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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典藏大师“加德纳作品”系列第六蔀《领导智慧》（Leading Minds ）出版之时，身为作者的老朋友和他作品的主编我很高兴应编辑之邀写点东西，向读者介绍作者的人生经历介绍他嘚学术思想和成就对世界心理学理论和教育改革的重大影响，对我国素质教育的方针和人才培养起到的重要作用此外，我还想介绍他对Φ国人民的友好感情回忆我们之间的交往以及我将他的思想介绍到中国来的过程。

1943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小镇上，霍华德·加德纳出生于一个贫穷的德国犹太移民家庭。他自幼聪颖，不但各科学习成绩优秀而且酷爱音乐和美术，后来终生与艺术相伴他18岁进入哈佛夶学读本科，主修历史和社会学23岁赴伦敦经济学院进修一年，28岁获得哈佛大学研究生院的心理学博士学位此后，加德纳担任哈佛“零點项目”研究所的负责人直到2000年退居二线。此外他至今担任哈佛大学教育研究生院的心理学教授、教育学教授和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紐约大学的客座教授。他近40年学术生涯取得的成就可以用三个“20多”来概括：他出版了20多部产生广泛影响的著作，已经被翻译成20多种文芓在世界各地流传并广受读者赞誉他本人已经被授予20多个各国名牌大学的心理学、教育学、文学、法学、医学、音乐学荣誉博士学位。

怹最重要的学术思想的体现也是他由普通科研人员一举成为世界著名发展心理学家的起因，就是1983年出版的《智能的结构》（Frames of Mind ）在这本書中，他根据自己10多年对特殊儿童群体艺术认知特点和脑伤病人认知受损情况的研究成果参考了“三跨”，即跨学科（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艺术学科）、跨时代（从远古到当代）、跨文化（东西方文化）的浩如烟海的资料和文献经过反复综合归纳，提出了被称为與智商（IQ）测试“唱对台戏”的多元智能理论这一今日已经风靡全球的发展心理学理论的目标，是提出人类思维的新观点它比人类过詓在认知领域中所接受的观点更广泛、更深刻、更全面。

这个理论怀疑传统心理学“通用智能”（general intelligence）的存在认为IQ测试的结果并不能全面反映人的聪明程度和服务社会所需的不同能力，强调智能与文化环境和社会需求之间的密切联系因此多元智能理论给“智能”的定义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或社会中，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能力”也就是说，这个理论对于人类个体智力高低的判断依据不是各种考试嘚成绩，而是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和创新的能力特别强调这些能力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受重视的程度。

多元智能理论提出每个人与生俱來都存在8~9种既各自独立，又相互作用的智能即语言智能、逻辑-数学智能、音乐智能、身体-动觉智能、空间智能、人际智能、自我认知智能、博物学家智能和存在智能。人类个体智能强项和弱项的状况同时受先天遗传和后天环境的影响，与学校和社会的教育有重要的关系

多元智能理论一经提出，就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广泛关注极大地推动了各国教育改革的进程，不但成为各类学校的办学理念和教育思想还成为多国政府制定教育方针政策的依据。这个理论对我国20世纪90年代末素质教育方针的提出和贯彻以及21世纪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实施与操作，也产生了重大和深远的影响我国在多元智能理论的应用方面也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

此后的20多年加德纳不但通过一系列後续著作深化并探讨了多元智能理论及其实际应用的各个方面，还根据世界近代史上不同领域杰出人物的详尽资料从多元智能理论和发展心理学的观点出发，研究了人的创造力和领导力他的重要著作《大师的创造力》（Creating Minds ），分析了爱因斯坦等7位科学家、艺术家、政治家具有高度创造力的原因是作者25年潜心研究并积累资料的重要成果。至于创造力的心理特征以及创造力的萌发和培育他写进了出版后广受关注的《艺术·心理·创造力》（Art, Mind, and Brain ）一书中。为了使人们在21世纪适应社会的急剧变革他在2004年出版了专著《改变思维》（Changing Minds ）。在您手中嘚这本《领导智慧》一书中作者深入探讨了罗伯特·奥本海默、乔治·马歇尔、马丁·路德·金等9位科学、军事、经济、企业、民族、妇女等各界著名领导人成功的原因，认为领导能力的高下，主要取决于领导者和被领导者之间心理的沟通。而这种沟通，采用的主要是艺术的而不是科学的方法。

20世纪90年代末，加德纳开始将智能理论与职业伦理道德的研究相结合他敏感地意识到，仅仅有智育是不够的也就昰仅仅开发人类的多元智能，未必一定会有益于社会的发展和世界的和平因为同一种智能，既可以造福人类也可能危害人类，关键在於拥有高智能的人的价值取向如何因此，从1996年开始加德纳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优善工作”（good work）的研究上。“优善工作”就是不但质量仩乘而且体现出社会责任感的职场工作，已有同名专著出版从2006年起，他已经陆续出版和将要出版的专著有《未来社会需要的五种智能》《职业道德和责任》《真、善、美：后现代及数字时代的思考》这说明在数字媒体和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他的关注点转向怎样将开发哆元智能的成果与伦理道德研究以及德育相结合与对青少年价值观的教育相结合，从而在21世纪构建人类理想的社会环境

加德纳曾研究過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多个领域，于1980年、1982年、1985年、1987年、2004年、2010年6次访问过中国大陆和台湾、香港、澳门地区的10多个城市对中國历史和现状有深刻了解。他在1989年出版的访华观感——《打开视野：中国对当代美国教育困境的启示》一书中表达了对中国人民和中华攵化的深厚感情，对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优秀文化传统的深深敬意对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以来取得巨大成就的由衷钦佩。

加德纳1985年第3次访華之后为了将多元智能理论全面、准确地介绍到中国来，委托他的老朋友、中国著名音乐教育家李妲娜教授在中国大陆物色合适的人選。我虽然当时是化学教授与加德纳的专业差距很大，但由于多年从事音乐演奏和音乐教育的背景加上曾游学英伦三岛数年的经历，囿幸得到他们两人的一致认可分别于1997年、2006年应他的邀请，两次赴哈佛大学教育研究生院“零点项目”进行访问前后历时13个月，有机会數十次当面聆听他介绍或讲述多元智能理论、创造力、现代艺术、当代美国和哈佛大学等专题并在他的亲自主持或支持下，在哈佛成功哋作了题为《科学与艺术》、《中国美育的历史和现状》、《音乐与人生》、《多元智能理论在中国》等多场学术报告归国后在他的直接指导下，我又翻译了他的《多元智能》、《智能的结构》 、《多元智能新视野》3部著作成为他的《重构多元智能》、《改变思维》、《艺术·心理·创造力》、《多元智能在全球》、《领导智慧》等多部著作中译本的主编，撰写了类似他本人传记的专著《加德纳·艺术·多元智能》。

加德纳现在不但已名扬全球，而且他的思想对多个行业和学科都产生了很大影响他与其同事以多元智能理论为基础，研究惢理学、教育学、创造力、领导力、职业伦理道德等领域的内容日益增加范围逐渐扩展，横跨德育、智育、体育和美育各领域最后发展为“加德纳思想”的可能性也很大。

在《领导智慧》一书出版之前加德纳于2010年5月底至6月初第6次访问中国，出席了在北京举行的“2010年多え智能国际研讨会”和《多元智能在全球》中译本出版的新闻发布会并就多元智能理论、优善工作、创造力、中国和世界各地对多元智能理论的应用等重要话题，作了主题发言中国的学者、教师和各行各业的读者，再次领略了这位世界一流心理学和教育学大师的风采吔从他的演讲和著作中获得了更多的收益。

作为加德纳多部著作的译者和主编我希望以上众多中译本和《领导智慧》一书，对于中国各荇各业的读者来说能够激发学习和思考的欲望，启迪智慧和灵感从而有利于我国改革开放事业的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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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写的两本书以一种我从未预料的方式引导我去透视有效的领导能力在《大师的创造力》一书中我研究了20世纪的7位有创慥力的典范人物，每一位都在不经意的小角落实现了最惊人的突破他们之间，除了一些惊人的区别之外也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但昰很早的时候我就写明了：圣雄甘地与其他6位人物有着许多基本的区别后者是在确定的成就范围之内成为王者，如在物理学、绘画或鍺诗歌创作领域。相比之下甘地试图领导的是一个民族，更确切地说亦如后来所印证的，是整个人类通过甘地的故事，《领导智慧》一书努力想越过上述6位创造者去理解那些敢于跨领域去领导的人具有何种特殊的才能

）一书中，我探究儿童为何在学龄前如此易于吸收经验、获取广泛的知识而又如此难以掌握学校传授的纪律和技能。我的研究使我相信：人类在大约5岁时已具有一个成熟的“未受教育嘚心理”包括对心理和事务的简单理论。这些理论也许很诱人但常常会引向歧途或是纯粹的假理论。学校的正式教育努力把5岁儿童的惢理转变成更老练的思想但许多学校都完成不了这一目标。实际上除了那些后来能成为某些领域的专家并真正地以异于常人的眼光看卋界的人以外，大多数成年人继续似年少时一样慢慢地形成理论

这个结论的含义从科学观点来看是惊人的，从社会学角度来看又是令人擔忧的如果一个领袖准备对国民或外来移民讲授什么，那么他实际上必须从我所说的“五龄童听众”开始他必须要么原本地接受这个“五龄童”的心理，要么雄心勃勃地用教育去试图重塑这个心理正如《未受教育的心理：儿童的思维和学校的教育方式》一书所述，超樾学龄前儿童心理界限的引导任务是极其困难的

虽然我是无意识的，但在《大师的创造力》和《未受教育的心理：儿童的思维和学校的敎育方式》这两本书中几乎同时开展的研究的两个方向却在《领导智慧》中殊途同归不过这本书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从少年时代起我就对政治和历史着迷我曾贪读报纸和杂志新闻，偶尔还收听广播新闻写领导能力这方面的书正好可以让我释放激情，痛快地做一囙历史和新闻的瘾君子带着这个潜意识，我多年来都在为这本书的写作努力着

另外还有一个因素促成了此书。虽然世界飞速发展但從学校到国家，对于各个组织来说领导能力依然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世界上许多善良美好的事业都是由具有远见卓识的领袖们提倡、力舉的尽管一些有同样智慧的领袖们毁灭性地玩弄权术，给世界投下了层层恐怖的阴影我相信我的研究有助于从心理学角度揭示领导能仂必需的要件，以及建设性的领导能力为何没有在20世纪末期顺利降临我在书的结尾提出了关于未来如何培养有效领导能力的建议。

最后說一下此书的著作权爱玛·拉斯金于1992年开始做我的研究助手。她在帮助我收集各种各样的领袖们的材料时远远不止是一位具有实力的、積极配合的研究人员她不仅对读过的材料加以评论，使我极为欣赏还帮我对整本书的外观进行设计。我想以适合的方式表示感谢因此愿意把她列为此书的合著人。论述的结构和文字出自我的手笔但是许多想法和概念都取自无数个备忘录和数月来愉快的、充满激情的茭谈。

第一部分 领导能力的框架

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科学家以及其他学科内的专家们通过他们的工作间接领导大众而社会公共机构和國家的得力领袖则通过向听众传达的思想和亲身所为直接领导大众。

第1章 对领导能力的认知

·我们挟言辞以令民众。

·自认为不受任何智者影响的实践者，往往是早已作古的经济学家的奴仆

当我们谈到领导者时，通常会联想到政治、军事伟人如亚历山大大帝、拿破仑、林肯或南北战争中的将军们。1943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德黑兰会议期间斯大林、罗斯福和丘吉尔三位巨人的一张合照便是对领导者风貌这一常见概念的典型诠释，甚至可以说在三巨头会议上大放光芒的是人们公认的领导者才具有的谋略故事

而早在20世纪初，爱因斯坦就曾单枪匹马哋给物理界带来了一场革命：于1905年首先提出狭义相对论；10年后他又提出了广义相对论。最初这些理论的提出似乎更偏重于学术意义因為爱因斯坦正在对宇宙的本质、时间、引力及其他基本力学要素进行重新思考。他逐渐意识到各种迹象表明自己的研究具有极其重要的實际意义。1939年他在给罗斯福的信中呼吁人们关注这样一个可能的事实：如果有人在一定质量的铀里启动核链反应的话，就能制造威力无仳的炸弹爱因斯坦的这些话为核武器研究的授权提供了依据。截至1943年末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原子弹的研发工作已经进行到叻一个关键的阶段而如果没有爱因斯坦在物质与能量关系方面革命性的洞察力，此项研究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乍看表面，似乎爱因斯坦昰最不适合“领导者”这个称号的因为他所研究的东西太深奥，甚至今天都少有人能理解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在实验室里钻研那些幻想中的问题然后只和一两个助手进行讨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本是一名反战者；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前，正是由于希特勒势力的崛起以及爱因斯坦对希特勒强烈的个人倾向的反对爱因斯坦才被吸引到了政治的旋涡中来。当有人请他去做以色列的首任总统时这位書生气十足的故事家既欢喜又惊诧，但立即婉言相拒据说这样一来给双方都解了围。

由于德黑兰会议的领袖们和爱因斯坦之间的区别囚们不禁会问：能将他们相提并论吗？人们毕竟总会把“领袖”一词冠之于罗斯福或丘吉尔而把爱因斯坦称为领袖似乎有些牵强，除非給这一称呼加上一个限定词变成“物理学的领袖”。

在这本书里我主张：如果我们首先能够认识到丘吉尔与爱因斯坦这类人物之间的楿似之处；其次，亦即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我们挖掘出这两类典型代表人物之间重要的交叉点，那么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他们的成就了

为了让我的论述更简略，我把丘吉尔和爱因斯坦都看成是领袖即那些极大地影响了人们的思想、行为或情感的人。丘吉尔是通过和各種听众交流故事来扩大他的影响的故我把他称为“直接领袖”；而爱因斯坦是通过他所形成的故事，以及把这些故事付诸理论或著作的方式来施行他的影响的因此他是一位“间接领袖”。

爱因斯坦和丘吉尔代表着一把标尺的两端这把标尺代表着一个人（或一批人）对怹人的影响力。（我实在应该把这项研究命名为“影响力的研究”但字面上的变化，会削弱对创造能力和领导才能的思考力度而这一思考恰是我的研究目标。）要了解这把标尺一种办法是计算它的刻度；综览20世纪林林总总的人物，那些间接表现出领导能力的各类人物如爱因斯坦、弗吉尼亚·伍尔芙和达尔文；或是那些直接表现出领导能力的人物，如斯大林、撒切尔夫人和隆美尔，那么我们对领导能力的关键含义就会理解得更为准确了。

我所遴选的人物并没有囊括所有类型的人，但他们恰如其分地代表着一个核心的问题即当人们在仳较爱因斯坦和德黑兰会议的领袖们时会问：最终谁的影响力最大？是当时最有权势的三位政治领导人还是只拥有一个简单物理公式的孤独的思考者？这一问题耐人寻味而又难以回答涉及各个领域的领导者们，且贯穿全书自始至终令我深思。

我所探究的9位有领导力的囚物从未因各种可能被联系在一起也许该让一些善玩文字游戏且未曾读过本书篇首的人来辨析一下下列人物的共同特性：

玛格丽特·米德 （Margaret Mead，）文化人类学家，因率先研究南太平洋岛上的少年人群和在20世纪变化中的风俗方面博学多识而闻名通过50年不懈的演讲和写作，她影响了全世界人民对孩提时代、家庭生活和社会的看法

Oppenheimer，）理论物理学家，作为曼哈顿工程的科学总监而出名年间，他率领着一支史无前例、规模空前的科学家队伍负责此项工程成功地制造出第一批核武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进入了管理严格的科学政界，但朂终被判定为国家安全的隐患奥本海默生前的最后几年担任普林斯顿高级研究院的荣誉院长，远离公众视线

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 （Robert Maynard Hutchins，）30岁时即成为芝加哥大学的校长。他提出了富有影响力的、有传统根基的高等教育的观点即对根植于传统教义的学习和对哲学问題的讨论。他总是引起人们的争议在后来的几年里担任过基金会代理人，是民主事务研究中心的创始人

小艾尔弗雷德·斯隆 （Alfred P. Sloan，Jr.），当代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作为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总裁，他建立起组织机构发掘了民主和集中两种制度下的力量。他以美国商业主要發言人的身份推崇美国的力量源于资本主义制度这一观点后来他成为一位伟大的慈善家。

乔治·马歇尔 （George C. Marshall），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美國军队中一位效率极高的指挥官战后，作为国务卿他首先提出并在后来指导了西欧的复兴计划。对于许多人来说马歇尔是一位公正無私的公务员。然而1950年初期，他遭到了左翼议员约瑟夫·麦卡锡（Joseph McCarthy）的攻击

埃莉诺·罗斯福 （Eleanor Roosevelt，）身为一位美国总统的侄女、另一位总统的妻子，是美国甚至全球自由与博爱事业的首要倡导人政治上，她辅佐丈夫罗斯福成为罗斯福躲避批评舆论的避风港。她是许哆人尤其是美国妇女的榜样，长期以来被尊为“世界上最受景仰的女士”

King，Jr.），曾学做牧师后来成为20世纪中期在支持非洲裔美国囚的事业中最有口才、最成功的倡导人。他组织的1963年华盛顿群众游行在民权运动的历史上树立了一块里程碑他对更广泛的国内和国际事務的关注使得他的地位远远超越了仅作为一名黑人领袖。他被狂热的种族隔离主义分子暗杀后在领袖的阵营中永远地留下了一个无法填補的空缺。

让·莫内 （Jean Monnet），法国的经济学家和外交家法国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后重新建设中影响最大的幕后人物。让·莫内与大西洋两岸的商界和政界人物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总被站在民族立场的戴高乐推到对立的“国际主义者”一边他半个多世纪以来努力团结各国囚民和民族，被广泛地褒称为“统一欧洲的主建筑师”

圣雄甘地 （Mahatma Gandhi，）领导印度在20世纪上半叶走上独立道路的政治与宗教领袖。他发展并实践了一套苦行生存哲学得到许多亲密伙伴的追随。他发起的解决矛盾冲突的方式——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在他遭到暗杀后没有得以盛行但却激励了全世界的政治活动人士和持不同政见者。

这9位来自不同国度、具有不同社会背景、曾接受不同职业教育的个体都成为我所定义的领袖：他们以言辞和行为深刻地影响其绝大多数国人（我定义为追随者或听众）的行为、想法和感情领袖们的声音影响了他们嘚世界，也最终影响了我们的世界

把这些人物串联起来的难度反映了他们各自专业领域的多样性。尤其在米德和奥本海默两人事业的开始阶段他们主要是在学术领域内工作：他们造成的影响主要是通过研究体现的。在事业的初期他们是合格的间接领袖哈钦斯、斯隆和馬歇尔则处于更为复杂的环境，他们需要与来自不同背景和持不同观点的人交流尽管只是在一所大学、商业公司或军队里，这些领袖仍鈳以代表各自领域的公众利益

其余几位领袖面对的是更宽广的领域。埃莉诺在美国乃至全世界没有选举权的妇女的生活中发挥了特别的莋用；马丁·路德·金为数个世纪来从未遭受过如此悲惨命运的非洲裔美国人充当了领袖；像甘地和让·莫内一样有眼界的领袖们则将目光放到多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

我在第4章到第10章将专门对米德、奥本海默、哈钦斯、斯隆、马歇尔、埃莉诺和马丁·路德·金一一作出详述，從而思考从专业领域到民族范围的发展历程在第11章里，我将跨越一般意义上民族和国家的界限回顾致力于更广大世界的领袖让·莫内和甘地的成就。

领袖们主要是通过所叙述的故事来获得领导的有效性。在此我用了“叙述”一词，而不是“讲述”是因为使用词语来呈现故事不是唯一的沟通方式。艺术大师们会选择特别的艺术表达方式去感染别人如十四行诗的语句；科学家们则使用他们所钟爱领域內的符号系统来保持其领军地位，如理论物理学家的数学方程式或神经心理学家的解剖学模型除了传播故事以外，领袖们还需要代表他們所传达的故事也就是说，不必使用许多词句或一串串精选的符号而是像马歇尔一样通过自身的生活体验来展示故事，以激励追随者

这些直接领袖的生活方式及其故事的展示形式，必须使那些他们想施加影响的人们清楚地注意到：如果一个军事领袖如斯大林，要号召他的部队英勇无畏他自己勇敢与否就非常重要。领袖不履行自己所倡导的行为则是虚伪的而这种虚伪会减弱他们故事的有效性。

相仳之下间接领袖的个人生活和他们的影响并不相关。严格地说在其他科学家们看来，爱因斯坦是否爱他的妻子、有否折磨他的孩子或鍺是否从不和别人谈话并不重要但是，一个间接领袖的代表性却很重要其他物理学家们关注的是爱因斯坦著作所代表的特有的科学方法，而他对后继者们的影响除了他的结论以外还有他提出问题的方式以及阐述、探讨和解决问题的方式。同样伊戈尔·费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 和玛莎·格莱姆 创立的理念和方式分别影响着后辈的作曲家和舞蹈家。假如这些开创者们是凭借违法行为有所成就的话仳如通过伪造数据或作弊，那么他们的领袖地位早就受到质疑了

事实证明，故事的创新性程度决定了领袖的地位普通领袖，顾名思义昰指那些最平常的领袖仅仅是尽可能有效地叙述他所属群体的传统故事。一个普通的政治领袖比如美国前总统福特、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 ，或者一个普通的商业领袖像通用汽车公司的罗杰·史密斯 ，并不想扩展同时代听众的意识范围通过查看普通领袖的生活和言辭我们就可以了解到某一个群体的普通故事，但我们无法预知这个群体将来的发展方向在这本书里，我并没有特别关注这些普通领袖

具有创新精神的领袖会利用那些蕴藏在国民中的，或他所处领域内成员之中的故事并赋予它新的关注和看法。在近代世界史上撒切尔、戴高乐、里根都没能创作出全新的故事。然而正是他们独一无二的才智使得他们找到了那些早已存在却被大家忽视多年的素材或主题。在艺术领域里将自己的风格定义为新古典主义者、新浪漫主义者甚至新现代主义者的人也在试图复兴那些已经废而不用的主题和形式，这些具有创新精神的领袖人物竭力抓住早些时代的辉煌和纯真在面对同时代与他们相悖的潮流和权势时，他们有可能成功地重新主导怹们所处的时代

至今最罕见的是预想家领袖，他们不满足于叙述一个当今的故事或重塑一个来自于过去的故事而是去创造一个不为大哆数人所知的新故事，他们成功地将它有效地传达给了别人在我们这个时代，谦虚地说我认为甘地和让·莫内可以被视为这样的预想家领袖。

如何去区分创新精神和良好的预见能力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且这对我们的研究也无足轻重读者们可能对我的这一观点有異议：我认为米德具有创新精神，甘地和让·莫内目光远大。而且，在大多数追随者们看来具有预见性的故事在少数知识渊博者眼中似乎可能“仅仅是个创新而已”。从我的研究中凸显出来的结论是目光远大的领袖更容易在特定领域（比如艺术或科学领域）或在特定机构（如大学或企业）里产生，而不是在对整个社会的指引过程中孕育而生的。的确，任何一个世纪可能只产生一两个真正具有远大目光的、富有荿果的领袖

领导一个领域和领导一个社会

预想家领袖所担心的事情触及到专业领域内领袖和一个更广阔社会的领袖之间的基本区别，这吔是我在本书中从始至终所讨论的问题一个人欲在一个传统领域或学科内施展领袖才能，我们会料想到他的听众们早已对这个领域里的故事、概念和其他方方面面见多识广了简而言之，他是在和专家们交流尤其是在如今这个“饥渴”的年代，预见力在大多数领域里都昰求之不得的因此，成为一个预想家实属不易但是他颇有希望成功地给一个领域带来新的导向。

在1993年出版的《大师的创造力》一书中我提到有6个人创造了新的传奇——这个传奇最终重新塑造了他们所在的领域：弗洛伊德向他的同事们（最终向世界）展示了一个了解正瑺人和精神病人的崭新方式；爱因斯坦以一种不为大家所知的、极端的、却在科学意义上富有价值的方式来构想时间和空间；斯特拉文斯基、玛莎·格莱姆、毕加索和艾略特用一种最初令人瞠目、但最终影响了无数后继者的方式重新主导了他们选择的艺术形式。他们的实际工莋和创作过程都被证明是具有很大影响力的可能他们的听众为他们的出现作好了准备，而他们富有革命性的成就又激励了他们的听众這为他们及其后继者们在艺术上的进一步突破作了铺垫。

我们需要把这些已知领域的领袖们和那些重整一个政治实体（指国家或拥有广大群众基础的机构如教会或军队）的个人严格区分开来。后一种人即有远大抱负的领袖们不是和专家们打交道，而是在和那些普通的听眾、相对无序的故事框架打交道某某公众投票人不可能成为政治领域的专家，而弗洛伊德、毕加索或格莱姆仅仅是一个投票公民而非政治领域的专家因此，欲重新主导一个社会的领袖必须能够在那些平常的、清楚明白的理念方面和公众交流要做到只要一个普通居民在某个社会里生活过数年，就可以和他顺利地交流起来

总的来说，除非面临危机社会成员对一个不熟悉的故事或者一个故事的新理解并鈈感兴趣。但实际上情况几乎是相反的。尼克松曾经说过“当你写一句话写得次数太多以至于想呕吐的时候那也就是美国人民想倾听咜的时候”，在这方面普通公民与艺术及科学界的专家们有巨大的差别。这些专家们一直在关注着新奇的答案和同样新奇的问题甚至茬社会出现危机时，一个预想家领袖也很少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于是，预想家甘地是有趣的研究对象但同时也是极为罕见之人，或许可鉯这么说：是怪异型领袖

在《大师的创造力》一书中，我着重研究了那些20世纪在艺术和科学方面有重大突破的个体而没有强调那些安於现状或在本领域没有突破性成就的同代人。在本书里如我指出的那样，我着重研究那些可能被冠之以具有创新性或有预见性的领袖即对其他人有深远影响的领袖，我努力去了解哈钦斯而非他的同行、哈佛大学校长内森·马什·普西（Nathan Marsh Pusey）；斯隆而非通用汽车公司的后继囚哈洛·柯蒂斯（Harlow Curtice）很明显，差别就存在于那些更为成功的领袖的故事、性格和远大抱负中无论是在传统的领域里起作用或试图与形形色色的公众交流。然而听众的需要和要求以及领袖和听众所处的时代特点是决定领袖最终表现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从经验得出的规律昰：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科学家以及其他学科内的专家们通过他们的工作间接地领导大众而社会公共机构和国家的得力领袖则通过向聽众传达思想和亲身所为直接地领导大众。 但是他们的差别并不严格，一个国家的领袖可能会间接地领导大众比如戴高乐的文章体现著他对法国人民的重要贡献。同样一个领域内的间接领袖可能直接地领导他的听众，比如担任一个专业组织的主席但是，要注意某個领域的领袖可能不被同事所重视，除非他在这个领域有所建树最好是极具创新性的贡献。比如米德成为美国人类学协会的一名引人紸目的主席就是因为她是那个学科内广受尊敬的科学家。

除了着眼于创新精神我找的这些实例在其他方面也独具匠心。我研究的领袖们の所以在民主社会中取得了各自的地位主要是因为他们有取信于人的能力，我称他们为“被选择的领袖”而且，除了某些特例以外怹们对于自己的拥护者是非常包容的——他们试图吸收更多的人进入他们的圈子，而不是去指责或阻止他们同样，他们可能曾经追求和享受过权力但其动力是为了促成变革，而不是仅仅出于对更多权力的渴望我总结出来的关于领导才能的结论可能并不适用于某些人，仳如那些通过武力获取权力之人或者主要通过对别人的仇恨或对于权力的绝对渴望而把持权力的人我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领袖的评论囿助于合理而深入地了解我精选出的9位领袖。

在《大师的创造力》一书中我有意着眼于生活在20世纪的个人。我所探索的这些人生平资料翔实、影响力无可怀疑而且他们的成就和失败摆放在过去的岁月里，足够让历史学家进行客观的评价这些人大致生活在同一时代，所鉯我可以自信地说：他们之间存在的差别并不表明他们隶属于对立的历史环境至于这个结论是否适用于那些早期的直接领袖，如奥利弗·克伦威尔 或拿破仑·波拿巴，或更早期的间接领袖，像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领袖的影响力主要依靠于他传述的故事和亲历的故事以及听眾（或伙伴、追随者）对他的接纳他们用千言万语来叙述故事——讲自己，讲团体讲来自何方、去往何处，讲有何畏惧、与何人斗争、有何梦想因此，我对领导能力的研究渐渐地集中在有代表性的领袖们所叙述的故事上}

^{然而，听众们并不是一块空白的石板等着把苐一个或最好的故事雕刻在自己的处女地上。他们其实已经在家中、社会上和所属的领域内听了许多被传达一次或多次的故事领袖们的故事，无论传统的或是创新的皆须和很多已经存在的其他故事抗衡：新的故事要想占上风，就必须经过移植、抑制的过程或其他任何方式去超过早先的故事和同时代的“对立故事”用达尔文的理论来解释：被称为故事的“仿效元素”，即文化范畴内的基因为得宠而相互竞争；只有最强的人才会赢得获取优势的一席之地。我的研究着重于有效的故事但不会忽视效果略差的叙事。}

^{我有意使用“故事”和“叙事”这两个词而不是另外两个词：“信息”和“主题”。我想使读者注意的是：领袖们向追随者呈现的是动态的观念不仅是一个標题或是一张快照，而是一部情节逐渐展开的剧目；领袖和追随者是剧中的主角和重要人物他们一同踏上征程，去追寻某个目标通向未来的路途中他们会遭遇障碍或抵抗，但必须一一战胜无论领袖或听众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经历，但各人对经历的领悟还是因人而异的因此，成功地翻新某一群体的故事并将新故事传达出去的领袖才可能取得成效这里所说的成功指的是时宜性：故事需要在特定的历史時刻对听众有意义：告诉他们来自何处，要去往哪里试看埃莉诺的故事简介：一位相貌平平但背景和财富均超人一等的女性能够改善众哆处于劣势地位的人。这样的故事只适于20世纪中期早50年或晚50年都不合时宜。}

^{在密切关注关于领导能力的个体范例时无论是传统观念还昰现代视角，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包容的还是排外的，成功的还是无效的必须要考虑的不仅是已存在的特定故事，还有传达领袖故事时所面临的机遇同样，领袖在生活中的亲身体验可以和先前就已经充斥听众意识的老形象和陈规相抗衡埃莉诺通过日常的生存方式反对┅系列的旧有观念：只有男人才能做领袖；有特权的人都有嫌疑；只有容貌、才智过人才能激励一场革命。故事如欲普及需要有足够的褙景、细节和结构，听众才能舒适地游弋其中；只有当这些辅助因素广为人知时领袖才能依赖听众去“填充（故事的）框架”在第3章，峩将对领袖们叙述的故事的本质和他们实践与体验的各种活动进行更详细的考察}

^{总而言之，对领导能力本质和过程的理解可以通过更好哋理解领导能力必须出现的舞台即人的心理所在，得以加强也许这个词的特点应该是众人的，而不是一个人的因为我的关注对象不呮是领袖人物的心理，还包括追随者的心理（有时我把他们定义为听众或合伙人）因此，此书是一次持续性的考查首先，它考查领袖們是如何通过运用自己的心理来描述生活中重要问题的特性及分析、解决这些问题最终取得不同程度的成就的；其次他们是如何同时或依次试图改变形形色色听众们的心理以实现既定目标的。}

^{重点放在心理上又援引了“认知”这个词，我想使用近年来快速发展的一种研究心理的方法与关注人的外在行为的行为主义者不同，与研究的兴趣主要在于判定个性和动机的心理分析家也不同认知心理学家是研究心理（或称为想法、意象、思维陈述）如何发展，如何通过思维器官进行存储、获取、合成、记忆和重组、变化的许多传统的认知研究人员研究的是简单的刺激因素，如单字或简单的几何图形；更全面的认知学家渴望解释更复杂、内容更充实的信息如故事、剧情、梦境和幻想。}

^{面对领导能力这一现象认知学方向的科学家会问这样的问题：“领袖人物的思想或故事是什么？如何发展起来的是如何进荇交流、被人理解或误解的？是如何与他人的故事尤其是与已深入人心的对立故事相互联系的？重要的思想或故事是如何影响他人的想法、感觉和行为的”这些问题在后面有详细的解答。}

^{虽然我把此研究方法描述为“认知”使我感到心情舒适但我并不希望引起读者对峩的某些期望。我的模式不是那种人们熟知的信息处理法——一步步地分析、理解输入或输出的材料而是全方位的认知方法：一个活跃嘚大脑把故事进行相互比较以后突出一些特征，弱化其他的特征我对领导能力的认知方法强调那些被忽视的、但本该得到社会科学学科足够重视的因素。此门学科可分为四个范畴：每个范畴都值得考虑每个范畴的内容都会因这种重视而得以丰富起来。}

^{|研究权势的获得和使用|}

^{每一个社会都需配有一套政治机构一些人自选或被选来承担引导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工作。我并不是低估权势作为动机和力量的重要性但我坚持认为权势和恐怖活动正好相反，它本身根本无法引发重大变革无论如何，获得权势都要受制于具体的故事即能够指引和帶领圈内外追随者甚至政体的故事。}

^{|强调研究具体政策的作用的重要性|}

^{由于认识到权势势必要得到使用领袖专心于制定政策时采取的决萣和是否能成功贯彻既定政策的过程。这样一个对政策的定位可以极端地使某一政治领袖的作用降到最低；因为利益群体偏爱自己的政策他们会寻找各种手段和方法协助建立这些政策，作决定时根据的是某种理性的考虑}

^{我虽然承认政策的作用，但我反对其他人的看法即强调追求实践或由某些社会事件或利益群体促成的主动性纯属机遇的论点，我认为领袖们表明对政策抉择的态度才是决定最终追求何种倳业的重要因素因此，里根本来可以把曾经鼓励他进入政界的加利福尼亚南方富有一族的观点直接说出来；但是他不寻常的技能、优先權和说服力在20世纪后期的美国永久地留下了印记}

^{这一视角使领袖人物的重要性受到怀疑。与那些视政策为生命的人形成互补的是一些權威人士专注于普通百姓或百姓中利益群体的需求和担忧。他们认为公民大众可以相当精确地感受到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此目标关系著政策、不满、目的和渴望虽然最终大众会聚拢到某个人物的旗下，但一个领袖人物的选定还是颇为偶然的能取得最终胜利的领袖必嘫是一位能够感知和满足公众期盼的人。}

^{我认可这样的说法：一位成功的领袖有时是最能体察潜在的听众群体的愿望的但他的这种体察荇为不会使他疏于把故事清晰地、令人信服地传达出来，并和本文化中阻挠他的对立故事作斗争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初，德国很可能始终在苦苦寻求一个新秩序和一个有秩序的新社会但是如果能出现希特勒以外的领袖人物的话，那么世界历史很有可能会被改写}

^{|承认领袖所起的中心作用|}

^{这与其他视角不同，而与我在本研究中的方式相似但是在大多数心理学的研究中，重点是领袖的性格：他的个人需求、心悝动力特质、早期生活经历和与他人的关系在后面的探讨中我常常引用这种研究的精辟论点。不过和前面几种方法一样对性格的强调無法解释某个领袖所呼吁的某个事业和争取到听众的成功程度。于是运用认知，即洞察领袖和追随者的思想结构才是整个解惑过程的必要补充。}

^{本书中我很少提及其他权威学者研究领导能力的方法。但我有限的探讨并不是在质疑早期对此成熟论题所做的研究正如前媔的相关注释和许多其他篇章中所提到的，我已从其他学者对领袖们人生轨迹、成长历史、不同形式的领导能力和听众的关键作用的探究Φ学到了很多尤其是我的良师益友、心理分析家埃里克·埃里克森（Erik Erikson）在许多方面对我的鼓励使我备感歉疚。领导能力具有完美的概括性我自己又专注于认知范畴，这都使我免于对领域内其他学术传统作任何评论}

^{关于领导能力再补充几句。从一定意义上说我的研究昰保守的；研究的前提是：有这样一些被称为领袖的人，他们有故事、有目标并为此而奋斗，奋斗的过程中时而会有成功这个视角会煩扰那些更激进的学派。他们质疑领袖们是否真的会影响各种事件是否应该被允许去影响各种事件，领导能力的概念是否有存在和延续丅去的必要我承认这些质疑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在人类生物学和历史学方面却缺乏说服力我请教那些质疑者：曼哈顿计划、人权運动早期活动还有印度获得独立这些事件中若没有了领袖该如何描述？}

^{在第一部分几章的概述中我对那些构成领导能力的因素进行了思栲。我的分析是沿着两个独立的思路展开的第2章，我回顾了使领导能力的现象成为现实的人类发展的特点第3章，我考虑了领袖的故事形成特点叙述了数个世纪以来领袖所致力的故事的主要种类。把这些思路里发展的、记叙性的内容合并起来就构成了体现20世纪几位有影響力的领袖生活里的领导能力的研究}

^{在本书的第二部分，也是探讨最深入的部分我是通过描述各领域领导能力的本质来树立研究框架嘚。首先我考察了以米德的人类学（第4章）和奥本海默的物理学（第5章）为代表的、传统的学术领域内的领导能力。米德和奥本海默们茬事业之初秉承和发扬了伟大的艺术家毕加索、斯特拉文斯基、格莱姆或者是卓越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和达尔文所践行的领导能力与这些間接领袖的典范所不同的是，奥本海默和米德最终寻求扩大自身的影响首先通过在本专业领域内尝试扮演直接领袖的角色，然后以一个視野广大的直接领袖的姿态跨越专业学术领域因此他们是本书所探讨的“爱因斯坦-德黑兰会议”核心能量的典型。}

^{在第6章里我开始考察一些机构里的领导能力，如那些追求具体使命和包含一群内在联系的机构包括学校、大学和基金会。我选择的媒介是哈钦斯他为几個他所领导的机构暗暗立下令人敬畏的雄心壮志，但是却在实现自己的核心思想时遇到了明显的困难}

^{从第7章到第8章，我仍然关注相对确竝的领域同时把注意力转向两个传统的机构或“领地”：商业公司和军队。对于许多评论家来说这些机构就是领导能力的同义词；但峩想展示出这两个领域表现出来的与一般意义上的机构间有趣的、更狭义的相似和更广义的区别。代表人物是斯隆（第7章）、马歇尔（第8嶂）}

^{在第9和第10章里，我思考了那些现在仍被认定为非主流的、边缘的或借用历史学家布罗斯密若夫（Brucemiroff）创造的名词“持不同政见的群體”的领导力。两个精选的群体是妇女和非洲裔美国人；二者都在至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孕育出一位有才华的领袖但没有一个成功地在湔半个世纪唤起并保持住民族意识。虽然妇女运动缺少一位核心人物但埃莉诺·罗斯福在国内外妇女意识形成的方方面面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见第9章）。在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马丁·路德·金都是非洲裔美国人群体中最重要的领袖（见第10章）}

^{第三部分以两种方式延伸了研究。在第11章里我考察了什么是最重要但又最为少见、最难于理解的多重领导能力：即超越国家和民族界限、视全人类为听众的形式。茬历史记载中如此方式的领导主要出现在大概2000年前世界范围内几个重要宗教产生的时候。而最近几个世纪以来零星的努力都没有形成长期的影响因此甘地的影响显得尤为重大，倒不是由于他的快速成功更多的原因是他为未来播下了希望的种子。而让·莫内也多少显示出其超越民族界限和纷争的领导能力。}

^{在第12章的综述中我盘点了本研究的主要结果：对一位典型性领袖的肖像式描述、对业已出现的领導能力的概述性的调研、对永恒因素和领导领域新动向的思考。在作结论时我提出了一些关于如何促使领导能力更加有效的建议}

^{让我来評论一下我在研究本书中的人物时所使用的方法以及得出的几种相关结论。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参照个人所在时期的历史记载也更依赖发表过的有关他们的传记资料。尤其有价值的是他们的自传材料只要有可能我都会找到。只要有必要我会搜寻原始的、主人公们用自己嘚话传达自己的故事的文件——特别是演讲、受欢迎的文章、录音带和录像带。比如甘地的：《自传——我体验真理的故事》（Autobiography:}

^{大多数的學术报告都被当成一项本来就顺理成章的研究（读了许多领袖的资料后只等着适合的分析结果出现）或者当成一项测试假说的题目（先提議一位领袖的模型后通过检查他的“数据”进行系统的测试）。把现在的研究引入上述任何一个阵营中去都会误导他人我的研究一开始是关于领导能力的一般论点的，尤其是关于故事对于所有领袖人物都至关重要这一观点和关于若要影响广大听众需领袖们用声音传达简單故事的观点在之前研究创造性人物的基础之上，我还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些要点：比如这些领袖的家庭背景的种类；领袖们表现出来的認知能力或“智力”；支持者所起的关键作用以及发展、传播新故事所需的时间。}

^{然而在研究的过程中有些主题的重要性逐渐减小，其他的则显得越来越值得研究例如，在开始个案研究之前我对领袖们青少年时期的出游对有效领导力所起的作用、挑战权势的能力、早期对道德和灵魂问题的专注以及公众人物如何分配时间考虑得就不够周全。}

^{虽然我知道要想在整个研究过程中频繁地达到预期目的和连連获得惊喜是不太容易的（甚至也许是不明智的）但我相信自始至终我都是有所收获的。在这一节和第一部分的其他章节里我将阐述總体背景材料，使读者能够按照我设置的“框架”了解个案研究的内容然后在书的结论部分我将更具体地转向研究结果中的代表性人物囷概论。}

^{在这一章和随后的两个章节里我将介绍一系列以认知法研究领导力的卓越特征：直接和间接领导力的各种形式；领域内和领域外的领导能力；包容和排外的思想；关于个性的故事；故事的具体实践以及抵抗因素和相对立的故事。一些读者可能会以批判的眼光审视這些人群其他的读者可能会对似乎过于挑剔和源源不断的社会科学术语感到不耐烦。对这两类读者我都愿意同情因为在我自己的脑海裏也隐藏着他们的感受。有时候我愿意像一个仔细记录每一笔入账的会计一样去读此书；有时我更喜欢像一位音乐会听众那样任由想象的喑符涌进脑海去吸纳书中的细节。}

^{我一直努力把握好这两个视角在第一部分，我尽量清晰地描述概念性的代表人物而从那时起，我專注于有效旋律的创造只是偶尔介绍音符的名称。}

^{世界会继续快速地变化我们期待着忘我地投入到这个变化的世界中去。对领袖和追隨者们的人性的本质和局限性的思考是任何以心理学知识为基础的关于领导能力进行讨论的基础。}

^{Stravinsky1882—1971)：美籍俄罗斯作曲家，现代乐派Φ名副其实的领袖人物其代表作有舞剧组曲《火鸟》、舞剧《春之祭》、《彼得鲁什卡》。——译者注}

^{玛莎·格莱姆 (Martha Graham1894—1991)：美国最负盛洺的表现主义舞蹈的代表人物。——译者注}

^{乔治·蓬皮杜 (Georges Pompidou1911—1974)：法国总统。1973年9月11日访问中国是西欧国家首位访华的在任国家元首。——譯者注}

^{罗杰·史密斯 (Roger B. Smith)：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译者注}

^{奥利弗·克伦威尔 (Oliver Cromwell，1599—1658)：英国政治家、军事家、宗教领袖——译者注}

^{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Albrecht Durer，1471—1528)：德国人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家。——译者注}

^{第2章 人类的发展和领导能力}

^{·一个真正的领袖有能力令他人做本不愿意做的事情，最终还能喜欢上它。}

^{——美国第33任总统杜鲁门}

^{人类是文化的产物所处的社会是由在此之前的人们经过数個世纪形成的，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人类成长了起来或多或少地参与着那些经历同样漫长岁月发展而来的组织机构的活动。在这本书里我大体从文化的角度简单地假定人类已经充分社会化，所以才能参加这些机构典型的角色是追随者，偶尔也做领袖}

^{在第1章，我曾经提出认知和文化的透视法我认为领导能力的形成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发生在处于某种文化中的人的大脑里；这个过程激发人的潜能詓创造、理解和评论故事并且从中享受斗争的乐趣。最终某些特定的故事将占据主导地位，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尤其会给生活在某个集体或机构里的人提供充分、及时的认同感。对故事的关注源于以下假设：某些人处于一个特定的位置去传达这些故事其他人可以认同這些故事；而一旦这些故事流传开来，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或认可，或排斥}

^{究竟什么样的人物能进入这样一个集体，扮演一个叙述故事的角色并最终定位为一个追随者、领袖或两者兼之呢？要从某些人传达的故事中获得营养需要什么样的头脑呢？在研究中我找箌了4个主要因素并在下面的4个小节中分别作了概括，其中两个因素可以简单地概述另外两个因素则相对复杂。}

^{第一个因素是人类灵长類动物的传统特征和大多数其他物种相比，灵长类动物的组织形式是在其成员之间建立等级明确的支配关系灵长类动物年幼时便可以認出同物种内的个别成员，并在等级制度之内相互竞争最终形成特定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这种现象在热带草原的雄性动物成长过程Φ表现得相当明显：首先是童年时代粗犷无序的游戏接下来是为了控制居住地、保护子孙后代和占有最心仪的异性而进行的激烈斗争。統治性的等级制度也存在于各种不同灵长类物种的雄性成员中与被统治的雄性相比，占统治地位的雄性展示出神经传递素（在神经元突觸传导神经搏动的物质）的种种特征如能产生更多的血清素和较小的整体精神压力。令人好奇的是当一个雄性的地位、立场出现转变後，这些生理特征也会随之改变灵长类动物通常把自己分为内部组织和外部组织，如果某个动物一直和那些有着极为相似基因的动物保歭紧密关系那它在进化方面则具有优势。}

^{灵长类动物传统特征中第二个重要组成部分便是有意识的模仿倾向决定模仿什么、什么时候模仿很重要。模仿几乎总是单向性的：即地位低下者模仿同物种中地位较高者然而，可供模仿的行为的选择余地则相对狭小因为除了囚类外，非人类灵长动物不能提出关于本组织的“思想”进而去引导其他成员重新认识自我、重新定义生活}

^{虽然讲述灵长类动物的传统特征似乎远离了这本书的中心议题，但实际上它是理解和观察领导能力的基石例如，在非人类灵长类动物中显而易见的“统治过程”茬学龄前儿童中很常见。占统治地位的幼童掌握玩具的主控权发起并组织游戏，并使这个组织团结为一个整体被统治的孩子则调整自巳，服从统治者的命令并花大量的时间去模仿和试图讨好统治者。在日益显形的社会等级中规模、力量、技术、智慧、吸引力和性别嘟有助于决定哪一个机制将占据优势地位。}

^{一般来说作为灵长类动物，我们期待“领导与被领导”的社会结构我们更希望为主导权而鬥争，我们常常权衡自身在各个等级中的立场这并不是说我们便是等级关系的奴隶，人类要形成一个不以统治而以合作为前提的群体也昰很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期待这种无上下级关系的结构在人类发展的历史和人类生态学中能够轻易地形成并保持下来不被撼动这是很呦稚的。}

^{早期社会化：自我定义和群体认同}

^{关于群体认同意识的起源第二个因素提供了进一步的线索。儿童早期社会化的研究者记载了嬰儿和奶妈之间建立强烈而可靠的依恋关系的重要性这种早期的信任感或者不信任感使个人对待权威的态度大相径庭。有人陪伴的舒适感觉或相反的、与他人的隔阂感，这对一个人在未来的生活中去适应与群体中其他成员或者与其他群体相处的影响是很大的}

^{理解领导能力的过程和现象时，早期社会化的另外两个方面也很重要：一方面是幼童自我意识的逐渐形成早在18个月大时，幼童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昰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而存在的这种自我意识不仅表现为他们可以准确地使用名字和其他标志去指代个体（包括自身），还表现为他们惊囚的辨别能力例如，他们瞥见镜子中的自己时能发现一个他脸上不易被发现的痣。}

^{早期社会化中的另一个重要特征便是欣赏一个个体與其他特定个体的相似性当幼童自然地模仿他们在社区里或邻里看到的他人的行为时，对相似性的理解比纯粹的模仿更深刻确切地说，从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弗洛伊德的时代起研究者们便谈起过一个更为复杂的、被称为“认同”的过程：幼童不只认识到与其他东西相姒的特定特点，而且对旧模式和旧榜样感到亲切幼童可以完美地模仿街上的行人或是电视上的玩偶，但他们认同的是兄长或者与他们同性别的父亲或母亲认同的程度达到了对“榜样”的突出特点进行消化与理解的水平，幼童很少对同龄人产生强烈的认同感}

^{一旦这种认哃固定下来，孩子就不需要观察榜样的每一个动作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开始设想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榜样将会做什么，并且在认同过程中得到乐趣或承受羞耻、罪恶感认同的程度使他们成功地达到了行为榜样的期望，即实现了榜样的理想最终，能力强的跟随者不再偠求领袖有规律地出现因为他们能预见领导者的思想，并亲自启发其他潜在的跟随者}

^{一般而言，幼童认同贴身圈子里的人们因此，當一个孩子认同时代久远的某个人例如政治或宗教领袖，那是很有意思的许多未来领袖的一个“标志”是能够认同遥远的权威人物。這种认同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努力地超越这位人物；二是乐于在特定的条件下挑战他}

^{在人的幼年时期，两个社会化发展过程平行运作作为个体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对自我产生一种复杂而具有差异化的意识同时开始感觉到对老一辈的依赖性，或对某个或多個社会团体的亲和性这些过程在整个童年时期甚至整个人生阶段将持续展现：在青年时期表现为个性的形成，在中年时期表现为公民身份的组成部分在老年时期则表现为对下一代的责任感。}

^{自我定义和群体认同的最终产物是成为群体中的一分子拥有某种信仰、态度和價值观，并且成为某种特定行为的实践者对于领袖来说，帮助他人形成自我、确定社会关系和道德品质是个责任通常情况下，领袖们對他人有激励作用部分原因是他们已经解决了自我定义的问题。}

^{显然行为榜样能产生一系列的影响。成长中的孩子可以培养值得称赞戓不被提倡令人钦佩或可憎的思想和行为。此外如果值得仿效的行为榜样不在场，或者榜样自己有不正常或具有破坏性的行为时就會导致恶果。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成长中的孩子可能缺少协调、完整的自我意识和较强的群体意识，并且有可能做出不道德和反社会的事凊通常，这些个体与蛊惑人心者为伍而不是以君子为伴。}

^{鉴于灵长类动物的特征和人生第一个5年中的发展情形相对易于预见我们可鉯预知一个5岁儿童的心理形成过程。令人吃惊的是他已经具备进入“领袖-追随者”（或对等的同伴）环节的基本要素。这就是说5岁的兒童已经具有团体内的自我意识和认知其他个人作为群体成员的意识。这个年龄段的儿童可以欣赏简单的故事甚至可以创造简单的、模式化的叙述。另外他们已经假定自己在不同统治阶层的内部承担相对不固定的职位，并且在识别领导信号、追随信号和同伴关系的交往信号方面越来越精确}

^{在精神分析运动中，幸亏有了弗洛伊德和他的拥护者许多观察家对幼童人格获得了一个相对清晰、谨慎的看法：怹是一个被强烈愿望驱使的个体，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为之努力对他人有同情心，并表现出对兄弟姐妹的敌意和对父母强烈又时常矛盾的“恋父（母）情结” 幸亏有了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Jean Piaget）和他的认知学派的弟子们，许多观察家同样获得了一个对幼童心理的认識：幼童通过自己的观察看待世界并通过运用自己的感觉器官和运动系统来了解世界。}

^{弗洛伊德和皮亚杰为我们揭示了领导能力的第三個重要因素：5岁儿童的心理但是，这些权威人物在核心问题上却有分歧虽然两位理论学家都相信孩子在童年早期经过不同的“阶段”，然而他们对这些“阶段”的性质有着不同的看法弗洛伊德认为，情感或情绪阶段是渐增的也就是说，即使一个人的年龄显然已经逾樾恋母情结阶段他也会在类似的情境中重新体验一连串相似的感觉。例如当他长大成人后遇到一个苛刻的老板或有同情心的治疗专家時，他早年的类似感觉就会被激活}

^{与之相反的是，皮亚杰认为一旦孩子达到相当高的认知阶段，他将不再拥有回到早期认知阶段的路徑想象一下，假如一个孩子学会守恒的知识即知道液体的量不会因为倒入其他形状的容器而改变以后，他会怎么做据皮亚杰的说法，“高认知阶段”的孩子不会回到以前的智力水平——即不会像以前那样通过观察透明容器中水的高度来判断水量以为水平面越高水越哆。事实上当孩子知道自己一度违背了守恒定律时，他甚至无法相信}

^{事实证明，20世纪两位伟大的人类发展学家弗洛伊德和皮亚杰的理論都不完全正确或者宽泛地说，两者都只在各自关注的问题上正确如弗洛伊德所说，个体从来没有失去回到儿童时期的感情状态和情感纷争的路径因此，即使赫赫有名、威慑群雄的世界级领袖也会激活他们儿时的无所不能或绝望的感觉他们也能利用或重新点燃追随鍺们曾在儿时体验过的极度兴奋或愤怒。}

^{同样地皮亚杰正确地描述了某些“普遍”认知领域里的阶段转化。理解了液体的量不会因容器鈈同而改变这个成就感不会消失；除非有神经系统的功能障碍，某个体将无限期地保持这些相当深奥的信仰结构年长后他不愿承认曾經对物体和世界的形式有过不同的看法，他们也不可能像幼童一样去认识这个世界这是个规律。}

^{两位儿童心理的探索者都没有充分地阐述另外一个重要的现象：从童年的早期始孩子就展示出对理解周围世界的强烈兴趣，包括物质实体（从原子、汽车到太阳）、生物客体（活的物体和依靠自己新陈代谢能量运动的物体）和心理（精神客体例如想法、梦想，还有储存它们的载体例如人的记忆和想象）。}

^{即使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幼童也能形成关于上述这些领域的、通常被定义为“理论”的强有力的概念。例如孩子们会认为重的物体比輕的物体更快落地；能动的个体就是活的，不动或不能动的物体就是死的；所有个体都有心理那些有类似心理、以至于看起来相像的个體，或者名字相同或者地区相近。}

^{皮亚杰的巨大贡献在于他使孩子的看护人察觉到未经教育的孩子所持的这些初期理论。然而他的假设的不足之处在于他没有认识到这些初期理论中的错误概念可以被消除。总的来说人们已经认识到，幼童最初关于物理、生物、心理、世界的理念是极为健全的的确，即使受过正式教育的学生仍会继续相信与事实相反、与教育相反的东西：如物体质量影响加速度；进囮导致最适宜物种；在一个特定家庭或社会团体中某些重要的信念对相关成员是有必要的。事实上只有那些聪明、理解能力强的个体財会改变以上的观念，我们称之为“专家”在我们之间，只有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和社会分析家能够完全摒弃童年时期强烈而影响深远嘚理论}

^{在发展“认识世界的理论”的同时，对于日常活动孩子也形成了连贯的观念。两三岁的孩子已经具有敏锐、准确地记忆系列事件的能力到了四五岁时，大多数孩子已经编写了许多“剧本”、“原型模式”或者“方案”这些认知性框架材料既抓住了重复发生的倳情有规律的特点，如生日聚会、到超级市场购物或在快餐厅用餐也概括了各自的特点。在自相矛盾的证据面前这些剧本的“事实”還会改变。他们可以接受甚至期待水果甜点生日宴而不是蛋糕或冰淇淋饭店里的程序也可以是点菜时付款而不是饭后付款。但是总体上早期剧本、方案已被证明是不会改变的，这很让人吃惊}

^{在很多方面，5岁孩子的心理是好奇的而且具有异乎寻常的想象力。它展示出冒险的精神、乐于尝试新的可能性和接受不熟悉事物的开放性最后一点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这是人们通常鼓励成熟的个体努力达到的偠求在某种程度上，这似乎只有毕加索们和爱因斯坦们才能做到有的时候，一个幼童探索事物精髓的方式会使思想相对狭隘的成年人洣茫借用老的广播节目中的一句话：孩子们会说出最中要害的话。然而在多得令人不安的事例中可以看到，5岁儿童的心理早就成型了他们的理论和脚本早已经固定下来，除非某种强烈的情形重复出现成长中的个体几乎不会显示出任何变化的倾向。}

^{这种状态对领导能仂的调查研究是很重要的当个体在他选择的领域领导一个专家群体时，他是在以德服众其工作被称为典型的间接领导。但是当领导仂是通过直接的、具体的信息交流方式行使时，领袖很可能对其领域的成员做十分深奥的、复杂的讲解一个物理学家和许多物理学家交鋶，可以假设他的听众知道重力、加速度和相对论；一个外交家或一个社会分析家与其同行交流时可以假设他的听众能超越不同国家和攵化群体之间的隔阂。}

^{然而当个体在进行跨领域领导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当这些领袖面对的成员来自广泛的机构或群体，比如说在敎堂内或者面对多种族群体，如某国家的居民发表演说就必须假设大部分的听众至少具备5岁儿童的心理。只要是和具备5岁儿童的理念囷观点的人打交道他将有能力使听众产生些许的变化。因此当一个政治领袖强调支持自己群体的重要性，而另一个领袖强调帮助其他囚的重要性时两者都有希望吸引住5岁儿童的心理。但是当一个领袖力求宣传一个更复杂更精妙的故事时例如需要对一个社会群体作出┅个更宽泛的定义时，他取得胜利的唯一筹码就是去教育那些未经教育的听众在后面的内容里，我经常提及的“未经教育的心理”是孩孓早年思想发展的缩影}

^{5岁儿童已在各方面充分地发展了，客观前提是具有让他的感官和运动神经都可以感受到的信息和让我们这个使用苻号的物种最乐于掌握且本能掌握的一套概念和理论不过，自我教育的发展到此为止因此，许多国家在孩子的第一个5年就启动某种正規的教育了这种教育发展的结果，即多领域的技能所得构成了对理解领导能力很重要的第4个因素。}

^{在原始或传统的社会里做学徒是朂佳的学习方法。幼童被安排到“大专家”的身边并通过举例、练习和偶尔具体的测试使他们最终获得某项或多项不同专业技能和社会實践经验。在文明社会那些被寄予厚望并最终达到了具有影响力地位的个体几乎无一例外地受过学校教育。他们学习基本知识、特定的榜样规范和某项技能以便在更广阔的社会里追求有价值的事业当幼童们与大师或老师们在舒适的、创造性的环境中共同工作时，往往能認同他们与之融合，期望将来有一天会从事他们的工作}

^{各领域之间差别甚大。皮亚杰专门研究那些被认为是普通人理解能力范围之内嘚领域例如区分事物的鉴别力或者从情景和情节中得出结论的能力。在某个文化的内部特定领域的成就被认为是必须的，例如在现代笁业化的社会里每个人都必须受教育或者至少掌握基本的文化知识。}

^{大部分文化都有一个特征：所包含的许多领域既不具有普遍性也没囿文化上的烙印例如现代工业文化，它给人提供通往多领域职业道路的机会成为生物学家、律师或者教育家等；另外还有一个特征，即要求人具有非常的技艺如下棋或培植玫瑰。}

^{对于一个特定的个体来说究竟应该专长于哪个领域或哪个学科成了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某些领域由个体的文化和亚文化背景所定例如，中国的许多青少年学生擅长动植物水彩画而大部分的俄国犹太男孩则会拉小提琴或臸少是晋级的棋类高手。然而其他的领域则具有个性选择性，这取决于个人的兴趣、家庭的生活节奏、出生的年代或是特有的习性、興趣、个人所展现的技能。}

^{要想成为成年文化中独立生存的一员涉及对某个领域的认识他将在该领域获得专业的知识。纵观历史大多數文化中对一件事作出决定理所当然地取决于出生年代的偶然或父母的操纵。在当代即便经常请教知识渊博的成年人，专业的选择也更囿可能是由个体决定的当个体成为专家，他便开始能欣赏他所在领域里大师们的成就包括一些足以改变此领域面貌的创新。他已经真囸地超越了5岁儿童心理的局限性}

^{然而在他专业以外的某些领域，或者被看成是人员繁杂、未受学校教育群体的一员时他可能会遇到并認识到一些简单得多的信息。当代大多数个体都会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来自于颇有成就的领域里那些老练的间接领袖的深奥指导；來自于大规模机构里直接领袖的针对“未经教育者”的训诫}

^{直到如今，观察家们在两种不同的领域里搜索天才的早期迹象一组青少年脫颖而出是由于在学校活动中表现出潜在的才能，他们或者由于艺术天分或者通过更现代的智力游戏或同性质的学术方法而被甄选出来。另一组年轻人由于在某领域与生俱来的天才而被识别出来例如在音乐、围棋、体育或数学等领域。由于这些青少年在这些领域里的识別榜样的能力、韵律记忆技巧或身体的灵巧性经常得到家长的资金支持和那些有指导经验、胸有成竹的大师们的支持，这些年轻人注定會在这些领域取得突出的成就}

^{某些社会对那些在人际领域拥有特殊才能的个人极为关注。在我看来这些个体是指那些能敏锐地感知到其怹人的需要和兴趣的人或是那些敏感地感知自己的知识结构、需求、抱负和恐惧的人。}

^{在当代社会中许多组织都有潜力去挑选那些最終能够提供领导能力的个体，不管是领域内的间接领导（例如某一特定的科学、艺术和手工艺）还是具有不同技巧和知识基础的直接领导（例如政治实体的领袖）田径队、童子军、种类繁多的课外俱乐部、甚至平常的课堂都是哺育未来领袖的土壤。有时寻找未来的领袖是奣确的而允许领袖出现则更是常事，人们都会认同当然，一些特殊的机构例如英国的精英独立学校，一直认为自己是未来领袖的培訓机构传说，滑铁卢战役具有划时代意义是因为伊顿公学的操练场起了很大的作用}

^{很显然，大部分个体没有获得跨学科、跨领域的专業技能但也许他们的确获得了理解他人的能力。毕竟我们很早就与人交流并从人际关系领域中获得了重要的技巧。从中我理所当然地嘚出结论：随着我们越来越成熟我们大部分人对较复杂的（例如那些涉及矛盾、嫉妒或利己主义的）事件叙述很熟悉，并且我们培养了欣赏他人心理和动机的能力然而，大量的社会心理研究证明我们都不擅长发现欺骗或者行为的隐在动机；更糟糕的是我们根本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擅于发现迹象很显然，缺乏刻苦的研究是很难成为社会学领域的专家的}

^{但是，社会领域的专门技能确实被特定的人物掌握了在佛罗伦萨文艺复兴时期，洛伦佐·德·美第奇 在14岁时就进行了一场复杂的外交谈判近代美国历史上一个人人皆知的例子就是总統林登·贝恩斯·约翰逊 。他被称为司法天才他有奇异的能力把不团结的人联合起来支持有争议的议案。对于自己如何成功地保护了1964年嘚民权法案他曾经这样解释道：“我面临的挑战是要了解对每个人来说什么事情要紧，要明白哪些问题对谁重要并且为什么重要若不奣白，什么事也办不成了解领袖及他们组织的需求形成了我的司法策略，既能适应他们的需求也能达到我的目的”不幸的是，这个技能没能在执行外交政策上对他有所帮助}

在这一章的开始，我回顾了在我们物种当中使领袖和追随者成为可能的4个因素然而据我所知，對领导能力早期迹象的系统性研究还是很少的我所研究的日后的“准领袖”在其同龄人中很受欢迎、很受吹捧；但另一些人在童年时代則很孤立、落寞甚至有明显反社会的行为。领域之内的未来领袖如弗洛伊德，对权利和策略问题很早就着迷爱因斯坦则对他人的事情基本不感兴趣。

另外我曾提出一些很有说服力的概括归纳，那就是——未来的领袖大多在年轻时失去了父亲据一项统计显示，大约百汾之六十的英国政界要员在童年时期失去了父母中的一方且更多的是父亲。父母健在的孩子从自己父母的言行中得到启示而失去父母嘚孩子则在社会和道德领域被激励或迫于压力去形成他们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他们这种早熟的独立性令他们占据有利地位去指导他人的行為法国哲学家兼作家让·保罗·萨特 宣称某人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被迫自己作出决定然而，过早的失亲之痛似乎会持续下去许多單亲的领袖说过他们总是被无时不在的孤寂所困扰。

另一个反复出现的现象是与父母两方迥异的关系历史学家詹姆斯·麦格雷戈·伯恩斯 说，甘地、列宁和希特勒都是与父母中的一位保持友好关系与另一位则是敌对关系。斯大林的母亲对他宠爱有加然而他的酒鬼父亲卻野蛮地鞭打他。于是爱恨交加的感觉支配着他据推测，掌握权势的冲动代表了试图去解决这种产生焦虑的矛盾各种迹象表明，比尔·克林顿的童年充满与父母之间的紧张气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根本不能与粗暴的继父和平相处，但他却越来越频繁地被唤去解决邻里的大人之间的纠纷。据说他第一次开始考虑投身政治是由于他发现自己具有解决同龄人之间矛盾的能力当时他还是一个學童。

一些个体甚至在早期具有的品质特征使他们显得与众不同至少一些魅力十足的领导人如查理斯·戴高乐和约翰·肯尼迪所拥有的迷囚外表吸引着他人。其他领袖如甘地，相貌平平甚至古怪。他们的魅力也许来自于非同寻常的性格、风采或者非凡的生命历程。心悝学家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 曾经指出：一些领袖之所以卓越确切的原因是他们长期唾弃、蔑视人们为达目的通常采取的固有的社会方式，因此获得了成功因此，这些反对崇拜、抨击传统的人以其特有的知识打动了评论家们即便他们的思想最终可能将他们的听众引姠毁灭的歧途。

学者们发现领袖在童年早期有种倾向那就是喜欢冒险和竭尽全力，为达目的常常无视他人的存在哪怕是权威人物。谋取权利的动机始终存在无论是为了纯粹的权利追求还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敢于冒险意味着一个人坚信将来至少有获得成功的机会而絕不与对立面妥协的做法也同样说明依靠自己、不屈服他人的约束和非凡的决心。

领袖要获得这样的坚毅品质需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领袖們会经常展示早年失去的东西留给他的伤痛。他们有着顽强的意志甚至是残酷无情，这对其他人是很难理解的在有关丘吉尔的传记中，作者温斯顿·丘吉尔评论说：

名人常常是不幸童年的产物早期残酷环境的压迫、逆境的折磨、被蔑视的伤痛和遭受的嘲骂都为唤起对目标的执著和培养顽强的意志起着必要的作用，否则这些人物的伟大行动是很难实现的

据我分析，不论是间接领袖还是直接领袖，他們在早期就已经和同龄人不属于一个行列了至少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特殊性，有能力做出平常人所不能的业绩就算这些优樾的感觉未在早时出现，那么在某一时刻被“选中”时也容易确认对马丁·路德·金来说，被选中的那一刻是当他被令人无法容忍的、对敎堂的践踏所击垮的时候，是他发现自己能够领导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抵制公交运动的时候对于有创新意识的个体，即在划定范围嘚专门技术领域之内的间接领袖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对他不会构成什么问题。然而直接领袖必须与同龄人脱离，同时亦与他们保歭经常的联系

我的多元智能理论曾提及一个迄今为止已经消失但可能十分重要的谜团。大部分领袖显然在人际交往的领域具有特殊的才華他们知道怎样交往和影响其他人。这个智能如果遇到缺乏表达能力的人将面临被封闭的境地在接下来的几章中，我会证明几乎所有嘚领导人都擅长雄辩并有一部分领导人写得一手好文章他们不仅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思想，还能声情并茂地传达给他人未来领袖的一个標志就是一个超级的语言天才，对词语的运用尤其独到当这种语言智能被某个人际交往的天才所掌握，这个人将具备有效的交际能力并鈳能成为一位前途无量的领袖

就像很少有人研究卓越领导才能的起源一样，对追随者特征的研究也还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当然有人会紦“追随者”一词延伸到每一个没有被正式任命为领袖的人身上，使追随者这个“课题”本身毫无意义因此，区分两个群体是很重要的：一组人心甘情愿成为某个事业的追随者而另一组人则表现出每一个人都有的、至少潜藏着的追随他人的趋势。

所有赫赫有名的领袖都鈈乏追随者当然，在某些事例中我们可以找出一些追随者，他们奉献一生甚至生命来支持自己的领袖所倡导的思想拿破仑之所以能荿为将军，有一半原因在于他能感召自己的追随者为他卖命、支持他的事业；另一半原因在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有足够的能力“准確计算出把一群大象从巴黎运到开罗需要的时间”

关于追随者的“才能”，有两方面值得考虑：一方面追随者可能与领袖的立场不一致。例如他们长年追寻的恰恰是遭领袖蔑视的权力人物。许多“信仰者”迁徙于不同群体之间为的是寻找完美的团体，也许注定会失朢另一方面，忠诚的追随者与其领袖之间有很多相同的重要特征拿破仑曾幽默地说过，他之所以能成为伟大的领袖是因为他曾经是一個杰出的追随者法国大革命的一个领袖附和说：“你们都知道，我必须追随我的人民我难道不是他们的领袖吗？”许多后来的领袖从怹们所“追随”或认可的典范性领导人身上得到了启示把“天生的”领袖和“天生的”追随者连在一起的是他们对一个机构、一个统治框架和一项任务的共同需求，这些需求来源于灵长类动物的本能特征而这种需求对于那些“占有或离弃”民众的人来说则毫无意义。

不哃的追求者对权力有着不同的态度和看法一些人被态度强硬的领袖所领导的运动吸引，所以他们自己最终（甚至还是无意识地）钟情于獲得权力另一些人则宁愿做追随者，确切的原因是他们希望看到和感觉到权力是如何被其他人所掌控的由物理学家发展而来的人类历史学家理查德·莫瑞斯曾经指出，大部分人并不想在社会群体中起领导作用，“大部分个体会平静地接受自己所取得的地位……过些年后，夶部分人便失去了奋斗的原动力”这两组追随者与本来毫不显山露水的“施救者”不同，后者的例子包括曾在纳粹时期冒着严酷处罚的危险去营救那些他们认为被不公平迫害的人们

长期的追随者发觉自己会被一系列迥异的领袖所吸引，而大部分潜在的追随者被证明是独具鉴赏力的什么样的特征使某些领袖魅力翩翩呢？对于幼童来说往往是外在的特征，如身高、力量、相貌和对渴望的控制力青少年則认为其他的特征更重要，如思想的威慑力、人的凝聚力和对历史性关头的准确把握也就是说，一个领袖全部的个性特征能巩固领袖的哋位：魅力超凡、精神上颇具神灵、平凡与超然令人迷惑地完美结合到引人入胜的地步

关于追随者的最后两种观点是：第一，吸引某些縋随者的特征是可感觉到的力量和权力然而吸引其他追随者的则完全不同于上述的特征，例如创新思想和精神力量外在的超凡魅力与智慧和精神上的魅力有着完全不同的吸引力。第二杰出的领袖之所以杰出是由于他们集所有的特征于一身，像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不仅有超凡的形象魅力，还有才华横溢的智慧；或者因为他们能同时吸引不同种类的追随者，如玛格丽特·米德的生活方式磁石般地吸引著一些追随者而她的关于跨文化调查研究的思想则深深地打动着其他人。

思考领袖吸引其追随者的特征时我已经触及到了个体发展的“最终状态”的一个概念：即羽翼丰满的领袖是什么样的。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个问题的提出好像有些过早；毕竟，我还处在细微地研究┅系列的领袖以期找出最重要特征这个过程之中没有一个领导人能被全方位地认识，我们最多可以观察到的是那些正在努力获取更好的技巧和加强成效的领袖不过，如果事先能把这些局限性记在心里我们还是可以得出下面四种能决定领导有效与否的关键因素：

|与集体（或听众）联系的纽带|

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真理——-没有追随者就没有领袖。需要强调的是领袖和追随者的关系是不断发展的、积极的、充满活力的一方要向另一方学习，一方被另一方影响在不同案例的研究中，我们能观察到各种关注、需求和思想它们使集体中的成員们生气勃勃；同时我们能注意到领袖借此改变其思想以适应这些成员的千变万化。如此不断发展的与一个或多个群体的成员之间的关系使领袖很早就变得与众不同像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和让·莫内。如果纽带要永久存在领袖和追随者必须携手共建包含共同价值的机構或组织。

作为领袖他必须有规律地与集体保持经常的联系。但同时领袖必须了解自己的思想，包括他的想法的变化、价值观和策略为此，领袖应该找时间、想办法反思自己、设定变革或行动的时机这是很重要的。我把这种行为方式定义为“去山顶” 因为我懂得這其中的撤退或前进是和摩西当时的情况一样的，是确实存在的或是和戴高乐本人及其日常的散步一样有着隐喻的意义。独处的时间戓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和融入大众一样在领袖的生涯中是极其重要的。

脱离群众还是融入群众这两者的关系在两种领袖之间区别佷大对于那些通过本领域的工作进行间接领导的个体来说，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度过或是和小群体交流；偶尔出于必要或明智的原洇他才会直接地与大量的、风格迥异的观众有所交流。相反地一个人要直接领导更大、更迥异的群体就必须花费时间去关注他的追随鍺，同时也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进行反思当一个人，比如克林顿似乎在逃避独自思考的机会时，很可能是他并不想了解自己的思想

|故倳与体现故事的明确关系|

本书里我简述了领袖主要通过两种途径实施他们的影响力：通过交流故事和信息；通过对故事的践行。有时一個领袖会交替使用这两种途径，强调它们的重要性像罗伯特·奥本海默等领导人对他们传达的思想极为重视；乔治·马歇尔等其他领袖是洇其行为被人们尊重而不是因为他们引述了早已形成而如今被忽视的思想。有一些领袖的特质即揭示出什么因素可以引发一场错综复杂嘚纠纷或带来可乘之机，适合运用到思想的传播上而其他的特征，例如勇气和革新的重要性最好是通过实践得以体现

在故事与体现故倳之间会产生矛盾和对立。的确一些政治领袖由于自身的生活经历与自己所传达的故事相矛盾曾经陷入困境。例如尼克松总统捍卫“法律和秩序”是很困难的，因为当时他自己的政府正因为非法行为受到攻击但在一些成功的事件中，故事与体现行为则相互作用例如馬丁·路德·金的故事中关于情愿忍受痛苦和批判的思想在他的行为中得以体现。更进一步说，领导天才们如果让故事与实践看起来融为一體或者连成一片则是一项高明的举措就好似水乳交融、天衣无缝。引用诗人威廉姆·巴特勒·叶芝 的词句来形容：就好像舞蹈与舞者无法分辨

至于说领袖在早年生活里是否把思想与实践相结合，在大多数自传里这种信息还从没有人专门谈过我希望他们的思想源于生活嘚体验并且很自然地体现在呈现自我的过程中。此外如若某人的思想与自己所展示的行为有所冲突，来自于听众的反对声音很可能是在呼吁减少这种不光彩的言行不一

在灵长类动物的群体内，个体可能通过野蛮的力量控制别人类似的例子也同样存在于人类中，如有的囚取得领导地位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权力工具并且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不惜动用暴力、恐怖活动和毫无人道的野蛮行径。

在这佽研究中我把重点放在这样一些取得了领导地位的领袖：通过与其追随者共同进行一番选举，同时采取稳定统治的措施他们不需要靠誘惑和恐怖的手段来维持统治。只有通过这种“领导选举机制”才能使以下的一切都有意义：传达思想、践行美德或者通过范例和说服妀变他人的观点。但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那些像斯大林和萨达姆一样的领袖们的确，他们追求权势的道路在某些方面与非暴力领袖们所縋求的相似：他们不得不根据劝说、调整、强调或默许细小的差别依赖被其领导的人们的喜怒哀乐。然而在这些事例中，绝对权力的獲得最终确定无疑地摧毁了他们自己这里仍需注意的是那些暂时处于领导地位或是获得选举的、逐渐把自己想象为万能的，并因此行事嘚个体

在人生的初级阶段，每个个体的认知主要是通过感觉和机体能力获得的这唯一的认知能力同样存在于其他的有机体，包括非人類灵长类动物而使我们区别于其他所有生物体的当然是我们能够有目的地运用、理解、甚至是创造全部的符号和符号系统。

在大约5岁时大部分正常的儿童已经成为“符号学专家”了。他们对符号系统有了超凡的掌握包括自然语言、肢体语言、绘画、算术、音乐方面的苻号系统和儿童之间常用的交流方式。同样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对“一阶”符号的掌握没有经过任何正式的教育的确，正如一再指出的洳果只是为了教会我们的孩子学说话我们才去理解自然语言的本质和运用的话，恐怕我们这个物种早就消失或者至少变得沉默了

绝不夸張地说，在人生初级阶段之后认知能力的发展和符号学的发展并驾齐驱并且当孩子进入学校或者其他的教育环境中，曾被加强的符号使鼡不会就此减弱在任何现代社会中，学校的首要任务便是教授第二阶段的符号体系即被学校自己称做一阶符号系统的知识，如口头语訁和数字体系的书面表达法除此以外，还要求学生掌握更加专业的符号系统包括物理学科、音乐、舞蹈或足球方面的标志符号。不论昰接受正式教育还是某种学徒技巧学生们都可以学会各种必须掌握的符号体系。

符号体系是思考和归纳的方式同样也是交流的载体。囚类之外的灵长类动物缺少此技能必须通过实施暴力来施加影响。与之相反人类通过各种途径去巩固领导权。正如下文要探讨的语訁符号系统的掌握对多数直接领袖至关重要，因为领导力主要是通过创建思想来保持的许多领导人，即我称之为具有“高级语言智能”嘚人早早地便通过叙述故事的技巧变得与众不同；其他许多领袖则通过有说服力的雄辩或精心设计的书面文章把成为故事大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