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18-05-26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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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余冬还很小,在母体里的时候就穿越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所在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是一个不一样的平行世界。 …… 生活太累,工作疲惫,又是一天的朝九晚五,总是一样的人和事物循环往复。过一天和过一年又有什么区别,总不过都是1被加了365或366次之后的总和。 又一个窝在家里渡过的周五晚上,余冬回忆过往,意兴阑珊,伸手抓过啤酒瓶,一饮而尽,一肚子清凉爽快,吐出闷在心口尖儿上的郁闷不快,直等到酒意晕晕乎乎上头,接着四仰八叉的倒头就睡。 今天拜拜,再苦再累,明天继续。 睡下不久,也就是处于半睡不睡的朦胧时候,就有蚊子出没,在耳边,嗡嗡扑腾乱飞,忍耐许久,蒙住被子不动,仍是不堪其扰,内心挣扎,实在窝火。 “啪!” 余冬一个耳刮子上去,蚊子没打住,却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 “斯……” 困意挡不住这一个巴掌下来的吃痛,嘀咕着生活不易,认认真真睡个觉,怎么也会这么难。余冬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昏暗朦胧,无遮无挂的凉意袭来。 “哟,怎么只挂着一条三角裤,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莫名其妙的呆呆站立,头顶上空没有皎洁明月,连稀朗的星星都没有,浮云也不知在何处,只是单调的灰朦。 心慌抬头注视远处,一望均是孤寂。 心有担忧,也不知道现在究尽是个什么处境,刚刚明明白白应该、也是、或许睡着了的。 莫非? 余冬略一思索,考虑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穿越,有兴奋同样有惶恐,先了解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轻轻抬脚,踩在寸草不生的黑褐色地面。沙质土层很软,一脚踩下去,就深陷到脚踝,发出沙沙的声音,汇合着远处山谷间的夜风卷动山林呼啸,着显这片天地份外不同寻常的静匿。 土层砂砾光润,不湿不粘也不磕脚,光脚走在上面倒是有踩着厚重地毯软垫垫的感觉。 非常舒适,异乎寻常莫名的平静安心在余冬心底泛起。 就在这里,终此一生,也是可以。 徐徐往前走着,黑褐色的土层在一处明显的交界处,被平铺在地面上的明黄色石块隔断。 前无去路,身后一望无垠。 不想再走。 “吱吱!” 身后蹿上来好几只手掌大的黑毛老鼠,毛色萎靡黯淡,身体干瘪,在追赶一只花猫。 猫儿跑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几次都被老鼠从后咬住尾巴,才挣扎着向前奋力跃出。 老鼠抓猫,倒是有意思。 好奇心勾的余冬快步跟上,一路跟着向前,猫儿当先一跃而起,跳上明黄色的石块,老鼠竟也穷追不舍,后退一蹬,小身子离奇的跃到半人高的明黄石块上。 半人高还是爬的上去的,虽然视线穿过高起的石块,那边一边仍是一望无垠的孤寂。 倒要看看猫和老鼠究尽鹿死谁手。 余冬跟着也往上爬。 跨上石径,脚底一阵冰凉透彻,突觉神清气明。 这只站高了这么一点点,周围景物却是大大不同,灰朦感不再,有萤火流光围住身体,飘荡起伏,恍若置身星光中。 一条蜿蜒迂回与不远处的浩茫江流,竟然由低往高,一直爬上远处的山头,再顺势泄地,有李白诗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诗意,却意外的没有半点磅礴飞溅的声音。 应该是离得太远,水声传不过来。 余冬对瀑布异像做出判断后,注意力就被脚下踩着的黄色石块吸引。 组成路面的石块,一丈见方,每一块上,都有一些诡异的山水人物画志铭刻,吸引关注。用手扫去上面的浮土,却看不出这些铭刻的具体构成,从中理解寓意更无从谈起,岁月早已经把石头上勾勒的线条,洗礼斑驳。只是冥冥中,内心有感觉,每一块都包含着一段人文的波澜壮阔,冲刷灵魂深处。 心绪随之起伏。 石块缺边少角的更是不少,整块碎裂的也有,盯住这样的石块看的时候,有扼腕催泪的念头,发芽扎根生长在胸口上,欲叹还休。 “什么鬼!” 不知不觉,情绪受到感染,竟然有泪在脸颊垂落,余冬惊异出声。 一路没有半点其他人烟,跟着猫鼠沿着石径跑出去很远,才看到有隐隐的火把在风中猎猎,簇拥着几个坐立的人影。 绰约的人影看似很近,可直到跑的鬓角微汗,在一座突兀高大宏伟,高挂骷髅旗的城门楼子前,猫和老鼠一跃消失不见的时候,耳边才逐渐能听到他们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声,可视线内的人影却怪异的仍旧依稀。 “散伙,散伙,这么苦熬着有个什么劲。明天我就去投奔我在西方世界的亲戚。”有男子气急败坏,高声嚷着,隐约看到是个秃顶。 “寄人篱下的滋味,就这么好受。你爱去就去,但欠我的钱,你可得先还了再走。”有女子说话,用意不知道是劝阻,还是要债。 “亏你要的出来,半个月前我请你大吃一顿,那些难道不是钱。”男子激烈争辩,甩开女子抓过来的手。 女子吃痛叫嚷:“欠人钱的还敢动手。你们都过来评评理。” 可周围的人都非常淡定听着、看着,仿佛见怪不怪,理当如此的样子,任由女子和男子吵闹,喋喋不休,聊有兴致。也就只有他们这样闹闹,单调乏味的生活,才有一些声色一般。 “好了,闹闹就够。”终归是人堆里有长者出声,要制止他们的鼓噪。 可女子今天却和往日不同,随着争吵,情绪越来越激动起来,把手上捏着的碗,往地上一甩:“不干了,受够了,我要到那人世间的花花世界轮回去。” 扑通一声,她跪在老者身前。 “阎罗王,并非我韧性毅力不足。你也知道我一心困守地府轮回已经五百年,这样没滋没味的日子,实在受够了,纵有向道之心,却也经不起岁月摧残。求你成全,让我入轮回,到人间去快活一世。” 女子正儿八经的磕过三个响头,被她称做阎罗王的老者,闭目凝思一刻。 “哎……你起来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留你。你喝下了却今生的孟婆汤,就去投了忘川河,入轮回吧。崔府君记得帮她挑个好些的时辰。” 女子诧异老者的干脆,谢过后,她视线徐徐掠过众人,面带犹豫,终是一狠心,捡起地上的黄色大口海碗,端起来一饮而尽。片刻,她就身形呆滞,动作僵硬,一步一步沿着土黄色石径,往远处横跨忘川河上的廊桥而去。 此时,内心忐忑的余冬,已经走到这群人的跟前,他有一些拘束害怕,因为他想到的另外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 死亡。 距离近了,余冬终于把这群六个人的样貌看清。宽袖长袍,男子竖冠,女子扎钗,类似大唐时候的装束,均无殊异。 不像是人间传说中,地府人物的形象。 暂时放下的心思,却随着远处狂飙而来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瞬间崩溃。 黑脸男,全身着墨色披风大衣,背心、五分裤,光脚穿着穿着一双拖鞋,一顶黑色尖角帽子,长度差不多有他半人高。 白脸男,也是一样装束,只是全身衣白。 如坠冰窟。 先前听到的词汇,孟婆汤、忘川河、轮回再加上这一黑一白在人间广为流传的非常有特色的尖角帽子的黑白无常形象。以及仔细回忆一路走过的那应该就是黄泉路,身后的门楼就是鬼门关。 这里正是阴间地府。 活见鬼。 这睡觉也能睡死过去,真当是一个笑话般的一生。 如丧考妣,神志麻木,虽然这一辈子活的不如意,但也就只过了匆匆几十载,还没活够,没活到头,好多生活滋味还没尝到。 余冬哽咽无泪,坚持住站立,却止不住颤抖,嘴角一抽一抽苦笑连连,摇头无奈的匆忙跟上前面女子的脚步。 她是地府的前辈,跟着她走,一是不会认错路,二是刚刚听到阎罗王交代,要选个好时辰,一准是要开后门。这么明显的为下辈子争取富贵的好机会,是要抓住。 黑白无常到后,痛哭声发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扯着阎罗王,耳语讨要一个说法交代。与其他看着女子离去,没有情绪表达,一动不动,不做任何道别的人,迥然不同,形成鲜明对比。 “这位女子,请留步。” 阎罗王安抚过黑白无常,像是从不认识女子一样,越过余冬追上去,挡住女子去路,指间华彩凝聚一团,抛入女子眉间,启迪浑噩心智。 “我观你一辈子积德行善,本阎罗王今天有一个好差事要交代给你。” 女子眼睛瞬间大张,有狡黠精明神色:“什么差事?” “任职孟婆,位列仙班。这可是凡人几辈子求不来的好事。”阎罗王傲然道,挥手召集周边众人过来。 女子木然抿嘴,有说不出的笑意和风情。 她是答应了,不是刚刚才吵着闹着要入轮回的吗? 阎罗王未等女子同意还是否定,大声道:“今天借着,孟婆就职的机会,让我们重温一下,大伙儿入地府当差时候的誓言。” 此刻神圣,众人无不屏气肃穆。 “我阎罗王范仲淹……在这里对天发誓,地府不空,不入轮回,待到天下小鬼,皆从我地府出时,大道升仙。” 声情并茂、一片志诚、发自肺腑。这誓言一出,天地有应,有滚滚雷鸣响动。 “我判官崔府君如誓。” “我巡查夜叉夜白如誓。” “我无常大白如誓。” “我无常小黑如誓。” …… 今夕亦如往昔,青葱岁月,亦有鼓荡热血燃起……能一直这么呆着、苦熬在地府的众人,谁人心头,没有一份向道的初心。 雷鸣不断,誓言一出,众人目光聚集,就等着孟婆随行就市,发出誓愿。 “我孟婆……孟芊芊,在这里发誓,你个老不死的范仲淹给我滚犊子一边凉快去。” 哇! 众人哗然,余冬吃惊,细细思索个中原因。 “难怪我怎么总感觉不对,原来每次你明面上答应让我入轮回,等我喝完孟婆汤忘却今生的记忆之后,就给我来这么一手。范老头,原来你都是这么诓骗我的。幸亏我这次带了心眼,喝的这碗孟婆汤,装的只是忘川水,不然又要着了你的道。你说你,一次一次这么干,你有意思吗,就不会换个人祸害去。” “嘿嘿!” 阎罗王笑的尴尬,单手抚着长胡须,掩饰被戳穿后的窘迫。 黑白无常喜悦,单手握拳砸在手掌上,嘴巴里啧啧有声:“嘿!没忘就好,没忘就好。记忆在,债就还有的还,可以接着讨。不会再像上几次那样,她一忘,一了百了。” 其他人则七嘴八舌的安慰气愤中的孟婆起来。“妹子,老范也是为大家好,你说地府只剩我们几个了,你再走了,剩下纯一色的大龄男,多寂寞孤单。” “就是,就是,妹子,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大家对你的感情可是深的很。” “你记得不,两千五百二十三年前,你初来地府,一身素服,搁在仙班中毫不起眼。是谁送你七色鎏金叠云衣,赠你紫玉髓鞋,打上希腊神山,夺来智慧女神七件套,让你打扮一新,到那九天上羡煞七仙女,美绝九重天。” “你记得不,天道异变后,哥几个吃不饱、穿不暖,愣是因为你想吃一只烤鸭。坎了王母的蟠桃树当柴,捉了太上老君的仙鹤,一刀坎了,扒拉干净,烧给你吃。” “你记得不,你艳羡人间繁华,哥几个咬牙动用神力,开辟出跨空间通道,带你在人间流连一世,至今人间仍然留有你千古女帝的传说。” “你记得不……” 崔府君在讲古,希望动孟婆以情,孟婆却侬懂无知茫然,白无常扯扯他衣服。“忘啦,都忘啦,这些个她上上次喝孟婆汤的时候都忘啦。” “那你还记得不……”崔府君愣住了,寻思要再找点说头,可搜肠刮肚却是一片空白,他随后叹息不止。 “这五百年……妹子苦了你了啊。” 黑无常扼腕:“这五百年,除了让妹子你少吃多睡,大伙儿再没有给你做任何事情。” “神力耗光了,能吃喝的都杀了宰了填肚子,但凡地上长出来的,也拔干净了,就是那原本不耻,生怕沾染上半点,乱了身上仙灵气的小鬼凶煞气,都变着法子用远古巫的法门调化,用来滋养身体维持。” 哎! 许是这句,催得感慨,几个神仙老大爷们,就这么挤作一堆,抱头痛哭起来。让余冬感觉十分悲壮,反而觉得此刻自己身死,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饥荒比死还要可怕,爷们现在去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在人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 “哥哥们,我错了……”孟芊芊虽不记得,过往千年前他们的好。但这五百年,有口吃的也都是紧着她的,又瞧见他们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终归是女儿家家心肠子柔软。 “哥哥们,我再不提要到人间轮回的事情,咱们同甘共苦。” 她这么一松口,众人松了一口气。。 “对,同甘共苦,天道总有回转的一天。” 中正平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人为之一愣。一个穿着黄色粗布褂子的和尚,不怒不喜,双手合拾,迈着大步,缓缓而来,不沾半点烟火气。 这又是哪尊大神。 余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来人仿佛和定格画一样,从容几步,已经来到跟前。 这应该是用的缩地成寸的法门,心生羡慕,但想起他们议论的天道聚变,仙不聊生,余冬心里亦宽慰不少。 真要都活的这么滋润,有神仙生活,那还不得气死人。 “仲淹、崔府君、夜白、芊芊、大白、小黑、常二、董生。”来人郑重的一一点过在场众人的名字。 在众人问好声中,他郎朗开口述说:“弟兄姐妹们,不要灰心,不要气馁,不抛弃、不放弃,坚持就是胜利,好日子就要来了。昨夜我观天象有异兆,遂取龟甲一卦,卦象显示,只要我们把铺就黄泉路的粹魂石,一一修复完成,让黄泉路恢复两千年前的神异景象,天道重开可期。” 天大的新闻和好消息,阎罗王一干人等,如遭盾击,回过神后,欢欣雀跃,好日子又要来了。 夜叉夜白高兴的嗷嗷直叫唤,白无常大白一蹦三丈高,双手擂胸。头回和孟婆孟芊芊发生争执的侍卫常二粗蛮一些,用脚踹地,单手指直天际:“贼老天,你总归是开眼了。” 阎罗王终归是地府老大,碍于面子,浅浅的哈哈大笑几声作罢。 黑无常小黑,显的性格跳脱,脱下帽子披风扔出去。 “呸!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披风正好飘过来,裹在余冬头上,却没有挡住余冬多少视线,上面细碎的小孔密布。 神经病啊。 余冬认为,这小黑是得意忘形。这修路,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顺手就把披风捏成一团,裹在怀里,等轮回的时候,说不定能作为筹码,问黑无常要些下辈子的好处。 孟芊芊倒是最平静的,只是简单说着:“朕的天下必将歌舞升平,属邦万里。” 这些人里,只有崔判官暗自思附,卜卦出来的卦象一向模糊晦涩,什么时候这么直白明确。他偷眼看了下地藏王菩萨,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等到情绪平复一些,阎罗王示意大家安静,一边盘算,一边慢慢说: “黄泉路长八千里,一里铺有粹魂石一万八千块,八千里就是一亿四千四百万块。粹魂石上的雕刻修复起来不难。我们几个,花些心思、仔细一些就可以一一复原。”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到众人并不为难的表情,就继续说: 可这粹魂石的精髓所在,附着其上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却是每一块,都需要一个小鬼一生的经历去填补。 这就有些难办了。” “确实,我们现在平均一天到地府投胎的小鬼有三百五十人,按照这样的速度进行下去,就需要一千一百多年的时间。”面露难色,大白接话。 “而且,现在来的小鬼,还在一天比一天的持续减少。”小黑进一步说明。 气氛有些冷场,捉摸不定的表情浮现。 “那就地府再开,人间现世,神迹一出,还怕小鬼们不来。” 常二大腿一拍,如有妙计,却换来一阵鄙夷。 “有让地府现世的神力,我们还叨叨个啥,美滋滋的过神仙生活不是更好。”夜白嚼着舌头吐字不清,满脸看傻瓜一样的表情。 “不能现世,那上去几个人,宣传、宣传也好,总能拉来一些小鬼到地府轮回。” 眼睛一亮,大白觉得常二提法不对,但这路子确实可行,于是补充提议道。 这是个办法,其他人也表示支持。 “那就事不宜迟,大家凑凑,凑够了神力,尽快上路。”小黑说干就干,指间凝聚出一点神力。 “行!” 这么些人里小黑算是最吝啬的了,他都这么积极上道,其他人也各自把神力从手指缝里挤出来。 这么一凑合,刚刚够送一个人去人间的。 “那谁去呢?” 阎罗王疑问:“这去的人到了人间,没有神力就和凡人无异,还要受凡世的凡尘侵扰。而且,在天道重开之前,再不能回地府,你们谁可愿意?” 这就有些难为神了,这和孟芊芊嚷嚷的投胎做人可是大大不同,单单是受凡尘侵扰,那种蚂蚁挠心的感觉就不好受。而且,明知道自己是个神,还要和凡人纠葛,又没有神力可用,这千万年积攒下来的脸面很难抹开,遇上一些干不过、看不过、气不过的事情,心境有逆,就有入魔的危险。 怎么办? 小黑提出遇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大伙儿抓阄算了。 “小子有一言,不知各位神仙,可否一听?” 余冬在他们踌躇之际,状着胆子文绉绉的开口了。 这一开口,着实吓他们一跳。 “哟,这里怎么有一个人。” 瘪瘪嘴,余冬无奈,长期缺乏关注,半透明,路人甲的酱油男,让别人恍然大悟般,吃惊自己的存在,人生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从来没有这么就站在他们中间,在他们眼前晃来过去,这么好几回,还被无视的。 你们是仙,不和你们计较。 当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余冬身上,仿若光环萦绕的时候,余冬提议:“要不你们送我回人间复生吧,我帮你们招引小鬼啊,我现在干的工作就是销售,我嘴皮子功夫很不错。” 余冬卖力兜售自己,才过来这么一会儿,身体应该还没凉,尽快回去的话,凭他们的神仙本事,应该不难。 “你又没死,谈什么复生……”说着话阎罗王,明显一愣。 这什么时候,人魂能梦游到地府来了,不可思议,恰如与异兆有关。 阎罗王话还没说完,小黑就跳脚了:“你一个凡人,掺和我们神仙的事情干嘛,不用你操心。” 这小黑是突然发现,好像这个凡人,刚刚一直都在,地府的穷酸落魄肯定被他听一个明明白白,神仙的脸面挂不住了。 “让他先试试又不花钱,你这么急躁干嘛?”崔判官本就对修路和天道重开的事情存疑,为什么不让这个凡人先打头阵,送他回人间消耗的神力,可是比神仙下凡少的多。 这是一个好神,余冬听到他支持自己,非常感激,朝着其他人尽量充满诱惑力道: “我刚刚也听到你们说的情况,你们应该很久没有去过人间,现在人间的变化可大着呢,大到不可思议。你们去,还不如我去。首先,我比你们熟悉人间的环境,能更好的进行宣传工作,开车,开车你们不会吧,我就会开。其次,我还会外语,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招到外国鬼佬。最后,我不求回报,帮助你们全凭一颗赤诚的初心,这样却是能够发挥最大的积极性,办好事情。” 地藏王菩萨注视余冬,含笑点头。 小黑回过味来,觉得单就刚刚自己的表现而言,还真就不能下凡到人间,心有灵犀的递过一个眼色给大白。 “那就试一试,凡人你回了人间,可得用心。” 余冬听到阎罗王在和其他人交换意见后一锤定音,满心欢喜,叠声保证不负所望。 不管是梦游还是咋地,能回人间就是最好,这辈子再是平凡,也还没活够。 于是,话不多说的阎罗王在余冬眉心一点,余冬瞬间失去知觉,倒地之后,化作一缕硝烟,消失于地府这片天地。
晨曦微露,一抹阳光由窗口照射进来,暖暖。 眼睛眨巴眨巴,舔舔嘴角口水,裹着薄被的余冬,回味下面梦境中,面对地府众神,自己力挽泰山与即倒,适时出击,捡回一条小命的壮举,意犹未尽。 打一个哈气,伸展手臂,一个懒腰,缓缓起身。 嘿嘿! 关窍细节历历在目,身临其境,栩栩如生。虽然,他们穷困潦倒,家长里短,不着仙气,不符合神话逻辑,肯定、必然、万分确定是一场梦境。 但就说那一刻自己表现出来的胆气,就足够吹一辈子牛逼。 咱可是和地府大牛对过话,让他们虚心接受自己意见的人。 余冬眼睛一睁。 “这是什么东西?” 扯下蒙在眼睛上的一叠黄纸,小声抱怨。 “抠门,真抠门。窗口上的玻璃都破半年,也不知道修理,什么垃圾都顺着窗户口,往房间里吹。” 上次是胸罩,这次更是让人瘆得慌的烫金符纸。 “呸!余冬,你都欠三个月房租还没交,还想让我给你修窗户。你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惊诧莫名。 特意压低,这么小声都能被住旁边房间的房东余姐听到。余冬一颗小心肝,小鹿一样的乱撞。 “余姐,我夸你呢,说你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的,将来谁娶你,八辈子的福气。” 余冬打个哈哈,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麻溜的起床,拉开门,蹿出去,争取在余姐之前,把卫生间的使用权抢下来。 晨起的第一泡尿,总是来的那么着急。 余冬贼快。 余姐心念一动,如有感应,裹着大碎花的棉睡衣,匆匆拉开房门,余冬已经一个健步,蹿进去。 “砰……”卫生间门应声关闭。 “嘿嘿!” 余冬笑容灿烂。 “余冬,快出来。等下没手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余姐淡定的敲着门,她是老江湖,怎么会被余冬这小雀儿啄了眼,昨晚早有准备,卫生间放置的一卷手纸,早早被她拿回房内。 经年累月,余冬、余姐的抢厕所大战,在今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正式从蛮夷斗力,向更高级别的斗智、谋计转变。 “哎……余姐你真是不地道。没有手纸,这可就难住我了。”装模作样叹口气,余冬满脸光彩,这窗户破,也有窗户破的好处,随便大风吹过来摞黄纸,正派用场。 符纸在手,大号我仍有。 摊开手掌心,把捏的皱巴巴的符纸仔仔细细揉一遍。质地是糙那么点,揉一揉用来擦屁股,还是可以的。 早上厕所这么蹲一会儿,人生会很美。 …… “余冬!余冬!你赶紧啊!别给我装死人。” 余姐昨天晚上,一个人干翻一整个西瓜,此刻内急程度可想而知,两只脚丫子在地上蹦跳着,节奏都能赶上美帝红磨坊的踢踏舞。 我勒个去。 等了很久没有动静,余姐夹着跨,实在不能忍,丢掉十八般武艺不用,深呼一口气,大力一掌。 “砰!”的一下,破开门锁防御。 “余冬,你赶紧给我起开。”余姐大吼一声,一招七十二路擒拿手,把余冬像只小鸡一样的提落起来,刚要往外扔出去。余姐看到余冬的一张脸,瞬间呆住。 “余冬……余冬,你是这么了啊,余冬。” 余姐这个胖女人,内心总是敏感而柔软,刚刚敲半天卫生间门。门没开,余冬不再回应,事感对或者不对,就破门而入。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 被她单手提着的余冬,一脸僵硬,印堂晦暗,眼圈发黑,脸颊灰白,大气不喘。 “余冬……余冬,你是怎么了啊,余冬。” 余姐慌乱掐半天人中,余冬缓缓恢复呼吸,吐出一口气。 “哎!” 就在刚才,余冬擦第三下屁股,摊开符纸的那一刻,差点被符纸未尾,一道朱批幻化出来的谛听,活活吓死。 虎头、独角、麒麟足,嗷的一声,惊醒梦中人。 玄奇之物,明明白白趴在余冬面前,一双吊晴虎目,炯炯有神。 昨晚不是梦。 靠!那竟然不是一个梦。 谛听凶恶,但也不至于一出场就把余冬活活吓死。除了这只幻化出来的谛听,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草纹符纸拿在手上,隐隐有光,冥冥晦涩,上面朱砂笔迹,文字潦草,抓药的医生都看不清。可惜,这么龙飞凤舞的字迹,余冬竟然秒懂。 神念传训,不懂也得懂。 “凡人余冬,地府一叙,甚感你人才在世。望你在人间多多努力。三天内,接引人间小鬼三个,入地府轮回。事成前来回报,自有好处。 事不成,过期不候。 魂飞魄散,各安天命。落款:地府阎罗王,殿主范仲淹。”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做个梦,梦里自己帮自己捡条小命嘛。 他惊惧莫名,惊忧交加,尽然背过气去。 …… “余冬,你是怎么了啊?” 余冬脸色逐渐红润,余姐焦急询问的声音,把他从惊诧回忆中拉回来。 “没事,昨天晚上没吃饭,低血糖。”搪塞过去,他并不想把事情告诉给余姐听。 这女人八卦,好事坏事都传出门。沸沸扬扬的一不小心,就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默默愣神五分钟,余冬左思右想的。 地府的好处,毫无意义,毫不关心。 那个地方乌漆嘛黑,寸草不生,老鼠饿极了都追着猫咬,一个个神仙饥饥饿饿,靠吵架,看热闹打发余生,生活压抑,一点也不欢乐,生活品质极低。 能有什么好处。 可好死不死,对上凡人,他又厉害的要命,这小命确是要保住。 余冬抖擞精神,准备抓几个鬼,带去轮回,交差了事,以后各不相欠。 三天三只,现代社会人口爆炸,生生死死这么多,三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自己挖的坑,余冬明白,跪着也得填满。 “余姐,我出门先。” …… 要抓鬼,哪里去? 坟场?这个时代哪里还有那种地方。 老宅?该拆拆,该搬搬,早就是日新月异的CBD。 余冬一个滴滴,直奔火葬场走起。 …… 一股子的烟火味,随着清风飘荡,有凉意习习。再远处,种植着一排排的青松翠绿,拾级而上,就是一排灰色立面的三层建筑物。 台阶下,余冬驻足不前,观望许久,状起胆子,朝着一个老大爷问: “大爷,你这里卖不卖烟啊?” 一张茶几,上面摆着一个塑料发泡箱,里面放着几瓶浮在碎冰上的矿泉水。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一个专卖冰冻矿泉水的摊子。可是,余冬愣是围着这个摊子,转啊转啊转啊转啊转啊,转了五遍,才问出口。 “小伙子,爷爷耳朵不聋,不用这么大声吼,我不卖烟。”卖水的老爷爷被余冬围着转了五圈,又被哆哆嗦嗦的余冬一副惊悚的眼神盯着,瞄了五遍。 心里发毛,直嘀咕。 余冬一喊他就是一哆嗦,答完余冬的话,大爷张开小拖车,拖着摊子,往旁边挪。 “大爷,你这里卖不卖酒啊?” 余冬追上去,还是大声问,他倒不是怕大爷耳朵背,存粹是给自己壮胆。 “小伙子,不卖烟,不卖酒。”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分,该烧的都烧完了,火葬场里,少有人烟。被余冬一吼,耳朵一闷,本来就担着心思的大爷,回答的战战兢兢。迅既捂住胯下小钱包,生怕这神神道道的年轻人要搞什么幺蛾子,意欲不轨。 “那就好!” 余冬神色迅猛变化,换了一脸的喜形于色。 这心里一颗石头落地,总算踏实下来。余冬转头蹦蹦跳跳,就往回家的路上走。 “呸!神经病。” 大爷年纪大,词汇量少,只能憋出这个几个字,一语概括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 “又没烟定定神,又没酒壮壮胆,爷不去,谁爱去谁去。” 余冬自言自语。 接着他,有一茬,没一茬的哼着歌曲。并不是一定非得走夜路,路过坟地的时候,才要吼几声壮胆。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红红的高粱酒呀。莫回呀头。” 长路漫漫,歌声一路,头回在建筑物前,用那一堆符纸中的一张,开了天眼的余冬。 一眼望过去,就是鬼影重重,飘忽来飘忽去。有几只还呲着白牙东张西望,徐徐扫视过来,伸出手臂,朝着余冬招手,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张,像要诉说什么心事。 谁要和你们谈心。惊诧莫名,余冬吓的好惨。 “呸!哥认怂。”
“一群鬼我会怕,一只两只,不在话下。” 巷子口步行街,前海市最具现代感的繁华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人气很旺。余冬心有忐忑,眼睛乱晃,左右上下瞅,寻觅小鬼。 真还就不信,这么多的人里,这么热闹的地方,还找不到一只鬼。 自从火葬场前,瞄一眼后,心惊胆战、寒毛直立,人少的地方余冬就不愿意去了。专往人多的地方挤,按他自己的想法,就是撒大网,摸大鱼,龙游大海,才能尽情游戏。 恩,终归是混迹人群,心里安逸。 人多的地方,冷不丁的,也总该有落单的爱热闹繁华的鬼。这人活着爱扎堆,人死了变成鬼,应该还是这么个德行。 步行街,金店门口,前面一堆人围着一个小年轻,终于是有点热闹,让磨磨蹭蹭走大半天,才走几百米的余冬,终于有事情好看。慰藉一下,仍在思绪乱飞中忐忑心灵。 “小伙子,去我们那里。好吃好喝的,听演讲、喊口号,就能实现梦想。一三五户外活动,二四和星期天有文艺表演,星期六全天休息。”一个老奶奶,银丝发,慈眉善目,言语恳切,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好听。 她一双布满老人斑的手,抓着一个小年轻,任由另一边扯着小年轻,龇牙咧嘴,手上青筋暴起的西装男,怎么扯都不放。 双方僵持拉锯。 余冬一目了然,老奶奶这是要拉小伙搞传销去。 “小伙子,去我们那里,事情少,舒坦,福利待遇好。只用每天早中晚,拿着本子,念一念。念多念少随你,反正就是一本念完,人生路就走过亮丽的一程,丰富多彩,新的旅行就在前方等。”和尚打扮,秃脑门、黄褂子,脖子上套着一圈圆珠子。珠子各个带紫檀色的鬼面,值不少钱。手里一个木鱼一边敲,一边呢喃而语,像模像样。 他声音不大,愣是能够盖过周围环境的嘈杂,让人感觉一丝大隐于市的清净。 怪不得别人说,搞电话诈骗的,都有一副好声音。看看这和尚的表现,以前肯定学过美声。声音轻,但是音域宽广,气息长,传的远。 可是,这么好的素质条件,你干什么不好,非得用来电话诈骗,还要拉一个小年轻入伙,让他也学着念本子。那是什么本子,那就是早早写好的诈骗话术集。 人群外,翘首看着的余冬,往人堆里面挤挤。不为打抱不平,只为被一群人围着的小年轻说话声音太小,听不清。 热闹总不能只看半场的,其余靠脑补,是会让人心痒痒的不好受。 这小年轻肯定是初出茅庐的外来户,没见过世面,传销和电话诈骗拉人头,你一个报警电话打出去啊,还在那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解释、推脱个什么东西。 余冬准备等最后小年轻要是跟谁走的话,再出手。这样热闹也看,好人也当了,两全其美。 所以,他只管挤在人堆里,亮着眼睛听。 小伙子没嘟喃几句,那个酷酷的西装男插话:“小兄弟来我们这,女人很多,日日夜夜欢愉,小妖精都有,前凸后翘,保管你舒坦。天天月月年年,随便你折腾,只要你吃的销,女人管够。” 有这样的事情? 那我可以不可以,身体不自觉的再往前凑凑。 余冬一时听不出来,这个西装男的业务范围。一眼看到西装男,那条粗壮的金项链一直挂到肚皮。 一丝明悟,怕是这个最凶险,可能根本就是惦记小年轻这具身体的暴力犯。 惊诧莫名,细思恐极! 他要么是人贩,要么倒卖器官,只有干这两样的,才会骗人骗到根。反正人骗到了,直接动用暴力,根本不会去计较,谎言被戳穿。 斯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迅雷不及掩耳,动若惊兔,余冬出手,两只手,用尽全力,钳子一样的抓在西装男手臂腱子肉上。 触感生硬,西装男肯定是练过的行家里手。 巷子口步行街最热闹的地方。西装男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就算有一身横练的功夫,还能跑到哪里去。 余冬不在意的噘嘴,鼻子出气哼一下,紧接着大吼: “人贩子,抓人贩子。” 即叫人帮忙,又壮胆气。他信心满满,并不害怕,西装男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见义勇为的事情,特别是抓让人恨的人贩子,只要有人挑头,陆陆续续总有人跟上的。群起攻之,不信还能让西装男反抗或者逃脱。 路见不平一声吼…… 人堆里,围着的一群人,落在余冬身上的视线满是惊奇,转而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聊有深意。 糊涂蛋还是新人菜鸟,或者两者合一。 “妈妈,那里有个神经病。”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余冬一吼,引人注意。可都是匆忙一瞥,该走路还走路,该说笑着继续说笑。倒是一个小孩子童颜稚语,一下子点出,余冬这么个对着空气,龇牙咧嘴,眼神凶厉,两手空握着的神经病。 “快走、快走。”妇女拉着孩子赶紧避开。她怕这个年纪轻轻,很可能就是被人贩子拐了小孩的男性,顺着自家小孩儿的话,闻到动静,发疯乱认亲。 “现在中土又不是你地府一家独大。你一来,就喊我们是人贩子,是什么意思。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早成过去。”西装男肩膀一抖,脱开被余冬软绵绵的手,握住的手臂,眉间扑出一个血色六芒星,撞得余冬头顶上燃烧的谛听幻影,颤动几下,火焰暗淡。 “小伙子,别听他说的。我们可不是人贩子,都是正儿八经的人类轮回工作者。”老奶奶轻声婉语,安慰听到余冬话头,有些发怵的年轻人。 她转头就问余冬:“地府终于也跟上时代,派人到凡间来了,可来的怎么是你,而不是大白活着小黑。而且他们是不是光顾着喝小酒,连起码的情况信息都没交代给你。” 余冬呆立,擦着嘴角溢出的一点血色,摸着脑袋,只能大概懵懂一点点他们讲的话的意思。 余冬呐呐无语,他们也不理会,继续向被围着的年轻人,热心介绍各自的情况。 老奶奶原来是天堂的两翼天使萨利,光头和尚是南亚次大陆极乐世界的空觉大师。西装男是从地狱而来的尖角恶魔库鲁尔。 其他有一搭没有一搭,等他们三个不说话的时候,才敢插一嘴的。是类似南美土著萨满巫师等等小地方的轮回场所的工作人员。 原来这些不是传销、骗子、人贩子,是正正经经的神职。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年轻,是一个名叫葛树根的枉死鬼。 余冬越听,越感觉惊讶,时代发展,万物更替。这神州大地上的小鬼轮回,原来并不是地府独家买卖,其他地方的势力,早已把触手伸进来。 竞争对手很多,实力也很强劲,这就有些难办了。 “小伙子,你就放心跟我走吧,天堂上有最好的温泉,日夜不息。最美的风景,风中花瓣飞舞,香味不停。能够甜透人心的蛋糕和蜂蜜,还有天使拨弄七弦竖琴在唱歌。歌声温馨而动听。”两翼天使萨利说的动情。 “那些享受的东西,都是身外物。极乐世界的恒河水才是一切事物的本源和归宿,那里你可以听到内心最真实的声音。那里有恒古的诗篇和乐章。青青草原上一躺,风声潇潇。三个月亮在照耀,有佛在呢喃,荡涤灵魂,这都是能让精神世界升华,让你从此真知、高尚的存粹真谛。”空觉大师话里充满人文关怀。 “地狱最好,欲望无尽,随便折腾。”十二个字,尖角恶魔库鲁尔说的充满诱惑,抛给小年轻一个你懂的表情。 都很好! 听了大半天,余冬掰着指头算计,这些条件这么一综合考虑,地狱不错,天堂和极乐世界都还可以。 地府,根据老黄历,十方地狱,煎焖炖炸煮,炒爆烤煸,样样精通,鬼居环境垫底。 从看热闹心态的,到发现变成竞争关系的时候起,余冬就在思考,怎么让小鬼葛树根跟随他到地府轮回的问题。 现在看来,他们天堂、地狱、极乐世界的条件,可都是很优厚的。明摆着抢人头,余冬也无可奈何,竞争不过。 但再不说些什么,根据葛树根茫然的眼神传递出的信息判断,很快他就肯定会跟他们中的一个走了。 还是先套套话,都是本土人,总比他们外来户,多几分亲近。 “葛兄弟,跟我去地府吧。”双眼半微恰似弯月,两眉上扬略带喜气,余冬一副标准阿谀谄媚的造型。 “哥,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这人世间,我要见小丽最后一面,我要载着她再笑一回。”余冬话音带着葛树根家乡的一点乡音,葛树根感觉亲近,就把一直压抑心底的话,说出来。 执念,原来他还有执念在身。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围着的众人不住欣喜,难怪左劝右说,他就是不松口,和谁走。 恶魔库鲁尔,招来一只黑蝙蝠,轻声耳语几句,黑蝙蝠牙一呲,振翅飞走。 空觉大师敲着木鱼,越来越急促,咚咚咚的一声声,音律波纹随着空气扩散出去。 “你们找人的手段,还这么原始。”老奶奶萨利,噗呲一笑,拿出平板电脑,在上面点几下。余冬看的清楚,她在用附近的人,这个软件功能。 没想到一时间插嘴,引出的话题,却是解决事情的关键。看着一顿忙活着找小丽的他们,余冬更加着急。 茫茫人海,余冬可没有单凭小丽两个字,就能找到人的本事。再细细询问,让葛树根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只会给他们提供更详细的信息,让他们找人的速度更快。 怎么办? 余冬拉起葛树根就跑,跑起来贼快。 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么做。 库鲁尔、萨利、空觉大师惊奇的瞪大眼睛。谁都没想到余冬突然来这么一手,不可思议。 跑,他竟然带着鬼跑了。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明面上,谁也不会用这么丢人的手段,有失身份。 那就追吧。 非常凑巧,库鲁尔、萨利、空觉大师正要施展异形换位,瞬移过去,拉着葛树根的余冬已经蹿入人群。 人海茫茫。 “算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地府日子不好过,放他一马吧,我想他也是逼不得已。再说要追,就要瞬移进人群,难免引起恐慌。这样一来就要动用大法力,消除人类的记忆。”空觉大师出身佛门,与道家治下的地府本就有渊源,与地藏王菩萨更是一脉相继的关系。 宣一个法号,他伸出手臂把库鲁尔、萨利等人拦下来。 算了,动用大法力没有多大必要,末法时代,为一只小鬼的轮回,兴师动众并不划算。 库鲁尔、萨利抱怨一句,怎么会遇上这么个愣头青。紧接着就和空觉大师微笑道别,各自隐没进人群,去寻找其他落单的小鬼。
小鬼葛树根,往前一指。 这是一个难题。 兜里揣着刚从银行提出二千块钱的余冬,站在山腰上,顺着葛树根的指引,非常尴尬,进退不得,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按照葛树根的说法,小丽是个高三学生,貌美如花,体态婀娜。原本和他心心相印,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小年轻,仗着有钱,横刀夺爱。 现在,他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想小丽再坐在他的自行车上,笑一回。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小丽既然爱钱,嫌贫喜贵。余冬一咬牙,按照市场行情,提出两千块。 自行车上坐一坐,笑一个,顶多十来分钟的事情,比起***,小丽血赚。 揣着热乎的钱,余冬跟着葛树根,顺着山间小道来到凤凰山腰。根据树根小鬼多日来的盯梢,小丽和他的新男友会这里约会。 可是,葛树根啊,你何苦多情?这不是难为人嘛。事情明显不像葛树根表述的那么简单。 凤凰山腰半坡路口。 一阵阵嗡发动机鸣,啊啊啊亢奋的声音,震的山间清风揉起的枝叶细碎沙沙响,山间林道上碎乱杂石,更是随着滚滚轰鸣气浪,一阵抖动。 “走开,别挡道,撞死了算你,还是算我的。” 小年轻染着几搓金发,手里挥舞一把四方小红旗,正喊到1,就要喊2。看到余冬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小道上拐出来,挡在路中间,不进不退的。 他眼睛一瞪,凶狠的挥舞手臂。 兰博基尼?LP580亮银敞篷版,红色法拉利488,哑光法拉利California,三辆豪华跑车,一字排开,发动机轰鸣,正等着小年轻数到3,上档冲出去。 这就是余冬尴尬的来源,这就不是二千块能应付的那种在三字头宝马上哭的事情。非常明显的公子哥,富二代跃然眼前,都不用露面,就能咄咄逼人。 余冬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为了女人,几万,几十万都不介意。要是再加上面子、赌气,上百万砸过来都说不定。 “哥们,车坏了,修好就走。”余冬弯腰,装着修车上掉下去的链子,应付一句。 “葛树根,你说的情况不对啊,这些车光看油漆就是好货色,你前女友坐在这样的车里,你让我怎么帮你,有心无力。” “哥……”葛树根也知道余冬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不甘心,莫名心酸,竟然憋倔着脸,低低哭泣起来。“我就想再看她笑一回。” 这样的架势,葛树根心虚、犯怵,也不提让他前女友坐他自行车笑了,只说看她笑一回就好。 哎!余冬也只能尽力。他抬起头,无奈的摊开手掌,耸耸肩。 “我的自行车一时半会儿,看来是修不好。你们别急,先关发动机,一直开着耗油。” “土鳖,一升油几个钱。三辆车上都是前海有名的公子,日理万机,时间比油精贵。” 金毛明显是跟班小弟,说着话上来,抬起余冬的自行车,扑通一下扔到山路边。 “修车到旁边修,别挡道。” 这金毛的言行,对上余冬这样,一条毛衣领口洗歪不成样子,毛裤缩水短半寸,一看就是穷酸样的,算的上中规中矩了。可余冬有事在身,硬着头皮要挑事情。 “你大爷的,敢仍我的车。”装腔作势,大吼一声,眼睛一瞪,余冬跳到三两跑车前,身体成大字型,表现很镇定,徐徐单手指着哑光法拉利。 “赔钱,哥们的车漆精贵。” “滚蛋,限你三秒。”哑光法拉利车窗拉下,里面的人吐出这么几个字,声音傲慢。 “金跃,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并排着的亮银兰博基尼副驾驶位,一个女子长发妖艳,张着红唇,抿抿嘴:“是不是昨晚上,憋的啊?早就跟你说了,白莲花什么的,好看不好吃。” 一句话,挑逗味十足,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白莲花?金跃你放心,等哥嬴了,一过手,保证把白莲花整治成荡妇。天天要要要的爽死你。” 红色法拉利车门打开,一个满脸横肉年轻人,一条白色背心,露着粗壮的肱二头肌,一边说一边走,站到树边,哆嗦着迎风尿完。 又一哆嗦,他回过身,瞥余冬一眼,满是轻蔑。然后,他走过来,朝着金跃降下玻璃的驾驶室,盯着往里面看,揉揉下裆,啧啧的笑。 “你TM滚蛋,就凭你,还想赢我。”金跃一脚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轰鸣。 “行,我等着。” 刚冒头的暴发户,也敢在我面前装逼,用力一关车门,红色法拉利也是一阵突突着轰鸣,尾气乱喷。 “3……2……”金毛收到亮银兰博基尼上主子递过来的眼色,开始大声报数。 他根本不信,气势汹汹的三辆豪华跑车面前,眼前那人,会不犯怵。数字数到一的时候,车子扑出去,他敢不躲开。 比预料的更怂一些,金毛耻笑。 数第二秒的时候,余冬躲开了,来到路边,捡起自行车,满脸犹豫。 哼!小市民。 “1” 话音一落,三辆跑车吱溜一声,冲出起跑线。 靠! 一辆自行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那个小市民,仍回山路中间,分分钟就是大祸。 瞳孔紧缩,三辆车的驾手,下意识就是一脚刹车。 急刹,后轮冒起一道刺鼻烟尘,在地面上拉出六道黑色刹车印。 肌肉男暴怒,面对突然扔到山路中间的自行车,要不是老手,反应及时,必出车祸。 他气势汹汹,车一停,就冲出驾驶室,挥舞拳头,当头朝着余冬砸过去:“MB,你个狗东西。” 余冬昂着头,躲过。 面对冲过来的肌肉男,不怒反喜。 他微张着嘴在笑,非常镇定,一点不怵的样子把肌肉男震住。 “几辆破车,就敢来着凤凰山鬼哭十八弯,充大头蒜。莫不是把金杯不放在眼里。” 他告诉肌肉男,自己一时兴起,也要和他们比一比。 拿什么比? 拍拍自行车,余冬淡定的说就用这个。 这是一个让人很意外的事情,肌肉男皮笑肉不笑,随意说了句“扯淡”。 他转身暗中对跟班小年轻做一个单手劈下的手势,意思明确赶紧处理掉,别瞎耽误时间。 可炸雷一样的声音随即在他身后响起:“富二代纨绔,见识短浅。” “哈哈!自行车和跑车比赛,这个有点意思。”有女子在车中轻笑。 亮银兰博基尼上下来个人,看着余冬聊有兴趣。他听说过山路赛道上,有职业自行车赛手和跑车竞速的事情。但眼前的人,明显看着不具有这样的实力。 金跃很会看亮银兰博基尼上下来的那个人的眼色,瞧见他眼有喜色,跃跃欲试,就第一个点头同意。 “那其他的人呢,比还是不比,给句痛快话。不比的话,从此以后,别给我在凤凰山上瞎咋呼。” “比。” 肌肉男突感是一个可乘之机,比赛致死正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比!” 坐在兰博基尼里的女子抢先说话,代为决定。 “那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做赌注?” 金毛适时的跳出来询问,这是当跟班的必须要有的眼力,他的主子一直无言,还没表态。 “没有赌注,我家公子可没时间陪你瞎玩,平白的失了身份。” 既然是比赛,那总要有赌注,才算刺激。连赌注都拿不出来,就别**。 原本他们三人,赌的是各自带着的女人。但看着余冬的身形外貌,三辆豪车上的年轻人并不认为余冬能够拿出和他们女伴相较,不逊色的女人作为赌注。 特别是肌肉男看着余冬身上套着的地摊货,聊有深意:“我们赌女人,你们拿的出来吗?一般货色我们可不收。起码要像那个一样的。”说着话,他朝着哑光保时捷上坐着的小丽撇撇嘴。 没想到,他们原本赌的就是女人,那就正好,不用在比赛后,再算计驱遣他们。万一,嬴了比赛,就能直接让小丽来坐自行车。 “用我的命赌。” 富二代比什么都要有赌注,余冬是知道的。他话音很轻,意思却极为明确,被肌肉男逼问之后,他把这句很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 余冬主动要来纸笔,写下一份遗书,讲明自己生活不如意,来这凤凰山寻死。 这就是明摆着告诉三个豪车男,比赛输掉任由处置,事后手尾干干净净。 余冬这一手耍的三个富二代,无话可说。 “哼!” 肌肉男把遗书接过,揣到裤兜,吹一个口哨,像看死人一样的看余冬一眼,啧啧一笑: “赵哥,那我们就和他比吧。” 他心里其实早就生了搞死余冬的想法,只是怎么动手,要掂量一下。余冬提出的用自行车和他们比试,又用命做赌注,正中这个看似粗鲁暴虐,实则心细的肌肉男的下怀。 “好!”肌肉男口中的赵哥,终于点头同意。 余冬了然,用只有小鬼才能听见的沟通方式: “葛树根,不管事情成还是不成。事情了了,你都要去地府轮回。哥,我是拼了命,豁出去的。” “余哥,要不算了吧。”葛树根虽然有执念,但并不是成了没有感情思想的厉鬼。他看的明白,余冬写下遗书,就等于把命交代给这条山路了。比赛过程中,其他两个不说,单单是这个肌肉男,肯定是会想方设法,要余冬的性命。 “你看看那个肌肉男,眼露凶光的眼神。你以为,写了遗书,一下子说不比,我还走的了吗?尽力,等下你要用尽全力。懂不懂?自行车速度越快,我才能越顺利的到达终点。到了终点我自然有办法脱身,或许你也能完成心愿。” “余哥……”小鬼葛树根,隐隐泛泪。 “哭个毛线,我仍出自行车的那一刻,这梁子就结下去了。只有表现强硬,才能过关。给我像个爷们一样,站直了。等下嬴了,还要让你的小丽,坐自行车上给你好好笑一个。” 作为小鬼,葛树根有御物的能力,执念越大,御物的能力越强。 所以先前才咬牙决定用生命做赌注去刺激葛树根。 胜败在此一举。
凤凰山路,属于市内景观路段,山边一侧,并没有安装整体围栏,只是隔三差五的落着一些石头桩。 肌肉男视线盯住山路外侧的自行车,准备比赛一开始,方向盘一打就把余冬连人带车,一下子别出山路,摔死在山崖下面。 他表现出来的口气、架势,虽然让肌肉男感觉摸不清虚实根底,但愿赌服输,这是走到哪里都说的过去的事情。 把他弄死,就算这装傻充愣的,背后有什么大人物走出来,凭着他自己写下的遗书,闹不出麻烦。 这辆法拉利488起步三秒,时速可以到达一百。脚踩油门,肌肉男信心满满,这小子死定了,他挡不住法拉利车的冲击。 这样的想法让他呼吸急促,非常兴奋,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很爽。 “1……2……3” 比赛开始,金毛一挥四方旗,赶紧闪身躲到一边,动作敏捷。跟班可没那么好当,溜须拍马是基础,身手也要好,不然一个躲闪不及时,命没了,公子哥们可没人会和他说半句对不起。 吱的一声,短暂而尖锐。 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自行车飞掠如风一样的冲出去。车轮磨地发出的嘶鸣,尽然有那么一瞬间,盖过三辆豪车发动机的轰鸣。 “靠!” 一直盯着自行车的肌肉男,下意识得因为自行车蹿出去,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过猛,打得急。法拉利朝着山路边猛拐,瞬间接近悬崖。 峭壁外,山下的城市轮廓依稀可见,死亡近在咫尺,肌肉男瞬间回神,惊觉大意。 一身冷汗,他咬牙死死握住方向盘,猛然往回打。当车轮擦着山路边的碎石,颠簸着回到山路,才吁出一口气。 好险,CAO。 “砰!” 他懊恼的握拳一下砸在,中控台上的液晶屏。 起步冲力好大。 比余冬坐过的金杯都凶悍几分,要不是早有准备,死死抓住车把手,余冬就会成为第一个在骑行中被自行车抛飞出去,摔死的骑手,成为笑话。 他张不开眼睛,有山风劲面,面部轮廓都被吹压变形。记得有人说过,车速六十码的时候,那种迎风感,就和贴着36C的胸部感觉一样。此时此刻的感觉,起码要到G。 “树根加油。尽力跑,这样我就性命无忧,你也看到了,刚刚要不是我们跑的快,那个肌肉男的车,就要把我们,顶落山崖。” 余冬现在除了压低身体,摆好姿势,减少风阻,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肌肉男突发状况,三辆跑车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落在后面很大一段。所以,现在余冬还算悠闲,帮帮嘴,稍微刺激下葛树根就可以。 尽力追赶。 三辆跑车风驰电掣,但和自行车之间拉开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山路本来就崎岖,骤起骤急的拐弯,让车速很受影响,自行车就灵便很多,何况这自行车装上一个执念满满的鬼,作为动力,比三辆跑车的发动机,毫不逊色。 “有意思。”赵饮嘴角一撇,看着消失在前方盘山路口的自行车,抿嘴满是笑意,眼角泛着神采。 今天心情不错嘛,可以逗一逗。 妖艳女子眼睛一亮,心中有所判断,也不管赵饮正在开车需要集中精力,伸出手,细长的红艳勾花指甲就在赵饮衬衣的钮扣缝隙边,溜进去,卷着圈,挠起来。 “赵哥,我看上个巴宝莉的包包,要不你给我买一个吧。”这一句说的甜甜腻腻,聊有深意,眼光游动,颇带挑衅。 没有回答,一阵剧烈推背感,让她惊慌又兴奋的尖角一声。她口中的赵哥,在盘山路上尽然按下S按钮,开启运动模式,一下子把油门踩到底。 “连自行车都比不过,传出去,我赵欣脸往哪里搁。你说对不对?”银色兰博基尼瞬间提速,周围景物化作一片碎乱飞掠的倒影。 “金跃,你慢一点开。”小丽也就是葛树根的前女友小声提醒,此刻的她不是坐在宝马上哭,而是坐在法拉利上,胆战心惊。 “你管老子。”眼看着银色兰博基尼加速而去,金跃一咬牙,踩上油门,豁出去的跟上。他玩赛车本来就有接近赵饮的目的。这要是不跟上去,让人看轻是小。赵饮嫌弃了,不带他玩就麻烦大。 “金跃,你真的慢一点,山路上这样开,会出人命的。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小丽拉着车门边的扶手,仍感觉左右摇晃颠簸的让她非常害怕。害怕万一,要是一个急刹或者什么紧急状况,很可能就会直接把她从车窗掀出去,她的话音激动的颤抖。 “啪!”金跃一个巴掌直接扇到小丽脸上。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识趣。头回因为小丽被妖艳女子张鑫和宮一取笑,金跃心里就不舒服。 要不是正好手头上没其他能让赵饮看的上眼的女人做赌注。金跃今天也不会带小丽来,昨晚上更不会随她说的合衣抱着睡,早就用强,一夜硬邦邦,火气难耐。 “别不识趣,事情结束带你买包。”金跃淡淡的说,算是安慰下已经捂着脸,哭成一团的小丽。他想让她安静一些,这样哭哭啼啼的容易分心,山路上速度八十,已经非常危险。 肌肉男宫一嘴角接过女伴点起的雪茄,狠狠吸一口,连着烟气和雪茄吐出窗外。 “赵哥今天发神经了” 他嗷嗷直叫,同样油门一脚到底,带起女伴一阵尖叫,刷的一下,追上去。 山峰、浮云在身后化成虚影,这又是可以让余冬吹一辈子牛逼的事情。 “树根加油。” 小鬼御物,没想到会这样神奇,自行车在山路奔驰,都有一份高速火车的气势。 “从这个盘山路上下去,绕过山头,我们就嬴了。” 舒爽,说不出来的舒爽,余冬感觉心里有一种比征服喜马拉雅还要浓烈的豪情。 哥骑着自行车,瞬间速度突破一百,让三辆豪华跑车,吃土吃瘪。 “哈哈,使劲啊……” 总说乐极会生悲。 人有能力尽头,鬼当然也有鬼力耗光的时候,不然也就不会有魂飞魄散的说法。 余冬明显感觉,自行车的速度慢下来。 “光头男肌肉男,可不是好货,小丽要是让他赢过去,要糟糕。恩,要被糟蹋……” 现在,和三辆跑车一直拉开很长一段距离。余冬保命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也就只能在男男女女的事情上,给葛树根,找找刺激。 非常明显,刺激效果显著,自行车停滞一下,急速飞奔。 “哈哈哈,我要唱山歌。”余冬嘴巴一张,抬头一看,嘴巴一瘪,脸色垮塌。 不好,事情要砸。 一个急拐弯后,前面的山路尽然不是余冬记忆中的迂回上升的盘山路,而是改成一条笔直隧道穿山而过,匆匆一瞄路牌,9公里。 靠! “啪啪啪啪啪”闪光灯刺眼,隧道里响起一阵阵因为超速,而响起的告示音。 “请减速,请减速,已经超过限速百分之一百。” “嘿嘿,哥就不信,直线加速,腿能比发动机快。”宫一咧嘴一笑,一圈生死时速下来,让他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魂都冒烟的畅快。 “看老子不把你撞成一摊肉泥。” 此刻,余冬紧绷着肌肉,团着身体,尽量、尽量的减少风阻。自行车后座上传来的一阵阵轻微碰撞,一颠一颠的,让他知道有一辆跑车,已经近在咫尺。 “换车道,逆行。”余冬看到前方有耀眼的大灯闪亮,心下一横。 “还算有脑子。”赵饮评价。 一路追赶过来,他感觉很满意、很刺激。比平时明里暗里,和那些让着他玩赛车的人,有意思的多。 他放下车窗,对着余冬方向,吹一个口哨,算是加油鼓励。 心底咯噔一下,宫一发狠,一路上狂飙的快感,他现在可不管赵饮对余冬是什么看法。他有非常强烈的内心欲望,在和他说,撞过去,撞死他,会让你有超乎想象的快感。 方向盘一打,女伴惊呼,红色法拉利紧随着自行车,蹿进来向车道。 无法置信,他尽然这么蛮横,直接开着跑车逆行,尾随冲上来拼命,要把自己碾压当场。 幸好还有高出来的路肩可躲。 余冬使出全身力气,握着车把一提,自行车在空中飞掠,当的一下,落在隧道边比路面高出一寸的应急坎路上,几下左右晃的急旋。 “加油,哥的命在你手里。” 鬼力燃烧,葛树根透支鬼力,控制住摇晃的自行车,继续向前。 这样一来自行车跃上高起的硬路尖,在路面上跑的宫一,是拿余冬没有办法了。 “他不是人。”赵欣判断。 大名鼎鼎的百年赛事环法自行车赛,在平地冲刺阶段,领先运动员的时速可以达到70公里以上,“冲刺王”卡文的这一数据则为每小时78公里。 “他比冲刺王都牛逼。” “傻逼!” 上到路肩上,无非是让坐下的法拉利会有损坏,老子还会在乎一辆车。 宫一通红着眼睛,方向盘一打,红色法拉利紧跟着旋起半边的轮子,开上路坎肩,铝合金车身时不时的和隧道墙壁,擦出一段段的火花四溅。 这下要完…… 面对红色法拉利不顾地势,这样逼迫铲压上来,不加速冲出去,就会被跑车夹到隧道壁,压成肉饼,不成人形。 余冬明白坐下的小鬼葛树根,已经被他用闲言碎语,污了一个用尽全力,自行车速度再没有提升的可能。 可必须要帮葛树根,让自行车加速前进,迫在眉睫。看着车坐下极速旋转,像是绞肉机一样的自行车踏板,余冬牙一咬,豁出去。 漫天神佛保佑,是变肉饼,还是断腿,还是呼伦全乎的就看这一下。 眼闪精芒,他看准了,伸出腿。 踏板上有力传来,心里一颗石头落地,顺着方向,正好跟上节奏,脚踩住踏板。 “嘿嘿!” 蹬蹬蹬,余冬双腿用上力,双手握着自行车把手,整个身体颇有韵律的左右摇摆。 还能提速? “怪物!” 金跃、宫一、赵饮都是非常吃惊,他们都想不到,超速骑行二十多公里后,余冬竟然还有余力。一回神,他们又摸不着头脑的恍惚,感觉奇怪,好像在这之前,都没有看到余冬骑行。 宫一来不及仔细回忆。 随着余冬自行车加速通过前方重卡和隧道之间的缝隙,来向车道的那一束由重卡发出的耀眼灯光,因为距离越来越近,瞬间大涨。 重卡根本来不及刹车,或者司机根本没想过刹车,直直朝着红色法拉利冲撞过来。 刺激,宫一双眼瞬间血红,眼珠子因为兴奋暴突出来。 “砰!” 他单手一砸方向盘,红色法拉利一个急停转向,擦着重卡前突的防撞栏,回到正向车道,解除逆行状态, 事不可为,他踩下刹车减速。蛇蝎一样的眼神却并未改变,一直盯住前面脚舞的像风火轮的余冬。 “哈哈!有意思。” 赵饮哈哈大笑,看到被重卡逼迫,突然斜插回正向车道的红色法拉利,面容扭曲。 他旁边坐着的张鑫,则颇为镇定,不慌不忙的按下一个火红色按钮,一团蓝色冰焰,从兰博基尼的排气管升腾而起,车身陡然加速。 趁着一瞬间,就是一瞬间,兰博基尼冲过宫一驾驶的法拉利回往正向车道,尚余的一点缺口,擦肩呼啸而过。 砰! 兰博基尼加速通过。 可,因为宫一突然减速,绕回正向车道,车声横陈。导致紧跟着兰博基尼,由金跃驾驶的哑光法拉利,刹车不及,从后面正正撞上去。 瞬间天摇地坠,高速撞到一起的两辆法拉利转着圈甩出去,安全气囊全开。 …… 一场三辆豪华跑车和自行车之间的竞速赛,再没有意外发生,余冬赢得胜利。 这能让余冬吹一个比较满意的牛逼。
小门脸,卷帘门,一台壁挂空调,噗呲噗呲响,可能是因为老掉牙,对于降温的作用不大,旁边的壁挂风扇,也不提省电的茬,开着转。 呼呼的风吹过来,才有那么一点凉爽。 余冬趴在柜台上,眼角一抬,眉毛一挤,朝着小旅馆老板娘抛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单手比比卡片大小,然后耸耸肩。 长的还行,五官端正,怎么也是一个,敢吃不敢认,出来耍还怕暴露的怂逼。 老板娘眉头微皱,显然明白余冬的意思,不耐烦的朝着张鑫,这个打扮招枝花展,左顾右盼的姑娘,撇撇嘴:“靓女你的身份证拿来,我登记下。” “身份证……”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张鑫就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平时出入的都是五星级酒店,房间也都是事先有助理预定好的,挂着合作单位的帐,从来不会有出示身份证的说法。 对于余冬带她来小旅馆体验,她很满意,满觉很新鲜。她神情疑虑,不想因为身份证的事情,错过一番市井下里巴的体验。 看到张鑫迟疑,老板娘认真看仔细,确定无疑才说:“别和说我,你刚干这行的,连个身份证都不懂带身上。” 我干哪行?个中意味。 回忆起刚才从大路拐进小巷,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那些晃着暖色调灯光的门脸里绰约人影,嘻嘻哈哈,露胸撩腿的,张鑫脸有些不自觉的红,微微发烫。 看来是被当成传闻中的站街女。皱眉恼怒,转而却又生出一些窃喜。就像是乖乖女、好学生偷一把糖果的感觉,很过瘾。 余冬惊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不该矫情一下吗? “老板娘,要不让她报个身份证号,你登记下吧。” 一个房才五十块,老板娘也显然不愿意做一单生意花这么多力气,磨磨唧唧,鼻子一哼,恩了一下。 “报身份证号啊?我都等不及,嘿嘿。”盯着还在自顾自左右看着的张鑫,余冬故意两眼放光,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瞄。 这个女人也有意思,小旅馆都能被她看个新鲜怪异,有滋有味。 这身材还真好,胸是真够大的,比上次远远看到的那个甲方单位的项目负责人都大。 不自觉的躲开余冬视线,昏暗的小旅馆,满是凌乱污渍的墙壁,需要出示身份证,不耐烦的老板娘,被人毫无顾忌的上下看,被人一点都不看在眼里的催促,被人视为小姐,这都是张鑫不熟悉的事物、环境。 她感觉局促,在心中的一丝窃喜消失之后,两手有些不安的捏在一起,轻轻揉,不见动静。 不自觉的她,在余冬又一次催促下,念出身份证号和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叫赵三金,名字真土,难怪这么憋着不好意思说,和她的模样根本对不上号。 “大好时光,不能浪费。”余冬活生生忍住没笑出来,朝着老板娘递出去一张50块,吹个口哨,朝柜台边的楼梯上走。 张鑫没有立即跟上,余冬回头拉一把,喊一句:“老板娘给个带电脑的。” 张鑫的高跟鞋响了一路,一直等到余冬拐到三楼,老板娘才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探出头,扯开嗓子:“喂!三楼到底311,等下声音小点,隔壁住的是明天要考试的外地学生。” 没得说,这个老板娘是个好人,很关心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没有门卡什么的,沿着第三层,走到底就是311。余冬抽出挂在上面的锁头,把门打开,把张鑫拉进来,转头嘿嘿一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一股子霉尘味道刺眼扑鼻,张鑫眉头皱皱,伸手捂住嘴鼻,感觉寒意,打了一个喷嚏之后,不说话。她轻走几步朝着卫生间和床观望几眼,再不忍多看。 “我不知道,那个开兰博基尼的许诺给你什么好处,或者逼迫你什么。今天晚上,我睡床,你睡……” 视线落在地上,满是水渍和黑鞋印,余冬改口:“你睡床,我玩电脑。” 他一本正经,满脸严肃。 “可以。” 张鑫的回答,在余冬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干脆,和一路上张鑫的黏糊劲,完全不一样。 …… 余冬在玩电脑,张鑫坐在旁边卸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伴着旁边房间传过来的郎朗读书声,只有两个人的轻轻呼吸。 兴许,觉得太闷不透气,张鑫卸完妆后,站起来,去推窗户,想要打开。但是别说打开,她观察半天,连窗户怎么开,都还不知道。 “这窗是假的,过消防检查用的。”余冬对于这种城中村自建房改造的小旅馆,再熟悉不过,别一眼就说。 张鑫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窗锁之类的东西,用手摸一下,甚至发现这扇窗口根本就是贴在墙壁上的薄薄一层。 “你看一眼,怎么就知道?”她聊有兴趣。 “住的多了就知道。” “这样的地方能住人。”吐吐舌头,她自知失言:“不好意思,我说的话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你冒犯我什么东西? 余冬一愣,他难以理解,张鑫这么妖艳的人,会正正经经使用冒犯,这样正统的词语。 他转头看过去,张鑫卸妆后,清纯如许,柳眉弯弯,眼角清淡风韵。鼻子卸下妆容后,没有那么突兀挺拔,显的柔和温润许多,嘴也是一样,没那么红彤彤了,能够看到嘴边一圈细密的绒毛和很简单的两片,嘟嘟着的嘴。 “你卸妆后,比外出时候的一张妖精网红脸,好看多了。”余冬言由心生,随即感觉失言。 “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冒犯的意思,可能那样化妆,才适合你的生活圈子。” “你错了。”张鑫走过来,靠在余冬身后的椅子上,双手围在余冬胸前,弯下腰,嘴靠在余冬耳边。 “想不想和我上床?”吐息若兰,字里行间极具诱惑。 “我很明白,有的人和有的人不能有交集。我想和你上床,但却不敢,你信吗?特别是在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之前。很感谢头回你帮我撑场面,不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余冬说完,意兴阑珊,不等张鑫回话,站起身:“你玩电脑吧,我睡了,今天太累。想来这样脏乱的床铺,你也不愿意睡。” 很快余冬就打起呼噜,张鑫在旁边坐了一下,合衣躺倒在他的旁边,随手关上床头灯。 她的嘴角有微笑,她本来安排好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在一声玻璃轻微撕裂的声音中,她甜甜入睡。
慵懒起身,看着床上一夜更加凌厉和不堪的污渍,抓过寇奇的小包翻开,拿出纸笔。 感受着脸上红润余温,赵鑫刷刷提笔写下。 “一夜安好。赵鑫。” 捂嘴打个哈气,余冬仍在熟睡,放弃最后再戏弄一下他的心思。赵鑫再次写下“放心,我们不会再有交集”的字眼,仍掉手中的笔,慢条斯理的起身,缓缓穿衣。 徐目环视,脏乱环境和两个梦,以及这一夜,都在开门、关门的一刻,即将成为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永远不会再记忆起来。 灿烂一笑。 再回忆一遍,他以为自己熟睡后,全身颤抖,却流不出泪的背影。他一定经历过什么,才有深入骨髓的惧怕,惧怕对于他来说背景悬殊相异的女人接近。 “再见……” “衫衫别走……”余冬在呢喃,听在赵鑫耳朵里分外刺耳,舌头在嘴里一卷,眼睛一瞪。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赵鑫有气,伸手要把被子掀开,让他坦露的凉快、凉快。 吃干、抹尽、还忘记人,别想这么痛快。 “哈哈哈……” 一阵大笑,余冬掀开被子,看着赵鑫慌乱,眼中有光彩。 “我认得你的胸,远远的我看过一次。”余冬说的很正式,就像是和人初次见面,别人问他,怎么会认识他一样,毫无调戏的意思。 “你是城中广场项目的负责人,所以鉴于你对我所做的事情,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在赵鑫难以置信的注视中,余冬翻开地上搁着的裤子兜里,掏出一个U盘。 “你学过建筑设计和广告营销吧?”单手点在感觉莫名其妙,正疑惑着的赵鑫嘴唇。 “帮我把这个推广计划书,看一遍,改一改。我正在负责竞标城中广场的营销推广项目。你做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个送上床来的后门,我肯定要走一走。” 语气不容置疑。 赵鑫难以置信,他凭什么武断,自己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昨晚我一夜没睡,你是我的女人。”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赵鑫冷傲。 “我认得你的胸,嘿嘿。”余冬胡搅蛮缠,提着赵鑫坐在电脑前。 …… 随着计划书的改动,余冬频频点头,处于赵鑫这样的位置,眼界和视野确实开阔,立意就是不同。 天马行空,这是余冬整个计划书给赵鑫的感觉,很有才气和想法。只是格局小了一些,手脚放不开,患得患失,既想压缩成本,又想大张旗鼓。 “差不多了,这样应该能够过会。”敲完最后一处改动,抚平短裙上的褶皱,站起来的赵鑫,像是和余冬打招呼,又像是自言自语。 “赵氏企业,百亿帝国哦。” 不置可否,轻揉着眉间,目送赵鑫离去,她没有道别,他也没有说任何多一个字眼的话语。 “小鬼,跟我到地府轮回?” 失声无语的站了一会儿,余冬拉过床脚边一只露在外面的小手。 一只小鬼,盯着余冬,害怕的哆嗦。 红衣红裤红鞋子,两眼间,硕大的乌圈。转瞬,小鬼露出尖利的牙齿,斯斯声从他口中传出。 留着短发的头一抖,癫狂一口咬在余冬手臂。没有痛,只有一圈乌青卷着波纹扩散。 很冷,直至灵魂的寒撤心扉,余冬感觉整个人像被雾气罩住一样,难以畅快呼吸。 “宝……乖。”一个女鬼冒出来,抚摸着小鬼给予安抚。 “你怎么还不入轮回?” 女鬼指指小鬼,流露着无奈神色,轻轻摇头。女鬼小鬼,应该是一家,女鬼不放心小鬼一个人流落人间,独自去轮回。 在镇魂符的作用下,女鬼这只厉鬼,已经恢复些许清明和自我意识。 镇魂符,余冬只有一张,已经用在女鬼身上一次。他从地上把符纸捡起来,随手一啪,惹得小鬼尖利的一阵嘶吼,更加凶厉。明显,镇魂符不能重复利用。 耸耸肩,余冬向女鬼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女鬼的虚影却拉住要出门口的余冬不放,反复的向着余冬鞠躬。 “他是厉鬼,没有镇魂符,我无能为力。”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女鬼嘴巴一张一闭,竭力发出一个个有韵律的字符。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女鬼长发飘动竖立,手臂摇摆,眼神逐渐凶厉,有厉化现象,余冬迅速退后几步。 女鬼一步步呲牙向着余冬靠近,小鬼紧跟而上,一大一小两只鬼,缠上余冬,张狂欲夺命。 “呸……”余冬朝着小鬼大鬼吐口水,也不知道他脑子是什么做的,现在还有心情,抱怨下,要不是昨夜荒唐,一泡童子尿,泼你们大小鬼一个魂飞魄散。 他背对着大鬼小鬼,迅速的打开浏览器,没有相关知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问问度娘。 任由小鬼在腿上啃咬,冥气沉在脚底聚集。余冬集中精神,浏览一会儿,找不出关键。于是就关了浏览器,打开直播软件,开启直播间一个,主播标识亮起。 “这不是上次为出租套房子,当众活吃小强的那小子嘛,这家伙溜,可以看看。” 一大早盯着直播间,没找到什么好看的李辉,看到余冬开播,瞌睡劲去掉一半。 哥们赶快上戏,这次是不是卖的房子里面有老鼠,准备活吃还是红烧。他迅速在界面上打出这么一行字,兴致很高。 “是啊,你快喊人过来看。”看着一行小子,余冬感觉这小子脑补出来的噱头,正好借来一用,抓起摄像头就展示周围环境。 屏幕上显示的房间一片朦胧局促,墙壁斑驳满是污渍,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李辉赶紧在群上招呼张罗起来。 大家快来看,拼命中介傻二哥,开直播罗。 为表诚意,余冬继续提着摄像头转,还特意往床脚烂掉的一块,来个特写镜头。 “三十年单间老房子,预计床底下有老鼠崽一窝,买家说我能吃,他就敢买,敬请关注。已经来的朋友别闲着,双击关注,走一波。” 几分钟后,关注人数稳定在一百多一点点。 时机成熟,再不熟,腿上一阵阵传来的麻木感,也让余冬再也等不及: “活吃老鼠前,我先唱段小曲,给大家助助兴,唱的好,给个赏,唱不好,可以骂娘,但请继续关注,因为还有活吃老鼠的重头戏。” 跟着女鬼仍在哼哼发出的音节,余冬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吭哧吭哧,结结巴巴的从嘴里咬出来。 兄弟,赶快停,这个节奏太溜,哥们要断气。 666 这是要唱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 MB好端端的献给爱丽丝,竟能被你哼成一阵阵,鬼一样的动静,你稳的一B,哥高兴,赏。 直播观众都是人才,英雄挤挤。余冬眼睛一亮,为自己的高瞻远瞩,十分得意。抹去额头汗渍,心下大定。 “是不是,要带他到游乐场玩一圈。” 张牙舞爪的女鬼闻声,瞬间停滞,不再抓挠余冬,灰蒙蒙的眼睛竟有一丝光彩一闪,呆立着点点头,徐徐摆动手臂。
城市建设毫无规划,乱建乱造,竟然活着生生把女鬼逼成厉鬼。看着游乐场大门边耸立的佛塔一座,余冬心里有数,为红衣小鬼他妈,愤愤不平。 都是冤孽。 撑开从坑货保安手里,花一百块买过来的有些年头的,现如今根本没人用的黑伞大把。余冬抱起小鬼,远远绕到一边,大口吸气。 跑! 没有步枪发令,余冬颠颠跑起来,一鼓作气,一溜烟的跑到游乐场拦起的金属栏珊边,趁着保安一个不注意,就是一跃,弹跳而起。 本质上并不是为逃票,余冬是不得不为,越快才能越好的保护小鬼,不受佛塔中照射出的万千佛光的侵害,按序排队过闸口,小鬼的三魂七魄难保。 “哟,这哥们为逃票真是拼命……”刚为卖了把陈年老伞,美滋滋的保安,一下没注意,就看到买伞的年轻人,一跃跨过大门,去势如风。 追还是不追,不是一个问题,把一百块往兜里一收,保安笑眯眯,两手插兜瞧着看。 恩,里外里,钱并没有损失。大热天跑出一身汗,现在还没到三伏时节,野外补贴没开始发,不划算。 “你,你干什么?”保安不动如山,动若脱兔,一个有样学样的老头子,还没迈腿,就被一把揪住。 “大爷,对不住,您要是为逃票跨栏,一个不小心,倒霉的是咱游乐场。”说着话保安拉着大爷往通道入口一指:“您岁数大,您免费。” 献给爱丽丝的乐曲在悠扬,白马、红马、蓝马、绿马各种彩色马,在阳光下欢快的旋转。 乐曲欢快,小马儿上上下下起伏着也是愉悦。小鬼坐在上面,歪着脑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铃……” 铃声响起,一曲终止,余冬过去把小鬼抱到怀里。这会儿,小鬼瞪大眼睛,也不咧嘴啃余冬的胳膊儿了,大张着嘴巴,冲着旋转木马,满脸兴奋,也不斯斯的压抑着喉咙撕吼,撅着嘴巴,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余冬闹不明白,呼呼呼是什么意思。 “马……” 女鬼伸着手,指着木马,催促余冬,脸上有兴奋,像个小孩,还有母爱的微笑。 意思明显,再坐一次。 小鬼总是不会觉得累,他们的精力都非常充沛,连坐五轮木马,余冬去接他下来的时候,他还咧嘴一副不高兴。 很好,厉鬼脸上能浮现不高兴的表情,就是巨大进步,怨气已经洗去一些。 “哥哥,再带你去坐过山车好不好?”余冬拍拍小鬼的脑袋,慢慢轻语。 小鬼点头,又一下子惊惧的摇头,眨着眼睛,抿着手指,一副想要,又不敢的样子。 “过山车可好玩了,吱溜一下开上去,瞬间开下来,一路风驰电掣,非常爽快。你是不是胆子小,怕坐过山车吗?” 小鬼点点头,满眼兴奋,游乐园里他只坐过木马,除此之外,都没有尝试过。 小鬼摇摇头,有些焦虑,看看母亲。 “钱……”女鬼说出来的时候,很小心,很不好意思,也很无奈。 钱个毛线!难道鬼过还能拔出毛。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你们放心,我代表人间宣布,今天游乐场不收费,小鬼你可以随便玩。” 余冬大义凌然,康他人之慨着说完,女鬼还是摆着一副鬼才信的质疑。女鬼的思维能力,除了体现在小鬼身上的母爱,其他基本等于小孩儿年纪,并不懂弯弯绕。 “我保证。”余冬眼神真挚。 “呼呼呼!”小鬼表示非常兴奋。 前海市,圆特游乐场的过山车,在整个东南地区都非常有名气,长度长、落差大,回旋多,更有一个360度的大回旋。非常刺激,天旋地转之间,令人目眩神迷,惊心动魄。 小鬼做了一趟下来的时候,就像喝了小酒,一步三摇,跌跌撞撞,非常有趣。 不是以前没钱玩吗?余冬底气一提,今个儿,包圆了,让你小鬼玩个爽。 激流勇进,让心高高提起,一冲而落,最爽的就是冲入水面的那一刻,水花溅起,水柱扑面而来,爽透底。 小火车,慢悠悠,穿过人造的悬崖峭壁,沙漠雨林。一声汽笛,行色匆匆,不是冲向烦劳的职场,而是下一站的欢乐。 摩天轮很高很高,蓝天白云,芳草大地,繁华都市,尽收眼底,转一圈下来的时候,小鬼满脸幸福。 疯狂海盗船明显已经升级,运用大量科技5D效果,海浪拍打,暴雨倾盆,雷光闪烁,爽到暴起。 高空尖叫,也就是旋转秋千,一圈一圈带起风鸣和欢笑,这次女鬼在余冬的怂恿下,战战兢兢的陪着小鬼上去坐,一大一小下来的时候,很亲昵。 玩过这么多,路过鬼屋的时候,余冬嗤之以鼻,这样的假货再不能动摇爷半分心神,根本无趣。 别过脸,正要一步跨过去,女鬼却是扯扯余冬衣角,意思明确,一个不能少。 这么玩了一圈,厉气褪去,小鬼哼哼哈哈的能单个字音的叫出妈妈。 女鬼非常高兴。 看着小鬼一路玩的愉悦尽兴,勾出余冬满满的童年回忆,他跃跃欲试:“叔叔带你,再去坐个碰碰车。” 小鬼跳跃着点头。 女鬼抬头看看天际,一抹残阳,心神一凛,收住就要叹出去的那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她明悟,时辰已到,做完碰碰车,与这世界再无依恋、瓜葛,要入轮回。 余冬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说的话,带给女鬼这样的思恋。顺着空气中飘荡的皮子焦糊味道,他带着小鬼和女鬼座上碰碰车,一人两鬼,挤一挤也是坐的下。 当然,这次他在女鬼的注视中,掏出三十块钱,鬼免费,大活人可不免费。 搓搓手掌,开始热身。 “我开碰碰车可厉害了。”余冬吧嗒吧嗒嘴,呵呵笑着说的骄傲,像个能用一把泥就把一面墙胡满的小孩。 “嘿嘿!”铃声一起,目不转睛,余冬一脚油门,往前冲。 砰! 一阵摇晃,碰碰车没有前冲,反而往后一倒,撞上栏杆,反震力很大,磕的余冬牙齿发麻。 “嘿嘿,好久没玩,手生了。” 旋转方向盘,这回碰碰车终于向前冲出去,眼看挟尾追击,就能撞到前面碰碰车的屁股。 龇牙咧嘴,撞你一个痛快,前车上中年人好像后脑长着眼睛,呼伦转着方向盘,碰碰车屁股却是一弯,躲开。 好胜心起,余冬调转方向盘,急忙追赶。 “看尔等逃到哪里去。” 砰! 话音未落,尚有余音,余冬一下子被人从旁边偷鸡,撞一个扎实。 小屁孩。 余冬看到撞过来的车上,一个小屁孩朝着他得意的笑,两手捏在脸上做一个鬼脸。 “你俩坐稳,我要爆发小宇宙。” “嘿嘿嘿……” 车头一打,放弃对中年人的追逐,余冬又向着小屁孩追过去。 砰!又是重重一下,吃了一记,颠的余冬七荤八素。 “你们不带这样欺负人。” 小屁孩和头回余冬追赶的碰碰车明显是一家人,风筝战术,玩的很溜。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打,一套一套,耍的余冬找不到北。 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余冬了然,先用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关公托大刀,脱开包围圈,徐徐后撤。 回头一看,嘿嘿那一家子的爷俩,还真就上当,合兵一处,追赶上来。 你们难道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方向盘狂打,余冬驾着碰碰车吱溜一下瞬间停住,呲呲…… 原地倒退,气势一往无前的往回冲。 砰!砰! “切,连碰碰车能直接倒着开都不知道,还在我面前装逼。” “铃……”最最讨厌就是这个声音,余冬意犹未尽,碰碰车刚刚撞出他内心的欢快,撞碎那一些些蒙着的阴霾,就哑然而止,让人不快。 “再……”话未出口,发现身边的女鬼小鬼已经消失不见。 曲终人散,余冬翻出兜里揣着的一根七彩虹棒棒糖,孑然独立。
生活太累,工作疲惫,倒头一睡,新的一天来临。如此反复,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最难过的就是星期一。 关了不下五次的手机闹铃,再次响起:“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人对自由的向往……” 有点沙哑,有点慢摇,很适合催眠,却不适合叫早。 “余冬,你个倒霉催的,赖床就赖床,你调这么多闹钟干嘛。”余姐声色俱厉,裹着被子,实在熬不住,才大声呵斥。 “姐,我都是为得你好,晨起运动下,别光做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包租婆,那样的人生不完美。” 今天,余冬没有和余姐抢卫生间,他呆呆站立,望着窗外阳光推开层叠的云雾,游动起来,一路铺洒,攀爬过鳞次栉比的建筑物。 清风吹过,卷起一些落单的枝叶,行色匆匆的人群,从灰暗中走出,进到徐徐展开的光亮中,抬手遮住,玻璃幕墙上反射出的光晕刺眼。 这座城市的CBD,随着余冬的注视,逐渐醒来,又是一天的朝九晚五。 城中村,是天堂也是地狱,在你赶着上班的时候,它多数就会被认为是天堂。 走过一小段的水渍泥泞,享受过几只小老鼠的注目礼,吃上一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三块钱一笼的包子,穿过一圈墙砖倒塌后遗留的缺口。 余冬伸出头,再跨出脚,呼出一口啃过包子后,满是地沟油味道的呼气,繁华都市跃然他的眼前。 …… “帮我把桌上的这些收了,谢谢。” 穿着一身杜半娜黑色短裙套装的白荷,长发垂肩,肤色白皙,弯腰脱去平底鞋,换上一双红色高跟的动作妩媚。 “好。” 余冬低头顺眉走过去,麻利的站在白荷的办公桌边,收拾起来。 白荷放下手机,在轻笑,应该是看完什么有意思的信息。她一个懒腰,慵懒的像是一只晨起的猫,身形一动,领口微微张开。 余冬脑袋一转,眼睛一亮,这个胸衣很新,是天赐的好机会,必须抓紧。 清清嗓子,余冬慢悠悠,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高声的说:“从前,有个土豪送给姑娘一个十克拉戒指,极端华贵。第二天,姑娘带着到单位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用尽办法,摆弄着手,还是没有人注意。中午休息的时侯,她忍不住道:办公室太热了,我把戒子脱下来,凉快一下。” 余冬一顿,拍着桌子,拼命咧嘴笑:“白姐,需不需要我把空调关了。” 切。你余冬是找死是不是,冷笑话大王,也敢在姑奶奶面前逞强。 白荷不动声色,眼珠一转,爱理不理。办公室其他的人,抬头一看,就低下去,各顾各的。 她拿过手机,当余冬是空气一般摆弄着,发出一道讯息。 啪!有陶瓷杯子砸在旁边格子间桌上的声音。 “哎呀,余冬,你看这咖啡洒的满桌子都是,你赶快过来下,帮我把桌子擦擦。” “好!”这里一击不成,行动不利,余冬低眉顺眼的去自己桌上拿抹布,路上左右扫视,把计定存在的目标,记在心里。 “白姐,你说怎么搞?”趁着余冬走开,有人窃窃私语,和白荷要密谋什么东西,一时间,不大五十个方的办公室里,眼色乱飞,阴谋气息浓郁。 “哎,毛巾呢?”早上一来明明搁在桌子上的抹布竟然不见了,余冬翻着柜子开始找。 “余冬,余冬你赶紧啊,这倒出来的咖啡,都要漏到地上了,你赶快啊。” “别找了,别找了,用我的餐巾纸。赶快过来。” “诶,这餐巾纸上写着的是,阿里曼希尔顿,哇高档酒店啊。”白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餐巾纸上印花的全文,不由得失声。 “好家伙,赶快说,是不是,你男朋友又带你去吃的大餐了,你的运气可真好,被你钓到一个钻石王老五。实实在在的有钱,我记得前天你们刚去无国界料理,吃的海鲜大餐,是不是。”声带艳羡。 “嘿嘿……哪里有啦,不是大餐,才花了两千多块。”面带桃花,语态矫情。 “还擦不擦,擦不擦。”余冬挤过两个女人组成的人墙,整天就知道议论这个老公有钱,那个男朋友有钱的。 “就这么点咖啡倒出来,你也大惊小怪?”余冬看着桌子上,咖啡渍就这么一小点,眉毛一挑,扯过被白荷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仔细观摩的餐巾纸,一抹咖啡渍就没了。 把用过的餐巾纸反过来一看。 哟!咖啡渍连餐巾纸的被面都没有透过去。一点点咖啡渍就叫的这么大张旗鼓,毛病。 “疑,这不是我的抹布嘛,原来就放在你放在你桌上啊。那你还吼,自己拿着擦下不就完了。”顺着视线一看,余冬大有发现。 “哪有,哪有,哪里是你的抹布。”扭捏做态,慌忙着就把抹布藏到身后。 瞧你这德性。 “哈哈哈哈哈,好你个诺小白,一大早就来这么一手,是要炫耀你有个富家男朋友,是不是。”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余冬看着被自己一语拆穿,低下头,明显很不好意思,扭着胖乎乎身体的诺小白,从心底而起,笑一个爽快。 “哈哈哈哈哈……”办公室里笑声四起,一众人乐不可支,诺小白朝着余冬眨眨眼睛。 “按照公司规定,被笑话逗笑的人,需要接受惩罚。那么,下午茶和明天早上的清洁工作,还是你来。”白荷绷着脸,一脸严肃,生怕跟着别人一起笑出来,捂着嘴,脸颊确是越来越红。 “嘿嘿。”你小子关公面前耍大刀,活该。 “呆了半年,笑话水平没见涨,心气倒是高了不少。一大早上的,也不安生,敢在笑话女王面前讲冷笑话,搞突袭。” 流言杂语很多。 此刻,要是给余冬画个自画像,肯定是满脑袋挂黑线的。 这什么狗屁公司,什么狗屁的公司文化。不会讲笑话,就要被歧视待遇,天理何在。 余冬恍然大悟,败下阵来,夹起屁股,闷闷不乐,耷拉着脸,精神恙恙,继续清理。 来了这么半年,天天一大早的要给你们一个个吃饱喝足的干收尾,哎! “余冬来,跟你说个好事情,别愁眉苦脸了。”里间办公室,部门经理黄潢半开房门,伸手招呼。 “黄总,您叫我什么事情?” “余冬,你来公司也半年了,勤劳肯干,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上级领导也看在眼里。是时候,给你一个机会。”黄潢摊开的手掌,手指蜻蜓点水一样的在办公桌上,轻点,眯着眼睛。 “谢谢领导。”余冬窃喜,难怪出门的时候,老鼠冲着自己吱吱叫,原来是有真正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刻意的,余冬把老鼠和喜鹊的寓意定位换个个。 “年轻人不错,说话踏实,不像有些人,心思不纯,追根揭底的要问清楚,再答应,生怕当领导言不由心,说反话。其实职场上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 “黄总说的对。”余冬在意的点头。 “好!今天下午,你就去和昊天公司的袁总碰一下。项目前期都已经谈妥,你等下拿上合同去签字,就可以。这可是飞来的业绩。” 下午?余冬感觉,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 下午是余冬自己跟的城中广场建设项目的前期招标发布会,虽然说这个发布会只是向与会单位发布建设项目的基本信息,并不牵涉后续标书的投递、评标等工作。 但前期招标发布会也是非常关键,甲方很可能在会场发布,临时增加的内容和信息。这些内容和前期余冬通过私下方式掌握的会有一些出路。 并且现场参加,通过和甲方面对面的沟通,才能制作出切实符合甲方意愿的标书,为获取项目资格打牢基础。 “怎么,你有什么顾虑,昊天这个项目总标的有三百多万,对于我们这么一个地方性营销策划公司是一个重大项目。这样的项目由你来完成,那么你在公司的地位,肯定是要水涨船高的。”黄潢看到余冬皱着眉头,半天不吱声,点明关键,指出要害。 “下午是城中广场项目的发布会,我在时间上错不开。而且,昊天的项目一直是五月负责,这个时候我去接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余冬向黄潢讲明存在的问题。 “哦,城中广场?那个项目凭我们公司的实力吃不下,参与进去,本来也就是打的像同行学习和宣传公司形象的考虑。你交接一下,把这个项目的材料拿过来,我交给别人处理。好钢还是要用在刀刃上,年轻人我支持你。”黄潢站起来,特意拍拍余冬肩膀。 “可是……”余冬正要辩解,黄潢电话响起,朝着余冬挥挥手,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把昊天项目的资料递到余冬手里。 这个事情就这样了。 昊天项目余冬是知道的,确实是一个肥肉,啃一