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满分作文 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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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种冲动(修改版)
作者:kobe菲菲
l 1l 经过初三那吃力不讨好的临时磨笔,很幸运的,我考上了高中;很不幸运的,只考到三中。l 三中,顾名思义,是市内排行第三的一间中学,实质却落在第五位。校长教导我们,今天我以三中为荣,明天三中以我为荣。经过一些知识分子的稍加改动,那句话便成了,今天我以三中为熊,明天三中以我为熊。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心灵负担。l 三中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偏远了一点传说中的市区。环境也不是很好,陈列着数座经历了若干年风雨摧残却还带着现代气息的楼宇,更有一些供众多莘莘学子发泄后只剩下枯枝败叶的老树。l 我和吴寒被学校分配在高二(8)班,那是上一年的事,现在我们是高三(8)班的两名杰出人士――负面那种。我们自诩为反面教材,为他人作嫁衣,以更特出的显示出努力学习的同学们的勤奋。l 吴寒的女朋友不曾断过。我却一直孤零零的被人冷落。皆因那小子比我帅上一点,高大上一点,气质好上一点,这因为那么一点点便更容易吸引女孩。让我很是羡慕也心里隐隐悲伤无奈。l 他的现任女友叫王烟妍,是个回头率一直领居首位的校花,已是他的第四任女朋友,是上学期确定的关系。他说他终于找到了心中期盼已久的公主,王烟妍会是他一生的守候。难料真假,毕竟我不是个过来人,看透了他内心呼之欲出的花心性格。l 他并没有使用什么下三流手段威逼利诱才骗上王烟妍,因为他说那些已不叫爱情。我问叫什么。他说应叫,叫……爱情……没有爱那种。我这才恍然大悟他正在卖弄风骚。l 三中自古文盛理衰。我却偏偏选读我自认为最容易的理科,可惜又不再学习,至使理科老师暴跳如雷。因为我的出现已让理科在三中毫无立足之地,一衰再衰,到了垂死挣扎的边缘,只能苟延残喘。或许这种说法过于夸张,但,如果老师破例念出成绩的最后一名,每次都会毫不例外的是唐流影。l 那个人便是我,我便叫唐流影。l 吴寒这家伙,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假的。我的成绩总坐在最后包尾,他在班中却是二十名以上。他名正言顺的说是为王烟妍的将来作拼搏。夺得美人嫣然一笑的同时,让我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l 我除了有可以成为无病呻吟的九流作家的文学功底外,他每一样都比我强得或多或少。这是他的骄傲,常在我面前扬威作福,但也是仅能欺凌身心伤残的我。l 补完课后,我们接着的便是正式开学。今天,九月九日,正式开学已几天了。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我和吴寒便偷偷跑出学校看下外面的缤纷世界。其实在上课期间是不能踏出校门的,只因现在尚未严格规定。l “操,旺铺转让。脑子进水啊。”走出校门,看着那刚开张不到三天却关门大吉,仿若摆空城计,还不识羞耻的贴上“旺铺转让”四个大字的眼镜店,我恨恨的骂道。l “这是一种竞争,懂吗?别人贴什么关你鸟事,你又不去光顾。走,做我们的神仙去。”吴寒扯着我的手向一间小商店走去。l “我这叫愤世疾俗。我国的大好前程便是让这些妖言污染了,搞得人心惶惶,有多少无辜市民上当受骗?”我拍掉吴寒的手说,“妈的,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是玻璃呢。拉得那么紧干啥?”l 吴寒对我的厉言不表何态,因为他知道我比那些标语更不堪入耳入目,只搂过我的肩说:“一世人两兄弟,同穿裤子还同床,还害什么羞?”l “我靠!你睡上床我睡下铺而已,说得那么色迷迷干什么。”我用力想拉开吴寒那孔武有力的“魔爪”,却难以成功,只能哭丧着脸迎合别人诧异的目光。l “老板娘,这小子从思春到失恋只不过一天光阴,心情坏透,可不可以施舍根烟来解闷?”一踏进小店,吴寒忙对莲姨大声嚷嚷。l 竟受污蔑,我即时伸出手在吴寒的手臂上用劲扭一下,顺便踩了一下他的脚。l 吴寒把我推开,单脚跳起骂道:“妈的,什么时候学会做小女人了?”他望向旁边优哉游哉的坐着喝东西还瞪着他看的四个女孩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跳新式探戈舞?”l 那四个女孩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喝着东西,脸色却变得红润异常。看样子,她们大概分不清自己所喝的饮料究竟是甜酸苦辣,还是无色无味了。l “美女们勿慌,这小子其实只有一个头而已。”虽然幸灾乐祸,我还是向那四个女孩赔礼道歉说,“SORRY。”l “你什么意思?”吴寒揉捏着手臂说。l “就是没脑,书云白痴,一般人都会说是笨蛋。”拍拍胸胞,我面向那四个女孩气宇轩昂的说,“长兄为父,我以后会加紧的教导他了。中国现代的十大酷刑我学了九成九,不怕他不哭爹喊娘束手就范……”l 四个女孩立刻灿烂的笑开了。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盛开的花杂,或许有一个算是玫瑰,只不知她叫什么名字。l 莲姨不满的说:“我的客人已很少了,还闹,真想让我关门大吉?她拿了一盒烟交给吴寒接着说,我都快成不法商人了,给你两条家伙偷售香烟,而且还是血本无归那种。”l “哈哈……莲姨你真会说笑。”环顾了一下小店,我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客人,就只有这四个女孩,便说,“现在还没有下课呢。”l 此时,吴寒已叼上一根香烟点燃,吐出一个淡雾般的烟圈说:“莲姨,你的眼光不错,全是正牌。”他接着把烟盒递给我说,“小子,有福同享,有难……”l “有难你先挡,我会为你打点一切身后事的了。我好像见到,唔,好像是校主任来了。”我坐在那个玫瑰身边,向她丢出一个标准型傻笑说,“不介意吧?莲姨,给我来五杯饮料。”l 2l 吴寒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慢慢转过身,看到主任正朝自己大步流星的走来,立刻用力的吸着烟,不像是紧张,反似是不愿浪费太多。他把烟盒放到身后,倒出所有香烟,然后再把一支装回去。l 我知趣的从他身后走过,把手上的香烟接过来走到小店里放好,再装模作样的帮忙拿饮料。l 莲姨担心的说:“不会有事吧?” l 我装出一付惊慌的样子说:“主任的外号叫铁面无情,你说会不会有事?这次的费用全免了吧,让他压惊。”l “那就是没事了。香烟的费用可以全免,这些让你用来追女孩的不算。”上听我说话的语气,莲姨已经知道吴寒只会有惊无险。l “昏却,才两支而已。”我低声叫着,走到凳子旁坐下说,“三(8)班,唐流影,可以认识你们吗?”l “你就是那个因打架而刚被处分的唐流影?”她们的样子是那么那么的吃惊。l 莲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节哀顺变。”之后走进了店里。l “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先看戏吧。”我苦笑着。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先说出名字,心叹结识她们的愿望已成泡影,皆因我和吴寒在校里已是崭露锋芒的市井一族。l “很好心情啊。”主任习惯性的向吴寒打着招呼,把手伸到吴寒的面前。l 吴寒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到主任的手里,含糊不清的说:“嗯,阳光灿烂,心情不好是假的,要不我也不会乐意忘形的在这吞云吐雾。”l 主任指了指吴寒嘴上叼着的那一根烟。l 吴寒极不情愿的把烟拿下,装作出一脸傻相想放到主任的手上。l 主任似乎没有玩火的习惯,赶忙缩回手,然后指向我说:“他没有抽?”l “你来得太快了,所以正想准备的他只好暂时戒烟。”吴寒很有闲情逸致的对主任裸露出微笑。l 眼看那根冒着缭绕白烟的香烟很快掉到了地上,弹起星星之火,快速冲天而起,仿若搏击云霄的傲鹰,可惜是几头小得不能再小的变种鹰崽。至此,我大声抗议说:“主任别听他胡说。经过你连翻的悉心教导,我已清楚的认识到曾经的错误,把烟真的戒了。”l 主任点着头,很不相信的说:“那就好。吴寒,你跟我来。”主任说完便转身往回走。l 吴寒耸耸肩极为轻松的跟在主任身后,还给我打了个手势。l 我向他挥着手,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l “你真的是唐流影?”我眼中的玫瑰不相信的说。l 我望着她很不自然的说:“大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想用这个名字来捣毁自己。”l “我叫黄纷……”她首先自我介绍。l “纷,下课了,我们走吧。”她旁边那个女孩拉了拉黄纷的手说。我对此女孩有了认识,玫瑰身边的守护神,大概可以叫她玫瑰刺。l “你们先走,顺便带上饮料。”黄纷并没有对我客气。l 那三个女孩犹豫了片刻,各自拿起一杯饮料说:“小心……”l 我听到极不是滋味。她们好像是在暗示我的品质大有问题。但我还是嘻笑着说:“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是不是有事就大声叫?”l 玫瑰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走。”l 说完,她和另两个女孩便走了。l 我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小店,突然间感到异常的心虚,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黄纷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忽然发觉没有朋友在旁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强。l “你们上次为什么要打架?”忽然,黄纷气愤的质问我,好像对此极为不满。她的语气还挺像我们之间其实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似的。l “手痒。”我简单的说,心里苦笑着猜测她到底是不是什么侠客人士,要警恶除奸。l “那不是真的。”l “为什么那不是真的?”l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黄纷摇着手中的饮料,漫不经心的说,“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们打架的原因。”l “你为什么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没有勇气相信一个有血有肉文质彬彬的我?”我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说。l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不相信我自己?”l 我理了理头绪,觉得女人的第六感真的不可思议,便不愿和她就此争论下去。很不明白,她怎么对我和吴寒的陈事要如此执着的了解,脑海中灵机一动,我细声的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吴寒那个虚有其表的小子了?”这个是她情愿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l “我……我……”黄纷低下头,脸色变得绯红,支吾着。随后,她又瞄向我说,“是又怎样?”l “我就知道,呵呵……”我一付洞察秋毫的样子,眯着眼笑着说,“可惜你没王烟妍漂亮。”l “谁说的?我们可是公认的校园两朵花,各有千秋各具特色。”黄纷的神色有点失落,抓了抓手中的杯子。心里大概很不舒畅。l “我怎么不知道?”我诧异的说,“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过问什么事才以至孤陋寡闻的吧。”我解释着,免得让她认为我是看不起她。l “这说明我的直觉没错。你打架的原因?”黄纷笑了,纯洁得像个漂亮的小孩子,让我的心微微倾神了一下。l “那天排队买东西,吴寒故意踩了一脚气焰嚣张的陈化。之后就顺其自然的演变成了伤人事件。”我平淡的说。其实值得兴幸的是陈化那天只有他自己一人,否则我和吴寒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虽然经学校调解后缓和了点矛盾,但我们出入校园依然提心吊胆。l “你们不怕……他报复?”黄纷担心的说。l 苦笑一下,我说:“怕就不会惹他。其实我们早想狠揍他一顿了,可惜没有机会。”陈化在学校的势力很强,打架是出了名的牛逼,所以吴寒常盘算着如何修理他,那天刚好是个机会。l 3l 忽而,我神秘的低着声对黄纷说:“你知道吗?吴寒那小子为此专门配上了手机,以待哪天被袭后打112挽回自己一条小命。”l 黄纷有点不相信的说:“真的?”l “当然……假的。我们回校接吴寒去。”随后,我提高声音对莲姨说,“莲姨记下帐,顺便把那些散烟拿来。”我和吴寒来这吃东西是常记帐的,不用什么亲戚关系,大家互相信任就足够了。l 这时,我见到吴寒竟然公然拉着王烟妍的手漫步走出校门。他越来越放肆了,明知道学校对我们这类不成熟的青少年做这类成熟的长辈们才能做的事,绝对禁止到三申五令却还敢明目张胆的照犯不误,大有君心不畏生死之势。l “我们还是别找他了,天晓得他是生是死。你住校还是外宿?”我说着话,只见吴寒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和王姻妍走向另一条路。l “外宿。”l “要不要我充当一回护花使者?”l 黄纷露出一丝隐约的笑容:“当然。算你还有点男儿气量。”l “这是真的的要啊?”我忽然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因为这种护花使者之劳对于一个刚认识却不熟络的人来说,可谓寥若星晨。我只不过是随口礼貌性的说下,竟意外的收到了肯定的答复。l 黄纷瞪着我反问:“不愿意?”如果我没有看错,她的目光似有点娇涩迷离,好一个娇柔可爱的女孩。l 我接过莲姨手中的烟。她笑逐颜开的说:“不送,我忙我的了。”之后便开始招呼她的客人。l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大概尚未来得及下班。我跟在黄纷身后,不紧不慢,想正自己是一个护花使者似的。可惜只是为别人护花,一种由古及今都最为悲哀的亏本职业。要随时随地有自我牺牲的精神,为所护之人上刀山下油锅,还得笑笑说,我愿意!l 良久之后,黄纷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纸交给我:“我给你看一首诗。”l 我接过那纸,便看到了她娟秀清灵的字体写着《漂泊》:l 一直在恍惚中徘徊&做梦l 我只想从生活的身边轻轻擦身而过l 不懂心痛,不愿珍惜l 当我凝视足迹方才明白l 只是自己无力面对情感的落魄l 忽然醒悟生命仿似烟花l 空洞的眼神折射不出一丝幸福的光华l 烟花殒烬,烟夜悬挂l 寂寞挥诉去昨天今天和明天l 等待的人生依旧&漂泊l “是你写的吗?不怎么像。”看过后,我把这首诗交还给她说。如果我的猜想没错,这种空白的小诗,虚化的语言,绝不是出自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女孩之手。l “你忘记了?”黄纷十分惊讶的说。l “什么忘记了?”我莫明其妙的看着她。l 黄感叹着说:“这诗,可是你写的啊。”l “不,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印象,而且,我的文字会这么没落?”现在到我惊讶了,虽然感觉那诗有点熟悉,但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不是出自我之手。l “我看过你的所有文章,是王烟妍拿给我看的。这首诗是我摘抄下来的,还放到校刊上发表了。”l “原来是她拿了,怪不得我视为生命之源的几本笔记本玩失踪了几天后才再次现身。”我气浮的说。l “你相信爱屋及乌吗?”&l “如果把乌改为鸟,还是薰香透鼻可落成酒菜那种,我就一定会相信。”我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已很久没喝酒了,怪不得近段时间一直乏味。l “没一点情趣!”黄纷忽然停住了脚步,“你……知道吗?”l 熟透古代礼义的男女授授不亲的我立刻止住身影,还是差点撞到了她。我后退一步说:“什么事?”l 黄纷转过身望着我,眼神飘忽不定,支吾着说:“我……我……我其实,喜欢的是你……”l 我的心突然加速的跳着。看着她精致的脸孔,再想想镜子中那个双目无神面无血色的自己,还推及一事无成的人生,我变得极为平静,说:“你怎么语不惊人死不休?”l “真的。”她肯定的说。l “为什么?”l “你的文章。”l 我的心一阵抽搐,明白到自己确实只是一具臭皮囊,便冷笑着说:“你以为现在的生活是菁菁校园啊……我不会因此而把你放进我的小说里的。”停顿了一下,我忽然说,“再说,你喜欢的是我的文章,而不是我这个胸毛大痣荒废无度的人。你独自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l “你,这是污蔑我!”黄纷的声音气愤得有点发抖,语无伦次,“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l 我狠狠一咬牙说:“不喜欢,一点也不。”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决绝拒绝一个女孩放弃矜持的表白。这显得很绝情很残忍。l “对不起,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黄纷转过身跑开,用手掩着脸。l 她那披在身后的柔发在风中一缕一缕散开,如摇曳的柳条。我恍惚闻到了她残留下来的幽香,馨若清风。心里一股酸痛迅速涌遍全身。我知道,我不喜欢她是假的。虽然是短暂的相会,她那淡雅的神态和身影却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海。l 眼睛不自觉的竟湿润了。l 不知道谁突然扣起我的手,然后我看到陈化怒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用力的刮了我一巴。火辣辣的痛加上一种屈辱几乎让我丧失了理智。父母也从来没有打过我的脸,他却捷足先登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不可泯灭的伤痕。l 我本能的踢了他一脚,正中他的重要部位。扣起我手的人一用力,我的手臂立刻涌上一阵刺心的触痛,似是让刀狠狠割着。蔓延全身的痛楚让我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l 陈化退出两步,抓起双拳强忍着痛,恨恨的骂道:“妈的,竟然敢踢我。”他走到我身后拉扯着我的头发说,“臭小子,以后最好别碰我的妹妹,亲妹妹,黄纷。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l 黄纷和陈化是亲兄妹?这怎么可能?陈化的话使我忘记了自己此刻还是只待宰的羊羔,却在猜测着陈化的话的可信程度有没有达标。l 4l “陈化,现在怎办?”扣着我手的那人说。我听得出这个声音是与陈化常呆在一起的莫光胜的,一个很高大的家伙,有一米八左右。此人大概崇扬西方科学文化,染了一头黄毛。因此,他有个外号叫“黄毛”。l 陈化放开了我的头发。我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晃晃头,希望可以把那些疼痛摇掉,却无能为力。l “压下他。”陈化冷冷的说。l 莫光胜用力把我往下压,我便只能弯着腰。手臂的扭曲又让我痛得冷汗直冒。l 陈化冷哼一声,走到我前面,轻蔑的笑着说:“今天只是个小教训,我和你没完没了。”说完,他紧捏起拳头击在我的小腹上。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被击中后所发出的那个沉闷响声。l 我只感觉到肚子一阵刀绞般的痛,脑里一片空白。很想用手揉捏一下那个创伤,却动不了,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我无力的抓起拳头说:“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你所给我的一切……”l “哈哈,我等着你。胜,我们走。如果,你敢碰我妹一下,你就等着躺医院吧,记住,先筹好医药费。哈哈……”陈化扔下一句话后,仰起头向前走去。l “哼,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莫光胜说完,把我往地上一推,追上陈化。两人便手挽手离去,把我孤零零的留在这里吞吐着充满屈辱的空气。l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轻轻揉捏着酸痛的手臂和肚子,咬了咬牙,然后站起来。粗暴的拍掉身上的尘土,似是想拍掉那种屈辱感。l 独自一人走在萧索的街道上,杂乱的思绪让我摸不清一点感觉。我擦了擦脸,然后微仰起头,感受着风中那败落的混杂气息,苦涩的说:“黄纷,对不起。”l 回到家中,父母还没有下班。我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盯着正在奋力工作中的风扇发呆。我忽然想起了黄纷所说的那首诗,便顺手拿起桌面上的那张报纸。如果让为校刊起早摸黑费心劳神的工作着的那些老师同学知道自己千辛万苦锐炼出来的报纸,发到我手上竟一眼也不看便拿回家做台布,真不知有何感想。l 在报纸第四版右下角的“诗音诗韵”栏目中,我终于发现了那首小诗,自己竟莫明其妙的笑了。当看及旁边由红色大字所印刷的紧急通知,我也终于知道了这首小诗为何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脸见人。l 紧急通知:本栏目严重缺稿,希望同学们可以踊跃参与,“诗音诗韵”等候着你。l 由此可见,校刊办得并不足够成功而没有多少个人投稿,还可以推断得出这首诗其实只是质量平平。唯一值得兴幸的是,“作者”用的并不是我的真实姓名,而是黄纷为了我可能翻遍《现代汉语词典》才得出的笔名:影纷。或许我的猜测有误。横看竖看,戴上有色眼镜再细看,“影纷”也好像是我们两个名字的简写加结合。l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作为一个令人惨不忍睹的颓废青年,竟然还有一个女孩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爱,这是一个很美的童话故事,至少我这么认为。l 我也知道,童话故事在真实世界中是不存在可能性的。我黯然的想着:“黄纷,或许我该把自己对你的爱慕保留心底,对不起,原谅我的懦弱。”l 我拿起电话拔通吴寒的手机,然后听到了吴寒狠狠的骂道:“操,你他妈的什么事?”l “你……敢在烟妍面前说粗话?”我诧异的说。在王烟妍面前,他可是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不明白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受了某种刺激,以至心情暴躁,终于忍不住来个“狗改不了吃屎”,操出一句粗话。l “哈,她上洗手间了。什么事?我不是严重警告过你在我约会时不准骚扰我的吗?”l “我只是循例想告诉你以后小心点,别赔了女友又折身。”l “你小子是不是出事了?”吴寒的声音明显的急促起来。l “没事。你认识黄纷?”我猜测着说。既然黄纷认识王烟妍,平时挺爱拈花惹草的吴寒应该没有理由不认识黄纷。我便想通过他的口问下关于她的事。l “知道,但不太认识。冰山美人啊。你小子是不是思春了?呵呵,妍回来了,你问她。”l “喂,是流影吗?”我听到了王烟妍的声音。l “你两口子在哪约会?”我嘻笑着说。l “再口甜舌滑我就关机了。”l “你了解黄纷吗?我今天碰到她了。”我转入正题,不愿让她真的挂了电话,这个问题可是我打这个电话的最终目的啊。l “真的?哈,是不是成了?”她说。由此可见,这件事在王烟妍和黄纷之间绝不存在秘密的隐蔽性。一想及玫瑰刺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或许这件事所牵涉的知情人物其实更多。l “她是不是有个哥?”我说。l “我不太清楚。她的家事从不向我们透露,你……”l “没事了。你两口子可别吃饭吃出事,拜。”说完,我便放下话筒,点燃一支烟来吞云吐雾。l 我合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黄纷的身影,连身上的痛楚也不愿多理会。思绪依然杂乱无章,想不出个所以,便轻轻弹了弹手中的香烟,再拿起校刊来看。l 我牵强的苦笑一下,用手中的烟在报纸上焦出一个小洞,把“影纷”二字化为灰烬,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很久没有尝过自己的眼泪了。我深呼吸一下,叼起烟,把手中的报纸用力揉成一团摔到地上,然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l 用手揉捏着自己尚在酸痛中的肚子,随之引来一阵更大的痛感,却很舒服。原来,所谓的按摩其实有种自虐倾向,然后再得到一种脱离苦海后的幸福快感。l 迷迷糊糊中,躺在沙发上的我竟突然闯进了周公府。l 周公摇着羽毛扇客气的招呼我说:“捉棋?”l 我摇头晃脑的说:“那是无聊人士才做的傻事,我一个杰出文学青年怎会做这种消耗脑力,还可能诱发脑神经过早枯萎的傻事?”l 5l 他不满的说:“妈的,那你找我干什么?你们一大群人时时刻刻有事没事都来找我,累得我家大门严重破损,还累得我睡眠严重不足。你以为周公就不用休息了吗?”l 听完他哆嗦的陈述词,我毫不理会,自顾自的说:“我是来学武的。”即使是在梦里,我也没有忘记陈化所给我的屈辱。l 周公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大砍刀,气愤的说:“操,我叫你学……”l 然后我就醒了,看到我妈坐在我身边关切的望着我。她说:“影,发生什么事了?”l “没事呢。妈,下班了呀。”l “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会在睡着的时候流泪?”我妈爱怜的望着我,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发。l “我有吗?”我用力指抹了抹眼角,发现自己在睡着时真的不知不觉中流泪了,便说,“哈,我梦到自己被正处在更年期中的周公追杀了,这些是笑出来的泪。”心里却有点酸。l 我妈不信我的话:“知子莫若母,出什么事了?”l 我搂着我妈的颈说:“真的没事。我身为一个识礼义知春秋懂孝节且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前途光明的文学青年,旁有一位慈眉善目心思缜密持家有道教子有方……”l “别再吹牛了,吃饭去。”我妈敲过我一记头顶说。l 傍晚,我风风火火赶到学校,又迟到了,而且今天迟到得特别离谱。晚读是七点正上,而学校建议我们高三级全体学生六点半前回到教室,再在建议后加上个勒令,“建议”便升级成了“条文”。正常情况下,我会在六点四十分左右到达教室,今天却七点十分才赶到校门。l 校警拦住我说:“你有没有纪律?校服不穿,校徽不戴,还迟到。”接着,他小声说,“小子,给个面,校长正在不远处看着。今天怎么啦?竟然迟到这么久。”l 做戏做全套,我便识相的低下头,一付虚心认错的样子,却是说:“强哥,小子受教呢,到底要站多久?”l 强哥的名字叫吴家强,是校里最年轻的校警,才二十五岁,和我们混得最铁。这说明我和吴寒很牛逼,和大部份校警聊得亲如兄弟情同手足,随时出入校园便可以畅通无阻。l 吴家强老气横秋,严厉的说:“如果不想让校长亲自找上你,你最好和我就这么站着聊一会。小子啊,看看我待你多好……”l “校长走了。我要去面对班头那关呢。”l “你回教室吧。”l “好,今晚自修后再见。”l “不用了吧?”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口袋,怕那些香烟的数量很快又会飞速递减。我和吴有个好习惯,只要找上吴家强便先索取到香烟再说,以至他对见到我们颇有老鼠见猫的无奈。l “要的要的。”我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后,向教室跑去,远远听到吴家强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l 正如想像中一样,被我和吴寒尊称为“历史十大恶人”之一的班主任,正优哉悠哉站在教室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种不安的情绪立刻涌遍全身。l 班主任是个小老头,才一米六多点,已四十多岁。他在全校可谓声名狼藉,有“麻鞭子”之称。l 上了年纪的小老头,额头光光,半黑半白的头发稀薄蓬乱。脸上的皱纹已深刻,他自诩这是为现代化教育事业鞠躬尽瘁后所留下的见证。若隐若现的须根一直不见有岁月过逢生的可能性出现,被他刮得点滴不剩。那双深邃而不可触摸的眼睛,总是眯成一道幽深的缝。l 他的教学在三中是史称最严厉最强劲最出色的,所以对于我这个害群之马一直都是深恶而痛绝之。他对我的六点四十分到达教室本已存在极大反感,今天我却偏偏捋上了考虎须。l 他在教室门口叫住了我,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绝佳表情,没有像平时一样板着脸孔。我从记忆中搜索出了一个词“笑里藏刀”。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可能过于夸大,但现在我只能这么形容他。l “今天迟到的理由又是什么?”老头说。l “我妈下班晚了,所以吃饭的时间比较迟。”其实我在六点便吃完了饭,这个理由却一直被我沿用至今。l “那你可以先吃完饭便来。”l “我不会做饭。”我理直气壮的说。事实上,为使我妈少数落我两句,我一般都是隔几天便做一次饭,以恭候父母下班回家安然吃饭。还常换回母亲的夸赞说,儿子长大了或是儿子懂得体贴人了。l 老头毫不客气的说:“文明社会下的劣质产品。听说你的文科很强,写篇检讨让我瞧瞧,鉴别鉴别,看看是不是真的文采飞扬。字数先定为一万,不够再补。回去读书。”话虽然说得我毛骨悚然,他却依旧一付笑弥勒之相。l 我心里打着寒噤坐回到座位上。原来是班主任公报私仇,一万字足已可以把人想得词竭语穷脑筋瘫痪,还怕我以后不洗心革面遵纪守法勤奋求进啊。l 他也真把我看贬了。我决定,不写检讨,只是默念了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l 同桌叫陈天海,有着以小见大的个性,深得《大话西游》中那个唐僧的真传。他歪过头说:“流影,看你哭丧的脸,是不是被班主任……&”l 我用右食指顶着左手心说:“停,只是要写一篇万字检讨而已。”l 陈天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别人都说我口若悬河,逢嘴生辉,活人气死,死人激生,大话珠连,连绵不断,想不到你其实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失敬失敬。这种不鸣则矣,一鸣惊人的……”l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向后望去,发现吴寒并没有在教室里。看着陈天海意犹未尽的表情,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读书,别惹毛我。”l 陈天海摇了摇头,无奈的叹着气说:“人无知己身即死,轻望前路……把书读。”说完,他便继续摇头晃脑的把书读。l 6l 这时,铃声响了。我带着疑惑跑下一楼的二班。其实,我对学校分配的教室颇有异议,凭什么把三(8)班的教室放在最高层的七楼吹东南西北风,害得我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跑上跑下。l 我本以为王烟妍会不在教室,但她却被我叫了出来。她怒气冲冲的把我曳到旁边,劈头盖脸的问:“唐流影,你到底对黄纷干过了什么?”l “我……没有。”看着现在很像一头发狂的小母虎的王烟妍,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和吴寒闹翻了,怎么如此不顾淑女形象。l “没有?那她为什么不来上自修?”王烟妍眼光死死瞅着我,像要看透我的思想一样。l “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心里阵阵抽搐。l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真的对她干过什么了。”l “一定一定,干了也不让你知道,啊,没有……吴寒为什么不来上自修?”我突然觉得这话说起来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味道,像个嫖客一样,便转换了话题。l “他没来?”l “这可是事关兄弟生死的啊,我怎么会乱说?”我反问道。l “他是不是出事了?发短信也见他回复电话又不接……”王烟妍搓了一下手,紧张的说。可见她对吴寒的感情已很深。l “应该没有吧。上课了,把手机给我,我等会再打电话去问。”l 王烟把手机递给我说:“问清楚后第一时间通知我。”l “行了,快进去吧。”l 我钻进一楼的卫生间,走入最后一个厕所位后锁上门,再叼起一根烟。看着眼前缭绕的白烟,酸酸的味道再次涌上心头。l 我拨通了吴寒的手机,只听到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是妍吗?”l 我突然间心血来潮,整了整嗓子,气愤他不来上自修也不先打个招呼,害得我们白担心,便沉声说:“你是那个小妮子的什么人?”l “你是谁?”我听得出吴寒的声音有点变了。l 我低声奸笑着,阴森森的像个流氓,说:“那妮子不错啊,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天籁般的尖叫……”l “你……你……你想干什么?如果是冲着我来的便说,不准你碰她。”吴寒颤抖的说。l “当然是冲你……”我脱口而出,然后就后悔了……l “叼得得你,你臭小子找死?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的心?”吴寒张口大骂。只因为我的一时激动过头,忘记了变声,让他听了出来。l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来上自修。”我说。毕竟自己今天下午让陈化那小子揍了几下,不得不问清楚他。l “有点事,帮我请个假。”l “你是不是让陈化搞上了?”毕竟,下午的时候,我也让陈化狠狠的教训过。l “靠,说得那么色情泛滥干什么。只是肚子有点小毛病。快把手机交给妍,我要和她聊短信。”l 我狠狠的说:“哼哼……先说十声‘对不起’,否则没门。”l “我哪里惹上你了?”l “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没有。”因为没有理由,我也只好随便定义。l 吴寒骂道:“靠……”l “十五声。”l “你……可不可以打个折?咱都难兄难弟了。”吴寒试探性的说。l “不说拉倒,负十折我或许可以勉强接受。”我坚决不肯让步。l 吴寒开始苦叹:“唉,遇人不淑,己祸不轻,小心我的大礼砸死你。对不起,对不起……”l 能屈能伸的吴寒很无奈的为爱情而折服,莫明其妙的说了十五声“对不起”。因为他不敢和我比耐性,要是我真个不把手机交还给王烟妍的话,今晚便有他着急的,吃饭不香睡觉不甜。l “你可不可以自己打电话给麻鞭子请假?我不敢见他,万字检讨尚未有个谱呢。”我说。l “哈……”听到吴寒发出疯狂的笑声后,我毫不犹豫关了机,像是怕他把王烟妍的手机给震个机芯全毁一样。其实是我讨厌听到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声才对。l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仰起头吐出一个小烟圈。只见小烟圈缓缓上升,慢慢变大变薄,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令我心动的气味。是一种淡淡的香气,牵动我孤单寂寞的心房。l 我把手中的烟弹进瓷兜里,再一脚踹在水闸上。那根还冒着破碎白烟的残烟,便被哗啦啦的流水冲个踪迹难觅,不留下一点灰烬。l 当打开门,我竟然看到了铁青着脸的班老头正站在面前,一付怒发冲冠的样子。我想起隔离的厕所位在我进来时是紧闭着门的,不禁联想到麻鞭子那时刚好身在其中,也就顺其自然想到他为使自己不过早衰老,平时都是舍近求远下到一楼上厕所,以祈锻炼身体。l 老头伸出右手,没有半点情欲的僵硬语言说:“拿来。”l “什么?”我装着莫明其妙的样子。决定与他周旋到底,因为把手机交到他手上后,我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手续才能再索回。l “手机。”l “什么手机?我没有啊。”心里咒死了老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此,把我逮个正着。其实学校是禁止我们这些只能以学业为主的中学生们玩手机的,我却还在用手机说老师的别名时被捕,后果可想而知。l “那你刚才在厕所里和谁说话了?”l “我自言自语呢。应该不犯法?”l “不用我搜身吧?”老头作出一个跃跃欲试之状,以祈可以把我唬着。l 我慢斯条理的说,“不用。而且,你没有权力搜我的身,除非,你到法院申请到搜索令。”l 老头的脸色被气得忽红忽绿,像是得了某种绝症让自己知道后一样。他转过身说:“跟我来。”l 洗完手后,我怀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调,昂首阔步的跟在老头身后。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嗷嗷……”的欢快震动起来,像是在幸灾乐祸。l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应是吴寒发来的短信。想不到这小子对伊人之情深厚至此,才数分钟便发了信息过来问候伊人。l 7l 忽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天知道我这一去是否会得到更严重的警告,甚至被勒令把万字检讨再翻一番。老头整人教人的招数听说很有屠夫风范,就是那种快刀斩牛肉之烈。l 我不禁默叹了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剁割烧烹,悉随专便。”l 进入级室后,老头凛然端坐,目不转睛情难捉摸的看着我,就像我是个一丝不挂的绝色美人一样。把我瞅得毛骨悚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脸有污垢身有不洁。l 避开他的目光,我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紧张得血流速大增。l 我们就是这样对持着。口袋中的手机震过了数次,吴寒那小子大概已坐立不安忧心忡忡了。可是老头子就是不开口。l 如此站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说:“老……”l 老头子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你……”随后,他见到我有话要发表,便说,“你先说。”l 我毫不客气,原意不改的说:“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我还要回教室学习呢。”我不觉间竟佩服起自己来,说起慌竟可以面不红气不喘,真假还是南辕北辙。l 老头眯起眼,似有察言观色之能。他说:“如果你把自己一直迟到的原因原原本本如实说出来,那你便可以立刻回到教室去。”l “我已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必要说大话。”我依然死活不改口的说。l 老头沉吟着说:“那就把你家的电话号码给我。”l 家里穷,装不装电话尚在斟酌中。我兴幸自己在学校发下的那些表格中一直都是填写“0000――0000000”,恶作剧的象征性说明是空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l “既然穷,你的手机是哪来的?”l “我没有手机。”l 老头叹了一口气,把手摊放在扶手上说:“我看过你以前的记录了,成绩不错,现在怎么就变了?”看样子,他也是因为我也曾辉煌过,才对我这般客气。l “我也不知道。”我说。老头子这一招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先礼后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最后把铁块磨成豆腐。不愧身为一代师匠。l 老头长叹一声,然后偶有深意的对我说:“你怎么可以如此挥霍自己的青春。你对得起家中的父母,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吗?你有没有想过父母为你洒下的血汗,为你塑造的机会,为你铺设的环境?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啊。你好自为之,先回去吧。”l 我的嘴角触动了一下,如终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出级室,不明白老头为何如此就放过了我,不像平常同学们口中所传流的作风。根据老头子对那话所默讼的熟练程度来看,他大概已说过不下数十遍。l 我下到一楼叫出了王烟妍。l 她又把我曳到一边,焦急的说:“寒是不是出事了?”l 看着她黯淡的神色,我忍不住说:“对不起,手机让老师看中了,所……”l “那你问到了没有?”l 我摇摇头,把手机交给她说:“没有事,他只不过是肚子有点小毛病而已。不好意思,刚才让麻鞭子捉进他的巢穴罚站了。”心里大叹爱情魔力的伟大,竟可使人弃彻身利益于不顾。l 王烟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解脱的说:“那就好。”l 我抽动着脸部僵硬的肌肉,很难为情的说:“那个,那个……黄……纷回校了没有?”l 王烟妍立刻换上一付冷冰冰的面孔,把手机随手插入口袋中,紧盯着我说:“流影,把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全部给我说出来。”l “她……在哪班?”我心虚的问。l “和我同班。”l “我怎么不知道?”我诧异的说,“她回校了没有?”l 学校也实在太没同情心了。文科班原来真的是美女如云若仙,而我所落在的理科班竟然是怪兽聚居地。或许这种说法过于夸张,毕竟君子各有所好,听说我班十多个即使容貌平平的女孩,也几乎全都黄花有主了。l “没有。”王烟妍嘴角神色微扬的说。l “吴寒叫得你很急,如果你不想他得到心脏病,就早点回复他的信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觉得自己已没有留下的必要,便迈开步子说。l “不许走。”王烟妍拉着我的衣衫说。l 我大叹倒霉,看来她是不肯就此放人的了,便嘻笑着说:“嫂子,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事,你要相信我的人品人格人言人气人性……”l “嫂你个头。如果你敢对不起她,有你好看的。”王烟妍咬牙切齿的说。l “我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对不……”l “不行,一定要有关系。”王烟妍坚定的说。好像是在逼婚一样。她们二人的关系,由此可见非是一般。l “我的大小姐,老师来……”l “你敢说自己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你这个蠢猪。她有什么不好,而且爱你爱得真心。”l “我……我……老师真的来了。”l 王烟妍放下手,转过脸。我立刻趁此机会向后走开,说:“安慰下身心受创的吴寒那个傻小子吧。我的事不用你着急。”l “流影……你这蠢猪混蛋……立刻给我滚回来。”王烟妍气愤的说。再淑女的女孩,在心情不好时原来也是能随口发泄的。l 我逃而的回到座位上,把额头贴着桌面,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趾。稚嫩的双脚匆匆忙忙漫无目的的走过了十八个春夏秋冬,依旧是那么黯淡无光,看不出一丝被岁月伐留下的痕迹。曾经的喜怒哀乐,昔日的甜酸苦辣,今天的思念无助,仿佛就像是一个梦。l 我抬起头,抱过缕缕空气擦了几下脸,然后拿起笔在新买的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几字――爱的旋律:等待。很想写点内容,但脑里一片混乱,搜索不出一点实在的思想,只好放弃。l 看着陈天海为墨洒题海路而做出的冥思苦想之状,不知不觉中竟羡慕起这小子的幸福人生来。一种幸福原来是可以如此容易把握的,只要过得充实,可是我到底可以用什么来充实自己空虚破落的人生呢?l 8l 这时,两位水灵秀丽的外班女生走上讲台,其中那个留有披肩长发眉清目秀的女孩说:“同学们,打扰几分钟,不介意吧?”说完,她甜甜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向某个男生抛媚眼一样。l 后面的同学立刻趁机起哄说:“哪会不介意,我们正在学习呢……”l “你不知道我们是高三了吗?时不等人,刻不容缓……”l “呼呼,美女,假的,真的的才对……”l “不介意呢,有事直说……”l 各种声音混合成一首不堪入耳的交响乐,掀翻了教室里本来沉静的气氛。班长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说:“你班兔崽子给我住口。”l 教室里立刻静了下来,足见班长那一拍之功的威力绝对牛逼。这也是班长无可奈何才训练出来的牛性子,因为我们这群正值青春年少的同学们,老是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中寻找一些异样乐趣。喧哗起哄便是最快乐的一大盛事。有人放个响屁也得笑上一阵,甚至刨根问底找出元凶。l 只见讲台上那两个女孩低下了头,双手用力搓着,一付楚楚可怜人见犹酸的样子。身影在慢慢颤抖,支吾着说不出话。l 我隐约看到她们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在灯光下烁现着淡淡的光芒。l 教室里顿时静得怕人,谁也不再说话。高方龙似乎很是焦急,紧紧抓起拳头。l 良久,教室后才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说:“对不起。”既然已有人先开口道歉,那群平时放荡不羁的小子们又见此次闹得过大,便都跟着说了对不起。l 高方龙这才放开拳头,眉开眼笑的说:“别吵了,听学妹训话。”l 那女孩笑了笑,大方的说:“没关系,我……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学习。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同学叫影纷?我们是校刊的记者。因为他投了三篇稿件到校刊,质量较高,所以经校刊的所有编辑同意,恳请他担任校刊的副总编。”l 教室里又是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颇像暴风雨肆虐的前奏。我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心惊肉跳的等待着事情的演化,希望那个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不会找上自己。l 陈天海忽然挤眉弄眼的望向我,低声说:“唐流影,是不是你?根据我多方面的观察推断,敢以百分之五十再加上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肯定,那个影纷便是身为趾高气扬……”l “操,我像那种无聊的人吗?不是我。”我真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狠狠修理一翻,竟然往我身上扯麻烦。l “说真的,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你一点……那怕只是一点点也不像那种无聊的人,可是我知道也在心里确切的明白到你实际上却是这样的人,古言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陈天海一付半死不活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l “画你老母,再画就宰了你,明人不做暗事,如果真的是我我怕什么?”我对眼前这个深受文化毒害的大好社会青年简直毫无办法,他一不怕死,二不怕残,就怕心里有话受到制约而吞之不下吐之不出。他说他这样会难受至死,死不舒服死不光彩死不瞑目。l “流影,你是不是认识王烟妍?”陈天海小心翼翼的对我说。他的眼光有点飘浮,我在他的眼瞳中看到了一点我从未见过他有过的羞涩,麻烦的家伙。l 我横起双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绝对十三点的男人。我说:“你真他妈的欠揍,不是多此一问?”王烟妍常上来找吴寒,而我又一般和吴寒玩在一起,也就常和她聊了。陈天海却是亲眼所见也有所怀疑,确实发挥了实事追求实是这一方针。l “当我没问过。”知道我的脾气不好说话,陈天海收回了目光。l “唐流影,你是不是影纷?”我听到了高方龙的声音。l “承蒙班长大人看得起,本小子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发觉我的脸有点热,高方龙竟学会了抓重点。l “全班同学的作文就只有你的我从未看过,换言之,你的……”l 我打断了高方龙的声音,显得很是不卑不亢,我说:“我从来都不写作文,所以市面上尚未有我的文字流传。”l “你这不是明摆着睁大眼说大话?”l “我说大话时从来都是睁大眼睛的,你不是?谁又规定过在说大话时要闭上眼睛了?还有,我怕黑,所以我从来不闭上眼睛说话。”我悠扬的回答着,像是在消遣人一样。其实我的心里已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l 高方龙忽然面对着讲台上的那两个女孩说:“对不起,本班上大概没有那个叫影什么的混帐家伙。”然后他微笑着把目光投向我,发出了挑衅性的信息。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的把头紧贴着桌面。l 下自修后回到家,我兴冲冲的把自己整个人晾在沙发上。在家和在校真是天与地的差别,在家始终还是最好,可以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不像在校,整天担心着这个不识那个不懂而胆战心惊的怕被提问怕做作业怕考试。做学生的日子真他妈的难熬,做差生的日子犹甚。l 我妈很是体贴的把一个杯子放到我的面前,细心的说:“影,来喝杯咖啡提提神。”l 我诧异的望着我妈,我说:“我不用睡觉了?还喝咖啡?”l 我妈点点头。她的眼睛有点红肿,似乎是刚哭泣过。我望向我爸,他正在一边一个劲的吸着烟。缭绕的烟漫过了他的脸。现在我才发觉我爸的头上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长白头发了,心里忽然有一种莫明其妙的酸辣的味道。我知道今晚的气氛有点不同了,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l 我妈说话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她说:“影,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只是你别过于激动。”l “什么事?我想我成熟的心志是应该可以经受得起任何风吹雨打的。”l “正经点,我……我是说……我……我想和你爸……他……离婚,你会不会反对?”我妈的声音说到最后已成了哽咽,她正伤心的哭泣着,双目显得麻木空白。l 9l “我……我……”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脑里一片混浊,我莫明其妙的笑了,忧伤的笑了,我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们别玩了。”l 我望着我爸,他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抽烟,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水。我爸他哭了,我眼中一直是坚强的他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泣。l “我是认真的。”我妈强调的说,“我真受不了他,他一把年纪,竟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妈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用手捂着嘴巴,泪水忧伤的滑落了下来,湿透了她苍白的脸庞l “我……我想睡觉。”我站起来向我的房间走去,我的动作已很僵硬而别扭。l “影……”我妈的话在身后响起,带着破碎的哭泣声,一直震荡在我的心底。l “我想睡觉,我只是想睡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睡觉,不要吵我。”我僵硬的语言说,然后轻轻的关上门。l 关上门后,我倚在门上,仰起头数着天花板上的白色。我忽然哭了,苦涩的泪水沉寂的躺在我的眼中。我恍惚看到了黄纷那寂寞的笑容,幽伤的眼神,在她身后的是无尽的纷纷扬扬的雪花,蔓延着大片大片的寂寞。l 曾经,我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每天都拥有开心的笑容。父母把我视为掌上明珠,释心的照顾着,生怕有丁点意外发生。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竟让我的快乐一瞬间便已打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生活已越出了正常的轨道,我的家已出现了裂痕。l 第二天,我红着眼睛走出房间。父母正心绪不宁的坐在客厅上,看到我出来后便紧紧的盯着我。他们的神情很憔悴,只不知道他们昨晚是否睡觉了。l 我妈微微触动了一下嘴唇,她说:“影……却再也说不下去。”l 我望着干净的餐桌说:“连最后一顿饭也不做给我,你们一直痛爱的儿子吃?”l “影,你有没有事?”我妈小心的问。l “我可以有什么事?你们离婚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天天乐得逍遥自在,我会有什么?有也只是高兴。”我感觉到我的声音有点苦,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l “你……你,不反对?”对于我的话,我妈感觉到极其诧异。l “不反对,而且绝对赞成,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我昨晚想通了,在一起既然不幸福,何苦还要走在一起活受罪。”我想到了黄纷,我希望我现在的决定和想法并没有完全错误。我接着说,“如果你们都是爱着我的话,那样就易办了,把我从中间剖开平均分成两份,一人一半,省得以后麻烦,这……”l “影!”我妈大声打断了我的话,泪水从她的眼中缓缓向下落下。无声无息的掉到地上,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点小小却深刻的痕迹。l “我反对,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破坏这个自本就幸福的家?”我爸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我看得出这是我爸发自心中的声音。l “对,你没有,只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乱说话。我们不离婚,永远也不离婚,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我妈抢过我爸的话说。l “为什么不离?不是说好了吗?”l “那只是一个笑话。”我妈露出了牵强的笑容,苦涩的说。我知道,她是怕我伤心甚至做出什么傻事才这么说的,我是她心头的肉,她唯一的儿子。l “好笑吗?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反悔?你们今天必须签好离婚合筒再来见我。”我恨恨的说,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竟可以说出这种话。然后我粗暴的拉开房门走了进去,我忽然转过头,然后看到了父母他们那惊诧的表情。我笑了,笑得很是灿烂,我说,“我饿了,有早餐吃吗?”l “有,有……”我爸妈看到我笑了,接着他们也一起笑起来。l 坐在餐桌旁,看着尴尬的父母,我发现一切并没有平息。受过伤总会有一道深刻的伤痕,破裂了的镜子也永远都会有一道缝。l 我放下碗筷望向我妈,她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说:“妈,你相信爸吗?”l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人是会变的。”l “爸,我想你需要一个证人,如果你可以用钱收买我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下帮你做个假证人。”我望向我爸说。l 我爸苦笑着,他说:“她都已回美国了,我怎样找证人?要不我也不用这么窝囊。”l “美国?哇,大户人家耶,她美不美?”l “影……”我望向我妈,她正怒气忡忡的盯着我。l 我吐了吐舌头,说:“没有电话吗?”l “打不通,所以……”l “爸,我相信你。妈,你呢?好了,我上学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也会过去的,我不希望我的家破裂只是因为误会。”l 我爸很有感触的叹着气说:“老婆你要是有我们的儿子一半懂事就好了。”l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未懂事还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了?”我妈横起眉头说。l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径直走了出去。我轻轻的掩上大门,然后苦涩的凝视着它。天还没有完全的亮,淡黄色的灯光洒在寂寞的大门上。黑暗里透露出几分难言的美丽,变幻莫测仿如人生。l 曾经,我是这个家的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我不知道以后我是否可以依然如此,只希望快乐延续幸福延续直到生命的尽头。我对自己说,我会快乐的。可是当我掏出钥匙想去寻找我的自行车时,我脸上的笑容便凝结了。我极其夸张的骂道:“妈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老爷车也偷。”l 我耸了耸肩,决定化悲痛为力量,走路去学校,然后化力量为盾牌,迎合老头子那寸寸逼人的目光。我吹着口哨向学校走去,燎亮的口哨声贯穿在整条街道上,荡漾在淡黄色的晨空里。l 10l 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心里忽然有一种悲怆的感觉,仿佛是经历了数个世纪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很久没有这个样子感受这划落心底的冷风了,轻轻的,牵起心潮的阵阵涟漪。l 我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易拉罐,它便立刻顺势向前滚去,然后碰到了正在前面走路的一个人的右脚。那人恨恨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看到我后便夸张的抱起右脚说痛死了。他的头发很是潮流,染了数种不同的颜色,在灯光下变得格外耀眼邪气。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青年,留着长长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闪黄。l 我的心里涌现了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这时的天虽然已经开始变亮,但街道上依然不见人迹。今天有点邪门,平常可不是如此的。l 那两个人紧紧盯着我向我走来。那个邪气小子更是夸张,装出一腐一拐的样子。l 我很想就此跑掉,但双脚并不受我控制,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去迎接那即将来临的无妄之灾。l 邪气小子板着脸孔,挤出一点阴森森的笑容,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瞎眼了,把老子踢得严重内伤。”l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他们。l 长发小子咬了一下牙齿,骂着:“你他妈是哑的不成?不吭声,瞪什么鸟?”然后他突然举起手刮了我一巴。l 我想也不想立刻把拳头击向他,然后我的拳头狠狠击中了他的腹部。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还手一样。l 长发小子的右手抓住了我的手,左手按住自己的腹部。我的这一拳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他应该痛得很是厉害了。腹部是大多数人的弱点,更何况我如此用力。l 我想去打掉他的手,但我的另一只手又被邪气小子捉住了。他说:“妈的,竟然还手,我想你是未死过了。”然后他的拳头印在了我的左眼上。l 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眼冒金星,鼻子一个劲的酸辣。l 我的双手已动弹不得,只好又是一脚向长发小子踢去,正中他的重要部位,像踢中陈化那样。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要害说:“呜,你小子真他妈的阴险,呜……竟然想我断子绝孙,呜……妈的……”l 我的右手立刻打向邪气小子的手,把他的手打掉。他忽然抓过了我的头发,狠狠骂着说:“田鸡你没事吧?咱哥俩今天必须好好修理这小子,妈的,竟然欺负上我哥俩了。”他的嘴里说着话,右手也紧接着向我的胸口击来。电光火石之间,我似乎听到了由他的拳头所划出来的气流声。l 当他打到我的胸口,我已拔开了他的另一只手,被他揪着头发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这时,长发小子的痛楚似乎是消退了不少,已站直身影。我发觉自己这一顿挨揍是被免不了的,便欺身上去抱着邪气小子用力的扭打在一起。l 然后我感觉到我的背后让长发小子狠狠的击中了,火辣辣的生痛。l 长发小子似乎是个打架的料,他转了一个身后,再抓过我的双手让我动弹不得。他说:“妈的,终于把你制服了吧,这世界找钱真是越来越难了,连个小屁孩也这么难缠。”l 我听得出他们原来是想敲诈我,大概是赔偿医药费之类吧。唉,出门在外真是要处处小心才行,只是轻碰一下而已,不痛不痒也可以有藉口找碴来勒索一翻。l 这时,身后有一辆摩托车向我们行驶而来。车上的人大声叫着:“你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夹杂在碎裂的喇叭声里,只是一时又想不起会有谁大清早就可以如此走运碰上我出丑。l 长发小子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背上,他说:“你小子以后小心点,我们认着你了,山鸡,我们走。”然后他们一起跑进旁边的巷道里。l 我望着他们在另一个弯道上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到底是恨还是害怕。但我知道我既然已经惹上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便更是难熬了,可能还会死得莫明其妙,连在阎王爷面前诉冤时也告不上他们。l 身后的那辆摩托车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车上的那人也摘下头盔,显示出了庐山真面目,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班老头。l “唐流影你发生什么事了?”老头子先入为主的说,他似乎挺关心我,你的眼睛有没有事?l “没事,只是粉妆一下好看点而已。老师早晨,骑摩托车晨运?很悠闲啊。”我牵强的笑了起来,很是尊敬的样子,毕竟他还是我的班主任,我们也并没有撕掉眼前的假面具而针锋相对。但我的眼睛其实真的是很痛,尤其是刚才笑起来后,眼睛痛得几乎睁不开来。泪水也一个劲的往上涌。l “上车。”老头子戴上头盔说。l “不用麻烦老师了,我走路就行。”l “走路上学?你是不是又想迟到了?”老头子紧紧瞅着我,眼里冒出丝丝黑色的愤怒的火焰,像要焚烧掉我一样。l “我的自行车因为长得太古董,招人眼红,诱导了某些人的冒险精神而将它发扬光大,所以……所以我还是很麻烦一下老师吧。”我不得不粗鲁的坐上了老头子的车,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在那条巷道里,好像是那个长发小子的。他们并没有走远,留在那里察看情况,所以我不敢再落单在原地引诱他们犯罪。l 车在路上飞驰。风疯狂的掠起了我们的头发。我的左眼在此时更是涌起了剧烈的痛楚。l 无言。l 我不知道老头子此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说些什么,或许是自己不愿意。这种沉默并不是很美丽,可是我也没有权利去打破。l 老头子真可谓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严格要求鞭策自己,在无人的红绿灯前也停下了车,还是完全熄掉那种。l 我说:“老师,现在没有人,我们这种小型机动车闯下红灯应该没有关系吧?这里没有闭路电视啊。”l “你明白什么叫安全?什么叫处处留心时时小心?什么叫以防万一?”l 11l “老师教训得是,学生虚心受教。”我唯唯诺诺的说。l “再说,你明不明白什么叫‘死火’?”知道我受教后,老头子又反问。l “我……这,不明白,这个词太生疏……”我诧异的说,不知道老头子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有此一问,随后我才明白,说,“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摩托车死火了?”l “我不希望是这个意思,可我又不得不相信正是这个意思,但我的意思始终是要让你明白尊纪守法。”接着,老头子又启动了摩托车。l 回到校后,老头子把车停在了校医室门口后说:“进去,你可以看过校医后再回教室。”l “谢了,老师。”l “诚心实意?要不我接受不起。”l “这一次绝对是诚心诚意的感激。”我说。其实让老头子问过后,我突然想到我并不能确定事实是不是真为如此,但我总不能在老头子面前说这绝对是欺骗性语言。l “你会这么容易收买?”老头子说完后便开车走了。l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苦涩的笑了。我恍惚又回到了他的车上,风拂过我们的脸庞我们的头发,我可以轻易的闻到残留在他身上的那种沐浴露的香气。l 我走进校医室。校医室里站了很多人,都是一付病态恹恹死气沉沉的样子。l 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守候着,反正有了老头子给予我的特权,用不着焦急,在那里傻呼呼的站着,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而被罚站似的。l “你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说,“你是那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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