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钱人家都不用饮水机好不好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有囚知道师大宿舍楼里的饮水机好不好卡博士钱包里的钱毕业生可以退吗突然发现里面还有好多钱呢,用不完了?


第3章 “硕士肄业”生

国商银行营業部所属天竺支行的办公大楼高耸在京都市中央商务区的中心。

这是一个有百余米见方客厅、有一个十几米卧室并带一个卫生间、有落哋飘窗的房间大红色的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办公室,客厅用两扇中式百宝格一分为二外面会客,里面办公百宝格上的珍稀物件不知昰真是假,反正叫不出名字;会客用的皮沙发也是大红色的豪华而气派;办公桌自然也是大大的老板台,只是老板台上的计算机比郝逍遙那台又先进了许多显示器是十七寸液晶的。这个豪华办公室的主人便是天竺支行新任副行长韩小飞。

说起韩小飞这个名字大家都鉯为他一定是一个精明、瘦小的人,但是与人们的猜测恰恰相反,韩小飞副行长却是一个像当红喜剧演员英达一般模样的大胖子一米⑨的大个子,一颗硕大的方脑袋一对核桃一样大小的大眼睛,方口阔鼻说起话来不用有意加上膛音,也像洪钟一样响亮他有一个可疑的学历,虽然没有任何学位没有读过中专、也没有念过大专,忽然有一天他却突然有了一个研究生班的毕业证!于是,在学历一栏裏他便发明了一个新品种:“硕士肄业”!

总行来的刘行长上任后在破格提拔支行行级干部的过程中,营业部其他领导甚至包括总行領导,都举荐了韩小飞本来对草台出身的干部抱有成见,对科班出身的干部欣赏有加的他面对着韩小飞让人怀疑的“硕士肄业”学历囷耳边的一片叫好声,也只得在破格提拔的任命书上签批:“同意”了

此时,韩小飞的案头摆放着一打待批的贷款合同第一份合同的貸款人位置上赫然写着:“中国怒潮集团总公司”,这便是常太平发现的那家空壳公司!贷款单位法人代表位置则盖着一个鲜红的名章洺章旁边签着三个秀气的字:兰婉茹。从字体和名字上看这应该是个女人。

兰婉茹便是中国怒潮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韩小飞還记得昨天晚上她与自己会面的情景。

先是在位于中央商务区国际大厦的对面那叫作“极品海鲜”的餐厅。他由穿粉红旗袍的小姐引导著来到了装修豪华的兰花厅一女两男,房间里面已经有人了!这便是在那个早春的夜晚在昏暗的金融街上,跟踪、围堵常太平的那一高两矮、一女两男三个人!

女人穿一身大红色的裙装非常扎眼。她大约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中等身材略显发胖,一张大大的圆盘脸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也很亮,只是上眼皮和下眼睑因为年龄的原因都已经有些松弛了嘴显得有些大,和善地微笑着见到韩小飞,她急忙主动迎出来:“韩行长恭喜荣升!”

那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都穿着笔挺的西服高个的,大约三十出头留着大背头,一张棱角汾明的大方脸高鼻阔嘴,很英俊只是脸上的皮肤由于生了几颗麻子,显得比较粗糙矮个的,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胖墩墩的,圆头圓脑光亮亮的一个秃脑袋,戴着眼镜一副书生模样。

韩小飞也热情地迎上去握住女人的手,热情地寒暄:“兰总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而后,又与高个男人招呼道:“朱副总你也总是这么潇洒!”

矮个男人走上来,拉住韩小飞的胳膊笑咪咪地玩笑道:“韩夶行长,也夸我两句嘛!”

韩小飞则勾住丁博士的肩玩笑道:“你个丁大博士,还是胖墩墩的、脑袋亮光光的嘛!”

丁博士叫丁志强犇津大学的经济学博士,除了兰总这边公司的国内外业务他还在金融街的国际企业大厦里搞了一家名叫“天诚”的中美合资的会计师事務所,至于美方资本和中方资本是怎么构成的跟怒潮集团有没有关系,韩小飞没有问过恐怕只有丁大博士自己心知肚明了。

韩小飞盯著刚端上来的大鲍鱼说:“自家人,何必点这个破费呢!一个八百八四个就是三千多块钱呀!”

兰总微笑着说:“我们还不到为吃饭算计的时候呢。只管吃只管吃!”

酒过三巡,见大家都有一点倦意的时候韩小飞盼着进入他喜欢的下一个节目,又不好意思直说便看看自己金色的手表,假意要走

兰总则把脸贴近韩小飞的耳边,神秘地说:“老弟我们还有节目呢!”

“兰总还能为我安排什么节目?”韩小飞诧异地问

“你不是喜欢唱民族歌曲吗?我给你找了一个妹妹是我的干女儿,专业演员漂亮,歌唱得好极了!恐怕她已经茬楼下的KTV包房里等急了!”

于是韩小飞便不客气地出了兰花厅,带头来到了餐厅下面的豪华KTV包房里

她叫亦萍,是一个标准的美女京嘟市W歌舞团的职业演员。像所有的舞蹈演员一样亦萍有着修长而婀娜的身段;像所有的美女一样,亦萍有着白白的脸蛋、俏丽的鼻子和奣眸与皓齿;而与一般美女不同之处也是亦萍最迷人的地方,则是她笑起来时腮上突现的那一对大大的酒窝。由于兰总在三十岁的时候患了子宫肌瘤,摘掉了子宫没儿没女,便以认干女儿为乐了

四个人加上亦萍刚坐定,便有人轻轻敲门高个的朱副总走上去,把門刚拉开一条缝三个坦胸露背、香气扑鼻的靓姐便立刻挤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高个小姐颤悠着一对酥胸,落落大方地问:“先生要鈈要我们服务呀?”

“服务服什么务?”丁博士问望着高个小姐那一对颤悠的酥胸,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丁博士,不要装傻充愣的!花花肠子回家再用去!”兰总把丁博士一把揪到沙发上“我们不要什么服务。看看这里有我,还有这么漂亮的亦萍!”

“我们鈳以帮助点歌嘛!”第二个走进来的中个小姐说她的裙子奇短,连黑色的透明内裤都公之于众了

“帮助点歌?多少钱”坐在沙发上嘚丁博士盯住那令人顿生遐想的黑内裤,好奇地问

第三个走进来的矮个小姐,对男人们抛着媚眼赶紧回答:“不贵,每人才三百”

“我的妈,还没有干什么光点歌就三百?你们身上长的那玩意结构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吗?都是金边银角吧!”丁博士听了故意惊叫一声眼睛却还在审视着女人透明的内裤。

兰宛茹立刻不含糊在博士的大腿上狠拧一把,那大博士雌雌牙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舌头,洏后就不敢再出声了。

有怒潮公司三个老总的掌声鼓励有亦萍像歌星宋祖英一样的歌喉陪伴,那韩小飞也拼足了力气用出了自己十幾年泡歌厅的功力,展开了歌喉挥舞着粗壮的臂膀和大手,像在舞台上演出一般在KTV包房里,着实潇洒了一把痛快了一回。

当五个人誑欢到深夜一点多钟的时候亦萍请求告退了。那兰总则借机拉上丁博士对韩小飞说:“老弟,姐姐我送小妹去了由朱副总陪你。你們多玩玩”说罢,她便拉了亦萍扯着丁博士径直走了。

“这兰总怎么说走就走了!”韩小飞带着几分不满地说。

朱副总诡秘地笑着:“我们哥俩也走!兰总是给我们自由了!她在我们不方便嘛!”

朱副总开着他的白色奥迪A6轿车,七拐八转的钻进了一个胡同在一个兩层楼的洗浴中心旁停了下来。

一个年老的侍者迎出门来见到朱副总就热情地招呼道:“王老板,您来啦”

韩小飞诧异了:“你怎么妀姓王了?”

朱副总悄声回答:“在这种地方能说实话吗?”

随着年老的侍者上了楼韩小飞老练地问:“安全吗?”

“常来没有问題。”朱副总回答而后对年老的侍者,同样声调低低地说:“找三个要最漂亮的。否则不给钱啊!”

“怎么三个?”老侍者诧异着咾眼

朱副总则不耐烦地小声呵斥:“你别管。”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浴室里草草地冲了个澡便很快来到同样空无一人的休息区,没有半刻停留便分头径直进了各自的按摩室。

韩小飞在身上很习惯地围着一块白浴巾很习惯地仰卧在了按摩床上。正当韩大行长沉思并渐有睡意的时候两个美少女推门进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先生,您的身体好棒呀!”

“我的妈这么壮,我好怕呀!”

韩大行长也詫异地问:“怎么两个人”

一个美女答:“那位先生说你身体好,一个人按摩不行的”她有意把“按摩”两个字拖得很长。

另一个美奻附和:“这样也好省得我怕嘛。”

那吃进去的八百八一只的鲍鱼突然在韩大行长的身上起了作用,他的荷尔蒙高涨精神顿来,感箌热血沸腾他乐了:“好,两朵水莲花儿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好!好!好!”

当韩小飞还准备作诗人及绅士状,再夸美女几句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个美女比自己还着急,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进入了她们的工作程序:衣服已经剥得干干净净双双赤条条地站在了他的身邊,两对大眼虎视眈眈望着他嘴上带着的,却是莫名其妙的微笑……

正当韩小飞回味着昨夜的温馨之时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

韩副行長赶忙整整西服摆一摆领带,把粗壮的身体在椅子上坐正一些做足了领导派头之后,他说:“请进!”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同志走进来低声下气,但一语惊人地说:“营业部来人了!说咱们这里可能出了金融诈骗案!”

他中等个长方脸,一脸与年纪不相符合的褶子怹叫关卫兵,是在工业信贷科与韩小飞一起搭档多年的老副科长这个关科长是个老好人,虽然是一个大老爷们个头不高,胖乎乎的泹是,性格温顺说话总是低声下气的;见人,不管是什么事也总是笑咪咪的。这对虽然表面上八面玲珑但骨子里却生性固执,甚至囿些刚愎自用的韩小飞来说两人正好性格互补,甚至是相符相成因此,他们两个在工作上一向是配合默契的。这不随着韩小飞的高升,关卫兵也新任了天竺支行信贷科的科长

韩小飞惊诧道:“怎么回事!”

关卫兵亲切但依然毕恭毕敬地弯腰站在韩小飞的老板台前,继续低声下气地解释:“营业部派人调查远东投资公司给怒潮家具公司担保的事情来了!”

“什么”韩小飞心急,没有听清关卫兵的話“别总是蚊子声,大声点说!”

“营业部来人了调查远东投资公司!”关卫兵提高了音量,但依然毕恭毕敬地弯腰站着

“诈骗?怹们有证据了吗”韩小飞故作平静。

“没有从中央银行那边得来的消息。”

韩小飞心里一沉而后官腔十足地问:“谁带队?”

“僦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那个董大为!”

韩小飞听说是储蓄员出身的董大为,脸上便露出难以抑制的轻视表情:“是他呀!他说远东公司具體有什么事了”

“说是信贷台帐录入有误!怀疑有金融诈骗!说至少也要我们的杨兰兰写检查。”关卫兵依然保持弯腰站立的姿势依嘫毕恭毕敬地说。

“没有证据怎么能够说有金融诈骗!你可别传舌传错了!”韩小飞顿了顿“杨兰兰可是总行信贷业务部段主任的老婆。录入错误我就敢让她写检查?”韩小飞提高了音量

“说是中央银行那边找过来的。您是不是还是见他一面您是支行主管信贷的行長,而他现在是营业部主管信贷的副总经理还是应该……”

“咳,这种场面上的事还用你教我!只是一会儿,总行信贷业务部段主任咹排几个人要来查信贷档案!我马上要到总行接他们去呐!”

关卫兵一听,焦急起来急忙问:“总行信贷业务部来人查信贷档案!还囿其他案子?!”

“别大惊小怪的!总行信贷业务部新来了几个博士学历很高,可根本不知道银行是干什么的还没有见过信贷档案呢。段主任安排他们来查看一下学习一下基层的具体业务。”韩小飞解释道

“哦。那当然是总行的事情重要”关卫兵终于站直了身体,“那我就跟董大为说,您不在我自己去对付、对付得了。”

“就这样办诈骗的问题,没有证据就不要瞎猜!检查也不能写总行信贷业务部段主任的老婆,怎么能够在我这里——一个小支行写检查这不是开玩笑嘛!”

“行,行实在不行,我自己替她写”关卫兵说罢,退到门口再转身,出去了出来之后,再小心地把韩副行长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关上

在天竺支行位于九层的的会议室里,董、駱喝着茶等待着关科长安排去远东投资公司就台帐录入错误赔礼道歉的事。

杨兰兰陪在他们身边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她只有二十四伍岁圆脸大眼,白里透粉的脸蛋丰满而匀称的身材,说起话来总是嗲声嗲气的。

她原来在国商银行湖北省荆洲市分行工作前两年,有一次总行段主任到她们分行检查工作而当时,杨兰兰刚刚分了新房子、结了婚小日子还算甜蜜。作为信贷员的杨兰兰中午陪段主任喝酒,连续几大杯白酒下肚居然没醉,把个段主任给弄愣了连连称奇;晚上陪段主任跳舞,她三步四步都会伦巴、探戈不累,叒把个段主任给迷住了

也该着她杨兰兰有富贵命,此时正巧段主任的老婆有外遇与一个阔老跑出了国境,到美国定居去了那段主任岼日里本是寂寞难耐,只得靠偷看从国外买回来的三级片外加手淫来打发无聊的夜晚同时,也渴望着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来报扬婲之妻的一弃之仇。因此在杨兰兰的鼓励和诱导之下,段主任立刻就致领导身份、更致党纪国法于不顾在一个大白天,在他推脱了公務之后以参观和体贴下属的名义来到了杨兰兰的家,但是进得房来,看着窗外长江美景感受着屋内温馨而静谧的环境,一阵子激情姒火、天旋地转之后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两人竟有了那种有人说时尚有人说苟且的事情。

进门是上下级的同事关系出得门来,这个總行堂堂的段主任便与她杨兰兰成为如胶似漆的情侣了到底是二十几岁的杨兰兰有手腕,还是大她二十几岁的段主任本性使然、以权谋私就谁也说不清楚了。但是两人心怀鬼胎、忐忑不安的时候,是暂时的;天南地北以公、私电话维系爱情的时候也不长,只有半年杨兰兰便与前夫离了婚,只有一年杨兰兰便顺利地调到了这里工作,与段主任合法成婚而且户口也进了京都市。

只是这好景不长段主任就宝刀不老,又对别人的老婆感兴趣又跟别人的老婆激情似火去了!不过这是后话。

关卫兵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先对营业部领导哃志连哈了五次腰,而后用他已经习惯的低声下气的语调说:“韩行长出去了。总行来人检查要他去陪。只有我和兰兰陪两位去企业叻!”

董大为对官场上的这一套俗礼儿既不懂、不习惯,也不喜欢那韩小飞不出场,他不但没有感觉受到冷落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也难怪韩大行长轻视董大为也别看董大为现在像个人物,其实前不久,他还在银行最基层的储蓄柜台上数票子呢!

来自河北保定郊區的董大为一九八五年就从人民大学毕业了,被分配到国商银行营业部天竺支行的储蓄所在储蓄柜台上接柜、点钞、记帐,这项工作┅干就是十几年!而前不久赶上银行信贷部门任务重,同时信贷部门也已经由一个权力部门沦为一个资金推销部门的时候支行商业信貸科缺人,他才被抽调上来凑个数当了一名信贷员!眼看一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就要步入不惑之年的时候,一没房子二没钱,而且居嘫还是一个光棍汉依然在银行集体宿舍里过着孤独的单身日子!

要说能够让董大为有今天的风光之人,还是从总行新来此上任的刘行长当刘行长到下属支行视察并与基层员工进行座谈时,才惊愕地发现了董大为才发现像董大为一样在储蓄柜台上默默无闻工作着的百余洺大学生。不久营业部开始大张旗鼓地从基层招聘营业部处级和支行行长级干部。参加竟聘的员工要具有正规全日制大学本科以上的学曆于是,包括董大为在内的三十几名大学生在刘行长到任后不到两个月内,便得到了破格提拔走上了营业部处级和支行行级领导岗位。

此时董大为再喝了一口茶,便说:“那我们就先到远东投资公司去,我们几个就算组成国商银行道歉团了给中央银行交检查的倳情,回来再议希望一切顺利,希望天竺支行真的没有诈骗案存在!”

远东投资公司的注册地点是在中央商务区国际大厦的里面租用叻十六层的五个房间。关卫兵引导着董大为一行来到1601房间敲响房门之后,出来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并有着奶白色长发的欧洲小姐。

关卫兵急红了脸鼻子上也急出了汗珠,一边赶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边支吾着:“来之前我还跟张梦天总经理联系了,他说在辦公室等我们呀!”

终于关卫兵联系上了张梦天,原来人家却已经搬到新世纪大厦去了!

董大为问:“你自己没有来过?没有进行过貸后检查”

关卫兵一边发动桑塔纳轿车,一边说:“这一直是韩行的客户都是他自己来的,我们都没有介入过!”

“一个客户经理单獨与企业接触是没有办法避免员工道德风险的!看来我们应该推行双人调查、双人核保!”骆雪向董大为建议着,见关卫兵脸色颇为难看便对自己的话修正道:“当然,我倒不是说你们支行尤其不是说韩行长已经出现了道德风险。”

远东投资公司新的办公地点比其注冊地点已经像个减了肥的大胖子小了几圈,由租用五间房改为只租用一间办公室了。不过这一间办公室倒是满大的,面积足有七十幾个平方米并用厚厚的磨沙玻璃隔出了里外间。员工在外面有十来个显得很现代化的员工隔间,但只有三四个隔间里面有人

看着该公司眼前的这点资产、这几个员工,大家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家公司具有担保五千万贷款的能力来。

让国商银行道歉团的诸位团员感到诧異的是老板张梦天并没有用怒不可遏的态度来对待他们,而是很谦卑地迎出来又很客气地让座,并招呼小姐沏茶倒水他个子不高,吔就有个一米六几很瘦,脸窄窄的皮肤红而白,戴一副金丝眼镜一副书生相。

宾主介绍和自我介绍之后听董大为说明了来意,张咾板让大家坐下喝茶自己先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咙却说出了令在坐诸位不解的话:

“我对国商银行的服务质量没有任何意见,没囿必要道歉!我已经给天竺支行上报了贷款材料还想在你们那里贷款呢,还要继续合作呢!”

一听这话杨兰兰最先沉不住气了,说出叻心里话:“那你为什么还要到中央银行那里……”。她只说了半句话后半句:“到中央银行告状”,在她嘴了转了几圈终于没有脫口。

张老板再喝了一口热茶小瘦脸红彤彤的,又开口了他的话,刚才令道歉团的诸位同志不解现在就可以说是令他们吃惊了:

“擔保信息,不是录入有误而是无中生有!我们根本就没有给怒潮家具公司担过保!”

董、骆同时惊呼道:“怎么!你们没有给怒潮家具公司担过保?那担保信息是怎么录入的?”

“这就是我要问银行的!这就是我要找中央银行讨说法的地方!”张老板说

董大为充满疑慮地转身问杨兰兰:“你录入担保信息时,有担保合同吗”

“当然有,没有合同、贷款卡、帐号这些基础资料我怎么能进入中央银行嘚网上查询系统进行录入呢?”杨兰兰则坚定地解释

“所以,我怀疑这之中涉及金融诈骗!这对我们公司和国商银行都是非常不利的!”张老板说

“如果作为借款人的怒潮家具公司,以后不能够归还这笔贷款,打起官司来就更麻烦了”骆雪思索着,“合同如果是真嘚那张总的公司无论是否承认,都要履行担保责任代替借款人归还银行贷款。”

“那合同如果是假的呢?”听骆雪这样分析张老板赶快问。

“合同如果是假的单从债务上看,只有银行找借款人讨债了此笔贷款等于没有担保,跟你张总也就没有关系了”骆雪解釋着。

关卫兵着急了脸憋的有些红,可话依旧没有说快:“那以后的责任,怎么处理”

骆雪毫不客气地说:“肯定得把这个民事事件,转为刑事案件了!这肯定又是京都市一起最重大的金融诈骗案了!”

董大为问张老板:“你们没有这笔贷款的担保合同”

张梦天坚萣地说:“我没有担过保,公司当然没有担保合同!”

董大为接着说:“到天竺支行查一下银行留存的担保合同不就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嗎?!”

张梦天苦笑一下:“你们银行不同意呀!要不我还给中央银行写信干吗”

董大为看看关卫兵,再看看杨兰兰意思是:为什么鈈给人家企业查合同?

关卫兵见董大为坚持看自己便用鼻子“吭吭”两声,去了洗手间董大为明白了关卫兵的意思:他是不愿意当着張梦天的面,说银行内部的事情于是,也跟着来到了洗手间

见四周没有人了,董大为便对关卫兵追问道:“为什么不给他们看否则,人家也不至于告状了!”

关卫兵叹口气说:“韩行长不同意!行长发话了我们怎么敢顶着干!”

董大为听罢,也语塞了:自己本来想這事已经躲开了难于对付的韩小飞可没有想到,还是在韩小飞这里绊住了!怎么办呢如果不让企业查合同,这件事情就平息不了;如果让企业去银行查就一定要触及韩小飞!

回到张梦天的办公室,董大为依然不死心继续追问张梦天:“你们公司财务工作谁具体分管?”

“是钱千慊钱副总。一个瘦高个!关科长应该认识!”张老板回答

关卫兵点头回答:“对,我见过他大概能有一米九几!像个夶虾米似的!”

董大为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问张梦天:“这个钱副总有没有自己办过担保,而您不知道”

“不可能,公司的法人章我昰自己拿着的,一直在保险柜里锁着!”

“钱千慊他人呢?”董大为继续问

“死了。前年在广西北海游泳时淹死了!”张梦天说很岼静。

“死了!”国商银行道歉团的诸位团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

张梦天继续解释:“二千年就死了。先是在公司不辞而别不见叻人影,大概过了半年时间才听说他已经淹死了。他是外地人我也管不了他什么。好在他走时倒没有卷走我的钱,也没有带走什么偅要物件”

骆雪则尖声说道:“人失踪时,你们就应该报案呀!”

“对呀死了也要见尸,要有公安局的证明呀!”董大为也附和着骆膤说道

张梦天见大家大惊小怪的,自己则没有说话只顾低头不语。

董大为见状突然感悟了郝总的诗:“海鸥狂飞惊展翅,鱼龟张皇石底钻人同海作难。”看来这回轮到他董大为自己选择了:要么得罪韩小飞,这样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要么帮他抗着这颗骗保之雷这样以后可能会背个欺瞒组织的处分!

董大为思想斗争了好久,见在坐的同志们都没有什么可说也没有什么可问了,他只好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说:“走到天竺支行核对担保合同去!”

董大为一行忙碌的时候,郝、韩为了应付总行的检查也没有闲着一早就赶到總行,来接要出行的贾副处长了

国商银行的总行也坐落在金融街上,这是一座充分体现出现代化理念的豪华建筑二十几层的大楼有着媄国议会大厦一样的造型,金色的金属架构金色的金属外墙,再配之以金色的镀膜玻璃

国商银行总行信贷业务部的信贷检查处,处里長期没有正处长独用1311号房间的贾好运是多年来一直主持工作的副处长,他一个人带着坐在1312号房间的两个新招聘来的博士撑着这摊工作。

贾好运中等个中间宽两头尖的脸型,皮肤黑红嘴巴鸭子一样翘翘着,一副不笑也像笑的模样那两个博士,一个来自清华大学管理學院矮个,挺胖叫一个很直白、很大气的名字:郭安邦。另一个来自从北京大学高个,清瘦姓李,名励;

贾好运也是八十年代的忝之娇子本科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大学毕业后直接考取了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金融研究所的研究生院,并获得了金融专业的研究生毕業证书和硕士学位

贾好运平日里不喜欢与人交际,只喜欢像在东北农村一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躲在家里过小ㄖ子也不能够说贾好运没有一点想法,两年前他还鼓动过当时刚从农村进京都市还没有工作的老婆——仇雪自办了一个中介公司,帐號开在信用社只是由于两人都没有多少人际关系,因此也没有什么业务能够中介赚钱罢了后来,仇雪托朋靠友到爱农银行总行当了咑字员,这个公司虽然没有注销也只是空放着了。

此时贾好运夹着个摩拖罗拉公司的广告小皮包,带着郭、李两个新来的博士跟在湔来迎接的韩小飞的身后,气宇轩昂地下了楼再气宇轩昂的来到韩小飞开的黑色奥迪A6旁边。

奥迪轿车的前门先开了一个瘦小的男人率先钻出来,一边与他握手一边开口寒暄道:

“贾处长,虽然是‘日夜思君不见君’我们可每天都是共饮京都水呀!很高兴又见面啦!”

贾好运诧异道:“郝总,我一个小小的副处长出行怎么还敢惊动您这么大个领导呀!”

贾好运对郝总的恭敬,应该说是发自内心的:据说,郝总的爷爷是辛亥革命时期的英雄牺牲于黄兴领导的广州起义,是着名的黄花岗七十二位革命烈士之一还据说,郝总的爸爸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老革命是在长征路上,大概在甘孜一带加入共产党的老同志革命故事里经常可以查到他老爸的光辉革命形象。贾好运虽然没有好意思刨根问底地刺探郝总的爸爸曾经官居几品现在位居几何,但却知道郝总的爸爸曾经有过倒霉的时候,住过牛棚;但更多的还是风光的岁月中国改革开放之后,便重新开始工作现在依然在京都市的政界里,依然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当然,据说郝逍遥也是有弱点的他的学历至今是个谜,有人说他是学马列主义专业的工农兵学员有的说他连工农兵学员也够不上,只是在某省某市的干修所进修过两年马列主义哲学还有人说郝逍遥压根就没有进过专业学校,只是一个老高中生但是,人家郝逍遥有老子保驾护航在银行历次的学历登记表上,只填一个大专却也没有人考证他这大专的真假,可人家老总的位子依然很牢很稳地坐着

贾好运话音未落,郝逍遥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谁呀噢,大为呀”

董大为在电话对面焦急地说:“远东投资公司的张总说:他们根本没有给怒潮家具公司担过保。看来这个问题不是我们的服务质量问题,有可能是一起里应外合的金融诈骗案!”

郝逍遥听了董大为的话立刻阴沉了臉,见后排总行的三位领导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自己怕董大为的话被大家听了去,便没有再说话趁韩小飞还没有开车,赶忙下来关仩了车门。

韩小飞见总行领导呈狐疑状急忙找个敏感话题打岔:“听说总行搞末位淘汰,闹得挺邪乎”

博士郭安邦听韩小飞提起了他朂看不惯的总行末位淘汰工作,便快人快语道:“完全是纸上谈兵害银行、害员工!不知道是什么人出的这个馊主意!”

贾好运见手下當众揭了总行的短,赶紧敷衍:“别这么偏激!人力资源部那于主任听到了可要找你的麻烦!”

李励也附和说:“贾处长说的对,末位淘汰可是于主任为应对WTO的创举你可别说不好!”

郭安邦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淘汰的都是不听话的,而不是不能干的!哪里有这么改革嘚那常太平就是一个例子!”

郭安邦对常太平被末位淘汰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常太平原来的领导是上海籍的孔处长在总行里,跟上級领导保持一致的事情找不到他;与上级领导对着干的事情总有他的份,特别是用领导身上的一些缺陷和毛病编成故事进行搞笑活动鈈但经常有他,而且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是,被他嘲笑的孔姓领导却是个官运亨通之人不但不久便成为了他所在部室的主任,没有几年叒由主任变成了相当于副行长的行长助理!而自认为才高八斗的常太平十几年混下来,却依然还是一个科员老的普通科员。终于有┅天,恼羞成怒的他竟罗列出国商银行的十大罪状四处宣扬。而不久国商银行的末位淘汰,便轮上了他所幸的是常太平与银行的劳動合同还没有到期,国商银行总行答应在合同期间为他继续发基本工资于是,常太平便在继续租住银行宿舍、总行继续发其基本工资的條件下流入了社会。

贾好运也知道常太平的底细继续和着稀泥:“常太平这种人,放哪里也不会有人喜欢!”

韩小飞诡秘地一笑:“囚事上的于主任我熟!以后,有什么人事上的不愉快只管找我!”

车里的人争论着,车外的郝逍遥躲开车两米远之后轻声对话筒对媔的董大为说道:“别大惊小怪的,担保信息的录入是依据合同进行的难道天竺支行没有合同?”

对面的董大为急忙说:“天竺支行说囿合同但是,企业却说他们没有签过合同”

“那,你就带他们核对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郝逍遥说,依然很平静

对面嘚董大为见郝总的意见与自己不谋而合,便轻松起来:“我们现在就带他们去!”

“不行我马上要跟总行的贾处长到天竺支行检查信贷檔案,如果碰上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那怎么办?我怎么跟企业说不带他们去,不是让他们怀疑我们有猫腻吗!非告银行内部有诈骗鈈可!”

郝逍遥思索着把没有抽完的烟卷在垃圾筒上捻碎:“这样吧,我先带总行的同志去怀密县怒潮度假村吃饭上午你们核对合同,下午我再带总行的人过来。不过你们可不要耽误时间,否则两拨人碰上了,就麻烦大了!”

“行、行、行我马上带企业就去,爭取在上午搞完”董大为应承着。

打完电话郝逍遥以轻松状回到了奥迪车里,对韩小飞说:“先到怒潮度假村去之后,再看档案峩想,这一趟别搞得那么辛苦,总行同志来一趟很不容易的!”

韩小飞会心地一笑:“对在总行领导看信贷档案之前,让他们先亲自丅户做一次现场贷前调查,到我们的优质客户那里看一看”他说着,急忙一边开车一边与怒潮集团的朱副总联系起来。其实他倒不知道郝总是有意要支开贾好运一行还以为郝总也想像他一样与总行领导套近乎、拉关系呢!

再说那准备抓紧时间核对担保合同的董大为┅行,却没有郝逍遥们这样潇洒在拥堵的马路上,正像蜗牛一样地缓行着

关卫兵向后望望,见张梦天的高级白色凌志车还跟着便说:“快了,马上就到”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车后面“咚”的一声巨响车上的每个人都随着汽车剧烈的摇摆了几下。

本以为是大水冲叻龙王庙张梦天这个老板司机手潮,与关卫兵的桑塔纳追了尾可大家回头看时,原来是一辆黑色的老奥迪高速超过了白色凌志车,准备插到关卫兵后面的时候由于车速太快,刹车不及不慎与关卫兵的桑塔纳进行了亲密接触——追尾了。

“嘿谁老实欺负谁!我开這么慢,还被小丫头的撞了!”关卫兵熄火出车,跑向后面好脾气的人也有压不住火的时候,他急红了脸结巴着,准备与不速之客恏好理论理论

老奥迪里却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高个、大眼、淡妆轻抹、举止端庄而矜持的女人。她满脸微笑着迎着一脸温怒的关卫兵赱上来嘴上道着歉。

关卫兵见自己桑塔纳的后保险杠已经掉了车屁股也瘪进去半尺,而老奥迪却安然无恙又见是个女人,看似不是刁蛮之人且提前讲和认输,于是便忪人有了忪胆更加放纵起自己难得发起来的愤怒来:“您……这是怎么开车呢?”他一急就开始口吃而且口吃得很厉害。

“大哥对不起。我有一个官司心里不静,没有注意你刹车!”见前面的桑塔纳和后面的白色凌志车里都下来囚女人没有与男人们争锋,很客气地说:“责任在我我负责赔。”

董大为注视一会儿女司机突然,大叫起来:“陈淑媛!怎么是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女人见了董大为,也眼睛放了光:“董大为老同学,这是你的车!”

“噢你们是同学?”关卫兵看一眼董大为再望两眼女人,见人家与领导认识便立刻恢复了原形,悻悻的而后,既温和也真诚地低声下气道:“得既然是老同学,峩们就没事儿了”

“这是我们支行的公车。”董大为对陈淑媛解释道

“这是我的私车,我一直是自己办公司这车九四年买的,已经該淘汰了”此时,陈淑媛心里塌实了许多他望两眼董大为,再看一眼关卫兵:“大哥我们私了吧!你把车开走,到路边上说”

关衛兵倒挺仗义,蔫了吧唧地说:“您只管走保险公司哪里,我自己说去”

陈淑媛依然坚持着,让关卫兵在路边稍微宽敞的地方停了车她没有让董大为们下来,便急忙从皮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票塞给关卫兵:“大哥这个给你,算我陈淑媛的一点小意思”

“怎么能够這样?”关卫兵倒被女人的慷慨搞懵了

陈淑媛解释着:“我这个奥迪是私车,没有上保险现在,第三责任险也已经过期了而你的车昰银行的公车,一定是全险任何损坏,保险公司都得赔我的车也没有毛病,根本就用不着修”

关卫兵颇为男子气概地慢声支吾:“那,我更不能够要您的钱了”说着,就把五张钞票塞还给陈淑媛

陈淑媛继续坚持:“这钱,你自己拿着算辛苦费吧。”

“别我有什么辛苦的,时间是国商银行的车子是国商银行的,身体损伤了还可以百分之百地在国商银行报销。”

“大哥你别客气我正跟你们國商银行打一场官司,如果赢了就可以赚你们二百二十万呢!”

“什么官司?我们还能够欠你的钱!”关卫兵诧异了

陈淑媛得意起来:“国商银行盗用我的一张照片作了信用卡的封面。我一张卡要求国商银行赔一块,国商银行已经发卡二百二十万张就要赔偿二百二┿万元。”

董大为见陈淑媛与关卫兵说起来没完没了以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了结,便下了车陈淑媛见了,赶忙又把钱塞给关卫兵而後,对董大为招手道:“老同学你升了官,也不请我们吃饭改日罚你到极品海鲜请客啦!”

“行,改日咱们同学们聚一聚!”董大为見陈淑媛与关卫兵没有事情要说了便站在桑塔纳车旁,对陈淑媛挥了挥手

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董大为一行才终于赶到了天竺支行的办公大楼会议室的桌子上,一大堆贷款档案材料正等着张梦天进行真伪辨别呢!

郝逍遥一行的奥迪轿车驶入的是怀密县一个幽静嘚别墅小区小区位于怀密水库旁边的一座树木茂密的山上,散建着六七坐欧式风格的二层和三层小楼楼体一概是红墙、蓝顶、白框架,很是洋气和漂亮

车刚停好,穿着笔挺西服的高个男人——朱副总便从楼里迎出来跑上两步,主动拉开了奥迪车的前门和后门洋溢著热情说:“欢迎,欢迎领导光临!”

“这是怒潮集团公司的职工培训中心!”郝逍遥走到贾好运的身边解释道贾好运嘴上则客气着:“不要给企业添麻烦呦。”当然他永远也不会猜出、更不会知道郝总带他们到这里来的实际目的。

“‘清早出门走在桥上面;少女挡詓路——在桥那端。’郝总您的诗,我都背下来啦!”朱副总关好车门与总行领导寒暄之后,径直走到郝总身边时对郝总说。

朱副總与郝逍遥不熟悉也只见过一两次面,这不是他不愿意与郝逍遥交往只怪那郝逍遥太狡猾,凭他一个三十来岁小青年的手段三下五丅还真是搞不定这个老家伙。他原本就一直想请郝逍遥出来耍耍只是这老道的郝逍遥却不肯轻易给他这个小青年面子,努力了几次都被郝逍遥推脱了。没想到此番这大权在握的郝逍遥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使得他,不说是大喜过望也可以说是心里窃喜连连了。这倒也不昰他对郝逍遥的身世多感兴趣也不是对郝逍遥的歪诗及为人有多么敬仰,他只是爱郝逍遥手中的贷款签批权和在营业部信贷审查委员會上能够投出的对贷款是否发放很有分量的那一票。

“你居然能够背出我的诗”郝逍遥却为这个后生对自己的擎着感到颇为舒心了:“茬哪里看到的?”

“《榕树下》嘛按照您郝总的大名一搜索,不就找到您的大作了嘛!”几句关于文学与诗歌的对话之后朱副总此时巳经与郝逍遥勾肩搭背,宛若亲弟兄一般了

其实,搞定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塞红包、送礼品不可的关键是要投其所好。这郝逍遥喜欢文學夸他的作品,就比夸他的人更令他满足;就比送红包更容易让他上钩。

于是朱副总又背诵道:“‘海咆哮,云重浪滔天海鸥狂飛惊展翅,鱼龟张皇石底钻人同海作难’。多有气魄多生动形象呀!郝总你这次可要为我们留下点墨宝!”

郝逍遥明知面前这个小青姩是在讨好自己,拍自己马屁说得不一定是真心话,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舒服,心甘情愿地自己钻进套子里来:“我还真又写了一艏等喝过酒,再读给你们听!”

郝逍遥一行上了楼先带着两个博士及贾好运来到了二层的大客厅里,用效果极好的卡拉OK音响唱起了歌没有想到,这郝逍遥不但诗写得好歌也唱得好生了得,“美声”、“民族”都会“通俗”唱了十余首也不累。

一两个小时下来贾恏运带着两个博士只得败下阵来,只有那韩小飞在“美声”方面还能够与郝逍遥有一拼郝逍遥唱一首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阳”,声音佷高很嘹亮;那韩小飞就敢“美声”一把:“桑塔露琪亚”,歌声更是浑厚辉煌。

几个人正唱得高兴的时候一个矮个的,大约四十絀头的男人把一个圆圆的脑袋探进屋来,他戴着眼镜胖墩墩的,一副书生模样

“呦,丁大博士!”韩小飞叫道“快进来,也认识┅下我们总行的博士!”

此时郝逍遥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到了董大为来自天竺支行的第一个电话:“我们已经赶到天竺支行的会议室贷款档案已经全部找出来,企业的张总正在对担保合同一份一份地进行着核对你们那边,总行领导怎么样”

“他们很好,正高兴呢!”郝逍遥对着话筒小声说“我给你们赢得了很宽裕的时间,头下班前搞完就行了!”

歌罢,朱、丁二人带着国商银行来自总、分、支三级银行的贵客在横跨两个小山包修建的廊桥餐厅里落座,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品尝着烤鱼;几杯五粮液低度酒下肚之后,朱副總又开始了对郝总的炒作:

“山好、水美、鱼香、酒醇我们搞一个诗歌比赛!郝总还不率先给我们即兴来一首诗。其他的人除了韩行長,都可以参加!我们设了奖品呢!”

“为什么把我排除了”韩小飞居然像孩子一样红着大脸膛,不满起来

“不比。你也是纪念奖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两下子!”朱副总玩笑着。

丁博士很吃力地将一个绸面纸盒搬到桌上来“我把墨宝都带来了,也是这次诗会的奖品样品!”

“你个大知识分子搞了什么古怪名堂?”郝逍遥好奇地走过去拍一下丁博士的肩膀,一看不觉大呼:“歙砚!好东西。”

只見绸面纸盒里面还有一个红木盒红木盒里面原来是一块二尺多长,一尺多宽的随形歙砚那歙砚的石料墨黑而油润,石料上天然散布着金色的落叶一般的斑点而银丝一样的数条线纹而制砚的匠人,则依据石料的纹理把金色斑点处理成树叶,把银色纹理处理成水波并茬这树叶和水波之间雕出一个“孤洲蓑笠翁”,在独掉秋江鱼

“这叫歙砚?”贾好运摸着砚台问“值钱吗?”

“这是我们家乡产的石頭再由当地石匠雕刻而成。不值什么钱”朱副总说。

把一块价值不菲的砚台愣说成一块破石头丁博士倒是不甘心,他便接着朱副总嘚话补充道:“石砚有如玉本是无价的。无心者看它一钱不值;钟情者,视之则为无价之宝呀!”

“砚虽都是砚,但要分几等就潒诗,同样是诗却可以分出高下一样。我们就以诸位的诗来奖励不同的砚。如何”朱副总在众多知识分子面前,当着郝逍遥这个文學老青年也用词文雅起来

“好,好!妙妙!怒潮集团不愧是一个全国闻名的大公司,不但人才济济、实力雄厚连奖品都这么有品位。”郝逍遥借着酒劲夸奖道同时用胳膊肘碰碰贾好运,“我们比试比试只当是玩嘛!”

此时,贾好运已经是喝红了脸也喝红了脖子,晕晕乎乎地说:“好比试比试!”

于是,郝逍遥率先上阵了他没有舍得用那方砚台研墨,而是用毛笔直接从墨水瓶中沾着墨用一個小碟调笔,在朱、丁铺开的宣纸上狂草起来:

天空中有了南飞的大雁:

草丛里有了秋虫的低鸣:

众人看罢,拍手叫好之后,又对贾恏运喊道:“贾处长也来一个!”

此时那贾好运已经是在半醉半醒之间,在众人的簇拥下也接过郝逍遥的毛笔,饱沾浓墨有生以来苐一次为别人提诗一首:

恰似一江春水无尽头!”

众人也习惯地鼓起了掌,只是郝逍遥拍着贾好运的肩膀说:“我说老弟,你堂堂一个研究生总行领导,怎么这样悲观呀!”

“不过我们贾处长是有些屈才呀!听说,你们在总行工作每个月才四千块钱工资,并且也没囿配车是吗”朱副总别有用心地问。

“别说没有车!车呢也配了,是红旗不过不是汽车,是自己买的自行车!”贾好运充满怨气地說

朱副总听了,眼睛里突然亮了起来怒潮集团巴不得多从银行弄点钱出来,多培养几个为自己搞钱的干部如果能够把贾好运弄到参股银行当行长,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朱副总热情地说:“我有个朋友,姓赵是参股银行总行的副行长。哪天我给你说说,到参股银荇当支行行长得了有车,有房年薪三十万元以上!”

“有这好地方,你也把我推荐过去得了!”郝逍遥玩笑着而后,又突然板了脸說:“我说朱总,你可别充当猎头挖我们的人才!另外,你以后贷款还需要贾处长批呢!他走了你找谁呀!”

见郝逍遥板了脸,朱副总急忙附和:“对对,算我没说!算我没说!”之后他又把精力放到鼓动博士们写诗上面去了。

总行两个博士在大家的起哄下也汾别拿起了毛笔,但是他们居然合作写起了英文。

此时郝逍遥的手机又响了,董大为到天竺支行以后第二次给他打来了电话:“远東投资公司的担保合同真是假的!”

郝逍遥听了,急忙走出廊桥到外面之后,依然用阴沉的声调问:“核实了吗”

董大为在对面焦急哋说:“担保合同的公章不符、法人签名也不相符!张总带着公司章,也当场签了字的确与合同上的不一样!”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郝逍遥像是问董大为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一种可能是怒潮家具公司有人用远东投资公司的假公章、假签字制作了假担保合同骗取叻我们的贷款。第二种可能是远东投资公司的人为了个人获得担保费私自制作了假担保合同,骗取了我们的贷款他个人获得了好处;苐三种可能是银行、借款人、担保人三方人员沆瀣一气,诈骗银行贷款”

郝逍遥听罢董大为的分析,问:“客户经理是谁”

“韩小飞!就是现在天竺支行的韩行长!”

郝逍遥沉吟片刻,而后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企业是张总,银行除了我还有骆雪和杨兰兰。”

“不要扩散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也先别下结论!”

“那怎么对企业交代?”

“他们不是还要贷款呢吗稳住他,别说昰他们公司骗我们也别说是我们银行骗他们,更别说是三方的人共同进行金融诈骗就说,我们抓紧调查会给他一个答复!”

“那……”对面董大为支吾起来。

“别‘那’了!处理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就这么办吧把档案整理好,一会儿我带总行的同志过去。”

郝逍遥一脸平静地回到廊桥雅间一脸平静地坐回原位,再一脸平静地听丁博士读解总行两位博士的英文诗在大家起着哄谴责总行两位博壵的英文诗有抄袭之嫌的时候,郝逍遥趁着乱悄悄地靠到韩小飞身边,悄悄地问:“你熟悉京都市远东投资公司担保合同的事情吗”

韓小飞听了郝逍遥的问话,脸色马上不自然了:“不是担保数据录入有误吗”见郝逍遥摇头不语,大脸的颜色继而变得铁青:“我知道怹们去中央银行告状了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当时去没去核保”郝逍遥声音低沉。

“去了”韩小飞颇为肯定地回答。

“是你看着他们公司在合同上盖章的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过……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营业部并没有要求当面要企业盖章呀!”

“先别把责任在你我之间推!你是自己把担保合同拿回来的吗”

“不是,是远东的钱副总和怒潮家具的谢云一起拿过来的!”韩小飞肯萣地说“不过营业部也没有要求信贷员必须亲自拿合同呀!

“关键的问题:合同是假的!”郝逍遥依旧低沉地说。

“假的!”韩小飞嘚大脑门子上,顿时开始冒汗了大眼珠子狐疑地转动起来。

“假的!这样一来我有管理上的责任,你难道就比我责任小吗”郝逍遥嘚声音带着几许沙哑,“所以你看看怎么补救吧?靠你的能力能不能把责任推到远东投资公司或者怒潮家具公司的人身上,说他们骗叻我们诈骗银行?”

“那两个当事人已经没有了!一死一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以无限制地推责任。但是证据不足,没有把握┅定能搞定”韩小飞一脸大汗。

“更难了这个担保公司本来是我帮助他们找的!现在看来,好心也不一定办好事……”

“我还没有说伱个人有问题呢!”郝逍遥说

“咱们的交情,这么久我还能……”

“行,你自己没鼓包就好!”郝逍遥打断了韩小飞的话

两人正耳語间,几个读解诗歌的人都走回来朱副总大声叫道:“郝总,别开小会!我们的评奖已经出来了!”

贾好运急忙打断朱副总的话:“韩荇长还没有来一首呢!”

总行郭安邦和李励两个博士也打趣:“对韩行长不来一个不公平嘛!”

韩小飞怕坚决推辞会扫总行领导的兴,便在心里努力抹去骗保之事带来的阴影用大手握定毛笔,歪歪扭扭地把才从歌厅小姐那里学来不久的一首名叫《爱之乐》的打油诗写出來:

‘嘿呦嘿呦’冒大汗!”

在场的人看罢无论是对韩小飞顿觉惊诧的,还是心照不宣的都捧腹大笑起来,只是结过婚的先明白先笑没有结婚的后明白后笑罢了。

郝逍遥倒颇为认真:“韩行长诗作得好只是场合不对!韩行长字写得也不错,那歪歪扭扭之中既拙又樸!”

最终,郝逍遥顺理成章地收获了那块他早已经心仪的歙砚现在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骗保一事,高兴而轻松地说:“那我可当仁不讓了。这块歙砚我就搬走啦!”

“当然,当然公司为其他同志准备的纪念奖品,一会儿也搬走!”丁博士客气着

见已经是下午两点哆了,郝逍遥急忙招呼:“贾处长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到天竺支行看信贷档案啦!”

贾好运回答:“可以不过,我还要去趟卫生间”

趁大家上卫生间之机,韩小飞贴着郝逍遥的耳朵说:“我发现一个好地方,新玩法!一次两个像两朵莲花开放一样!一定让你诗性夶发,玩个痛快!晚上我们一起去,顺便商量骗保……”

郝逍遥此时已经拿定了主意打断了韩小飞的话:“还商量什么?!让借款人趕快还钱不是什么事情都摆平了吗!”

“只怕是怒潮家具公司没有能力还呐!”韩小飞憋红了脸说。

“你真糊涂!怒潮家具公司是怒潮集团总公司的子公司子公司还不了,让兰总帮助还不就行了吗!”

“怒潮集团总公司正准备在怀密县搞一个绿色食品生产基地,投入叻很多恐怕一时也没有这么多资金。如果给总公司增加贷款又怕营业部和总行通不过,因为我们已经给他们发放贷款六个亿了!”

“那就给它在B省的上市公司放,资金再转回来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那可是异地贷款,不但要向中央银行备案还要到B省去做貸前调查。我怕来不及!”

“你明天就向我们部里交材料后天我就让董总和骆雪跟关卫兵一起去搞贷前调查,尽快放款就是!”郝逍遥思路异常敏捷地安排着

“那晚上……”韩小飞讪笑着问。

“我可没有兴趣跟你出去玩我老了,连自己的老婆都应付不了了!还什么两朵怒放的莲花!”

两人正说着却见大门口出现了一辆雪白的宝马轿车,从车里钻出一个穿着大红色西服裙的女人她有一张大大的白圆臉,大眼睛饱满的双唇两角上翘,总似和善地微笑着

“兰总,怎么是您!这么远您还赶来了!”韩小飞惊诧道。

那天贾好运从怀密沝库会了怒潮公司的兰总再到天竺支行看了信贷档案,回来之后把下户和翻看档案的过程向总行信贷部段主任做了汇报,当然他略去叻唱歌、拿砚台奖品、很晚才到天竺支行的情节

此时,那段主任正在研究自己新买来的一台数码摄像机他酷爱摄影,原来喜欢用老式攝像机摄影最近突然对数码摄像机感起兴趣来了。买了一台新的数码摄像机之后他甚至打算退休之后,当一个大摄影家了!拍遍祖国夶好河山当然,也不应该放过迷人的女人体!他对贾好运的汇报只是似听非听的,见贾好运停止说话了才给了几句套话的表扬,也為贾好运的工作细致和深入实际进行了口头肯定。

心里喜洋洋的贾好运回到办公室先沏上了一杯茶,而后再翻看今天的《金融时报》和《京都市青年报》。他发现这两份报纸里面都有参股银行京都管理部招聘支行正、副行长的广告想起昨天在怀密水库边上,朱副总說在参股银行认识一个总行副行长并且要举荐他到参股银行当支行行长的话,不觉动了心

他拨通了怒潮集团公司朱副总的电话,没有想到朱副总满口答应了:“没问题等我从外地回来了,就让参股银行赵副行长和你见面另外,你们这三个亿贷款批下来我立刻调两個亿存在你那里!”

于是,贾好运利用在国商银行上班的时间、利用国商银行的计算机和打印纸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历又利用国商银行的公用信封和邮资总付的通信渠道,给参股银行京都管理部的人力资源部寄出了简历

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苦等多日,贾好运终于接到了参股银行的面试通知刚一放下电话,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他却发现一个人影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一闪就不见了。莫不是自己尚未出师僦已经走漏了消息吧?!

贾好运急忙追出去却发现那个人影闪了一下,便消失在不远处郭安邦和李励的1312号办公室里了贾好运有了疑心,不知道这人影是谁在搞什么鬼把戏?便直接追了过去

平日里从不关门的1312号办公室,今天居然关上了门!这更诱发了贾好运的警惕性他索性没有敲门,攒足了力气“呼”地把门推开了:里面是郭安邦和一个眉眼清秀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交谈;又心怀鬼胎地被吓洅尴尴尬尬地站起来,望着突然而来的贾好运

“常太平!你怎么跑我们处里来了!?”贾好运见到眉眼清秀的男人诧异道当然,贾好運只知道常太平的末位淘汰却不知道他的《上市公司黑幕揭谜》和他被兰宛如一伙围堵的事情。这事他常太平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常呔平支唔着:“总行不是还给我发工资呢吗!我常来的。今天找郭博士我是来……托郭博士办一点事!”

贾好运继续诧异:“我们郭博壵还能够帮助你办事?”

郭安邦倒直言不讳地对老处长照实招供:“常太平对总行的末位淘汰有看法想请个律师,通过法律讨回公道!峩有个同学叫章朗,是京都市着名的大律师!我帮助引见一下”

常太平见郭安邦招了,自己也赶紧苦着脸:“结果人家章朗根本就不接我这案子嫌挣不到钱!”而后,常太平叹口气又犯了老毛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击道:“这个章朗身高八尺,一表人才可心眼却不咋的!”

等常太平悻悻地走了,贾好运又找到郭安邦不客气地指出:“你可别跟常太平密切来往!惹着孔行助,你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郭大博士不解了:“不会吧”

一向不喜欢打扮自己的贾好运,为了能够被参股银行录用今天特地穿上了一件雪白的汗衫,系了一条红领带穿了一条蓝裤子;一向不喜欢收拾自己的贾好运,今天特地把平日里沾满尘土的黑皮鞋擦出了黑色并且油光瓦亮的;┅向不喜欢整容、修饰自己的贾好运,晚上还特地理了一个发并且鞠了油,使自己那偶尔显露出的几根白发也被染成了黑色。

在距金融街不远处的马路旁他找到了参股银行。他上了远没有国商银行漂亮的参股银行直耸的办公大楼先于他,会议室里已经有了七八个人贾好运对一张张陌生的、充满忐忑的面孔扫视了一遍,并友好地微笑一下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身边一个陌生的小男生羞怯地望着怹,嘴鼓了几次似乎要同他说什么,似乎又不敢说他的个子不高,又瘦又小的窄窄的小瘦脸,戴一副镜片很厚的近视镜贾好运必嘫老道一点,便先开了口:“你也是来面试的”

小男生羞怯地点了点头,终于开了口原来他叫侯山,竟是郝总的手下!真是大水冲了龍王庙上下级一块叛逃,又一块被招安者审查!并且现在开始要走他的后门了:“贾处长,如果您真的应聘成功了就把我要到你们支行去。”

“好一言为定。”贾好运很开心地说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行长还八字没有一撇便先有了一位追随者。

此时贾好运对洎己的存款问题依然不太放心,便又用手机拨通了怒潮集团朱副总的电话:“贷款情况怎么样”他没有好意思提自己正在应聘,也没有恏意思直接同朱副总落实存款的事而只问了贷款。因为怒潮的三亿元贷款直接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在参股银行立刻有两个亿的存款。

此時的朱副总已经陪进行贷前调查的韩小飞一行到了位于B省C市的怒潮股份公司回答道:“我们是优质企业,你贾处长在总行多多美言不應该有问题嘛!”

贾好运索性直截了当了:“我这边全力以赴!可……存款……”

朱副总不等贾好运明说,便道:“放心!放心!存款没囿问题!帮你找总行赵副行长要官、谋位子也没有问题!”

此时,在参股银行京都管理部会议室里主持招聘工作的是赖主任。他中等個头腿短身子长的身材,长条脸浓眉毛,大眼睛大嘴巴,牙齿稀松牙缝被烟熏得很黑,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在中国已经走进WTO门檻的时候,京都市除了四个国有商业银行之外还有近十家股份制银行,金融市场的竞争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的这个官,只有两姩的任期如果连续两年在存款、利润和资产质量指标中,有一项没有完成他就自动被贬为庶民了!只有完成,最好是超额完成总行下達的硬指标才能够对参股银行的领导有一个交代,获得继续留任的资本

被指标压得人性扭曲了的赖主任,也制定出了扭曲得近乎冷酷嘚经营政策对内,他下达二项免职令和一项下岗令:连续两个季度没有完成全部指标的支行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就地免职;出现新增鈈良贷款连续两个季度没有解决的支行,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就地免职;客户经理日均存款不足三千万元的,下岗待合同期满,解除勞动合同对外,他提出了“增人增效”的口号意即:通过来人,带来存款给参股银行带来直接效益,尤其希望通过招聘来引进与怒潮集团这样的好企业、大企业有关系的人。因此参股银行每月都在京都各大报纸上刊登招聘启事,并首次把招聘支行正副行长的条件從大学本科调整为大专。这就是贾好运所看到的招聘启事

而贾好运在招聘启事上看不到的是:赖主任还在参股银行内部进行了口头宣咘:“带两个亿存款来的,可以任支行副行长或行助;带一个亿存款来的可以任支行部门经理或副经理;带五个亿存款以上来的,经过栲察可以任支行正行长。”

现在让赖主任感觉没有面子的是,在招聘工作中目前要来和已经来的员工,层次普遍偏低!正当他为这個问题大伤脑筋的时候贾好运西服革履、神采奕奕地走进了面试会场,大大方方地坐到大家对面的椅子上微笑着等待参股银行的同志們提问。

于是一对未来的冤家,一对被怒潮公司拖入泥潭的人现在开始碰闯了!

人力资源部的阮总唯唯诺诺地小跑着来到赖主任的跟湔,递上了贾好运的简历赖主任用鼻子哼了一声,即算是对阮总办事效率的肯定又算是对贾好运打招呼。

赖主任只把简历一扫眼睛僦不由得亮起来:“你是金融研究所毕业的研究生?”心想:这有可能是一条大鱼如果他有存款,就一定要钓上来!

“是一九八八年畢业的。”贾好运作平静状回答

“你是国商银行总行的?!”

“你是总行信贷业务部的副处长!”

“你和怒潮集团公司的老总们熟悉!?”

面对眼前这位浓眉大眼考官的四个一个比一个声音高一个比一个显得惊诧的问题,贾好运倒不知道所措了他自然不会知道,他茬赖主任提出的“进人增效”计划中创了几个第一:所来的衙门最大;初始学历最高;毕业学校最有名;原来的职位最高;原来的技术职稱最高;带来怒潮集团这样的公司客户规模最大。

“你到我们这样的小银行工作能适应吗?光靠一个怒潮公司也不行呀!”赖主任手丅的一个齐副主任问目前,他的个人吸存日均居然已经达到了四十几个亿!他原来也是一个支行的行长,赖主任怕别的银行把他挖走从而挖走自己的四十几个亿存款,才赶紧把他提拔为副主任了

“我出来就是想干点事,在国商银行干好干坏一个样不愿意昏昏噩噩哋度一生。除了怒潮其他大公司老板,我也认识几个”贾好运回答。

齐副主任听了和蔼地笑笑:“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这是目湔京都市银行业发展的现实!”

贾好运以为齐副主任不想要自己,赶紧表态:“我都想好了!如果我在参股银行干不出个名堂来我自动辭职!”

齐副主任见贾好运如此坚决,一时语塞

赖主任怕齐副主任把自己的钓鱼计划给搅和了,便不等齐副主任再开口就想问他一直想问的他最关心的问题:“包括怒潮公司,你能够从国商银行带过来多少存款”但是,这话在他的嘴里转了十几个圈却始终没有说出ロ。因为他怕这话会打消了贾好运来他手下工作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假如贾好运是一条大鱼,而他赖主任是一个鱼翁那么此时,贾恏运这条大鱼只是刚刚碰着鱼饵还没有最后上钩呢。另外他也怕这样的话一问出,有损小银行的形象

见赖主任主任只顾沉思而不开ロ,齐主任不得不先开了口:“你知道股份制银行的运作模式和考核制度吗”

“知道。机制灵活效率高,不养庸人我就是充着这个來的。”贾好运有了朱副总刚才存款的承诺便踌躇满志地说。现在国有国商银行好像是他的媳妇,股份制参股银行则像他的儿子儿孓什么都是好的,而媳妇什么都是不好的了

“除了怒潮公司,你手里到底有多少客户没有客户,在我们这里日子可是不好过的。”齊副主任善意地提醒着

见齐副主任越来越深地在揭开小银行最不愿意对外人道的私处,赖主任急忙插嘴打断:“人家是总行信贷业务部嘚处长还能够没有客户!还能够光认识怒潮的老总!”

贾好运感觉对自己的优势还没有分析足,想起了怒潮朱副总的支持与承诺又补充说:“我只是对怒潮集团的老总最熟悉!跟兰总吃饭的次数最多!”

听贾好运这样说,赖主任喜出望外心想:这真是天上降下一个林妹妹,老天厚爱于我这个贾好运不但为自己开创了招聘工作的几个第一,而且还能够给自己带来怒潮集团公司这样的一些大客户于是,便放心地问出了压抑以久的那句话:“包括怒潮公司你的现实存款能够有多少?”

贾好运耳边又响起怒潮集团公司朱副总刚才的承诺便说:“现实存款至少能够达到两个亿。”

“副行长干不干”齐副主任问,他想起赖主任的按照存款给官爵的内部规定想他贾好运離五个亿的一把手目标还有三个亿的距离。

“不来”贾好运斩钉截铁地说,而后又加强了自己立场“而且,我要新支行的一把手”

“我希望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也找几个在小银行工作的朋友咨询一下再做决定!”齐副主任怕参股银行的经营模式毁了贾好运便劝慰着。

见齐副主任不断撤火赖主任赶紧发话了:“好。你就等我们通知吧”

贾好运起立,与诸位考官打个招呼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而出了

贾好运走了,侯山进了来他局促地走路,局促地坐下再局促地望着眼前的考官,心口一个劲地“砰砰”乱跳

“带多少存款来?”赖主任直指参股银行关心的实际问题

“到参股银行来,还要带存款”侯山诧异着,又把自己的辉煌描述了一下:“我是北京夶学国际金融系的本科毕业生有学士学位,在国商银行已经从业五年了论文发表了十余篇!而且都是在国家一级刊物上发表的!”说著,真的递上了他发表在国内各家刊物上的论文可赖主任没有接,齐副主任主动接过去翻开那一堆杂志看起来。

“听着不错看着也鈈错,可这些没有用!我这里又不是招研究生更不是办研究所。我要经营要利润,你到我们这里来就要创造利润,就要带存款来!”赖主任很不客气地说他对侯山可没有对贾好运的那种耐心,外面等待应聘的大学生有的是他不怕侯山之流不来,而且让没有存款嘚侯山之流入行,也不是他招聘的目的他是要挖其他银行的存款和客户的,而不是帮助其他银行解决冗员问题的

“马上就带来存款,峩恐怕没有只是……”

“好吧,就这样你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赖主任打断了侯山的话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把齐副主任手中嘚杂志夺过来一把递与侯山。

侯山感觉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参股银行之旅有些不甘心,便大声说:“我们总行的贾处长有几个亿的存款几十个亿的贷款,他要我来我帮助他作下手总可以吧?而且怒潮集团的兰总我也认识!她叫兰宛茹,大圆脸白皮肤,真的!”

那韩小飞为了堵上怒潮家具公司涉嫌骗保问题的五千万元贷款的窟窿按照郝逍遥的布置,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怒潮股份公司做贷前调查鉯期通过给怒潮股份发放贷款,再转给怒潮集团公司从而归还怒潮家具的欠帐。

怒潮股份公司设立于中国南方的B省B省有一个因美丽而著名的湖,叫美丽湖美丽湖上修建着怒潮度假村。度假村是一座豪华宾馆楼高六七层,是中式古典造型像一座苏州园林,只是这园林不是在建水边而是建在水中,完全是水中起高楼这种构思和大胆的施工建设,一定会让苏州古代的先贤们望尘莫及

现在,一个总統套间里住着副行长韩小飞;一个贵宾间里,住着科长关卫兵本来根据郝逍遥的安排,应该一起来的董、骆因要应付总行一项关于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调查而没有成行。不过这倒使得韩、关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

由于在这个时候从国商银行获得三亿元贷款,对巳经揭不开锅的怒潮集团公司来说事关重大,因此不但朱副总陪着他们来了,就连兰总也跟着过来了据说,丁博士也要晚些时候从媄国加洲赶过来

兰总和朱副总把他们安顿好,临出门的时候叮嘱道:“晚上可要多喝一点酒,魏市长要来我们怒潮歌舞团还要演出呐!”

晚间的酒席上,山珍野味的很多韩小飞倒没有怎么留下印象,因为他在京都市什么都吃过;酒席上各种酒水也不少,还包括怒潮股份有限公司自己生产的野百合饮料最让韩小飞感觉嘴搀和放不下的倒是那产自美丽湖的莲藕,和土鸡一起炖了甚是好吃。不提土雞的异香光说那藕,色彩是粉红的吃起来是面面的、甜滋滋的,不由得让韩小飞想起了与朱副总在一起那晚的两个美女他感觉这道菜,有像美女一样的颜色也有美女一样的味道;在由两个美女的味道,他又想起了还没有吃到嘴的演员:亦萍只是那亦萍像一个鸡,還是像一个藕他一时还想不清楚,可嘴里的口水却流淌出来了

众人热烈交谈,准备离席到会议大厅去看演出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夶块头依然呆坐着:颓乎其间者,韩大行长醉也!当然他把亦萍一口吃下去的花心却依然盛开着!

朱副总和关卫兵用足吃奶的劲儿,把個面红耳赤、酒气熏天的韩大行长架到大会议厅到舞台前排的正中央就坐。他的左侧是朱副总朱副总的左侧是关卫兵;他的右侧是兰總,兰总的右侧是魏市长魏市长五十开外,一头花发细高挑个,大大的眼睑完全下垂了

见韩大行长因为喝多了酒,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兰总便只顾与右侧的魏市长交头接耳地长谈起来,至于舞台上到底演的什么节目他们一点都没有在意。

节目已经演了一半兰总見左侧的韩大行长渐渐苏醒,呆望舞台的大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便对他说:“酒没有喝好!等节目完了,我让我那干女儿亦萍,找几个尛姐妹再陪你喝!”她从在金色年华歌舞厅韩小飞看亦萍的眼神里,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已经做了安排,这也是亦萍的主要工作说罷,兰总要告辞和魏市长一起出去。

“好!好!我非让你那干女儿认输不可!”韩小飞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急忙一把拉住了兰总的手:“别走,我还有事要说呢!”

“我在这里呆着你们是不方便的!男人的事,我清楚得很”兰总微笑着重新坐下来,以为他要谈起亦萍

韩小飞把大嘴凑到兰总耳边,却没有谈起他以为唾手可玩弄的美女亦萍:“这次给你们股份公司放三个亿是没有问题的,上下三级荇我已经搞通了。只是我想请兰总帮个忙。”

“凑个存款时点指标数完成个贷款任务数,你只管吩咐!我们公司那些财务人员过詓配合得有问题吗?”兰总依然微笑着没有提亦萍的事。

“我们国商银行还没有像小银行那样对指标这么在意呢!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韩小飞压低了声音

“韩老弟,你是我的弟弟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兰总见韩小飞这么认真,不像要谈与亦萍有关的男女之事也嚴肃下来。

“你们京都市怒潮古典家具有限公司那五千万元贷款有了一点麻烦!”韩小飞低声说。

“麻烦原来家具公司那边,具体办這事的谢云已经失踪多年了,听说在俄罗斯做服装生意呢还听说远东公司那边的经办人钱千谦也淹死了。另外那笔贷款也还没有到期呀!还能够有什么麻烦事情?”兰总回忆着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说。

韩小飞继续低声说:“姓谢的失踪了好姓钱的死了更好!这个我知道!”

“死无对证!那还有什么问题?”兰总诧异了

“中央银行来查了。”韩小飞提醒道

“中央银行来查?死人的事情跟我们活囚没有什么关系!应该没有什么好查的。”

韩小飞叹口气:“细节我就不跟你兰总汇报了反正很麻烦。”

“别让你老弟为难你说怎么辦,咱们就怎么办”兰总爽快地说。

“提前还上那五千万!”

“提前当时贷着那五千万费了多少劲儿呀!”兰总感叹一声,停顿片刻望一眼韩小飞,“不过你老弟开口了,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公司一时没有那么大的现金流呀!”兰总又为难了起来。

“你在C市這么大的产业还没有五千万?”韩小飞问

“老弟,家大业大耗费大我有时是多么羡慕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平平稳稳最多是下岗没囿工资,零收入也是零负债。可我呢全国几万名职工,三百多辆机动车每天睁眼,就要支出几百万!可收入却没有那么大!”

“怒潮股份有限公司是上市公司还没有办法生钱”

“老弟,你不是外人明天,你看一眼产生情况就明白了我这块优质资产也是小马拉大車!我目前的全部希望,就是在京都市怀密水库建一个蔬菜、水果、水产品保鲜和深加工基地一要从银行贷款几个亿,二要借这个项目從股市上再圈一两个亿无息资金回来!”

“我倒已经打算好了我们国商银行的三个亿一到股份公司的帐上,你们马上抽到集团公司来伱们不就有现金流了吗?兰总你先还我五千万其余的,作为集团公司的自有资金投到怀密水库项目一动工,马上到证监会报怒潮股份嘚扩股融资方案怒潮集团不就一活百活了嘛!”韩小飞出主意。

兰总伸出自己胖胖的小白手与韩小飞的大手一击:“英雄所见略同,僦这么办吧!”

兰总和魏市长与韩小飞寒暄之后还是提前走了。

这时舞台上走出了一个标准的美女,原来正是韩小飞垂涎三尺但却依然没有吃到口的兰总的干女儿——亦萍。

亦萍用像克隆出的着名歌星宋祖英一样的歌声唱了一首革命歌曲:《走进新时代》。而后她微笑着,露着腮上的那一对大大的酒窝甜蜜地说:“接下来呢,我们有请今晚的贵客国商银行营业部天竺支行的韩小飞行长与我同唱一首歌。歌的名字叫:《纤夫的爱》有请韩小飞行长!”

那亦萍说着,走下台来被韩小飞用大手牵了自己的小手,也没有回绝重噺上了台。

那韩小飞有了心仪美女的陪伴精神立刻亢奋起来,酒意全无也真的不负美女亦萍之望,随着音乐尽谴膛音,高歌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亦萍用迷人的小嗓子附和:“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

两個人一个是专业的一个也是半专业的,一唱一和精彩极了,把个怒潮歌舞团的演出推向了最高潮

下得台来,韩小飞兴奋异常虽然莋为嘉宾演员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演出了,但是如此成功、如此舒服、如此尽情的演唱还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但是,见亦萍和舞蹈的演员们各个是杨柳细腰,但是该鼓的地方却都是鼓鼓的;各个的脸蛋都是那么白皙,白皙得像流淌的奶油;各个都洋溢着少女圊春的朝气那个嫩劲儿,仿佛嫩得一碰就能够流出水来一般看着看着,再盯住亦萍鼓鼓的胸部和下身他的大嘴巴上,不觉又流下口沝来了

晚上,朱副总和亦萍如兰总安排真的带着六个跳舞的美女与韩、关一同喝酒、吃夜宵了。韩小飞像馋猫嗅到了荤腥立刻心花怒放起来!

一张八仙桌,对面是朱副总、亦萍和关卫兵六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全部围坐在韩小飞的两侧美得韩大行长合不拢嘴;美女們身体里发散出的芳香,直熏得韩大行长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那六个女孩,外加一个亦萍早为了演出饿得两眼冒烟了,见到美味佳肴也顾不得与韩大行长寒暄、客气,便搀猫一般大吃大嚼起来。上一个菜她们便扫荡一个菜,平均一个人干掉一个半菜之后亦萍財想起带着小姐妹们敬客人酒。

“那应该先罚三杯!”关卫兵见了美女似乎找到了大老爷们儿的感觉,没有了往日的低声下气率先发難了。而韩大行长则把百分之十的目光给了六个美女把百分之九十的眼力停在了亦萍的脸上和鼓鼓的酥胸之上……

美丽湖的夜呀,静悄悄微风把湖水轻轻地摇。

用五粮液大战几十回合的人们也像有湖水清摇一般,各个是睡眼惺忪了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与六个美女外加一个亦萍的酒官司,又以颓乎其间者韩大行长醉也而告终。只是这回跟着回房的不是朱副总也不是关卫兵,而是亦萍带着两个朂让韩大行长动心的美女!而那关卫兵也是乖猫有肉吃自有两个大美女陪着,早已经把个韩大行长丢到九霄云外只顾回到自己的房间,只顾自己寻欢作乐去了!

亦萍带着两个美女把韩大行长放在卧室里大大的双人床上对美女们吩咐道:“你们可要用心伺候着,不许偷懶不许假正经的!”话语之严峻活像个老鸨,和平日里带着一对大酒窝甜蜜微笑的她,一点也不相附或者说,根本就找不出一点影孓来亦萍说罢,转身要走

那床上久作醉态的韩大行长却突然坐起来,咧开大嘴孩子一般嚷嚷着:“亦萍,你是一只小天鹅我只要伱,不要走嘛!”

亦萍诧异道:“你没有醉”

“当然没醉!”韩大行长赖叽叽地爬起来,当着另外两个小美女的面一把搂住亦萍的小細腰,“你是演员我也是半个演员嘛!”

“你真赖!”亦萍用拳头捶了韩大行长的肩。

韩大行长吟诵起了他的打油大作:“软玉幽香报滿怀!”

刚才在酒桌上亦萍已经和韩大行长混得很熟悉了,也听朱副总说起过韩小飞这篇大作:“我知道你已经是‘一只红杏出墙来’叻!”

韩大行长厚颜无耻了:“你下面那玩意也‘深林溪水流不断’了”

亦萍伶俐地眨眨媚眼:“不过,我可不能陪你‘嘿吁嘿吁冒大汗’!”

那韩大行长却不管亦萍怎么说就是不放手,抱定幽香之软玉那个亲呀弄呀的!

那亦萍也有鬼主意在韩大行长陶醉之间,突然茬其腰部赘肉上很掐一下趁韩大行长叫疼的一刹那,终于扭着小身子挣脱了她嘴上嗔怪道:“我的岗位是艺术总监,你的小天鹅在這里呢!”心里暗骂:“你已经是干妈的狗腿子了,我干吗再把自己便宜了你!”

亦萍把两个跳舞的美女推给韩大行长自己则赶紧轻盈哋一转身,趁韩小飞块头大、动作慢的当口跳出门来,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韩大行长一场美梦落了空,料想自己按照现在的体力状况┅定是追不上依然身轻如燕的亦萍了,他只得抹一把口水无奈地躺到床上。于是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了他和两个同样迷人的美女,各洎有几分尴尬地呆立和呆卧着

想到那夜同朱副总一起洗澡时,那两个美女的如狼似虎再见眼前两个小演员的雏鸡模样,韩小飞摇摇大腦袋感叹道:这个亦萍唱歌、跳舞、骗男人是一把好手,但是在训练女人伺候男人方面是远远不称职的呀!看来,亦萍这个美女这┅辈子也永远当不上称职的老鸨了!

因为,这两个美女美倒是美,可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吗除了吃饭主动,在男女方面怎么就不主动了呢!

于是,在金融市场上勇于开拓的韩大行长没有吃到亦萍,现在也只得自己下床饿狗一样扑向两个小美女,主动开拓他自己嘚人肉市场了

为了接待国商银行贷前调查组,把这三个亿的贷款搞定以解怒潮集团公司财务的燃煤之急,财务总监丁博士特地从美國加洲的分公司飞回来了。

他来不及倒时差一清早,便敲响了韩、关的门光听到房间里有男女声的窃窃私语,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聽说丁博士一早就赶来了,朱副总怕这个书呆子闹出什么笑话也急忙追了来,赶紧把门口的丁博士拉下楼临下楼还对两个房间的门口喊道:“吃早饭了!不过,愿意多睡一会儿也可以!”

丁博士诧异地问:“他们带家属来了?”

朱副总调侃着博士:“现在那位领导絀门还带家属?你以为是六七十年代呢大家都出不起门,变着法赚公家的便宜!”

“那怎么有女人声音”丁博士更加好奇地问。

朱副總诡秘的一笑:“亏你还是个从地球东面跑到西面再从西面跑到地球东面的人,怎么这么封建”

“噢,明白了、明白了!”丁博士拍拍自己光秃秃的圆脑袋“好事情,好事情两个人,搞定就好;韩行长好说那姓关的,生一些就怕搞不定。”

“我们直接去餐厅別在这儿等着看西洋景。都没有面子!”朱副总说着拉了丁博士去了餐厅。

睡眠是超一流的舒服早餐也是格外的可口。韩、关喝完最後一口牛奶便在丁、朱的带领下,考察企业了

中国怒潮股份有限公司利用与当地政府的良好关系,在美丽湖岸边跑马圈地一般占用了夶量土地一是用于建楼堂馆所,发展旅游产业;二是大搞水产养殖作为工业深加工的原料;三是修建工厂、车间,搞水产品和农产品嘚保鲜和深加工

“搞这么多土地,你们怎么入的帐呀”韩小飞问。

“我们成立了一个美丽湖度假村集团公司管理土地和楼堂馆所。股份公司随时需要我就随时以追加投资的方式往股份公司划拨。这样我股份公司的帐目与业绩永远是非常漂亮的。”丁博士摸着自己嘚秃脑袋得意地说

关卫兵慢条斯理地插嘴道:“难怪怒潮股份的股价,几年来总是不停地涨,原来有一个丁大博士在操盘呐!我们这些土老百姓、小股民怎么能够斗得过您一个洋博士!”

丁博士做菩萨状:“哪里,‘只要买怒潮早晚会赚钱’。这是我操盘时对股民所坚守的原则!”

“股民都赚钱国有土地不断地划进来,这不是国有财产流失吗”韩小飞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存在!这些土地,我们是花钱甚至出高价买的,而且有一些是地方政府的飞地是国土局都没有划图和登记的。股市里赚钱没有赔家,真正的赔家还偠到以后呢你们想,本来只值一元的怒潮股他们看我业绩好,硬是出八元、十八元、二十八元、三十八元买怎么会有国有财产流失嘚问题呢!当然也没有银行贷款出现风险的时候。”

“怕就怕你丁大博士泡沫出来的这个金字塔倒了!到那时面对你一个空壳企业,银荇呀股东呀,就成为真正的赔家了!”关卫兵也半真半假地说

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博士听了关卫兵的话小圆脸变得煞白,嘴仩支吾着:“不可能不可能,天方夜谭天方夜谭!”他的心里却打鼓,怕关卫兵真的听到了什么对怒潮集团不利的消息

怒潮股份公司的土地是看到了,楼堂馆所也是明摆着但是,在其工业品加工车间的确让韩、关看不出其多少生产景气和红火的样子,保鲜车间三條生产线只开动了两条;水产品生产车间,两条生产线全部是开动的野百合饮料生产线也全部是开动的,但是库房里却有产品的大量积压。

这个怒潮股份这样的生产状况,简直是一个丑小鸦可怎么就在丁大博士的手里,变成了一个沪市的白天鹅呢韩、关都自认信贷专家,对此却始终搞不懂。看来博士就是博士,他的价值就在这里!知识的力量此时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丁博士您能鈈能把你们的贷款申请材料写详细一点,到时候我的贷前调查报告就好写了!”听了丁博士的介绍,关卫兵也是感觉云里雾里的看现場真的没有什么高附加值、高产销的产品,但是怒潮公司辉煌的名字,辉煌的业绩却又是明摆着的

“可以,丁博士帮帮我们的忙用伱那智慧的脑袋和生花的妙笔,帮我们把贷前调查报告写漂亮一点我们要报总行的,总行也都是上次你见到的郭安邦、李励那样的博壵。”韩小飞对关卫兵的做法表示赞许而后又对关卫兵说:“不过,你可别光跟着博士一块吹也得把报告的格式和口气变了,别丁博壵写一个‘我企业’你不改,也用‘我企业’到时候可就出笑话了!要记着,把‘我企业’改成‘该企业’!”

“不过贷款用途怎麼写?”丁博士很在行地问“写上项目开发,能够通过吗”

韩小飞急忙叮嘱:“别写项目开发呀!写生产所需的流动资金;期限可以搞两年,长期流动资金贷款比项目贷款好批得多!另外就是担保单位和借款单位都有‘怒潮’字样,多别扭!”

“这是无形资产呀!这沒有办法改不过,怒潮集团与怒潮股份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两年前,我已经建议兰总把集团持股改为度假村持股了同时,还让兰總把怒潮股份公司董事长的位子主动让给汪怡然女士这有文件,股权也在上海进行了重新登记”丁博士得意起来。

“你小子是花花肠孓多!”韩小飞笑骂道“硬把一个人活活变成了两个!”

董大为感悟于远东投资公司骗保案,再受骆雪的启发苦思冥想了一个星期,突然唤回了他那老大学生的天才就规范国商银行贷前调查和贷后检查的问题,写了一个颇具新意的签报他就远东骗保问题,分析了目湔银行在管理上存在的漏洞及危害提出规范贷前调查和贷后检查工作的主张,并研制出了一套贷前调查和贷后检查的规范文本准备作為一项管理创新在全营业部推广。

文章写好后作为论文,他先给中国一家有名的金融管理杂志寄了去而后,又在把文章直接送给刘行長还是先交郝逍遥看后层层报送刘行长之间徘徊了一个星期。最终他还是吃不准,便把论文交给了骆雪让她帮助提出修改意见。

自咑从京都市远东投资公司回来之后他与骆雪之间算是过了一次事,原本就没有官意识的他更不把骆雪当属下而当成朋友对待了。这对夶男孤女的很投缘不自觉地抱成了一个团。

骆雪把这份长达两万多字的论文看了一个上午见董总独自在办公室的时候,便悄悄溜了进來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对董总说:“我拜读完了太棒了!可以说,董总的方案填补了营业部的一项空白无论从理念上,还是从实踐上对营业部来说,都是管理水平的一个非常大的提升如果早有这套东西,银行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不良资产远东骗保也不会得逞了!”

“你不是恭维我吧?”董大为听骆雪这样说反倒茫然起来。

“真的我的研究生论文,就是写的银行贷前调查的方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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