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哑巴新娘主题曲,不是先天,有点功夫,跟着继母生活,因为追债,然后自己租房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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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本重生文,女主前世是个混混女,吸毒,然后还被男主包养了,后来吸毒死了,后来重生知道是被继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是妹妹害死的。重生后又碰到男主并且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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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擅始善终文案每个优秀的男人总会遇到一个或几个张雾善,她家世极佳,容貌中上,见识一般,性格恶劣。最后他总会离开她,因为她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女配角。前世如此,今生亦然。可谁说女配角就不能活得风生水起,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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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压迫,然后好像是想摆脱现状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男主,但描写的很隐晦,作者文笔很好,男主三十多岁,记得有段话说什么三十多岁的男人经历很多,很沉稳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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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美女在中间作者: 网络人简介:我坐在床沿上。我面前站着四个美女,大落地窗边那个宽大得可以坐两个人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美女。我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所以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傻笑,但是我控制不了。还有就是,我在流鼻血。我惊叹有美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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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我们熟知的童话故事中,有哪些细思恐极的情节吗? - 知乎<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被浏览<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757,833分享邀请回答zhuanlan.zhihu.com/p/3172609410月23日,丑小鸭已更完。链接如下。海的女儿,红鞋已完。注:文中多有引用他人研究文章及著作之处,因时间紧凑关系,尚未注明来处,若有异议,尽请于我告知。以下文字皆以与同好分享为目的,不作商业用途。---------------原文如下----------------------看了一些人的回答,感觉像安徒生童话这样词藻优美意境深邃的文学作品实在是被人曲解太多了,实在是想为其、特别是小美人鱼说两句。1. 海的女儿加个图做记号吧首先,安徒生的小美人鱼并不是一部关于男女爱情的故事。迪士尼以及各种儿童睡前故事集当中的小美人鱼都只是改编,只可以当作同人作品对待,并不代表安徒生童话的本意。在评价小美人鱼是圣母、为了爱情不顾死活之前,拜托请先看看从安徒生原文翻译过来的版本。事实上,小美人鱼真正的愿望是获得一个永恒的灵魂,而让王子爱上自己是她获得永恒的灵魂的一个解决办法,并非她的终极梦想。她所经历的一切折磨和痛苦,包括宁愿变成泡沫也不杀掉王子重新变成回到大海,都是为了这个获得灵魂升上天国这个终极梦想而服务的。在维基上,对这部作品的总结是“...a fairy story...about a young mermaid who is willing to give up her life in the sea and her identity as a mermaid to gain a human soul." 通篇没有一个字是爱情。由此可见,认为小美人鱼是一个为了爱情而牺牲的可悲人物真的是误读中的误读。其次,小美人鱼的真正结局既不是变成泡沫消失了,也不是上帝看她可怜而赐予了她一个灵魂使其升上天堂。海的女儿在1837年在《写给孩子们的童话》中初次发表,此时的结尾是小美人鱼变为泡沫,但1849年当安徒生将此故事收于《童话故事集》里面时,又写下了大段的文字,描述的是小美人鱼在变成泡沫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她不但没有感到自己死去,还向上看到了很美丽温暖的光,以及成群上百的透明又轻盈的、自称为“天空的女儿”的可爱生物,然后小美人鱼加入了它们,并得到了一个通过为人们做三百年的好事就可以创造出自己的灵魂的一个试炼机会。如果还有人坚持小美人鱼是一部爱情故事、化成泡沫是结局的话,那么大概你不知道,最早安徒生给这个故事起的名字为“Daughter of the Air”(天空的女儿),在他的书信中就曾提到过。甚至连迪士尼动画的版本中,小美人鱼也被命名为Ariel,谐音即为Airy, 妥妥的"Daughter of the Air"。还有故事里很多情节都在隐喻天空的女儿这个主题,包括只有小美人鱼把她的深海花坛布置成太阳的形状、只种像太阳一样发光的红花(所以爱丽儿的红发也并非偶然),以及许许多多“朝上凝望”,向上(up),天空,太阳等等意象,种种迹象都表明没有灵魂的、被王子像宠物一样对待的小美人鱼的真正身份其实是高贵的“Daughter of the Air”。最后,海的女儿非但不是被动等待接受自己的命运的圣母,而是一位主动追求自己梦想的女性文学形象,在当时来说非常新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比起安徒生其它一些著名童话,譬如丑小鸭、野天鹅等主人翁的最后成功与之先天高贵血统分不开,小美人鱼是一位有主观能动性的女英雄heroine。看清楚了,小美人鱼每作出一个决定时,她都是有其它选择的,但她是那样坚定,以至于任何诱惑都不能摧毁她的初心和善良,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所以才有了这样一路从大海到陆地再到天空升华的经历。我相信这才是安徒生真正想传达给读者的讯息。2. 红鞋接下来再为红鞋说几句,因为这个问题下有关红鞋的回答真让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连故事梗概都没听全就觉得自己能够来作答了。首先,穿着红鞋跳舞的女孩叫作伽伦,身世贫寒,母亲去世后被一位有钱的老妇人收养了,根本不是什么舞者,更没有穿着鞋子跳到死,最后的结局是双脚连鞋子被砍了,人没死,不仅醒悟了还最终获得了自我救赎。至于女舞蹈演员穿着红鞋跳到死,那是1948年英国电影红菱艳里面的剧情,这是一部芭蕾歌舞爱情片,讲的是女主角在爱情与事业中做抉择的故事,除了红鞋这个梗,情节和原文大相径庭,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用这部电影的内容回答这个有关童话故事的问题,任何看过安徒生童话的人都不至于把两者弄混啊。其次,在安徒生童话中,并非只有一双红鞋,实际上一共出现了三双红鞋,每双红鞋的来历和出现的场合被交代得清清楚楚,由此导出伽伦到底是为何才受到那么严重的惩罚的。第一双是老女鞋匠拿旧红布缝得一双样子很笨的红鞋,伽伦在母亲的葬礼上穿了,后来被收养伽伦的老太太派人烧掉了。第二双是小公主穿的一双华丽的红鞣皮鞋,与王后旅行时,她穿着和大众见了一面,伽伦因此对漂亮的红鞋念念不忘。第三双也就是后来中了魔法的红鞋,是城中一个富有的鞋匠替一位伯爵的小姐做的,与公主穿的那双一模一样,因为不合脚便被鞋匠摆在玻璃架子上,伽伦看到了,硬是违背了养母的意愿而买了下来。这双中了魔法的红鞋也不止被伽伦穿了一次,更不是一穿上就控制了脚。童话中伽伦一共穿了这双鞋三次。第一次她明知养母不允许,仍然穿着去教堂参加坚信礼,结果什么都没发生。第二次她又违背养母的意愿,放弃了黑鞋而选择了穿着红鞋去教堂,于是出现了意外情况,在教堂门口遇到了一个诡异的红胡子老兵,他夸了她的鞋,并找借口用手在鞋底上敲了几下。这次之后,情况就直转而下,她的表现比之前更糟糕,在教堂里只想着红鞋。出了教堂之后,她又一次在门口碰到老兵,老兵又一次夸赞她,她经不起夸赞,脚失去了控制,穿着红鞋乱跳乱踢,在别人帮助下脱掉了鞋子,总算得救了,然而糟糕的是她不但没有得到教训,反倒更惦记着给她带来夸赞的红鞋,以至于她第三次穿上了红鞋。此时,她的养母生了重病,来日无多,伽伦理应留下来看护陪伴,她却忍不住诱惑选择了参加城里的舞会,还觉得这样做也无妨,穿上了红鞋。经过长长的铺垫后,故事此刻终于迎来了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伽伦的脚彻底被红鞋控制住了,跳到黑森林中,第三次碰到了红胡子老兵。他坐在那里点着头,同时又一遍夸赞她的鞋子,这让她害怕,想脱下鞋子却发现鞋子已经生到脚上了。文中还有一个细节,在漆黑的环境中,伽伦看到一道光,想着一定是月亮 -- 我的理解是她还以为那是会拯救自己的希望之光 -- 接下来,她却发现光中的是红胡子老兵。试着想象代入伽伦的角色,不但赶不上舞会,还被着了魔的红鞋控制住自己的步伐跳到漆黑不见人影的森林,本来就心慌气短,猛然在黑暗中见到了光,身处绝望的她顿时在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却马上发现那是更令人绝望的噩梦,出现的不但不是能帮助她的人,而是那个诡异的红胡子老兵,像诅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夸赞说给她听,这种彻底的无助绝望的恐怖感觉,别说小孩子,哪怕是成人也会给吓破胆。综上所述,伽伦之所以得到惩罚基本上是因为自己作死,明明有许多机会她可以悔改,可是她一路上作出的都是最坏的决定。第一次她因为没有鞋子穿而在母亲葬礼上穿的旧红布所做的红鞋,还可以被理解为她的原罪,起码这个罪是她在被动状态下所接受的,鞋子是别人(老女鞋匠)赠送的,目的是为了满足基本需求(她没有别的鞋子可穿)。尽管她由此时起产生了堕落的思想-- 她认为是红鞋的缘故才被收养,事实上,富有的老太太是看到她可怜,基于个人善良才收养她的。当她把“红鞋等于幸福”这样一个幻象当作一个事实来对待,并开始将追逐幻想当作生活目标时,正是构成罪恶的开始。然而这一次她除了产生罪的念头,并没有主动做出任何罪的事实,因此也没有得到任何惩罚,结果是由代表纪律与约束力的养母出面把红鞋烧掉了。显然,安徒生想说的是,外力的影响仅仅在物质实体层面上,一旦罪的种子在伽伦心中播下了,不凭借自身的努力去消除,只会堕落得越来越深。第二次红鞋出现时,是穿在公主的脚上。此时伽伦已跟随养母受到了很好教育,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但她对此的反应是麻木不满足的,因为她想要的是公主脚上的红鞋,代表着幸福的红鞋。这里不能不提一下当时的社会背景,安徒生的红鞋是于1845年在新童话故事集中初版的,在18世纪末到十九世纪中叶,欧洲经历了一系列非常巨大的社会动荡,既冒出来了拿破仑这样英雄人物,又是资产阶级大革命,又是封建制度复辟,财富和权利完全由贵族和大资产家垄断,受过教育的小资产阶级平民青年比一般人对阶级壁垒认识得更清楚、更受刺激、更具有反抗意识。这个时期也涌现出来包括安徒生在内的许许多多伟大的文学家音乐家(雨果、莫泊桑、舒伯特等等),其中司汤达在1830年出版的红与黑就具体刻画了于连这样一个代表性人物。他生长于英雄的年代,有着“所有英雄的梦想”,拒绝成为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不得不在门第和金钱主宰的时代里生活。他清楚地发现没有财富,没有高贵的出身,就没有出头之日,一方面极为自己的平民出身自卑,唯恐被上层阶级的人物看轻,一方面又对自己的活力和勇气颇具信心,“为了能够飞黄腾达,比这再困难得多的事他都能去做”。尽管他具有着英雄主义的反抗意识,实际上他成为的是一个为了个人进取野心可以不择手段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必然是矛盾和扭曲的。我觉得伽伦和于连这个人物颇为相似之处的就是,上层阶级所拥有的财富和特权之于于连,正如公主的红鞋之于伽伦。第三次红鞋出现时,伽伦已经长大,受过坚信礼后甚至会得到更多新衣服和新鞋子。无独有偶,此时她得到了替伯爵小姐做的、和公主一模一样的红鞋,财富与地位都尽在指掌,这个时刻既是她人生的巅峰,也是她的罪进一步加深的过程。她主动违背了养母的意愿买下红鞋(对纪律和人性的反叛),又继而在坚信礼上选择穿红鞋,还在牧师讲道时光想着红鞋(对信仰和道德的丧失)。这次之后,伽伦的养母要求她穿黑鞋,即便是旧的也没关系。红色。在这篇故事中,相信大家也会认为,红色是罪恶与不祥的象征,中了魔法的红鞋,红胡子老兵。很多时候,在西方文化中,红色亦有不祥之意,象征着鲜血、谋杀与罪恶,譬如说血色婚礼、血腥玛丽,a red flag等等。另外,安徒生所信仰的是信宗教,为基督新教之一,也是丹麦的国教,源自十六世纪德国神学家马丁路德为革新天主教会所发起的宗教改革运动。红色一向是梵蒂冈天主教教宗的代表色,教宗都会穿红皮鞋,所以文中要伽伦穿黑鞋同时也具有教她去恶向善的意义,不幸的是她仍旧选择了红鞋。再后来,当伽伦又一次穿上这双象征罪恶不祥的红鞋时,红胡子老兵出现了。注意了,他这两次出场都是在教堂外面,残废着,拄着拐杖,对伽伦说着引诱她继续加深罪行的话。如果说教堂是圣洁的象征,那么这个老兵就是魔鬼邪恶的代言人,他的夸赞最终使伽伦沉沦于自己的罪孽无法自拔,而他在红鞋上敲的那几下相信就是下魔咒的过程,因为之前这双红鞋还只是一双普通的鞋子,但从此之后就变了。最后就是伽伦犯下她最深最重的罪孽了,那么爱她的养母已经病得快要死了,每个人都晓得陪伴她是伽伦的职责所在时,她决定穿着红鞋去参加舞会,还认为这样也没有什么害处,直到这时,她还认为红鞋代表着幸福,而她的无动于衷对她的养母来说无疑相当于一场残忍的谋杀,因为她用爱养大的这个孩子居然冷酷没有心。如果有人还觉得伽伦这样做也没什么,那么换一个角度来看,我们知道童话故事是现实世界的影射,就拿薛之谦这个最近发生的活生生的例子来说明。他的前女友在信中写到当他们在泰国发生车祸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的伤情严重,而是想到可以拿她所受的伤撒谎博眼球,这种做法何其冷血可怕,这还是一个有心有感情有道德底线的正常人会做的事吗?名利又何尝不是他的红鞋,一开始得了些甜头,到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像失控了的飞机一样直冲毁灭。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娱乐圈明星,刚开始时,哪个不是水水嫩嫩灵气逼人,然后开始为了名气和流量一点点出卖自己的人格甚至肉体,再到后来说的话,做的事,一个比一个更不像人。仔细想想,红胡子老兵不就是一副伽伦后来失败的样子吗,落魄,残废,孤寡一人,失去了脚和一切曾令自己光鲜得意的东西。安徒生让伽伦穿着红鞋吃了很多苦,她的遭遇比从前贫苦时所过的生活更悲惨,她现在的愿望只是想在坟头上坐下来,“但她无法停止,也没办法休息”。最终她不得不请求刽子手砍掉双脚,特别要留意的是,刽子手说“我就是砍掉坏人脑袋的人。我已经感觉到我的斧子在颤动!”明白了吗?原来穿上红鞋的伽伦一点也不无辜,她就是个坏人啊。砍掉了双脚还没完,伽伦的噩梦还在继续,她以为自己吃尽苦头,可连教堂的门也进不去,她的残肢穿着红鞋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舞动 (又想到了薛之谦)。但最终的结局还是光明的,受了重大折磨之后,伽伦会哭会忏悔有了人的感觉,她像重生一般做了许多事情,最后她的心里得到了真正的平静。关于红鞋这故事的灵感来源,安徒生说过他父亲曾从一位贵族夫人那儿接到一份为她的小女儿做红鞋的工作,于是很用心地做了一双小红皮鞋,但贵族夫人看到时却嫌弃是垃圾,气得安徒生的父亲当面便用剪子把鞋子剪碎了,并说你嫌我弄坏了你的布料,那我还嫌你浪费我的皮子呢。安徒生本身11岁时父亲去世了,他十四岁时独闯哥本哈根,在剧院做了份薪资微薄的工作,所幸被诗人古德伯格资助,还教他拉丁文,然而他却变得懒散任性,以至于和古德伯格不欢而散,与红鞋剧情也略有重合之处。许多人看完红鞋之后都感到不舒服,实在是因为它是一部很沉重很厉害的作品,有关做错了事不得不直面,无法逃脱惩罚,最后还只能靠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救赎自己的故事。和格林童话等古典童话当中朴素的非黑即白的二元论不同,和现在许多非常戏剧化的为坏人翻案的童话影视作品(舒克与贝塔,沉睡魔咒,Wicked等)也不同,安徒生关心的是每个人的人生。他同情理解,也不放过错误和失败,所以他写海的女儿,也写红鞋,小美人鱼和伽伦都一样动人。他想给读者看到的是人类灵魂中最真诚、美丽、善良的东西。这两天知乎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京东高管,当她与奶茶妹妹分别晓得自己怀孕时,所受的不一样的感觉和待遇。那些从前青春洋溢,如今整容整到令人不忍细看,还满嘴谎言拖着新人堕落的男女明星们,多少都可以在红鞋和伽伦的身上找到星点影子。伽伦和小美人鱼也好像两列从同一起点出发但行驶方向相反的火车,伽伦有对红鞋的执念,小美人鱼也一心想得到一个永恒的灵魂;在过程中,伽伦逐渐抛却的是有关人性和道德这些东西,任凭自己在欲望中堕落下去,可最终解救自己的还是她的良心,而小美人鱼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是选择了自己的心,宁愿王子幸福,也不是杀了他使自己背负罪恶苟活下去。关于红鞋的分析暂且到此。谢谢大家对我这一点关于安徒生童话的粗鄙见解点赞,在这样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竟然还有人愿意花宝贵的时间看这篇微不足道的文字,实在是感谢。我在写这些东西时,深感他的作品远比自己能用语言表达的更深邃,希望感兴趣的人有时间的话可以欣赏一下安徒生童话原版翻译作品,一定会觉得和平时所见的那些改编作品有很大的不同。最后,以红鞋中这样一段描写结束:这天,阳光明媚,伽伦和老太太走在田野的小径上,路上有很多灰尘。有阳光有灰尘,亦有爱人为伴,这就是人生。3. 丑小鸭871160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26118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图片】《一次没卵用的重生》
作者:不会下棋贺白中彩票了,有钱了,走上人生巅峰了,然后他不小心拍到了影帝狄秋鹤被杀的画面【澹容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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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没卵用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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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会下棋贺白中彩票了,有钱了,走上人生巅峰了,然后他不小心拍到了影帝狄秋鹤被杀的画面,报案后一脸懵比的重生了。 贺白:我没有极品亲戚要虐,为什么会重生? 狄秋鹤:我有。 贺白:我也没有被什么人背叛坑害过,为什么会重生? 狄秋鹤:我有。 贺白:我只想有点钱活得闲吃得甜,目标都已经达成了,为什么会重生? 狄秋鹤:我有钱但不闲也不甜。 贺白怒掀桌:所以重生有什么用!就为了让我再吃一次苦?! 狄秋鹤【抱住贺白摸】:做我的爱人,只吃“棒棒糖”不吃苦。 贺白:滚! 所以,这是一个傻白甜回到过去,扇扇小翅膀,帮上一世是大影帝、这一世还是苦逼娃的大魔王走上人生巅峰【顺便被拖回家】的甜文!
1.谋杀现场
贺白瞪大眼看着电脑屏幕,抖着手把刚刚导进去的照片放大,再放大。
照片里是一片绚丽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与星辉铺展在天地间,柔和的自然星光与绚烂的人工灯光交织在一起,像是现实与梦幻的碰撞。
这是一张很成功的夜景照,十分符合摄影大师赵天湖本次举办的国际摄影展《天野》的主题“自然与现在”,不枉他为了拍这个在山上蹲守了三天。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张照片的角落,h市最高建筑钟塔的旁边,一个人影正从某栋大厦的高层一跃而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回神,将电话接通,不等那边说话便急声说道,“赵叔,我拍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拍到什么了?”赵天湖十分具有个人特色的沙哑声音传来,语气轻快,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看来咱们的新锐摄影大师小贺先生,这次准备给咱们这些老家伙来个大的?怎么,拍到你心心念念的日出幻影了?”
“不是。”贺白声音有些发紧,咽了咽口水后说道,“我好像……拍到了一个谋杀现场。”
“什么?!”
大影帝狄秋鹤先生跳楼身亡了!
这条爆炸性消息迅速席卷网络,霸占了所有门户网站报纸电视的头版头条。影迷粉丝路人们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疯狂刷新着这条消息,质疑这是个恶劣的愚人节玩笑,怒骂各大平台不要脸,居然诅咒狄影帝死。
没有人相信狄秋鹤会自杀,他那么优秀,那么温柔,那么强大。出道十五年,他给大家带来了几十部优秀作品,成立公司后给娱乐圈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后辈,在圈里人缘一级棒,任谁提到他都会忍不住夸两句。这样一个即使在被冷藏时也依然努力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最主要的是,他才三十五岁!还那么年轻!
影迷粉丝们的疯狂质问充斥整个网络,大家觉得这肯定是个恶毒的玩笑,但是华鼎公司官方微博发出的一条消息却把他们打入了深渊。
整个网络仿佛都安静了,官方给出的肯定消息让大家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我不相信!”狄秋鹤的妹妹狄春华哭倒在地,妆花了,头发乱了,洁白的裙摆蹭到地上,沾满了灰尘,“那不是我哥哥,我哥哥不是这样的……”
晃动的镜头里,狄秋鹤先生的妹妹倒在记者的包围圈中,哭得狼狈又可怜,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女警官黑着脸关掉手机推送新闻,嗤笑,“当然不是你哥哥,你哥哥是狄夏松!哭得跟真的似的,谁不知道狄秋鹤先生根本不待见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假惺惺的就知道做戏。”
不小心目睹了民警摸鱼现场,贺白尴尬地咳了咳,微微倾身,“那个,打扰一下,我想报案。”
女警官这才注意到桌前站了个人,忙收起脸上所有情绪,把手机反盖在桌面上,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抱歉,您想报什么?”
“可能是谋杀。”贺白装作没看到她之前的失态,把洗好的照片抽出来摆到她面前,点了点放大的画面,“我是一名摄影师,两天前我在郊区山上拍夜景时不小心拍到了这个,有点在意。”
放大的照片里,一个人影正从某个窗户里一跃而下,而在窗后飘飞的窗帘里,一支洁白的手臂正在往回收。
女警看清照片后猛地站起身,视线死死定在那个模糊的身影上,表情扭曲,“不是自杀……”
“什么?”贺白被她突然激动起来的态度弄糊涂了。
女警不答,又翻了翻另外几张放大的照片,然后激动地抱起照片朝后面队长所在的办公室跑去,“老大!重大发现!狄秋鹤不是自杀!是他杀!有人拍到了证据!”
什么?狄秋鹤?他拍到的黑影是狄秋鹤?那个《仙途》男主角狄秋鹤?
贺白傻了,往前两步想要跟上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却不小心带倒了女警桌上的日历。
日历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上面贴着的几张旧照片散落下来,其中一张刚好飘到了他的脚边。
他停步,将照片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男人的照片,很年轻的男人,大概二十岁。男人的五官很完美,眼神温柔带笑,一身宽松休闲的棒球服穿在他身上,凭白多了一丝优雅的味道。
他脑中闪过这个人的名字——狄秋鹤,然后他很快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死了,而自己似乎、可能、也许……拍到了这个人死亡的那一刻。
贺白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寝室天花板,翻身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痛苦闭眼,“不,我今年三十三岁,不是二十岁,不是二十岁……”
“小白,下来吃饭!”
他蹬了蹬被子,欺骗自己刚刚听到的都是幻觉。
“周一就要交摄影作业了,快起来,设备我已经帮你借回来了。”寝室老大王虎长臂一伸,扯他被子,“不就是上次的摄影作业拿了零分吗,你今天再去拍一套,然后去跟徐老师求求情,分数还是有可能补回来的,快起来。”
被子被扯走,贺白睁开眼,顶着鸡窝头坐起身,侧头看向床边王虎那张年轻了十几岁的脸,满心都是绝望。
三天了,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四天前,他拿着一叠照片去警局报案,然后不小心带倒了一位女警官的日历,看到了日历里掉出来的照片,之后……之后他眼睛一闭一睁,就从警局来到了母校课堂。
三十三岁到二十岁,存款六百万到存款六百,新锐摄影师到摄影课成绩一塌糊涂的新闻系学生……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世界就彻底变了模样。
“好了好了,快振作起来,一次作业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失恋了呢。”王虎敲了敲上铺的栏杆,继续劝道,“平时分数只占期末成绩的20%,你补救一下,奖学金肯定能拿到,别难过了。”
贺白摇摇头,麻木道,“失恋的不是我。”
“什么?”
“是老三。”
王虎一头雾水,“老三失恋了?他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话音刚落,寝室老三牛俊杰就哭嚎着推开门扑了进来,边打酒嗝边往地上倒,抱王虎大腿,“老大,我被甩了呜呜呜……刘欢欢她居然劈腿!她劈腿!我对她那么好,要啥买啥,指东绝不往西!她为什么要劈腿!她为什么要对不起我!”
王虎震惊脸,“刘欢欢?播音主持系的系花?你居然和她认识?!”
牛俊杰低头,对着他的鞋哗啦啦吐了一通,醉晕了过去。
王虎扭曲了脸。
臭味飘了上来,贺白捏住鼻子,倒回了床上。
果然不是做梦……重生***。
帮王虎安顿好醉死过去的牛俊杰,贺白三两口吃掉午饭,拿起桌上借来的相机,出了学校。
喇叭裤、背带裙、条纹、格子、黑框眼镜……十多年前的流行元素充斥视线,他长出口气,蹲在马路牙子上,随手举起相机,对准人群后熟练的调整焦距光圈,找好光线角度,按下快门。
画面定格,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到了面前,扬起满地灰尘。
本该是构图中心的小女孩被一片汽车残影取代,贺白眉头抽了抽,抬手挥开脸前的灰尘,看向停在自己身前两步远位置的越野车。
后座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伸了出来。
基本款的干净球鞋,款式简单的牛仔裤,视线往上,白色的字母t恤,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脖颈,完美的下巴线条,紧抿的薄唇,挺直的鼻梁……和天生带着点温柔味道的双眼。
贺白眼睛微微睁大,这张脸……狄、狄秋鹤?
“别以为你火了就能翻身,做梦!”
稍显尖利的女声从车内传出,然后一个背包被丢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探身过来,凶残的拉上车门后对站在车外的狄秋鹤道,“皇都的继承人只可能是我哥哥,你等着被封杀吧。司机,开车!”
越野车发动,嗖一下开远了,贺白看着侧对着自己站着的狄秋鹤,往边上缩了缩。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咔擦,手不小心按到了快门。
狄秋鹤应声回头。
贺白条件反射的把相机塞到怀里,然后意识到这行为好像有点蠢,又把相机扒拉出来,对上狄秋鹤没什么情绪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地上脏,你的包……”说着指了指他脚边被少女扔出来的黑色背包。
狄秋鹤收回视线,低头,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又看向他,脸上全没有被人看到丢人样子的尴尬,平淡问道,“你是哪家报社的?”
“什么?”
“下次偷拍别蹲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会被打。”狄秋鹤把包甩到背上,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了。
贺白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看一眼怀里的相机,后知后觉,“喂!你什么意思,我不是狗仔!”
出租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视线里。
贺白抹把脸,默默郁闷了一分钟,再次举起了相机。
小女孩已经被妈妈牵走了,他转了转身体方向,把镜头对准了一对手挽着手散步而来的老夫妻。
光线很好,老夫妻身上深橘色和深蓝色的外套形成了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撞色效果。
完美,等老人走到那间色调古老的裁缝店门口时,快门就可以按下了。
一秒,两秒……就是这个时候!
咔擦,画面定格,一辆浅蓝色的出租车停到了面前,占满了他的视线。
他用力闭了闭眼,放下相机。
车门开启,穿着牛仔裤的大长腿伸了出来。
“狄、秋、鹤。”贺白磨牙。又是这个家伙!重生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被这个家伙毁了,重生后拍的第一张和第二张照片又被这个家伙毁了,这人是跟自己犯冲吗!
狄秋鹤闻声侧头,看他一眼后收回视线,在马路边扫了扫,捡起地上掉落的某个东西塞进口袋,顿了顿,走到他面前,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便签,抽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点什么,然后撕下便签纸弯腰塞到他怀里,“马路边不安全,我不会再过来了,回去吧。”说完仗着腿长三两步回到出租车上,又喷了贺白一脸尾气。
贺白:“……”**!
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作业,他回到学校,先去设备管理处还掉相机,然后带着存储卡去了校外网吧。
艰难回忆了一下大学时期使用的邮箱地址,他点开网页输入,等页面跳转出来后掰了掰手指,面瘫着一张脸,用饱含感情的语句,给徐老师写了一封集合马屁与悔过、保证与求情、诉苦与卖乖内容的邮件,上传已经压缩好的作业,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打开网页,犹豫了一下,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狄秋鹤”三个字。页面再次跳转,他挪动鼠标,点开了排在第一位的介绍百科。
狄秋鹤,男,二十三岁,皇都艺人,三年前以组合身份出道,十八线了一年半,后单飞。去年上半年参演了一部小成本破案剧,饰演男二,一炮而红。去年下半年参演了贾生导演的关门之作《胭脂泪》,于今年年初爆冷拿到了千花奖的最佳男主角,初登影帝宝座,一时风头无两。
想起重生前拍到的那张照片,他心情复杂的关掉页面,掏出口袋里狄秋鹤塞给他的签名,打开校园网,选择出售闲置,然后把这张签名拍照上传,定价十块。
罢了,看在这家伙英年早逝的份上,就原谅他的无礼吧。
回到寝室时醉死过去的牛俊杰已经醒了,正扒拉着泡面痛斥渣女。
“她要钻戒,我买!嫌寝室住起来不方便,我帮她租房子搬家!说刚签了公司不方便曝光恋情,只能和我玩地下恋情,我也忍了,可她为什么要劈腿!”
寝室老二陈杰扭头躲开他喷过来的泡面碎末,把纸巾往他面前推了推,劝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渣的过去了,好的就要来了。”
牛俊杰抹眼泪,“过不去!她骗我,什么签了公司不方便曝光恋情,都是假的!她甩了我就是为了方便和一起搭档的男主持炒cp!我就是个备胎,是个钱袋子,是个被玩弄的傻子!”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王虎小声咕哝。
牛俊杰瞪眼看他,“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王虎看向贺白,转移话题,“小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作业拍完了吗?”
“拍完了。”贺白点头,想了想,拖过椅子坐到三人搭出来的小桌前,朝牛俊杰伸手,“手机。”
牛俊杰瞪着通红的眼睛疑惑看他,“你要手机做什么?”说着乖乖把手机掏出来放到了他手上。
“让刘欢欢哭着喊着求你复合。”贺白按开他的手机,找到刘欢欢的电话号码,选择发送短信,然后在弹出的短信页面上快速输入内容。
另外三人全都傻傻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好了。”把编辑好的短信发送过去,贺白拍了拍牛俊杰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老二说的没错,渣的过去了,好的就要来了。”若他记得没错,未来的三嫂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和老三认识的。
牛俊杰被他拍回了神,忙拿过手机打开短信页面,急急问道,“你给欢欢发了什么?她、她真的会哭着喊着来……咦,你告诉她我爸爸的名字干什么?”
“让她后悔。”贺白扯了扯他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语重心长,“老三啊,以后挑对象记得擦亮眼睛,这种因为你出手大方就粘过来,碰到更大方的就踹掉你的势力女人,不适合你。”
牛俊杰张圆了嘴,“小、小白,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贺白微笑,挤出了左脸上的一个小酒窝。二十岁的壳子住着三十三岁的芯,奇怪才是正常的,只希望这群可爱的室友能够尽快适应自己的改变。
临近半夜,钟塔上的灯光终于到了最绚丽的时候,他小心调整着角度,手指挪到了快门上。风起,一道黑影突然从钟塔旁的高楼上快速坠落,他手一抖,镜头里绚烂的夜景定格成了一片模糊的扭曲残影。
贺白猛地睁开眼,瞪着寝室不太漂亮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该死的,怎么会梦到这个。
“小白,你怎么又睡懒觉,快起来,徐老师找你有事。”
被子被扯走,王虎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他睁开眼,翻身看向站在床边的王虎,问道,“徐老师找我?”那个严肃的小老头大早上的找自己干什么?今天是周末啊,又没课。
“对,他说你电话关机了,打不通,就打到我这了。”王虎满脸喜色,催促道,“快起来,徐老师说起你的时候语气有点激动,夸你这次拍的作业特别好,要给你改成绩!”
贺白虎躯一震,麻溜的爬下了床。
改成绩=平时分提高=期末分数提高=奖学金有望=下学期的学费攒齐!
徐老师万岁!
周末的行政楼空荡荡的,贺白循着记忆来到徐胤荣的办公室,见门开着,探头进去看了看。
“探头探脑的像什么样子。”坐在窗边办公桌后的严肃老人摘下眼镜,放下手里冲洗好的照片,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那。”说着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贺白嘴角翘起,眯眼朝他讨好地笑笑,小跑过去坐好,倾身把胳膊搭在桌上,轮廓偏圆的眼睛微微睁大,左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老师早上好,您吃早餐了吗?”
徐胤荣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把照片压在胳膊底下,哼了一声,“少卖乖,你昨天发的邮件我看了,重拍的作业不错。”
贺白脸上的笑容加大。
“所以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既然有能力把照片拍好,你上次为什么要交那么一套偏离主题,成像糟糕,光影过爆的照片上来。”
贺白脸上的笑容僵了,原来老师在这等着呢。
“不说话了?行,你慢慢想借口,我不急。”
三十三岁且记性不太好的贺白沧桑的叹了口气,回想了一下当年拿到零分成绩时晴天霹雳般的心情和卡里的存款数额,眉眼一垮,十分老实的自我剖析,“我不对,我穷,我手笨。”
徐胤荣靠到椅背里,静静看着他表演。
“拍作业那天天气不好,我借到的相机又出了一点小小的毛病……当然!这都不是我敷衍作业的理由!错就是错,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教导!”说完低头,一副任打任训的小可怜样。
徐胤荣等了等,没等来他的下文,看着他的头顶半晌,问道,“这就完了?”
贺白抬头,眨眨眼,视线往插在花瓶里的塑料花上挪了挪,小心问道,“那我……负荆请罪一下?”
气氛稍微有点凝滞。
徐胤荣又戴上了老花眼镜,低头拿出胳膊底下压着的照片翻了翻,松了口,“给你改成绩,可以。”
贺白眼里冒出了金钱的闪光。
“再拍两套作业过来。”徐胤荣把一张照片抽出来放到他面前,轻轻点了点,“这种水平的,五张一套,两套十张,下周末发到我的邮箱。”
贺白低头看照片,然后瞪大了眼。
狄、秋、鹤!
这不是昨天他不小心按到快门时拍到的那张照片吗!自己什么时候把它塞到作业里去了?!不过这张照片确实还不错,从下往上的仰视角度,偏下的构图,斜对阳光的饱满光线,侧对镜头站着的帅气模特……完美!
“知道这张照片好在哪里吗?”
他回神,有些心虚,“是……构图?”
徐胤荣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把胳膊底下压着的其它照片铺开,全部摆到他面前,一张一张点过去,“这是你补交上来的作业,主题是‘人’,你分别拍了小孩、少女、夫妻、老人、拾荒者,和这个年轻男人。从构图来看,小孩这张你拍得最好,从光影处理来看,拾荒者这张应该得满分,而从立意上讲,老人这张十分亮眼。总之,年轻男人这张,是你在技术处理上拍得最差的。”
瞎按得来的照片当然差,贺白认真了表情,“请老师解惑。”于摄影这一门,重生前的他已经获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但他擅长的是地理风景,拍人却不行。与他相反,徐胤荣老师在成为教师前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记者和纪实摄影大师,擅长抓拍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风格自成一派,在摄影界地位颇高。
在老一辈的大师面前,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徐胤荣见他终于打起了精神,在心里暗暗点头,侧身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叠洗好的照片,铺放在了前一套照片的上面,“这是你交的这周的作业,主题是‘景’,在初看到这套照片时,我是惊艳的。技巧、构图、光影处理、立意……所有方面都很完美,视觉效果的碰撞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观者的眼球。贺白,我虽然不知道你突然的进步是从何而来,但从这套照片来看,在风景这一块,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技巧也相当成熟,我教不了你什么了。”
“老师……”贺白有些愣。
“所以我决定,以后你的摄影作业和其他同学分开,主抓人物,我私人赞助设备给你,一周两套作业,我给你面批。”
“……啊?”
徐胤荣皱眉,“怎么,我给你开小灶,你不乐意?”
摄影大师的小灶,摄影摄像专业的学生们捧着钱都求不来,他一个摄影成绩只用勉强过得去就可以正常工作的新闻系学生居然白拿到了?而且还私人赞助设备……天上掉馅饼了!
“乐意!”他激动的按住桌子,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挤出了左脸上的小酒窝,“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学的!”
私人赞助设备=不用去学校借=省钱了=学费能够尽快凑齐=可以吃肉了!徐老师简直是他的再生父母!
“嗯。”相比于他的激动,徐胤荣只矜持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柜子上放着的一个相机包,摆了摆手,“好了,把相机拿走拍作业去吧,记住,五张一套,两套十张,我不满意的话需要重拍,去吧。”
贺白点头点头,乐滋滋的抱起相机包离开了。
徐胤荣等他离开后摘掉老花眼镜,小心收好桌上铺散的照片,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友的电话,“老姜啊,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贺白抱着相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掉坑了。
这次的办公室之行他得到了以下三个结果:一,成绩没改;二,作业从一周一套变成了一周两套,还是自己最不擅长的人物;三,徐老师给他丢了一个问题,且没有告诉他答案,在他记起来打电话过去问时,只得到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自己领悟”。
太坑爹了,所以狄秋鹤那张照片到底好在哪里。
他抹把脸,端起相机,把镜头对准了人群。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批了嫩皮的老贺白同志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因为记不起来当年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兼职,他索性翻着手机通讯录把疑似是兼职单位的电话全部打了一遍,辞掉了全部工作。
周六,他愁眉苦脸的从办公室出来,抱着相机随便坐上了一辆离校的公交车。
技巧足够,但没抓住灵魂,重拍——这是徐老师看过他这周上交的作业后给出的批语。
没抓住灵魂……他拧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上色彩有些失真的狄秋鹤照片,差点把眼睛看成了斗鸡眼。
难道这张照片就拍到狄秋鹤的灵魂了?不就是帅了点,腿长了点,微微低头时露出的脖颈线条比别人好看了一点吗?不过这家伙的手好像挺好看的,睫毛也好长……
脑中闪过对方不带任何情绪的双眼,他视线往上,看向照片中狄秋鹤的侧脸。真是奇怪的一个人,明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看人时却那么淡漠,太矛盾了……等等,矛盾?
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他抱住前座椅背稳住往前冲的身体,在乘客们的惊呼声中抬头朝前面看去。
“抱歉,有一只小狗突然冲了出来。”矮胖的中年司机提高声音道歉,紧张的解释。乘客们闻言停了抱怨,纷纷表示没事,车内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贺白坐着的位置刚好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的半张脸,他看着对方布满皱纹却满带温情的眼睛,条件反射地举起相机,没去管什么构图光影,凭着感觉按下了快门。
他长出口气,把相机装回包里,起身走到后门,等公交车到达下一站停下后,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然后一抬头。
“狄、秋、鹤!”
真是冤家路窄,虽然对方戴了口罩和帽子,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但这身形,这该死的大长腿,他重生前重生后盯着这人的照片看了那么多天,要是认错了他直播吃/屎!
提着超市袋子路过公交站台的狄秋鹤停步,侧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接,停顿两秒,然后默契的拔腿就跑——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喊破一个演员的名字,简直是作大死!
一前一后拐入一条小巷,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后,两人停步,靠在墙上喘气。
“真、真刺激……”贺白抹把汗,心有余悸,“你、你不是只拍了两部作品吗,虽然拿到了影帝,但国民度不高,怎、怎么粉丝这么多,大马路上随便吼一嗓子就跑来了一群……”
狄秋鹤仰头靠在墙上,摘掉口罩稳定下呼吸,低头从超市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给。”
运动过后微带喘息的低沉声音,性感得要命。
贺白揉了揉耳朵,扫一眼他握着水瓶的修长手指,道谢后接过,拧开喝了一大口。
“我刚搬来这附近没两天。”狄秋鹤站直身体,突然开口。
贺白疑惑看他。
“你业务不错。”
“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的新住处。”
“别跟着我了,我现在已经被皇都冷藏,你拍了我的新闻也发不出去。”
狄秋鹤侧身正对他,上前一步,微微弯腰仔细打量他一下,突然笑了,“你成年了吗?回去读书吧,狗仔并不是什么好工作,想当记者的话,可以试试去考大学,等以后我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欢迎你来应聘。”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
贺白愣了。
这个人……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上辈子他不太关注娱乐圈的新闻,能知道狄秋鹤的大名还是因为狄秋鹤实在是太出名了,暑期档轮番播放的经典电视剧和电影这人参演的占了大半。他在偶然情况下看过对方的一个专访,现在回想,也只记得这个人性格十分亲和,圈中很多大佬都是他的朋友,且对他推崇备至。但那种采访谁又会当真呢,说不定都是套路,娱乐圈里本质垃圾但人设包装华丽的偶像一抓一大把。
直到拍到对方坠楼照片的那刻,他对这人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十分成功的演员”的层面上。但现在,因为一个笑容,他脑中关于这人的刻板印象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狄秋鹤见他不接名片,手指动了动,慢慢收回,垂眼,“是觉得我以后开不起来工作室吗?也是,我现在已经被冷藏,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自我调侃的语气,眼中温柔的笑意被遮挡,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
贺白回神,皱眉,脑中闪过对方坠楼时的模糊身影,犹豫了一下,低头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学校一卡通,递过去认真道,“我不是狗仔,是q大新闻系大二的学生,和你的两次相遇都只是偶然。另外,你不会完蛋的,在未来,你会捧回十几座影帝奖杯,成立自己的公司,站到娱乐圈顶尖的位置,俯视所有曾经轻视过你的人。狄秋鹤,你会成功的。”
这次换狄秋鹤愣住了。这几天他心情很差,心怀不轨的继母和她生下的两个愚蠢孩子让他十分厌烦,所以他以退为进,主动断绝了和父亲的关系,放弃继承权,任由继母将自己冷藏,把父亲内心的愧疚挑到了极致。
计划很成功,他获得了短暂的安静和自由,但想象中的心灵平静却没有到来。
后路已经被斩断,前路却一片迷茫。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样孤注一掷谋划的自己到底会不会成功。除了继母和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妹,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在夸他,被他披着的温柔面皮勾引出善意。但也仅此而已,在利益面前,善意只能让那些人不在自己落魄时落井下石,至于雪中送炭?根本不存在。
在初见到这个小狗仔时,他以为对方又是他那个愚蠢的妹妹安排过来的陷阱,所以他习惯性的挂起无害的伪装,不给对方任何可能抓到自己把柄的机会,然后在有限的接触里不动声色的刷着对方的好感度,动摇对方的立场。
他是个天生的演员,所有的表现无懈可击,只不过,这次他失算了,观看他表演的观众居然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观众而已,还慷慨的对他的表演给予了最棒的回应。
“你觉得我会成功?”他拿走对方递过来的一卡通,扫一眼上面的学生信息,眉梢微抬,本来温柔的眉眼顿时流泻出一丝邪气,“你是我的影迷?或者粉丝?”
贺白揉揉眼,见对方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疑惑了两秒,然后甩甩头把心里那点违和感丢出脑海,回道,“是的,你会成功。”至于影迷什么的,这种会让双方都尴尬的问题还是别答了。
狄秋鹤看着他清秀的眉眼和说话时左脸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把一卡通收进口袋,朝他摆了摆手,“多谢鼓励,有缘再见。”
“有缘再……等等。”贺白冲动之下喊住对方,斟酌了一下,问道,“影帝,算命吗?”
5.为了吃肉
徐胤荣把十张照片摆到桌上,摘下老花眼镜看向贺白,问道,“你觉得哪张最好?”
贺白搓把脸让自己从宿醉的头痛中打起精神,视线一一扫过这几张照片,手抬起,犹豫了一会,点上了右上角公交车司机那张,“这个。”
“为什么?”
“感觉。”
“什么感觉?”
他拿起这张光影糟糕、构图歪斜的照片,看着后视镜里司机眼角的细纹和深棕色的瞳孔,一边回想拍这张照片时的感觉,一边回道,“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很棒,拍完后心里有种就是这个,有了这个眼神,照片就活了的感觉,很满足,很高兴。”
徐胤荣眼神动了动,继续问道,“为什么高兴?”
“因为记录下了一个值得记录的瞬间。”宿醉带来的混沌感渐渐消失,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左脸上的酒窝出现,“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脑子里会不自觉浮现出那位司机因为避让小狗而给乘客带来不便时,松了口气却又十分抱歉的样子,他的眼神……很善良。这十张照片里只有这张会让我有一种把它存进相册,留待年老后翻看回忆的冲动。”
“嗯。”徐胤荣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点了点头,“不错,下周休息。”
贺白跟不上他的思路,“休息?”
徐胤荣点头,侧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花名册,翻到属于他的那一页,用红笔划掉那个零分成绩,换成95分,然后盖上花名册,朝他摆了摆手,“给你放一周假,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年轻人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贺白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手里的花名册,等他改掉成绩后激动地起身朝他鞠了一躬,傻笑道,“谢谢老师!老师你太棒了!”说完抱起相机就跑,深怕他后悔又把他的成绩给改回去。
“这小子……”徐胤荣摇摇头,脸上笑容却不自觉加深,拿起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老姜啊,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好苗子吗,他进步很大……”
第一次从徐老师那得到夸奖,贺白高兴的去后街吃了一顿肉,然后心情爆好的带着全部家当去了b市出名的婚纱摄影一条街。
他思考良久,终于找到了一条来钱快且能兼顾学业的赚钱路子——修片!
不会修片的摄影师不是好厨子,一张完美的照片,上面肯定有后期的影子,身为一个主拍风景的摄影师,他的修片技术不说顶尖,那也是很棒棒的。那些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绚丽的彩虹、林中惊起的飞鸟……你可以不后期,但只要做对了后期,八十分的照片立刻变一百分!且他虽然有点偏向,更擅长修风景片,修人像比较少,但他比别人多了十几年的积累和经验,只要肯钻肯学肯练,靠这个赚点生活费妥妥够了。
把相机包垮背到身侧,他仰头看着眼前这家装潢高雅的摄影工作室,迈步进入——这家给出的待遇最好,就这家了!
“您好,欢迎光临圣象摄影,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前台从桌后站起,笑得礼貌又甜美。
“你好。”贺白挤出左脸上的酒窝,回她一个亲切无害的笑容,“我是来应聘的,我看到你们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兼职修片师的启事。”
前台眨眨眼,视线隐晦地扫过他毫无设计感可言的头发和身上明显地摊的衣服,最后在他腰间的相机包上停了停,勉强维持住了笑容,回道,“感谢您选择圣象,请在休息区稍等,我请一下主管招聘的同事。”说着示意了一下进门右手边的一个小休息区。
贺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眼,礼貌道谢,走到休息区坐下,摸了摸腰间的相机包。前台的视线虽然隐晦,但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世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十分钟后,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上下扫一眼贺白,皱了皱眉,直接问道,“有没有带作品过来?”
对方干脆,贺白自然也干脆。
“带了。”他起身,从相机包的夹层里拿出一叠照片,双手递了过去,“原片在上,修过的效果片在下,总共五套照片,您看看。”既然决定来应聘,他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照片很新,应该是刚洗出来不久。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湖光风景照,十分亮眼。李茹以为这张原片是对方从网上下载的哪位摄影师的作品,粗看了一下就没再看,把注意力放在了下面的效果片上。
结果这一看,她立刻就愣住了。
还是那张湖光风景照,但色调亮了许多,光影变得厚重,水纹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居然一下子就成为了照片的主题,本来只是亮眼的照片瞬间变得抓人眼球起来,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她连忙把原片拿到效果片旁边,这一对比,原片立刻就被比到了尘埃里。
“你……”她抬头看一眼贺白年轻的脸庞,想说什么又咽下,低头快速把剩下的四套照片翻看了一遍。
全部都是风景照,湖景、园景、九曲回廊、晚归的天鹅、夕阳下的树林,原片亮眼,效果片惊艳,就算是让她来,也不能修得比这更好了。并不是说对方的技术有多么多么顶尖,而是这个修片的人准确抓住了这些风景照的重点和灵魂,并用一种撼动人心的力度,把这些美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太棒了,让人不自觉屏息。
“全是你修的?”她稳住激动的心情,看向贺白,“怎么没有人像?”
贺白注意到她态度的转变,笑得越发可亲,耿直道,“我比较擅长修风景照,人像修得少,效果没这些好。”
这诚实的态度配上他年轻的脸庞和讨喜的笑容,成功把李茹严肃的面容软化了下来。
“你还年轻,有些偏好是正常的,以后可以慢慢补足。”李茹说着,见他座位面前连杯水都没有,回头严厉地看了一眼前台妹子,然后朝贺白温和说道,“我叫李茹,是这里设计部的总监。你修的照片很棒,但我还需要确定一下你修人像和广告片的水平,可以吗?”
居然是总监?这家是没人了吗,招聘个兼职修片师居然需要总监出马?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挂上一个惊喜的笑容,握住李茹伸过来的手,矜持的摇了一下之后识趣松开,用力点头,“可以可以,我叫贺白,谢谢李姐给我这个机会!”
这稍显亲昵的称呼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李茹识破了他这可爱的小心机,笑看他一眼,态度也亲昵了下来,示意他跟自己去里面进行接下来的面试,然后走前又瞪了一眼前台小妹。
前台被她连瞪两眼,吓得动也不敢动,等她带着那个穿着穷酸的年轻人进了里面后,小心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脸,“总监好可怕,以后得注意了……”不过那个年轻人的修片技术真的很好吗,居然能让总监用那种征求的语气跟对方说话。
从前台拐进去后是一个复式大厅,厅中间错落摆放着一些办公桌椅,周围放着各种道具,两角有楼梯直通二楼走廊,仰头往上看,二楼的房间全部开着,不停有人快步进出,像在忙着什么。
“公司最近接了个电视台的活,人手有些不够,所以有些乱。”李茹见他往四周看,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带着他穿过大厅拐入一条走廊,推开走廊左侧的一个小办公室,开了一台电脑,说道,“要修的照片在桌面上,分为两个文件夹,一个是人像,一个是广告片,你每样修两张就行了,时间不限。你修完用这个座机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
她的语速很快,贺白猜她是还有事要忙,忙接过名片表示没问题,坐到了电脑前。
李茹见他识趣不啰嗦,对他感官更好,亲自走到饮水机边帮他倒了杯水放下,然后轻步出去了。
确定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贺白放松身体,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取下相机包,一边端起水杯一边打开修图软件,找到桌面上的人像文件夹,双击点开。
“噗——”
刚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他忙放下水杯把溅到水的键盘竖起,然后拖过桌角的纸巾盒抽出纸巾擦了擦湿掉的显示屏,看着上面铺开的大堆属于狄秋鹤的照片,表情扭曲了一瞬。
怎么又是这家伙!能不能有一天不看到这家伙的照片,能不能!
他不甘心地擦干净键盘鼠标,握住鼠标把文件夹里的照片往下拉,试图找到一张属于别人的照片,无果,气得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怎么来应聘个兼职修片师也要被这家伙的照片蹂/躏一遍,还能不能行了!
瞪了桌面半晌,他深吸口气,妥协的垮下肩膀,握上了鼠标。
算了,为了吃肉,为了赚钱,修吧。
圣象摄影对面的红客摄影,狄秋鹤摘掉墨镜,百无聊赖地坐到休息区的沙发里,拿出手机,打开q大校园网,选择已竞价商品。
交易进度:卖家无回应。
他眯眼,抬手撑住了下巴。
现在是周日的下午两点,那个家伙是在睡午觉还是在玩游戏?或者是又抱着相机满街跑,冒充着“小狗仔”和“算命先生”?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想起那个“标价:10”,轮廓温柔的眉眼中流露出一丝邪气。
也许……那家伙是跑去偶遇其他影帝,然后从别人那继续坑十块钱去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姜秀文放了杯咖啡到他面前,坐到他对面,靠到沙发里交叠起双腿,扬了扬下巴,幸灾乐祸,“被冷藏的可怜影帝,怎么,没钱吃饭,所以跑到我这打秋风来了?”
狄秋鹤没什么情绪的瞟他一眼,哼了一声。
“真该让那些被你忽悠住的人看看你现在这死样子,还‘温柔可亲,翩翩君子’,我看是‘居心叵测,佛口狼心’。”姜秀文啧啧说着,学着他的样子撑住下巴,伸腿踹他,“我爸那你磨得怎么样了?”
狄秋鹤听他提起这个,表情严肃了起来,皱了皱眉,“还是那个结果,姜叔觉得我太年轻,长相偏俊秀,不适合他的角色。”
姜秀文看着他那张帅得让同性嫉妒异性疯狂的脸,酸溜溜啧了一声,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不怀好意的建议道,“你可以试试去晒日光浴,把皮肤晒粗点,再去工地搬搬砖练练肌肉,头发嘛,剃个板寸,这样折腾一下保准沧桑又糙汉,再也年轻俊秀不起来了。”
这主意简直不能更馊。狄秋鹤斜他一个白眼,躲开他踢过来的腿,长腿一抬,故意架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没骨头般的瘫在沙发里,举起手机扒拉,冷笑,“如果这样就能让姜叔点头,我早就去做了。”姜叔需要的是神似而不是形似,且已经抱好了找不到合适演员就把剧本搁置的念头,这宁缺毋滥的态度着实让人头疼,但也十分让人尊敬。
好的电影需要好的导演、好的剧本、好的演员、好的团队,和好的态度,姜叔手里捏着的那个剧本他看过初稿,十分惊艳,而在有了好剧本的基础上,姜叔肯定会为这个好剧本配齐所有需要的东西。
他现在被皇都冷藏,手上的工作陆续停止,不出半年,他就会彻底消失在公众面前,除了真爱粉,再也没人会去关注他这个昙花一现的新人演员。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佩服秦莉那个女人,因为她选择了一种最聪明,且最平淡的方式让他慢慢失去曾经努力积累起来的一切。
温水被放置慢慢变冷,比沸水被加冰强迫降温要来得无知无觉得多。而一个演员失去了曝光,又错过了最黄金的发展年龄,结果会如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姜秀文看他这懒洋洋的样子,知道他又开始心情不好了,想起他现在的处境,坐正身体担忧道,“你那个后妈把你冷藏了,还捏着你的合同,你爸又被吹了枕头风,你准备怎么办?哪怕你把我爸那边说服了,但你合同还在皇都,你那个后妈可不会让你轻易搭上我爸这条升天船。”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清秀家伙傻呵呵的学生登记照,他探手点了点对方脸上的酒窝,嘴角翘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淡淡道,“若姜叔决定用我,我自然有办法把合同作废,还让那个女人倒吃一个亏。”
姜秀文见他说得胸有成竹,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心里担忧放下,倒回沙发里,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问道,“那如果我爸死活不愿意用你怎么办,真任由你后妈把你冷藏个五年十年?”
“最多两年。”他放下手机,眯眼看着头顶精致的天花板,随意道,“半年,我还能在姜叔那里耗费半年时间,若半年后还不成,林墨那还有个电视剧等着我。”
“林墨?”姜秀文愣了一下,然后没好气的伸腿踹他搁在茶几上的脚,“滚滚滚,白瞎了我的担心,亏我还厚着脸皮帮你在我爸那拼命说好话,后路这么宽你怎么不上天,看到你就烦,快走快走。”
狄秋鹤收回腿,翻个身用后背对着他,又按开了手机,打开校园网,不耐烦的点啊点。
交易怎么一直是未回应状态,**小狗仔,就这么嫌弃他帮他赚到的十块钱吗?知道十块钱多难赚吗?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贺白连打了三个喷嚏,终于从一众狄秋鹤的剧照写真照里翻出了两张让他满意的街拍照。
拍惯了美景,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人物与四周景物和谐交融的照片,且街拍里的狄秋鹤更加随意自然,比剧照写真照里看起来真实许多,修起来更顺手。
脑中闪过对方坠楼的画面,他激灵一下坐正身体,拿出手机打开那张被老师夸奖拍得好的狄秋鹤照片,使劲看了两眼,然后回忆了一下拍公交车司机时的感觉,握上了鼠标。
人的情绪会借由动作、表情、语言等方面表达出来,而一个人的性格便是由各种各样的情绪拼凑组成。性格便是灵魂,发现了对方性格中的魅力,自然也就发现了对方深藏于灵魂里的闪光点。往反推,如果一张照片能够通过拍下某人的动作或者表情,表现出某人性格中某些独有的、闪光的部分,那么这张照片就是成功的,有了灵魂的。
他后来琢磨了许久,徐老师夸过的两张照片里,狄秋鹤那张表现出情绪的是动作,公交车司机那张表现出情绪的是表情,虽然还有些摸不清楚狄秋鹤通过动作表达出的情绪是什么,但他隐隐摸到了一点拍摄人像的小窍门。
而修人像与拍人像又不同,修片时,照片主角的动作表情已经固定,不能由他来挖掘,那么他何不干脆把照片主角当做风景照中的一部分,通过这部分,来放大照片的美。
思路清晰了,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他挑的街拍,一张是狄秋鹤的侧影,一张是狄秋鹤的面部特写;一为动作表达情绪,一为表情表达情绪,刚好能让他练练手。
把照片导入软件,放大,先修掉一些显而易见的瑕疵,然后盯着狄秋鹤的帅脸看了半晌,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小巷里与对方交谈的画面,挪动鼠标。
这个人……是矛盾的,表情与眼神的矛盾、行为动作与语言表现出的性格之间的矛盾、外表与灵魂的矛盾,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大这种矛盾。
当一个温柔的人染上了其它色彩,那种冲击感,一定很刺激。
李茹几乎是惊叹的看着贺白修好的人像照片,视线黏在显示屏上一点都不想挪开。
“你……”她再次语塞了。
“最多只能这样了。”贺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满意,像一个真正的二十岁年轻人一样,紧张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姐,我尽力了,若你不满意的话,我……”
“不!我很满意!”李茹打断他的话,视线终于从照片上撕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浅浅出了口气,笑着朝他伸出了手,“你太谦虚了,你修人像的水平与你修风景照的水平不相上下,都十分优秀!贺白,欢迎加入圣象。”
不相上下?居然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有点意外。
贺白挤出左脸上的酒窝,握上她的手,“多谢李姐,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请求,你说,只要不太违反公司的规定,我都可以帮你争取。”李茹对人才一向比较好说话,且她对贺白印象很好,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会仗着有点能力,就狮子大开口乱开条件。
贺白朝她讨喜的笑了笑,微有些羞涩的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是在校生,周一到周五有课,不能时时在公司守着,所以希望能把工作带回去做……”
居然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李茹忍不住笑了起来,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招的是兼职,本就不要求考勤打卡,只要你能按时按量的完成我们交给你的工作,不拘你在哪里修片,不过周末的时候你有空还是过来一下比较好,公司有员工福利,记得来领。”
贺白喜出望外的点头,不停朝李茹道谢,直把人哄得笑容不断,然后十分识趣的提出告辞,走前顺便要走了他修好的那两张人像,准备把它们带回去给徐老师看看,研究一下拍摄人像的新思路。
美滋滋的从圣象出来,见天色不早,他就近找了家面馆填饱了肚子,然后溜溜达达的出了这条街,朝最近的公交站牌走去。
“小狗仔。”
他拿出手机,来回翻看着两张修好的人像,手痒痒的从相机包里拿出相机,把手机揣回兜里,停步,把相机举到眼前,镜头对准一个遛狗的小妹妹,看着对方蹲下身抚摸狗狗的可爱模样,嘴角翘起,手指摸上快门。
“小狗仔。”
一道修长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两步开外,嚣张的占据了他的镜头画面。
贺白手一紧,深吸口气放下相机,看向站在面前的狄秋鹤,皮笑肉不笑,“好巧啊,影帝,我刚想拍狗,你就出现了呢。”
“噗。”两米开外的一辆黑色汽车里,坐在驾驶座的姜秀文忍不住笑出了声。
狄秋鹤脸上习惯性挂起的温柔表象僵了僵,不太愉快的把手里拿着的一卡通又揣回了兜里,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淡漠问道,“你怎么在这?”
贺白盯着他的照片看了半下午,已经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了,于是果断挪开视线,回道,“我来这边找兼职,多谢影帝关心,抱歉,我要回校了,有缘再见。”说完抬步就走,十分无情无义。
狄秋鹤心里一哽,抬步就追,还坚强的要保持住自己影帝高大上的形象,用低沉的声音、撩人的语气说道,“小狗仔,你上次给我面了次相,我有些地方不太懂,想再跟你谈谈。”
贺白停步,从相机包里掏出一本便签,抽出纸笔一通鬼画符,然后撕下便签纸郑重的塞到他手里,严肃道,“你最近犯小人,不宜出门,这个给你,可帮你挡一次劫,再会。”说完后退,转身快速跑上几步开外徐徐停下的公交车,钻入乘客群中,消失了身影。
狄秋鹤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开走,眉头扭曲的抽了抽,低头看向手里粉红色的便签纸,见上面画着一条丑不拉几的小狗,没忍住磨了磨牙。
“贺、白。”
把车拐上大路,姜秀文八卦的往副驾驶狄秋鹤的方向瞟了一眼又一眼。
狄秋鹤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把手上捏着的便签纸反盖在膝盖上,侧头看他,眉眼如画,杀气腾腾。
“咳。”姜秀文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假装随意的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啊,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是新交的朋友?”
“不是。”狄秋鹤语气沉沉的回答,紧了紧手里的便签纸,想说那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小狗仔,但话到嘴边又很快咽下,最后也假装随意的回道,“是我的一个小影迷,上次我给了他一张签名,他为了报答我,就也签了一张给我。”
姜秀文瞟一眼他盖在手里的纸条,表情古怪,“影迷为了报答偶像,所以回了一张自己的签名,然后像看到瘟疫一样丢下偶像跑了?”还暗指偶像是狗?这真的不是黑粉?
狄秋鹤身体一僵,扭头把便签纸塞进口袋,放下椅背躺下,拉过鸭舌帽盖在脸上,装死,“我困了,到吃饭的地方再喊我。”
“……”这里距离吃饭的地方开车只需要五分钟,敢不敢找个更合理的逃避话题的理由?
怼了一通影帝,贺白身心舒爽的迎来了一个新的周一,然后在买早餐时傻在了打饭窗口。
“一碗粥两个菜包,总共三块,请刷卡。”食堂阿姨洪亮的声音从窗口那边传来。
他从空荡荡的相机包隔层里抽出手,默了默,从队伍前端走出来,摸出手机给王虎打电话,“老大啊,江湖救急,我买早餐忘带钱了……”
解决完早餐,已经从失恋打击中缓过神的牛俊杰凑到贺白身边,看一眼走在前面的王虎和陈杰两人,压低声音说道,“小白,你是不是没生活费了?我看你好像把兼职都辞掉了,这马上就是期末,兼职辞了也好,刚好可以空出时间备考,那个,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下学期的学费什么的,若是有困难,兄弟们都可以帮忙的。”
贺白看着他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打击到自己自尊心的模样,心里一暖,忍不住拿起相机对着他咔擦一下,然后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回道,“生活费我还有,就是一卡通掉了,所以没法刷食堂,得补办。既然你主动提出帮忙,那在一卡通补办下来之前,我的三餐就让你包了吧!”曾经的他对金钱方面比较敏感,不愿意占好朋友的便宜,导致王虎等人在这方面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而现在的他已经在金钱的海洋里泡了许多年,明白了“亲兄弟明算账”在某些时候其实并不利于相处。好友的好意适当接受,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适当回报,所谓有来有往,才是舒适的相处之道。
牛俊杰见他这态度,心里松了口气,立刻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掏出口袋里的一卡通塞他手里,一脸土财主不差钱的劲头说道,“包包包,卡给你,想吃什么吃什么,随便刷!我爸往里充了两万块钱,我一个人吃到毕业都吃不完!”
走在前面的王虎和陈杰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朝后看,见牛俊杰一脸乐呵呵的样子,明白是事情成了,也松了口气,默契的对视一眼,缓下脚步等两人走近,然后自然的加入话题,并排朝教学楼走去。
中午四人在食堂里用牛俊杰的卡刷了几个小菜,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饭后贺白告别几人,独自去制卡中心办理了补办一卡通的手续。
身边没了旁人,他终于有空去回想卡到底是丢在了哪里,这想着想着,脑中就闪过了狄秋鹤的脸。
依稀记得,那天在小巷里,自己同情心泛滥,拿出了一卡通认真跟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还肉麻兮兮的鼓励了对方一顿……然后对方居然恬不知耻的拿走了他的一卡通?!这到底是个什么影帝!拿走一个穷学生吃饭用的东西,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又想起昨天被对方毁掉的小妹妹遛狗照,他忍不住气愤的拿出相机,翻到昨天的照片,点击删、删……嗯?这家伙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
他凑近相机屏幕,放大画面,就见狄秋鹤修长好看的手里果然捏着一张卡片状的东西,看那颜色和大小,依稀、仿佛、好像……就是自己的一卡通……
难道狄秋鹤昨天喊住自己,是为了还一卡通?
他放下相机,心虚地仰望午后灿烂的艳阳。
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他与狄秋鹤的恩怨终结在丢失的一卡通和那张画着狗的便签纸上吧。
弄完补办手续,他去到校外网吧,先把昨天修的照片和总结的拍人像心得发到徐胤荣邮箱,然后从留给圣象的工作邮箱里把这周需要修的照片下载下来,开始工作。
一个小时后,下午的课即将开始,他伸个懒腰,给王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带书,然后把修好的照片上传邮箱,关上电脑结账走人。
等他离开后,坐在他旁边的长发文艺青年摘掉耳机,关掉游戏画面,打开校内论坛,十指如飞,兴奋发帖——网吧党中的清流!可爱学弟来网吧竟是为了做作业!
某高档公寓,刚刚结算完代言费回到家的狄秋鹤打开电脑,手指自动自发的打开q大校园网,点击已竞价商品。
交易进度:卖家无回应。
他脸拉下来,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开,取出里面夹着的粉红色便签,拍照,选择出售闲置物品,定价十块,然后上传、传……操作中断,上传失败。
**小狗仔!
生气的关掉自己手贱中断的上传操作,他重新把便签纸夹回笔记本里,想了想又把它拿出来,塞到钱包夹层里,磨着牙阴森森的想,不是说这个东西可以挡劫吗?若是挡不了,他就掘地三尺把那个小狗仔挖出来,让他为昨晚的欺骗道歉!赔罪!拍肩揉腿做小弟!
在脑中把小狗仔使唤了一遍,他终于心情舒爽了,一脸温柔可亲的握上鼠标,随手刷新了一下论坛,然后一个热帖出现在了首页。
嗯?可爱学弟?有小狗仔可爱吗?
他嗤笑一声,抱着一种自己都不太懂的骄傲心理点开帖子,一目三行的看完主贴内容,漫不经心的把鼠标滚轮往下一划拉。
一张照片出现在了主楼下面,背景是网吧,看角度应该是偷拍,照片正中间,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偏瘦男孩坐在黑色的沙发椅上,手握着鼠标,脊背挺得很直,而在他面前的屏幕上,修图软件复杂的面板被放到了最大,面板上是一张修到一半的广告片。
这身形,小狗仔?
他不自觉坐正身体,盯着照片中人被细心打上码的脸,目光灼灼,似乎能透过那些马赛克看到对方那张清秀到可恶的脸,和假笑时左脸上欠戳的小酒窝!
“网吧那种空气糟糕的地方……被偷拍了活该!”他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忍不住滚动鼠标把主楼的内容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完还忍不住把照片右键了一下。
然后心里又不爽了起来。
小狗仔做个作业还要去网吧,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电脑吗?那家伙好像是穿得比较朴素,昨天还去找兼职了……突然心塞。
他松开鼠标,瞪着主楼那两张偷拍照看了几秒,越看越觉得那些马赛克不顺眼,视线一转,注意到小狗仔面前的显示屏,眉头一皱,把照片放大了一些。
修片软件中间,那张修到一半的广告片角落,赫然印着“圣象摄影”这几个字。
他立刻想到了红客摄影对面的那家工作室,又想到了小狗仔昨天说的过去找兼职的话,顿时心更塞了,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姜秀文打电话。
姜秀文正在开车,见狄秋鹤打电话过来,眼珠子一转,状似随意的对坐在副驾驶翻剧本的姜官山说道,“爸,我手机来电话了,开车不方便接,您帮我接一下吧。”
姜官山从剧本里回神,拿起他的手机,等看到来电人姓名后直接用眼刀刮了他一眼,然后按了接听,又开了免提,绝不给对方任何耍小聪明的机会。
姜秀文见状拢拉了眉眼。
“**。”电话接通后,狄秋鹤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完全不给人接话的机会,“连招个兼职都招不过对面,难怪会被对面抢了电视台的生意。”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姜家父子:“……”
“秋鹤他……”姜官山先开了口,表情有些复杂,“在同辈人面前,都是这么……不羁的吗?”
姜秀文想起好友在长辈面前时时刻刻挂着的温柔亲和假象,卡了卡,艰难的帮他圆场,“他只是急了,我之前跟他提了提影楼的事,他挺为我担心的……您也知道,他这人心软,朋友过得不顺他比本人还着急。”
“是吗。”姜官山摩挲了一下剧本边角,一脸冷漠,“听得出来,他确实挺急的。”
姜秀文松了口气,笑着继续圆,“是吧,他就是人太好了,总爱操心这……”
“所以你被对面抢了电视台生意是怎么回事?”姜官山侧头看他,目光如炬,“之前是谁跟我说影楼一切都好,创业顺利,很快就能盈利的?”
“那么,秋鹤那孩子,到底是真为你着急,还是真不羁?”
“影楼关了吧,回来跟我学导演。”
“真不羁!也是真我为着急!”姜秀文立刻抛弃节操,在心里给好友点蜡,“爸,你听我说,其实秋鹤他……”
睡前,贺白戳开校园网,准备查询一下补卡的进度,结果一打开就收到了一大堆交易提醒,愣了几秒后才想起曾在闲置区挂售狄秋鹤签名的事情。
当时他标价多少?五块还是十块来着?
狄秋鹤呼吸一窒,又克制的浅浅出了口气,松开手指,朝徐胤荣真心地鞠了一躬,诚恳道,“多谢徐老肯定。”
徐胤荣侧身躲开他这个礼,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姜官山咳了一声,敲了敲桌子。
狄秋鹤又忙拿起茶壶,帮姜官山把半空的茶杯满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更加诚恳道,“也谢谢姜叔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以及,抱歉,之前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
“嗯。”姜官山终于接了他的道歉,端起茶杯捧在手里,转了转,意有所指,“秋鹤,你和秀文是多年好友,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狄秋鹤睫毛颤了颤,心里得偿所愿的激动慢慢平复,低头沉默几秒,然后抬头朝他笑了笑,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叹息自己的愚蠢,“是我糊涂。”
姜叔作为导演,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差,他和秀文认识多年,自己的本性如何,姜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笑自己还一直用戴着面具的那面糊弄对方。难怪他之前去争取成军那个角色时,姜叔一直说他性子不够透,无法胜任那个角色。如今想来,姜叔能让他看剧本就已经是很大的提点了,只可惜他一直看不穿,差点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当局者迷。”姜官山见他终于领悟,毫不留情地说道,“若你今天没来找我,成军这个角色将再也不会属于你。”
狄秋鹤心里一颤,沉默的静候下文。
“但你偏偏来了,还诚恳道歉。”姜官山表情缓和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他几秒,摇头叹气,“秋鹤,你家里的事我从秀文那听了一两句,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我理解,但在真正怀抱善意接近你的人面前,你习惯性的自我保护反而会把那些人越推越远。秋鹤,你钻牛角尖了。”
狄秋鹤垂眼,一直固守的心防微微裂开了一道缝。他知道,姜叔说的都是对的,对方与自己非亲非故,大可以不浪费口舌说这些,任由自己在错的路上摸索,但对方却说了,还费心安排了这一遭,可见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晚辈来关照了,反而是自己,差点用虚假错失了这番真心。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满心感激。
姜官山见他这模样,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欣慰点头,温和道,“你是个好孩子,记住,别让负面情绪掌控你的思维,最好的自保方式是变强,而不是用面具隔绝外界的一切,无论善意还是恶意。”
狄秋鹤受教点头,突然觉得迷茫的前路变得清晰了起来。
下午上课前,贺白终于等来了买家的回信。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抱歉让你久等,请把签名邮寄到xx街红客摄影,收件人姜秀文,联系方式13xxx,不用急着寄件,我全力配合你的时间,发货后微信通知一下即可。
白又白:红客摄影?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嗯。
白又白:全力配合我的时间?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嗯。
白又白:那我周末给你送过去可以吗?我周末刚好要去一趟xx街。
中午陪两位老人喝了点小酒的狄秋鹤唰一下坐正了身子,然后又一阵头晕目眩的倒回了沙发上。
不能让小狗仔知道买下签名的人是自己,绝不可以!高价买回自己送出去的签名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干!他高高架在天上的自尊不允许!
他按住脑袋,待眩晕感褪去后忙举起手机,快速打字。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不行!!!
贺白看着句末那三个感叹号,摸了摸鼻子。
送货上门看买家性别的计划泡汤了……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小白。
贺白看一眼自己的微信id,十分配合的打字回复。
白又白:小的在。
狄秋鹤戳着手机屏幕嗤笑一声,“小狗腿,不可爱。”
白又白:不喜欢送货上门的话,那我今天放学后把签名给你邮寄过去?
手机屏幕出现了重影,狄秋鹤甩甩头,嘴角翘起,心情颇好的打字。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嗯,小白乖,哥哥给你买棒棒糖吃。
贺白:“……”买家这是在调戏自己?等等,哥哥?
白又白:你是男的?
狄秋鹤的好心情飞走了,臭着脸戳手机。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给你发微信了?哦不对,不能是男的,不能让对方发现是自己把签名又买了回来,太丢人了。
于是板着脸打字。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不是!!!!
贺白看着句末又多了一个的感叹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打热水了。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我是一个拥有大**的萌妹^-^
白又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我又帅又萌。
贺白看着微信页面,陷入沉默。
这天……他聊不下去了。
对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没再发消息过来,刚好上课铃响起,他忙收起手机把书翻开,认真的听起讲来。
下课后,寝室四人齐聚食堂。
“所以赌约……怎么办?”陈杰表情古怪的放下贺白的手机,问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疑惑,“所以这个秋天的鸟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王虎把一次性筷子分给大家,不太确定的说道,“男的吧……人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最可信。”
牛俊杰在桌子底下踹了两人一脚,面上却是一副纠结思考的样子,回道,“我觉得是女的,有些女孩子开玩笑时喜欢自称哥哥爸爸爷爷叔叔什么的,这不算什么,而且她还调戏了小白。小白没有隐藏校园网信息,微信头像也没弄,一看就是男的,你们觉得一个大男人会在明知道小白是个男生的情况下调戏他?”
“老三说的有点道理。”陈杰接收到老三发出的信号,跟着附和,“女的,肯定是女的。愿赌服输,老三,从今天开始,两个月不准碰电脑和游戏,大家会一起监督你。”
牛俊杰故意哀嚎一声,扑到贺白身上,哭喊着让他对自己的电脑小老婆好一点。
“放心,我会好好对它的。”贺白故意调戏的勾了勾他的下巴,接下了他的好意,然后说道,“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放暑假前的热水我包了,别哭,爸爸疼你,还带你**装你飞,保证让你期末不挂科。”
牛俊杰眼睛一亮,跪倒在他的牛仔裤下,“学霸救我,我的专业课全靠你了!”
陈杰和王虎纷纷骂他没出息,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夜半,狄秋鹤从醉酒中醒来,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下,然后摸了摸饿得有些疼的胃,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速食面,加开水冲开。
等面泡好的功夫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房找到手机,准备和小狗仔聊聊交易的事情。
冷了对方一天,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生气。这样想着,他嘴角带笑的按开手机,点进微信页面。
空荡荡的页面上,唯一的一个聊天框变得格外显眼起来。他一愣,点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聊天记录,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我是一个拥有大**的萌妹^-^
白又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鸟:我又帅又萌。
聊天记录最后三行在眼前无限放大,他握紧手机,所有思维瞬间冻结,被拽入深渊。
大**萌妹……他当时为什么会回复这个?他是不是中邪了?鬼上身?不不不,说这句话的人绝不是自己,绝对不是,他这么有追求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这么……的话!
还有小狗仔那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是无语吗?是嫌弃吗?还是觉得他的回复好恶心好下流?
不是这样的!
他在内心咆哮,面上却一派平静的坐到沙发上,扯平僵硬的嘴角,拉过速食面打开,目无焦距的拿起叉子搅了搅,直接往嘴里塞。
“嘶——”
他被烫得丢开了叉子。
眼前仿佛出现了小狗仔假笑时挤出左脸酒窝的模样,他闭上眼倒到沙发里,自我逃避的拽过抱枕按住了自己的脸。
第二天下午,姜秀文绕过前台亲自签收了快递,然后把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包裹送到了狄秋鹤面前。
“你怎么这个表情,拿到角色不是该很开心吗?”姜秀文坐到他对面,八卦的看着他拆包裹的手,“这里面是什么?谁寄的?我看寄件地址是q大,难道是之前那个对你狂追不舍的新人小主持?你不是说跟人家小姑娘没关系吗?”
听他提起那个不知所谓的小主持,狄秋鹤的心情更差了,臭着脸回道,“这是我的粉丝寄给我的,男的。”
快递袋被拆开,露出了里面扎着缎带的卡通小盒子。
姜秀文一脸古怪,“男粉丝给你寄的?你确定?”这么少女心的盒子,男粉丝?而且男粉丝会知道把东西寄到这里?这谎撒得能不能更不走心一点?
狄秋鹤也没想到贺白会用这么可爱的盒子给自己寄签名,手指僵了僵,然后状似随意的把盒子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淡定点头,“对,男粉丝,特别崇拜我,特别喜欢我的男粉丝。”
姜秀文斜眼看他,满脸不信。粉丝送的东西至于这么宝贝的藏起来,连看都不给自己看?大家多少年的朋友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了牛俊杰赞助的电脑,贺白正式进入了疯狂修片模式。
圣象开出的待遇包括基础工资和修片提成,他现在还只是个刚进公司的新人,又是兼职,所以基础工资只有一千二,且若是没有完成圣象每月规定的最低修片数量,基础工资还会被扣,不过好在圣象规定的修片数量不多,完成很容易。
修片师的提成浮动很大,资深的修片师修一张照片最低几百,最高几千上万,而像他这种新人,比较苛刻的影楼只给出一张一块的提成也没人会说什么,好在李茹对人才很大方,贺白的起步提成就是十块。
速度快的修片师一天可以修几百张照片,所以若是做好了,修片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但就是累。贺白并不打算长期做这个,等攒够了暑假的生活费和下学期的学费,他就可以和这流水线般的机械修片说再见了。
圣象分给他的任务大多是人像,儿童婴儿照占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偏风景的广告片,修起来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若当天课少,一天几十张轻轻松松,所以还是很赚的。
把今天修好的片子打包上传邮箱,他伸个懒腰,见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忙关掉电脑洗洗爬床睡了。
周末,贺白来到圣象摄影,办理上周没来得及弄的入职手续。
“小贺来了?”李茹从二楼的办公室出来,站在栏杆边朝他招了招手,笑着招呼道,“上来,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来往的员工见设计部的灭绝师太突然出了办公室,还对着个生面孔态度和善的说话,纷纷好奇的看向刚刚从人事部出来的贺白。
贺白察觉到大家的视线,微有些腼腆的朝他们笑了笑算是招呼,然后拿着入职资料上了楼。
等他跟着李茹进了办公室后,某个正在搬服装的员工才好奇问道,“那男孩是谁?长得好好看,脸上还有酒窝。我看他手里拿着入职资料,是新来的学徒?”
“不是学徒,他是上周新招进来的兼职修片师。”前台小妹从茶水间冒出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上周都出外景去了,所以不知道,他可是李总监亲自面试进来的,修片技术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又补充道,“还有,人家是q大的高材生,你们可别像使唤其他学徒一样使唤人家,小心李总监找你们咔擦咔擦。”
众人想起李茹那张晚/娘脸,纷纷一抖,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原来是新招进来的修片师,我说怎么最近分到我这的任务轻了许多,原来是有人帮忙分担了。”一个戴着眼睛的矮个青年笑呵呵插话,一脸和气,“挺好挺好,李姐就是体贴,电视台那边照片太多,我们全都主修那些去了,有个人帮忙分担一些零碎工作也好。”
前台小妹闻言在心里暗暗翻白眼。分担?是你修片技术太烂,李姐把你的活全分给别人了吧。马屁精,装什么大度,被人揽了活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呢,呸,后门狗。
办公室没关严实,一楼大厅的对话李茹听得一清二楚,她皱了皱眉,起身去把门关上,然后给贺白倒了杯水。
“谢谢李姐。”贺白接过水杯,假装没听到一楼大厅传上来的对话。
“别介意。”李茹坐到他对面,温声解释道,“公司很信任你的能力,给你的工作都是经过考虑后分下去的,你完成得很好,客户很满意。”
“客户满意就好。”贺白喝一口水,笑着回答。
李茹怎么看他怎么顺眼,忍不住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是这样的,经过一个星期的考察,公司觉得只让你修一些基础照片是浪费了你的才能,所以决定让你参与到部分商业片的工作团队里,这是修改后的待遇合同,你看看。“
贺白接过文件翻了翻,惊讶的瞪大了眼,“一张提成一百?”这可是正式资深员工的待遇了,他一个兼职,拿这么高的提成,烧手啊。
“对,一百,以你的修片能力,给你这个价钱还是我们占便宜了。”李茹好笑的看着他微微瞪大的眼睛,只觉得这孩子惊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看到小鱼干的奶猫,解释道,“之前发给你的照片不需要一点一点抠图精修,修起来快,但商业片就不同了,必须在精修的基础上再精修一次,还涉及到一点排版和其它方面,客户不满意需要重做,工作量加倍,压力也大。”
这些贺白当然知道,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像是个完全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年轻人一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李姐,排版这些,我不太懂……”
“没事,你的主要工作还是修片,涉及到排版的部分会有其他员工和你配合。”李茹安抚他,继续说道,“公司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电视台的活,大多是人像,涉及到排版的少,别紧张。”
贺白连忙表示明白,心里开起了花。
一张一百的提成,虽然精修比较费力气,但他修片速度快,一天十张应该没问题,这样算下来,不出一个月,他就能把下学期的学费攒起来了!等到了暑假,他有了更多时间修片,那收益……太棒了!他要去吃顿肉庆祝一下!
美滋滋的从圣象走出来,他带着满脸笑意朝早就看中的一家烤鸭店跑去——吃肉吃肉!他现在有钱了,一只一百八的鸭吃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狄秋鹤收回看着楼下的视线,表情臭臭的。
“你不在家研究剧本,见天的往我这跑是怎么回事?”姜秀文最近是越发搞不懂自己这个好友了,面具不戴了,但藏了多年的坏脾气倒是变本加厉了。
狄秋鹤淡淡看他一眼,从背包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到脸边,认真问道,“他帅,还是我帅?”
姜秀文放下咖啡杯,看一眼那张无论看几次依然忍不住还想再看的街拍照,昧着良心说道,“你帅。”
“撒谎。”狄秋鹤把街拍照放下,脸更臭了,“这里面都是我,我怎么可能比我更帅?”
姜秀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你的,结果呢?你说我答得敷衍,理由是活生生的你怎么可能和照片里的你一样帅。有病吃药行不行?这照片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拍照的人技术真好,把你欠揍的气质全拍了出来,我要把他聘来红客,给主摄影师的待遇!”
狄秋鹤又刷一下丢出一张照片,淡淡道,“这是原片。”
姜秀文一愣,拿起原片看了看,又看向他手里的照片,惊讶,“你那张是修过的?我的天,我才知道修片对一张照片的影响这么大。这修片的人看来很了解你啊,而且眼睛大概是瞎了,居然把你美化了两百个百分点。”
“男人嫉妒的嘴脸真难看。”狄秋鹤扯扯嘴角,大爷样的靠到沙发里,昂下巴,自恋心疯狂膨胀,“修片的人是我的粉丝,**粉、死忠粉、偷拍跟踪尾随那挂的真爱粉。”
“……那是变态吧。”
狄秋鹤竖眉看着他。
姜秀文再也受不了了,起身拿起他的背包塞他怀里,往外赶人,“来大姨夫了就回去躺着,年纪轻轻的,不要放弃治疗,我爸还等着你拍电影呢,振作一点。”
“你就是嫉妒。”狄秋鹤显摆了一通,心里舒爽了,把照片小心放好,起身拿起背包说道,“现在才想起来要聘我的真爱粉来红客,哼,晚了。”说完把背包往背上随意一甩,帅气又潇洒的走了。
姜秀文目瞪口呆的目送他离开,心塞的按胸口。这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怎么突然又变回当年中二期时那欠揍又**的模样了?
“别忘了你给自己*的人设!温柔可亲!君子翩翩!”到底没忍住心中的憋屈感,朝着楼梯口高声道,“记得吃药!下次不吃药不许进我的大门!”
回答他的只有楼下员工们羞涩送狄秋鹤出门的殷勤声音。
……气死爸爸了!
买烤鸭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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