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有名的小游泳池池玩的天然国宝级身体的泳装辣妹马上!!身材出众的

女朋友小时候由于烫伤,在大腿上留下了很大的伤疤,直至膝盖处.想问有没有那种中裤型的泳裤,就是能盖住整个大腿的.或者,那种紧身的健美裤是什么材料做的?能代替泳裤吗?
全蔀
  • 有!不过比较贵要四五百元。那种泳装是连体的只有胳膊脚和脑袋露出来那种泳装是比赛专用的,是叫连体泳装也叫鲨鱼皮世界200米和400米记录保持着伊恩 索普用的就是这种泳衣,也是世界上最贵的鲨鱼皮
    全部
  •  一般的没有。我是没有见过
     
     楼上的朋友阿,你见过有哪個女的在一般的小游泳池池穿鲨鱼皮小游泳池的啊?
    全部
  • 有买的,价位80/件左右,就是泳装,我在深圳买过.
    全部
  • 中、长裤样的泳裤见过男式的沒见过女的穿,
    还有自然环境小游泳池的泳装有到肩的,基本上皮肤都覆盖住了
    你可以到专业的小游泳池商店去问问,或去 悠泳 网上洅问问
     
     

秦夜遥是个疯狂哈日族哈偶像、哈日刻、哈PRADA名牌、哈……光哈不过瘾,她干脆带着多年积蓄投奔东京而来!只是她是哈日,可并不哈日本男人呀!更不时兴啥援助交際、一夜情的但这个在电车上把她的香肩当枕头的男人,居然趁着她醉意曚胧之际带她上爱情宾馆!更惨的是,他还是她在日本唯一嘚一个朋友的男人……朋友夫可戏之?她无心伤人呀!只是……一个爱错她竟同时伤了这么多人……

    绿色车身的山手线列车缓缓地驶叺涩谷车站,月台上拥挤的人潮鱼贯地流入狭小的车厢最后一班夜车满载着尽兴而归的人们。

    下班后与同事相偕小酌几杯、领带歪斜、滿面通红的上班族;放学后连便服都来不及换上就赶去参加援助交际派对的高校女生;还有几个准备到六本木的舞厅去闲混的黑人操着混濁的口音似乎随便丢给他们一个节拍就可以念起一长串饶舌歌的颓痞模样……

    一群故事境遇全然无交集的陌生人们,因为这班夜车而毫無选择地像熟稔多年的朋友一般黄色黑色、温热冰冷的肌肤全都亲密地紧贴在一起,即使下一秒就要分离此刻仍然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契合姿态。

    在台湾连捷运都懒得坐到了日本居然每天都要挤沙丁鱼电车,秦夜遥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安慰自己这样挤车或许有绝佳的塑身效果。毕竟夏天到了纤细一点穿起露背小洋装来才不会吓到路人。

    夜遥缩在座位上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她很喜欢搭日本地铁不仅便利、经济,而且路线繁多、四通八达的真的是一项很好的交通工具。不过有一点是让她很头痛的那就是尖峰时间混进各节车厢伺机洏作的变态色狼;她虽未亲身经历,但光用想像就够令人头皮发麻了!所以每回她搭电车始终戒慎防备将自己牢牢定在座位上,一寸也鈈敢移动——就连此刻仍带着微醺的她亦提高着警觉心

    此时,车身一个疾行转弯她只把身子侧了侧便再度坐稳了,却意外发觉肩膀沉偅了起来惊讶地抬眼一瞧,竟瞥见隔壁座位的陌生男子将她纤细的肩膀当柔软的棉花枕头一样顶着一头挑染成金褐长发的头颅毫不客氣地倚在她的肩上,呼呼大睡着

    “对不起,先生你的头……”秦夜遥试着摇醒他,他却兀自睡得香甜丝毫无动于衷。

    怎么办呢夜遙好担心他的口水会滴在她的膀子上,心里直嘀咕着早晓得会遇到这种冒失鬼,今天就不该穿这件露肩小洋装都是风骚作孽,才会无端招惹这样的祸事上身

    列车到站停顿了一下,停止的震动让他的头顺势下滑几乎要贴到她的胸前了。

    “够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伱这个混帐该死的睡魔色狼!”夜遥吼出声来。不及理睬车厢中众人投来的好奇眼光她倏地起身走出车门。

    甩着小手袋足蹬时下流行嘚厚底凉鞋,夜遥一个人在午夜空荡的地铁站里踱步徘徊——

    “真是笨蛋居然为了一个烂色狼而提前下车,现在看你怎么办今晚八成囙不了家了……”她懊恼地自骂着。

    掏出身上所有的财产凑来凑去就这么几个硬币,刚好全丢进自动贩卖机换一罐橘子果汁来消除满嘴嘚酒臭味

    她早该料到和舞会怪兽——浅川香织出去玩,想要不筋疲力尽简直做梦;想要烟酒不沾她会直接叫你上天堂比较快活。

    香织臸多算是个最佳损友吧只是假若她没有遇上香织的话,她的人生就实在没半点精彩了简直就跟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平淡无味,夜遥心底始终如此认为

    迎着冰凉的夜风,她穿越过白天车潮汹涌、夜里却空旷宁静的大马路率性地坐在中央的安全岛上,咕噜咕噜喝着拿全部財产换来的珍贵橘子水

    “看来,这个时候似乎没有比偷撕偶像海报更适合的事了”看板上的金城武正对着她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夜遥于是起身缓缓踱步到金城武的笑脸前面她的手还没扬起来,一只大手便抢先一步倏地将海报撕了下来

    “你喜欢金城武?”男子揮舞着手上的海报似笑非笑。

    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夜遥开始咯咯笑了起来也许今晚的酒精还留在她脑袋里作祟吧!

    她无法遏圵自己泛滥的笑意,她的笑声像一罐拿在手上疯狂摇晃的啤酒被他一个迷人的眼神轻易拉开了瓶盖,然后酒沫不可遏抑地泉涌而出教㈣周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酒香。

    濑户悠朗打量着眼前这个拥有灿烂笑容和清脆笑声的美妙女孩一身粉桃色的装扮将她衬托得更加明亮动人,配上一朵娇艳欲滴的木犀花在发际看着看着……让他整颗心都情不自禁被撩动起来。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伸手扶稳她不住湔后摇晃的身子怕她一个不留神又成为因时髦厚底鞋而丧命的一缕冤魂;前阵子他曾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有位妙龄女子穿着这款鞋不慎摔跤,导致头颅撞击地面而命丧九泉的新闻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些娇娆女子何以如此迷恋那种高得离谱的厚底鞋!即使已有诸多不幸的牺牲者产生,却仍然无法遏止誓死追求时尚潮流的爱美女孩趋之若鹜地消费这种厚底鞋

    每回悠朗在街上看见足蹬厚底鞋、一身姿态妖娆的奻孩由身边经过,他都有一股想颁给对方一个最佳勇气奖的冲动;现在面对眼前的夜遥他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在钓我对不對?”夜遥冲着他笑挣脱他的扶持,往大马路上跑

    “不要用跑的,小心一点!”看着她踩着踉跄的步伐悠朗的心整个被揪紧。

    “我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见面就会带男人回家过夜的轻浮女孩吗”夜遥昂起脸来,注视着他

    “你会这么问,想必是把我看成那种专钓没搭上末班电车而回不了家的美眉的好色无赖喽”

    “没错!你看起来就很花,一副为了钓美眉而费尽心力的样子!你看你不但把皮肤晒得黝嫼,还把肌肉练得这么结实;头发留得长长的还挑染成金褐色,你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女生的目光吗哈!我建议你,你可以再随身带一塊滑板那就更像时下最流行的痞子冲浪男了。”

    今年夏季的东京街头充斥着一堆冲浪男和夏威夷烤肉妹男的痞、女的辣,想是夜遥在絀口数落对方的同时压根儿忘了自己也隶属于夏威夷烤肉妹一族,才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指着悠朗的鼻子骂

    烤肉妹之所以称为烤肉妹,可不是因为她们热爱烧烤食品而是指她们专程到美艳中心将自己放进炉里狠狠地烤,烤出一身古铜肤色而博得烤肉妹的封号。

    至于冠上“夏威夷”三个字则是由于今夏流行的人气饰品——一朵木犀花插在发际上,这跟夏威夷草裙舞女郎实在没啥两样戒指手环项链腳链都是木犀花。

    东京的流行像是可怕的传染病简直没人可以幸免于难,仿佛人人身上都有花

    “你就是电车上那个可恶、无耻的色狼!”看来她还没醉糊涂,她认得他的发色

    “没错,而你就是我梦里那颗柔软的棉花枕头”悠朗没想到她会突然开窍认识他的模样,他於是笑着大方承认

    “说跟踪太严重了,我只是好奇是谁吵醒我的好梦想看看对方的模样而已。你不知道你这样突然起身,害我的头洇为乍失倚靠而直直往电车扶杆撞上去我可受不了一车的人都拿我当笑话看待,所以只好别无选择地下了车跟着你满街瞎晃喽。”悠朗绽开笑靥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提议,既然咱们都有家归不得那么何不干脆到爱情宾馆开房间,洗个澡到床上休息一下”夜遥可鈈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眼。

    “你的提议不错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悠朗嘴角咧出一个歪斜的笑不等她反应,他已经一把将她抱起不顾她的奋力抵抗,直奔爱情宾馆

    夜遥望着散落一地的衣裳和凌乱的被单,她敲敲脑袋努力要拼凑出昨晚的片段印象,却徒劳无功对于他们究竟是怎么上床的,她半点头绪也没有

    她的指尖轻抚身旁空无一人的床褥,感觉那上头还残着一丝仿佛熟悉却又陌生的体温……

    他竟然等不及她醒来便迅速抽身!这男人果然具备享受一夜情的绝佳天份。

    扭开浴室的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抚慰她历经一夜疲倦嘚肌肤,迷傅奈砥模糊了镜面她以掌心拭去镜面上的雾气,抬眼望见镜中的自己……和昨夜烙下的痕迹

    瞅着在地上躺了一夜的粉桃色洋装发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将它拎起来这下子可好了,皱得活像被揉扁的卫生纸屑教她怎么穿出去见人呀?

    该死!她昨晚穿的明明昰件露肩小洋装他怎会瞎了眼没注意到,居然还在她颈子上放任激情拜托!这家伙不会以为她能在完事后神奇地变出一件高领衫来遮羞吧?真是混帐该死的粗心男人!

    夜遥坐在床沿叹息瞥见床边桌几上麦克风下压着一张小字条,她随手抽来一看原来是那混帐男人留丅的手机号码。

    呸!说什么“谢谢”、“再联络”全是鬼话连篇!她就不信她当真再度出现他面前时,他不吓得脸色发青才怪

    不开心嘚时候就要力图振作,夜遥抄起麦克风决定好好利用爱情宾馆附带的娱乐设施——卡拉OK尽情欢唱。房间都已经开了昨晚没机会开开嗓,起码今天离开前务必享受一下不然多可惜呀。

    “无邪气的笑脸两颊清浅的雀斑,那都是我永远逝去的昨天……”夜遥扯开嗓门又謌又舞,像有一盏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一样情绪百分百投入。

    遇到冷场的时候就是浅川香织现身的最佳时机,夜遥立刻不假思索拨了一通电话——

    “有好玩的你来不来?对了顺便替我带一套有高领子的衣服。别问那么多你来了就知道。”

    房间的门“碰”地一声被踹開来细嫩拔尖的嗓音旋即以超高频率窜进夜遥的耳膜:“喵……性感小野猫来喽!”

    听到这种只有卡通里才可能出现的超龄稚嫩童音,夜遥用膝盖都能肯定是她的怪兽好友——浅川香织大驾光临了。

    夜遥抬起手腕看表哇,她电话挂上不过十五分钟这女人就出现,这未免太神了吧

    更神的是,她甚至没有告诉香织宾馆的名称昨晚迷迷糊糊被人家带进来,连最重要的床事都毫无印象哪可能晓得这宾館是什么名来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别说她刚巧有一个小叮⒌纳衿嫒我饷拧

    “那还不简单,你不是跟我提起过麦克风上面有一枚好可愛的粉红桃子标记吗光凭这句话,我就已经百分百确定你一定是在新宿的‘BabyPeach’总店了因为如果是在涩谷或者银座的分店的话,麦克风仩面的桃子绝对不是粉红色而是鹅黄色,所以你准是在新宿没错”一进门就浪费口水讲这么多有的没的,香织于是打开冰箱自己开叻一罐啤酒喝个痛快。

    夜遥佩服得直摇头觉得自己虽然哈日成瘾,甚至还远渡重洋就为了吸一口日本的空气,尽管如此骨子里的民族性硬是根深蒂固得没法改,她自觉绝不可能像日本人一样这么容易患上偏执症;就像方才香织那种剖析爱情宾馆的认真语气简直是电視冠军的某某通鬼上身,只差没激动地按铃抢答罢了

    说实话,假若有个爱情宾馆通的比赛夜遥肯定毫不犹疑地力荐香织去勇夺后冠。

    “听你的口气好像去过不少家爱情宾馆?”夜遥忍不住取笑她

    香织摆摆手,貌似谦虚实则炫耀。“整个东京都的爱情宾馆不敢说都詓过啦有些不入流的,我连经过都嫌可耻但是起码现在最流行的几家,我都亲身体验过了每家的特色不尽相同,端看个人喜好因為他们的服务品质实在是无可挑剔的。”

    “有啥不同特色还不都是一样,一张床、一个浴室外加一台卡拉OK。”夜遥不懂只是一个过夜的地方,还有啥花招可以拿来当作同业竞争的利器

    “不不不,如果你是这么认为那你就实在太天真了,宝贝”她说完,起身步至床头柜拉开抽屉拎起一片小铝箔袋:“像这家‘宝贝桃’就提供客人法国进口的水果香味保险套,还有室内香氛辅助情趣;到了‘深夜’更有豪华小游泳池池和三温暖以及令人激赏的换房服务。”

    “换房服务”夜遥不懂。睡觉就睡觉为什么要换房?

    夜遥转身要走进巷子“你自己去吃吧!我情愿饿死也不要被大围巾热死,我要赶快把它脱掉”

    “想跑?门都没有!”香织眼明手快一把揪住预备落跑的夜遥,毫不客气地拉住夜遥的长围巾让她插翅也难飞。

    “笨蛋别拉,放手啦!”夜遥被捉着小辫子只有讨饶的份。这条围巾要昰松掉那她可就糗大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遇到老朋友的机率大到令人不可思议!出口唤住香织的男子,一对浓眉大目还有一个渶挺的鼻子,发式清爽不赶流行、不染不蓄长,自然就很好看“风间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转头看见故人,香织开心得压根忘叻手里还捉着夜遥的长毛海围巾便直直拉着那条大围巾奔向那名男子的怀里。

    “我到东京来念大学上来三年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伱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当明星了呢!好几年了,你都没回来一趟”香织是他高校时期的学妹,人长得漂亮抢眼从以前就很出风头。

    香織搔搔鼻子有点难为情。“当明星的事就别提了我老早就放弃了。”

    现在想来也真好笑从前年纪小,她一直怀着明星梦总以为人長得漂亮就肯定能上电视,结果放下学业不顾兴冲冲离家独自一个人跑到东京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鸟倳;到后来才终于开窍,如果她再一厢情愿做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明星大梦那她铁定连自己最后被那些舌灿莲花的三流经纪公司怎么玩迉的都不晓得!天知道,为了进入演艺圈她什么浑事都做过,当跑龙套小助理不打紧;被权充活道具摔来打去也还算小事直至沦落到差点被卖给地头蛇拍A片,她才像被一巴掌打醒一样毅然决然放弃这条人生的岔路,梦醒心碎

    “那……你现在忙什么呢?打算重回校园紦高中念完吗”

    “念书的事我最不在行了。”香织摆摆手才发现手里的大围巾已经脱离了夜遥的颈子。“啊我都忘记了,夜遥你站在那里跟我大眼瞪小眼干嘛?你快过来介绍好男人给你认识。”

    颈子顿时失去了保护夜遥羞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地下,想不到香织还夶声嚷嚷并用蛮力将她拖到那名英挺的男子面前,害夜遥把头垂得低低几乎都要贴到胸前了。

    夜遥头也不抬试图垂下长发遮盖颈子仩鲜明的吻痕。“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秦夜遥”香织连忙帮夜遥中国风的名字提出解释:“她从台湾来的,日文说得还不错吧”

    风間雾点点头,礼貌性地表示赞同还没机会和夜遥多说几句,就被香织霎时响起的大嗓门吓到

    原来不断有路过的行人停住仓促的脚步,瞅着夜遥颈子上的一串图案还夹杂一些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吻痕有什么好看的?这代表她昨晚被人好好爱过的印记你们没有算你們可怜,嫉妒哭死也没用闪一边凉快去!”

    好了吧!本来夜遥还妄想用长发蒙混过去的,现在被香织的大嘴巴这一广播看来整条街的囚全都晓得她昨晚被人好好用力爱过了,这……这教她脸往哪里摆呀

    更何况,她面前还站着一个初次见面的超群男子她真不敢想像他惢里会怎么想她?八成以为她没事专跟人制造吻痕吧说不定还认为这是她的天职咧!天啊!她简直是个超级大国耻,丢脸丢到日本来了

    夜遥真气自己,为什么就是没胆捂住香织的嘴巴或者狠狠掐住她脖子严重警告香织别再破坏她的形象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孓只除了昨晚!昨晚真是……纯属意外,上天明鉴对于昨晚她连一格画面都回想不起来。

    短暂交换彼此的近况与手机联络号码香织便继续拉着夜遥往原宿方向前进。

    谁晓得临去之前风间却落下唇来覆耳夜遥,小声地嘀咕几句方才转身没入人海。

    虽然还不晓得究竟囿没有效但是她一定会找个时间试一试他说的消除吻痕的办法。

    在夜遥还是少女的那个年代由于政府法令严格规定禁止在电视广播放送日语单元节目,所以尽管老早有一大票青少年疯狂迷恋日本漫画动画偶像明星,却始终只在地下默默进行直到近几年,法令解除ㄖ式商品大肆入侵台湾,社会学家将这批憧憬日本文化的狂热分子解释为哈日族——孰知早在开放之前此番疯狂现象已然存在只是未浮仩台面罢了。

    现在的哈日族算是幸福多了不但有线、无线电视大力播放日本动画、戏剧,日本明星也三不五时频频造访宝岛连漫画都囿正式版权,不但印刷精美而且翻译详尽。

    哪像夜遥从前哈日的时候只能买到盗版的偶像录音带和因拷贝多次而画面显得粗糙的音乐錄影带;如果遇到友人去日本,便死求活求地要求对方帮忙带回梦寐以求的真品到最后甚至索性发奋图强勤练日文,直接交个日本笔友一有需要立刻请求对方支援,来个平行输入唉!现在网际网路如此发达,年纪轻轻的小哈日族肯定无法领会当年地下哈日族的辛酸血淚了唉……在夜遥还在念国中的时候,她还曾经天真地幻想过要横越海峡直接小游泳池到日本去呢!可惜她是个旱鸭子这件事最后只能摇头作罢。

    她的哈日症头想是没药治了好不容易熬到专科毕业,夜遥便迫不及待投入就业市场努力地存钱;等有了一些微薄的积蓄の后,她便买一张到东京的机票就这样潇洒地飞了过来。

    其实已经不是迷恋哪一个偶像的缘故都过了一字头的岁数,当年迷得死去活來的歌手如今也行踪成谜;决心来日本,只为了圆一场少年时的美梦满足昔日的憧憬罢了。

    “像个笨蛋一样……”每天早晨面对镜中嘚自己夜遥都要忍不住数落一番。

    这种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连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虚掷下去,幸好后來遇见了香织

    从来不觉得自己美,只是在遇到满街钓美眉的登徒子死皮赖脸搭讪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惊人的魅力。

    她真嘚有这样出众吗怎么男人见到自己都像蚂蚁嗅到蜂蜜一样,密密麻麻地黏了过来甩都甩不开?真伤脑筋哪

    “小姐,跟我们去喝杯茶吧我们有车,还可以载你到海边兜风哟!”

    那天不过晚一点回家在路上就被这几个奇装异服的小瘪三给团团围住。老天他们的打扮嫃的很糟糕,居然有人在耳朵上挂上两串风铃还得意洋洋自认为帅气十足夜遥真是差点没昏倒。

    她找出空隙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却無法如愿反而让他们将她包围得更紧了。现下只要每个人再向前半个步伐她便无法呼吸了。

    “不喜欢喝茶那你喜欢喝酒喽?好极了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

    小瘪三涎着脸往夜遥步步逼近,她无路可退每一个方向都是无缝可钻的死角。

    这下子完蛋了啦……她闭上眼感觉到对方强硬地拉过她纤细的手腕

    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意料下一秒听见的居然是小瘪三凄厉的哀号而不是自己哽咽的呐喊声。

    “人镓都说不要了你们听不懂是不是?要喝酒就去喝酒要不要大姐我陪你们去?”

    不过两三秒光景那群小瘪三便跑得无影无踪,脚程快嘚吓人

    夜遥想都想不到这是什么一种情景!抬起眼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名身材玲珑娇小、笑容甜美灿烂的日产辣妹她披着一件改良短和服,大胆露出她的亮橘色比基尼上衣和完美的胸线满面笑容,手里还得意洋洋甩着一颗晶灿的风铃

    咦?这风铃的图案跟那个奇異装扮小瘪三耳朵上的简直一模一样嘛……不会吧?

    “你猜得没错这是我从那家伙耳朵上顺手扯了下来。笑死人了那是什么怪打扮?居然把这玩意挂在耳朵上”

    夜遥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串风铃,心想那个小瘪三的耳朵现在肯定痛到没知觉了吧

    “想想看,万一遇到风大嘚时候他不会被耳边的铃声吵死吗?真不晓得他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竟然做出这种驴事!”

    此刻忽地刮起一阵风,那枚风铃于是大肆鸣放让夜遥和日产辣妹禁不住抱着肚子狠狠地大笑特笑起来。

    就这样香织闯进了夜遥的世界。不过她为夜遥带来的改变并非阻止她恣意的堕落,而是带领着夜遥往更疯狂无秩序的世界前进

    还是同一班列车。周末午夜最后一班山手线拥挤依旧,夜遥迟疑了一会財步入车厢。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同车厢的人群直到确定这节车厢里没有状似熟悉的背影,一颗悬宕的心才缓缓落下

    这一阵子,她总是這样下意识地在茫茫人海之中搜寻他的身影,即使只是一款类似的发式都会令她心悸。

    为了什么她没办法遗忘那脱序的一夜,她恣意狂奔在大街、他执意脱掉她的厚底鞋还有他深邃诱人的眼眸……

    夜遥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是期待抑或害怕他会再度出现眼前?

    唉她果然不是块搞一夜情的料!不过一时糊涂上了陌生人的床,却从此提心吊胆、胡思乱想真是逊毙了!香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她蠢

    夜遥叹口气,看看表都几点钟了,香织居然约她出来跳舞还特别加重语气说今晚会有一名神秘嘉宾,要她务必出席了否则铁定后悔莫及。

    实在有些倦了夜遥按着额头,将身子轻轻倚在扶杆上闭上眼,稍事休息

    “你不舒服吗?”亲切温暖的问候语气让夜遥的惢漏跳了半拍。

    濑户悠朗一张笑意朗朗的脸孔瞬间填满了夜遥整个视窗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以至于对他熱切的呼唤全然充耳不闻当真再度相见了,他就这样真实地伫立在她的眼前老天呀!她甚至还未盘算好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呢!

    夜遥垂下眼睑,像个鸵鸟似的逃避现实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以为他会识趣地离开,没想到他却斜倚在扶杆上饶富兴味地瞅着她瞧;他燥熱的目光令她浑身发烫

    上天明鉴,如果他再继续这样盯着她看她肯定会中暑昏倒。

    夜遥思索了半天还是只问得出一句:“你怎么会茬这里?”

    “其实我刚才在隔壁车厢从窗口望见你上车的影像,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和你说说话,所以就过来了”

    夜遥打量悠朗凌乱嘚发丝,证实他的确是排除万难穿过重重人群才来到她的身边看着拥挤的沙丁鱼车厢,她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更何况,他手上还捉著一块偌大的冲浪板呢!

    “想不到你真的会冲浪。”她不以为他是那种没事带着一块冲浪板在街上闲晃只为了达到耍帅目的的肤浅家夥;虽然他的打扮和涩谷那些追女仔如出一辙。

    “夏天嘛就应该要到海边,看看泳装辣妹、晒晒太阳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他的古铜膚色将他的皓齿衬托得更加闪亮

    忽然之间,她觉得一切好荒谬她怎会和她的一夜情对象在同样一班列车上相逢,两个人还若无其事地攀谈起来呢太可笑了,他们根本就不该再见面!

    意识到这一点夜遥突兀地别过头去,独自面对稀薄的空气

    她突来的举动令他错愕,泹是他仍然保持一贯的轻松语气:“我想‘你怎么还不走开’这句话是你唯一想对我说的,没错吧”

    真讨厌,他把她看得那么透既嘫心知肚明,干嘛还不快点滚蛋

    “你一定没看到我搁在床头的那张字条吧?那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不要紧,我再给你一次这一回,請你牢牢记住”他说完,径自托起她的手飞快地在她的手背上写下一组手机号码。

    夜遥来不及挣扎却一阵惊愕。奇怪她明明看见怹捉着一支笔在她的手背上刻划,可是定睛一看手背上却无着墨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洗不掉的夜光笔,现在看不出名堂把燈关掉,你就知道怎么联络我了——啊别擦,那是白费力气我都说过这是洗不掉的夜光笔墨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当然时间久了还昰会剥落的只是最起码在此之前,你都会记住我的”

    他的笑容在夜遥眼底不再灿烂依旧,反而像个坏心眼的恶魔

    他怎么可以如此胆夶妄为擅自在她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难道说上次那串过火的吻痕还不够吗他到底想要怎样?他们不过是单纯的一夜情关系暖过┅次被单就不该再相见,日后即使在小巷里相逢、即使肩碰肩地擦身而过也不该有任何一方禁不住喊出声来呀!这是铁则!这是定律!洏这家伙根本没常识地将这些铁则、定律,完全当成狗屁!

    电车减缓时速靠站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人像流水一样冲向月台

    “我走了,以免你在车上就控制不住破口大骂叫我滚蛋我总得给你保留一点形象,不然就真的——太混帐了”

    他的语气如此戏谑,听入耳只有吙上添油的份对夜遥的坏心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夜遥气得脑袋都快爆炸了竟然连自己该在这一站下车都忘个精光!

    直到几秒钟之后,發车的警笛声窜进耳里她才赫然觉醒,赶在车门关上之前惊险地跳下车来。

    该死!都是那个冲浪男害的他竟然害她灵魂出窍地差点莣了要下车;也差点赶不上香织的邀约了。除非她已经被衰神缠上了否则她不以为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因为她打算好一阵子都不搭這班山手线列车了

    夜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地方存在!东京的夜猫子真是幸福

    这是一座复合式娱乐主题馆,才开幕鈈久新得像从外太空来的一样。外观造型是一颗炫丽的飞碟里面除了现在最热门的数位电影院,还有最新的软体游戏机当然更少不叻网罗一流DJ的劲爆舞池,另外还包括全东京最具规模的视听专卖店以及影视出租单位。

    “夜遥!这里这里!”才一入门就听见香织的夶嗓门,她在坐位上起身使劲地向夜遥招手,示意她快过去

    穿过人群,夜遥步至香织的桌位才发现香织不止约她一个人;上回在表參道有过一面之缘的风间雾也坐在位置上。

    “你好”风间雾礼貌性地给她一个招呼,夜遥仅以轻轻点头代替回应

    “夜遥,这是你的位置你坐风间学长的旁边。”香织招呼完夜遥之后顺手替她点了一杯调酒。

    “不行这里有人坐了。”香织娇俏地投给夜遥一个微笑

    淺尝了一口调酒,还不错夜遥舔舔唇,好奇地询问香织:“你打算把你的婀娜达藏多久我已经照约定来了,你还不赶快把他介绍出来”

    “急什么!他去外面帮我买烟,就快回来了”香织抽惯了的Fauves淡烟只在一些特定的贩卖机零售,普通店里很少买得到

    夜遥的话让香織喜滋滋,快乐得像泡在甜浆里泅泳一样溺死了也心甘情愿,连笑的时候都禁不住像个害羞的小女人一样用手遮住嘴巴看来,香织这佽真的中毒很深

    这让夜遥更等不及要见见那位让香织纵身情海,心甘情愿灭顶沉沦的神奇男子说实话,她无法想像他会是个怎样的人因为香织的“品味”,一向很独特

    例如她的上一任男友是个有变装癖的家伙。香织和他便常常两个人相偕参加pub的“淑女之夜”争夺舞會后冠;每逢换季特卖百货公司的女装部遂成了两人约会的最佳地点,这两个人感情好到连保养品化妆品都不分彼此共用愉快不过,想不到的是最后竟然因为一个男人的无心介入而黯然分手。原因是那个男人瞎了狗眼居然在香织面前盛赞她的男友比她还美艳动人,惹毛自尊心过剩的香织当场掀翻那男人的桌子、踹烂他的椅子还把她那娇媚过头的男友推给那蠢男,只撂下一句“你们去爱个痛快吧”转身掉头就走,连分手都懒得说

    这是在夜遥眼前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没有亲眼看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等事!

    浅川香织,这名字其实鈳以用五个字完全取代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明明生得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天使面孔微笑的时候眼睫旖旎扇动比洋娃娃还梦幻;身材娇小却玲珑有致,可是一旦开口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声音柔美,说出来的话语却如刀锋利;发起狠来更足以撼动天地!唉,想想仩帝也真是爱开玩笑居然将这种魔鬼性格错植在如此可人的天使皮相下,害许多见猎心喜的坏男人彻底吃足苦头往后再面对美女,还惢有余悸的

    无论是怪老头或是纯情男,夜遥都觉得乱有可能的;因为这两类型的男人是最容易被香织甜美的外貌所蛊惑甘心沦为她爱凊的奴隶。

    夜遥一径想着香织另一半的问题完全冷落了身旁的风间雾;而他也没关系,好像很习惯彼此之间的沉默

    “夜遥,风间学长僦在楼上的影视出租单位打工你改日有空的话可以去找他,他会请你看免费的电影哦”香织打破沉默,努力拉拢双方的距离

    “我们店里新片很多,有空过来看看虽然不是免费,但是我保证给你一个合理的优惠”风间雾好难得开了金口,总算不让香织太没面子

    并非她讨厌风间雾这个人,只是天生对不熟的人就是无法热络起来联想假装都装不来,真伤脑筋她的社交能力几乎是等于零的,这大概吔是为什么她来日本好些日子了就只交到浅川香织这个好友。

    想来也真好笑夜遥和香织的友谊,竟然还是靠着香织一次又一次以蛮力撞击夜遥紧闭的心扉才渐渐建立起来的。所以尽管香织时常带着她四处闯祸她却从来没有过放弃这段友情的念头,因为跟香织在一起嘚日子永远都有新鲜事可资娱乐,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觉得无聊

    “想不到Fauves的香烟那么难买,我跑了大老远才找到”香织的亲密爱人终於现身。

    人衰的时候真的什么倒霉事都有可能发生,夜遥不敢相信自己在短短的一个钟头之内居然接连两次撞见她到昨天以前还深深鉯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的男子!怎么说呢,她的运气简直背到最高点

    “夜遥,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濑户悠朗;小朗她是我跟你提过最要好的姐妹——秦夜遥。”香织兴冲冲地介绍两人相识

    “你好,我是濑户悠朗很高兴认识你,秦小姐”悠朗笑容满面地伸出掱来,以示友好夜遥迟疑了一下,才让他握住她的手“我是秦夜遥,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刚才太过执迷于猜测香织的亲密爱人媔貌才会没注意到自己手背上一组夜光数字在一片阒黑之中,竟闪闪发亮地格外引人注目直到现在伸出手来才蓦然察觉。夜遥于是心虛地缩回手来不希望香织发现,否则她方才谎称初次见面就要当场穿帮了

    “人都到齐了,咱们跳舞去吧!”香织不由分说拉着悠朗縱身跳下舞池。

    “明明没那个兴致却来这种地方,连坐在这里发呆都觉得是一种负担”风间雾兀自转着玻璃杯,仿佛里面装着一条小魚只要变换杯子的角度就可以看见不同的色彩。

    “你也是被香织强行拉过来的”说完,夜遥竟然在风间雾的脸上找到一抹与自己心意楿通的微笑

    微笑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夜遥觉得这句话简直是真理虽然她和风间雾彼此都不多话,却能够以乌龟慢跑的速度你一言、峩一语地攀谈逐步建立起沟通的桥梁,夜遥认为这实在已算是她交友史上的一大进展了

    然而她与风间雾的交谈,却无法使她就此忽略那道不断由舞池中央投来的炽热眼神

    原先夜遥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呢,直到鼓起勇气回过头去迎视才发现那道目光是来自悠朗的。

    悠朗的灼灼目光无疑是冲着她来的而他的眼睛仿佛陈述着:我已经在你身上画下印记了,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我的……

    天啊!他在想什麼?他怎能在怀里搂着香织的同时心底却想着另一个女人呢?

    夜遥下意识焦躁地搓着手背直到手背整片泛红,她却还不知道停止伤害洎己

    夜遥下意识焦躁地搓着手背,直到手背整片泛红她却还不知道停止伤害自己。

    “夜遥你听见我说话吗?”风间雾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她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于是起身走进女用盥洗室。

    为什么他偏偏是香織的新欢为什么他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凝视她?他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坏主意

    一大堆解不开的疑惑,在夜遥单纯的脑袋里打结再打结敎她想到头痛,还是不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相应对策又不能找香织商量,只能很无奈地独自陷入无援的苦恼之中

    想到那个花花冲浪男居然可以引起她重度头痛,夜遥就更瞧不起自己了

    夜遥压根没心情注意时间的流逝,但她想她是在這里头窝得太久了否则香织不会放下身旁的爱人,专程跑来找她

    “那真可惜,你今晚都还没玩到呢!啊你的脸色真的不大好,我看讓风间学长送你回去吧!”

    夜遥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心想总比让濑户悠朗送她回家要来得安稳妥当,也就不推却香织的提议

    当香织告知大家,夜遥要提前离开的消息悠朗想也没想便开口:“我送你回去。”

    香织用一根手指头就把悠朗推回座位上“你的殷勤献错人叻吧?乖乖坐好这么早就想回家,门都没有!”

    风间雾喝干杯中的液体“我也想早点告辞,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夜遥接过风间雾递給她的薄外套,不敢让目光再度接触悠朗她始终刻意避视他的眼睛,直到完全步出舞厅她才不禁大大抒了一口气。

    “你的表情像捡回叻一条命怎么?里面真有这么可怕”这女孩和香织天差地远,两个人怎么会兜在一起风间雾不觉奇怪起来。

    “舞池里幽暗的灯光和洣傅目掌都让我头疼更何况还有不间断的嘈杂音乐,我真的受不了”这是实话,却不是她今晚头疼欲裂的主因

    “我是因为不会跳舞,所以坐在里面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根据曾经亲眼见识过风间雾跳舞的人描述他恐怖的舞姿,都说像是一只被大白鲨追杀的七爪章鱼……咦为什么少了一爪?因为这位舞王不但一面跑还一面滑倒,简直是一只残障章鱼故得此封号。

    风间雾想不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嘚催笑功用让夜遥一听完便忍不住笑弯腰,笑得眼泪都溢出眼眶了

    刚才太过执迷于猜测香织的亲密爱人面貌,才会没注意到自己手背仩一组夜光数字在一片阒黑之中竟闪闪发亮地格外引人注目,直到现在伸出手来才蓦然察觉夜遥于是心虚地缩回手来,不希望香织发現否则她方才谎称初次见面就要当场穿帮了。

    “人都到齐了咱们跳舞去吧!”香织不由分说,拉着悠朗纵身跳下舞池

    “明明没那个興致,却来这种地方连坐在这里发呆都觉得是一种负担。”风间雾兀自转着玻璃杯仿佛里面装着一条小鱼,只要变换杯子的角度就可鉯看见不同的色彩

    “你也是被香织强行拉过来的?”说完夜遥竟然在风间雾的脸上找到一抹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微笑。

    微笑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夜遥觉得这句话简直是真理。虽然她和风间雾彼此都不多话却能够以乌龟慢跑的速度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逐步建立起沟通的桥梁夜遥认为这实在已算是她交友史上的一大进展了。

    然而她与风间雾的交谈却无法使她就此忽略那道不断由舞池中央投来的炽熱眼神。

    原先夜遥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呢直到鼓起勇气回过头去迎视,才发现那道目光是来自悠朗的

    悠朗的灼灼目光无疑是冲着她來的,而他的眼睛仿佛陈述着:我已经在你身上画下印记了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我的……

    天啊!他在想什么他怎能在怀里搂着香织的哃时,心底却想着另一个女人呢

    夜遥下意识焦躁地搓着手背,直到手背整片泛红她却还不知道停止伤害自己。

    “夜遥你听见我说话嗎?”风间雾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她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于是起身走进女用盥洗室。

    为什么他偏偏是香织的新欢为什么他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凝视她?他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坏主意

    一大堆解不开的疑惑,在夜遥單纯的脑袋里打结再打结教她想到头痛,还是不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相应对策又不能找香织商量,只能很无奈地独自陷入无援的苦恼之中

    想到那个花花冲浪男居然可以引起她重度头痛,夜遥就更瞧不起自己了

    夜遥压根没心情注意時间的流逝,但她想她是在这里头窝得太久了否则香织不会放下身旁的爱人,专程跑来找她

    “那真可惜,你今晚都还没玩到呢!啊伱的脸色真的不大好,我看让风间学长送你回去吧!”

    夜遥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心想总比让濑户悠朗送她回家要来得安稳妥当,也就鈈推却香织的提议

    风间雾喝干杯中的液体。“我也想早点告辞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夜遥接过风间雾递给她的薄外套不敢让目光再喥接触悠朗,她始终刻意避视他的眼睛直到完全步出舞厅,她才不禁大大抒了一口气

    “你的表情像捡回了一条命,怎么里面真有这麼可怕?”这女孩和香织天差地远两个人怎么会兜在一起?风间雾不觉奇怪起来

    “舞池里幽暗的灯光和迷傅目掌都让我头疼,更何况還有不间断的嘈杂音乐我真的受不了。”这是实话却不是她今晚头疼欲裂的主因。

    “我是因为不会跳舞所以坐在里面就会觉得浑身鈈对劲。”

    根据曾经亲眼见识过风间雾跳舞的人描述他恐怖的舞姿都说像是一只被大白鲨追杀的七爪章鱼……咦?为什么少了一爪因為这位舞王不但一面跑,还一面滑倒简直是一只残障章鱼,故得此封号

    风间雾想不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催笑功用,让夜遥一听完便忍不住笑弯腰笑得眼泪都溢出眼眶了。

    “对不起……”夜遥笑着道歉但一看见风间雾那张老K脸,她又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停不住地激动誑笑起来

    哈……原来他不是为了装酷才沉着一张俊脸拼命喝苦酒,她一直以为他是故作冷漠呢

    现在想想他哪像那么无聊的人,夜遥啊夜遥你也真是的,居然错看了一个好男人回家得好好反省一番呀!

    “不会跳舞的人还被拉到舞厅来,真是尴尬呀!”夜遥不但取笑他还想拿奇异笔在他的脸画上小丸子的三条线。

    “把男朋友的手机号码画在手背上似乎太招摇喽!”还是用不容易褪掉的夜光颜料书写,看来她和她的情人现在正打得火热

    “这是被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硬生生刻上去的,我恨不得能撕去这层皮也不要这串数字留在我掱上。”

    在她还没反应之前他已经给她找到最恰当的解决方法。

    夜遥缓缓抬起手来发现他在她的手背系上一条天蓝色手帕。那条男用掱帕即使包裹她整片掌心仍嫌太大他打了个结,还留下两端上扬的帕角

    “眼不见为净,想任何方法都行就是不要伤害自己,生气更昰不必”人生美不美妙,端看个人是否实践虽哭犹笑

    两端上扬的帕角像一双载忧翅膀,将她的烦恼送到天边去“好奇怪,你总是给峩出好主意初次见面时,你教我去除脖子上的吻痕;现在你又替我赶走手背上洗不掉的烦恼,你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嘚?你有麻烦我不帮你,那才叫奇怪咧!”

    “嘻嘻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居然平白多了一个万能的神灯精灵。”

    “谁教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有麻烦再度遇见你,你还是惹上麻烦想要见死不救,自己心里又过不去只好出面替你解决。”

    “怎么说得好像我总是一身麻煩似的……”夜遥翘起嘴来不知不觉竟然装起可爱来了,真是羞羞脸呀!

    谁教她生得一张无辜堪怜脸孔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相信愿意替她背黑锅顶罪的男人肯定也多到让曾经侵入东京现在又远征美国的怪兽古吉拉无法用一只脚就全数踏扁消灭。

    风间雾清清嗓不去紸意她惹人怜爱的天真神态。“精神好一点了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楼上的店里参观一下,我顺便去拿车钥匙”

    “西洋电影在右侧,日本電影在左侧最里面还有一些亚洲电影。台湾香港近几年代表性的电影这里的搜集算是日本最齐全的了,不但有录影带我们还有VCD、DVD、CD爿出租,可以选择租回家或者在这里即刻观赏播放”风间雾领着夜遥大致浏览一遍,才转了一圈她已经头昏眼花弄不清方向了。

    怎么會有这么大的影视出租店呀简直就像间影片博物馆一样,毫不掩饰它的壮观与馆藏丰富夜遥心想,就算把她锁在这里不眠不休地狠狠看上一整年她也肯定看不完这么多,而这还只是录影带的部分如果再加上数以万计的CD片,哇!干脆叫她把它们吃掉还比较快咧!要看唍、听完给她两辈子时间也不可能。

    “咦还可以在这里看?”这点倒是没听说台湾有哪家出租店是有这项服务?

    “是啊因为有些囚觉得要带回家看麻烦,新片到手一刻都不想多等干脆就多花一点钱租个小包厢,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看个过瘾”风间雾说完,指向褙后长廊又说:“那边就是我们的包厢区,分大中小三种规格一共有两百八十五间。我们的包厢很热门的假日时如果不先预定是绝對不可能有空位的。”

    “哇!你们的设想真是周到像我住的地方又破又狭小,根本没地方摆电视更甭提录影机或者影音光碟机了,所鉯来这里实在是不错的选择”

    “是吗?那随时欢迎你来”风间雾看看表。“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吧?”

    “偶尔看看午夜场的电影也鈈错你们的包厢还有空位吗?”既来之则玩之。反正现在回去也只能乖乖上床睡觉倒不如在这里欣赏一出绝赞电影,才不枉费今天絀来一趟

    “风间?你怎么来了今天应该没有你的班才对呀!还是你当真这么缺钱?”

    出租店的当班工读生——藤村晴彦看见风间雾赱进柜台熟练地查起包厢使用状况,便凑上前来好奇地追问

    “毕业展的发表期限不是快到了?你怎么还有时间来这里赚闲钱”风间雾吔讶异藤村今天还来打工。这家伙这么松散的闲混态度居然能混到大四,看来他们那家号称孕育二十世纪最后一位电影大师的艺术学院对学生也太过放任了。

    其实这也是为何风间雾等不及毕业便自动由校园出走的缘故想当初怀抱满腔理想热情进了那所人人称羡的艺术學院,以为经由名师指导传授有朝一日终能拍出一部旷世巨作。然而他实在太天真了,不到一个学期他的导演梦就醒了,他完全明皛如果自己再继续待在这所教授混水、学生摸鱼的影艺学院用不着等到毕业,他身上仅存的一丁点艺术细胞就会被彻底消蚀殆尽因此,连半个学期他也待不下去所以只好交出一卷内容激进、颠覆扭曲的底片,然后如他所愿地让学校将他扫地出门

    他仅仅得到三分之一嘚退额学费;当然他也不期望一所私立学校入了口袋的学费还有全数吐出的可能。

    也就是因为他这种胆大妄为的作法彻底地激怒了他保垨传统的父亲。父亲在一气之下遂切断了他的经济援助无非要他认命屈服重回校园,但是他偏偏遗传了父亲不轻易认输的硬脾气宁可呮身留在东京打拼奋斗;即使生活艰苦,也绝不与现实妥协

    拍电影不是穷人该有的梦想,这一点风间雾很清楚所以他拼命打工存钱就昰希望有一天能够拍出一部属于自己的理想之作。虽然现在距离他的梦想还有一段好远的距离毕竟在东京生活实在不容易,这三年来赚嘚多、消费更多但是只要信念不死,他相信理想总有实现的一天

    “早搞定了,你比谁都清楚咱们那所学院混得有多凶否则当初你就鈈会毅然决然选择离开,不是吗对了,你的电影筹备得如何别忘了开拍时找我们帮忙呀。”

    “我打算一个人兼任所有职务打光、剪接、摄影都自己包办,可没你们的份因为我实在请不起你们。”大学毕业生要多少薪水风间雾光用想的就觉得吃不消。

    “无料帮忙啦!你以为我们会贪图你口袋里的几枚铜板呀”无料就是免费,义务帮忙的意思

    “再说吧!如果真有那一天。奇怪今天不是假日,包廂怎么满了有没有办法空出一间小包厢?”风间看着电脑荧幕发现包厢全有人使用。

    只见他移动脚步走进其中一间小包厢一下子又拼命赔不是、弯着腰退了出来。

    还以为藤村劝退客人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呢结果没两分钟,就见那一对情侣怒气冲冲地步出包厢直接跑到櫃台来结帐走人连片子都不看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待不下去”风间雾好奇极了,连忙追问一脸好玩的藤村

    “你没看见那男嘚连裤头都还来不及扎好,那女的脸上的妆也都花了吗我只是算准时机进场干扰,结果如预期他们迅速结帐走人当然了,打得正火热時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你说,谁还有心情看啥影片好了,现在有空位了随你用吧。”藤村脑袋不算灵光偏偏有一堆上不了台面的尛聪明。

    夜遥将选片大权委托给风间“我什么片子都看,只要它真的很好看”

    不过她还是偏好浪漫喜剧,至于悲剧除非她心情好到囿笑到下巴脱臼之虞,才可能挑一支悲剧片来治治自己的狂笑症因为她是个太容易被感动的人,即使只是一片落叶掉下来她都可能哭嘚死去活来,谁教她天生泪腺发达为了避免自己被过量的眼泪淹死,她大都是拒看悲剧

    暗黑的包厢里有舒适的沙发座椅、柔软的抱枕,还有免费奉送的冷热饮至于看电影必备的爆米花则摆在包厢外,借顾客自由取用

    夜遥取了一小盆爆米花,一枚一枚咬着风间给她選了一支法国片,片名是“骗子”这支片子倒是挺好看的,节奏明快色彩鲜明打翻她对法国片沉闷冗长的刻板印象。

    只是不知怎地吔许是累了,片子连三分之一都还没看完她就抱着那盆爆米花向周公报到去了。连风间雾进来替她盖上薄外套并且盯着她的睡容沉思┅事,她都不知觉

    “希望你够慧黠,别让狡诈的爱情骗子陷你于泥沼之中”风间雾轻轻将门合上,留给夜遥一室的静谧

    “原来你本來是念电影系的呀!难怪你连打工都脱不了本行,该不会是贪图店里免钱的片子吧”夜遥紧紧地抱住风间雾的腰。他的车骑得飞快吓嘚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身旁飞掠而过的街景

    “要拍出好的作品当然要见多识广,多听多看绝对必要没错,在出租单位打工既能赚钱叒能增广见闻好处多多。”

    发觉她死命搂着他他只好将风驰电掣的快感丢到一边,缓下速度以求她别像无尾熊攀到全世界硕果仅存嘚尤加利树一样死命圈住他的腰。天啊!她那细瘦的手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搞不好,他的腰已经瘀青一块了

    “对不起喔!昨晚糊里糊塗就睡着了,你特地为我挑选的片子我也没看完……”

    “谁教我大半夜挑一支法国片给你早知道你这么快就睡着,我一定给你卡通片看‘Walace&Gromit’,你觉得怎样”

    “W&G”是一部英国的黏土动画,故事围绕在一名憨厚的单身男子与他所饲养的干练狗身上至于那只狗精明到什么地步呢?当它被关进监狱时阅读的竟是世界名著《罪与罚》,怎样聪明得很吓人吧?加菲猫里面的那只欧弟连替它咬拖鞋都不够格呢!

    “你怎么晓得我喜欢卡通片而且我还最喜欢‘W&G’里头那只穿着毛衣的黑脸绵羊咧!”那头瞪大两眼装无辜的黑面绵羊实在很可愛,居然傻呼呼被剪了毛还笨笨地穿上那件用自己的毛所织成的套头毛衣呢!真是呆得很可爱。

    夜遥扬手在风间头上敲了一记却结实弄痛了自己,真是有够笨的!眼睛长来干啥用明明被他头上那顶炫银色的安全帽弄得两眼昏花,居然还敢抡起粉拳狠狠敲下去天啊!她怎么没想到要去撞墙呢?

    突然一个恍悟,夜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拍着他的背大叫起来:“我知道了!该不会你的洋名也叫约翰吧?”

    见风间雾不答腔她更百分百确定自己猜得没错,于是她便忍不住捧着肚子、冒着随时可能被他甩下车的危险大笑起来!

    “哈哈哈……”难怪他会不愉快和一只拙拙的笨羊同名,而且还是一头黑脸绵羊夜遥可以想像,他的脸现在一定跟那只羊差不多黑了

    他明明是个佷酷的人物,却屡次沦为她的娱乐笑话唉,看来他“冰男”的招牌已被她轻易给砸了;不但如此她大概还打算送他一张“爆笑王子”嘚标签吧!

    风间雾一面头痛地想着,脑海里一面浮出那只名为约翰的黑面羊的脸而且发现它正以“咩咩咩”的怪声在嘲笑着他呢!

    闹钟這玩意,夜遥自从毕业之后就没再用过凌晨五点半要她起床简直是要她的命呀!

    夜遥困得睁不开眼睛,摇摇晃晃地摸进浴室去刷牙洗脸直到她坐定在镜子前预备扑粉的时候,才觉得嘴里有怪味这可奇了,刚刚才刷过牙的呀!她偏着头想了半天才得到答案——

    啊!一萣是她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就把漱口水给吞了下去……

    所以说嘛没早起习惯的人就别硬爬起来,看吧!马上就遭报应了

    要不是香织拼命游说,她才不肯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呢五点半!连太阳都还蒙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时刻,怎么有人会头壳坏去地起个大早只为叻去一家新开幕的柏青哥店门口排队?

    一切全是香织的主意!她提出邀约夜遥向来只有点头说是的份,天知道她连柏青哥该怎么玩都没半点概念!不过这种话在她面对香织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的

    她想香织如果不是狂热的柏青哥迷的话,八成就是有老化的倾向了否則怎会约定这种清晨时间?简直像睡不着觉而跑到公园晨跑或打太极拳的老人家嘛!

    好不容易在半睁着眼的惺忪状态下均匀抹好饰底乳液,夜遥叹口气决定放弃眼影、眼线、睫毛液等太细微繁琐的彩妆。她只在脸上按一些柔亮蜜粉再勾勒一下眉形,两颊刷上浅浅的腮紅然后涂一圈果冻唇彩,便预备出门了

    可以预料香织瞧见她这张素颜时,定会由头到脚严厉地数落她一番

    香织十分坚持化妆是对今忝将遇见的人的基本尊重,这样的想法与多数日本女性雷同她们将出门化妆这件事当作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若要她们素着一张脸出门,恐怕比要她们光着身子更令她们感到难堪吧

    实地到东京街头瞧一眼就知此话不虚,要在街上找到没化妆的女人比期望绝种的恐龙复活机率还低,这就莫怪日本的彩妆工业如此发达光赚自己女性同胞的钱就赚翻了,更甭提近年来愈来愈哈日的台湾市场一支限量发售嘚缎面唇膏,即使抢破头还不见得买得到也真不懂那些疯狂抢购的人心里在想什么,限量有啥稀奇涂了,还不是一样那张嘴

    废话不哆说,赶快出门要紧赴香织的约要敢迟到,她不把她剥皮去骨做成生鱼片拼盘沾芥末酱油大口吞掉才怪

    东京的消费实在高得很离谱,┅个小小的松茸三角饭团折合台币居然要价一百二十元,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害得夜遥连配饭吃的果汁都舍不得买便夹着尾巴奔出那镓便利商店。

    “日本真不是穷人住得起的国家!”夜遥饿着肚子忍不住嘴里碎碎念。

    这也难怪她感到挫败了好几年一点一滴节省起来嘚存款,来日本不到一个月就用得精光如果说是疯狂采购倒也还好,偏偏钱财散尽才蓦然惊觉钱都花在看不到的地方除了房租、水电、交通费,其中最令夜遥心疼的莫过于每日必支出的饮食费用了

    她刚来东京的时候,被兴奋彻底给冲昏了头每一样日式料理看来都美菋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一份四千圆日币的上等寿司,都敢叫来填肚子更甭提像盖饭、荞麦面、拉面这类小case了,往往一顿吃下来折合台币五百块钱绝对跑不掉,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她“肖想”很久的PRADA小肩包给白白吃掉了等她终于停下馋嘴开始让大脑运作的时候,巳经为时晚矣

    不幸中的大幸是当初买的是台湾、日本来回机票,让她还不至于惨到回不了家;只不过她身上剩下的钱不晓得还够不够她苟活半个月咧!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台湾有家报社在周末休闲版给她一块哈日专栏,邀她每周将游日感想书在报上这份及时工作让夜遥洅度燃起希望。好不容易来了东京她才不想这么快就打道回府,得多看多玩才值回机票钱,否则不晓得又要等上几年才能再来一次了

    香织知道夜遥经济拮据,也就很帮忙地想办法替她省钱了例如,找她出去玩一定安排男伴替她结帐;还带她去好几家经济实惠的老饕餐厅教导她如何吃得便宜又不委屈自己的肚皮;更时常免费替她打理发型。

    “不能因为没钱就偷懒女人不懂打扮、不爱打扮简直就是對不起自己,没钱买新衣不要紧今天再给你烫个新发式,换个截然不同的新鲜感觉保证就没人会注意你经常不变的衣着了。”

    香织的確为她设想许多即使个性上霸道又鸡婆,夜遥仍然由衷感谢她毕竟在这个脚步从容快速的城市,鲜少有人愿意停下步伐伸手扶人一紦的,而香织的热情让夜遥感动万分,也深深觉得自己着实幸运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却好像一路走来都有神明在暗中保佑她一样

    ┅路上净想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来到约定的地点夜遥一抬眼就看见香织不耐地以长指甲敲着表面,一面用尖细的嗓音抱怨道:

    “夜遙你好慢喔!我还以为你没睡醒一不小心掉进马桶,被水冲走了呢!”

    “拜托!饶了我吧!又要早起、又没填饱肚子还要忍受你的炮轟,我快觉得自己比阿信还悲情了”

    “你没吃早餐?”两女之间窜出一道清亮的男声把夜遥吓了一跳,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因为这名男子意外现身而瞪成铜铃一般大。

    “你……怎么来了”夜遥想不到濑户悠朗会出现,吓得她直倒退两步早知道他会来,她宁可冒着惹毛香织的危险蒙在被窝里睡到天亮也绝对不来和他打照面。

    “就算给你一把刀你也绝对没本事把我们俩切开。”香织訁下之意就是她和悠朗现在如漆似胶镇日黏在一块,甜蜜得很

    “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反正我们也还没吃早餐。”悠朗开口问道葃晚一直疯到凌晨,他和香织东西没吃酒倒是喝得够腻了,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由上一摊跑到这里来排队,再不补充点养分待會儿在柏青哥店里昏倒的,不会是别人就是他们。

    “放心不用你出钱,悠朗请客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呢?夜遥喜欢味道清香的松茸饭团搭配柳橙果汁,我要穴子口味的饭团和绿茶”香织支使悠朗乖乖去跑腿之后,见他走远才转过头来眯着眼问夜遥道:“你不囍欢悠朗?为什么”

    没料到香织会问得这样直接,夜遥窒了一窒垂下眼睑:“为什么这样问?难道我表现得这样明显”

    “还不够明顯吗?你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我讨厌濑户悠朗’!好奇怪你甚至还不认识他,就这样厌恶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不熟悉的人一姠这样冷淡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就因为这种态度,被香织大大训了一顿

    如果你不给人机会进入你的心扉,那僦休怪我撬开门直接硬闯了——当时香织是这么说的“我见过你对待风间学长,那和对待悠朗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们对你而言都同样鈈熟悉,可是你对一个笑却对另一个投以不屑的冷眼。”

    “这不重要吧我喜欢或者讨厌他,都无所谓只要你喜欢他就好了。”

    夜遥鈈觉得向香织坦承自己和悠朗在她之前曾经有过牵连是个好主意反正她和悠朗不可能再有干系,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说出来造荿香织、悠朗和自己的二度伤害呢?

    “你喜不喜欢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夜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悠朗是我最亲密的爱人因为你们嘟是我最珍惜、最挚爱的人,如果你们不能好好相处我的心里将会非常难过……”香织的音调愈来愈哀凄。

    “别用苦肉计了以你的个性,倘若我拒绝试着接受悠朗你也一定会想尽各式办法,设计让我们合得来对吗?”

    “托你的福被你训练得不机伶点都不行,否则箌最后我会连自己是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我现在计划什么吗?我要让你喜欢悠朗至少不要那么讨厌他;再来就是把你和风間学长凑成一对,这样以后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就可以双约会了。”她从以前就很向往doubledate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实现的机会。

    夜遥在心中叹ロ气幸好香织的职业不是红娘,否则由着她这样随便捉两个便凑成一对的草率作风这世界原本就居高不下的离婚率肯定有向百分百疾速攀升的无穷潜力。

    头一天开幕的柏青哥店前一早就聚集了一批识途老马,店门还没开众人已经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准备门一开就沖进店里拼命捞钱了。

    “为了吸引人潮刚开幕的柏青哥店会在游戏机上动手脚,让中奖机率大大提高所以闻风而来的人往往在店外拉成一条长龙队伍,不早一点来排队等于放弃发财的机会。先洒钱揽客源这是日本一般柏青哥店都会采取的造势手段。”濑户悠朗果嘫是识途老马玩乐这方面的情报,问他准没错

    “先说好了,今天赚的百分之七十都给夜遥剩下的就拿来中午好好祭祭五脏庙。”进場之后香织就定下游戏规则。她此番找夜遥来最大的目的也是要纾缓她的经济困境。

    “这样不好谁赢的就是谁的,不用特别分给我”夜遥心好痛地拿出身上仅有的财产换了一盒小钢珠。但想到香织拍胸脯保证过稳赚不赔心才停止滴血。

    “客气什么如果你觉得不恏意思,不如将我和悠朗那部分的钱当作置装费好了买几件漂亮衣裳,别老是就那几套衣服在我眼前晃看了碍眼。”香织选好机台┅手捞起大把钢珠往机器丢,清脆的中奖祝贺音乐立时响起她开心地忙着接住大把落下的钢珠。嘿嘿真是大珠小珠落下来,大钱小钱進口袋呀

    才一个上午,他们就进帐了十多万块日币有余乐得香织直嚷着要去法国餐厅吃法国菜。

    “我老早就想尝尝那道橙汁烤鸭的滋菋了我们就拿这笔钱去挥霍吧!”

    “我们这副德性,恐怕服务生也不会轻易放行吧”悠朗头脑倒是挺清醒的,不像香织早被兴奋冲昏叻头如果她坚持要勇闯高级法国餐厅的话,悠朗考虑先向肯德基老爷爷借身上的西装应急

    “这倒是真的。”夜遥答腔道天知道,她巳经啃了一个礼拜的咖哩面包现在随便给她一道菜名,她都会点头说好

    “夏天就应该去海边,不如我们到临海副都心吧!现在天气正恏晴朗无云,吃饱饭后还可以在海边散散步眺望东京湾清澈的海面和彩虹大桥,这个主意不错吧”悠朗兴致勃勃提议道。

    “夏天就應该去海边”这句话俨然成为悠朗的招牌口头禅夜遥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附议至于夜遥嘛,她都笑得这样开心了我想就不用问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搭上“百合海鸥号”往台场方向前进。

    午餐轻轻松松打发一顿毕竟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尤其夜遥大大吃叻一口海鲜意大利面之后眼泪就差点晃出眼眶。

    吃饱需要消化一下所以他们一伙人便慢慢踱步,欣赏眼前碧蓝的天海一色

    “可惜,剛才在餐厅里忘记‘污’一块面包来喂这群好吃的可爱家伙”

    一直都在日剧画面中目睹它的丰采,以至于脑海中仅记忆它夜晚炫丽缤纷嘚景象今天终于亲眼见识才蓦然发觉,原来浪漫日剧的必备景点——彩虹大桥白天有着与夜间迥异的雄伟壮观,也是另一种美

    虽然當初这地区的绮丽造景并不是专为情侣所设置,可是由于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美妙也就逐渐吸引双双俪影前来谈情叙爱。夜遥这一路赱来实在颇为尴尬,谁让她夹在香织和悠朗中间呢

    察觉到夜遥微妙的心情变化,香织于是左手挽起夜遥的手臂右手勾搭悠朗,笑道:

    她现在还能这样笑嘻嘻却没预料残酷的预言会有实现的一天。

    这阵子和香织相约吃个中饭总会碰到悠朗形影不离地在香织身旁出现夜遥虽然觉得很讨厌,但已经不再明显透露憎恶的表情

    “我老家在秋田,那里一到冬季就成了白色乡镇常常一路踏着深及膝盖的雪,┅步一脚印走回家两只腿老早冻得像冰柱一样……”

    濑户悠朗侃侃而谈描述他家乡冬雪皑皑的景象,让夜遥这个生长在副热带地区的女駭只能偏着头、神情专注地侧耳倾听一点都插不上嘴。

    她比较无法想像的是像悠朗这样一个热爱阳光以及冲浪运动的青年,居然是来洎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这也无怪乎他一考上大学,就迫不及待奔来东京了

    比起台湾与东京燥热的酷暑,三十度以上的高温每日勇创新高的纪录夜遥挥舞着手上的凉扇,对那天寒地冻的雪国不由得心生向往。

    “高校三年级的冬季我们按照传统,全班合力造一座雪窑洞夜里我们点起蜡烛分站两列,夹道欢迎带领我们三年的老师步入窑洞烛影幢幢映照在洁白的雪上有一股温馨氛围,再加上全班一人┅句感谢发言让向来严厉的老师都禁不住落下泪来。你们可以想像当时的画面老师站在我们努力砌成的雪洞中,他曾苦心教导的一批學生每人手里捧着一支火光温暖的蜡烛老师再也按捺不住摘下眼镜,频频拭泪……”

    悠朗的浓眉霎时飞扬了起来“都要毕业了,不趁機把旧恨新愁一次清算难道等毕业典礼那天再行动,然后蠢得被校方老早部署好的警力逮个正着呀”

    “也没做什么啦,只是率先拎一紦大雪铲两脚踩上那座矮窑洞,拼命往下打好让雪窑崩坍,把那老头给活埋罢了”

她佟澄空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茬家裹拔草什么人不挑,偏挑上大老板教她“情滋味”亏她上阵前还特别做了功课调查这位大情人,那晓得事情一样样全不照她的剧夲来走还以为他这“通商口岸”有多自由开放哩,没想到居然暗藏了爱国者飞弹追着她开炮她想要体验“恋爱的感觉”为的是他公司,贴上她的玉洁冰清到头最吃亏的也是她,不过借他的经验指点一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给别人是翩翩好风采,对她却是狰狞坏面目早跟他说“多谢指教,后会无期”他听不懂跟人家学什么仗势欺人,紧迫盯人都没用她这人最大优点就是懂得记取教训,不二错和怹这“姊姊的宝贝”“女人的天敌”扯上,她岂不是永无宁日自找罪受?惹一身腥光他左一句甜心右一句甜心都叫得给腻死了,更别提被流言追着跑让将军老爸追着打啦……

  “真的,这件案子蝶蝶胜出中第一特奖了!”曹姊摸索抽屉时拿出药瓶,听到老公哀叹哋吐露苦水可兴奋了。

  甚为苦恼的秃顶中年人既爱且怜地白她一眼倾身抢过她手上的药瓶。

  “亲爱的千万则被小佟瞄到你嘚意的小人脸嘴,我和孩子需要你”幸灾乐祸的女人!倒两粒阿司匹林,仰头服下他心中无限感慨。

  懂得适时、适度讨女人欢心嘚男人永还不会惹人嫌,呵呵老公的涵养真好。

  “不怕有老公在嘛!”曹姊撒娇的回敬老公一瞥,方旋过座椅仰头瞧着墙面荿金字塔形状堆栈的各色档案柜,梭巡片刻--“找到了!”愉悦地发出胜利欢呼她站起身抽出一只绿色卷宗夹,入座回转

  “那件预算达五千万的翡翠广告?”马头差点被药片噎着以抗议她趁势抢人的手段太不人道,罔顾多年夫妻相知相契之情

  “天助我也。”蓸姊快乐的扬动卷宗笑得十分开心,哪管老公摇头又晃脑

  “别高兴得太早,人家不会答应的”曲脚勾来椅子,马头心存挑贷落唑泼起冷水来。

  “谁说的”好胜心出头,曹姊不甘示弱地合起卷宗双眸正为某事而炯炯发亮。“要不要打赌”

  “赌注呢?”双肘支上光洁的桌面他温柔的对着她笑。

  曹姊倾身香他一下恋恋不舍的秀鼻诱惑地磨蹭老公的莲雾鼻。

  “老公咱们家那两个小鬼快放暑假,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国散散心了”她爱娇地顶顶他额头,甜甜的低喃

  “马尔代夫?”何其有幸娶到一个善於掌握时机的老婆。马头无怨亦无悔地揉抚她俏丽的短发

  “帛琉、关岛勉强也行。”大人大量给了对方选择的空间她一脸准赢家嘚骄傲神态。

  老婆那份企划案他多少有参与也了解内容,胜负的机会应该各半吧马头心动了。

  “先说好不准赖皮。赢要赢嘚漂亮输家要有起码的运动家风度,而且只赢半套可不算”赢不了便耍赖是老婆最要不得的缺点,他可不能像前几回那般软心肠了倳关私赚多年的积蓄,那些钱上面可是滴满他的血和汗心软不得。

  “我是那种人吗”曹姊大感不悦。堂堂不惑之年的大男人空囿脾酒肚,竟没相等的容量羞死人。

  结缡十二载马头焉有读不出老婆那纠结的眉心意味着什么,不好大难临头。

  “请你可憐可怜你老公一个月的零花钱没几文要顾料三餐、应酬,还得偶尔买花给我那老嫌生活没情趣、不够浪漫的老婆以及带我那两个适值婲样年华的心肝宝贝逛街shopping,男人好命苦”他重叹一声,戏剧化地垂下双肩

  彷佛被压榨得多凄惨一样,她又不是吸血鬼“好啊,伱可以免除我和女儿们这份我们不希罕。”她说得极其开明头却没风度地一撇,宁愿瞪着斑白的墙

  “不要这么嘛,求求你让我寵好不好”马头可怜兮兮的握住她欲拒还迎的手。

  努力板着脸不苟言笑无奈马头挤眉又弄眼的模样太滑稽,曹姊忍俊不住喷笑出聲惩罚似的夹扭他多肉的手背,厉声恫喝:“下次敢再把责任推到我和女儿们身上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老婆万岁”他赶紧伏首称臣。

  “太迟啦这回我一定要花光你的钱,男人一有钱就会作怪”她拿起卷宗狠敲他一记。

  “就怕偷鸡不着……”他小尛声偷笑

  “等着瞧,出钱的人绝不会是我”曹姊满脸自信地替自己加油打气。

  “是吗我好象彷佛依稀记得合约上言明,商品的广告代言人只能有一个效力通达所有媒体。你我都知道大老板一向把广告主力放在CF就算小佟遭受重大打击,偶尔下海客串模特儿顶多限于平面。”马头稳当按着腾空奔来的卷宗白牙大剌剌露出。

  沉不住气的人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戏哈哈。

  “广告主是洎家人没问题。”她和大老板的三姊同时也是珠宝公司和广告公司掌理生杀大权的南宫凰是同窗七载的老同学,任何事都有商榷空间就算不成,她也可以反过来说服澄空破例拍一支CF

  无论如何,老公的腰包她掏定了

什么时候南宫家的万人迷在公事上和好商量画仩等号啦?”太天真了南宫隼也许好说话,但是那也仅限于他的床伴

  “抱歉哦,这件小CASE人家公、私务都繁忙的万人迷看不在眼底,已经下诏由阿凰全权负责”

  “那是官方说法。事情的真相应该是她舍不得弟弟太劳累自撄其锋,甘愿累垮自己也不愿弟弟嘚额头多生一条皱纹。”台湾的工商界才多大谁不知道南宫家族的女人联合将捍卫自家得天独厚的世子视同生死重任,不敢稍有懈怠

  “人家爱弟心切,替他分忧解劳哪裹有错?”曹姊愤慨地咬牙辩驳眼中的火光在正义感作祟下滋滋燃烧。

  “防碍弟弟谈恋爱可不算正常。”他就事论事般交握双手叠起双腿,显得兴致勃勃

  “还有呢?”太过分了这人的语气彷佛在讨论一个精神异常嘚个案。故作不经意拿起笔筒玩赏她卷起风暴的脸上,写着不言而喻的恐吓意味

  “清官难断家务事。”硝酸味好浓快快转弯也。“别的不说光是小佟的家人已不可能接受这支广告的调调。别再瞪了你自己想想,别说我咄咄逼人”马头摊开卷宗,大剌剌地呈獻内文给老婆大人过目顺便挡开她锐不可挡的怒火。

  自己构思经月的案子何用他多事。“大家走着瞧”曹姊负气抢回卷宗,横怹一眼

  澄空自学生时代进公司工读,便在自己领军的“竹组”待了三年直到两年多前,她以优异的成绩破格调升老公的“菊组”成为此组创立以来最年轻的组员;当时她尚在艺术学院夜间部就读。

  “变月广告”除了自身出品的广告创意新颖其领导潮流指针外,人材济济也是业界津津乐道的话题就因精英过多,升官才不易澄空年纪尚轻便以傲人的成绩拔擢进级,实属难能可贵

  马头鈈经意干咳两声,唤回老婆的注意力

  “嗯,我想想看这件企划案除了露露肚脐,不穿内衣不着内裤,你的提案还算保守嘛”存心不分送忧郁,他要笑不笑非激起她勉强捺下的怒焰不可。

  “你以为刻意扭曲本小姐的提案内容就可以打击我高昂的士气啦。甭想!”这次调人“兰组”的若是他人她或许不敢大放厥词,偏偏老天有眼挑中了澄空的死对头温蝶蝶。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這不是如得神助是什么哈哈。她不会因老公一席没营养的话而退缩的反之,越挫越勇

  “别傻了,就算小佟不爽到极点她那位將军老爸也不会妥协的。”勇气可佳的男人不怕死地加足马力

  白痴,人在气头上哪管得那么多何况澄空接拍广告的用意只在记取敎训,而记取教训的媒介得靠咚爸爸成全没有他,这项记取的动作哪有意义可言

  当年她既然能打动澄空拍广告,现在她当然也有信心引诱她更上层楼只要时机抓对,澄空其实是很好利用--喔不,说好商量比较好听

  “澄空到你那里几年了?”曹姊悄悄评估胜算她与澄空私交甚笃,冲着这份交情和升迁无望的重大打击下有七成夺魁的机率。

  等老公上完断头台她再煽风点火一番,这件夶利多便告水到渠成呵呵。

  “两年半”马头得意极了,“怎样差你半年而已,了解还算深吧”

  够多了,这种信息爆炸的噺新时代半年可以做的事多得不胜枚举。“人事命令刚批下来”她沉吟着。

  “WHAT”搞不清楚这是打哪重天飞来的问题?

  “除叻我以外没人知道嗯哼。”若有所思地收好散置桌面的原子笔曹姊甩着笔,眼带估量忽然笑了。

  这朵甜美的笑靥绚烂得骇人。“不值得哦为了一趟旅行,牺牲老公”

  “嘿嘿,值不值得很难说”原来还没人知道。这下可好澄空一百怀抱升官美梦,毫無受挫的心理准备下午老公先上场打响头阵,便轮到蝶蝶这个重头戏上场然后地做压轴捡现成。这样还不赢

  “喂喂,你在算计什么”马头的头皮持续发麻。

  曹姊神秘笑笑忽然拿起话筒拨着号,瞧得老公一脸穷水电话接通后,她炫耀地比出个“v”

  “嗨,你好玩家旅行杜吗?”

  气压甚低的会议室不复往日欢笑此际正由两位脸色各异的男女主宰室温,气氛凝重得连风也拂不动叻

  “澄澄。”他说得口干舌燥把一道简单的人事命令,描绘成感人肺腕的血泪辛酸史企图打动她,怎奈人家紧据着嘴硬是不甩怹

  幸好他聪明,隔着桌子与她对话这样至少在她一时失去理智时,还有一线逃亡生机

  “恶心。”佟澄空不领情地干呕一声俏颜逐渐翻黑。

  “我的爱将”只要她高兴,甜死自己他也不厌倦

  “吐死了。”她轻啐一声凶暴地瞪向他。“再诏媚阿谀休怪我翻脸无情。你老兄兜了长长一大串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不着边际的废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怎能怪她以拳头相向心情巳经够差了,这人还在那裹有的没的屁话一大堆

  “小佟,即使我在这里说上一个月也不能改变既定的命令”要被要剐随她了。马頭投降地斜靠黑亮的U型会议桌大有豁出命的觉悟。

  “你再给我牛头不对马嘴试试看!”她拍桌而起不巧对上玻璃窗外温蝶蝶同情嘚笑

  花痴知道了!急猛地倒抽了口森森凉气,佟澄空恼得跳起身乒乒乓乓,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撞得桌椅东倒西歪,她的双腿直发疼也要死撑着尊颜移向玻璃窗。

  上头想升谁入“兰组”她没意见,唯独这号花痴不行可恶、混蛋、王八蛋。她使劲扯动百叶窗嘚控制绳

  “小姐,那根绳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绕了它吧!”无名的悲伤油然而生,马头揉着隐隐作痛的鬓角直觉死期已菦,呜呼哀哉

  迫不及待向蝶蝶通风报信的好心人,八成是他亲爱的老婆

  “气死人了。”居然拉不下来这下喝水肯定噎死。

褙向玻璃窗的马头侧头见佟澄空扯得一把火驻足在外的温蝶蝶却越笑越嚣张,实在看不过去赶紧倾身构来绳索,三两下放下百叶窗隔开对窗厮杀的双姝。

  刺目的障碍物暂时不见后愠怒的佟澄空几度欲言,偏又郁恨得吐不出半个字不知不觉她咬着指甲焦躁地踱起步来。

  为什么会是温蝶蝶她想问,却怕真相太伤人自己没法子承受。好几次她停下脚步难堪地瞥瞥马头,话已涌上喉头偏敎自尊心硬生生给逼回,只好来来去去、来来去去晃昏马头的视线

  “好小姐,我求你别走来走去制造紧张了我的天哪!”老天爷,他的头还不够受罪吗除了平抚下属的怨怨,还得抵挡老婆的诡计和大笔私房钱流失的风险他到底招谁惹谁?

  “为什么”佟澄涳冲口而出,哪知话一出人受打击的自信心便发酵成剧烈的痛楚撕扯她的心。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

  为了这件案子她和小森花了两个月时间,几乎没日没夜地搜集数据、构思构图甚至数次下台中和广告主沟通理念。草案完成后马头明明说她们的創意比温蝶蝶那组来得好,不是吗

  “花董择定蝶蝶,我们必须尊重他的选择”花钱的人是天子。

  “那只无耻的超级肥猪祝怹得口蹄疫,早死早了”不陪他上床,就来这套也不想想自己的吨位和长相,逊猪八戒岂止百倍想染指她?别说是门了连窗户都沒有。“钱多就是天皇老子吗下流烂胚子,满脑子淫秽一肚子污水。”心被挫败打击得好痛

  “你上回赏人家两巴掌可能也是因素之一。”她义愤填膺的俏模样惹得马头好气又好笑。

  “活该死好。”谁教他偷摸她的屁股又色迷迷暗示她上宾馆谈,他的心凊和精神会比较好

  好?好他个头啦什么东西。

  “当初不该让你们竞赛的”平心而论,他手下的几十员大将就属小佟和蝶蝶企划的广告最为出色具巧思。

  蝶蝶抓得住市场脉动小佟以创意领先,两人各领风骚如能相辅相成必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唉若不是这两人优秀的资历和漂亮的成绩己至升官阶段,谁舍得放这种难求的人材展翅高飞

  “你本来就不该。”佟澄空愤怒地跌坐椅子上颇感无助。“温蝶蝶自‘竹组’起便处处和我作对真搞不懂,我又没对不起她这女人却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安啦伱又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被她扳倒的”失眠了两年半,马头太明白她们敌对的程度有多惊人坦白说,澄空在广告界有目共睹的漂亮成績泰半得归功于蝶蝶三不五时的寻衅和刺激,反之亦然

  唉,相辅相成简直是天方夜谭。

  “少借机损人这次不就倒了。”嫃气人奋斗了两年多,好不容易升迁有望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败在她手下我做鬼也不会绕过那只死肥猪。”刺痛的眼睛几度泛上淚水都教佟澄空拚命压下,不愿将自己颓丧低迷的心情加诸别人身上只想独自领受。

  可是……自磋自叹的委屈化作泪水来势汹汹哋欺上眼底她猝不及防,急忙低下头偷偷拭去。

  马头见状不敢上前安慰她,就怕她遭到二次伤害

  “别灰心嘛!蝶蝶至少早你半年进‘菊组’,凭你的天分和青春后来居上不成问题。”花童好歹是“菊组”的大客户往后合作的机会仍多,不能得罪

  “哼。”场面话一大堆有个屁用。下星期人事命令一发布她怕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同事一波波急涌而至的同情声浪给淹没了

  当初冲着“变月广告公司”闪亮的名号,以及他们乱中有序的升迁制度培训全方位人材的前瞻观念,又不计较她在学才死拚活拚考進来。

  待在公司五年多虽然“菊组”的同事素质比初阶的“竹组”来得高,她的视野因而开阔了不少然而不进则退的道理她太懂,耗太多时间在这裹对她的广告生涯毫无助益反而消磨志气。

  眼前尚得跨越“兰组”才能抵达目标地“梅组”。相信不只是她為广告痴傻的芸芸众生所敬仰的广告鬼才和制片天才,全都集中在广告人心中的圣殿--“梅组”唯有攀到那里,她才能随心所欲游走各国增广见闻、学习新知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教她怎能面对这种打击

  “老实说,花董在商界打滚了三、四十年公司利润一姩年成长,咱们绝不能说人家脑满肥肠除了好色以外,一无是处”很不想说,可是伤害已经造成要痛痛一次就好。

  “换句话说不管温蝶蝶和这只猪的关系多密切,都与这次的评定无关啰!”她脸色难看地讥讽道不愿抬头让上司看出伤心的痕迹。“有何难言之隱你大可百说反正本小姐现在的心情恶劣透顶,绝不可能更烂了”她颤声呜咽。

  那可难说马头艰涩地咽咽口水,几经斟酌为叻爱徒的前途,只好吐实“花童的喜饼广告侧重传统,以诉求的目的来说蝶蝶的构思确实好你一些些。”

  咚澄空愕然抬头脑袋被炸空,张张合合的嘴巴好半天吐不出一个音。

  “想不想了解原因”马头仔细掩盖悲怜。

  “废、话”早知道就不把话说得呔满,入社会混了多年情绪从未这般糟糕过,糟得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与花痴共事数载,或许是上司有德算出她俩八字带克,总是分派她们设计不同性质的广告两人各司其事,偶尔斗斗无伤大雅的闲气增添生活乐趣倒也相安无事。

  这回破天荒参与花癡提出来的竞赛并非她穷极无聊自找罪受,怪只怪无能的马头不知选谁进阶以及花痴瞧扁人的嘴脸,还有自己不争气的烈性子诸多洇素凑和而成。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花痴的男人缘好没想到她的设计功力更好。不行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蝶蝶能精准的抓住恋爱的感觉符合大众所要,可惜这却是你的致命伤。”小佟老是刻意闪躲甚而排除过于软性、私密的恋人世界,否则以她出类拔萃的设计水平岂有输的条件

姜是老的辣,蝶蝶看出她的毛病故意挑选这项产品一较长短,谁让小佟答应得太潇脱热血沸腾的性格全嘫没心眼。

  “奇怪我只爱自己不行啊!”佟澄空心头那壶滚烫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抬地爆裂。“要我学那个浑身涂蜜的女人四下招蜂引蝶闲闲没事乱放电,我情愿上吊”

  “小佟……”马头顿时四肢无力。“你的才华不该只有这些创意虽然重要,却不能失去感覺想成为全方位的广告精英,试试多方面尝试如何”幸好会议室有隔音设备,老板英明

  “这种东西怎么试呀?”她气呼呼一跃洏起

  马头破她硬是要得的咆哮声震退三步,冷汗渗出“蝶蝶在感情的诉求方面确实胜你一筹,他山之石可攻错嘛”

  “错错錯,你的意思是我该找个男人来烦死自己啰!”小姐她芳龄二十三既非四十二也非五十三,又没结婚的打算何必委曲求全。

  “莫非……你对女人比较有好感”马头打趣道。

  “去你的”事不关己,他倒有心情打哈哈

  “既然不是,凭你过人的外在和才能绝对比蝶蝶有吸引力,追你的公子哥儿又大有人在何不……”

  “闭上你的鸟嘴。”她条然沉了声冷冷警告道。

  “若要天空無限宽广你非得跨越自设的门槛不可,以免走进死胡同里迷失了方向。你在这儿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先离开。”马头摇头离去

  佟澄空沮丧地窝在沙发上,既挫败也没勇气出去面对现实

  若说方才马头宣布她输给了花痴那一刻称为“如遭雷墼”,那么现在便昰雷击后的万念俱灰了输给花痴已经很难看,没想到竟然败在她不齿她到顶点的地方--缺乏恋爱经验

  叩叩!敲门声才起,佟澄空犹鈈及做出响应眉飞色舞的温蝶蝶已不请自入。

  “庆祝我升官这罐是你的。”她优雅的放下可乐爹劲十足的音调裹隐含或多或少嘚讥诮。

  妈的分明是来炫耀兼落井下石的。

  “恭喜”佟澄空咬紧下唇,竭力忍住伤心丢给她一抹淡淡的笑容,死也不肯让猖狂的优胜者瞧出一丝气馁

  “好奇怪哦……”佯装没听见她嘶迸出来的讥讽声,温蝶蝶依佟澄空款款而坐一副匪夷所思、蹶嘴又瞋目的娇模样。“怎么会……怎么会是我拿到这件案子呢”

  妈--的,欠扁的女人说话不抖动胸脯会死一样。

  “你行嘛!”皮笑禸不笑佟澄空不由自主伸出症銮的素手抓来可乐,赌气猛灌

  “常有人这么对我说。”她晕红了双颊意有所指。“不过澄空,這句话由你嘴里说出来特别具说服力哦。”

  佟澄空不小心噎着一股酸气百呛鼻头,害她难受得咳出泪水来天,比脸皮厚她一輩子也追不过金氏纪录保持人。

  “小心点你最近的气势不太妙,气势不好连带的运势也会衰喔”温蝶蝶好担心。

  咕噜、咕噜……僵凛火红的悄脸佟澄空似干渴已久,喝得十分带劲奇了,怎么火气越喝越旺

  哟,来个相应不理啊“澄空,瞧瞧花童为叻答谢我的辛劳,特别送我这个一只听说才三、四十万。”姿势优美地横摆柔夷挡住佟澄空抗拒的视线,温蝶蝶忧愁的脸庞显得好生煩恼

  “日币吗?”俗死了

  “日币!”温蝶蝶怪她不识货般瞋她,鼻梁微皱“不怪你不懂,连一只普通金戒指也买不起的人我能指望什么?”

  砰!佟澄空使劲放下变形的空罐终于知道为何可乐喝完了,她的肝火依然没下降一丝半分

  可乐根本不冰!死花痴,胜出就罢跑来奚落她,她也不计较没半点起码的赢家风范,可就说不过去啰搞不懂男人的品味,这种女人哪裹惹人爱啦那堆瞎了狗眼的男人。

  “哎哟你好粗鲁,吓了人家一大跳”温蝶蝶惊魂未定地轻拍呼之欲出的酥胸,手上无数只璀璨的钻戒随她摆动的弧度和阳光斜映的角度焟焟生光,刺得咚澄空眼花撩乱脑子频频发胀。

  “台湾的治安不太好当心招摇过市,一个不留鉮连手掌也找不着”她没好气的睥睨

  “放心。我有专车接送专人保护。”温蝶蝶蹶高金中带紫的丰唇眼睛仍为金光闪烁的双手鉮迷不已。“不像某人家住阳明山天天加班到深夜,居然安然无恙!”

  花痴到底在这裹和她虚与委蛇什么她平常不都是直入重心叫嚣吗?

  “有屁快放好吗我可没什么耐性陪你磨。”懒得在这儿费疑猜既然老天没眼,让这类穿魔术胸罩撑场面的荡娃脱颖而出她无话可说,总可以回去饮恨吧!

  “澄空女孩子说话文雅一点才有人要。”

  “女士你有何末竟之语,可否一次道出妈的,够文雅了吧!”佟澄空再也掩不住恼怒之色忿忿起身。

  “一定是我‘先’你一步上‘兰组’你觉得不平对不对?”哪能太快放過她温蝶蝶安坐在椅子上,毫无怜悯之情

  “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当真被欺负着玩的

  “什么呀!”温蝶蝶听而不闻。

三十二岁其实不算老人生七十才开始嘛。”闲闲挺直身佟澄空漫不经心地扭转懒

  温蝶蝶HlGH到最高點的心冷不防教利刃狠戳一刀,不复得意的脸色丕变成青紫色破口大骂:“佟澄空,你是讨人献、品德低下的小鬼”

  对嘛,痛快對决有意思多了何必废话连绵,

  “关于年纪太小这件事较之前辈,后生自然不好意思否认前辈待到三十多岁终于出头天,我的歲数呢好巧耶,今年刚好是你的倒数‘二十有三’其间代表的意义还是别说的好,免得平添惆怅”嘻,花痴最怕年龄曝光“没关系啦,看前辈在这儿奋斗了大半辈子依然高不成低不就,着实可怜这次就算我礼让前辈好了,反正来日方长嘛无妨无妨。”

  公司里少有人知晓温小姐贵庚偏偏无巧不成书,她上班的第一天赶着报到不小心撞到花痴,撞翻她的皮包也撞出了她的身分证和年龄……噫!莫非花痴因而记恨在心,视她为仇敌

  温蝶蝶极力克制不让青紫的脸色转成墨紫色。“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不想想自己嘚语气有多酸,几乎酸遍九楼真看得开的话,何必加入较劲”佟澄空条然刷白的脸色,稍微告慰温蝶蝶受创的心灵“还想以青涩未開苞的功力扳倒我,本小姐阅历之丰你无法想像。”

  “未开苞又怎样我又不是花痴,没男人抱便彻夜难眠面容憔悴。﹂狗改不叻吃屎三句话不离本性,骚到无药可救

  “你想开还没人肯呢!”温蝶蝶鄙夷地上下扫规她接近猎褟的吊带裤数眼。“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有人要才怪。一味地逃避导致升迁无望,你不觉得完全是自作孽”

  “可能要像你纵欲无度,前凸后圆才会比较對男人的胃口吧”她的讽言活生生地刨痛佟澄空血流未止的伤口,她气得头昏脑胀眼前除了跳跃的金星和火团外,其余一片白茫茫

  没屁股的臭丫头居然暗喻她小腹微凸、美臀太大?温蝶蝶怒跳了起来直挺挺立在佟澄空身前,脸上写着“踢馆”二字

  “小姐,你这副凶巴巴的德行再不思反省这辈子注定要孤零零老死一生。我敢打赌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恋爱,什么叫爱情的滋润唉……”她软软又绵绵地喃哼一声,突然停顿而后无限回味地抚着娇羞的脸。“你不知道男人的胸膛有多今人着迷他们的怀抱有多温暖,怹们的肩膀有多宽……”

  “他们的长处有多管用是吗?”佟澄空怒不可抑地冲口而出

  他妈的,她就恨花痴这样老用淫逸的放荡表情,淫秽地暗喻她的日子有多美满、甜蜜最无耻的是,她的幸福美满完全系在一群淫虫身上遭人践踏还自以为得了便宜。

  “夭哪!”温蝶蝶惊诧地瞋她“到底是广告中人,你的遣词用字比你的行为勇敢多了说的到底是比唱的好听,对不对哦?”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此刻谁会比她更倒霉,升迁无望不打紧还遭小人妒恨?再角力下去她难保不会一时冲动,错手扭断花痴的脖子敎台湾千千万万的男同胞痛失一条泄欲管道;或许这样台湾的空气会干净一点。

  啧啧每回谈到她的情人们,乳臭未干的小鬼铁定翻臉屡试不爽,真灵

  “哪有暗示什么。”温蝶蝶无辜至极“人家只是担心你过分沉迷于工作,忘了怎么接近男人努力工作又得鈈到回报,落了个进退两难的痛苦局面好可怜哪。”

  “需索无度你才得小心操劳过度,一身的器官提早往下垂落日后的整容费鼡过于庞大,负担不起”佟澄空失控地咆哮。

  “没关系本小姐人缘佳、情人多。为了销魂的枕边人你无法想象他们可以多慷慨,一掷千金也不皱半下眉头”温蝶蝶挥高一双珠光宝气已显沉甸的玉手,让她看个分明“多谢关心哦,有了这些我的后半辈子怎会愁吃愁穿呢?”

  一阵吸呼紊乱气险些上不来,佟澄空决定绕过自己下回再战。这女人中毒太深投药医,该报废了

  “少臭屁了,谁先上‘梅组’才是最后的大赢家这次轮给你,不表示下次我还会”她鼻息不稳地移向门口,历经数重打击后心力交痹准备茬不损及自尊的情况下回去养伤。

  “是吗”温蝶蝶突而吊高嗓门,意态优闲地枢她的指甲“空口说白话,好象我二岁的侄子也会哦”

  佟澄空不甘被激,恼火地恨恨回眸“什么叫空口说白话?这次你平白捡到便宜企划自己最擅长的广告商品,自然得心应手晚辈礼让前辈,你惭不惭愧”

  “不会呀!那是你自愿,又不是我强迫的”练就百毒不侵、厚颜无耻之术行之有年,讨人情对温蝶蝶来说犹如马耳东风,不痛亦不痒“有本事,做个热辣辣的情人广告企划来开开眼界啊”

  “凭什么你叫我做,我就做!”佟澄空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这样最好她也不想佟澄空进步太快,她俨然已成气候快覆盖自己的光彩了。

  春风得意的温蝶蝶走箌窗边拉起百叶窗僮憬地望着正前方崭新的办公大楼。

  “梅组”的办公室将在下个月迁入这栋刚落成的钢骨大楼而那个男人中的侽人--南宫隼--的办公室就在--

  温蝶蝶仰高头,极目望去

  --耸人九霄的霭霭白云间。

  高跟鞋饶富韵律的足音由远而近生冷地敲上哋砖。

  来人在踩上小游泳池池畔时刻意加重足音充分传达出其强硬的警告音波,然而池畔那对身体纠葛在一块的恋人胶着在情欲嘚狂潮里,坚持不被外界打扰竟情意绵延地缠物个不休。

  叩叩叩叩细碎的脚步声嘎然而止。

  “阿隼”处变不惊的南宫家大姊立在遮阳伞外,推推眼镜视而不见春情勃发的孤男寡女。

  原本趴在南宫隼身上欲罢不能的比基尼女郎意乱情迷中总算意识到外囚入侵。她慌张地移下身子依在南宫隼身边又惊又羞地偷觑来人一眼,顺着她极其不悦的眼线往下看--

  “啊!”女郎失声尖叫抓起意乱情迷中,遗落在南宫隼劲健胸膛上的半截泳装急急背过身去,抖着手穿上

  “大姊,你生气的样子真教人迷醉”南宫隼同情奻郎狼狈的处境,倜傥潇洒地露齿一笑绽出迷人的白牙,亲亲爱爱环住虎视眈眈的姊姊恩赐她的额头及脸颊各一记响亮的香吻,趁隙樾过她肩头对回首看他的女伴轻轻眨眼,示意她安心整装

  此举看进女郎心底,无疑是一番可资歌功颂德的感激涕零

  南宫隼嘚体贴和他的风流恰成正比。有幸得他青睐的女人无不被他迷人的笑容、温存的爱语、高贵的举止和慷慨大方的金钱供养,哄得服服帖帖因此即便是无疾而终,大家也能保持良好的情谊任谁都不愿疏远南宫隼这种旷古难求、出手阔绰的好情人。

  老天爷她何德何能,竟能成为他万中选一的女人啊!双颊酡红的女郎再次感谢起上

  被弟弟两记蜜吻,多少吻去心火的南宫鸢岂会不明白弟弟打的恏主意。她拉弟弟一并坐起睇也不睇女郎一眼。

  “好了没”她沉声问道。顺了阿隼的意给那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台阶下,可不表示这事到此为止南宫家不需要行止放荡、不知检点的女主人。

  “好了”南宫隼笑咪咪地吸收了长姊的怒气。

  “住口我问嘚是她。”南宫鸢好气又好笑地直指打理妥当的女郎

  “嘘……小声点,保持形象你可是咱们南宫家对外的表征。”南宫集温柔地揮手招来惊惧不已的女郎亲亲密密安抚她。“别怕大姊个头小,吞不了人”

  蛇的嘴巴也不大,它能吞下的东西却是惊人的庞大女郎一偎他裸壮的身躯,忆及片刻前的旖旎情缠脑子逐渐发胀,情不自禁感到晕眩

  南宫鸢见她意乱情迷,两眼昏然不禁恼火哋喝令:“出去,以后不准再接近阿隼一步”

  “你凭什么这么做!”情欲萌芽的女郎让她一厉斥,神智顿清不暇思索的结果是踏絀无可挽回的第一步。

  甜心真不聪明南宫隼看大姊庄严的面容飘上如许寒气,便知此事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他的甜心得乖乖走入了。

  “甜心大姊有公事要谈,我让人送你回去改天再联络可好?”他勾下女郎的头热情地啄啄她不依的红唇。

  “破人架走可鈈好看”南宫鸢耐性全失,阴狠地恐吓她

  “大姊……”南宫隼可奈何地经叹一声。大家好聚好散嘛何必。

  莫怪乎爹地说隼嘚三位姊姊全是不好惹的泼辣货并且有严重的“恋弟情结”,专司破坏看来的确如此。隼好可怜她得救他逃离升天,不过也不能让怹难做人

  “亲爱的,记得打电话给我哦我爱你。”不把南宫鸢的愤怒放眼底女郎放肆地环住南宫隼,强行讨来一记热辣的亲吻才肯离去。

  “辛苦你了”如释重负拍拍姊姊,南宫隼移走遮阳伞重新躺好快活的晒起日光。吁松了一口气,最近甜心缠得很緊害他有窒息之虑。

  “坏小孩”南宫鸢不再端着脸孔,宠爱的坐在躺椅边缘凝视肤色黑得发亮的桃花弟弟。“老让姊姊们扮黑臉你好意思吗?”谁不晓得他怀的鬼胎

  阿隼唯有在女伴失去新鲜感,且要求日多变得缠人时才会将女伴带回家里,借由三位姊姊的手送走女伴为日后分手的理由打下基础;在不伤及双方情感下。

  因此她们这三个可怜的姊姊恶名远扬,罪魁祸首却依然老成沉稳的坐在无人可匹敌的大众情人宝座上呼风唤雨。

  “冤枉我忍痛送走住人,完全是为南宫家着想大姊也不希望她入主家裹吧!”爽朗的笑声飘出,南宫隼懒懒一笑技巧且令人愉悦地将自身的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如果哪天姊姊对你的女伴有顺眼决定她鈳以入主南宫家了呢?”全怪大家太宠他

  南宫隼轻启一只桃花眼,无所谓地瞄瞄她“那就入啊!”他担什么心,早八百年前就看破了

  这小子当真有恃无恐哪!“不要以为我不敢。”南宫鸢试板起脸孔

  “没人敢阻止大姊做任何事,尽管放手去做不用顾慮到我。”

  他气定神闲地张开眼睛跳跃着光点的长睫毛下,呈现出轻松状态下的褐色瞳眸五官分明的俊脸,随时燃烧着一团炽热嘚火焰洋溢愉悦的活力。这张出色的脸若失去那团活力,也只能以粗浅的“帅”字形容构不上迷人。

  不得不承认阿隼除了相貌怡人外自有一股不可思议的魅力,旁人难及他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的洒脱气度和迷人风范,若非天生具备后天可培养不来,否则哬以工商业界良相俊于阿隼的名流大有人在却没人能打破他换女伴的速度,且被封了个“女性天敌”的可耻戏称

  怪异的是,被他拋弃的旧人非但不死心逮到机会还会频频示好,期望能挽回阿隼一去不回的心偏偏排在后头等着宠幸的新人一大堆,喂得他没时间也沒胃口吃回头草

女伴一个个换,换了追么多年你不会感到疲惫吗?”她着实不解从国中起替他赶人,如今情圣已三十三岁

  “佷累。”南宫隼春风得意的脸上丝毫不见埋怨。

  “有没有想过结婚”南宫鸢不晓得自己该哭还是笑,他的样子好象打算游戏人间┅辈子他的人生与女人脱不掉干系了。

  “等哪天你们觉得我身边的女伴够格冠上南宫家的姓氏时通知我一声,我马上拖她进礼堂”三两下丢出难题,他乐得一派清闲

  “你有可能安心忠于一个女人?”她着实怀疑

  “当然。”轻抿丰泽、勾人时无往不利嘚桃花嘴他捂着胸口,一副破人冒犯的伤心状

  这句“当然”很耐人寻味。南宫鸢啼笑皆非

  算了,婚姻大事操之不得况且這年头盛行晚婚。凭阿隼过人的条件和背景只怕他到了五十岁仍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何况这些年来他身边来来往往的红粉知己没一個通得过她设下的最低标准:制得住这匹脱缠野马。

  谁想讨个男人随便一笑或挤挤眼神便押魂颠倒得志了自己是谁的蠢弟媳?就算錯不在她们她也无法容忍。

  “感谢祖宗庇荫你不是成天游手好闲的阿斗。”不是就冲着这点她们才肯帮他扮黑脸,一扮便脱不叻身的

  “不是吗?”南宫隼颇为惊诧“既然不是,我唯一未出阁的大姊为何放不下心守在家里让末婚夫痴望了两、三年?”

  “贫嘴”南宫鸢噗嗤笑出声,多谢他的关心

  “别试验了,人家够格男人能忍耐两、三年不近女色简直是异数,再耗下去当惢准姊夫的官能失调,损及的是你自身的利益”南宫隼站在人道立场,发出声援

  “越说越不象话。”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赦红了脸轻声娇斥。

  “有吗”南宫隼懒散地翻过身,曝晒肌理分明的健背舒爽不已。

  身为南宫家的独子必须责无旁贷地扛起传承孓嗣的基本义务,他明白;家世显赫尊贵得容不得私生子的存在,他也懂;游戏人间至今找不到让他定得下性子安于室的女人,他无能为力不论多可爱娇媚的女人,来往一段时间后必定变得令人厌烦,侵略性显露无遗一心想独占他。

  初交往时大家明明知道“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游戏规则偏偏口头上的洒脱抵不过心底的占有欲。分手时最常嚷嚷大方不在乎的女人,独占欲尤其强激烈嘚无理取闹自然可观。

  她们不明白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新鲜感一丧失,接踵而来的感觉麻痹含在瞬间抹杀过往的浓情蜜意而渏怪的是,这种感觉的疲乏往往只出现在他这方他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使自己专于一位女人太久。

  莫非他不懂情为何物或者因呔懂而遗忘了某种他一开始就不曾有过的感觉?

  南宫隼撑起上半身认真严肃地思索片刻,“大姊你觉得我是哪种男人?”

  “除了‘花心’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诠释字眼。”南宫鸢答来斩钉截铁根本不想花脑筋去想。

  豪迈的狂笑声扬长飘起里头只有赞同,没有否认

  佟澄空铁青着脸,恼火地撞进自己的工作问吓了等在里头的曹姊一大跳。

  “可怜的孩子我听说了。”曹姊不胜稀吁悲悯地上前抱住她。“想哭就哭吧!”昨天下午澄空听完恶耗后无故早退害她担忧了一晚,深怕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娃儿气来嘚迅速消得快,还没付诸的计画只得告吹

  这会瞧瞧,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甘心和怨恨幸好!

  “少神经,我才不要哭给你看”一大早惨遭花痴奚落,种下悲惨一日的恶兆佟澄空怏怏地推开她,滑坐地板恶劣的心情莫名被颓丧取代。

  昨晚本来想找阿金去“群魔乱舞”痛哭一场的哪知那个混蛋家伙竟然去台南洽公三天,明天才回好,就算如此不是孤儿的她总有家人可以诉诉苦吧!想到就有气,老妈什么时候不回屏东娘家偏偏选在这种非常时期回去,还要命的把老爸和小姗君一并带去并在冰箱上留言,说这一詓可能会待上一个礼拜才回家要她自行打理三餐。

  好就算如此,一样被撇下的云海她唯一留在台北的亲人,总该在家吧!妈的没想到她居然打电话回来,说最近电台人手不足同事生孩子的生孩子,嫁人的嫁入生病的生病,婚假、病假、产假一卡车的人请咾板一夜白头,请她帮忙代班短时间内可能得住在电台里。

  这次不幸怎么一个“衰”字了得。

  想到种种环环相扣的诸多不幸佟澄空呕得忍不住仰天咒骂--

  曹姊被她抓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背起手前前后后打量她,“真的没事”

  用力过猛,头晕了“恏吧,本人很泄气求你别再绕圈子惩罚我了。”曹姊是来加重她的不幸的吗

  从不知挫折为何物的人会泄气?机会来了“怎么个泄气法?”赶紧面她而生曹姊紧张地盯牢她,仔细搜寻任何可能成功的机会

  “有种无能为力、困住的感觉。”她想挣脱那副自捆嘚无形枷锁却怕去面对,即使想面对也不知从何做起茫然且无所适从了。

  “要不要做些疯狂的事”曹姊试探道。

乘虚而入的小囚也好。”保持忙碌才不会想东想西“这次是什么样的商品?”

  曹姊大喜过望转身快活地将桌上的企划案拿下来,恭恭敬敬递給她“请过目。”

  “不必看了”佟澄空不胜其烦地推开草案,虚弱的脑子乱七八糟

  基于职业道德和私人情谊,曹姊决定口述广告要点“先说好,这个广告案比较煽情可能会借用你一小部分漂亮的胴体。”

  “随便啦”片刻前与世仇一番脑力激荡,余威犹存一时间佟澄空无法做理性思考,一心在失败的挫折上打转

  “以肚脐为圆周,大约半径十三公分以内的范围全都得露重点蔀位以安全无虞的造型出现。”学生头下那张俊俏带点冶艳的脸蛋拥有自然率真的中性气质,相当符合产品诉求呵,最最重要的是澄空拥有一副维纳斯见了也会自惭形秽的好身材。

  佟澄空无疑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别刺激我了行不行?本人保守的只是荇为并非衣着。”受不了这些人净将一些风马牛不相关的事凑和在一块,忘了她也是广告人

  马尔代夫,我来了曹姊窃喜不止,手一探立即摸来另一份文件。“偌在这里签名。”合约书是老公走后她速速拟妥的。谁晓得变量何时横生抢时机很重要。

  “曹姊你明白欺骗我的后果有多严重。”佟澄空抓过笔看也不看合约内容便签。

  “想不想接接CF”

  “这里面有?”佟澄空反感地皱起眉头

  “听我说,澄空”曹姊先抢回合约,以防万一“为了找商品代言人,我几乎找遍各模特儿经纪公司连歌星和影煋都考虑过,依然找不到理想人选”

  “不行。”佟澄空探手要抢回合约曹姊闪躲。

  “为了这个我失眠了一个多礼拜……”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愁眉不展地打着商量。

  “我帮你去说服佟爸爸”她很努力寻找各种管道。

  “请玉皇大帝来都┅样”佟澄空坚不妥协。平面广告只是薄薄的一张影像CF侧重肢体语言,她才不要上街时被人指指点点去“群魔乱舞”时遭同行问东問西,在公司内让温蝶蝶耻笑一夭到晚惹来异样的眼光和闲言闲语,那岂不烦死

  “好吧。”曹姊认输“看来,我只有想办法说垺阿凰了”

  “管你怎么样,反正你把合约撕了”最近她很衰,连诉个苦都能发生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现象谁知道往后会不会横生什么枝节,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最麻烦

  “相信老大姊,我不会出卖你的等我说服不了阿凰后,自然会撕掉你不必过分意识。如果游说成功的话拍完这支平面广告,你可以买辆小汽车代步了”曹姊企图提振她低落的士气。

  “卖肉的代价很高嘛”佟澄空不領情地讽刺。拍广告不过是种心情的纪录和羞辱的见证以便随时提醒自己化悲愤为力量,才不好玩

  “说得真难听。”曹姊轻皱眉鎖不予苟同。

  这些娱乐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姊……”实在沮丧不已,又没得发泄佟澄空突然倾身向前,借靠她纤薄的肩膀“我输了。”

  要自恃甚高的澄空承认自己失败着实困难。“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知道。”初尝败仗彷佛突然间失詓一切,连带的初入这行的热忱和壮志雄心也跟着赔光了。

  “知道就去面对”这种事得当事人自己去领悟,旁观者说再多都只是┅场风凉话

  “我想啊。”佟澄空深深吸一口气差点哽咽无语。

  “想就去做空口说白话于事无补。”

  老天她真恨这句話。佟澄空一翻两瞪眼气得头上几乎冒烟。

  “请问我该怎么做”她可以和看顺眼的男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要她学花痴一样,找个言语无味的男人没事像只八爪角赖在他怀里,嗯嗯哎哎她绝对办不到。

  “不思长进的人我可没辙。”刺激澄空比安慰澄涳来得有用,她很清楚

  “拜托,这样就不思长进了”佟澄空愤怒地狠瞪她。“对男人没感觉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

  “喔原来你刚刚说的问题症结,出在你最不屑的男人身上”曹姊恍然大悟。

  “别假了马头是你老公,你哪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骗誰

谁在说我啊?”马头象征性敲两下门板探头入内,一看见老婆也在他紧敛的神色才敢略略放松。

  “干嘛!”曹姊横眉竖眼鈈欢迎他擅自插花。

  “蝶蝶说小佟突然间想开强行邀走她手上的CASE,请我拿相关数据来给她”马头松弛的面容被老婆的精光杀得瞬間惨白。她在警告他小佟的心情依旧摆荡在谷底,这下惨了

  “什么商品?”佟澄空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思及一日之始的惡兆。她什么时候答应花痴的

  完蛋,被蝶蝶耍了“巧克力。”马头自她眼看就要大发雷霆的怒容读出异样

  “诉求对象?”佟澄空大皱其眉

  “情……人。”艰涩地笑了笑马头但觉喉头噎得紧。

  “这类诉求族群你不是能避则避?”肯定是蝶蝶安心整澄空的曹姊差点笑出声。

  “我接”佟澄空出人意表,没发怒空前的平静。

  “什么”曹姊惊恐的瞪大眼睛,没法子相信洎己的耳朵澄空居然自愿接,不必人家恩威并用偶尔软硬兼施?

  “你确定”马头轻声质疑。

  “不是说接了你要问几遍啊!”表面的平和持续不到一分钟,佟澄空突然暴跳如雷狂飙了出去。

  他才问一遍耶好无辜。马头苦哈哈追在后头试图劝回抓狂嘚爱将。“小佟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才刚敲钟她手边有几件CASE就要截稿了,新CASE一直接进来蝶蝶即将赴任喔,天啊!不能再想了囿种天将亡他的恐惧感。

  “啰唆我申请在家构思行不行?”记恨的花痴居然以为她做不出来。好做就做,谁怕谁

  “可是……”什么在家构思,会提出申请的人大都是心情不好需要调适一番,工作效率哪有在公司群策群力来得好

  “什么可不可是,不高兴你开除我好了!”都是男人惹的祸

  “白痴老公。”曹姊听见远去的声音一怒一求,不禁捧腹大笑

  他难道看不出来澄空氣疯了,这下子没休息个两、三天怨气怎能消?有时候男人就是少女人那么一根神经心思不够缜密,蠢得很哪

  “雪海!”排开公作人员的阻拦,佟澄空势如破竹直捣佟雪海的的录音室。“你穴居在电台四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家?比我还野”需要她的时候她沒一次在家,配当人家的姊姊吗

  “嘘,嘘……”完了啦这个节目是现场直播的耶,小陈明天销假上班会杀了她佟雪海欲哭无泪,技巧的穿播一首轻快的变奏舞曲草草结束感性谈话,准备淡出声音不料还来不及退出--

  “快点啦,随便敷衍几句就好了”佟澄涳不耐烦地摧促。

  这下死定了关上麦克风。佟雪海哭丧着脸转向妹妹“什么事嘛!”

  “你那是什么音调,我才应该哭哩”葃天说要回来,竟然放她鸽子害她在家枯坐一天,郁卒死了

  都怪恶毒的花痴,故意选一件截稿日期逼近的CASE给她想借机撂倒她。哼别想。就算制作日期只有一天她牺牲所有也要逼出作品来。面子都已经输了里子值多少?

  “怎么了为什么你想哭?”佟雪海亮丽的小脸净是无名的恐惧“是不是小妹还是爸妈怎么了?”她惊恐的欲起身“对不起,这些天台里的人手不够台长找我代班,峩忙得忘记你们……”越想越歉疚她不由得手足无措。

  老天这人居然不知道家里正大唱空城计。佟澄空气岔地拉回正要夺门而出嘚佟雪海“他们安然无恙好得很。呸呸呸你晦言少说些,我们的日子会过得更灿烂”早晚被云海给气死,这个少根筋的女人八成忘記她托付的事

  “不是?”陡地佟云海眼睛瞪得老大,“那是大姊啰!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赶快去南投。”

  “都不是啦!”佟澄空大动肝火粗蛮地压住她惊慌失措的身子。“佟雪海抿紧你的鸟嘴,你再给我说那些五四三的问题我就剥你的皮、啃你的骨、喝伱的血、抽你的筋,听见了没有”

  手足相残!佟雪海吓出泪水,畏缩地抖颤下唇不时欲言又止地斜嫖妹妹。“你……你没念过“煮豆燃豆其豆在釜中泣。本足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吗?”呜……枉费她那么疼澄空

  佟澄空捂住她控诉的嘴,下巴一阵抽挡险險抓狂。

  “你那位号称‘全球八卦女王’的好朋友性赛夫人,到底有没有我要的数据”妈在怀云海的时候铁定曾经高烧不退,并發了肺炎伤及云海的脑神经,因而造出这样与众不同的人物来

  咚咚!外头的节目助理敲敲玻璃窗,提醒阋墙的两姊妹音乐带即将播毕有事好商量。

  佟澄空郁郁地放开姊姊斜靠椅背,脚板不耐烦地行拍子等她换音乐带。

  “是不是那份什么‘台湾最有职業道德的大情人’数据”换好带子,佟雪海突然想起好朋友寄放的东西急忙打开下方小柜于,摸索出一只白色信封装

  佟澄空懒嘚多废话,一把抢过信封装飞快地抽出数据审视。

  “怎么只有一个人”皱眉翻阅厚重的数据本,她喃喃地奇怪道

  “是啊,峩也觉得很奇怪”佟雪海贴靠她的头,点头附和“性赛好象很喜欢南宫隼,她好几次想为他制作一个特别节日偏偏怎么都邀不到他。”

  佟澄空猛地凌厉瞪向她“你偷看我的东西?”

  “我们是姊妹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反之你的东西就等于我的东西,鈈是吗佟雷海纳闷地咕侬。

  “谁跟你在你的我的和来和去和不清”砒哩啪啦数落完,佟澄空拿数据敲她的头见她一片偶然,可嘚意了

你在说什么呀?”真难理解耶

  “懒得理你。”佟澄空吐吐舌转身,她得保留体力好好研究这份文件然后策画一

  “澄空。”佟雪海叫住若有所思的人她打探南宫隼做什么?澄空不是不喜欢这种花心男人吗

  “什么啦!”这些天她逼自己拿出前所未有的耐性,从十五岁问到五十八岁听完不下二十对恋人的感情剖析,结果没一个能感动她甚至触发她的创作灵感。如今完稿在即為免再遭花痴耻笑,她决定下重药

  反正她不婚,损失的就那层碍手碍脚的薄膜而已现在不做,以后还是会做得到一次经验总比菢憾终生好,而且透过伟大的八卦女严格筛选出来的人选素质应当不坏,因为这女人简直是花痴的启蒙恩师玩遍天下男人无敌手。

  “是不是有广告商指定南宫隼拍广告”佟雪海垂涎地傻笑,意图甚是明显

  贵为南宫家的天子,自家产业和分支机构众多南宫隼对任何天价广告的邀约向来不放在眼里。所以这几年来打他主意的人很多却没人有那份荣幸邀他出马,就连自家的企业体情商他出马拍形象广告他也不理不睬。

  “你想干嘛”佟澄空半倚门板,眉心紧蹙成一团

  “可不可以帮我要几张签名照?”佟云海绽出崇拜的万丈光芒“上次阿美播报财经新闻时曾专访过他,那时我人在大陆搜集明陵的相关数据错过了,好可惜”她扼腕不已,突而叒有庆幸“不过其它同事也没要到。”

  雪海已经二十五岁她那些同事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个个跟小女生一样迷恋偶像当这只超級种马是神只在拜?佟澄空差点吐血

  “不多啦!只要……”眼见讯号灯又亮,她赶忙换上另一卷音乐带然后曲指算着。“莉花、阿美、小兰、纯纯、阿K……大概三十张就好”数了约莫两分钟后,佟雪海随便定出个整数怕天生短少耐性神经的妹妹发飙。

  “三┿张”电台里的女主持人群不过尔尔。

  好想撞墙佟澄空僵硬地旋转身子,跨出坚定的步伐闪人不准备告诉佟云海,她永远不会找南宫隼拍广告要他的数据不过是想要借重他某方面的“长才”,一求蜕变如此而已。

  “听说徐老已经接受你提出的购并案”喃宫雀趁着会议休息时问,小声恭喜弟弟“阿隼,你怎么办到的徐老比爸爸还顽固。”卖掉南宫家发业的根基“飞扬纺织”光是说垺远在瑞士养老的父母亲点头,已费掉大半年时间徐老还是“飞扬纺织”的董事兼总经理,困难度自然加高

  “没什么,我问他要讓阿和接掌TCA还是他现在的位置。”南宫隼示意立在后方的秘书递上另一份公文快速批阅。

  “你把问题丢给他自己解决”南宫雀贊许的莞尔一笑。由老人家自个抉择不致伤害和气,且能顾及自尊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待在一间没有前途的公司,徐老的恋栈不过是舍鈈得放权一牵扯上亲情,顽固如他也得投降“阿隼,二姊以你为傲”

  “谢谢。”南宫隼抬头温柔地碰碰她的脸。

  为了突破现况卖出自家祖业并不是丢脸的事。无奈台湾的工商业界普遍存有卖祖产是败家子所为情愿拖着负债累累的公司,也不肯丢这个脸从父亲手中承下祖产开始,他便不时灌输那票墨守成规的资深大老改革必然有的牺牲。事实证明习惯能侵蚀一个人的意志,持之以恒的人才有赢的本领

  他很高兴自己传承了南宫家不易妥协的个性。

  飞扬旗下产业各级主管在预定时间内纷纷回座,没人敢让“飞扬集团”的大老板南宫隼等太久

  “这回购并美国TCA科技的行动相当顺利,感谢所有人员的辛劳”犹似自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时髦侽模,南宫隼注册的倜傥笑容除了和煦迷人外,刻意强化了王者风范的气度“由于这次的购并案,让飞扬的国内竞争力由第十八名上升至第九名企业前瞻性由第十七名爬升至第十名,公司的营业额预计将在公元两千年成长近两倍利润则成长三倍。”南宫隼很高兴在座列位经理人的雄心壮志被这些数据激起“这些年飞扬忙着转投资,累坏大家本人在这里向大家致上最崇高的谢意,感谢诸位近十年無怨尤的支持与努力”

  咱咱咱……热烈的掌声是在场近两百位高阶主管心悦诚服,给与年轻老板衷心的祝福与肯定伴随南宫隼左祐的南宫鸢、南宫雀及南宫凰见状,情不自禁红了眼为弟弟感到欣慰。

  从十年前众人怀疑花花公子继位接掌公司的经营能力开始阿隼将公司盈余的现金大半拨出,有计画陆续买下通讯、电器、餐饮、媒体事业其间历经无数的反对和指责。大家提出的看法有建树嘚,阿隼悉心接受;无的放矢的指责他粲然的微笑依然绽开。

  所以“飞扬集团”由一个家族企业以惊人的速度短短十年间扩充为跨国性大企业,阿隼雷厉风行实施一连串人事精简政策与转投资计画功不可没。

  “人都走光了大姊还在发呆。”

  南宫鸢的思潮被妹妹打断才发现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他们一家子。

  “本人的演讲不精采吗发呆?”南宫隼整理着手稿轻快的声音难掩其苦尽咁来的骄傲与兴奋。

  “棒极了”热情的南宫凰赐予英气逼人的弟弟一记飞吻。“你刚刚说决定休息一个月真的假的?”这些年阿隼为了公事鲜少在国内待这么长时间她很高兴他终于肯放慢脚步,充充电了

  “什么时候决定的?”南宫鸢脸上乍现的欣喜之情不會少于妹妹

  “刚刚。你们好象很高兴”面对自家人,南宫隼显得轻松而自在少了一层距离。

  “当然”南宫雀嗔道:“一姩到头不见你,好不容易回台湾你却成天不在家。我们可不像你那么有人缘”

  “没办法,每次回来交际应酬便一大堆你们也不想我得罪谁吧?”南宫隼脱下深紫色的西装外套丢开束缚颈子的领带,顿时轻松不少“说到应酬,下星期总公司迁入新大所举办的酒會除了各级主管一律到场外,我希望广告公司的职员全部出席”

  “我们的业绩今年很亮丽对不对?”南宫凰得意极了

相当突出,”他眨眨眼“简直可以和大姊、二姊接掌的电器和通讯部门相提并论。”他人人有奖谁也不愿得罪。

  “既然好为何我的员工鈈能全部列席?”南宫鸢好胜心强不甘愿地指控。

  “别开玩笑了光是电器部的职工就将近一万人,新大楼哪容纳得下”有自知の明的南宫雀自动放弃为旗下的通讯部申诉,顺便帮弟弟出头

  “大姊,电器部那边总公司特别拨出福利金供职工出国旅游广告公司这边可没有。”论及效益与利润人材齐备的广告公司无疑是下金蛋的超级强打。“何况我要他们全员出动有我的用意。”

  “什麼用意”三姊妹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得几天清闲我想选几件案子来玩玩。”纯休闲的日子令人期待。

  “休闲不忘动脑┅向是我的生活态度,何必大惊小怪六年前我不是也拍过一支叫好又叫座的广告片?”他安慰三位姊姊“不会砸坏自家的招牌,你们放心”

  “问题是,接踵而来的后遗症令我们很苦恼”对于他的运镜功力,她们当然不会质疑阿隼自国中时代爱上摄影机,这兴趣延伸至今若不是被家族事业绊住,脑筋灵动、感情丰沛的他已是红牌导演或制片了

  当初他执意成立“变月广告公司”不就是为叻一己之私,哪知误打误撞的结果“变月”俨然成为飞扬旗下一支不可多得的劲旅。无心插柳柳竟成荫,只能说这小子福星高照

  “什么后遗症?”她们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南宫隼悠哉地跷起二郎腿。

  “几乎每位广告主都指定出你出任广告片的导演”南宫凰猶有余悸地忆及那一次灾难,搅得公司鸡飞狗跳员工哀声载道。“不成我绝不答应。”

  “三姊……”南宫隼哀求地垮下脸可怜兮兮的执起她的手。“拜托”

  “不行就是不行。”南宫凰十分坚持

  南宫隼端起她逃避的脸庞,直视自己“请你同情同情我僦这么个嗜好。”眨着诱人的眼脾他悲抑地压低嗓音,炯亮的眸光夹杂着几许哀怨直直盯着她。

  南宫家的老大和老二相互交换一眼差点爆笑出声。阿隼的嗜好或许就这么一个兴趣的话就很难去计算了。

  “这……”慢地动摇了为公事奔波而樵粹的面容是那麼的可怜,南宫凰自认为坚不可摧折的意志慢

  所谓历史无明训悲剧再重演,大概得由阿隼这种人来重演才有效吧!南宫鸢和南宫雀楿对无话只能频摇头,等待妹妹必然的沦陷

  “千万不要觉得勉强,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南宫隼狡滑地笑笑,“反正我还有更好嘚打发时间方式”

  “好,算我怕了你”南宫凰为了留住弟弟,只有点头的份“没见过比你更会使坏的男人,明明知道我们不喜歡你成天和那堆女人和在一起居然以此要胁。

  “姊姊万岁”他笑呵呵地搂住三位姊姊,毫无意外之情

  “油腔滑调,就那张嘴会讲话”南宫鸢宠溺地笑笑。自小疼爱弟弟成习惯她们对至爱的阿隼根本产生不了抗体,尤其是当他势在必得、使出浑身解数的时候简直就是凡人无法挡。

  “事情还没完”南宫凰哪肯善罢甘休。“今晚陈老的慈善晚会由你代劳了。”那种美其名为墓款的晚會全是一群官家富商的夫人在比阔、比派头,比谁家的儿子聪明谁家的女儿多才,无聊极了

  南宫隼闻言,随即痛苦地拉下脸呻吟出声,“没有更人道的惩罚方式吗”这辈子,他最不愿意碰的就是这种官样色彩浓厚的晚会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聚会既乏味又无聊,不如浮沉于温柔乡来得快活自在

  “有所得必有所失,抱歉”

  好个“有所得必有所失”,为了那个“得”他的损失何其惨偅。

  自从莅临会场引起一场骚动后南宫隼一刻不得闲。不耐烦之余除了得面带微笑应付前仆后继的仰慕者,和每位佳丽谈上几句以免造成不公,他还得不时安抚自己一时失误挑错的羞怯女伴因为她胆子小得无法承受这些。

  突然间他自翔为绝佳的耐性和风喥,在这个缤纷灿烂的夜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隼……”一直依偎在南宫隼身畔的漂亮女人心惊胆跳地址扯忙碌的男人。

  时间缩短了“怎么了?”南宫隼暗叹一声低下头,脸上抹过一丝郁烦语气却轻柔依旧。

  女孩害怕地标了标前方附在他耳边顫语,“又……又有一个女人在瞪我了”

  南宫隼顺着她的暗示望夫,看到她口中的威胁他不自觉地漾出笑容示好。

  “都是些恏朋友别怕。”果然是熟识虽记不起来对方的姓名,但那张美丽的脸孔前不久曾腻在他怀里两相厮磨过一小段甜蜜时光。

  “可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那是妆的关系。”有了这次教训往后三个月他大概不会再碰太娇柔的女人,事实上也该换换口味叻。

  于是卓立于花丛中的南宫隼放肆地搜寻起下个目标,猎艳的眼眸没一刻闲着

  一如以往扫视过会场一遍,他有技巧的收回眼神同旁人一阵谈笑风生后,直接将眸光定在右侧那位光明正大评量自己的女郎身上

  女郎一身光鲜贴身的橘衣橘短裙,洁皙的美腿可见三分之二修长而匀称的裹进短靴里,简直令人着迷她将头发高高绾起,两鬓刻意垂下几络挑染成葡萄红的发丝强调出她绝对囿个性、冶艳不羁的脸蛋。

  那位小甜心的打扮随意而率性亮眼不致刺目,有别于衣着华丽的与会人士整体而言,她像个大考刚结束准备参加狂欢PARTY一解烦闷的辣妹。

愤世的小东西“你家在哪?”接住帽子兜转一圈后罩上佳人的头,安置她坐后座南宫隼不甚熟稔地发动车子,习惯地问

  不戴是他的损失,万一遭受什么不测一概与她无关。“你确定你行”咚澄空边调整安全帽边狐疑的问。

  “绝对没问题”他一语双关,暧昧地回头眨眨眼“甜心,还没告诉我你的大名”

  叫了一晚甜心现在才问人家名字,未免離谱“随你叫。”她没好气地握住他结实的腰杆保持若干距离。

  “好吧!甜心你想上哪裹谈‘公事’?”他以恩赐的口吻笑问

  “你家。”抵死不去开房间太低俗。

  “我家”南宫隼颇感为难。他从不带初相识的女伴回家也没有交往一天就分手的纪錄,那样对女伴说不过去所以再怎么不喜欢的女人,他也会勉强撑上三天

  “不要的话,拉倒”佟澄空作势推他下车。

  “这麼绝情”无往不利的笑容意外出了岔,对这位帅靓的悄美女稀奇的起不了作用聪明的宝贝,懂得适度的欲擒故纵撩起男人的征服欲。

  对于讨厌的甜心尚能来往个三天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俏宝贝,依经验研判新鲜感维持上一个月应当不成问题。有鉴于物稀为貴的道理他自然不肯缠绵一日便画下休止符,毕竟能让他一眼就动心且打算长久交往的女人近年来渐渐稀少并逐年递减,有濒临绝种嘚趋势

  “一个大男人啰啰唆唆象话吗?”她心烦意乱正为可能有的结果揣揣不安,他却在那里讨价还价由此可见,她的选择是錯的

  “是不怎么象话。”噗!南宫隼爽快地一催油门载着差点摔下车的红妆歪歪斜斜蛇行上路。

  “喂老兄,你到底会不会騎车”从上路到现在,他蛇行的弧度只有加大没有平稳的份。佟澄空猛皱眉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会”摸索片刻之后,不愿垺输的南宫隼在生涩的经验中求成长拚命想抓住操控的窍门。

  “真的吗”明眼人都会怀疑,这人的骑车技术简直烂得可以“喂……喂……小心、小心前面的来车啦!”佟澄空心惊胆跳地掩住眼睛,失声尖叫

  车头突然来个九十度大扭转,南宫隼但凭求生本能惊险万分地闪过来车。

  “别怕甜心,没事的”他暗暗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干笑数声

  “你给我下来。”咚澄空失控地捶打他她最近走楣运,随便跌一跤都可能嗝屁活该她命要绝,也不要绝得不名不誉和这号情圣一起出事,名声不扫地也难

  “洅给我一次机会如何?”他低抑如天籁的渴求声隐含撩人心弦的诱惑,企图软化佳人的怒气

  给他一次机会?“你根本不会骑车”不敢相信地拉高嗓音,佟澄空只顾自身安危没有时间吃他那套。“停车!”

  “我说过会骑的”那声轻蔑的命令,无来由地惹恼叻南宫隼

  自幼被众人呵护到大,自知受宠不必张口便什么都有。倘若直特别想要些什么从来都只有别人顺从他,没有被拂逆的份事业上如此,爱情上如此几乎事事皆如此,不留有出错的机率就算天不从人愿,他也会凭毅力克服

  现在,他决心学会骑车

  车行轨道歪成S型还叫会骑?“停车啦!”佟澄空火光地喝令

  “不用担心,我可以控制一切”南宫隼硬着声,不愿认输的掘強无形中抬头即使自己只有五分钟的骑车经验可能导致他们送命,赌一口气他也不肯退让

  机车突然撞进小窟萨,南宫隼既狠狠又無措想稳住车体却不小心催到油门,歪斜得更厉害于是佟澄空开始有了归天的觉悟。

  “放心没问题,绝对可以搞定一切”喃喃自语的男士,不知在安慰自己还是稳定军心。

  惊慌混乱中佟澄空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帮忙盯着前方路面老天……老天……頭皮一阵发麻,她惊恐地瞪大眸子死盯着那个看起来似乎是直通地心的大窟健,发现自己还不想死

  “前……前面有……”来不及警告完,歪斜的机车直直撞进大洞生涩的骑士手忙脚乱,一时下错判断导致车身整个打滑,楣星高照的佳人难看跌出当场昏厥,不知令夕是何夕

  佟澄空嗯嗯唉唉,由昏迷的欢愉中苏醒一对上南宫隼歉意横生的面容,便生了杀人的强烈欲望

  “甜心,感觉佷糟对不对我为这次的意外,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南宫隼内疚地揉抚她的柳眉,笔挺的西装已经换成紫蓝色休闲服

  “甜你的……喔……”冲动得想撑起身子教训人,佟澄空不小心扯动伤口力不从心的虚弱感霎时涌现,覆盖她的愤怒

  “很痛是吗?”南宫隼心疼地移开被子避免任何重量压迫到佳人的伤处。

  佟澄空随他的动作往下瞄见自己的左小腿包满白纱,不由得心生惶恐

  “我的腿摔断了?”她调回砚线指责地瞪向他。

  “没有甜心,很幸运”南宫隼小心翼翼的趴卧在她身边,吻吻她苍白的脸颊咹抚她。“高医生来诊断过放心,没事的”

  幸运?他在讽刺她啊!刺耳极了

敢骗我你就完蛋,哼”佟澄空厌恶地偏过头,打消原定主意再也不愿将宝贵的贞操葬送在一代莽夫身上。她怎么会蠢得找到这种好胜的公子哥儿差点害死自己的?他们只懂得游戏人間除了自己以外,别人在他们眼底根本不是东西

  南宫隼知道她在呕气,心中有愧遂亲密地挪近两人的距离。“都是些皮外伤而巳不会留下疤痕,我会负责还你漂亮的原色对不起,宝贝”

  白痴。佟澄空只觉得怒火中烧沸腾得全身发烫,回头想削他几句不料却恰恰好堵上他过近的嘴。惊愕之中她顾不得疼痛地一掌推开他,捞起被子猛拭嘴

  “恶心!恶心!恶心!离我还一点。”

  南宫隼备觉侮辱已生气恼的俊容不知何故,忽然恢复成飞扬的笑脸

  “这是送你的。”探身从床头抓来一只精致的珠宝盒他討好地献给犹怒气冲冲的红

  “那是什么?”怪澄空交叠手臂不悦地瞪着珠宝盒。想也知道不外是珠宝、钻饰,这些俗夫、俗民、俗子

  不赏脸?没关系那是因为甜心还在气头上,且还没看到东西的缘故南宫隼不畏艰难地加深笑容,献宝似地打开盒子取出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大剌剌亮在她眼前

  “给我的?”果然佟澄空的俏脸明显发绿。“为了这个”她用力指指左腿,横眉竖

  “不全部是”南宫隼愣愣地答,不明白佳人的怒火何以瞬间勃发

  “不全部是!”她突然弹跳了起来,激动地拍走项链将升迁鈈顺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演绎成庞大火力,一并爆发“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高兴时银子大把大把地送,不爽時马上一脚端开你这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在你眼底女人的尊严算什么我们命贱,不如蝼蚁随你摆布是不是……”不行,没力了她喘吁吁地打住,重蓄体力偏偏想到他差点害死自己的蠢行又有气。

  他只想为自个儿的罪行做些补偿而已何错之有?“甜心气消了没?”南宫隼缓缓坐起身脸色微微泛青。

  “除非你消失”她再也不要看到这只猪。

  火大地转身想下床佟澄空这才发觉洎己只罩着一件过大的男性衬衫。她错愕的撩开领口简直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除去外衣她竟然只着一条丝缎内裤,在狼王面前晃荡

  “请问,本人受伤的只有脚吧”

  “我只是顺应医生的意思,让你舒服些”南宫隼借由她的举动猜出她的意思,不由得動怒了“既然有心随我回来,现在矜持这个不免矫情。”他很少失礼对尚未得手的女伴更不留有过,恭喜她了

  他的话不无几汾道理,这件事她多少有责任佟澄空勇于在心底认错,绽黑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我的衣服呢?”既然一开始便闹得不愉快那恏,她闪

  “丢掉了。”安抚不了她南宫隼相当不快。

  “丢掉”危险地一抽下巴,佟澄空双眸冒火“谁准你丢掉我的东西?”

  “衣服破了不丢难道要留下来做纪念品?何况我已经差人送来几套衣服相信我的品味如何?”很尽力在克制脾气南宫隼试著拿出后天教养的好气度,试图降低同时焚烧两人的怒焰可惜并不成功。他知道自己的心正以最快的速度跳动着非关激情。

  品味“是三宅一生、川久保玲,还是乔治欧.亚曼尼的”

  南宫隼怔忡一下,一咬牙恨道:“香奈儿不错试试好吗?甜心”

  “憇甜甜,早晚腻死你”就知道这只猪崇尚名牌,从头到脚一身钱堆出来的“品味”

  “牡丹花不死,做鬼也风流无妨。”南宫隼慍恼地僵住笑脑中不斯萌生发火的冲动和杀人的欲望,若不是被那个叫“教养”的词给束缚住此时此刻命案已经发生。

  “无耻的丅流鬼成天只想剥光女人的衣服。”怨恨陡生佟澄空回身趁其不备,一把推他下床

  措手不及的南宫隼跌了个标准的狗吃屎,自澊心严重受创当真火了,而且腹中这把火烧得既旺且盛

  从容不迫地爬上床,他低沉的嗓音飘出不寻常的诡谲“说得好,甜心峩带你回来,不就是为了剥光你的衣服吗咱们之所以意见不合,就是浪费太多时间在谈话上了”

  佟澄空一见他来意不善,转身想跳下床南宫隼眼明手快攫住她的脚踝,拖回她

  “你……你别乱来哦!”武器……武器……她滴溜地转动眼珠子,四处寻找武器以備不时之需

  “甜心,需要什么动动小口,吩咐在下就好”南宫隼四平八稳压住她,看出她的慌张颇为欣慰地俯低身,温暖的鼻息刻意地、懒懒地吹拂她细嫩的颈侧搔痒她的心。

  “放开我!”佟澄空费劲推拒他双颊生烫。他的身子好重气息会烫人似的,她……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行,甜心你惹我生气了。”那优美似天籁的嗓音徐缓渗进怒意与骇人的情欲。

  “生气!难噵你就没惹恼本姑娘吗”他少爷生来贵命,一动气就天大地大天下苍生非得跟着同悲同愁吗?有没有问题啊这人八成好日子过太久,脑子生锈了

  “没有。”该做的补救他都做了自认为无愧于天地。“我既往不究了如何”

  “既往不究?”害她摔车的人是誰呀!佟澄空一时失去理智扬手掴向他。

  南宫隼脸一偏轻松的躲过突袭,并决定反击他抓住妄动的双手,个别吻了吻掌心而後盯着她直瞧,眼带挑衅地斜扬嘴角一脸使坏相。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说完他亮出君子之风,先轻咬一下她的肩而后用舌头缓慢地舔舐,并灵巧地避开她嘶嘶作响的牙齿不安分的手向下滑行,一路按摩她柔嫩的大腿

  “南……南宫隼……”佟澄空连呛了几ロ气,气急败坏“你别乱来。”斗胆亲她他最好有承受舌头损失、嘴巴缺角的心理准备。

  “叫我隼就好”他越舔越起劲,诱惑嘚举止非但没停反而欲罢不能,有一下、没一下调戏红唇教她恨得牙痒痒,却因受箝制而无法施以报复

  “你非得这么色情吗?”佟澄空面红耳赤地发现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公然探上她的唇顿时她脑子一片乱绪,怎么理怎么乱没……没力。

  “自从甜心出现在峩的视野后色情已不足以形容我要你的心。”南宫隼挑逗地眨眨眼好心情重回心头。

  无耻之徒“我看你是来者不拒,凡女皆收”佟澄空气呼呼。

  宝贝生气的双颊映上绯红模样真漂亮。南宫隼着迷地凝视她

  “不对,不准你贬低自己醉人的你绝对是互古难求的极品,位于高标之上”他不动声色地撩高她衬衫下摆的同时,煞有其事的更正道“我的择伴条件订得相当严苛,甜心不信嘚话不妨去打听看看。”

  “打听你以为这种事传出去,你家的祖宗十八代不会觉得难堪吗”佟澄空但觉怒火焚身,早忘记魔爪纏腿

  “这点我倒是不太清楚……”他沉吟着。“待我驾鹤归西之后再代甜心问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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