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russell rule 分子生物学名词解释方面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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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 Russell的传奇人生!!加精!收藏
史蒂夫·拉塞尔是监狱的囚犯,他因多次越狱屡教不改,被判144年监禁。1992年,拉塞尔因为保险欺诈入狱,在狱中认识了一名叫的犯人,堕入爱河,5年中他4次从几所不同的监狱逃跑,因为每次出去都会去找,所以很快又被领回监狱。不久前拉塞尔的故事被改编成电影《我爱你,菲利普·莫里斯》(视频)。&&&&& 史蒂夫·拉塞尔坐在屏幕的另一面,真实史蒂夫脸上挂着异样的微笑。他穿着白色连身囚服,衣领上红红的一块,好像是。有趣的是,他一开口就谈到了糟糕的监狱食物。“、汉堡包、猪肉,”他笑了笑,“什么都是猪肉做的。”他的乐观态度似乎和他目前的境况正好相反。因为越狱、欺骗等多项罪名他被判入狱144年,现在才只服刑9年。拉塞尔是最臭名昭著,被看管最严密的犯人。他皮肤苍白肿胀,因为23小时被关在单间里,几乎是与世隔绝。几个月前,在路过普通牢房时,一名犯人握了握他的手,这是近10年来,他第一次和人有身体接触。&&&&& 虽然深陷无边的牢狱,拉塞尔认为他的人生故事的主题绝非犯罪和惩罚。当问到他为什么会被一个人关在这里。他回答说,因为他是个陷入。“这是,”他说,轻松调侃的口气好像是一个电视主持人,“讲的是一个人为了爱能做什么,爱会让一个人盲目,让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他又露出异样的微笑,右眼下出现一滴水光,被他用袖口迅速擦去。&&&&& 史蒂夫·拉塞尔有很多名字。就人们所知他用过14个化名,假扮过法官、医生、探员、法学院学生。他因为擅长越狱而得到了“”(擅长逃脱术的魔术师)和“金刚”的绰号。1992年,他因为保险欺诈入狱,之后的5年里,他先后4次从几所不同的得州监狱逃跑。他的故事被改编成了电影,由金·凯瑞主演。1月在圣丹斯独立电影节上获得一致好评,被认为是一部幽默的悲剧,让人联想到2002年的另一部根据诈骗天才的真人故事改编的()。和假装飞行员、医生和律师诈骗到数百万美元的阿巴奈尔一样,拉塞尔的人生故事也像一部幻想小说。他的逃跑伎俩大胆而出其不意,让执法人员疑惑震惊。但和阿巴奈尔不同的是,拉塞尔的犯罪动机是他对另一个叫菲利普·莫里斯的男人的爱。两人1995年在监狱相遇(越狱总是发生在逢星期五的13号,也是莫里斯的生日)。&&&&& “是一见钟情,”拉塞尔说,“我原以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我们在监狱里!他说话带着南部口音,声音很温柔。我看见他在图书馆,想要拿书架上的一本书。他不高,只有5英尺2英寸。而我身高6英尺2英寸,我说,‘等等,让我帮你。’就是这样。”我让拉塞尔向我描述那个让他堕入情网无法自拔的男人。“他很聪明,喜欢钓鱼、开车。他还喜欢音乐。”什么类型的?“古典音乐。贝多芬、巴赫和莫扎特。他的性格有点糊涂。他有糖尿病,却会买12个甜甜圈,一下吃掉。”&&&&& 拉塞尔和莫里斯(因为未能归还租用汽车入狱)均于1995年获得假释。他们在休斯敦住了下来,拉塞尔开始到处找钱,挥霍在他的爱人身上。他靠虚假夸大的简历,说服一家医疗保险公司聘他担任首席财务官。他挪用了80万美元,用以支付他和莫里斯奢侈的生活。他们买了一辆奔驰车、一艘摩托艇、两块一样的劳力士表。拉塞尔还矫正了牙齿,做了眼睛整容手术。最终,他的罪行暴露,即将被送回监狱。这时,他又假扮法官,打电话要求把他的保释金从90万美元减到4.5万美元。回到监狱后,他的一次次逃跑只有一个强烈的动机——和莫里斯在一起。&&&&& 也许正因为如此,根据拉塞尔的故事改编的电影才叫《我爱你菲利普·莫里斯》(莫里斯由伊万·麦克格雷格扮演)。这部影片因为同性恋主题先后遭到多家美国发行商的拒绝。最终于5月被综合电影集团买下,计划于明年情人节在美国上映。“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题目,”拉塞尔承认说,“我那样干是因为想莫里斯。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的爱导致他的逃跑计划有个致命漏洞。每次想方设法成功越狱后,他总是会去找莫里斯。警察只需要守株待兔。莫里斯现已移居阿肯色州。拉塞尔最后一次被抓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还爱他吗?&&&&& “反正我没有爱上别人,”他说,耸了耸肩,“我很想他。但是我也变得现实了。我不想再做伤害他的事情。我现在有任何动作都能给他惹麻烦。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们(执法部门)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拉塞尔52岁,健谈、机智。他声称自己的智商达163,空闲时间大多用来看报纸杂志。“我的牢 房里堆了这么高。”他用手在距离地板几英尺的地方比划了一下。“我读《niunue时报》、《huae街日报》、《科学meiguo人》、《国家地理杂志》和《经济学人》。如果不常用,你的脑袋会退化。”&&&&& 他的声音也带着南部口音,笑声比较尖锐,看上去普普通通:光头、宽肩膀、微胖。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一口精致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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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让人难以记忆的外表正是最大的优势。他似乎有一种变色龙天赋,可以转变成任何形象而不引人注目。记者斯蒂夫·麦克维克把他的故事写成了传记,电影正是在此书的基础上改编。麦克维克在采访拉塞尔的过程中和他成为朋友,他说,“他有许多种不同的声音,警察给他拍照时,他总是扮成不同表情。”&&&&& 拉塞尔的越狱从不用暴力,但绝对有创造性。他总是说,“准确说是他们打开门让我出去的。”有两次,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监狱前门。1993年,因为假装背部受伤骗取保险金而入狱的拉塞尔在休斯敦监狱中度日如年,最后想到一个出逃办法。他从监狱医务室偷了一条女人的黑裤子和一个对讲机,装扮成监狱临时工。“我用对讲机让大门守卫给我开门,那家伙果然就开了。”他解释说。他难道不害怕吗?“不。即使害怕,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你必须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3年后,他从监狱收集了一堆绿色毡头笔,把墨水挤在水槽里,将囚衣染成了外科医生制服的颜色。“染的时候得非常小心,不能挤,否则会在衣服上留下条纹。”他平静地解说技术细节。在医生制服下面,他用几个大垃圾袋把自己的身体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这样追踪的警犬就无法嗅到他的味道。于是他就穿着自制的手术服大摇大摆走出了监狱大门。拉塞尔敲开离监狱最近一户人家的大门,自称是的医生,需要搭车紧急回城。陌生人完全相信了他的谎言。“当监狱的直升飞机出动时,我已经在休斯敦一家酒吧里喝着。”&&&&& 但是,他的逍遥日子并不长久。不到1年,他又被送回监狱。这一次,他策划了最为大胆的。1998年,长达10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伪装症状。他几乎不吃东西,为了更逼真地装出病弱无力的样子,还大把地吃。他用监狱图书馆的打字机写了一份虚假的健康报告,通过内部邮件系统发给相关部门,加入他的医疗档案。令人惊讶的是,拉塞尔的表演非常成功。监狱甚至没有做HIV检查就把他送进了一家疗养院。在那里,他假扮自己的医生给假释官打电话,获准参加某个并不存在的新药实验。几周后,这位假医生致电监狱,通知他们,拉塞尔不幸去世。&&&&& 事实上,活蹦乱跳的拉塞尔又踏上旅途,去见他的。“那次逃跑是最困难的,”拉塞尔说,“我必须强迫自己减轻体重,大量阅读关于艾滋病症状的书籍。反正一切能够想到的都去做。我的点子来自学习,我观察周围,寻找薄弱环节。”&&&&& 他说他之所以能够以假乱真地扮演不同职业的人,因为每一次他听上去都像是满口术语的专家。“大多数时候是我捏造的,完全是胡说八道。”我让他表演一下。他立刻换成一种低沉、烦闷的嗓音说,“我是今早史蒂夫·拉塞尔保释听证会的法官。我这里没有打印机,但是诉讼事件表上应该标注出他的保释金降低了。”他咧嘴一笑说,“有点儿像演戏。”&&&&& 没有人知道拉塞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如此多的别名,还有同样多的面孔。在收集写作素材的半年里,斯蒂夫·麦克维克每周六拜访拉塞尔。“他是个天生的撒谎者,但是他又非常有趣,富有魅力。”麦克维克说,“如果他能出狱,我可以想象和他共进晚餐。”&&&&& 两次追捕逃跑的拉塞尔的警官特里·科伯斯说,“他是个大家伙,傲慢自负,很喜欢受人瞩目。他有双重性格:面对陌生人,不了解他本质的人,他自信,有说服力。对于知道他老底的人,他就像泄气的皮球。他的声音会颤抖,变成一个胆小的小人。”&&&&& 在影片中扮演拉塞尔的金·凯瑞看来,真相并不复杂:“重要的是,他(拉塞尔)希望被爱,而他的一生都有权利被剥夺的感觉。当我提到这一观点,被拉塞尔礼貌地反驳了这一假设。但是从他的成长背景推断,其中不无事实。1957年,拉塞尔被生母送给别人收养。她刚和他的生父离婚,不想独自抚养孩子。拉塞尔后来找到自己的母亲,发现她和自己的父亲早已复婚,又生了3个孩子。“我有被抛弃的感觉。”他说。&&&&& 他的养父母布伦达和托马斯是相当保守的人,他们经营着弗吉尼亚州一家屈指可数的食品生产公司。拉塞尔后来结婚,并有一个女儿史蒂芬妮。上世纪70年代末,拉塞尔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周末为当地教堂演奏管风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还曾自愿担任当地副警长。1985年,养父去世引发了他的个人危机。拉塞尔抛弃妻子和12岁的女儿,离家出走,去了休斯敦,开始作为同性恋生活。3年后他搬到洛杉矶。&&&&& “人们会说我的婚姻是‘虚假婚姻’,但我不认为那是假的,女人对我也有吸引力,只是男人的吸引力更大。”他说。正是他的性取向间接把他推向了犯罪道路。在洛杉矶一家食品公司担任销售经理时,他被上司发现是同性恋,因此遭到解雇。从此他变得愤世嫉俗。“丢掉工作后,我的脑子完全混乱了,”他说,“我的生活开始失控。”不久,他因猥亵行为和使用假护照被捕。1992年,终因伪装背部受伤诈骗保险金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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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过去,他是否感到后悔?“是的,”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终于说,“我剥夺女儿见我的机会(史蒂芬妮仍然偶尔到监狱探望拉塞尔)。那时候,我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说他已经认命,安于狱中生活。他说策划逃跑太累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如果重来,丢了工作后,我不会怨天尤人,而会去再找一份。当时,我不知所措,因为太愤怒。现在我已经不再愤怒。”&&&&& 影片即将公映的新闻让他在监狱中成了名人。偶尔有犯人和狱警向他索要签名。虽然他还不能看到影片,但设法从下载了一些片段,凯瑞和麦克格雷格的精确诠释让他惊讶不已。凯瑞和拉塞尔从未见面,但他听过拉塞尔和作为顾问为制片组录的录音。“他们抓住了,”拉塞尔说,“我们说话的方式,衣着风格——一切,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拉塞尔说他已经认命,但很少人相信他。麦克维克说,假如他明天出现在他家门外他也不会吃惊。“他是个执着的人,我认识的那个史蒂夫现在仍会和保持联系。”特里·科伯斯说,“他的小脑袋总是在转个不停。”&&&&& 拉塞尔告诉我,他在狱中“挺快乐”,但是,句子结束时却带着悲伤的语气,下垂的眼角也说明事实正相反。如果他真计划逃跑,肯定是在某个13号的星期五。下一次两个日期撞在一起是什么时候?“11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3楼 19:14&|
电影《我爱你莫里斯》是根据此事件改编的!值得收看!!!
4楼 19:15&|
〖Discovery〗纪录片:故事原型
收起回复5楼 19:16&|
支持下,如果他在中国我想不会是一个传奇。——非常抱歉,达不到精品的要求,也非常感谢你给我们转了这个故事。
6楼 20:02&|
这种人在中国别想出去第二次,永远不要质疑中国城管和狱警的战斗力和想象力~
7楼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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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兴趣而生,贴吧更懂你。&或&&&&普朗克曾经说过一句关于科学真理的真理,它可以叙述为“一个新的科学真理取得胜利并不是通过让它的反对者们信服并看到真理的光明,而是通过这些反对者们最终死去,熟悉它的新一代成长起来。”这一断言被称为普朗克科学定律,并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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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
&(419)马克思主义与生物学 (4)
(419)马克思主义与生物学 (4)
哈佛大学Ernst Mayr教授:
时间:&&&&&&&&
2.6 还原论与生物学
生物有机体由于具有上述八种特性因而有人主张生物科学应当是一门独立自主的科学。这种主张对许多物理科学家和物理科学的哲学家来说是相当陌生的,他们坚持认为生物世界的外观上的独立性并不存在,生物学的一切学说至少在原则上都可以还原或简化为物理学的学说。他们声称只有这样才能维护科学的完整与统一。这种认为还原论(reductionism)才是唯一合理处理科学之间关系的办法的立论,还往往得到这样一种主张的支持,即若不是还原论便必然是活力论。事实并非如此。虽然过去有一些反还原论者确实是活力论者,但是几乎一切近代反还原论者都坚决否定活力论。实际上“还原”(reduce)这个词的涵义非常含混不清。会阅读还原论者的著作时就会发现它至少被用来表示三种不同的意义(Dobzhansky and Ayala ,1974;Hull,1973b;Schaffner,1969;Nagel,1961)。
组成性还原论(constitutive reductionism)
组成性还原论认为生物有机体和无机物的物质组成完全相同。另外,它还认为生物界的事态和过程和原子、分子层次的物理一化学现象也完全没有矛盾。这些意见现代生物学家都接受。无机物和生物体Z间的区别不在于组成物质而在于生物体(生物系统)的组织结构。因此组成性还原论是无可争议的。几乎所有的生物学家都采纳组成性还原论的这些论点,并且在过去两百多年中也是这样做的(活力论者除外)。承认组成性还原论担否定其他形式的还原论就不是活力论者,尽管有一些哲学家并不这样看。
用目性还原论(6Xpl&D8toty F6dUCtIOfllsffi)
这种还原论主张要认识了解整体就必须将之分解为其组成部分,而且还要进一步将这些组成部分再分解为它们的组成部分,一直到等级结构的最低层次。在生物学现象中这就意味着要将一切一现象的研究还原到分子水平,也就是说“分子生物学就是生物学的一切。”这样的解释性还原论有的时候确实很能说明问题。例如基因的功能一直到华生及克里克解决了DNA的结构问题后才清楚。同样,器官的功能一般也是在细胞水平的分子过程得到阐明后才能充分理解。
然而解释性还原论也有很多的严格限制。其中之一是等级结构的较高层次的过程往往大多和较低层次的过程无关。较低层次的单元可能整合得非常完善从而作为较高层次的单元发挥作用。例如骨关节的功能就可以不用了解软骨的化学组成就能加以说明。另外,在现代外科手术中可以用塑料代替骨关节的表面来完全恢复骨关节的正常功能。将某个功能系统分解成其组成部分在很多情况下可能对解释问题是有利的,然而在另外的许多情况下这样做却可能是不利的或最低限度是不恰当的。轻易地运用解释性还原论,在生物学史中往往是弊大于利。例如早期的细胞学说将生物有机体解释为“细胞的聚集体。”早期的种群遗传学将遗传型(基因型)看作是具有恒定适合值(constant-fitness &#118alue)的独立基因聚集体。
极端的分解(分析)还原论是失败的,因为它对一个复杂系统的组成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未予重视。一个孤立的组成成分,几乎毫无例外地具有与作为整体一部分的组成成分不相同的特性,当分离后它就不再显示组成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Rene Dubos()曾很出色地谈到为什么原子化处理方法(atomized approach)完全不适用于复杂系统:“在最普遍或许最重要的生命现象中,组成部分是如此地互相依存,一旦与功能整体分离它们便丧失了它自身的特性和意义,实际上也就否定了自身的。存在。为了研究复杂组织系统的问题,就必须研究多个相互关联的系统协调整合发挥作用的问题。”
对解释性还原论作批判性的探讨所得出的最重要结论是,等级结构或系统的较低层次只能为较高层次的性质或过程提供有限的资料或信息。正像物理学家P.W.Anderson(6)曾经说过的那样:“基本粒子物理学家就基本定律向我们介绍得越多,则它们对科学中其它方面的实际问题就似乎越发不沾边,更不用说对社会问题了。”另外,把“还原”这个词当作某种分析方法来用就更是错误的。
对复杂的生物系统进行分析研究还可以通过很多其它的途径办到。例如动物遗传学起初是用马、牛、狗以及其它大哺乳动物作实验材料。后来遗传学家转而运用鸟类和不同的啮齿类动物。为了能取得在一年之中有更多世代的动物或更简单的遗传系统,1910年以后在很多遗传实验室中又用黄果蝇或其他果蝇代替啮齿动物。随后在30年代改用脉孢菌或其它真菌(酵母菌)。最后,在分子遗传学中则使用细菌(如大肠杆菌)及各种病毒。遗传实验材料的选择除了世代时间短(在一定时间内世代多)而外还力求发现尽可能简单的遗传系统,以由之推论更复杂的系统。一般说来这种愿望已然实现,但是最终发现原核生物(细菌)与病毒的遗传系统和真核生物的并不能完全相比,真核生物的遗传物质被组织成复杂的染色体而前两者则不是。因此,简化必须十分谨慎。常有这样的危险情况,将其转移到某一系统,简单是的确简单了,但已变得十分不同因而再也无法比较。
学说还原论(theory reductionism)
这种还原论主张在某一科学领域(一般是更复杂的领域或在等级结构较高层次)中所形成的学说和定律可以看作是在另一学科领域所形成的学说和定律的特殊情况或事例。如果这种主张取得胜利,则在某些科学哲学家的奇怪语言中就成了科学的某个部门被“还原”成另一个科学部门。举一个特殊例子,当生物学的术语按物理学下定义,而且生物学定律由物理学定律演绎而成,则生物学就被还原成为物理学了。
在物理科学中这种学说性还原论一再试图得逞,但按波普尔(1974)的研究,这种企图从未完全成功。我从未发现生物学说被还原成物理一化学学说。在DNA、RNA的结构以及某些酶被发现后,有人声称遗传学已被还原成为化学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在传统的遗传学说中确实有不少弄不清的黑箱的化学本质已逐渐阐明,但这丝毫也没有影响遗传学说的性质。这也就是说,通过化学分析弥补了传统遗传学说的不足的确是可喜的事,但一点也不能说遗传学就此被还原成了化学。遗传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如基因、基因型(遗传型)、突变、二倍体、杂合性、分离、重组等等,根本就不是化学概念,在化学教科书中也根本无法找到。
学说性还原论由于混淆了过程和概念因而是错误的。Beckner(1974)曾指出,减数分裂,原肠胚形成,捕食等这样一些生物学过程虽然也是化学和物理学过程,但它们毕竟是生物学概念,绝不能还原成物理一化学概念。此外,任何业已适应的结构都是选择的结果,这又是一个不能用严格的物理-化学词汇来表述的概念。学说性还原论之所以是错误的还由于它没有考虑到同一事态在不同的概念结构中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例如求偶现象既可以完全按物理科学的语言和概念结构加以描述(如行动、能量转化、代谢过程等等),也可以用行为学或生殖生物学的概念结构来表达。对生物有机体有关的许多事态、性质、关系和过程等等也是如此。种、竞争、领域、迁移、冬眠等等这样一些有机体现象完全按物理学概念加以叙述至多也是不完备的,更何况和生物学往往毫不相干。
以上对还原论的讨论可以归纳起来这样说:对任何系统进行分析是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然而试图将纯粹的生物学现象或概念“还原”为物理科学的定律的作法即使能促进认识的发展但也极为罕见。还原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种空洞无意义的观点,更何况它往往引起极大的误解。下面即将讨论的突现现象,就能充分说明这个问题。
2.7 突现(Emergence)
系统几乎一直有这样的特点,即整体(总体)的特征不可能(理论上也如此)由构成整体的部分来推断,即使对每一部分或其局部不完全的组合的特性已完全研究清楚也是如此。整体中新特征的显露称为突现。‘突现往往用于解释生命、意志、意识等等复杂现象。实际上突现也同样可沿用于无机系统。早在1868年T.H.赫晋黎就曾提到水的特性――“水性”――就无法从我们对氢和氧的性质的了解推论出来。Lloyd Morgan(1894)对突现的重要意义非常重视。他认为,毫无疑问“在组织结构的不同层次上,物质的组合配置显示出新的出人意料的现象,其中包括最引人注意的适应机制。”突现是很普遍的,Popper(1974::281)曾经说过:“我们生活在突现的新奇事物的宇宙中。”突现是一个描述性概念,它和分析(分解)看来是不相容的,特别是在比较复杂的系统中更是如此。只是简单地说一说(过去就是这样做的)突现是由复杂性引起的,当然并不是一种确切的解释。整体的最值得注意的两个特征可能是(1)它们反过来又可一以作为系统更高层次的组成部分;(2)它们能够影响较低层次组分的性质。后一现象有时被称为“下行原因”(downward causation)(CamPbell,)。突现论(emergentism)是彻底的唯物主义哲学,谁若否定它就势必要对物质学说采取泛心论(万有精神论,Pan-psychism)或物活论(万物有生论,hylozoism)的观点。
有两种反对突现论的错误主张必须驳斥。头一种是认为突现论者就是活力论者。这种看法对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的某些突现论者来说确实是恰当的,但对现代的突现论者就不合适,因为他们都毫无保留地接受组成性还原论,因而就不是活力论者。第二种主张认为有一部分突现论者提出有机体只能作整体研究,任何进一步分解(分析)都不可行。或许有某些整体论者(holists)曾经这样讲过,但是这种观点和百分之九十九的突现论者是相反看。所有的突现论者都认为解释性还原论并不完善,因为在等级系统中复杂性较高的层次显露出新的、事前不能预测的特征。由于每个层次都具有较低层次所不具有的性质,因此,对复杂系统的研究必须在每个层次上进行。
近来有些学者由于“突现”这词多少具有形而上学色彩而弃置不用。辛普森(1964b)认为它属于“结构性”方法,洛兰茨(1973)则将之归于闪烁出现,并不稳定。然而很多学者目前都采用“突现”这个术语,它和“选择”这个词一样,在使用过程中已经消除了活力论和目的论的涵义而得到“净化”,所以我认为没有理由不采用它。
生命系统的等级结构
复杂系统往往具有等级结构(Simon,1962),某一层次上的实体组合成为次一较高层次的新实体,如细胞组成组织,组织构成器官,器官组成系统。非生物界也有等级结构,例如基本粒子,原子,分子,晶体等等,然而等级结构只是在生命系统中才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Pattee(1973)认为生物学中的一切问题,特别是和突现有关的(见下文),最终都是等级结构的问题。
虽然等级结构已引起普遍兴趣,但是我们对它的种类以及每一种的特性却并不十分清楚。在生物学中显然有两类等级结构。一类是组成性等级结构(constitutivehierarchies),例如各种高分子、细胞器、细胞、组织、器官等等。在这样的等级结构中较低层次的成分,例如组织,组合成新的单位(器官),这新的单位具有单一的功能和突现的性质。组成性等级结构的形成是生物有机体最重要特征之一。在每一层次都有其本身的问题,有待解决的疑难以及各种各样的学说。这些层次中的每个层次构成了生物学的单独学科:分子――分子生物学,细胞――细胞学,组织――组织学等等,直到生物地理学和生态学。辨别这些等级层次在传统上就成为将生物学划分为学科领域的一种方式。学者们根据自己的兴趣投身于不同层次的研究。分子生物学家对功能形态学者或动物地理学家的研究课题一点也不感兴趣是很自然的,反之亦然。对从事某一特定层次研究工作的学者来说,其他层次的问题和发现通常是和他毫不相干。要充分认识生命现象就必须对各个层次进行研究,然而正如前面所指出,较低层次的研究发现对解决较高层次所提出的问题一般并没有什么帮助。一位著名的、获得诺贝尔奖的生物化学家曾经说过:“生物学只有一种,那就是分子生物学。”这只能表明他对生物学无知。
由于生物系统的正常运转需要有这么多的组成部分参与,因而对一位从事研究的科学家来说在目前条件下如何选择哪一个层次进行研究将能对了解生命系统作出最大贡献就是一个战略抉择和兴趣问题。这也包括舍弃某些未揭开的黑箱在内。另一类完全不同的等级结构可以姑且定名为集聚性等级结构(aggtegstiolllhiCfstChy)。最为人所熟知的范例就是林奈分类范畴的等级结构。由种经属、科、直到门、界。这完全是为了方便所作的安排。在这样的等级结构中,较低层次的单位――例如属下的种,或科下的属――并没有经由任何相互作用组合成突现的新的较高层次作为一个整体。它只是由分类学家将分类群按高低等级排列而成。这种说法的正确性并不会由于(自然的)较高分类群中的所有成员都是一个共同祖先的后代这一事实而削弱。将分类范畴校等级排定的这种等级结构基本上只是一种分类手段或策略。 除此而外,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其它种类的等级结构。
整体论-机体论(Holism-Organscism)
从亚里斯多德开始,许多远见卓识的生物学家对完全按还原论观点看待生物学问题一直不满意。其中大多数生物学家只是强调整体,也就是系统的集成(整合)。另一些学者则求助于形而上学的力量来规避科学解释。直到20世纪“活力论”一直受宠。当Smats(1926)提倡采用“整体论”这个术语来表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时,这个术语本来是很合式的,然而却不幸地从一开始就被他赋予了活力论观点。“机体论”这个术语似乎是由Ritter(1919)首先创用,现在已广泛流行(Beckner,)。Bertalanffy(1952)曾列举了三十多位赞同整体论一机体论观点的著名学者来说明这种情况。这个名单并不完整,其中甚至还不包括Lloyd Morgan,Jan Smuts,J.S.Haldane。由Francois Jacob(1970)提出的“集成体”(“整合体”,integron)概念虽然引起了很多争论,然而却是对机体论思想的支持。
和多少具有“活力论”观点的早期“整体论”不同,近代的“整体论”是彻底唯物主义的。它强调较高等级层次的单位大于其部分之和,因此将整体分解为它的组成部分总会遗留下未分解的残存物,换句话说,那就是说解释性还原论不能说明问题。更重要的是“整体论”还强调了每个层次的问题和学说的独立自主性,最终就必然是生物学作为一个整体的独立自主性。科学的哲学再也不能忽视生物学的机体论概念,而仍将之看作是活力论因而属于形而上学。科学的哲学若仍然囿于在非生物世界所观察到的事物就是十分可悲的。许多科学家集中精力于孤立事物和孤立过程的研究,好像它们是存在于真空之中。“整体论”的最重要方面可能是它着重于关系(relationships)。我总感到自己对关系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这就是为什么我把物种概念称为关系(性)概念,为什么我研究遗传革命(1954)和遗传型的内聚性(1975)――这两者所研究的都是关系(性)现象。我对豆袋遗传学的非难(1959d)也是基于同一原因。其它的人也有同样感受。画家Georses Braque()曾声称:“我不相信细节,我只相信它们的关系。”当然,爱因斯坦的全部“相对论”就是奠基于对关系的考虑之上。当讨论在不同的遗传环境中,基因的选择值(selective &#118alue)也随之变化时,我曾开玩笑地将这一概念称之为基因相对论。
2.8 生物学的概念结构
在将生物学和物理科学加以比较时,我一直把生物学当作是一门同质的科学(homogenous science)来看待。这种看法是不对的。实际上生物学按几种重要方式被分成几类和异质化了。几千年来生物学现象一直被分为两类:医学(生理学)和博物学。这实际上是一种颇有远见的划分,远比随后为方便起见分作动物学、植物学、真菌学、细胞学、遗传学等等更有见识。因为生物学可分为研究近期原因(Proximate causes),即生理科学(广义的)的主题;和研究终极(进化)原因,即博物学的内容(Mars1961)。
什么是近期和终极原因?这最好是用具体例子来说明。为什么北美温带的某种鸣禽在八月二十五日的夜间开始南飞?这一现象的近期原因是这种鸣禽属于对光周期敏感的候鸟,它之所以在特定的时间起飞则是由于白昼的长短已降低到某一阈值,它在生理上已作好迁移的准备;并且由于气候条件(风,温度,气压)有利于当夜南飞。然而栖息在同一林带,昼长同样缩短,气候条件相同地区的枭(猫头鹰)及[(五十雀)却并不南迁;实际上这两种鸟由于缺乏迁徒的冲动或愿望成年地留在那个地区。那末,很明显候鸟与留鸟之间的差异必然有另外完全不同的原因。这就是经历了亿万年进化过程的自然选择所获得的遗传型。这遗传型决定了哪些种群或种是候鸟,哪些不是候鸟。某些捕食昆虫的鸣禽经过自然选择成为候鸟,否则在冬天就会饿死。其它种类的鸟由于在整个冬天都能找到食物,经过自然选择避免了危险的迁徙,对这些鸟类本身来说,迁徙也是不必要的。
举另外一个例子,性二形性(sexual dimorphism)的近期原因可能是激素的或某些遗传性生长因素的作用,而其终极原因则可能是性选择或食物生境差别利用的选择优势(selective advantage)。总之,任何生物学现象都目源于这两类不同的原因。近期-终极这术语的起源还不很清楚。斯宾塞和GeorgeRomanes曾经很含糊地用过它们,然而首先明确地区别近期与终极原因涵义的则显然是John Baker。终极原因是说明某一特定遗传程序进化(选择)的原因,而近期原因则负责(姑且这样说)对应于当时环境刺激的贮存遗传信息的发放。“因此在繁殖季节(一定月份中)幼小动物的食物(昆虫)丰富程度就是终极原因,而白昼的长短则是其近期原因”(Baker,)。
涉及两种原因的两类生物学是完全独立的。近期原因和有机体及其组成部分的功能和发育有关,包括从功能形态学到生物化学。进化的,历史的或终极原因则企图说明为什么某一生物有机体是现在这种样子。和无机物对比,有机体因为具有遗传程序所以有两种不同的原因。近期原因和某一生物个体遗传程序的解码有关,进化(终极)原因和遗传程序经历时间发生变化以及这些变化的缘由有关。
功能生物学家非常注意结构元件的运行和相互作用,从分子到器官一直到整个个体。他一再重复的问题是“怎样”(“如何”?How)?它是怎样运转的?是怎样发挥作用的?研究骨关节的功能解剖学家和研究遗传信息传递中DNA分子功能的分子生物学家都同样运用这种方法。功能生物学家力求将他所研究的特定组成部分孤立起来,在研究中他通常是研究一个单独的个体、单个器官、单个细胞、或细胞中的单个部分。他试图消除和控制一切变数,在恒定或变化条件下重复试验直到他认为己弄清了所研究的组成元件的功能为止。功能生物学家的主要技术方法就是实验,和物理学家、化学家的步骤基本相同。将所研究的现象从有机体的复杂体系中分离出来确实能达到纯粹物理或纯粹化学实验的目标。虽然这种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必须同意功能生物学家的这样一种看法,即这种简化处理是达到他们的特殊目标所绝对必需的。生物化学和生物物理研究的引人注目的成果充分论证了这种直接的、虽则明显简单化的处理的合理性(Mayr.1961)。对干自哈维到伯尔纳以至到分子生物学的功能生物学的成就与方法学方面也是无可争议的。
每种有机体,无论是一个个体还是一个物种都是悠久历史的产物,这历史可以回溯到3of乙年前。正像德尔布吕克(1949)所说的那样:“当一位成熟的物理学家初次和生物学问题打交道时,他会对生物学中没有任何“绝对现象”的情况而伤透脑筋,迷惑不解。生物学中每件事物都由时间和空间制约着。他所研究的动物、植物或微生物仅仅不过是形式变化了的进化链条中的一个环节,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从来也没有永恒的合理性。” 除非衬托着这种历史背景来研究,否则对有机体的任何结构或功能都将无法充分认识。探索有机体的现存性状,特别是适应的原因是进化生物学家的主要任务。进化生物学家对千姿百态的多样性以及达到这种多样性的途径印象极深。他研究是什么力量使得动物和植物发生变化(其中有一部分由古生物学记载了下来)。他还研究导致奥妙无穷的适应的各个步骤,而这正是生物界各个方面的特征。
进化生物学中几乎所有的现象和过程都是通过基于比较方法的推论来解释。而这些又只有经由非常详尽仔细的描述性研究才有可能成功。对于进化生物学方法论的如此重要的组成部分描述性研究往往被忽视。达尔文、魏斯曼、壬席、辛普森、Jordan、Whitman等人的概念性突破如果没有描述性研究作坚实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他们的概念结构,这种突破是完全不可能的。博物学在其早期必然是纯粹描述性的,早期的解剖学也如此。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早期系统学家对自然界多样性进行分类的努力就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描述。1859年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出版以后进化生物学独立成为合法的生物学分支就再也没有疑问了。功能生物学常被看作是定量科学;与此对照,进化生物学在很多情况下可以合理地称之为定性的学科。“定性”这个词是在科学革命时代的反亚里斯多德时期中作为贬义词使用的。尽管经过莱布尼茨以及其它许多具有远见的学者的努力,这贬义仍然一直延续到达尔文学说革命时期。在达尔文学说革命的冲击下社会的知识文化气氛发生了转变,从而促进了进化生物学的发展。
这一革命并不是立刻就取得了胜利。很多物理学家和功能生物学家一直不理解进化生物学的特殊性质和意义。Driesch在他三十年代写的自传中曾经不无自得地提到生物学教授的职位“目前只颁发给实验学者。系统学的问题已经完全退居幕后。”他根本忽视了进化生物学的存在。这种态度在当时的实验生物学家中相当普遍。
海克尔可能是第一位生物学家站出来坚决反对一切科学都必须像物理科学那样以数学为基础的观念。他坚决认为进化生物学是一门历史性科学。他曾说过,胚胎学,古生物学以及种系发生史等就更不待言的是历史性科学,我们现在也许可以用“由历史形成的遗传程序所控制以及遗传程序在时间上的历史变化”这样的词句来代替“历史性的”。遗憾的是,这种观点并没有被更多的人接受。Baldwin在1909年曾指出由于接受了达尔文主义的观点,生物学家的思想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最后他写道。“物理科学和力学定律对科学和哲学思想的统治在二十世纪开始的今天已经宣告结束。”他的这种乐观主义并没有实现,因为现在仍然有许多哲学家在著书立说时就好像达尔文从来就不存在,进化生物学并不是科学似的。
历史性叙述与进化生物学
科学的哲学在其发展初期深深植根于物理学、特别是力学的基础之上。在这些学科中任何过程和事件都可看作是特定定律的结果,预测和原因是对称的。与此对映,与历史有关的科学现象就和这种概念不符。物理学家Hermann Bondi(1977:6)曾正确指出:“关于太阳系起源、地球上生命起源以及宇宙起源的各种学说就具有特别的性质(与物理学的传统学说相比较而言),这种特别的性质在于试图阐述的是在某种意义上独特的事件。”独特性的确是进化历史中任何事件的突出特征。
因此,有一些科学哲学家主张在进化生物学中不是由学说来提供说明而是由“历史性叙述”作出解释。T.A.Goudge()曾经讲过:“当讨论到生命历史中特别重要的独一无二的事件时,进化论就需要叙述性解释…。叙述性解释的构成并不涉及任何定律。…每当进化过程中的某一事件需要作叙述性解释时,这一事件就不是某一类(群)中的一个例子,而是独一无二的,它只发生一次,并不(按同一方式)重复出现。…。历史性解释是进化论的基本部分。”Morton White(1963)进一步发展了这一思想。主题这个概念在历史性叙述的逻辑结构上至为重要。任何种系、动物区系(在动物地理学中),或任何较高分类单位从历史性叙述学说的观点看来都是主题,而且在时间上有连续性。历史性叙述在宇宙起源学、地质学、古生物学以及生物地理学中都具有重要作用。
历史性叙述之所以具有解释意义是因为在历史顺序中较早的事态往往是其后事态的原因。例如恐龙在白垩纪末期灭绝就空出了大量的生态位(小生境),这样就为哺乳动物在古新世和始新世的惊人辐射创造了条件。因此,历史性叙述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后续事态寻找原因。 按本质论逻辑训练出的哲学家似乎很难理解独特性和事态的历史顺序的特殊性质。他们否定历史性叙述的重要性的企图或接定律将之公式化的企图都是无法令人信服的。进化生物学最鲜明的一个方面是它所提出的问题。近期原因的生物学所提出的是“什么”和“怎样”的问题,而进化生物学提出的是“为什么”的问题,为什么有些有机体彼此非常相似而另一些却又完全不同?为什么大多数有机体具有两性?为什么动物和植物多种多样?为什么有些地区的动物区系有很多种而其它的则很少?
如果某一有机体具有某些特征,这些特征必然是由其祖先传下来的,或者是由于选择优势而获得的。“为什么”(Why)的问题如果指的意思是“为何”(what for)则在非生物界就毫无意义。人们可以问“为什么太阳很热?”这只是指“太阳的热是怎样来的(how come?)?”与此相反,在生物界中,“为何”的问题就具有很大的启发性。“为什么血管中有瓣膜”这个问题促使哈维发现了血液循环。茹(Roux,1883)提出了“为何在有丝分裂时细胞核要经历重新组织的复杂过程而不迳直一分为二?“这个问题使得他对细胞分裂首先作出了正确解释。他充分认识“关于生物学过程的意义可以按两种方式提出问题。头一种方式涉及到这过程在什么生物结构中发生以及这过程的生物学功能。另一方式是询问这一过程的开端和进程的原因。”因此进化生物学家在试图分析进化的原因时必须随时提出为什么的问题。
一切生物学过程既有近期原因又有终极原因。生物学历史中的很多混淆不清的情况就是由于生物学家们或者只注意近期原因,要不就只问终极原因的结果。例如关于“两性异形的原因是什么”这个问题。T.H.摩根(1932)就嘲笑过进化论者对这一问题的种种推测虽他认为答案非常简单:当个体发生时雄性和雌性组织受到不同激素的影响。他根本没有考虑到雄性和雌性的激素系统为什么不同这个进化问题。他对两性异形在求偶以及其它行为学和生态学上的涵义一概不予理会。
另外再举一个例子:受精作用的意义是什么?”有些功能生物学家在考虑这个问题时认为未受精卵是静止的,精子一旦进入卵后发育即行开始(由卵裂显示)。因此某些功能生物学家主张受精作用的意义在于引发发育。进化生物学家则指出,在单性生殖的物种中并不需要受精作用引发发育,因而他们的结论是,受精作用的真正意义在干实现父本和母本基因的重组,这样的重组产生了自然选择所需要的遗传变异性(Weismann,1886)。从上述的例子可以明显地看出,生物学问题只有在其近期原因和终极原因都得到阐明后才能完满解决。此外,进化原因的研究和通常物理-化学性近期原因的研究同样都是生物学的一部分。研究遗传程序的起源及其随进化历史而变化的生物学与研究遗传程序转译(解码)的生物学(即对近期原因的研究)都是同等重要的。Julius von Sachs,Jacques Loeb以及其它一些机械论者认为生物学是完全研究近期原因的观点明显是错误的。
2.9 生物学的新哲学
现在已经很清楚,生物学需要有一种新的哲学。它应当包括并且综合功能生物学的控制论――功能一组织结构的观点,以及进化生物学的种群-历史程序-独特性-适应的概念。虽然这种新哲学的基本轮廓是清晰的,但在目前它还只是有待完成的宣言似的东西,并非成熟的概念体系。它在批判逻辑实证论、本质论、物理主义和还原论上是毫不含糊的,然而在其主题方面却又犹豫趑趄不前。近年来就此写过文章的一些学者如壬席,辛普森,Mainx,与Ayala-Dobzhansky合作的学者,以及生物学哲学家(如Beckner,Campzell,Hull,Munson等)则不仅仅在着重点上,而且在某些基本原则上(例如对突现论的态度)彼此的看法都很不一致。但是这种情况现在已有了令人鼓舞的进展。很多对此有远见的学者已放弃了过去的极端观点;他们之中没有人接受各种不同形式的活力论,也没有人支持解释性还原论。随着生物学的新哲学的边界已明确地标出,在不久的将来取得真正的综合是完全有希望的。
科学哲学家当涉及生物学问题时常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悟性(理智)、意识和生命这样一些问题上。我认为他们是在自找不必要的麻烦。就意识而论,它是无法下定义的。根据某些评议标准,甚至低等无脊椎动物也有意识,而且就连原生动物在其回避反应中可能也有。至于是否要沿下去追索到原核生物(如磁细菌)这就完全是个人的兴趣了。总而言之,意识这个概念甚至近似的也无法下定义,因而详细研究它是不可能的。 就“生命”和“理智”这两个词而论,它们只不过是活动的具体化,并不是实体的独立存在。“理智”指的并不是物而是思维活动;由于思维活动普遍地出现在动物界(这要看怎样给思维下定义),因而可以说有机体只要有思维活动(过程)就有理智。同样,“生命”只是生存(生活)过程的具体化。生存的评议标准可以提出来,也可以被采纳,然而在活的有机体中并没有作为独立的“生命”这样一类的东西存在。将“生命”类似于灵魂那样而赋予单独存在的确是太危险(Blandino,1969)。避免使用那些将过程具体化的名词大大有利于对生物学所独具的现象进行分析。
生物学独自的哲学的逐步形成,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早期的尝试是注定要失败的,因为当时对生物学的事实了解很少,而且不确切或错误的概念很流行。这可以用康德的生物学哲学作为例子来说明。康德并不了解生物学的题材必须首先由生物学家本人(通过科学!)整理清楚。例如按因果关系解释林奈的等级结构就是系统学家的任务(这任务由达尔文通过他的共同祖先学说完成的),阐明适应的起源而又不求助于超自然力量是进化论者的任务(已由达尔文同华莱士按自然选择学说解决)。一旦有了这些解释,哲学家才有可能开展工作。他们确实这样做了,然而遗憾的是(就全体来说)是和达尔文作斗争并支持生物学上有错误的学说。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也就是说现在还有像Marjorie Grene,Hans Jonas等人的著作。
我认为应当公正地说,像壬席,Waddinston,辛普森,Bertalanffy,Medawar,Ayala,迈尔,Ghiselin等这些生物学家对生物学哲学所作的贡献远远超过老一代的哲学家,包括Cassirer,Popper,Russell,Bloch,Bunge,Hempel1,Nagel。只有最年轻一代的哲学家(Beckner,Hull,Munson,Wimsatt,Beatty,Brandon)最终才得以摆脱已废弃的生物学学说的羁衅,如“活力论”,“定向进化论”,“骤变进化”,“二元论”或“实证还原论”学说。“人们只需要读到在其它方面是如此卓越的一位哲学家E.Cassirer对康德《判断力批判》一文的论述就会认识传统的哲学家要了解生物学问题是多么困难。为了解脱他们,应当说生物学家也负有责任,因为他们对生物学的一些概念性问题没有作明确的分析。他们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作为生物学哲学的基础应当包含哪些原则或概念?这很不容易详尽说出,但是根据前面的讨论很明显地可以指出:
  (1)为了充分了解生物有机体不能单靠物理学和化学的学说;
  (2)必须充分考虑有机体的历史性本质,特别是它们具有从历史上获得的遗传程序;
  (3)在大多数等级(结构)层次(从细胞开始)的个体都是独特的并形成种群,个体的变异是其主要特征;
  (4)有两类生物学,功能生物学提出近期原因的问题,进化生物学提出终极原因的问题;
  (5)生物学的历史由概念(的建立)来支配,并且为概念的完善化、修正和偶尔的废弃所左右;
  (6)生物有机体的构型复杂性(patterned complexity)被等级结构组成,等级结构较高层次具有突现特征;
  (7)观察和比较是生物学的研究方法,和实验(方法)具有同等的科学性和启发性;
  (8)坚持生物学的独立性并不意味着支持活力论、定向遗传论或其它与化学或物理学定律相矛盾的学说。
生物学的哲学必须包括一切主要的生物学特有的概念,不仅是分子生物学,生理学和发育(发生)学的概念,还包括进化生物学的概念(如自然选择、总适合度、适应、发育、世系),系统学概念(如种,阶元,分类),行为生物学及生态学概念(如竞争,资源利用,生态系统)。在这里我甚至还可以加上几条“戒律”(don'ts)。例如,生物学哲学不要在还原论上浪费精力。它也不应当采用现成的物理学哲学作为自己的出发点(看到这方面的一些有名著作很少涉及科学研究的具体实践,特别是生物学的研究实践,未免令人泄气)。考虑到定律在大多数生物学学说中不起什么作用,因此生物学哲学不应当把注意力专注在定律上。换句话说,我们所需要的是一种不受约束的生物学哲学,它和活力论以及其它非科学思想观念,物理主义的还原论(它不能正确对待生物学现象和系统)都不沾边。
生物学和人们的思想观念
C.P.Snow在他的一篇有名文章中谈到,在科学和人文学之间存在着无法渔通的隔阂。关于他提到的物理学家和人文学者之间的信息沟(communication gap)的确存在,但是在物理学家和博物学家之间也同样存在着这样的鸿沟。不仅如此,甚至在功能生物学与进化生物学的代表人物之间也严重地缺乏信息交流。此外,功能生物学和物理科学相仿,也很重视定律、预测、定量和计量以及生物性过程的功能方面。而在进化生物学中则特别重视性质、历史性、信息、选择值等问题,这些问题也和行为科学及社会科学有关,但与物理学关系甚少。因此有人将进化生物学看作是物理科学与社会科学及人文学之间的桥梁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Carr(1961:62)将历史和科学加以比较后认为历史与一切科学在五个方面不同:(1)历史专门研究独特的事态,科学则研究一般的事态I(2)历史从不教训人;(3)历史不能预测;(4)历史必然是主观的;(5)历史(和科学不同)包括宗教与道德问题。这些区别只适用于物理科学。以上(1),(3),(4),(5)项对进化生物学也大体适用,而且Carr也承认在这些之中(例如第二项)也不全然适用于历史。换句话说,科学与非科学之间的明显断裂并不存在。
科学对人及其思想的影响一直有争议。哥白尼,达尔文,弗洛伊德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思想是勿容置疑的。过去几百年中物理科学主要是通过技术发挥影响。Kuhn(1971)认为一位科学家要真正地对人们的思想发生影响,他必须首先被一般人(门外汉)了解。不管某些数学物理学家(包括爱因斯坦和玻尔)多么有名气,“就我所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对科学领域之外的思想发展有过什么影响,充其量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间接影响。”Kuhn的看法是否正确且当别论,然而可以肯定某些科学家对理解力强的门外汉的思想影响要比对其它人更多。这很可能取决干科学家的研究主题是否和一般人所直接关心的问题以及关心的程度有关。因此生物学、心理学、人类学以及有关的学科很自然地比物理科学对人们思想的影响要大得多。
在科学兴起之前是由哲学家负责(姑且如此说)促进认识世界的任务。自从19世纪以后,哲学日益退缩到研究逻辑学和科学的方法论上,放弃了原先它所一直专心致志的形而上学、本体论、认识论的广大阵地。不幸的是,这片阵地实际上大部分变成了无人地带,因为当时大多数科学家为探索自己的专门研究而感到心满意足,根本不去考虑他们自己的研究结果会怎样影响到人们的基本要求和一般认识论的问题。另一方面,哲学家又感到科学发展如此迅速,如果不是不可能也是难于跟上,从而转向研究琐碎或玄妙的问题。科学家和哲学家联合作战双方受益的极好机会并没有被抓住而轻易地放过了。
生物学和人类的价值
人们有时常说科学和宗教的说教大不相同,科学是非人格化的,超然的,不受感情支配的,从而是完全客观的。这对物理科学的大多数解释来说可能是十分正确的,然而对生物科学的多数解释就并不全然正确。生物学家的发现和学说往往和我们社会的传统价值观念相冲突。例如,达尔文的老师塞吉威克(Sedgwick)就曾强烈反对过自然选择学说,因为它暗示了神所设计的论据将被否定并对世界作出唯物主义的解释。也就是说,据他看来,上帝将从对世界的秩序和适应的解释中被搬掉。生物学学说确实常常是充满价值观念的。这可以拿达尔文的共同祖先学说作为例子来说明,这个学说将人从在宇宙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上拉了下来。最近关于“智商”(IQ)是否由遗传决定并且在多大程度上由遗传决定的争论(特别是和种族问题联系起来)以及关于社会生物学的争论都是恰当的例子。在所有这些情况中冲突都发生在某些科学发现或对这些发现的解释和某些传统的价值体系之间。不论科学研究是多么客观,它的发现所导致的结论往往是充满价值观念的。
文学评论早就觉察到某些科半家的著作对小说家和散文家的影响,并且通过他们自由随便地影响公众。18世纪探险家带回国的关于异域原始上著人民的幸福与天真无邪的报导,尽管是荒诞的,却大大影响了十八、十九世纪的作家,最后影响到政治意识形态。当今流行的社会和政治观念结构是当西方人的思想大部分是受科学革命的思想(即基于物理科学原则的一套思想观念)支配时形成并被采纳的。这对生物学和人类都是一场悲剧。它包含本质论思想并与此相关联的,深信一个门类中的成员的基本同一性一(一致性)。虽然18世纪的思想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场反对封建主义和阶级特权的革命,但是不容否认的是民主观念也部分地来自上述物理主义的原则。其结果是,民主可以被解释为不仅主张在法律面前的平等,也主张在各个方面的本质论的同一性。这种观点表现在“所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这一提法中,它和下面的说法大不相同:“所有的人有相同的权利并且在法律面前平等。”任何人只要相信每个个体具有遗传独特性,他就会承认这样的结论:“没有两个个体生下来就是平等的。”
当进化生物学在19世纪兴起后,它论证了这些物理学原则并不适用于独特的生物个体、异质种群和进化系统。然而由物理主义和反封建主义融合而成的意识形态通常被称作民主(从来没有两个人对民主具有完全相同的概念),它在西方世界招摇过市肆行欺骗竟然达到这样的程度,就连最含蓄的批评(就像我在这里所写的几段话)通常也毫不宽容地被拒绝。民主观念与进化思想_都高度重视个人或个体,但两者在我们的价值体系上则有很多方面不同。近来关于社会生物学的辩论就是一个可悲的例证,它说明当一位科学家的言论触犯了政治教条时我们社会中的某个集团.所显示的偏狭与固执。Orwell(1972)说得好:“每个时期都有一种正统观念,即认定一切思维正常的人会毫无疑义地加以采纳的一套思想观念。它并不严格地禁止说这说那或说别的什么,但是可以讲“不合时”(“not done”)。任何人向流行的正统观念发起挑战就会发现自己被非常有力地压制住。一种真正非时新的意见几乎从来就没有公平的发言机会,无论是在一般的报纸上还是在学术性刊物上。”我想,对于这种毫不宽容的状况,科学家并不是毫无责任的。
所有的社会改革家,从艾尔维舍斯,卢梭,欧文到某些马克思主义者(不包括马克思本人),都接受了洛克的观点,即人生下来是一张白纸(tabula rasa),在这张白纸上可以写各式各样的字。因此,只要提供适当的环境和教育,就可以从任何一个个人造就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因为所有的个人的潜在性能全是相同的。这就使得欧文(Robert Owen,1813)认为“通过精心的训练,世界上任何一个阶级的婴儿都可培养成其它阶级的成员。”由于阶级是按社会经济地位划分的,所以欧文的看法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但将之扩展到个人并像行为学家John B,Watson那样用极端的形式表达出来那就很成问题。无怪乎抱有这种乐观态度的人对人类孪生子女的遗传特性研究和养子养女问题研究的结果感到沮丧不已。
由系统学,体质人类学,遗传学,行为生物学所论证的任何物种(包括人类)没有两个个体完全相同的这一结论,在虔诚地信奉人类平等这一原则的人们中间引起了深切的关注。正如Haldane和Dobzhansky曾经指出的那样,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境可以通过为平等下一个与现代生物学的发现相协调的定义来避开。每一个人应当在法律面前平等并享有均等的机会。然而考虑到他们在生物学上的不平等,为了保证有均等机会,就必须为他们提供多种多样的环境(如各种教育机会)。自相矛盾的是,忽视生物学非同一性的“同一论”――当它履行均等机会的理想时――正是民主的最凶恶敌人。
生物学具有一种令人敬畏的责任。它曾协助冲破了传统的信念和价值体系是无可否认的。启蒙运动的很多最乐观的看法,包括平等和十全十美社会的可能性,最终却是(虽然是很下意识地)物理神学的一部分。是上帝创造了这样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世界。当对上帝作为设计者的信仰破灭后,对这样一个世界的信念也注定是要崩溃的。因而Sedgwick的悲哀是确有其事。失去了对上帝的信奉就形成了一个存在的真空(existentialvacunun)和一个未解答的关于生命的意义的问题。自从启蒙运动以后,著名的思想家都强烈地感到生物学不应当仅仅是传统价值(观)的破坏者,而且也是新的价值体系的缔造者。实际上所有的生物学家都是信奉宗教的(就宗教这个词的更深意义来说),虽然是一种没有上天启示的宗教(赫胥黎就这样称呼它)。未知和可能不可知灌输给我们一种谦虚和敬畏的观念或意识,但是许多试图用信仰人代替信仰上帝的思想家走人了歧途。他们把人定义为自我,个人的自私,并提倡自私观念和利己主义。这些不仅不能带来幸福,而且从长远来看显然具有破坏性。
当然,把人仅仅看作是一种生物,也就是说,人不是别的什么,不过是一种动物,这种看法未免过于简单而且很危险。由于他的很多特性,人能够发展文化,并将所获得的信息,以及价值体系和道德(伦理)规范传给后代。因此,完全基于对低于人类的生物的研究来估价人就只会得到非常片面的、非常错误的关于人的概念.然而对动物的研究为我们了解人的本质提供了不少非常重要的知识,即使这些研究没有揭示更多的东西,它们也显示出人和最接近的猿猴在某些特征上是多么不同。
如果不把人定义为个人的自私或者仅仅是一种生物,而是将之定义为人类,就有可能出现一种完全不同的伦理学和意识形态。这将是一种能和要求“改善人类”的传统社会价值观完全不矛盾又和生物学的新发现相容的意识形态。如果采纳这种办法,则在科学与最深刻的人的价值之间将不再有任何矛盾或冲突(Campbell,5;Rensch,1971)
这种处理办法乍看起来将和总适合度原则相矛盾。然而有两个理由可以表明并非必然如此。首先,在这个新人类的无名社会中,这个社会将会贡献其本身的总适合度为整个社会的进步服务。其次,人是一个独特的物种,其中大量的文化“遗产”已经加进到生物性遗传中,这种文化遗产的本质能影响达尔文的适合度。这种相互作用过去很少被关心达尔文主义对人类进化影响的学者予以充分考虑。我个人认为总适合度、文化遗产以及健全完善的伦理学之间的表面矛盾是能够解决的。
在撰写一本科学思想史时需要把某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科学分成几个主要问题,然后再按时间追踪每个问题的演变或发展。这种严格按论题处理的方式有其优点,然而它将每个问题和当时科学中的其它问题隔离开,同时也脱离了那个时期的整个文化和理性背景。为了弥补这一严重缺陷,我在这一章 中把生物学作为一个整体扼要地介绍其简史,并试图把它和当时的理性背景联系起来。在以后的各章中对生物学的个别问题作了专门的论述,应当以这一章 的总览为衬托进行学习。在这一章 中还要将有关问题和功能生物学(解剖学、生理学、胚胎学、行为学)适当地联系起来,因为在这本书中并没有包括功能生物学的内容。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本身的“气质”(“mood”)或概念给构,虽然它并不是始终如一的,却以某种方式影响着思想和行动。公元前四、五世纪的雅典文化,中世纪的多数世俗观念以及17世纪的科学革命都具有十分不同的理性背景。然而如果认为任何时代一直是由某一模式的思想,即意识形态或解释体系,支配着并且最后被一种新的、往往是大不相同的概念结构所取代,那就是错误的。例如18世纪中林奈和同时代的布丰在理性概念结构上就完全不同。两种迥然不同的研究传统可以并存,同时各自的拥护者在工作中也互不通气。例如19世纪后半期,奠基于本质论之上的物理学家的实证论和博物学家的达尔文主义同时共存,后者以种群思想为基础并提出适应问题,这些问题在实证论者的物理学家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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