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里什么是魁光?

  丙寅炉中火是煊赫强烈之火。如果没有水来克制它,就会有炎热灼伤的苦,但水又不能太多,只偏爱甲寅水,因为甲丙相隔不远,且地支又同为寅,相近相济。丙灾又叫朝元禄。

  丁卯炉中火是昏暗之火,火气弱小,此火最好再遇木助生,遇水火灭,凶,尤其是乙卯、乙酉之水最毒,遇上了还会有不小的祸患。

  甲戌山头火是自藏之火库。不怕众水相克,但就怕壬戌水。如果甲戌遇上了壬戌水,则祸患难逃。

  乙亥山头火是昏暗之火。火势压郁不生,最好有己亥、辛卯、己已、壬午、癸未等木来助长火势,就会精神旺相,如果遇到癸亥、丙子二水则不吉利。

  戊子、己丑霹雳火均是水中之火,此火乃是神龙之火。遇水才贵。《五行要论》说:“戊子入贵格则为大人君子,气宇轩昂。

  己丑霹雳火是天将之火,又是天乙贵人之所在。此火含有威福光厚之气,而且火气激越迅猛,如果此火人贵局,必定是为将立功,科场夺魁。

  丙申山下火是自病之火,丁酉山下火是自死之火。这两种火的火气非常微弱,需要有木来相生相助,火气才会回生。尤其害怕甲申、乙酉、甲寅、乙卯之水相克。

  甲辰佛灯火是自藏偏库之火。多火来相助为吉,因为火气相聚,可以补其不足。如果遇上戊辰、戊戌木相生,则为贵格。不宜遇上壬辰、壬戌、丙午、丁未之水。

  乙巳佛灯火是壮旺临官之火。水不能克此火,因为水到巳位则气绝;但若得水调济,则此火必定纯粹可喜。如果得二三火来帮助,使火势更旺,则更吉。

  戊午天上火是自生自旺的火,己未天上火是自藏偏库之火。位置在南方的离火之地,火势非常旺盛,一般的水不能伤害,但怕丙午、丁未天河之水。

  属性为火命的人,其外表激烈,内心空庄,主见稍逊,一旦发起脾气,则势不可挡。不怕别人批抨,也敢于批抨他人。最典型的代表有山下火命人贺龙元帅,他心直口快,外表虽激烈暴燥,内心实质谦虚谨慎,常常严于责己,主动承担部下的责任。***关元帅也是山下火命人,虽然他小贺帅一岁,属阴火之人,但也没出上述格局,与贺帅有着同样的脾气和性格,故此才有“二月兵变”之一拍之怒。

  甲戌乙亥年生的山头火命人的性格壮怀激烈,阳刚正火,光明磊落。

  戊子己丑年生的雳火命命人的性格一般含而不露,等待时机成热。一旦爆发,其怒火通天接地,其能力直至击穿海底金石。

  丙申丁酉年生的山下火命人的性格平时温和,沾火即着,最能燎原聚众,成大事业。如叶、贺发动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终成大业。

  甲辰乙巳年生的佛灯火命人虽然弱小,但常有贵人扶助,遇难呈祥。如我党第二代领袖***就为佛前火命人,虽几起几落,但终有叶帅选平,使其东山再起,实施改革宏图,一举改变中国面貌。

  丙寅丁卯年生的炉中火命人的性格则比较保守被动,没有外力或风威助燃,这种人不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来。但有持久耐力,若从事冶炼业,则炉火熊熊,出钢增铁。

  戊午己未年生的天上火命人的性格心高志大,高傲自负,但无根墓,虽有太阳补充,奈何距离遥远,热力难以持久。这种人学习、工作都缺乏持久性,若能修正,则会有所收益。

第一回 西门庆热结十弟兄 武二郎冷遇亲哥嫂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又说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惟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于财而言,“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古今炎冷恶态,莫有甚于此者。“而世人于“色”则是“生我之门死我户,看得破时忍不过”。所以这“财色”二字,从来只没有看得破的。只有那《金刚经》上两句说得好,他说道:“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见得人生在世,一件也少不得,到了那结束时,一件也用不着。到不如削去六根清净,披上一领袈裟,参透了空色世界,打磨穿生灭机关,直超无上乘,不落是非窠,倒得个清闲自在,不向火坑中翻筋斗也。

于是引出故事的主人公西门庆及其“十兄弟”。

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这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
结识的朋友,也都是些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这一干共十数人,见西门庆手里有钱,又撒漫肯使,所以都乱撮哄着他耍钱饮酒,嫖赌齐行。
这西门庆生来秉性刚强,作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就是那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也有门路与他浸润。所以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搅说事过钱,因此满县人都惧怕他。因他排行第一,人都叫他是西门大官人。

妻子:陈氏(早逝)生女西门大姐; 继室:吴氏(八月十五生的,小名叫做月姐,又被唤作月娘)“月娘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随。”; 第二房:勾栏内李娇儿; 第三房:卓二姐,名卓丢儿。“身子瘦怯,时常三病四痛”;

本章主要介绍西门庆的基本情况及其所结交之人,其与所结交十人(西门庆、应伯爵、谢希大、花子虚、孙天化、祝念实、云理守、吴典恩、常峙节、白赉光)欲结拜为兄弟,于是湊分资“买了一口猪、一口羊、五六坛金华酒和香烛纸札、鸡鸭案酒之物”在玉皇庙结拜。

其中较为有趣的是在湊分资时,除花子虚送来银钱一两外,以应伯爵为首的其余八人送来的银钱加起来不足一两,作者将这八人称之为“嚼倒泰山不谢土的”

(西门庆)随即又到上房,看见月娘摊着些纸包在面前,指着笑道:“你看这些分子,止有应二的是一钱二分八成银子,其余也有三分的,也有五分的,都是些红的黄的,倒象金子一般。咱家也曾没见这银子来,收他的也污个名,不如掠还他罢。”西门庆道:“你也耐烦,丢着罢,咱多的也包补,在乎这些!”说着一直往前去了。
西门庆称出四两银子,叫家人来兴儿买了一口猪、一口羊、五六坛金华酒和香烛纸札、鸡鸭案酒之物,又封了五钱银子,旋叫了大家人来保和玳安儿、来兴三个:“送到玉皇庙去。

此外是应伯爵在玉皇庙讲了两个笑话,分别代表“色”和“财”

伯爵道:“一个道家死去,见了阎王,阎王问道:‘你是什么人?’道者说:‘是道士。’阎王叫判官查他,果系道士,且无罪孽。这等放他还魂。只见道士转来,路上遇着一个染房中的博士,原认得的,那博士问道:‘师父,怎生得转来?’道者说:‘我是道士,所以放我转来。’那博士记了,见阎王时也说是道士。那阎王叫查他身上,只见伸出两只手来是蓝的,问其何故。那博士打着宣科的声音道:‘曾与温元帅搔胞。’”
应伯爵道:“我再说个笑话你们听:一个人被虎衔了,他儿子要救他,拿刀去杀那虎。这人在虎口里叫道:‘儿子,你省可而的砍,怕砍坏了虎皮。’”说着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回 俏潘娘帘下勾情 老王婆茶坊说技

第二回合主要讲述武松打虎后在清河县被县令任命为督头后偶遇在此县卖炊饼的哥哥武大郎,潘金莲欲勾引武松不成,但西门庆偶然被潘金莲的“叉竿打在头上”后觊觎其美色,故而多次在武大郎家附近卖茶王婆出踅来踅去,于是被“积年通殷勤,做媒婆,做卖婆,做牙婆,又会收小的,也会抱腰,又善放刁”的王婆看在心里,故而从中穿针引线,欲成西门庆好事而得好处。

描写武松与潘金莲见面时,并未出现容貌描写。

(武大郎)一面邀请到家中,让至楼上坐,房里唤出金莲来,与武松相见。因说道:“前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的,便是你的小叔。今新充了都头,是我一母同胞兄弟。”那妇人叉手向前,便道:“叔叔万福。”武松施礼,倒身下拜。妇人扶住武松道:“叔叔请起,折杀奴家。”武松道:“嫂嫂受礼。”两个相让了一回,都平磕了头起来。少顷,小女迎儿拿茶,二人吃了。武松见妇人十分妖娆,只把头来低着。

而西门庆见潘金莲时,其容貌则是十分详尽:鬓、眉儿、口儿、鼻儿、腮儿、盆脸儿、身儿、手儿、腰儿、肚儿、脚儿、胸儿、腿儿……

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美貌妖娆的妇人。但见他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白鲜鲜、黑裀裀,正不知是甚么东西。
观不尽这妇人容貌。且看他怎生打扮?但见:头上戴着黑油油头发鬏髻,一迳里縶出香云,周围小簪儿齐插。斜戴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画,柳叶眉衬着两朵桃花。玲珑坠儿最堪夸,露来酥玉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又短衬湘裙碾绢纱。通花汗巾儿袖口儿边搭剌。香袋儿身边低挂。抹胸儿重重纽扣香喉下。往下看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缉山鸦。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跨。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人见了魂飞魄丧,卖弄杀俏冤家。

西门庆自从见了潘金莲之后

  1. “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早已钻入爪洼国去了,变做笑吟吟脸儿”
  2. “那一双积年招花惹草,惯觑风情的贼眼,不离这妇人身上,临去也回头了七八回,方一直摇摇摆摆遮着扇儿去了。”
  3. 自从帘子下见了那妇人一面,到家寻思道:“好一个雌儿,怎能够得手?”
  4. 于是连饭也不吃,走出街上闲游,一直迳踅入王婆茶坊里来,便去里边水帘下坐了。
  5. 约莫未及两个时辰,又踅将来王婆门首,帘边坐的,朝着武大门前半歇。
  6. 看看天色晚了,王婆恰才点上灯来,正要关门,只见西门庆又踅将来,迳去帘子底下凳子上坐下,朝着武大门前只顾将眼睃望。
  7. 次日清晨,王婆恰才开门,把眼看外时,只见西门庆又早在街前来回踅走。
  8. 这婆子正开门,在茶局子里整理茶锅,张见西门庆踅过几遍,奔入茶局子水帘下,对着武大门首,不住把眼只望帘子里瞧。
  9. 良久,王婆在茶局里冷眼张着,他在门前踅过东,看一看,又转西去,又复一复,一连走了七八遍。西门庆笑将起来道:“干娘端的智赛隋何,机强陆贾。不瞒干娘说,不知怎的,吃他那日叉帘子时见了一面,恰似收了我三魂六魄的一般,日夜只是放他不下。到家茶饭懒吃,做事没入脚处。不知你会弄手段么?”

第三回 定挨光王婆受贿 设圈套浪子私挑

本章主要写西门庆与王婆设计通过请潘金莲为王婆逢寿衣,然后观其行,看其心,从而达到引诱的目的。

本章是著名的“潘驴邓小闲”的出处

王婆道:“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挨光’的两个字最难。怎的是‘挨光’?比如如今俗呼‘偷情’就是了。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的。第一要潘安的貌;第二要驴大行货;第三要邓通般有钱;第四要青春少小,就要绵里针一般软款忍耐;第五要闲工夫。此五件,唤做‘潘驴邓小闲’。都全了,此事便获得着。”西门庆道:“实不瞒你说,这这五件事我都有。第一件,我的貌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件,我小时在三街两巷游串,也曾养得好大龟;第三,我家里也有几贯钱财,虽不及邓通,也颇得过日子;第四,我最忍耐;他便打我四百顿,休想我回他一拳;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得恁勤。

此外,王婆设计也十分精妙,一环扣一环,皆在其算计。

王婆道:“大官人,你说五件事都全,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打搅,也多是成不得。”西门庆道:“且说,甚么一件事打搅?”王婆道:“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但凡挨光最难,十分,有使钱到九分九厘,也有难成处。我知你从来悭吝,不肯胡乱便使钱,只这件打搅。”西门庆道:“这个容易,我只听你言语便了。”王婆道:“若大官人肯使钱时,老身有一条妙计,须交大官人和这雌儿会一面。”西门庆道:“端的有甚妙计?”王婆笑道:“今日晚了,且回去,过半年三个月来商量。”西门庆央及道:“干娘,你休撒科!自作成我则个,恩有重报。”王婆笑哈哈道:“大官人却又慌了。老身这条计,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似孙武子教女兵,十捉八九着。今日实对你说了罢:这个雌儿来历,虽然微末出身,却倒百伶百俐,会一手好弹唱,针指女工,百家歌曲,双陆象棋,无所不知。小名叫做金莲,娘家姓潘,原是南门外潘裁的女儿,卖在张大户家学弹唱。后因大户年老,打发出来,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与了他为妻。这雌儿等闲不出来,老身无事常过去与他闲坐。他有事亦来请我理会,他也叫我做干娘。武大这两日出门早。大官人如干此事,便买一匹蓝绸、一匹白绸、一匹白绢,再用十两好绵,都把来与老身。
  1. 老身却走过去问他借历日,央及他拣个好日期,叫个裁缝来做。他若见我这般说,拣了日期,不肯与我来做时,此事便休了;他若欢天喜地说:‘我替你做。’不要我叫裁缝,这光便有一分了
  2. 我便请得他来做,就替我缝,这光便二分了
  3. 他若来做时,午间我却安排些酒食点心请他吃。他若说不便当,定要将去家中做,此事便休了;他不言语吃了时,这光便有三分了
  4. 这一日你也莫来,直至第三日,晌午前后,你整整齐齐打扮了来,以咳嗽为号,你在门前叫道:‘怎的连日不见王干娘?我买盏茶吃。’我便出来请你入房里坐吃茶。他若见你便起身来,走了归去,难道我扯住他不成?此事便休了。他若见你入来,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四分了
  5. 坐下时,我便对雌儿说道:‘这个便是与我衣服施主的官人,亏杀他。’我便夸大官人许多好处,你便卖弄他针指。若是他不来兜揽答应时,此事便休了;他若口中答应与你说话时,这光便有五分了
  6. 我便道:‘却难为这位娘子与我作成出手做,亏杀你两施主,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不是老身路歧相央,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做个主人替娘子浇浇手。’你便取银子出来,央我买。若是他便走时,难道我扯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是不动身时,事务易成,这光便有六分了
  7. 我却拿银子,临出门时对他说:‘有劳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他若起身走了家去,我终不成阻挡他?此事便休了。若是他不起身,又好了,这光便有七分了
  8. 待我买得东西提在桌子上,便说:‘娘子且收拾过生活去,且吃一杯儿酒,难得这官人坏钱。’他不肯和你同桌吃,去了,此事便休了。若是他不起身,此事又好了,这光便有八分了
  9. 待他吃得酒浓时,正说得入港,我便推道没了酒,再交你买,你便拿银子,又央我买酒去并果子来配酒。我把门拽上,关你两个在屋里。他若焦燥跑了归去时,此事便休了;他若由我拽上门,不焦躁时,这光便有九分,只欠一分了。只是这一分倒难。
  10. 大官人你在房里,便着几句甜话儿说入去,却不可燥暴,便去动手动脚打搅了事,那时我不管你。你先把袖子向桌子上拂落一双箸下去,只推拾箸,将手去他脚上捏一捏。他若闹将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便休了,再也难成。若是他不做声时,此事十分光了。这十分光做完备,你怎的谢我?”

另外,王婆同西门庆在潘金莲面前的对话极富心机

先是夸潘金莲手巧,然后夸西门庆家不仅富贵而且攀上权力,再介绍西门庆的妻妾情况,通过贬低现有的妻妾而夸潘金莲。

西门庆拿起衣服来看了,一面喝采,口里道:“这位娘子,传得这等好针指,神仙一般的手段!”那妇人低头笑道:“官人休笑话。”
王婆因望妇人说道:“娘子你认得这位官人么?”妇人道:“不识得。”婆子道:“这位官人,便是本县里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家有万万贯钱财,在县门前开生药铺。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大象口中牙。他家大娘子,也是我说的媒,是吴千户家小姐,生得百伶百俐。”
婆子道:“大姐有谁家定了?怎的不请老身去说媒?”西门庆道:“被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宅定了。他儿子陈敬济才十七岁,还上学堂。”
王婆道:“不是老身说是非,大官人宅上有许多,那里讨得一个似娘子的!”西门庆道:“便是这等,一言难尽。只是小人命薄,不曾招得一个好的在家里。”
婆子道:“大官人,休怪我直言,你先头娘子并如今娘子,也没这大娘子这手针线,这一表人物。”西门庆道:“便是房下们也没这大娘子一般儿风流。”
婆子道:“耶嚛,耶嚛!若有似大娘子这般中官人意的,来宅上说,不妨事么?”西门庆道:“我的爹娘俱已没了,我自主张,谁敢说个不字?”王婆道:“我自说耍,急切便那里有这般中官人意的!”西门庆道:“做甚么便没?只恨我夫妻缘分上薄,自不撞着哩。”西门庆和婆子一递一句说了一回。

最后,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如果说西门庆和王婆是设圈套,那潘金莲自身也是甘愿下套的

西门庆睁眼看着那妇人:云鬟叠翠,粉面生春,上穿白布衫儿,桃红裙子,蓝比甲,正在房里做衣服。见西门庆过来,便把头低了。
两个一递一句说了一回。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便低了头缝针线。
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口里说着恰不动身。王婆接了银子,临出门便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我去就来。”那妇人道:“干娘免了罢。”却亦不动身。王婆便出门去了,丢下西门庆和那妇人在屋里。
这西门庆一双眼不转睛,只看着那妇人。那婆娘也把眼来偷睃西门庆,又低着头做生活。
那婆子谢了起身。睃那粉头时,三钟酒下肚,哄动春心,又自两个言来语去,都有意了,只低了头不起身。
妇人听了说:“干娘休要去,奴酒不多用了。”婆子便道:“阿呀!娘子,大官人又不是别人,没事相陪吃一盏儿,怕怎的!”妇人口里说“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

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 闹茶坊郓哥义愤

本章写西门庆与潘金莲在王婆设计下成功交合,王婆也收得银钱,从此其茶铺后屋便成了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安乐窝。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除老实巴交的武大不知情外,早已成为左邻右舍的谈资了。于是引出卖些时新果品的郓哥在邻人的撮使下大闹茶坊。

王婆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西门庆道:“色系子女不可言。”

语本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捷悟》:“魏武尝过曹娥碑下,杨修从。碑背上见题作‘黄绢幼妇,外孙韲臼’八字,魏武谓修曰:‘卿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修别记所知。修曰:‘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韲臼,受辛也,于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魏武亦记之,与修同,乃叹曰:‘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按,“色系子女”为拆字格,意为“绝好”。《金瓶梅词话》第四回:“王婆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西门庆道:‘色系子女不可言。’”

妇人一面走过王婆茶坊里来。正是:合欢桃杏春堪笑,心里原来别有仁。
有词单道这双关二意:这瓢是瓢,口儿小身子儿大。你幼在春风棚上恁儿高,到大来人难要。他怎肯守定颜回甘贫乐道,专一趁东风,水上漂。也曾在马房里喂料,也曾在茶房里来叫,如今弄得许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芦中卖的甚么药?
西门庆嘲问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银穿心金裹面盛着香茶木樨饼儿来,用舌尖递送与妇人。

香茶木樨饼:口含祛臭爽神,妇女尤嗜之。

王婆骂道:“含乌小囚儿!我屋里那里讨甚么西门大官?”郓哥道:“干娘不要独自吃,也把些汁水与我呷一呷。我有甚么不理会得!”婆子便骂:“你那小囚攮的,理会得甚么?”郓哥道:“你正事马蹄刀木杓里切菜──水泄不漏,直要我说出来,只怕卖炊饼的哥哥发作!”那婆子吃他这两句道着他真病,心中大怒,喝道:“含乌小猢狲,也来老娘屋里放屁!”郓哥道:“我是小猢狲,你是马伯六,做牵头的老狗肉!”

水浒有“含鸟猢狲”,金瓶梅有“含鸟小猢狲”、“含鸟小囚儿”。这个“含鸟”,有的工具书解释为“骂人话”,这没错。王利器先生《水浒全传校注》说此处的“鸟”即“屌”,更没错。《瓶外卮言》具体解释了“含鸟”,尤其正确。但是以上的解释都基于内证,可以认为就是来源于《水浒》,王利器先生注释水浒,是注疏式的旁征博引,但此处也没有外证据。 我发现了一则元代的外部证据。 《事林广记》(至元本)辛集卷下《风月笑林》有《嘲医药郎中》一则:“有富家,一小儿六七岁,嬉戏,误将小豆内(【余少平按】通“纳”)放阴茎孔中,肿痛不能小遗;遍招医人,不能用药。富家遂遍贴榜通衢,多出资财,召人医之。一人揭榜往医焉。及下药,豆子亦不出。医者急于得财,遂生一计,用口吮出豆子,其儿立愈。富家厚谢之。医人数日復往见之。富家令其儿出见,郎中坐定;问其儿云:‘曾认此丈否?’应曰:‘儿已识之。便是前番含鸟郎中。’”

第五回 捉奸情郓哥定计 饮鸩药武大遭殃

本章写郓哥因被王婆打后将西门庆与潘金莲偷奸之事告诉武大,武大捉奸不成反被西门庆一脚踢中心窝而卧病在床,王婆出奸计用砒霜毒死武大。

郓哥见了,立住了脚,看着武大道:“这几时不见你,吃得肥了!”武大歇下担儿道:“我只是这等模样,有甚吃得肥处?”郓哥道:“我前日要籴些麦稃,一地里没籴处,人都道你屋里有。”武大道:“我屋里并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的赚得你恁肥耷耷的,便颠倒提你起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武大道:“小囚儿,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郓哥道:“你老婆不偷汉子,只偷子汉。”

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鸭必多雄始孕,盖宋时浙中俗说,今已不知。”出自鲁迅的文集《华盖集续编》中的《马上支日记》 南宋绍兴三年庄绰的《鸡肋编》,完整段落如下:两浙妇人皆事服饰口腹,而耻为营生。故小民之家,不能供其费者,皆纵其私通,谓之贴夫,公然出入不以为怪。如近寺居人,其所贴者皆僧行者,多至有四五焉。浙人以鸭儿为大讳,北人但知鸭羹虽甚热,亦无气。后至南方,乃知鸭若只一雄,则虽合而无卵,须二三始有子。其以为讳者,盖为是耳,不在于无气也。 大意是说,两浙妇人都好吃懒做热衷做米虫,所以一般人家供不起,于是就默许其私通,这叫“贴夫”,乃至私通者公然出入也不为怪。有些住得离寺庙近,还私通和尚、行者,多的甚至私通四五个。浙人言语里视“鸭儿”一词为大忌讳,而北方人只知道鸭羹哪怕很热,也没有蒸汽出来。后来到南方,才知道原来鸭群里如果只有一只雄鸭子的话,哪怕交配也不会产蛋,得要有两三只雄鸭子才能产小鸭子。“鸭儿”之所以成为忌讳,是在于这个原因,而不是有没有蒸汽。 鲁迅先生在《马上支日记》里有写到这条,其云:宋庄季裕《鸡肋编》中云:“浙人以鸭儿为大讳。北人但知鸭羹虽甚热,亦无气。后至南方,乃始知鸭若只一雄,则虽合而无卵,须二三始有子,其以为讳者,盖为是耳,不在于无气也。”案《水浒传》叙郓哥向武大索麦稃,“武大道:‘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地栈得肥[月耷][月耷]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武大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鸭必多雄始孕,盖宋时浙中俗说,今已不知。然由此可知 《水浒传》确为旧本,其著者则浙人;虽庄季裕,亦仅知鸭羹无气而已。《鸡肋编》有绍兴三年(1133)序,去今已将八百年。 鲁迅先生这里引《水浒传》里说鸭子的段落,虽然有提及“无气”,却没有非常明确地指出“鸭羹无气”什么意思。但我们如果仔细看上下文,其实还是可以知道的。郓哥说武大道:“怎地栈得肥[月耷][月耷]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此处的“栈”,是借指“养”的意思,而[月耷]字读dā,“肥dādā”这个词汇现在还在南方很多地区的方言里使用,意思是肥嘟嘟。肥了当然油就多,所以煮在锅里哪怕开了,上面也是一层油浮着,蒸汽不太多的,此即为“无气”。武大一听就知道郓哥就知道是他的话什么意思,当下回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从两人的对骂里,可知郓哥说的煮在锅里无气这话,就是特指鸭子的,而武大很清楚这点,所以马上反驳:“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他这个回答,坐实了煮在锅里也没气的就是特指鸭子,而鸭子煮也无气的原因,则是之前郓哥说的“栈得肥[月耷][月耷]”的。

这婆娘过来和西门庆说道:“我的武大今日已死,我只靠着你做主!不到后来网巾圈儿打靠后。”西门庆道:“这个何须你费心!”妇人道:“你若负了心,怎的说?”西门庆道:“我若负了心,就是武大一般!”

“网巾圈儿——打靠后”的意思是网巾 束发之后垂在脑后,网巾圈儿垂在脑后。 指被人疏远或拋弃。也指忘到脑后。网 巾:用丝线或马尾等结成的小网,用来拢住 头发。网巾圈儿:网巾纲绳两端缀的金属 圈儿,防止纲绳缩入。

此处以念经和尚见潘金莲后的失态极言潘金莲之绝色

且说潘金莲怎肯斋戒,陪伴西门庆睡到日头半天,还不起来。和尚请斋主拈香佥字,证盟礼佛,妇人方才起来梳洗,乔素打扮,来到佛前参拜。众和尚见了武大这老婆,一个个都迷了佛性禅心,关不住心猿意马,七颠八倒,酥成一块。但见: 班首轻狂,念佛号不知颠倒;维摩昏乱,诵经言岂顾高低。烧香行者,推倒花瓶;秉烛头陀,误拿香盒。宣盟表白,大宋国错称做大唐国;忏罪阇黎,武大郎几念武大娘。长老心忙,打鼓借拿徒弟手;沙弥情荡,罄槌敲破老僧头。从前苦行一时休,万个金刚降不住。

第六回 何九受贿瞒天 王婆帮闲遇雨

此章写何九收受西门庆十两雪花银后便帮其掩盖武大郎的真实死因,可见“有钱能使鬼推磨”真乃千古铁律。西门庆并未直接将话挑明,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何九收下银子有忌惮西门庆的权势的原因,也想通过其作为证据给武松。此外。宋朝时期已经流行火葬。

这何九一面上上下下看了婆娘的模样,心里暗道:“我从来只听得人说武大娘子,不曾认得他。原来武大郎讨得这个老婆在屋里。西门庆这十两银子使着了!”
少顷,西门庆又脱下他一只绣花鞋儿,擎在手内,放一小杯酒在内,吃鞋杯耍子。妇人道:“奴家好小脚儿,你休要笑话。”所谓的“妓鞋行酒”真的是这样吗?
王婆一力撺掇,拿出一吊钱来与何九,打发众火家去了,就问:“几时出去?”王婆道:“大娘子说只三日便出殡,城外烧化。”

清朝方绚的《贯月查》一书中专门讲述了“妓鞋行酒”这个怪俗。据说,“妓鞋行酒”起于宋代,明代盛行,清代继之。正规的“妓鞋行酒”分为两种。 第一种类似于“投壶”,行酒时,脱下陪酒妓女脚上的一对小鞋,在一只小鞋内放一杯酒,另一只小鞋放在盘子里,然后大家依次用莲子、赤豆、松子之类的小东西向空置的鞋子里投掷,输了的人喝掉另一只小鞋里的那杯酒。 第二种类似于“击鼓传花”加“报数”,传递妓女的小鞋,同时从初一数到三十,根据数字的不同,小鞋的形态不同,要么口向下、要么底朝天,要么捏住鞋尖、要么托住鞋底,要么平举、要么高举……谁做错了就要罚酒。有一首诗专门说的是第二种“妓鞋行酒”—— 双日高声单日默,初三擎尖似新月。底翻初八报上弦,望日举杯向外侧。 平举鞋杯二十三,三十复杯照初一。报差时日又重行,罚乃参差与横执。 虽然也不那么正经,但至少比拿鞋子当酒杯要文雅得多。有人说,元朝末年的大才子杨维桢是拿妓鞋当酒杯的第一人。

这种说法的证据是元末明初陶宗仪的《辍耕录》里说,杨维桢“耽好声色,每于筵间见歌儿舞女有缠足纤小者,则脱其鞋,盏以行酒,谓之金莲杯。”但“盏以行酒”不是这么解释的,杨维桢的做法应该是把酒杯放在小鞋里,把小鞋当成了杯托。相比正规的玩法,杨维桢的口味明显更重了一些,但杯托和酒杯还是有距离的。明朝小说《金瓶梅》中,杨维桢这种“妓鞋行酒”的法子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吃鞋杯耍子”。西门庆兴致来时,脱下潘金莲的一只绣花鞋,“擎在手里,放一个酒杯在内,吃鞋杯耍子”。 

“吃鞋杯耍子”是明朝士大夫阶层相当风靡的一种玩法。明清时期,景德镇甚至专门出产过青花小脚鞋杯,既满足了恶趣味,又没有直接拿鞋子当杯子那么恶心。

当日西门庆在妇人家盘桓至晚,欲回家,留了几两散碎银子与妇人做盘缠。妇人再三挽留不住。西门庆带上眼罩,出门去了。妇人下了帘子,关上大门,又和王婆吃了一回酒,才散。

第四回“淫妇背武大偷奸,郓哥不忿闹茶肆”中,西门庆勾搭潘金莲在王婆的房内初次得手后,离开时“一面看街上无人,带上眼罩,笑了去”,不过寥寥几字,尽得风流,将西门大官人那种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样子,刻画得入木三分。 第六回“西门庆买嘱何九,王婆打酒遇大雨”,此时,武大已被他们毒死,在买通仵作何九后,两人没事儿人一样,依旧寻欢作乐,“当日,西门庆在妇人家盘桓至晚,欲回家,留下几两散碎银子,与妇人做盘缠。妇人再三挽留不住。西门庆带上眼罩,出门去了。”此后,西门买通官府,武松流放,西门庆与潘氏来往,想来,再不用如此欲盖弥彰的遮掩。 后面几回,通常出现的眼纱,同样极为玄妙。无论是与李瓶儿偷期密约,还是后来包占伙计的老婆王六儿,明明是你情我愿,伙计也假作不知避出门去,西门庆依然喜欢便衣小帽带上眼纱,那是相当的自恋啊,仿佛今日,那些一出现在公众场合,就用大大的黑超遮面的星们,以为自己一出场,就会颠倒众生,万人空巷,欲盖弥彰的表明,这人可不是一般人儿。

第七回 薛媒婆说娶孟三儿 杨姑娘气骂张四舅

本回写薛媒婆为西门庆说亲孟氏,其中最为有趣的是孟氏丈夫的姑姑杨姑娘与舅舅张四舅被薛媒婆使离间计而争吵,最终西门庆渔翁得利。当然,“无利不起早”,杨姑娘与薛媒婆在其中拿到不少好处,反倒是张四舅“竹篮打水一场空”。从中也可见媒婆这张嘴果然厉害,这心机也太深。

从第六回中西门庆夸潘金莲弹琵琶到第七回中他听薛嫂介绍孟氏时美貌与财富都没有使其过于心动,反倒是听说“弹一手好月琴”而“可在他心上”。

西门庆饮酒中间,看见妇人壁上挂着一面琵琶,便道:“久闻你善弹,今日好夕弹个曲儿我下酒。”妇人笑道:“奴自幼粗学一两句,不十分好,你却休要笑耻。”西门庆一面取下琵琶来,搂妇人在怀,看着他放在膝儿上,轻舒玉笋,款弄冰弦,慢慢弹着,低声唱道:冠儿不带懒梳妆,髻挽青丝云鬓光,金钗斜插在乌云上。唤梅香,开笼箱,穿一套素缟衣裳,打扮的是西施模样。出绣房,梅香,你与我卷起帘儿,烧一炷儿夜香。西门庆听了,欢喜的没入脚处,一手搂过妇人粉颈来,就亲了个嘴,称夸道:“谁知姐姐有这段儿聪明!就是小人在构栏三街两巷相交唱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第六回)
不瞒大官人说,他娘家姓孟,排行三姐,就住在臭水巷。又会弹一手好月琴,大官人若见了,管情一箭就上垛。”西门庆听见妇人会弹月琴,便可在他心上,就问薛嫂儿:“既是这等,几时相会看去?”

第八回 盼情郎佳人占鬼卦 烧夫灵和尚听淫声

此时正值三伏天道,妇人害热,吩咐迎儿热下水,伺候要洗澡。又做了一笼裹馅肉角儿,等西门庆来吃。身上只着薄纱短衫,坐在小凳上,盼不见西门庆到来,骂了几句负心贼。无情无绪,用纤手向脚上脱下两只红绣鞋儿来,试打一个相思卦。正是:逢人不敢高声语,暗卜金钱问远人。

《金瓶梅》第八回写西门庆走后,为了表现潘金莲的寂寞难耐,作者描写了她“用只手向脚上脱下两只红绣鞋儿来,试打一个相思卦”。这就是所谓的鞋卦。鞋与谐同音,象征夫妻间两情相谐。

洪迈《夷坚甲志》卷一《李邦直梦》中亦有“鞋者谐也”之语。张云、王敖《四寸学》卷一云:“今俗新婚之夕,取新妇鞋,以帕包裹,夫妇交递之,名曰‘和谐’”。《中华古今注》卷中:“凡娶妇之家,先下丝麻鞋一两,取和谐之义”。因此,鞋有好事成双,夫妇和合之意。 唐王涣《惆怅诗》之六:“薄幸檀郎断芳信,惊嗟犹梦合欢鞋。”白居易《感情》诗云:“中庭晒服玩,忽见故乡履;昔赠我者谁,东邻蝉娟子。因思赠时语,特用结终始;永愿如履景,双行复双止。”李商隐《戏题枢言草阁》:“及今两携手,对若床上鞋。”陆龟蒙《风人诗》:“旦日思双履,明时愿早谐。”

唐传奇《霍小玉传》中写霍小玉夜梦脱鞋,醒后自语道:“鞋者谐也,夫妇再合;脱者解也,既合而解,亦当永决。”她认为此梦是与情人李益分离的不祥之兆。《稽神录》中《华阴店妪》写杨伯彦将行,失其所蓄鞋,谙责甚喧。妪曰:“此即神告也,夫将行而失其鞋,是事皆不谐矣。” 明清时闺中女子流行用睡鞋占相思卦,又称占鬼卦。《聊斋志异》卷二“凤阳士人”叙一丽人为凤阳士人度一曲,中有“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清吕湛思注“占鬼卦”云:“春闺秘戏。夫外出,以所著履卜之,仰则归,俯则否,名占鬼卦。”清代俗曲集《白雪遗音》卷二有《手拿睡鞋》和《睡鞋占课》曲。

古代男人又有一种恋女人脚癖,因此穿在女人脚上的鞋被当作可以占验夫妻关系的巫术灵物,由恋足而及鞋,恋鞋成了恋女足的一种畸情替代。用鞋占卦,就可以唤起远在外面的男人的性记忆或冲动,从而回到女人身边。 这就是弗雷泽所说的接触巫术,又称感染巫术,即认为两种事物相接触时,彼此都能给对方施加一种影响,即使双方脱离了关系后,这种影响依然存在。基于这种思想,人们往往利用与某人接触过的任何一种物品来对他施行巫术的影响。

西门庆在与潘金莲私通并合谋害死武大后,接着把孟玉楼娶进家门,却把潘金莲冷在一边,足足一个多月,不曾往潘金莲家去。潘金莲每日门儿倚遍,眼儿望穿。先是派王婆去找,接着又叫丫环上街去寻。丫环不见西门庆回来后,被潘金莲哆骂在脸上,怪他没用,叫她跪着,饿到晌午,仍不让她吃饭。又做了一笼裹馅肉角儿,等西门庆来吃。盼不见西门庆到来,骂了几句负心贼。 无情无绪,脱下两只红绣鞋,试打一个相思卦。之后,又把怒气发泄在丫环迎儿身上,将迎儿毒骂狠打了一顿。因此,潘金莲打鞋卦的细节,再也不似明清以前的小说,着力描写卦的神秘奇验,而是借以刻画潘金莲此时内心的寂寞、空虚和无聊。

妇人道:“我亲数了两遍,三十个角儿,要等你爹来吃。你如何偷吃了一个?好娇态淫妇奴才,你害馋痨馋痞,心里要想这个角儿吃!你大碗小碗吃捣不下饭去,我做下孝顺你来!”便不由分说,把这小妮子跣剥去身上衣服,拿马鞭子打了二三十下,打的妮子杀猪般也似叫。问着他:“你不承认,我定打你百数!”打的妮子急了,说道:“娘休打,是我害饿的慌,偷吃了一个。”妇人道:“你偷了,如何赖我错数?眼看着就是个牢头祸根淫妇!有那亡八在时,轻学重告,今日往那里去了?还在我跟前弄神弄鬼!我只把你这牢头淫妇,打下你下截来!”打了一回,穿上小衣,放他起来,吩咐在旁打扇。打了一回扇,口中说道:“贼淫妇,你舒过脸来,等我掐你这皮脸两下子。”那妮子真个舒着脸,被妇人尖指甲掐了两道血口子,才饶了他。

原义为旧时监狱里狱卒的头目。后来却转义为贪吃或多占。小说此处写潘金莲大骂迎儿的“牢头”,其义即贪吃,正如古俗语中的“老饕”。“眼看着就是个牢头祸根淫妇!”“牢头”一语,今山东以及邻近的苏北一带尚通用,一般指贪吃。

第九回 西门庆偷娶潘金莲 武都头误打李皂隶

本章写潘金莲终被西门庆迎娶,成为第五房,然后写武松归来发现大哥已死,通过郓哥之口得知系被西门庆与潘金莲一伙谋害而死,告官无门只得行私刑欲找西门庆等人报仇。

月娘在座上仔细观看,这妇人年纪不上二十五六,生的这样标致。但见: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吴月娘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论风流,如水泥晶盘内走明珠;语态度,似红杏枝头笼晓日。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内想道:“小厮每来家,只说武大怎样一个老婆,不曾看见,不想果然生的标致,怪不的俺那强人爱他。”
这妇人坐在旁边,不转睛把众人偷看。见吴月娘约三九年纪,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第二个李娇儿,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肤丰肥,身体沉重,虽数名妓者之称,而风月多不及金莲也。第三个就是新娶的孟玉楼,约三十年纪,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稀稀多几点微麻,自是天然俏丽,惟裙下双湾与金莲无大小之分。第四个孙雪娥,乃房里出身,五短身材,轻盈体态,能造五鲜汤水,善舞翠盘之妙。这妇人一抹儿都看在心里。

此处通过吴月娘(女性)之视角写潘金莲之美和风流状,极言潘氏之美。当然作为对比,也通过潘金莲之眼看西门庆的另外四房。

早有人把这件事报与西门庆得知。西门庆听得慌了,忙叫心腹家人来保、来旺,身边带着银两,连夜将官吏都买嘱了。到次日早晨,武二在厅上指望告禀知县,催逼拿人。谁想这官人受了贿赂,早发下状子来,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欠明白,难以问理。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你不可一时造次。”当该吏典在旁,便道:“都头,你在衙门里也晓得法律,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事俱完,方可推问。你那哥哥尸首又没了,怎生问理?”

武松回到阳谷县,得知哥哥武大郎的死讯,要调查武大郎的死因。他先找了何九叔,用解腕尖刀相威胁,问出实情,拿了武大郎的两块骨殖和西门庆送给何九叔的十两银子,接着又找了郓哥,给了郓哥五两银子,问出当日郓哥带领武大郎捉奸的实情。武松带着何九叔和郓哥到县衙告状,怎奈西门庆已经在衙门里使了钱,县官不准武松的状子。狱吏说道:“都头,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全,方可推问得。”也就是说,县衙认为武松的状子证据不全,告不倒西门庆和潘金莲。金圣叹对尸、伤、病、物、踪几个字夹批道:“忽与潘、驴、邓、小、闲作对,真乃以文为戏。” 何谓潘、驴、邓、小、闲?此语出自王婆的口中。西门庆要勾搭潘金莲,让王婆牵线搭桥。王婆对西门庆说:“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捱光的,两个字最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儿大的行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棉里针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这五件,唤作‘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此事便获著。”这是勾引女人的男人必备素质,王婆经常干“马泊六”,懂得潘、驴、邓、小、闲五样本事的妙处。西门庆说这五样本事他都有,有好容貌,自小养得好大龟,家财万贯,被女人打四百顿也不回一下,最有闲工夫。如此一来,王婆为了西门庆许诺的十两银子就设计让西门庆和潘金莲勾搭成奸。 何谓尸、伤、病、物、踪?此语出自宋慈的《洗冤集录》,可以称之为中国古代法律处理人命案件的“五大要件”。官府处理人命案件,必须要具备这五个方面的证据。这五个要件,“尸”,是指尸体;“伤”,是指经过尸体检验以后发现的致命伤痕;“病”,也是指经过尸体检验后发现的致死的病因;“物”,就是指物证,尤其是指致命的凶器;“踪”,就是指具有足以证明行凶情节的证人证言等。很显然,在这五大要件里“重中之重”的,就是尸体,没有尸体,其他的要件要么是根本不成立,要么就是证明力不过硬。 武松还没见到武大郎的尸体,尸体就被潘金莲、西门庆做主火化了,尸体肯定是没有了。“尸”这一条不具备。 武大郎是怎么死的只有潘金莲、西门庆和王婆三个人知道,武大郎身上有没有伤,也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他们不说,就谁都不知道。“伤”这一条也不具备。 武大郎死后,尸身的情形只有潘金莲、王婆、何九叔看过,潘金莲和王婆断不肯说,何九叔看到武大郎尸身指甲青 、唇口紫、面皮黄、眼无光,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又不敢说,假装中恶,被众火家扶回家中。如果单凭何九叔的供词,还不足以论定武大郎是被人毒死的,因为何九叔不是衙门里的法医,不是官府专门指定的检验尸体的人士,所以他的口供不能当成真的供词。再说,何九叔是在武松威逼状态下说出实情的,虽然官府不知道武松拿解腕尖刀逼迫何九叔的情形,但是只此一条,何九叔的证词就可以完全推翻。“病”这一条也不具备。 物证更不存在。武大郎是被毒杀的,没有行凶的器械。毒药砒霜是从西门庆的生药铺里拿来的,被武大郎吃到肚子里,没出查验。武大郎的尸身又被火化了,从哪里去查砒霜?致命凶器没查到,毒药也没查到,仅凭何九叔提供的两块黑黑的武大郎的骨殖就判断武大郎是被毒死的,似乎证据不足。古代没有化验技术,不能证明何九叔提供的两块黑骨殖就是武大郎的,如果何九叔偷了别人中毒的骨殖来冒充武大郎的骨殖,那么官府轻信了,岂不是酿成大错?“物”这一条也说不过去。 何九叔只是在武大郎死后看了武大郎的尸体,自己判断武大郎是被毒死的,他偷了武大郎的两块骨殖,也可以验证武大郎是被毒死的。可是官府不信,不信那是武大郎的骨殖,而且还不信何九叔的供词,毕竟何九叔只是看到了武大郎的尸身和骨殖,并没有看到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的情形,犯罪现场也被潘金莲和王婆精心破坏了,也就是说,他看到的是被人动了手脚的尸身和现场,当然不可靠。要说西门庆给他的十两银子,更不能和本案沾边了。西门庆给他十两银子只是让他遮盖些事情,没有明说,也没有别的见证人,只是他自己说的,当然也不可靠。至于郓哥,只是带着武大郎去捉奸,看见武大郎被西门庆踢中心口的情形,又看到潘金莲从王婆屋里出来,只能证明西门庆踢伤了武大郎,西门庆可能和潘金莲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但也只是可能,并不能完全说有那么回事。况且,郓哥是被武松给的五两银子打动了,才跟着武松来打官司。官府如果知道郓哥得了武松的五两银子,就更不能信了。郓哥就成了被收买的证人,证词完全不可靠。如此一来,何九叔的供词可以推翻,证据不足,郓哥的证词只能证明西门庆踢伤了武大郎,并不能证明西门庆和潘金莲、王婆合伙害死了武大郎。“踪”这一条也不可靠。 明摆着的事,官府却因为尸、伤、病、物、踪不全,就是不追究。可见西门庆手眼通天,买通官府的手段。武松虽然身为都头,却被土财主欺负。西门庆开生药铺,暗伏他出砒霜毒杀武大郎;西门庆是个奸诈的人,好使拳棒,暗伏他踢武大郎事件;西门庆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暗伏他在县衙使钱,买通县衙的官吏;满县人都饶让他些个,暗伏何九叔怕他,拿他十两银子不敢说实情,只有等到武松拿刀子威胁的时候,何九叔才敢说出真实情况。西门庆本是破落户财主,开生药铺发大财,本事很大,又有着潘、驴、邓、小、闲五样勾引女人的本事,对比县衙要求的尸、伤、病、物、踪,真是如出一辙,潘、驴、邓、小、闲本不是正道,不能随便说出来;尸、伤、病、物、踪却是衙门审案定罪的基本方法,在西门庆出钱买通衙门官吏之后,竟然如同潘、驴、邓、小、闲一样,成了不能说的潜规则。 知县和西门庆上下其手,西门庆先把武大郎的尸体火化,把尸、伤、病、物、踪五件里面的“尸”弄没了,其他四件就不成立了。知县也知道没有尸体,就很难定罪,于是收了西门庆的钱财,卖个人情给他。 不妨把西门庆对待女人的潘、驴、邓、小、闲改为对待官府的五样本事,可以买通官府,可以买官卖官。要想求官,买通官府,先要有潘安的貌,外表光鲜;再要有强劲的生命力,强追不懈,持之以恒;更要有邓通似的钱财,上下打点;还要善于伏低做小,唯上不唯实;还要有闲功夫,经常在衙门里跑,陪着知县喝茶聊天,下棋饮酒,还要陪着知县夫人、知县公子观光旅游,给他们买时兴衣服,好吃好喝。如此一来,求官得官,求升迁得升迁,求掩盖罪证就能掩盖罪证,也可买官卖官,增加收入。尸、伤、病、物、踪在潘、驴、邓、小、闲面前,简直就是笑话。 看来,官吏通钱,自古皆然。

第十回 义士充配孟州道 妻妾玩赏芙蓉亭

本章写武松因打死李皂隶而成为被西门庆金钱收买的知县迫害的对象,虽然府尹陈文昭“极是个清廉的官”,然而经西门庆上下一打点,“只把武松免死,问了个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充军。”此外写武松充军后西门庆与潘金莲又收了潘金莲的丫头庞春梅,侧面写李瓶儿,为其将来被西门庆收下埋伏笔。

月娘道:“前者他家老公公死了出殡时,我在山头会他一面。生得五短身材,团面皮,细湾湾两道眉儿,且是白净,好个温克性儿。年纪还小哩,不上二十四五。”西门庆道:“你不知,他原是大名府梁中书妾,晚嫁花家子虚,带一分好钱来。”
原来花子虚浑家姓李,因正月十五所生,那日人家送了一对鱼瓶儿来,就小字唤做瓶姐。先与大名府梁中书为妾。梁中书乃东京蔡太师女婿,夫人性甚嫉妒,婢妾打死者多埋在后花园中。这李氏只在外边书房内住,有养娘伏侍。只因政和三年正月上元之夜,梁中书同夫人在翠云楼上,李逵杀了全家老小,梁中书与夫人各自逃生。这李氏带了一百颗西洋大珠,二两重一对鸦青宝石,与养娘走上东京投亲。那时花太监由御前班直升广南镇守,因侄男花子虚没妻室,就使媒婆说亲,娶为正室。

此处通过吴月娘之口写李瓶儿,吴氏评价其“好个温克性儿”。另外写李瓶儿的身世。

西门庆且不与他云雨,明知妇人第一好品箫,于是坐在青纱帐内,令妇人马爬在身边,双手轻笼金钏,捧定那话,往口里吞放。西门庆垂首玩其出入之妙,鸣咂良久,淫情倍增,因呼春梅进来递茶。
妇人听了,瞅了他一眼,说道:“怪行货子,我不好骂你,你心里要收这个丫头,收他便了,如何远打周折,指山说磨,拿人家来比奴。奴不是那样人,他又不是我的丫头!既然如此,明日我往后边坐一回,腾个空儿,你自在房中叫他来,收他便了。”西门庆听了,欢喜道:“我的儿,你会这般解趣,怎教我不爱你!”

此处写潘金莲擅长“品萧”,通过写“品萧”而引出西门庆欲收庞春梅为房,潘金莲明白其心意,故顺水推舟,深得西门庆欢心。表明写男女“品萧”之事,实则写潘氏深谙西门庆心理,故处处迎合,正是“自有内事迎郎意,殷勤快把紫箫吹。”

第十一回 潘金莲激打孙雪娥 西门庆梳笼李桂姐

从此章开始,西门庆家的一群女人便开始上演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好戏。最先被打的“出头鸟”是孙雪娥,潘金莲“恃宠而骄”“颠寒作热”,庞春梅“又不是十分耐烦的”,故话多没心机的孙雪娥被俩人联手之下被西门庆“踢了几脚”“踢骂了一顿”“又打了几拳”“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作为对比的是即便家中如此多女人,西门庆仍不满足,见了弹琵琶的妓女李桂卿桂姐先是“取出五两一锭银子”让其弹唱,后是“拿五十两银子,段铺内讨四件衣裳,要梳笼桂姐”。

第十二回 潘金莲私仆受辱 刘理星魇胜求财

此节写西门庆在外与桂姐私好,潘金莲独守空闺难耐寂寞便与孟玉楼带来的一个年约十六岁名唤琴童的小厮混在一起,在被孙雪娥告状遭到西门庆的拷问时潘金莲一靠巧舌如簧,二靠打死不认,三靠动人姿色,四靠春梅帮衬而得以瞒过西门庆,之后孟玉楼又替其说好话而真正让西门庆打消疑虑。

这祝实念见上面写词一首,名《落梅风》,念道:黄昏想,白日思,盼杀人多情不至。因他为他憔悴死,可怜也绣衾独自!灯将残,人睡也,空留得半窗明月。眠心硬,浑似铁,这凄凉怎捱今夜?下书:“爱妾潘六儿拜。”

此处可见潘金莲颇有文采。

大盘小碗拿上来,众人坐下,说了一声动箸吃时,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遮天映日,犹如蝗蚋一齐来;挤眼掇肩,好似饿牢才打出。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三筷子,成岁不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秃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吃片时,杯盘狼藉;啖顷刻,箸子纵横。这个称为食王元帅,那个号作净盘将军。酒壶番晒又重斟,盘馔已无还去探。正是:珍羞百味片时休,果然都送入五脏庙。
临出门来,孙寡嘴把李家明间内供养的镀金铜佛,塞在裤腰里;应伯爵推斗桂姐亲嘴,把头上金琢针儿戏了;谢希大把西门庆川扇儿藏了;祝实念走到桂卿房里照面,溜了他一面水银镜子。常峙节借的西门庆一钱银子,竞是写在嫖账上了。原来这起人,只伴着西门庆玩耍,好不快活。有诗为证:工妍掩袖媚如猱,乘兴闲来可暂留。若要死贪无厌足,家中金钥教谁收?

此两处一写潘金莲这些“兄弟”的吃相贪婪,二写他们贪得无厌。某种程度上也暗示了西门庆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第十三回 李瓶姐墙头密约 迎春儿隙底私窥

第十四回 花子虚因气丧身 李瓶儿迎奸赴会

第十五回 佳人笑赏玩灯楼 狎客帮嫖丽春院

第十六回 西门庆择吉佳期 应伯爵追欢喜庆

第十七回 宇给事劾倒杨提督 李瓶儿许嫁蒋竹山

第十八回 赂相府西门脱祸 见娇娘敬济销魂

第十九回 草里蛇逻打蒋竹山 李瓶儿情感西门庆

第二十回 傻帮闲趋奉闹华筵 痴子弟争锋毁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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