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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古代的她(盛世华年完结篇)》作者:乐颜(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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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项羽最忠心的侍卫穿越现代遇到了在娱乐圈长得很像项羽的人,至于是不是项羽的转生,我还没看完不知道老实巴交的忠犬受VS别扭闷骚的傲娇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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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乌江畔,虞姬已死。  项羽独自一人手持霸王枪与数百汉军对战,终因寡不敌众被逼至江畔,面对身后的滔滔江水,他正欲自刎以谢江东父老。  “将军!”  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昔日的楚霸王停下手中的枪望去,看到在那数百汉军之中,竟有人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侍卫林少淮。  他虽一身血污,战袍也已破损不堪,但惟独手中的那柄剑仍铮铮发亮,浑身凌厉的气势让那些经历数战的汉军竟没有一个人敢追来。  “将军,你不能死!天下不能没有你!”林少淮冲到项羽面前,举剑请命,“少淮愿誓死助将军突围,望将军回到江东后东山再起,杀了那刘贼,为吾等兄弟报仇!”  望着昔日的爱将跪在自己面前,浑身是伤却仍坚定不移的目光,项羽内心痛苦不已。  当年,他路过燕地,一时不忍救了快要饿死在街头的林少淮,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自己,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快要饿死的少年早已在南征北战中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将领,但是他从不向自己邀功,甚至连名号都不愿多向人提起,坚持屈居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  然而,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害得对自己如此忠心的人,如今也要深陷这围困之中,陪着自己去死,枉他还被人称作楚霸王,连自己的女人和部将都保护不了,又有何面目再苟活于这世上?  他举起手中的霸王枪,昔日指向敌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喉咙,悲怆道:“当年,我与江东子弟八千渡江而西,如今竟只留你我,纵使江东父老怜我,我还有何颜面再回去?少淮,我不配做你的将军,你走吧!”说话间,枪已落下,一代英雄的血染红了江畔的泥土。  “将军!”林少淮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项羽,“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为什么!”  汉军见项羽已死,立刻气势大振,纷纷朝他们围拢过来。  林少淮看着怀中项羽的尸体,又看着那一个个手持兵刃,朝他们围拢过来的汉军,内心的悲痛爆发出来,气运丹田,仰天长啸。  十几年的功力仿佛在一刻间都爆发出来,巨大的声波让那些汉军纷纷受不了捂住了耳朵,这时候,江边忽然风沙大作,遮天蔽日的尘埃让众士兵的眼睛都睁不开来。  在这风沙之中,跪在地上的林少淮忽然站起来,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然后抱着项羽的尸体一步步走向江边,身下,滔滔的江水翻滚着,像咆哮的猛兽。  “将军,既然天要亡我们,那少淮就算是死也要同你死在一起!”他说罢,抱着项羽的尸体纵身跳下,一同投入这茫茫江水之中,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瞬间,风沙止,汉军们回过神,却发现项羽的尸体不见了,那染满他鲜血的地上,只剩下他的霸王枪,顿时,大家都恐慌起来。  “大人,上头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就要我们提着自己的脑袋去复命,如今这项羽不见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对啊大人,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把……”  哀求声四起,那个被他们称作大人的男子望着地上项羽从不离身的霸王枪,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忽然,他抬起头,心中已有了主意。  “你们快去战场上找一具和项羽身形相似的尸体来,划花他的脸,然后将其首级阁下,与地上那把枪一同带回去!回去之后,谁都不许提起今天的事情,更不许提起刚才来救项羽的那个人,知道吗?”  “这……”士兵们显然知道将领这是在叫他们作假,但是事已如此,如果不这么做,死的那个人就会是自己,在生死抉择面前,所有人都选择了继续活下去。  至此,楚汉之争结束。在茫茫历史的洪流之中,霸王别姬、乌江自刎,成了流传千古的故事,然而谁都没有记住,在楚霸王麾下曾有一位骁勇善战的侍卫,他武功盖世、赤胆忠心,即便是死也要坚守在自己的将军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他的名字叫做——林少淮。  ※※※※※※  两千年后,项宅。
  “我说项少爷、项公子、项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就去参加明天的宣传吧,你可是那电影里的男一号啊!你要是不去,我怎么向导演交代?怎么向公司交代?我求求你了……”单看那张哭爹喊娘的脸,绝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就是当今业内最有名气,曾经捧红过杭凯、沈嫣等大批一线明星的经纪人——许志康。  而此时被许志康拉着袖子不肯放的,正是当红偶像明星,由资金雄厚的摩尚娱乐力捧的新人项哲。  项哲虽然出道才一年多,但已经出了两张销量过五十万的专辑,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在当今低迷的唱片界简直就是个奇迹。  与此同时,他还接拍了两部电影,一部是由新锐导演季宋指导的低成本文艺片《飞鸟》,前期制作低调,也没有做过多的宣传,但是上映之后却获得了业内影评人士的一致肯定,《飞鸟》在被誉为国内柏林电影节的银棕电影节上一举获得了本年度最佳电影奖、最佳配乐奖等五项大奖,而作为本片的男主角,项哲也获得了银棕电影节最具潜力新人奖的称号,一时风光无限。  就在他获得银棕最佳新人奖的同时,公司又立马公布了他与知名导演杨子年的合作,也就是最近刚首映的电影《战》,项哲在《战》中扮演一个内心矛盾的**,面对自己堕入黑道的亲弟弟时,他在亲情和正义之间徘徊抉择,最后与弟弟同归于尽。剧情虽然老套,也不免狗血,但是以杨子年多年积累的名气,和项哲等一干明星的效应,再加上剧情强烈的感染力,票房绝对不成问题。  两部电影,一部走文艺路线,一部走商业路线,既卖好又卖座,项哲在影视圈的地位一时炙手可热。  除此之外,公司还替项哲接了数个国际大品牌在亚洲区的广告代言,代言费更是一度与影帝杭凯持平,也难怪,面对这样的摇钱树,一向高傲的许志康会如此低声下气了。  但是项哲似乎并不卖他的面子。  “走开,不要跟我拉拉扯扯!我说不去就不去!”项哲阴着脸,一看就是不爽到了极点。  许志康也有些怒了:“我说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不爽的啊?不过就是参加个宣传而已,你要休息,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自然有的是时间……”  许志康不说还好,一说项哲更来气了:“什么叫做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出第二张专辑的时候,你说完了会给我一个月的假期,结果一天不到,你就给我接了个广告。接完广告又让我接电影,还说电影接完了就让我休息,结果呢?结果你二话不说,把《战》的剧本就抛给了我!你现在说让我休息,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这个……”许志康落下一滴汗来,陪笑道,“这,这都是公司安排的,由不得我嘛……”  “你少骗我,我早就跟你姐打听过,那两个广告是你私下给我接的,对不对?”  于是,许志康无言了,良久才弱弱道:“钱嘛……有得赚当然不能放过啦……”  “从今天开始这一个月,要赚钱你自己去,要宣传也请你自己去,我不再奉陪了!”项哲说完,转身要走。  “哎,你等等啊!不要走啊,宣传……”许志康拉着他衬衫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项哲转身,怒视他:“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就不放!”  “你不放是不是?好!”只见项哲忽然一个灵巧的转身,那件穿在外面的衬衫已经被脱掉,露出里面穿着黑色背心的完美身材,然后趁着许志康没反应过来,纵身从阳台跳下,噗通一声,跳进了院子里的游泳池,只留下许志康一个人抓着那衬衫发呆。  良久,他回过神,握拳大骂:“项哲,你个混蛋!我不会游泳!”  在游泳池里的项哲听见楼上传来许志康的嚎叫,顿时心情大爽,一头扎进水里,开怀畅游。  他从小就是游泳健将,憋气自然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很享受在水底久留之后,忽然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就像破茧重生的感觉一般。  许志康的声音隔着水似乎已经听不到了,他在水底享受难得的宁静,直到再也憋不住气了,这才哗啦一声从水底钻出来。  就在他享受着一刹那的快感时,“噗通!”水花四溅。  项哲第一个反应是,许志康难道冲动得跳下来了?他急忙睁开眼,定睛一看,就在离自己一米多远的地方,一个黑不溜秋,浑身血污的“不明物体”正在迅速往下沉。
 Chapter 2  许志康没想到,项哲才下去没多久竟然又上来了,不仅如此,他还拖了个人上来……不不不!确切的说,这是一个黑不溜秋、污秽不堪的不明物体。  他着实吓了一跳:“阿哲,你从哪搞来这么个‘东西’啊?”  “我怎么知道,我在游泳,他忽然从天而降,我还以为是你跳下来了呢……”项哲一边抱怨,一边想将那人放到沙发上,可是看了眼他满身的污秽,又看了眼自己刚买的真皮沙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好不容易游个泳,竟然会从天上给他掉个人下来,掉的是美女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他看了眼抗在肩上的这人,打扮竟和古代武士一般模样,只是盔甲早就脏破得分不清颜色,绾在头顶的发也因为浸水而散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心爱的波斯地毯上。  心中莫名来了气,猛得将林少淮摔在了地上。顿时,就像一块铁落了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被摔在地上的人竟然毫无反应、  “小心啊!”一旁的许志康大叫了一声,急忙跳过来查看,看清那“不明物体”脸上的血迹,立刻紧张起来,“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不知道!”项哲答得干脆,顺手拿起旁边一块毛巾,将自己身上的水擦去。  一旁,许志康还蹲在地上观察,一边用手指探到林少淮鼻下,长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活着……”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什么似地警觉起来,“你看他身上的这些……不会是血吧?你怎么把这么个人弄到家里来,你可是公众人物,万一让狗仔队看到了,这可怎么办啊?”  项哲此时已经擦干净了头发,将毛巾搭在后颈,道:“你也说了我是公众人物,不把他搬回来,难道让我把他扔到门外去?还是现在大半夜的开车出去,找个荒郊野地把他扔掉?亏你还是经纪人呢……”  许志康无奈,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经纪人,什么人都遇到过,就是没遇到过像项哲这样把他当兄弟一般——没大没小的。  他摇了摇头:“不行,这家伙就算活着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了,干脆还是报警把……还是不行!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要是**过来让狗仔队看到了,指不定明天会写出什么报道来呢……”遇到这种事,就连他这个资深经纪人都感到头大。  “干脆这样!”许志康忽然道,“我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点的弟兄过来,开车把这家伙送出去,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得了……”为今之计,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不行!”项哲断然拒绝他,“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害的,但是要是把他弄走,到时候残了死了那就和我有关了,我项哲绝不会做这种事!”  许志康知道项哲的脾气,他平时看上去虽然玩世不恭,但却自有一套做人的准则,这也是他之所以选择做项哲经纪人的原因之一。  两人就这样讨论了大半天,也没商量出如何处理林少淮,渐渐地,话题从如何处理他转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身上。  许志康道:“你看这人的穿着打扮,跟拍古装片似地,还有这伤口……”他用手指戳了戳林少淮脸上的伤口,又立刻触电似地缩了回来,“这伤绝对是真的!”  项哲也皱起了眉头,要说他心里不奇怪这人的身份,那是假的。有谁大晚上会打扮成这样子跳进人家游泳池里来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某些不合科学的解释了。可惜,他一向是个唯物主义者,就算事情才奇怪,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林少淮的佩剑上。  他并没有拍过古装片,但是以前在片场偶尔也接触过这些道具,但是那些道具看上去虽然精美,却远没有眼前这把剑来得真实,这是一把青铜剑,看上去非常厚实,剑鞘呈黑色,不见任何镶嵌,剑柄有牛皮绳缠绕,从色泽上看应该已经跟随主人很久了。  这样一把剑,仿佛真像从远古而来,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看看里面那把剑究竟长什么样子。  就像着了魔一般,项哲将手伸向了那把剑,手指触碰剑身的那一刹那,躺在地上的林少淮忽然有了反应,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手腕被紧紧地扣住了,力道之大嚷项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甩开,但他就是紧抓着不放,双眼还紧闭着,但干裂的嘴唇却开始动了起来。  “将军……将军……你不要走……”这声音沙哑,带着祈求与绝望,手里的力道愈发的大了起来。  “志康,快帮忙把他的手掰开!”项哲吃痛,急忙叫许志康帮忙。  许志康急忙过来,一起掰林少淮的手,但是两个养尊处优的现代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个打了十年仗的军人?三只手一起用力,非但没有将他的手掰开,反倒越抓越紧。  “别掰了!别掰了!”项哲急忙喝止许志康,两人的手同时放开,没想到抓着他手的林少淮也像感应到似地,力道小了不少,只不过还是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手腕。  “看样子他不太会松手诶……”许志康一面看着他俩紧扣着的手,一面看着项哲脸上懊恼却又无处发泄的表情,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项大公子平时在谁面前都摆着一副臭脸,私底下还对他没大没小,要知道他许志康可是在经纪人圈子里混了快十年的老字辈了,帮他接几个广告那是替他赚钱,有什么不好的?他小子还抱怨这抱怨那的。再说明天电影《战》的宣传吧,这么大的事,他说不去就不去,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想到这里,许志康阴暗的玻璃心爆发了。  “咳咳……”他咳嗽了一声,“这样吧,我先回去想想办法,你就让他现在这里呆几天,说不定他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等你下个月休假完,我再来的时候,搞不好他已经不见了。”  “你说什么?”早已不耐烦的项哲几乎是吼出来的,“许志康,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项少爷,别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多伤感情啊!”许志康拍拍他的肩,笑道,“那我们就……下个月见喽?”  “喂!许志康,你别走!给我滚回来!”项哲咆哮,想追出去,但是手腕还被人紧紧拉着呢,反倒脚下不稳,一下摔在了林少淮身上。  “咚”的一声,他的下巴磕在他的盔甲上,生疼。  “×的!”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再看门口,许志康那混蛋早就跑得没了影,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干脆从林少淮身上起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在脸上,就跟打在石头上似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他的拳头疼得紧,项哲又骂了一声,这才七手八脚地从林少淮身上爬下来,由于手还被他抓着,爬下来的姿势特别怪异,幸亏现在没人,如果被人看到当红偶像巨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不知道那些为他神魂颠倒的女粉丝会做何感想。  就这好比和一块石头打架,对方要是没反应,折腾的久了也没意思,何况手还被人抓着呢,想走都走不掉,气了一阵过后,项哲终于没了力气,只好靠着沙发背坐了下来。  这一安静,林少淮喃喃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他说:“将军……将军……”  “什么将军?你还真以为你是古人啊?”项哲骂了句,又觉得不解气,又伸腿在他腰上踹了一脚,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静下来闭着眼睛休息。  “将军……将军……你不要走……”  那一声声微弱的喊声传进项哲的耳朵里,像从远古而来的呼唤,似乎有一点点熟悉,又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不知为何,心,蓦地平静了下来。  他睁开眼,第一次那样仔细地打量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虽然脸脏得几乎无法辨认口鼻,但多看一会儿,似乎还算有鼻子有眼,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些穿战袍的粗鲁汉子,倒像个儒雅的书生……想什么呢!项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什么将军、书生的,自己都被这家伙给传染了!不行,等他醒过来,一定要早点把他送走。  他这样想着,思绪又渐渐飘散开去,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扬尘的沙场,腾起的沙尘间,金戈铁马,气壮山河。  “将军……将军……”  那声音一遍又一遍,还在耳边继续回荡着,远远传来,撼人心脉。  渐渐的,他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Chapter 3  项哲是被一个梦惊醒的,他梦见自己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在战场上杀敌,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朝他冲过来,手里的剑散发着狰狞的光,眼看那剑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咙,他举枪反击,不知怎么的手里的枪口却对准了自己。  就在那一刻,他惊醒过来,感觉到冷汗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一阵冰凉,忍不住伸手想去擦,却在伸手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阻力。  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放手!  此刻,他心里的无奈多过了气恼,没想到一个昏迷不醒、来路不明的家伙竟然有这样的意志力,能抓着他的手整整一夜都不放。  脖子有些酸痛,靠着沙发背的腰也僵硬了,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个月假期,竟然是这样开始的。他回想自己之前计划好的一切,再看看眼前这个无比执着的陌生人,长长叹了口气。  “喂,你把我拖累成这样,怎么说都得补偿我把?”他自言自语了句,抬脚又踹了林少淮一下,一脚踹过去,他还是没有反应,但是项哲却解气了许多,干脆又补了几脚。没想到,这几脚功夫,那只紧紧抓着他的手竟然奇迹般地松开了。  项哲吃了一惊,这家伙不会是被自己踹死了把?赶忙凑上前去打量,过了整整一夜,这屋子里的空调早就把他衣服上的水抽干了,脸上几道伤口凝结成了疤,乍一看有些狰狞。  他伸出手指,在林少淮鼻下探了探,呼吸有力,比起昨晚那死鱼样可好多了。看来醒来是迟早的事,项哲如此一想,心情不由得大悦,想着人一醒就把他给踹出去,不知道这家伙醒着的时候踹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某人的思维永远那么跳跃。&&  就在他分神之际,躺在地上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项哲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好几秒。  这双眼睛,很干净。  这是项哲对林少淮的一个印象,他以为像这样一个身披战袍,来路不明的男人应该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可是当他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发现这眸子远比那张沾满了污秽的脸来的干净,晶亮而分明,如同天空的星辰。  “将军!”忽然,那双眼睛的主人又一次拉住了他的手,这回不再像昨晚那样死气沉沉,他拉着他的手,目光灼然,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一般。  项哲被吓了一跳,自己这还没搞清楚呢,怎么又被抓了?他显然已经被这家伙一晚上的执着给吓着了,急忙甩自己的手:“喂!你别再拉着我了!放开啊!”  “将军!”林少淮又喊了一声,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将军,您不能死,天下需要您!江东父老也需要您!将军……”  “你说什么呀?你放开我!”项哲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站起来想走。  忽然“噗通”一声,原本躺在地上的林少淮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手拽着他的腕子:“将军,请您不要意气用事,昔日将军曾和少淮对饮,说过要统一天下,要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这些您都忘了吗?将军……”  这说的是什么呀?项哲被他一口一个将军叫得心烦,不由得抱怨自己倒霉,明明在游泳却捡了个陌生人回来,捡回来了却又昏迷不醒,现在总算醒过来了,却是个疯子!  “喂!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将军,你要找人你出去找,这里是我家!”项哲一边说,一边用力甩那手,无奈对方昏睡着的时候力气就大得惊人,何况现在还是醒着的?  
“将军,请您跟少淮回江东吧!江东虽小,却有众数十万,各个对将军您忠心耿耿,想那刘贼不过是个阴险小人,难以服众,只要将军回到江东,假以时日,定能东山再起!”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快走啦!我不认识你!”  两人这样你拉我扯了良久,忽然电话响了。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林少淮吓了一跳,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起来,顷刻间间已出鞘,项哲终于有幸看到了这把剑,果然和片场的道具不同,不亮,却散着幽幽的光,剑刃上沾着不少暗红的痕迹,就像是……血!  项哲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虽然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会威胁到自己,但是看到他那出鞘的剑,以及剑刃上那血液般暗红的痕迹,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你不要乱来!”他喊了一声,迅速退到沙发后面。  电话铃还在不停地响着,林少淮握剑的手一刻都不曾松懈,目光在房间里来回的扫荡,这时他才惊觉这里早已不是战场了,染血的土地换做了柔软的地毯,地毯上的桌子竟然是透明的!巨大的椅子被皮革包裹着,椅子对面是一片黑色的反光物体(小笨,那是液晶电视!)透过那反光物体,他看到一个手执青铜剑,身穿战袍的模糊身影。  “大胆狂徒,想谋害将军?看剑!”剑划了过去。 
 “啊!”项哲几乎尖叫起来,这是他昨天刚花了五万八买的最新型号液晶彩电,五十九寸超大宽屏,一百七十八度超宽视角,超薄真彩,智能人性化设计,看起电影来比电影院还爽的极品彩电,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堆废品。  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一剑不是砍在彩电上的,而是砍在自己心肝上的。  “阿哲,怎么了?”电话里,许志康急切地问着。  “没你的事!”项哲恶狠狠地骂了句,将电话扔到一边,捏着拳头走了过去。  林少淮举着剑,盯着彩电的“尸体”发愣,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警觉地举剑转身,却发现时项哲,立刻放下剑道:“将军……”  话音未落,左脸颊已经重重地吃了一拳,虽然不是很痛,但他还是愣住了。  为……为什么将军会打他?  项哲已经气到了极点,哪管他手里有没有兵器,反手又是一拳。林少淮往后退了几步,拿在手里的剑一动不动,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这家伙被打了两拳,竟然不还手?项哲心里虽然惊讶,但是彩电被砍的气还没有消,不由分说又补了一拳,这一拳是打在林少淮小腹上的,而且力道十足,他终于支撑不足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项哲还想打,可又觉得对方不还手很没意思,举着的拳头停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再落下去:“喂,你还手啊!”他叫道。  “将军,是少淮做错了什么吗?”林少淮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呆呆地注视着项哲,那干净的眸子似有万般的疑惑和委屈,就像……他根本没做错什么似地。  那一刹那,项哲竟然感到心虚了:“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他皱着眉头,胸口有股闷气,却无处可发。  “将军,可是少淮做了什么错事,惹您生气了?”  他的眸子里闪动着某种光芒,项哲无言以对,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在这沉默中,项哲终于有机会去思考他说的那些话。  这家伙的话听起来虽然语无伦次,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他似乎不是在乱说,他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那个将军,不管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也不管究竟他是不是疯了,但是至少有一点,这家伙现在把自己当作了他的那个将军,也就是说……  项哲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喂,你说我是什么人?”  “将军,您是西楚霸王项羽啊!”  呵,还是个妄想狂!项哲算是明白了,对于这种特别执着的疯子,他就算是把他给打死了也无济于事。  他摇了摇头,转身去接许志康的电话。  “将……”  “别动!”项哲扭头吼了一声,“坐着,我说动你才能动!”  林少淮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属下遵命。”  这头,许志康的电话果然还没有挂断,一听项哲的声音,急忙问:“阿哲,你那边怎么了?那家伙给你惹麻烦了吗?我立马就过来!”许志康虽然想看项哲吃瘪,但他毕竟是自己的摇钱树,万一真出什么事,吃亏的可是自己。  “他……”项哲看了眼地上支离破碎的电视机,又扫了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少淮,就连表情都和刚才一模一样……顿时,项哲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欣慰,这家伙,干嘛那么听话啊?都不好意思说他坏话。  他有些恼,却并没有说出来:“没什么事,你不用过来了。”  “真的吗?刚才什么声音这么大啊?”许志康很是担心。  “真的没事,只不过……”他的眼神扫过电视机,又是一阵心痛,咬牙切齿道,“破了点东西而已。”  “好吧。”许志康这才放了心,“那你小心点,有事告诉我。”  “知道了。”  项哲挂了电话,转身一看,林少淮竟然还端坐着,一动不动的神情,仿佛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听话!  项哲一边感叹,一边走到林少淮身边蹲下,细细打量他。  比起昨晚那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这样虽然呆了一点,但至少还是个活人,而且这张脸……他托着下巴思考:如果洗干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想到这,项哲忽然站起来,俯视他道:“起来。”  林少淮疑惑得看了他一眼,没敢动。  “我现在让你起来!”  “属下遵命!”他捡起剑,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  “把剑放下!”  “可是将军……”  “放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林少淮无奈,只好将自己从不离身的佩剑放在了一边。  “很好。”项哲点头,围着他转了一圈,忽然拉起他的手,往楼上走去。  “将军,您要做什么?将军……”  项哲停下脚步,回过头直视他:“我现在命令你——去、洗、澡。”
Chapter 4  项哲这个男人没有洁癖,但是他却有极强的占有欲,所以他实在没法容忍一个脏得像从泥潭里捞起来的人在自己心爱的波斯地毯上踩来踩去。  所以,他决定暂时牺牲一下自己钟爱的浴室,给林少淮洗个澡。  推那家伙进浴室的时候,那他点又敲碎了他洗手间里的镜子,好再项哲眼疾手快,拼死给保住了。  “从现在开始,这屋子里的东西没我的允许,一样都不准碰,知道吗?”  林少淮不甘心地看了眼镜子:“属下遵命。”  “好了,进去洗澡吧!”他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门还没关上呢,他又出来了。  “将军……”  项哲有些不耐烦了:“让你去洗澡,你出来干什么?”  林少淮却面有难色:“里面没池塘……”  池塘?  项哲反应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敢情这疯子的思想还处于古代水平,连热水器都不会用啊?那一刹那,他忽然有种崩溃的感觉,黑着脸,一把扯住林少淮的衣襟往浴室里拖。  “看好了,打开这个就有热水,还有这个是用来淋浴的,这个是沐浴露,擦在身上的,洗发水是洗头发的……喂,你有没有再听我的啊?”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明星,有一天竟然给人当起了保姆,最憋气的是,这家伙竟然没听他话,反而对淋浴的喷头产生了兴趣。  “将军,您说此物可用来沐浴?”林少淮拿着手里的花洒反复打量,最后还使劲摇了摇。  “喂!你小心点!”他想起自己刚死于非命的彩电,心又痛起来了。  “看好了,是这样用的。”项哲将龙头往上一掰,霎时,水流从花洒里喷出来,流进浴缸,等把龙头往下一按,水又迅速停住了。  “好神呐!”林少淮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顿时眼睛都瞪大了,“将军,您从何得来此宝物?若我方大军之中能有此物,水源补给便不成问题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花洒打量,学着项哲的样子将龙头往上一掰。  瞬间,水流迎面而来,将他浑身都打湿了。  “神奇!太神奇了!这水竟是热的!将军,您试试看?”林少淮感叹不已,把喷头对准了项哲。  “喂!你疯了!停下!停下!”项哲终于崩溃了,夺过他手里是花洒,七手八脚的把水关掉,可惜已经晚了一步,浑身都被淋了个透。  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短裤,被水一淋,顿时全都贴在了身上,黏得难受。  
正想发脾气,却见林少淮自己也被淋了个通透,由于他的盔甲刚才已经脱掉了,现在浑身只剩一件灰布罩衫,被水一打也都贴在了身上,襟口处因为刚才被他扯过,大大咧咧地敞开着,修长的脖子下,清晰的锁骨与结实的胸肌一展无疑。  项哲对自己身材一向满意,就连当了那么多年经纪人的许志康,也曾私下评论他是自己带过的男艺人中身材最好的。可是现在,仅是看着林少淮敞开的胸膛,他竟有些自卑起来。  不能说这家伙的胸膛究竟有多健壮,但是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魄,项哲在拍《战》前曾刻意跑去晒黑,带着一身蜜色的肌肉不知迷倒了多少女性。  但是那些终究是刻意为之,不像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皮肤偏白却结实精瘦,隐隐透着一股难以名状地沧桑感,锁骨处一道明显的伤痕,看样子已经有些年月了,从锁骨向下贯穿胸膛,一直没入罩衫之下,想必当初应该差点要了他的命吧?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难道……他真不是现代人?  就在他陷入深思之际,林少淮忽然问道:“将军,您为何这般看着少淮?”  思路被打断,项哲回过神,撞上林少淮那明明充满疑惑却毫无防备的眸子,一下子心思更乱了。  罢了罢了,想这些做什么?洗完澡就把他丢出去,也算仁至义尽了,就这么办!  项哲打定主意,抬头道:“你先洗着,一会儿我给你拿衣服过来。”说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似记起了什么,转头嘱咐道,“除了刚才给你看的那几样东西,其他都不许乱碰,知道吗?”  “属下遵命!”  项哲这才松了口气,走出了浴室。  这个澡洗得很快,项哲把衣服扔进浴室没一会儿,就见浴室的门打开了,林少淮赤着上身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将军……”  “又有什么事啊?”项哲不耐烦。  “这衣裳……”林少淮颇为为难地将项哲甩给他的那件白T恤拿出来,“少淮从没穿过这样的衣裳。”  项哲握拳,又忍不住想揍他,克制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T恤一把夺过,怒道:“出来,我给你穿!”  “属下遵命。”林少淮赤着脚出来,好再那裤子他还熟悉,不至于也让人帮忙。  这是项哲第一次看清林少淮的样貌,果不其然,这双干净的眸子有一张干净的脸,虽然脸上好几处伤痕,但是并没有掩盖那清秀的气质,谈不上有多惊艳,但是却有种舒服的感觉,让人看着心安。  但是这张脸并不是项哲所惊讶的,他所惊讶的是他那满身的伤痕,最长的那条伤疤就是刚才在浴室里他所看到的那条,从锁骨开始,贯穿胸膛,直到腰侧,虽然疤痕已经很旧了,但仍一眼就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有些旧得已经淡了,有些新的还结着痂,最新的那处在肩膀上,像是被尖利的器物所伤,原型的伤口还渗着血丝。  项哲拿着衣服的手,竟没敢伸过去,愣了良久,才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伤?”林少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轻描淡写道,“没什么,行军打仗难免的,将军身上不是也……”忽然,他的话顿住了。  “你不是将军!”他的声音忽然变了,那充满了敌意的口气让项哲惊了一下。  “你怎么了?”  “走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那干净的目光刹那间凌厉了起来,身体摆出防御的姿态。  “将军右臂上又处箭伤,你不是将军!快说,你是何人?为何假扮将军?”  项哲一时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是你那个什么将军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吧?”  林少淮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又坚定起来:“大胆贼子,你休想糊弄我!你是那刘贼派来的对不对?你们把将军怎么样了?”  此时,项哲也开始恼火起来,“我说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找你的将军就快点走,这里不欢迎你!”  “贼人,还想骗我!看招!”林少淮一闪身,出拳击中了项哲的左脸,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疼。  没想到,他竟然会功夫!  项哲揉着自己被打肿的脸,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念刚才那个打不还手的家伙,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厉害,先前就应该多踢两脚。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后悔,林少淮的另外一个拳头也过来了,速度快得惊人,一下击中了他的小腹。  项哲吃痛,蹲在地上。  想他堂堂跆拳道黑带,竟然连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眼看他冲过来又要给自己来一脚,他已经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咚!”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项哲以为自己这回是死定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好好地蹲着呢,再看林少淮……咦!怎么倒地上去了?
Chapter 5  “中毒。”项哲的家庭医生海琳在查看了林少淮的伤势之后,给出了答案。  “什么?”项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打我的时候还很有力气,怎么就中毒了?”  显然,海琳更在意的是前半句:“什么?你被打了!”这语气听起来,三分惊讶,七分幸灾乐祸。  项哲的脸当时就黑了。  “我是被偷袭……哎!疼疼疼……”  海琳用手指碰了碰他脸上肿起的伤,连连感叹:“啧啧,难得有人能把你打成这样,看来我一定得救活他!”  项哲满脸黑线,正要爆发,海琳却忽然严肃起来,轻轻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看。”她指着林少淮身上的伤口道,“这道伤,从锁骨这里一直横切到腰侧,恢复得不错,应该是有些年份了。但是你注意,他这整条伤痕都很光滑,可见当初伤他的武器,一定很锋利,而且伤他的那个人能这样一口气下手,冷血到不留一点余地,可见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专业杀手就是军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追杀过?”项哲回想着海琳的话,又瞥了一眼林少淮胸口的那道伤痕,原本狰狞的伤口变得愈发凌厉起来。  这家伙,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遭遇?想必一定很恐怖吧。  “你再看这个伤口。”海琳又将手指向了林少淮肩上那个尚未痊愈的新伤,“你觉得这个伤口会是什么造成的?”  被她这么一问,项哲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伤口,刚才只觉得这个伤口很小,比起胸口那道旧伤似乎并没什么,但是现在细细一看,他才发现这个新伤似乎很深,不仅如此,伤口处的皮肉都翻了出来,凝固的血液呈现一种诡异的黑红色。  “难道……”项哲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他中毒的原因是吗?”  “没错。”海琳点头,“这个伤,从表面看似乎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凶器造成的,但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周围有些被割伤的痕迹,皮肉外翻,血液的颜色偏黑,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被箭射伤的。而且还是带倒钩的毒箭,一射进身体就被强行拔了出来,所以才会在皮肉上造成这样的伤口。”  “可是,现在谁还会用箭伤人呢?如果对方要置他于死地,用枪不是更直接吗?”  “没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海琳点头,“你看这伤口那么深,以普通人的力量,根本没法让箭射入身体那么深。阿哲,你到底从哪弄来这个人啊?”  “我?”项哲有些无奈,只好把自己如何遇见林少淮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摊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人,而且他的精神好像也有什么问题,嘴里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都说了什么?”海琳追问道。  “说什么将军、属下之类的……对了,他连热水器都不会用,还把我刚买的彩电给砍了!”想起彩电,项哲的心又痛了。  海琳却没在意他的情绪,而是忽然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两眼闪出晶亮的光芒:“阿哲,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真不是这里人。”  “这种怪人,当然不可能是本地人。”  “我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不是现代人。”海琳一本正经道。  “不是现代人?”项哲瞪着眼重复了一遍,忽然笑起来,“你说他不是现代人?难不成是古代人?海大医生,你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  “我是说认真的!”海琳打断他,表情严肃,“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忽然从天上掉下来,打扮怪异,言行举止也异于常人,身上的伤口更是与众不同,这些怎么解释?”  “说不定……”项哲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她,“说不定是谁想耍我呢?”  “有谁会在自己身上搞那么多伤口来耍你啊?”  “我!”项哲语塞,良久才嘟哝了一声,“看我帅呗……”  海琳:“……”  话不投机半句多,海琳决定不再跟项哲做无谓的沟通,给林少淮打了一针解毒剂后,又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这才起身道:“我能做的就那么多了,他能不能醒过来就是他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劝你把他带到医院里去做一下全方位的检查,毕竟这里条件有限,万一他里面烂了坏了,我可不能保证。”  医院?一想到这个词,项哲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不去!”他答得干脆。  “阿哲,你都多大了,怎么到现在还怕去医院?”对于他的执着,海琳有些无奈。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词!”项哲的脸色不太好。  
“好吧好吧。”海琳妥协,“不提就不提,反正你不去医……那个地方,就要找我,那我就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钱拿。对了,这个月的薪水记得准时给我,还有今天是周末,出诊需要另加百分之三十的薪金,至于这支解毒剂的钱,我会算在账单上一起寄给你的。”  “你数学还真不错。”项哲咬牙切齿。  “彼此彼此。”海琳甩甩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看到林少淮放在桌上的那把剑,稍稍犹豫了片刻,迅速拿出手机将那剑拍了下来。  拍完之后,她将手机收好,走到门口,末了还不忘朝里头做了个鬼脸。  “哼!看了这么多穿越文,我就不信全都是假的!项哲,我们走着瞧!”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被穿越文毒害的孩子。╮(╯▽╰)╭  海琳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了项哲,和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少淮。  项哲这时也开始担忧起来,虽然他刚才坚持不送林少淮去医院,但是看他现在这昏迷的样子,心里又格外过意不去,万一这家伙真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真的不想去医院……  如此思前想后了一阵,他终于把主意打到了许志康身上。既然自己不能去,就让许志康帮忙好了,反正他是他经纪人嘛!  没想到,他刚打定主意要打电话,躺在床上的林少淮却忽然有反应了。  “将军!”  微弱却坚定的声音,项哲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也太执着了一点吧?中毒昏迷之际竟然还心心念念他的将军,难不成他真像刚才海琳说的,是从古代来的?  事到如今,项哲虽然不相信,但是心里多少有了怀疑。  这时候,林少淮的反应忽然激烈了起来,紧闭的双眼不停颤动,想是再做一个噩梦,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毛毯,额头青筋爆出,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喂!你没事吧?”项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凑过去拍他的脸,“喂,你醒醒啊!”  “将军!将军!”此时昏迷的林少淮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又重回到乌江畔,项羽自刎的地方,无数的汉军包围着他们,项羽举着霸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  “将军,求您跟少淮走吧!将军!”  项羽看着他,露出微笑,笑容与脚下滔滔的江水相应,显得格外苍凉。  “少淮,如果有来生,你还会跟着我吗?”  “会!少淮的命是将军给的,生生世世都是将军的人!”他回答得无比坚定。  “很好!”项羽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响彻云霄,“本王能得少淮辅佐,已不枉此生!若有来世,你我兄弟二人再共创这天下!”  他说罢,锋利的枪口煞那间没入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林少淮脸上。  “不要啊!”林少淮大叫起来,猛得睁开眼。  与此同时,项哲正在帮他擦汗的手也停了下来,“你没事吧?”他问。  “将军!”林少淮一把抓住他的手。  项哲有些汗颜,又想起刚才被他打的情形,急忙解释:“我不是你的将军,你认错人了!”  “将军,不要抛下少淮!”他抓着他的手,冰冷。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将军,我手臂上没有箭伤。”他将自己的右臂展给林少淮看。  果然,他抓着他的手陡然放开了,神色蓦地黯了下来。  “你不是将军,你不是将军……”他低着头喃喃着,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不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项哲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忽然心虚起来,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似地,轻声安慰道:“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那个……你的将军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天哪,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死了?林少淮在脑海里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个词,将军,他的将军死了?没错,他是亲眼看着将军自刎的,那温热的血溅到自己脸上,泥土里混着浓浓的血腥味,周遭全是汉军如狼似虎的眼睛……  没错!是汉军,是刘邦那个贼人害死了自己的将军!  他猛的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刚刚恢复而站不稳,又一下子跌倒在床上。  “喂!”项哲一阵担心,急忙过去扶他,“你有伤在身,不要乱动!”  林少淮不理他,伸手盲目挥舞:“我的剑呢?我要去替将军报仇,我要杀了那刘邦!”  刘邦?项哲愈发无奈,想骂他,却看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这家伙疯得可以,如果硬要阻止他,搞不好又要被打,还不如……  他忽然眼前一亮,对林少淮道:“刘邦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林少淮果然不再挣扎着要去报仇,而是将目光投向他,“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刘邦已经死了!”项哲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底气十足。他这确实不算骗人,反正那刘邦确实已经死了两千年了。  “他怎么死的?”林少淮追问。  “他……”这问题可难道了从小历史不及格的项哲,顿了良久,他才道,“你等一下,我去查查看!”  项哲花了五分钟时间,在百度上查了刘邦的死因,耐心讲给林少淮听,并且告诉他现在已经是两千年之后,早就没有什么楚汉,也不打仗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听起来浅显易懂,让林少淮能接受。  这样一直讲了许久,起先,林少淮根本不相信,明明他昏迷前汉军还是那样嚣张,怎么醒来刘邦却死了?  直到反反复复解释的项哲终于受不了,把手狠狠往床上一拍道:“你要是不信就随便上街找个人问问,刘邦早就在两千年前就死了,要是他现在还能活着,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面对这样的毒誓,林少淮一时迷茫了。  难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刘邦早就死了,而自己竟然无意中来到了两千年之后?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更别说是像林少淮这种一条肠子到底的人了。  但是眼前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屋子里到处是他没见到过的东西,照明竟然不用火,烛台轻轻一按就能亮起来,热水也不需要煮,还有眼前这个和将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虽然比将军瘦了点,也白了点,衣着打扮也不一样,但是这张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刚才昏迷时的那个梦。  将军说:“若有来世,你我兄弟二人再共创这天下!”  若有来世……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个词,蓦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噗通!”  项哲没想到,刚才还在喃喃自语的林少淮忽然从站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跪倒在了自己面前,双手抱拳对着自己。  他说:“大人救了少淮的命,少淮愿跟随左右为大人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Chapter 6  项哲这辈子难得做回好人,没想到就这样栽在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手上,非但砍了他价值五万八的彩电,还跪在地上说要追随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可是这个梦也太长了一点吧?先是从天而降的怪人,而后心爱的地毯被踩,接着新买的彩电被毁,最后他这个堂堂跆拳道黑带竟被人打得抱头鼠窜,现在又……  项哲呆呆地注视着阳台上这张让他痛恨到极点的脸之后,满胸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他冲到阳台外,一把抓住林少淮的衣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今天为了避开这家伙的纠缠,他故意提早回房睡觉,还特意把房门给锁了,任他怎么在门外叫,就是不应声,没想到这家伙竟会神奇般的出现在他房间外面的阳台上。要知道,这可是三楼的独立阳台,难不成他是飞过来的?  “回禀大人,属下见大人久未应声,怕大人发生什么意外,特意前来保护大人!”  “保你个头啊!”折腾了一天,他已经不知被崩溃了多少次了,“你给我滚出去!”  “可是大人……”  “滚!”  “是,属下遵命!”于是林少淮跃身而起,打算从阳台上跳下去。  项哲自然不知道他用的是轻功,急忙一把拉住他:“喂,你不要命啦?这是三楼!”  林少淮抱拳,严肃道:“大人要属下滚,属下岂有不滚之理?”  “你……”项哲终于无语了。  良久,他指了指房里,精神萎靡道:“你从这里走,你从这里走……”  “可是……”  “快走!”  “属下遵命!”  于是,林少淮莫名其妙地被轰出了他的房间。  林少淮一走,项哲以最快的速度锁上了房门和阳台门,想想不保险,又分别在门口抵了两个沙发,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上窗帘,倒在了床上。  经这一天的折腾,他累得够呛,甚至觉得比平时工作还累。  这也难怪,要知道平时大家都奉他为财神爷,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什么都迁就他,就连许志康那么厚的脸皮都拿他无可奈何。  可是今天,碰到林少淮这家伙,一切仿佛都倒过来了,成了他去迁就别人,而这个被他迁就的家伙竟然还不依不饶,一条肠子到底,就像认定了他似地,说什么都不听,死活要当他跟班。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怪人当跟班当得那么执着的。  “哎……”躺在床上的项哲忽然叹了口气,长叹道,“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一夜噩梦,闭上眼就看到扬尘的沙场,利器刺入身体,血溅得到处都是,没入沙土,变成狰狞的暗红色,铺天盖地而来。  以至于,时针刚过五点,项哲就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头很痛,浑身都酸,他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很久,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仿佛陀螺似地在眼前转着,终于忍不住起了床。  算了,还是去游泳吧。  打开房门,前脚刚迈出去,就发现一个黑影端坐在门侧。  项哲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昨晚赶出去的林少淮。  此时,林少淮也已经发现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属下见过大人。”  才做完一个噩梦,为什么又来一个噩梦?  项哲顿觉头痛脑胀,没好气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回禀大人,属下在替大人守夜。”  守夜?项哲一愣,道:“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  “属下未保大人周全,得罪之处,望大人见谅。”  这家伙……竟然在自己房门前守了整整一夜!项哲惊讶之余,心情复杂,有些气恼他的执着,又多少感动这样的行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该和他说什么。  纠结了良久,他甩手,干脆不理他!  没想到,才往楼下走了没多久,那家伙竟然又跟上来了。  “你又跟上来干什么?”  “回禀大人,属下跟着大人,确保大人周全。”  周你个头啊!项哲几乎吼出来:“我去上厕所,不要跟着我的行不行啊?”  “上厕……所?”林少淮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去如厕!去茅房!去拉屎!你这都要跟去吗?”可怜项哲平时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遇到这家伙却什么都豁出去了。  林少淮认真地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少淮便在茅房门口等大人吧。”  项哲:“……”  这个厕所,上得无比揪心,项哲怀疑自己要是天天这样下去,迟早会得便秘。  他垂头丧气地从厕所里出来,却惊奇地发现门外已经没人守着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到楼下传来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  “不好!”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又想起那台支离破碎的彩电,飞也似地奔下了楼。 
 好在,这回没什么东西被毁,他暗自松了口气,却发现林少淮满脸焦黑,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不明物体跟自己打招呼。  再仔细一看,这东西的形状怎么那么像自己从比利时买来的那口锅呢?  好像就是那口锅 =。=  “属下想给大人做早膳。”林少淮咧开嘴傻笑,焦黑的脸上一排白皙的牙,让人恨不得过去把它们一颗颗拔下来。  项哲很想把他一脚踹出去,但是一看到那双干净的眸子……  算了,人家受了伤,再忍两天把。  想到这里,项哲再度沉默了。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可怜项哲几度想要爆发,几度又被自制力硬生生地压了回去,终于……他消亡了。  晚上,项哲坐在沙发上算自己这两天的经济损失。  彩电五万八,比利时带来的锅子三千,电脑虽然没被砸坏,但是键盘肯定不能用了,算五百,两扇玻璃窗要八百,三只水晶杯是法国带来的,还有五个鸡蛋……当送给他吧。= =  如此一算,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杯具那么简单了,而是一张茶几上混搭了许多杯具与餐具。  颓然地抬起头,看了眼同样坐在沙发上,专心玩着魔方的林少淮,要不是自己从杂物间翻出这个东西来,不知道他还要毁多少东西才甘心。  不行!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他下定决心,把计算机往旁边一放,凑了过去。  “咳咳。”这家是自己的,赶人是他的权利,可要说出口,却显得自己那么心虚。  “大人!”林少淮急忙放下魔方,又要向他行礼。  “你继续,你继续!”他生怕这家伙注意力一转移,又会做出什么惊悚的事情来。  “属下遵命!”林少淮得令,继续玩那个魔方。  项哲就那么呆呆地在一旁看着他瞎摆弄,一面想着该如何开口让他离开。  他现在把自己当做主人,如果下令让他走,他一定会离开的吧?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无情了一点?就像昨晚林少淮被他赶出房间的那个眼神,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要被弃养的感觉……  项哲没有发现,仅仅两天时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林少淮产生了一种责任感。  既然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好了。  项哲清了清喉咙,道:“这个……好玩吗?”天哪,他在说什么?  林少淮点头,眼里露出孩童般的兴奋:“少淮从未见过这般好有意思的把戏。”  “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属下叩谢大人!”  “起来起来!”项哲吓了一跳,急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黑线挂了一脸。  这家伙,动不动就属下大人的,当初海琳说他不是现代人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两天相处下来,就连他这个唯物主义者都忍不住动摇了。  “那个……少淮?”  “属下在!”  “你是哪里人?”  “禀大人,属下乃燕地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人啊?”项哲擦了把汗,实在不习惯被人大人前大人后的叫。  “那属下应该如何称呼大人?”  “……你叫我阿哲把,他们都这么叫。”  “是,阿哲大人!”  项哲:“……”  这般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半天,两人的思路虽然完全不对盘,不过项哲多少也打听出林少淮的身世来。  依照他的说法,他是燕地人,十五岁时流浪街头被项羽所救,之后一直跟随项羽南征北战,整整十年。  十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身上的那些伤口确实能够有合理的解释。  但是一个从两千年前来的人,这更不合理吧?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到了混乱的程度,脑子里什么样的念头都有,唯独忘了要把林少淮赶出去这件事。  就在这时,项哲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正要过去接,林少淮却先他一步,拿起桌上的手机就甩了出去。  “啪”得一声,项哲的最新全触屏智能3G手机就四分五裂了,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林少淮得意地回头,想报告项哲危险已被他清除,却见项哲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顿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做错事了。  “大人,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他语气忐忑,听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项哲点头,咬牙切齿道:“你把我的电话扔了。”  电话?林少淮看了眼不远处桌上那只方形的盒子,颇为委屈:不是说那才是电话吗?为什么这个小小的方块也是电话?这地方真是太奇怪了!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摩尚娱乐的总监杨礼将电话猛得一扔,斥责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许志康道:“你怎么在做经纪人的!培养出来的艺人连电话都不会接了吗?”  许志康低着头,很想告诉杨礼关于项哲家里那个不明来客的事情,但是他转念一想:项哲这家伙平常连鸟都不鸟他,可那家伙出现之后,才两天的功夫,项哲已经往他那打了好几个抱怨电话了。  难得有个人能让他如此崩溃,不如让他再多吃几天苦头好了。  某人阴暗的内心纠结挣扎了很久,终于心一横,向杨礼解释道:“杨总,你有所不知,阿哲自从拍完了《战》之后一直身体抱恙,但是他还是坚持参加了之后开幕式和一部分宣传,现在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杨礼作为摩尚娱乐的总监,虽然脾气暴躁,但毕竟也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既然许志康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让步,板着脸道:“那他打算休息多久?”  多久?许志康暗暗盘算着,一个月太久,自己的饭碗恐怕端不住。可两天又显然不够他吃苦头,那就……他抬头道:“杨总,从现在的档期看,一周的假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杨礼点头,“就给他一周的时间,如果再出什么情况,小心你的饭碗。”  许志康抹了一把汗,连连点头。  但是很快,他又担心起来,虽然他答应了杨礼只停工一周,万一项哲那边闹起脾气来,坚持一个月都不开工那可怎么办?不过话又说回来,项哲那家伙脾气虽然差了点,但是心还是软的,如果知道杨总以他的饭碗威胁,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就在他为此思前想后,担心项哲不肯开工的时候,项哲却在休假未满一周时,主动打电话给他,要求开工。
Chapter 7  项哲竟然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要求开工?许志康简直乐得快跳起来。  要知道,项大少那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没红之前,这家伙的脾气就很臭,红了之后也没多少改变。  许志康还记得,当初有好几个有潜力的新人让他选,项哲的外貌并不符合时下以中性为卖点的流行,但是他最后还是选了他。  因为那天选拔结束后,他和那群新人一起下楼取车,车从摩尚娱乐的地下车库出来,遇到了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唯独项哲的车是在等老人走过之后才开出的,其余那些人全都不耐烦的按了喇叭。  这个小小细节,让许志康注意起了项哲,他的简历很简单,国外知名大学经济系毕业,没什么经验,但是会写歌,嗓子也不错。但是他对自己的身世似乎有所隐瞒,只说父母是从商的,其余无论怎么问,一概不答。  偏偏许志康也是个怪人,看到那些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新人不爽,反倒欣赏项哲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  于是两个怪人凑到了一起,黄金组合就那么奇迹般的诞生了。  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项哲在娱乐圈的发展神乎其神,绯闻却少得令人发指,就连看惯了娱乐圈各种丑态的许志康都不免感叹,项哲这家伙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料。  所以,他的臭脾气自己也忍了。  但是!今天,一向连老板的账都不卖的项哲竟然主动跟自己提出要去工作,可想而知,许志康有多惊讶。  不过,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的专业经纪人来说,一切反常都是浮云,唯独钱才是王道,所以当项哲打电话给他之后,他立马就替项哲联系了一个手机广告。  作为《战》票房大卖之后,项哲接手的第一个广告,广告商也是动足了脑筋。  首先,由于《战》走的是枪战片路线,再加上项哲在影片中扮演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广告商一开始就瞄准了这个免费效应,给项哲量身定做了一个双面**的形象。  通过手机按键控制,他在白道与黑道的各种场景间来回变换,一面是代表正义的**,一眨眼却成了进行军火交易的罪犯,最后,在面临身份被揭穿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急中生智按下了手机按键。  这时,场景再次变换,原来他是在用手机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而他手里的那只手机正在播放着他在梦中的那一幕。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再次按下手机键。  这时,他却再次回到了那个场景里,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命运的主宰者正在调皮地跟他做鬼脸。  通过这样一部戏剧性很强的广告,将手机强大的影音功能展现在广大观众面前,对于购买者来说,确实具有很强的诱惑力。  项哲在看完了方案之后,也觉得可行,当即就给了许志康答复,于是许志康便立即通知广告商,即日开始广告的录制。  其实项哲会要求提早工作,完全是因为林少淮,自从家里多出这家伙后,他发现原本好好的假期计划全都泡汤了。  不仅如此,每天还要防着林少淮摔这摔那,眼睁睁看着自己各种心爱的东西毁在林少淮手上,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工作来得安心。  当然,即使是工作,也不能独留林少淮一个人在家里,这样更危险。  左思右想,他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把这家伙丢给许志康,应该会蛮有意思的把?  事实证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项大少和他的经纪人一样,也有着一颗阴暗的内心。  到了片场,工作人员正在做各种拍摄的准备,果然是国际大品牌,整个广告从服装、布景到道具无不高要求。  林少淮来到现代后,第一次出门,看到满街跑的汽车已经够惊讶了,如今来到片场更是惊奇不已,四处张望。  不过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时刻跟在项哲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但是,问题出现了!  林少淮作为一个称职的侍卫,他自然有本事能让项哲身边连一只苍蝇都接近不了,但与此同时,那些导演、化妆师、场务……凡是比苍蝇大的活物,也一个都没法接近他。
  当然,这并不是让项哲最恼火的,他最恼的林少淮的发型,出门前项哲看着林少淮那一头长发纠结了很久,本想让他剪掉,可他说什么都不肯,坚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  项哲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在头上盘了个髻,穿着自己的T恤牛仔裤那么不伦不类的出门,这效果可想而知。  于是,原本应该落在他身上的那么目光纷纷投向了林少淮,这让项哲这个一直享受众星拱月待遇的大明星情何以堪啊?  终于,大明星恼了。  他抬眼看到许志康从片场走出来,立马叫住了他。  时隔一周见到项哲,许志康吓了一跳,指着他的黑眼圈道:“阿哲,你昨晚没睡好吗?”  此话一出,项哲的脸就黑了。  别说是昨晚,这一个礼拜,他光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么多东西就睡不好觉,早上还要被林少淮拉起来锻炼。  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日之计在于晨,请大人莫要耗费了光阴。”  什么鬼理论?可偏偏他就是狠不下心把人赶走,于是只好自我安慰:就算在马路上捡了只快死的小狗,把它治好了也该负责到底吧?  可怜林少淮还一心一意要辅佐他,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小狗养,估计得顿到墙角去画圈圈。  “你帮我把他带走。”项哲没好气地命令。  许志康也懵了:“这么大个活人,能带去哪儿?”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你,带他四处去片场逛逛,只要别影响到我就行了。”  没等许志康回答,林少淮已经先一步拒绝了:“大人,此地外人众多,不易单独行动!”结果被项哲一眼瞪回来了,只好不甘心地点了头。  “属下领命。”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在一旁许志康也乐了,项哲在电话里抱怨的事竟然是真的,看来这个林少淮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  于是,待项哲去了化妆室,他便把林少淮拉到了一边。  “我问你,你是不是会功夫啊?”  “回禀许大人,少淮自幼习武,熟读兵书,善骑射。”既然这人是项哲的朋友,所以林少淮也自动自发地将他归为了“大人”一类。  许志康脸上立马挂下了黑线,果然如项哲所说,这家伙的腔调让人很崩溃。  他继续问道:“那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回禀许大人,少淮随不及将军武功高强,但对付一般兵卒,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真的?”说到这里,许志康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他笑眯眯道:“少淮啊,你想不想一直跟着阿哲啊?”  “少淮的命是阿哲大人救的,从今以后便是大人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很好!”许志康已经乐开了花。  其实许志康心里是这样盘算的,以项哲现在的身价,保镖自然不能少,可是请个保镖得花钱吧?差一点的不顶用,好一点又太贵,特别是像现在那种专业贴身保镖,都跟抢钱似地,以小时计费,花出去的钱一大把一大把,他看在眼里,心痛啊!  可现在不同了,眼前不就有个不用花钱的现成保镖吗?听项哲说,这家伙耐力超强,一早上跑二十公里都不喘气,一拳能打碎他们家的钢化玻璃,就连项哲家门口那棵大树,他一拳下去都能掉下不少叶子。  这样的牛人保镖不用花钱,还能负责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以一敌十,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啊!  最关键的是,他还对项哲忠心耿耿,说一不二。  这种人放在身边不用,傻了不成?  于是许志康当即下了决定,让林少淮担当项哲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许志康的决定,项哲却全然不知,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手机广告已经拍完了,一群粉丝堵在片场门口,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忙了一天,又饿又累,如今被人堵着不能走,脾气愈发暴躁起来,用眼神示意许志康快点解决问题。  许志康接了眼神,立马低头朝林少淮耳语了几句,嘱咐他不要伤人,只要把人赶走就行了。  林少淮点头领命,顺手操起一根道具木棍就冲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木棍还没动,那些粉丝就被他的眼神吓着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凶狠凌厉,杀气四溢,我们是来看偶像的,可不是来玩命的,于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交头接耳的一番之后,纷纷扭头逃命。  边逃还边交流:“妈呀,这个大哥太恐怖了!”  还有个特别执着的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死活不肯走,结果被林少淮拦腰抱起,给丢到了外面草地上。  仰面躺在草地上的姑娘呆呆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良久才回过神,双手握拳道:“这就是小哲的保镖吗?太有气势了!小哲,我爱你!”  铁杆粉丝永远那么爱屋及乌。╮(╯▽╰)╭  障碍顺利清除,许志康得意地看着项哲,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我给你挑得保镖不错吧?只要包食宿,就能替你上到山下火海,廉价劳动力都没他好使!”  项哲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到黑,终于发起火狠狠踹了一脚许志康一脚。  看他疼得在那直跳脚,这才觉得胸口的恶气出了一口,朝林少淮挥挥手:“我们走。”  林少淮无比同情的看了眼许志康:“属下遵命。”  哎,伴君如伴虎,大人的脾气永远那么捉摸不定……
Chapter 7  项哲竟然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要求开工?许志康简直乐得快跳起来。  要知道,项大少那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没红之前,这家伙的脾气就很臭,红了之后也没多少改变。  许志康还记得,当初有好几个有潜力的新人让他选,项哲的外貌并不符合时下以中性为卖点的流行,但是他最后还是选了他。  因为那天选拔结束后,他和那群新人一起下楼取车,车从摩尚娱乐的地下车库出来,遇到了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唯独项哲的车是在等老人走过之后才开出的,其余那些人全都不耐烦的按了喇叭。  这个小小细节,让许志康注意起了项哲,他的简历很简单,国外知名大学经济系毕业,没什么经验,但是会写歌,嗓子也不错。但是他对自己的身世似乎有所隐瞒,只说父母是从商的,其余无论怎么问,一概不答。  偏偏许志康也是个怪人,看到那些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新人不爽,反倒欣赏项哲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  于是两个怪人凑到了一起,黄金组合就那么奇迹般的诞生了。  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项哲在娱乐圈的发展神乎其神,绯闻却少得令人发指,就连看惯了娱乐圈各种丑态的许志康都不免感叹,项哲这家伙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料。  所以,他的臭脾气自己也忍了。  但是!今天,一向连老板的账都不卖的项哲竟然主动跟自己提出要去工作,可想而知,许志康有多惊讶。  不过,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的专业经纪人来说,一切反常都是浮云,唯独钱才是王道,所以当项哲打电话给他之后,他立马就替项哲联系了一个手机广告。  作为《战》票房大卖之后,项哲接手的第一个广告,广告商也是动足了脑筋。  首先,由于《战》走的是枪战片路线,再加上项哲在影片中扮演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广告商一开始就瞄准了这个免费效应,给项哲量身定做了一个双面**的形象。  通过手机按键控制,他在白道与黑道的各种场景间来回变换,一面是代表正义的**,一眨眼却成了进行军火交易的罪犯,最后,在面临身份被揭穿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急中生智按下了手机按键。  这时,场景再次变换,原来他是在用手机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而他手里的那只手机正在播放着他在梦中的那一幕。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再次按下手机键。  这时,他却再次回到了那个场景里,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命运的主宰者正在调皮地跟他做鬼脸。  通过这样一部戏剧性很强的广告,将手机强大的影音功能展现在广大观众面前,对于购买者来说,确实具有很强的诱惑力。  项哲在看完了方案之后,也觉得可行,当即就给了许志康答复,于是许志康便立即通知广告商,即日开始广告的录制。  其实项哲会要求提早工作,完全是因为林少淮,自从家里多出这家伙后,他发现原本好好的假期计划全都泡汤了。  不仅如此,每天还要防着林少淮摔这摔那,眼睁睁看着自己各种心爱的东西毁在林少淮手上,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工作来得安心。  当然,即使是工作,也不能独留林少淮一个人在家里,这样更危险。  左思右想,他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把这家伙丢给许志康,应该会蛮有意思的把?  事实证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项大少和他的经纪人一样,也有着一颗阴暗的内心。  到了片场,工作人员正在做各种拍摄的准备,果然是国际大品牌,整个广告从服装、布景到道具无不高要求。  林少淮来到现代后,第一次出门,看到满街跑的汽车已经够惊讶了,如今来到片场更是惊奇不已,四处张望。  不过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时刻跟在项哲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但是,问题出现了!  林少淮作为一个称职的侍卫,他自然有本事能让项哲身边连一只苍蝇都接近不了,但与此同时,那些导演、化妆师、场务……凡是比苍蝇大的活物,也一个都没法接近他。  当然,这并不是让项哲最恼火的,他最恼的林少淮的发型,出门前项哲看着林少淮那一头长发纠结了很久,本想让他剪掉,可他说什么都不肯,坚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  项哲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在头上盘了个髻,穿着自己的T恤牛仔裤那么不伦不类的出门,这效果可想而知。  于是,原本应该落在他身上的那么目光纷纷投向了林少淮,这让项哲这个一直享受众星拱月待遇的大明星情何以堪啊?  终于,大明星恼了。  他抬眼看到许志康从片场走出来,立马叫住了他。  
时隔一周见到项哲,许志康吓了一跳,指着他的黑眼圈道:“阿哲,你昨晚没睡好吗?”  此话一出,项哲的脸就黑了。  别说是昨晚,这一个礼拜,他光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么多东西就睡不好觉,早上还要被林少淮拉起来锻炼。  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日之计在于晨,请大人莫要耗费了光阴。”  什么鬼理论?可偏偏他就是狠不下心把人赶走,于是只好自我安慰:就算在马路上捡了只快死的小狗,把它治好了也该负责到底吧?  可怜林少淮还一心一意要辅佐他,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小狗养,估计得顿到墙角去画圈圈。  “你帮我把他带走。”项哲没好气地命令。  许志康也懵了:“这么大个活人,能带去哪儿?”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你,带他四处去片场逛逛,只要别影响到我就行了。”  没等许志康回答,林少淮已经先一步拒绝了:“大人,此地外人众多,不易单独行动!”结果被项哲一眼瞪回来了,只好不甘心地点了头。  “属下领命。”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在一旁许志康也乐了,项哲在电话里抱怨的事竟然是真的,看来这个林少淮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  于是,待项哲去了化妆室,他便把林少淮拉到了一边。  “我问你,你是不是会功夫啊?”  “回禀许大人,少淮自幼习武,熟读兵书,善骑射。”既然这人是项哲的朋友,所以林少淮也自动自发地将他归为了“大人”一类。  许志康脸上立马挂下了黑线,果然如项哲所说,这家伙的腔调让人很崩溃。  他继续问道:“那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回禀许大人,少淮随不及将军武功高强,但对付一般兵卒,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真的?”说到这里,许志康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他笑眯眯道:“少淮啊,你想不想一直跟着阿哲啊?”  “少淮的命是阿哲大人救的,从今以后便是大人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很好!”许志康已经乐开了花。  其实许志康心里是这样盘算的,以项哲现在的身价,保镖自然不能少,可是请个保镖得花钱吧?差一点的不顶用,好一点又太贵,特别是像现在那种专业贴身保镖,都跟抢钱似地,以小时计费,花出去的钱一大把一大把,他看在眼里,心痛啊!  可现在不同了,眼前不就有个不用花钱的现成保镖吗?听项哲说,这家伙耐力超强,一早上跑二十公里都不喘气,一拳能打碎他们家的钢化玻璃,就连项哲家门口那棵大树,他一拳下去都能掉下不少叶子。  这样的牛人保镖不用花钱,还能负责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以一敌十,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啊!  最关键的是,他还对项哲忠心耿耿,说一不二。  这种人放在身边不用,傻了不成?  于是许志康当即下了决定,让林少淮担当项哲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许志康的决定,项哲却全然不知,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手机广告已经拍完了,一群粉丝堵在片场门口,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忙了一天,又饿又累,如今被人堵着不能走,脾气愈发暴躁起来,用眼神示意许志康快点解决问题。  许志康接了眼神,立马低头朝林少淮耳语了几句,嘱咐他不要伤人,只要把人赶走就行了。  林少淮点头领命,顺手操起一根道具木棍就冲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木棍还没动,那些粉丝就被他的眼神吓着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凶狠凌厉,杀气四溢,我们是来看偶像的,可不是来玩命的,于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交头接耳的一番之后,纷纷扭头逃命。  边逃还边交流:“妈呀,这个大哥太恐怖了!”  还有个特别执着的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死活不肯走,结果被林少淮拦腰抱起,给丢到了外面草地上。  仰面躺在草地上的姑娘呆呆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良久才回过神,双手握拳道:“这就是小哲的保镖吗?太有气势了!小哲,我爱你!”  铁杆粉丝永远那么爱屋及乌。╮(╯▽╰)╭  障碍顺利清除,许志康得意地看着项哲,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我给你挑得保镖不错吧?只要包食宿,就能替你上到山下火海,廉价劳动力都没他好使!”  项哲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到黑,终于发起火狠狠踹了一脚许志康一脚。  看他疼得在那直跳脚,这才觉得胸口的恶气出了一口,朝林少淮挥挥手:“我们走。”  林少淮无比同情的看了眼许志康:“属下遵命。”  哎,伴君如伴虎,大人的脾气永远那么捉摸不定……
Chapter 8  项哲的工作档期安排得很满,手机广告一结束,片约便如期而至。  他这次要接演的是一部古装戏,剧本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定下,电影的名字叫做《九命刀》,是讲一个杀手的故事,项哲在影片中扮演男一号,九命杀手——莫玄。  相比他之前接的两部电影,这部电影更具有挑战性。  一来是因为在《九命刀》中,项哲将要扮演一名杀手,在电影的人物设定里,他所饰演的莫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凡是他要杀的人,纵使有九条命也没法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和项哲在之前两部电影中的角色设定大不相同。  在《飞鸟》中,他是走阳光路线的邻家大哥,光站在太阳底下微微一笑,已经足以引起一大堆观众的认可了。  而在《战》中,他成了内心充满矛盾的**,虽然在亲身弟弟和正义只见徘徊不定,但毕竟有着一颗向往正义的心,这样的角色也很容易打动观众。  但是在这部《九命刀》中,项哲要饰演的这个杀手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要如何将这样一个冷血的角色演到观众认同,实在是一门大学问。  二来是因为《九命刀》走的是武打路线,投资方为了影片的质量,特意聘请了当今影坛最著名的武术指导卓子峰,据说此人对武打动作的要求几近完美,几乎每个和他合作过的演员都因为他苛刻的要求而叫苦不迭。  当然,这还不是让那些和他合作过的演员最苦恼的,他们最苦恼的是卓子峰的脾气,此人的脾气非常暴躁,而且很不给面子,不管对方是大牌还是小龙套,是荧屏壮汉还是清纯淑女,只要动作不合他的要求,他都照骂不误。  就连一向以敬业著称的影后沈嫣,与卓子峰的合作中,都曾被她当场骂哭过,可见此人有多铁面。  虽然项哲在《战》中饰演过**的角色,经历过不少动作场面,而且他还是跆拳他黑带,有一定的武术基础,但是遇到这样高要求的武术指导,难保到时在片场不会出什么意外,万一项哲这个臭脾气和卓子峰抬起杠来,那许志康可真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面对许志康的担心,项哲到是毫不在意,当然他自信的不是自己的忍耐力,而是自己的武打动作,要知道他可是跆拳道黑带,之前出唱片的时候还有舞蹈基础,这点动作戏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项哲对电影的拍摄一点都不担心,开拍前一天还悠闲地在家里和林少淮约法三章。  虽然项哲可以接受林少淮住在他家里,当他保镖,但是他实在没法忍受每天提心吊胆的防着林少淮,深怕他一不小心又弄坏了自己什么东西,要知道那些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赚来的!  项大少思前想后,终于决定约法三章,以免林少淮再做出什么惊悚的事情来。  第一条、未经允许,不得碰屋里任何一样东西,就算是玻璃窗上听了一只苍蝇,也必须在汇报后才能行动,绝对不允许再有用拳头砸窗户上的苍蝇这样的行为发生!  第二条、听到一切异常响声不许大惊小怪,这声音包括:门铃声、电话铃声、手机短信声、闹钟声、微波炉提醒声,以及马桶抽水的声音。若再有扔电话、砸马桶的事情发生,一经发现,立刻滚蛋,绝不姑息!  第三条、要爱护花花草草,不许用院子里的树练功,不许踩踏草坪,不许用剑砍花,不许在游泳池里洗衣服,以上行为如果要在院外进行,必须确保没人看见。  第四条、上楼请走楼梯,进房间请敲门,要是再发生类似于忽然出现在阳台上等行为,一经发现,当场踹下,生死不顾。  第五条、不许再用“大人”、“属下”、“遵命”等词,一律用“你”、“我”、“好的”代替,每天看电视学说话,适应生活,但不许砸电视机。  第六条、以上规定最终解释权归项哲所有,如有需要,随时增补。  当听项哲念完这全部六条之后,林少淮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显然他完全没法适应这个见面直呼对方姓名的年代,主人就是主人,怎能以下犯上,如此草率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大……”  “咳咳。”项哲扫了他一眼。  “阿哲……大……”  “咳咳!”  “……阿哲。”林少淮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叫出这个名字,说完之后竟愣在那里,愣是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活了二十多年,在战场上打打杀杀那么久,回过头来竟然要重新学说话,确切的说是要颠覆以往的世界观,重新学做人,这实在是难倒了林少淮。  见他忽然憋着不说话,项哲心情却忽然大好,拍拍他的肩:“走,我们游泳去!”  游泳时项哲最爱的运动之一,如今是,现在更是。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项哲发现,虽然自己跑步跑不过林少淮,力气也没他大,更别说打架了,但是在游泳这一点上,他却占有绝对优势,因为林少淮,他是只旱鸭子。  项哲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昨天晚上,林少淮在他宝贝的游泳池里洗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一件T恤飘了开去。这时,项哲正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赶下来,准备狠狠教训他一顿,却发现林少淮呆呆站在游泳池边,愣是没敢伸手去捡。  就在那一刻,项哲忽然两眼发光,复仇的小宇宙在内心澎湃起来了!  他笑眯眯地拍拍林少淮的肩,温柔地说:“少淮,怎么不去捡回来?”  林少淮的脸色明显不对劲,望着游泳池出神了良久,最后还是妥协了:“启禀大人,属下不识水性。”  “是吗?”某人眯起眼,轻描淡写道,“你放心,这游泳池很浅,淹不死人的。”  “大人……”可怜林少淮出生燕地,根本不识水性,小时候还因为不小心掉下河有过阴影,望着那一池子水,踌躇良久,眼神痛苦。  可是,军令如山啊!  他回过头绝然地望了一眼项哲,就要下水。  那一刻,项哲忽然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心一下子就虚了。  “算了算了……”他挥挥手,“我去捡。”说罢,跳进了泳池,三两下就把T恤给捞回来了,再看岸边的林少淮正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一刻他傲娇的虚荣心膨胀了。  这感觉,真不错呢!  于是,趁今天有空,项哲便又邀林少淮游泳,以重温那种感觉。  一听项哲说要去游泳,林少淮急了:“大人……”  “咳咳。”  “……阿哲,你去游吧,我不去了。”  项哲微微一笑:“游泳当然要人多一点才有意思,难道……你怕我害你?”  林少淮一惊,立马请罪:“属下绝无此意,请大人明鉴!”  项哲笑得更得意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Chapter 9  到了泳池边上,林少淮立马就却步了,想对项哲说什么,还没扭头就被人丛后面给一脚踹了下去。  顷刻间,沁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挣扎间,林少淮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那一年,他的父亲刚赶赴咸阳服徭役,才走没几天便天降大雨,一个月后洪灾泛滥,他们村被整个包围在了洪水里,铺天盖地的河水淹没了田地,冲垮了房屋,母亲带着他随着乡亲们一起被困在了一处高地。  当时四周除了水还是水,母亲饿得晕了过去,眼看就要不行了,于是不识水性的他便偷偷攀着水上的浮木,想去给母亲找些吃的,一不小心跌落了水里,那时的感觉也和现在一样,四面都是无尽的冰冷与黑暗,耳边传来村民的呼叫声,伸手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要不是当年大他两岁的大哥奋不顾身跳下水去救他,他早就成了水底冤魂,更别说之后遇见项羽,随他一同征战了。  只可惜,母亲最后还是饿死在了那场大水中,大哥侥幸逃过一劫,却在洪水过后染上了瘟疫,没多久也随母亲去了……  站在岸上的项哲本还不紧不慢地脱衣服,打算错一下林少淮的锐气,以谢这几天来被他摔坏那么多东西的心头之恨,却忽然发现水里的家伙似乎不太对劲,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表情让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迅速将衣服扔到一边,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无边无际的水,那是记忆深处最恐怖的噩梦。  林少淮想伸手,却抓不住任何的东西,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饥饿中痛苦的呻吟,他还想到了大哥,那双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到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  那曾经美好的童年成了一场梦,梦醒了是举目无亲,是流离失所,是街头狗一样低贱的生活……  水,漫过了头顶。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父亲走了,母亲去了,大哥的手再也不会伸向自己,在崩溃的边缘,眼前似乎亮起了一道白光,那光的尽头是将军,他最崇敬的将军。  他将手伸向他,他说:“想活下去吗?跟我走。”  想!当然想!  谁不想活下去?谁愿意这样窝囊的死?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将军,是将军给他的希望!  一伸手,抓住了,那双温暖的、坚实的、让人无比安心的手,是这双手的主人让他重新做回了一个人,给他饭吃,教他武功,带他行军打仗……那一刻,林少淮仿佛回到了昨日,项羽还活着,在帐中运筹帷幄,谈笑风生。  千万子弟愿为他赴汤蹈火,天下百姓愿臣服于他脚下。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他亲眼看着将军的鲜血染红了江边的泥土,是他亲手抱着将军的尸体跳入那滚滚江水之中,那曾经的豪言壮语在瞬间灰飞烟灭,化作尘埃,消失殆尽。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被重新经历了一遍,被拖到岸边的林少淮定下神,看到了项哲那焦急的眼神。  他不是将军,不是……  林少淮眼神黯然了下来,尽是失望之色,项哲看在眼里,竟是一怔。  为什么这家伙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为什么自己被他这样的看着,心里会有憋气的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好不容易才整到他,他应该高兴才对,应该嘲笑他一番才是。  顿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去换衣服。”林少淮从池边站起来,他已经浑身湿透,白T恤贴在身体上,胸前狰狞的伤口再次浮现出来,在项哲眼里愈发的刺眼。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他。  林少淮回过头,漠然地看着他。  那眼神扫过自己的时候,项哲本想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似乎这个男人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他一声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项哲不知道林少淮这是怎么了,只下意识地觉得,是自己刚才那任性的一脚让他生气了,对自己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他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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