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疆阿克陶县人我今年考上了新疆大学就业信息网 我家经济不好所以快上不了学了 我需要帮助

新疆人现状深度调查下(转载)
 维吾尔族——
  一位考古工作者的自述
  艾克拜尔·尼亚孜(吐鲁番学研究院博士后工作站)
  我叫艾克拜尔·尼亚孜,是一名普通的维吾尔族考古工作者。
  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选择考古工作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细细回想起来,这也许与我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有关。
  从哈密王朝走来
  我的曾祖父是守护哈密王陵的众多谢赫中的一员。谢赫是一种宗教职位,有“伊斯兰教长”或“王陵守护者”之意。哈密王陵位于哈密市回城乡阿勒屯村,是清朝哈密王及其王室成员的墓葬建筑群。在过去的新疆伊斯兰社会,谢赫除了守护王陵,还担负着传承本民族历史文化的任务,属于知识分子阶层。他们拥有深厚的宗教知识,还熟知本民族、本地以及王室的历史。曾祖父所在的时代,正是统治哈密近200多年的哈密王室走向没落的时期。他去世没多久,哈密的最后一个王室——比希尔王室,就被蜂拥而起的农民起义军推翻了。
  我的祖父为人厚道,能写会读并且熟知历史文化,被当时的哈密农民起义军领袖尼牙孜迪汗尔招为随从秘书。后来,他还将女儿许配给了我祖父。
  上世纪30年代末,新疆处于军阀混战的时期。1938年,尼牙孜迪汗尔被军阀拘捕后死于乌鲁木齐。这一年,我的父亲出生了。祖父对孩子的教育非常严格。父亲说,他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祖父手中的戒尺。不到10岁时,父亲就能阅读《古兰经》,还能用维吾尔语写文章,而且写得一手好字。
  新中国成立初期,新疆地区医护人员奇缺。1954年,父亲经考试被录取为新疆第一所卫生学校——乌鲁木齐卫生学校的首届学生。后来,这所学校的最初几届毕业生,成了自治区医疗卫生界的骨干力量。
  就是在这所学校里,父亲与母亲相识并相恋。每当谈起这段上学经历,父母说得最多的,就是假期回家过程中的艰辛。当时,乌鲁木齐到哈密全是土路,交通工具是敞篷大卡车。卡车出发后,一路上尘土飞扬;车上没有座位,大家只能坐在自己的行李上;夏天酷热难忍,冬天寒风刺骨……而且经常需要3天时间才能到达。但父母始终以乐观的态度面对这段生活。
  父亲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母亲则被分配到乌鲁木齐铁路医院,成为一名医生。1962年,哈密地区成立卫生学校,父亲带着母亲回乡,到该校任教。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单位的正常工作几乎陷入停顿。为了打发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父亲经常独自到熟悉的农村和山区牧业公社行医。在这一时期,父亲学会了哈萨克语和汉语。他常说:“对很多人来说,‘文革’十年失去了很多;但对我来说,医疗水平提高了,还学到了许多知识。”
  1969年,父母有了第三个孩子,就是我。我出生几年后,国家秩序逐渐恢复正常,父母工作也越来越忙。父亲整月出差在外,母亲在医院经常加班,还要照顾我哥哥和姐姐,只好把我寄养在一户回族人家,直到我8岁那年,才把我接回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无论说维吾尔语还是汉语,都带着一口浓浓的回族腔调。父母担心我长大后会因这种发音而被人笑话,每逢寒暑假都会将我送到外公家。
  外公家住哈密市回城乡。他是哈密最大的清真寺的主持。在外公家的日子里,我每晚都听外婆讲历史故事。从那时起,我开始热衷学习历史、文学和地理知识。
  有一次,有几个重要的客人来到外公家。他们是从日本来的一个摄制组,到哈密拍摄丝绸之路的风土人情。这些人走的时候,送给我几本丝绸之路上风土人情和古迹的图册。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图片中的古城、古迹,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钟爱考古事业
  1985年,由于父母的工作调动,我们全家搬到了乌鲁木齐。后来,我在这里读完了中学,并进入新疆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学习。1992年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开始从事考古发掘与研究工作。
  考古工作是艰辛的。我们有家不能回,长年奔波在考古工地上,没有休息日的概念;白天冒着酷暑或严寒进行发掘,晚上编写考古记录,修正各类平剖图,整理汇总报告;在野外工作时,每天深夜后才能睡觉,唯一能休息的时候是刮风、大雨或下雪天……新疆的遗址、遗迹大都分布在戈壁、沙漠中,我们常常是带着一个馕、几瓶水跑一整天。最怕的是车坏了和刮大风。1994年,在喀什,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将我们几个考古队员埋了起来,钻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满头、满脸、满嘴的沙子。1996年11月的一天,我们在罗布泊荒漠结束对一处墓地的发掘工作,返回途中,在距离库尔勒绿洲还有90公里的地方,沙漠车的底盘发生了故障。我们整支考古队被困在荒漠戈壁上,食物只剩下几个馕和几瓶水。11月的戈壁滩上寒风刺骨,我们躲在挖出的一个半露天地穴里避寒,两天后才遇到路过的石油勘探队,在他们的帮助下得以返回库尔勒。类似的险情,新疆考古工作者中的多数人都经历过。
  考古工作也是喜悦的。每当清理出一座墓葬,每当发现一片墓地,每当找到一个遗址,所有人的疲劳和艰辛顿时化为乌有。
  2003年,我到日本国学院大学深造。3年后,我成为该校历史上第一个获得考古学博士学位的维吾尔族人。同年,我回到国内,回到了自己最热爱的考古研究岗位。
  长时间的考古工作,使我对新疆这片土地,有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
  从遥远的古代开始,维吾尔族就与生活在这里的其他各族人民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这片土地。这里不仅是维吾尔族和其他各民族赖以生存的家园,更给予他们创新和发展的动力。
  无论是世人早就关注的丝绸之路,还是正逐渐引起学术界关注的北方游牧民族纵横驰骋的草原路,新疆都曾经是其中的关键路段。黄河流域的古代文明、印度河流域的古代文明、古代波斯文明、古代希腊文明等,这些人类历史上曾经闪耀过异彩的辉煌成就,都曾经通过新疆彼此发生联系,并相互影响。在古代的亚、欧大陆上,远古居民曾东来西去,不绝于途。这样的历史、地理背景,如此理想的保存古代文化遗迹的自然条件,对于考古工作来说,是得天独厚、它处难求的。我做好了为我热爱的新疆考古事业终生奋斗的准备。
哈萨克族——
  阿勒泰巴依,从游牧到定居
  吕文利(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
  夏天的夕阳下,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阿勒泰地区,满眼都是绿色及柔和的金光。我们在这时见到了一位哈萨克族小伙子——阿勒泰巴依。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阿勒泰富人”。“你可以看出父母对我寄予多大的期望了吧!”小伙子乐呵呵的。他刚从内蒙古大学放暑假回到家乡——阿勒泰地区富蕴县的喀拉通克乡。
  “阿勒泰”是蒙古语,意为“金子”;富蕴,原名“可可托海”,为哈萨克语,意为“绿色丛林”;“喀拉通克”为蒙古语,意为“黑色的圈草”。由此可见,阿勒泰巴依一家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留着多个民族痕迹的地方;在每一个民族心中,这里都是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
  曾经的游牧生活
  阿勒泰巴依说,他的生活是以2005年为分界线的。2005年之前,他们一家人过着传统的游牧生活,游牧地点以冬营盘(冬季放牧的地点)和夏营盘(夏季放牧的地点)为主。
  “每年3月份,我们离开冬营盘往北走。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到达中国与蒙古国的边界一带。那儿就是我们的夏营盘。呆上一两个月,等夏季过完了,又往南迁徙,到达与乌鲁木齐交界的奇台县和魔鬼山一带,寻找合适的冬营盘。一年走下来,路程有上千里。”
  说阿勒泰巴依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恰如其分。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每迁到一处,便用石块和羊粪砖围成一个羊圈,把牛和羊都赶进去。而他和父母、哥哥、姐姐都住在蒙古包内。
  对父母来说,带着孩子放牧是让人最担忧的事。有一年的元旦过后,冬营盘上的一个少年放牧时出了一身汗,便在一块没有雪的树下休息,结果汗水结成了冰,他再也没站起来,冻死在雪地里。“父母也想过把我放到学校里,冬天不带着我走。可是,那样一来,他们就得有半年时间见不到我,舍不得。”从那以后,一到冬营盘,阿勒泰巴依和哥哥、姐姐就呆在蒙古包里,父亲一个人去放牧。母亲不敢离开他们去几公里外的水渠取水,就用家里的大号钢锅,从雪地里盛雪,烧开后做饭、洗衣。
  一家人的经济账
  2005年,富蕴县实行“围封转移”(为保护草原生态环境而实施的围封牧场、减少放牧、增加农业的政策),阿勒泰巴依一家由牧民变成了农民,在这块“水草丰美的地方”定居了。现在,他家有6间房和一个大院落,有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和好几部手机,以摩托车为代步工具。
  阿勒泰巴依找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数字。原来,这是他们家一年的“经济账”——第一笔收入是种地所得。上世纪80年代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时,阿勒泰巴依家分到了10亩地和一些牛羊。这些地全部用于种小麦,一年投入1000多元,收入大概有4000元,不用交税。第二笔收入来自卖小牲口、牛奶和羊毛。他们家养了15头牛、30只山羊,也不用交税,每年只用交100多元的防疫费。第三笔收入来自30多亩的草场。从草场上收割的草料,除了喂自家的牲畜,多余的用来卖钱。一辆小四轮拖拉机的草,大概能卖出600元。第四笔收入是打工得来的。阿勒泰巴依的父母农闲时就到一个工地打工,一个月能有2000多元的收入。“每年暑假,我去草原上捡一种野生的红褐色小蘑菇,一公斤也能卖到100元。”
  阿勒泰巴依家仍然保留着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早晨,喝奶茶吃馕饼;中午,炒个菜,还是喝奶茶吃馕饼;晚上,煮面条。这样的饮食习惯已深入他们的骨髓。他们一周只吃一次肉,禁食猪肉、狗肉、驴肉、旱獭肉和獾肉。
  结婚不是件容易事
  哈萨克族人在17世纪后,普遍信仰伊斯兰教。但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他们同其他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比起来,有自己的特点。哈萨克族人居住于山区草原,彼此间距离很远,很多地区没有清真寺,加上四处游牧,他们往往习惯于在家里做礼拜。
  哈萨克族在婚姻上有许多限制,规定同一部落的青年男女不能通婚,如果通婚则必须超过七辈以上。“结婚时的彩礼比较多,我们村子里,男女双方订婚时,男方要给女方彩礼1万元,以及5头牛、2匹马和6只羊。这对于普通的哈萨克族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曾经有户人家,家中兄弟两个,哥哥因拿不出彩礼,和心爱的姑娘劳燕分飞;弟弟学“聪明”了,带着女友逃婚,等生米煮成熟饭后,才抱着孩子回家,躲掉了昂贵的彩礼。
  阿勒泰巴依现在还不敢想结婚的事儿。“父亲、母亲、大姐都是农民,他们太辛苦了,要供二姐在新疆医科大学读书,还要供我在内蒙古上大学。结婚?我现在还不着急。”
  经过多年的奋斗和发展,现在哈萨克族人的生活质量显著提高,供出大学生的家庭越来越多,整个民族的文化素养在飞速提升,人们都努力活得更精彩。
  回族——
  买阿訇的心事
  黄达远& 牛燕军(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在乌鲁木齐访古,不得不去陕西老坊寺。”据说,陕西老坊寺是这里最古老的一座回族清真寺。可如今,在城市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它几乎被淹没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乌鲁木齐市天山区的一个街巷中找到它。伸手一推大门,“嘎嘎吱吱”作响,顿时将我们带入一种古朴的意境中。
  寺里的回族阿訇(指主持清真寺教务和讲授经典的人)买建光,听说我们要来,早已着装整齐,等候在那里。
  “三劝马军长”
  买阿訇是乌鲁木齐人,今年45岁。他精神饱满,说话时带着典型的新疆回族口音。去年3月他来到陕西老坊寺当阿訇。他经文娴熟,很快就得到周围人的信任,融入了这个“新家”。
  买阿訇告诉我们,这座清真寺始建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至今已有260多年的历史。当时,清廷征召了许多陕西的回族将士、民户,来新疆屯田。按照回族穆斯林“围寺而居”的传统,陕西老坊寺得以建成。这是乌鲁木齐回族人的第一座清真寺。
  “后来,很多回族人受雇于山西商人,从事长途商业贩运,所以乌鲁木齐的回族聚居区被称为‘山西巷子’,这一带的清真寺渐渐多了,还走出了大名鼎鼎的新疆回族总教长马良骏大阿訇。”买阿訇向我们讲述了大阿訇“三劝马军长”、促成新疆和平解放的事。
  1949年,中共中央力促新疆和平解放。国民党新疆警备部队司令陶峙岳、新疆省政府主席包尔汉都同意,唯有手握重兵的国民军第五军军长马呈祥反对。陶峙岳、包尔汗想到马呈祥是宁夏回族人,或许可以请马良骏大阿訇来做工作。
  82岁的马良骏不顾个人安危,三次亲赴军营,以教长的身份,劝马呈祥放弃武力。老人恳切地对马呈祥说:“我们的教门是以和平顺从为主旨的,真主能知人的动机、善察人的心地,对行好事、向善的人,是会有好的回赏的……如果不避免战争,致无辜者遭殃受难,破坏地方,教门有所摧残,罪过是严重的。从历史和我们穆斯林身受的经历上看,历次战争穆斯林都灾难深重。我看你还是奉从口唤,顺应潮流,和平谈判,才是明智的上策。”
  三次规劝后,马呈祥握着大阿訇的手说:“老人家,我遵您的口唤。”就此交出兵权,新疆实现和平解放。
  一天生活的缩影
  尽管陕西老坊寺历经沧桑、外表破旧,但周围回族居民对它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们都是陕西籍贯,世代承袭着看护清真寺的职责。对他们来说,清真寺就是“根”。
  买阿訇对老坊寺倾注的感情更多。当这座城市还在朦胧的天色里沉睡时,买阿訇就已起床,洗漱完毕。从早晨5点25分开始第一次礼拜,到晚上11点30分结束最后一次礼拜,每天五次礼拜,风雨无阻。
  在每个“主麻日”(即聚礼日,指穆斯林于每个星期五下午在清真寺举行宗教仪式)和大型宗教节日上,买阿訇都会站在寺里的大殿上,给回族穆斯林讲“卧尔兹”(劝善演讲)。买阿訇还要为穆斯林家中的各种红白喜事举行宗教仪式。有人结婚,他为新郎新娘念“尼卡哈”(结婚证词);有人生子,他为孩子取经名;男孩子长大后,他为他们举行割礼;有人去世,他为其做祈祷。
  “解决问题的机遇就要来了”
  买阿訇的日子有点紧巴巴的。由于来寺里的时间不满3年,他还没有国家发放的基本工资,固定收入是寺里每月给他的300元生活补贴,以及周围居民给的一些赠礼。他们一家三口租住在陕西老坊寺附近的民房里,妻子因工厂倒闭而失业在家。
“我还没有养老、医疗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不知道年老后怎么办。毕竟我们也和‘城里人’一样了,希望有一天也能有‘三金’。”
  买阿訇知道前不久召开的中央新疆工作会议。“听说这次中央十分强调民生问题,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干部也来了解我们生活上的困难。也许,解决问题的机遇就要来了。”
  我们每次拜访完毕后,穿行在“山西巷子”里,到处可见新疆大盘鸡、新疆拌面、新疆凉皮的招牌,这些都是回族创造出来的美食。汉族朋友如果想和穆斯林朋友聚会,也喜欢拥到回族的菜馆里。我们意识到:新疆的回族,在汉族与其他各族穆斯林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沟通桥梁,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
  蒙古族——
  老巴特尔的幸福生活
  吕文利(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
  暮春时节,刚刚下过一场透雨。牧民老巴特尔站在儿子的蒙古包前,望着绿油油的昭苏草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昭苏草原是一片高山草原,北面的山叫乌孙山,南面的就是天山。就在今年春天,昭苏县经历了持续的雨雪天气。如今草原终于变绿了,老巴特尔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老巴特尔一家是额鲁特蒙古达什达瓦部的后裔。在清代,这个部落属于准噶尔的一部,居住于今新疆伊犁地区,后为躲避战乱,历经磨难,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迁到承德,被清廷编入蒙古八旗,受到乾隆皇帝的接见。乾隆三十年(1765年),清廷考虑到伊犁驻防空虚,命达什达瓦部的500名官兵携同眷属共1000余人,离开承德返回伊犁游牧。据老巴特尔回忆,他们祖上最显赫的大官名叫库卡,从1907年到1911年,当了5年的镶黄旗总管,“较为残暴”,后来下了台。目前,整个昭苏县蒙古族人口约1.3万,占总人数的7.8%。
  年复一年的转场
  在风景如画的昭苏草原上,有一个马场,老巴特尔一家就是这里的牧民。2002年马场改制,老巴特尔家分到了50只羊和冬、夏营盘各一处,以及3000亩草场。他们重复着祖祖辈辈的放牧方式:5月到9月,住在昭苏草原上的蒙古包里,此时水草丰美,正是放牧的最好季节。为了避免过度放牧,他们还会在7月份迁移一次,带着羊群搬到山腰上。9月后,他们会迁移到乡亲们的春营盘上(春秋两季放牧的地点),居住在一间和羊圈连在一起的砖房里。10月中旬,他们必须迁到冬营盘。冬营盘俗称“冬窝子”,是在山腰上选择一个既背风又宽敞的地方,挖一个能睡四五人、六七平方米的洞,洞口旁留一个小窗户,洞口用木头、石头围成一道“门”。这样挡土又挡风,人住在里面非常温暖。洞外的羊圈是用木头垒的,上面搭有棚子,使牲畜可以抗击严寒。
  这样的游牧生活,被牧民们称为“转场”,是他们世代摸索出来的生态环保方式,已经被当地政府提升到行政命令层面,即牧民们每年必须转场,否则要被当地的草原站罚款。
  如今,老巴特尔老了,不得不和老伴定居在镇上,羊群交给大儿子去养护。他的老伴原是马场的工人,每月有900元的退休金,基本够两位老人的生活费。其他收入主要是卖牛羊所得。老巴特尔家现在有40多只大羊、20多只羊羔、2头母牛和1匹马。马是交通工具。母牛用来挤奶和产牛犊。每年卖一两头牛犊,就有一两千元的收入;一年卖15只左右的羊,能有近4000元的收入。算来一年大约有1.6万元收入。这在当地不算很高,但也说得过去。
  2006年,老巴特尔的大儿子得了一种从牲畜身上传染的病。为了给儿子治病,老巴特尔咬牙把牛羊全卖了,花了四五万元。现在,大儿子虽然痊愈了,但不能在太冷的环境中生活。
  2009年,老巴特尔家开始试着种地。一家人以每亩每年20元的价格,包了28亩地,前后投入了6000多元。由于经验不足,收入刚好和投入持平。不过,来年他家应该能有不错的收成。
  额鲁特蒙古人的传统
  老巴特尔家有一项重要的开支,就是“随礼”。这是额鲁特蒙古人的一种传统。在比较清闲的冬天,办婚礼的人家比较多。如果亲侄子结婚,叔父要送1000元礼金;一般的关系要送100元;较远的送50元。有的牧民会送一头牛或一匹马代替礼金。老巴特尔一家每年平均下来,仅随礼一项就要花近4000元。这笔开支不算小,令他非常头疼。但让他欣慰的是,在内蒙古师范大学读书的小儿子,通过勤工俭学和帮助老师做课题等方式,自己也能赚一些钱,几乎不向家里要钱。这为老巴特尔减轻了不少压力。
  老巴特尔所属的额鲁特蒙古人,还有一种延续了千百年的传统:信仰藏传佛教。昭苏县有一座藏传佛教寺庙——圣佑庙,于1883年建成,是当地蒙古族人的心灵家园。
  老巴特尔有很多哈萨克族和维吾尔族邻居。几个民族的人们相处得很融洽,偶尔也会有通婚的情况。蒙古族女子嫁入哈萨克族或维吾尔族人家,必须改信伊斯兰教;哈萨克族或维吾尔族女子嫁入蒙古族人家,不必改变信仰。大家彼此尊重对方的民族习惯,大事小情互相照应,使昭苏草原充满了和谐之风。
  明天一定会更好
  老巴特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大儿子婚后为他带来了一个小孙子。小家伙已经上学了,每天活蹦乱跳的,是老两口的开心果。小儿子很争气,大学毕业后考上了研究生。
  老巴特尔经常听收音机、看电视。了解到中央召开新疆工作会议的消息后,他对今后的生活更加憧憬。
  目前,新疆设有蒙古族自治州、自治县及民族乡。截止到2008年,新疆的蒙古族人口有17.7万,都是历史上移居到新疆的。无论他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逐渐走向了富裕。他们把金钱当牛羊,期望它不断繁衍;把汽车当骏马,但驰骋的空间已不限于草场……昭苏草原让所有人都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
  千年一部兴疆史
  厉声(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主任)
  历代王朝移民实边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古称“西域”,从西汉时期开始,就是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汉代以来,以优惠条件实施“移民实边”,成为历代王朝治理与开发西域新疆的传统国策。
  历史上,中国人口的相当比重,都集中在自然条件较好、社会经济发展较为稳定的中原地区。秦统一后,为改变边疆人稀地旷的局面,将“徙民实边”确立为一项治理与开发边远旷地的国策。
  汉代承袭这一国策,并对实边的徙民实施了优惠政策。汉文帝采纳重臣晁错的建议,为徙民提供优惠措施,使他们能安居乐业。此后,汉武帝两次大规模迁移徙民到朔方、武威、酒泉、张掖、敦煌等地。西域都护府建立后,汉王朝在西域实施设官建制、驻军屯田的治理方式,驻防官员和士兵成为中原移驻西域的主要人员。
  公元439年(南北朝时期),割据中原西北部的北凉王朝为北魏所灭,北凉的1万多部众及百姓迁入西域高昌郡(今吐鲁番)。这是首次有明确记载的中原向西域移民行动。
  唐代恢复对西域的控制后,在当地设置了3州(相当于郡)12县,掀起了中原向西域移民的第二波高潮。唐代,西州(今吐鲁番)的人口将近5万人,其中汉族人口居多数。
  清代统一新疆后,1762年,新疆总人口为38.375万人。此后30年间,中原内地人口成规模地向新疆迁徙。其中,迁往新疆的中原内地各民族兵丁眷属人口约为12.4万人。此外,清政府还招募大量内地百姓到新疆去屯田。
  由于清代的内地移民主要聚集在北疆,使得北疆的开发取得了显著成果。至19世纪中期,内地移民已在新疆总人口中占到一半以上,成为有史以来移民实边最成功的时期。
  但随后,清政府百余年经营新疆的成果,毁于反复出现的宗教“圣战”与民族仇杀。1864年,新疆爆发反清暴动;1865年初,境外浩罕军官阿古柏侵入南疆。屯田被毁,数十万中原内地携眷驻军与屯田移民、商贩等,大多死于战乱。1878年初,左宗棠收复新疆后,以招民屯垦为第一要务。1884年,新疆建省,首任巡抚刘锦棠改革屯田,招募流民,重振移民实边政策,着力推动南疆的社会经济发展。但是,当年遍布全疆的民族仇杀,在民族关系方面形成了深度心理创伤,内地移民新疆的水平,再也无法达到乾(隆)嘉(庆)盛世之时。
  民国时期,新疆被军阀统治。在南疆的和田、喀什和北疆的伊犁、塔城、阿勒泰等地,再次出现民族仇杀,使当地的汉族人口再次锐减,移民实边政策无法继续。1949年,新疆人口为433万,其中南疆地区的维吾尔族人口已达329万。
  新中国建立后,新疆出现了几次移民潮。目前,新疆一共生活着维吾尔、汉、哈萨克等55个民族(只有基诺族未见于新疆)。2008年,新疆总人口为2130.8万人,其中维吾尔族965.1万、汉族823.9万、哈萨克族148.4万、回族94.3万、柯尔克孜族18.2万、蒙古族17.7万。
  新中国成立后的发展
  从历史经验来看,新疆发展与否,取决于国内外形势的变化。新中国成立以来,新疆的发展可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1949年到1960年是第一阶段,为基本建设时期。1949年,国民党驻疆部队和平起义,加上挺进新疆的10万人民解放军,号称20万人。他们是建设新疆的第一批人。当时,乌鲁木齐河穿城而过,冰水四溢,百姓苦不堪言。驻扎乌鲁木齐的解放军官兵靠人扛马拉,建出一条“和平渠”,解决了乌鲁木齐河冰水乱流的问题。全疆无一尺机纺布,无一枚机制钉,部队便白手起家建起了“八一钢铁厂”等工厂。1954年和1955年,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相继成立后,由于新疆紧靠较为先进的苏联,有比较明显的区位优势,国家便把中苏之间政府协定贸易的很大一部分放在新疆。大批苏联技术人员进入新疆,建立了很多工厂和科研院所。这一时期,内地的很多群众自发到新疆垦荒。
  1960年到1984年为第二阶段,是新疆在发展上的“欠账”时期。20世纪60年代,中苏两党、两国关系破裂后,新疆成为“反修”前线。按照当时的设想,北疆的戈壁和草原地带无法有效防止苏联装甲部队进入,所以要“放弃北疆守天山”。在这一背景下,整个新疆地区特别是天山以北的发展,受到严重影响。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是,1984年,新疆只有一座八层大楼。
  1985年到2000年是第三阶段。1985年,中苏关系出现缓和,新疆随之从中受益。1985年10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30周年时,修建了新疆人民会堂等“十大建筑”。随后,新疆和全国各地一道,步入了改革开放新阶段。
  2001年以来,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最早的西部大开发设想,是以新疆为中心,后来扩大到西部10省区。新疆抓住了这轮发展的机遇,经济得到长足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很大提高。
  2010年3月,中央召开了全国对口支援新疆工作会议,对内地19个省市援助新疆的各地区进行了研究。具体安排是:吉林省对口援助地区是阿勒泰市、哈巴河县、布尔津县、吉木乃县;黑龙江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清河县、富蕴县、福海县、农十师;江苏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伊犁州、农四师、农七师,还有阿图什市、乌恰县、阿合奇县;深圳市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喀什市、塔什库尔干县;广东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疏附县、伽师县、农三师、图木舒克市;上海市的对口援助地区是莎车县、叶城县、巴楚县、泽普县;山东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麦盖提县、疏勒县、岳普湖县、英吉沙县;北京市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和田市、和田县、黑玉县、洛浦县、农十四师;天津市的对口援助地区是民丰县、策勒县、于田县;安徽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皮山县;湖南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吐鲁番地区;福建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昌吉地区;山西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阜康市、五家渠市;辽宁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塔城地区、农八师;河南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哈密地区、农十三师;湖北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博州地区、农五师;河北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巴州、农二师;浙江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阿克苏地区、农一师、拉拉尔市;江西省的对口援助地区是阿克陶县。5月,中央召开了新疆工作会议,标志着新疆的发展步入一个新的时期。
  三大制约因素
  目前看来,制约新疆发展的主要因素有:
  区位优势有限。苏联解体后,新疆的区位优势丧失;其周边省份全为经济欠发达地区,不能为新疆经济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新疆和内地尤其是东部沿海距离远,运输成本高;新疆的企业和内地企业相比还缺乏竞争力。
  没有人才优势。2008年,新疆的文盲有270万人,占全区12周岁以上人口的21%,南疆地区更是高达30%。这严重制约了新疆经济的发展。由于缺乏吸引人才的环境和政策,新疆本土人才的流失也相当严重。
  市场化程度较低。和其他省份相比,新疆的市场化程度较低,主要原因是政府机构和人员规模较大,财政支出比重过高。另外,非国有经济发展严重滞后。
  要克服这些困难,政府需着力培育和发展新疆的市场经济,加快民营经济的发展,发展开放型经济,实现区域全面开放。值得注意的是,新疆有一个独有的地缘优势——与8个国家接壤,边境线长达5600
多公里,是连接东、中、西亚的重要通道。换句话说,它靠近中亚、西亚、南亚、东欧及俄罗斯市场。特殊的区位条件,决定了新疆在全国对外开放中的地位。除此之外,还要精简政府部门,规范政府行为,建立高效的政府。最后,就是中央政府要进一步加大对新疆经济发展的支持力度,这一点已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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