法的缺点是不全面,无法找出所有不能说的话。因为,我们知道有些禁忌不时由于社会斗争而产生的,它们深深根植于过去的历史之中。但是,这个方法与前面四个方法结合在一起,会找出大量我们难以想象的不能说的话。
为什么这样做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要找出不能说的话?为什么要故意打探那些龌龊的、见不得人的思想观点?你明知那里有挡住去路的石头,为什么还要把它们翻过来看个究竟呢?
首先,我这样做与小孩子翻石头是出于同样的原因:纯粹的好奇心。我对任何被禁止的东西都有特别强烈的好奇心。我要亲眼看一下,然后自己做决定。
其次,我这样做是因为我不喜欢犯错。如果像其他时代一样,那些我们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将来会被证明荒谬可笑的,我希望自己能够知道是哪些事情,这样可以使我不会上当。
再次,我这样做,是因为这是很好的脑力训练。想要做出优秀的作品,你需要一个什么问题都能思考的大脑。尤其是那些似乎不应该思考的问题,你的大脑也要养成思考他们的习惯。
优秀作品往往来自于其他人忽视的想法,而最被忽视的想法就是那些被禁止的思想观点。举例来说,自然选择学说是一种伟大的理论。它的观点非常简单,你会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人想到。这是因为它与传统观点的差异实在太明显了,可能引发轩然大波,所以其他人不敢去想。达尔文也因此不得不非常小心,他只当一个生物学家,不想陷入宗教争论。
在科学领域,质疑他人的结论和公认的假设是尤其重要的一件事,会提供巨大的科学创造优势。科学奖(或者至少是优秀科学家)做事的方式,准确地说,就是寻找传统观点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然后试着拆开那里,看个究竟,瞧瞧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新的理论就是这样产生的。
换言之,一个好的科学家,并不仅仅是避开传统观点,还要努力打破传统观点。科学家就是要自找麻烦。这应该是任何学者的研究方式,但是科学家似乎特别愿意一探究竟。
为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科学家比其他领域的学者更聪明。如果有必要的话,大多数物理学家有能力拿到法国文学的博士学位,但是反过来就不行,很少存在法国文学教授有能力拿到物理学的博士学位。或者,另一种原因时,在科学里,命题的真伪更显而易见,所以这使得科学家能够更勇敢地质疑传统观点。(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因为科学命题的真伪更显而易见,所以你想在科学界谋职,就不得不训练自己的智力,去发现解决那些真正的问题,而不是仅仅当一个政治家,通过搞人事关系和派系斗争立足。)(我想,这是难得有人正式地将各个学科人智商差异给提出来。虽然这个观点在某种程度上别许多人接受,但是如同其他的偏见一样,由于政治不正确没有人敢明确说出来)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看来存在一个很清晰的关联关系:智力越高的人,越愿意去思考那些惊世骇俗的思想观点。这不仅仅因为聪明人本身很积极地寻找传统观念的漏洞,还因为传统观念对他们的束缚力很小,很容易摆脱。从他们的衣着上你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不受传统观念束缚的人,往往也不会穿流行的衣服。
做一个异端是有回报的,不仅是在科学领域,在任何有竞争的地方,只要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或不敢看的东西,你就有很大的优势。眼下的美国汽车工业对于市场份额下降怨天尤人。但是,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任何人只要略做观察,就能迅速说出美国汽车公司走下坡路的原因:它们生产烂车。更糟的是,长期以来,它们一直这样做,所以现在美国车完全是在吃品牌的老本,也就是说,消费者购买凯迪拉克汽车,不是因为汽车本身,而是因为它的品牌。实际上,现在凯迪拉克早已不是年的卡迪拉克了。但是,我想没人敢这么说。否则,这些汽车公司早就把问题解决了。
训练自己去想那些不能想的事情,你获得的好处会超过所得到想法本身。这就像田径比赛之前要做一些伸展运动,把肢体活动开。你要把身体伸展到极限,远超过跑步所需要的那种程度,这样一来,比赛的时候才能跑得更快。同样,如果你能远远地跳出传统思维,提出让别人一听就脑袋轰一声炸开的惊人观点,那么你就在小小的跳出传统思维方面不会有任何困难。要知道,人们把后面这种情况称为创新。
一旦发现了不能说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的建议就是别说,至少也要挑选合适的场合再说,只打那些值得打的仗。
假设未来的某一天,世界爆发了一场运动,黄颜色被禁止了。任何东西都不能涂成黄色,违者就是黄色分子,以破坏社会定罪论处。橙色可以容忍,但也很可疑。有一天,你终于觉醒了,意识到错的不是黄颜色,而是这个社会。如果公开这样说,就会被打成黄色分子,无数正义人士义愤填膺,对你口诛笔伐。如果你以此作为人生目标,一定要为黄颜色平反昭雪,现在的局面可能正中你的下怀。但是,如果你的兴趣主要是别的事情,变成他人眼里的黄色分子对你是极大的干扰。与笨蛋辩论,你也会变成笨蛋。
这时你要明白,自由思考比畅所欲言更重要。如果你感到一定要跟那些人辩个明白,绝不咽下这口气,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很可能是从此你再也无法自由理性地思考了。我认为这样做不可取,更好的方法是在思想和言论之际划一条明确的界限。在心里无所不想,但是不一定要说出来。我就鼓励自己在心里默默思考那些最无法无天的想法。你的思想是一个地下组织,绝不要把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给外人听。格斗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要提格斗俱乐部。(虽然我觉得作者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却从内心无法很好地接受,因为这可能发展成一种自我取消言论自由的观点。我还是觉得应该做最基本的争论,当发现矛盾的代价太大的情况下,应该放下。)
年,英国诗人弥尔顿准备第一次访问意大利。曾经担任过英国驻威尼斯大使的沃顿爵士告诉弥尔顿要记住一句座右铭守口如瓶,笑脸相迎,也就是说,你要对每一个人微笑,但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是很明智的建议。因为弥尔顿市一个喜欢争论、好打嘴仗的人,而当时罗马教廷的宗教裁判非常强势,所以沃顿爵士才会这样建议他。需要记住的是,弥尔顿的时代与我们的时代并没有本质不同。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忌讳,如果你触犯了它们,就算没有坐牢,至少也会为自己惹来麻烦,干扰了正常生活。
我承认,守口如瓶看上去是一种懦弱的行为。每当我读到山达基教会()的信徒对批评者骚扰不断,或者抗议以色列侵犯人权人士被贴上反犹太人的标签,或者研究人员受到诉讼威胁,我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好吧,你们这些混蛋,让我们来说清楚可是问题在于,不能说的话太多了,如果口无遮拦,你就没时间做正事了。为了与他人论战,你就不得不变成一个预言学家,比如诺姆乔姆斯基。
守口如瓶的真正缺点在于,你从此无法享受带来的好处了。讨论一个观点会产生更多的观点,不讨论就什么观点也没有。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找一些信得过的知己,只与他们畅所欲言,无所不谈。这样不仅可以获得新的观点,还可以用来选择朋友。能够一起谈论异端邪说并且不会因此气急败坏的人,就是你最应该认识的朋友。
你的策略,简单说,就是不赞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种歇斯底里,但是又不明确告诉别人到底不赞同哪一种歇斯底里。狂热分子试图引诱你说出来的真心话,但是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他们不放手,一定要你回答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我们,你不妨以不变应万变:我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不过,更好的回答是我还没想好。哈佛大学校长拉里萨默尔斯被逼表态时,就是这样说的。他后来解释说:别想在我身上做石蕊试验。人们喜欢讨论的许多问题实际上都是很复杂的,马上说出你的想法读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假设社会上充斥着反对黄色分子的人,他们只要看谁不顺眼,就大肆攻击。你看不下去,准备出手反击。这时,有几种方法可以使你免于被贴上黄色份子的标签。你可以参考战争史上的局部战争案例。避免正面对抗敌人的大部队,只打一些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比如,从远处用弓箭骚扰他们就是很好的方法。
具体来说,一种方法就是逐步把辩论提升到一个抽象的层次。假定总的来说,你反对言论审查制度。公开质疑的时候,你一定要非常小心,不要提到具体被审查的电影或者书籍。否则,对手就会一把抓住那部电影或者那部书籍,声称你支持的其实不是言论自由,而是那些被审查的内容。你不要直接攻击某个标签,而是要攻击它的元标签。所谓元标签就是对某个标签的抽象描述。如果人们开始讨论元标签,那么原来的标签反而不会受到注意了。举例来说,政治正确就是一个元标签,是许多特定现象的总称。这个词现在被广泛使用,其实这恰恰意味着政治正确的时代开始消亡,因为它使得你可以从总体上攻击这个现象,而不会受到指控,不会被说成支持某一种特定的政治不正确现象。
另一种反击的方法就是使用隐喻。世纪年代,美国众议院的非美委员会以遏制共产主义为名,大肆迫害文艺界和政治界的进步人士。剧作家阿瑟米勒创作了喜剧《萨勒姆的女巫》进行反击。虽然在戏中他一句也没有提到非美委员会,但是观众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讽刺现实,将搜谱共产党间谍比喻为莫须有的捉女巫。非美委员会根本无法做出回应,你总不能为审判女巫辩护吧?阿瑟米勒的隐喻太贴切了,直到今天,非美委员会的行为还经常被描述为搜捕女巫
所有反击方案中,最好的一种可能就是幽默。狂热分子都有一个共同点:缺乏幽默感。他们无法平静地对待笑话。在幽默王国忠,他们闷闷不乐,就像满身笨重盔甲的骑士走进溜冰场,无所适从。一个现实的例子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人讲究宫廷礼仪,迂腐守旧,人们把这当作笑话看待,结果它好像就真的被笑话击垮了。它在当代的化身政治正确也将得到同样的命令。我很高兴写了《萨勒姆的女巫《阿瑟米勒写到但是回想起来,我常常希望自己有那种气质,写一出反映当时的情况的荒诞喜剧。
一个荷兰朋友建议我,把荷兰作为具有宽容精神的社会例子。没错,历史上,荷兰人确实长期具有相对开放的思想。几个世纪以来,这个地势低洼的欧洲国家意志是言论相对自由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放心说出其他地方不能说的话。这帮助它成为学术和工业的中心。(言论自由与这两者紧密结合的历史,比大多数人意识到的还要长。)哲学家笛卡尔虽然被认为是法国人,但是它的思想大部分是在荷兰境内形成的。
但是,我还是怀疑。荷兰这个国家到处都是法规和管制,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明确禁止的。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可以畅所欲言吗?
荷兰人认为自己思想开放,但是这种思想本身却什么也证明不了。有谁认为自己思想不开放?美国郊区中产阶级白人家庭普遍家教严格,限制孩子与外界多接触,可是在那里长大的女孩子也认为思想开放呢。不管问谁,人们都会说同样的话:我们心态很开放,愿意接受新思想。但是实际上,人们脑子里有一根界线,早就认准了什么是对的,什么事错的。换言之,在他们看来,所有的观点都是可以讨论的,除了那些错的观点。
如果你的数学不好,那么你自己会知道,因为考试的时候你得不出正确的答案。但是,如果你的思想保守,你自己不会知道,而且你很可能还会持有相反的看法。请记住,所谓流行(传统观念也是一种流行),本质上就是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否则也就不会有流行了。对于那些被流行抓住的人,流行就不再是流行,而是应该要做的正确的事情。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观察到人们观念的变化,发现流行(也就是人们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时间就是一种产生距离的简单方法。实际上,新的流行让旧的流行更容易被观察到,因此对比之下,旧的流行会显得很荒唐。从钟摆波动的一端望去,上一个周期的端点就显得特别遥远。
不过,要想摆脱你自己时代的流行,需要一点自觉。没有了时间所产生的距离,你不得不自己创造距离。你不要让自己成为人群中的一份子,而要尽可能远离人群,观察正在发生的事情,特别注意那些被压制的思想观点。比如,有些软件提供互联网过滤功能,防止孩子和雇员看到色情的、暴力的、宣扬仇恨的网站。什么才算色情和暴力?什么叫做宣扬仇恨?这种功能听上去很像出自小说《》。
各种各样的标签可能是外界线索的最大来源,帮助你发现这个时代流行的是什么。如果一个命题是错的,这就是它所能得到的最坏评价,足够批判它了,根本不用加上任何其他标签。但是,如果一个命题不是错的,却被加上各种标签,进行压制和批判,那就有问题。因为只要不是错的观点,就不应该被压制讨论。所以每当你看到有些话被攻击为出自份子或主义,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背后有问题。不管在年还是年,都是如此。当你听到有人在用这样的标签,就要问为什么。
如果你发现自己也在用这些标签,那就更要问为什么。你不仅要远距离观察人群,更要远距离观察你自己。顺便提一句,这可不是激进的想法,儿童和成年人的主要差别就是在这里。儿童精疲力竭时,可能会大发脾气,因为它不知道为了什么;成年人则会了解是个人的身体状况问题,与外界无关,说一句没关系,我只是累了。我想,通过类似的机制,一个人完全可以识别和抵制外界流行的道德观念,把它们与内心世界想分离。(我想作者所想表达的远离,并不一定是物理上的远离这个社会,而是从走向自己内心的深处去寻找答案。)
如果你想要清晰地思考,就必须远离人群。但是走的越远,你的处境就会越困难,受到的阻力也会越大,因为莪你没有以讷河社会习俗,而是一步步地与它背道而驰。小时候,每个人都会鼓励你不断成长,变成一个心智成熟、不再耍小孩子脾气的人。但是,很少有人鼓励你继续成长,变成一个怀疑和抵制社会错误潮流的人。
如果自己就是潮水的一部分,怎么能看见潮流的方向呢?你只能永远保持质疑。问自己,什么话我是不能说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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